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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架空】方寸之间——第一部:书绝龙庭(重修继续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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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祭奠我的上一楼……祝它安息。


IP属地:北京1楼2015-10-30 19:10回复
    所有设定同前,剧情基本同前~
    请和我一同相信:所有没改完的文,改着改着它就改完了。所有还没填上的坑,填着填着就填上了~


    IP属地:北京2楼2015-10-30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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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接天顶之上,海中海离玄门主天率先来到,左右看看没有人,有些怀疑自己是来得太早还是其他人都不敢来。“约定时间将近,为何接天顶上没有人影?”
      海中海离玄门主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红衣身影急掠而过。那身影落在离玄门主身后,便听女子声音娇笑道:“听门主这话,难道是说小妹不是人么?”
      离玄门主回身,对来者点头致意:“原来是轻功最为卓绝的鬼岛幽冥城城主鬼娘子。”
      鬼娘子转过身来,面若芙蓉,樱唇微启:“不敢当。”嘴上虽说这不敢当三字,但表情却是无比得意。
      “天下第一?哈哈哈!”这时忽然又一道身影闪入,来人身材魁梧,声音粗狂,身后背一把剑,正是单锋剑尊宇文天。“幽冥鬼步对旋空斩来说,根本就是小儿把戏!”
      鬼娘子当场脸上便挂不住:“哦?宇文天,何不当场一较高下!”说着便要动手。
      宇文天更是毫不示弱:“要亲身一试的话,我定要叫你心服口服!”话音未落,便听宇文天身后单锋剑一声剑吟。
      两人正要开打,忽闻见一声鹰啸,一只巨禽带着轿子飞上接天顶——欧阳世家的主人欧阳上智藏身于白色帷帐翩然落地。白色帷帐虽然不厚实,却也看不清里面的人。“接天顶之约尚未开始,你们就如同相争的虎豹,这样岂不是让人渔翁得利了?”
      宇文天哼了一声:“欧阳上智,你官拜宰辅,为何还要搀和我们武林事!”
      鬼娘子也道:“藏头遮脸,欧阳大丞相是见不得人吗?”
      欧阳上智咳嗽一声:“老朽身份特殊,确实不便露面。此次来也是清香白莲素还真发信相邀。老朽不过豢养几个门客,还不算是武林中人。”
      离玄门主越想越觉得蹊跷:“这清香白莲素还真究竟是什么人?”
      宇文天不屑道:“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欧阳上智扫了一眼在场所谓武林群雄,暗自冷笑一声,分析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素还真选择接天顶作为约谈之处,想必就是借此判断我们的实力,探查我们的武功路数,借以想出破解之手,我想他一定是一位心思细腻之人。”
      “哦。”鬼娘子了然界面道:“那你欧阳上智不用武功,想必就是为了隐藏实力咯!”
      欧阳上智干咳一声,道:“哪里,鬼娘子太抬举老朽了。凭老朽这残烛之躯,怎么可能飞的上数百丈接天顶呢?要想赴会,也只能借助禽鸟之力罢了。”
      单锋剑尊宇文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们何必惊慌。他素还真要是真想探查我等实力,那么从方才上接天顶的表现来看,想必也是我宇文天略胜一筹!他要针对,也是先针对我!”
      “宇文天!你未免太过自大!”离玄门主终于按耐不住要教训一下这个傲慢的小子。“来来来,本门主向你挑战!”
      鬼娘子方才那口恶气还没出,插嘴道:“我先来!”
      “哈哈哈哈!”宇文天袖袍一摆:“你们两位何不一起上!”
      “请各位住手!”欧阳上智在帷帐内制止:“我们自相残杀才是素还真最后目的。”
      正当接天顶上干戈将起,忽然听闻一阵清亮诗韵,夹带了非比寻常的清雅莲香传遍天际:“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只见有一淡黄身影,似从天际外而来,步履轻健,足不染尘,头戴莲冠,手持拂尘,气宇轩昂,卓尔不群。此人翩然而来,在众人之间站定,袖袍无风自动,莲香便是这人身上逸散而出。细细观来,这人银发及腰,面如冠玉,目如点漆,双眉清扬,最奇特的是双眉上有旋,眉心生一颗朱砂痣。看来似乎只是一个朱唇凤目的俊俏书生,却不知为何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令人不敢造次。
