日子这样过得很快,夜白师兄还是要走了,他实在没有理由一直陪着我。而我,没有完成师父的任务,也只能走上背叛师门这一条路。
我看了看外面,风骤起,鸟尽散。
梅花的花瓣被风吹着吹着飘到我脸上来了,沾染上了我的眼泪。我用手抹了抹,想起来夜白师兄说要上山一趟还没有回来。
等我走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江宣。他手里有一束很好看的梅花。
“送给你的。”他说。递上了手中的梅花。
我有些受宠若惊,赶快接了过来。“你怎么会想到送我梅花?”我问。
江宣用手指了指那座山。“我看到那座山上的梅花开得烂漫,想是比我家家养的好看,看起来你也很喜欢梅花,就去摘了些来。”
“可是,你身体一向不好啊。”我担心道。可是我心里却在想,这一山的梅花,大概也是他种的。或许,是为我?
他笑了笑:“没关系。对了,我刚刚还看到你的那个朋友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他先走了,后会有期。”
“诶,夜白就这么走了么?”我觉得奇怪,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啊。
我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拥紧了梅花,像是希望能在寒冬带给它温暖,又像是不愿让风带走它。
我觉得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江宣。也许就是因为那一山烂漫的梅花。
我一直以为梅花,是江宣种的。
后来江宣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天气寒冷,也有些病情加重的迹象。
我着急之余,决定带江宣去南京城看病。
刚开始我和他说的时候,他不同意,觉得会招来杀身之祸,甚至会连累到我,但是在我坚决的劝说下,他终于同意了。
我们决定好以后,简略收拾了一下,两天后就动身到了南京。
江宣带了他们家所有的家当,买下了一所较为隐蔽的小房子。平常的日子,我们就在那里度过。那天,我带他去有名的诊所去寻医。
“姑娘,请您登记一下。”当江宣进去以后,一个打杂人模样的人拦住了我,递给我纸笔,要我留下姓名住所。
姓名?
我思索了半天,如果直接写我的名字的话,会不会有些唐突。万一师父寻来了……那岂不是糟糕?!
我最后终于想好了。既然我和江宣都这么喜欢梅花,不如我就化姓梅吧。
我提起笔,写下了娟秀的“梅霜”。幸好夜白师兄教了我写字,不然怎么能露一手啊!我微微得意。不过想到这儿,也不知道夜白师兄怎么样了。
夜白师兄没有来过,不过倒是有几个杀手寻上门了。
我知道,这些杀手是师父派来铲除江宣的,因为江宣身体不好而且不会武功的关系,这些所谓的杀手也都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若我执意对抗,他们是没有活路的。但是我感念我师父的养育之恩和栽培之恩,留下了他们一命。只希望这样可以为江宣积德,也最好不要招来我的师父。
但是这一批杀手走了之后,更厉害的杀手接踵而来。每日每夜的对战让我疲惫不堪,江宣也因为夜里总会被杀手惊醒的关系,身体越来越差。
上几天在我陪他去看大夫的时候,大夫单独把我叫了过去。我疑心是与江宣的病情有关。
果然如此,大夫摇了摇头,我追问,他才说,江宣活不过半年了。
我恍恍惚惚地和江宣回了家。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暗。
我听见了刀剑相碰而发出的声音。
“你听见打起来的声音了么?”我问江宣。
江宣也不是很确定,摇了摇头,“小霜,你是不是累了?”
我叹了口气。也许吧,也许是我的幻听。
“嗯,走吧,进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以为师父发了善心,不再派杀手前来了,而我也终于得以睡上几晚的好觉,只是恍惚之间,总是觉得有打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