      众人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甫到来的清香白莲素还真,觉得此人简直炫目得令人移不开眼,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素还真坦然面对众人的痴痴打量,淡然微笑,神态自若。
      欧阳上智在帷帐中看不清对方面孔,想要从帷帐缝隙中偷窥,却发现对方恰好背对自己,于是决定先开口:“你就是清香白莲素还真?”
      素还真稽首:“正是。”
      鬼娘子道:“你约我们来此有何商议?”
      素还真淡淡笑道:“请听劣者细说。自四个月前魔魁与皇帝海殇君陛下一役后,因为伤势沉重,已经无法驾驭整个武林。现今武林纷乱,外域派门纷纷进军中原,这些派门中,组织最大的是‘海中海离玄门’、武功最好的是‘鬼岛幽冥城’、战略最佳的是‘欧阳世家’、剑术最精湛的是‘单锋剑尊’宇文天。也就是说,在场各位都有称霸武林的实力。”
      宇文天道:“那又如何?”
      欧阳上智也从帷帐中出声:“素还真,我相信你约我们来此也不是为了谈论武林局势。讲出你的真意吧!”
      始终背对欧阳上智的素还真微微侧头,从欧阳上智那里只能看清他挺翘的鼻端和长长的睫毛:“欧阳丞相‘上智’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他说着,拂尘一摆,再次稽首。“劣者请求各位退隐江湖。”
      素还真一句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在在场众人心中皆是掀起狂澜。离玄门主狂笑道:“素还真,你以为你是武林至尊吗?!一句话就要我们退隐!”
      “素某只是希望武林恢复平靖。”
      宇文天接话:“让我当上武林至尊,所有人都听我的命令,那么武林就能恢复平靖!”
      素还真侧头笑问宇文天:“那如果有人不服呢?”
      “杀之!”
      “哈,”素还真不由得讥笑出声,“以暴力治世,非是明君之道也。”
      离玄门主忍不住插嘴:“素还真,你名不见经传。如果你能证明你实力在我们之上,才有资格号令我们。”
      素还真摇摇头道:“武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可以。”久未开口的欧阳上智忽然道,“不如听听素还真用什么理由说服我们。”
      “也好!若你说的没理……”宇文天上下打量一遍素还真,改口道,“可以陪我宇文天睡一晚,就当弥补你戏弄本剑尊的赔礼了!哈哈哈哈!”
      素还真倒也不恼,只是看着宇文天发着白日梦,嘴角笑容愈发冰冷起来。“那就请诸位听来吧。”
      清香白莲舌战群雄三天三夜,但宇文天还是固执己见,会议毫无结果。到了第四天的中午,素还真终于忍无可忍了:“难道只有武力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然也!”
      素还真轻轻叹了口气,不像是忧愁,却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似的。
      “那么好吧。玄子神功!”
      只见这俊俏书生轻轻拂动衣袖,顿时天地轰动,风雷四起,玄子神功一起,在场众人好似真的看到素还真掌心发出七彩玄光,掌风所指的接天顶东方二百里的奇石峰,瞬间崩塌,化为灰粉!
      在场数人惊得目瞪口呆,到底还是欧阳上智先反应过来,率先表态:“玄子神功惊天动地,威力惊人,欧阳上智愿服。”
      离玄门主和鬼娘子分别叩首:“武林至尊圣寿无疆。”
      这时素还真面向兀自犹豫的宇文天:“宇文天,你服吗?”
      宇文天虽然不甘,但实在不敢在招惹面前之人,只能屈膝:“叩见武林皇帝。”
      “武林皇帝这个称呼素某不敢当,请起吧。”素还真微微笑着,袍袖一挥,众人觉得膝下生风,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只希望各位能遵照约定,退隐江湖,令武林恢复平靖,百姓得到安乐。若不遵者,玄子神功决不容情。”他说完,环顾一周,而后再次稽首:“请。”
      欧阳上智低头:“恭送武林皇帝。”他低头的时候,想趁机掀起帷帐看清那人的脸,这个动作他三天之内做过无数次,然而此次这人依然没让他得逞偷窥。
      只听素还真轻笑一声,淡黄披风扬起,如来时一般踏风而去,徒留莲香萦绕不散。
      自从接天顶一役后,素还真又诛杀“十恶人”、歼灭“天蝎帮”、排设伏魔塔困住一百零八名魔头,等武林平靖后便消失红尘,无影无踪。


      IP属地:北京4楼2015-10-30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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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色羽翼 好友我又懒得贴了……


        IP属地:北京7楼2015-10-30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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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小剧场的分隔线————————
          下戏后小钗开心的去找素素~
          小钗:啊!(素素!我在通天柱下看到你了!)
          素素:嗯。
          小钗:啊。(贤皇素和我的太武制服简直就是情侣装嘛好开心~)
          素素:不过我更喜欢小钗的红白铠甲,好帅的样子。
          小钗:啊……(红白铠甲要第二部才会出现……)
          素素:无妨我可以等。
          小钗:啊!(对了素素,红尘客栈的说书人会讲你的故事,我每天都会去听!)
          素素:讲了什么(⊙_⊙)?
          小钗:啊。(讲接天顶、伏魔塔、十恶人……不过竟然还有人不服!)
          素素:(⊙_⊙)
          小钗:啊!(前两天有一个人占了我最喜欢的位置,还说写你的判诗不通格律╭(╯/^╰)╮)
          素素:叶小钗(╰_╯)#
          小钗:啊。(素素O(∩/_∩)O)
          素素:去西啦玄子神功!(╰_╯)#
          小钗:( ⊙/o ⊙ )啊!(素素为啥米啊……)


          IP属地:北京12楼2015-10-3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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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明灯
            素还真清醒过来,先是睁眼看见不熟悉的粉纱床帐,继而感觉身边依偎了一具香软身体,吃惊根本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飞快的跳下床去,手忙脚乱的穿上裤子,愣了一下,又别过脸伸手拉过被子把风采铃盖上,这才胡乱套上外衣,冲了出去。
            素还真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头脑浑浑噩噩,他忽而感觉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面对风采铃,更无法面对这个世界。一种难言的羞耻感从骨子里透出来,令他不停的打寒战。
            天还没亮,冷香湖畔荻芦萋萋,素还真发了疯一般无声奔跑着,惊起一片野凫扑棱棱飞远,更让素还真清醒了些。他停下狂奔的脚步,泪水莫名的在眼眶里打转,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罪过……”素还真双腿发软,又向前趟了两步,终于干脆跪在湿冷的泥土上,不堪羞耻的捂住脸:“真是……罪过啊!”
            天色原本灰蒙蒙一片,忽然一道光明射进素还真眼帘,无比温暖熟悉。素还真抬头,一人手持明灯正向他走来,拨开黑暗,灿若朝晖。那人走进了,轻轻将他拉起,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十分震惊,小心唤道:“白莲?”
            素还真终于看清那人模样,灰蓝天色下那人手中明灯便是唯一光明。他一时崩溃,所有委屈堆积到鼻端,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素还真不愿那人看到,便一头扑进那人怀里来回蹭着,小声抱怨:“慈郎……你怎么才来。”他说着更觉得委屈,却似乎不需要对方真的回答,只是一遍一遍的埋怨:“你怎么才来……”
            他原本绑在头发上的黑纱不知去向,头发披散,衣衫凌乱,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照世明灯低头一看,素还真竟然连鞋袜也没穿,白生生的小脚丫踩在黝黑土地上,溅了不少泥点子在小腿裤边,原本圆润光洁的脚趾冻得发紫。照世明灯无奈叹气,心疼的为素还真一下一下理着头发,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好了好了,白莲不哭。”
            素还真渐渐被安抚平静,便拿袖子擦眼睛。慈郎看他恢复理智,便询问道:“白莲,你这是发生何事?”
            素还真顾自理着衣领头发,冷声反问道:“慈郎为何这么久才来?约定是昨夜,你却今晨才到,未免太晚了些。”
            慈郎闻言一怔。在他印象里素还真一向谦和有礼,从来不会以皇子身份凌驾于人。况且他与素还真年龄相差不大,又曾一同四处云游,即便辈分高于素还真,却时常互相开些玩笑——二人可以说是多年挚友,素还真从未如此又冷又硬的质问于他。慈郎并不是介意素还真的态度,反而是为对方的反常而担忧多一些。
            “素还真……”慈郎很少私下里这样叫他全名,现在如此郑重是为做出承诺。“不论发生何事,慈郎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这句话起到了不小的安慰作用,素还真终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很快敛回去,仍是那副又惊又愁的模样,倒是比平日里那精于算计的狡黠顺眼很多。“我无事……”素还真低声呢喃一句,而后似乎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向慈郎,一直有些游移的目光坚定起来:“我无事。”
            他这样子,倒是更令慈郎担心了。但照世明灯又太了解这人——他要是不想告诉你什么,你就算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多说半句。话已经说到这里,照世明灯知道素还真是决定自己一个人担下来,绝不肯让别人插手相助了。意识到这一点,慈郎就觉得心里被狠狠扎了一下,令他无比难过,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根本不能替素还真背负哪怕一点重担。
            要是有一个人能让素还真放下心防全部托付就好了。
            照世明灯忽然想到,要是有人能为他分担重担该多好。
            可是,素还真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人,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城府和心机,老谋深算到连欧阳上智都忌惮。有时候即便是照世明灯也不敢说自己真的了解他,甚至很多时候慈郎都对他有所保留——这样一个智慧和武力都无法测度的人物,当他说要保二弟登基的时候,又有几分真假呢。照世明灯心疼这样的素还真,也有些害怕这样的素还真,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情绪从他认识素还真第一天开始便从没改变过。
            即便是当素还真面对他时,目光总是真挚而坦诚——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隐瞒,却对秘密守口如瓶,这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罢了。”慈郎叹气道:“白莲,你还能上朝吗?”
            素还真看了看天色——天空尚灰朦,圆月正委顿的挂在西天,因为云层的堆积而光辉不再清亮。然而他周围却温暖而光明,全是倚仗慈郎手中的明灯。他判断大概时间还来得及,便点点头,又重复一遍:“吾无事。”他顿了一下,这才感受到来自双脚的寒冷,尴尬的低下头去:“慈郎,劳烦你带我回黑暗道整理一番,咱们尚能赶上早朝。”


            IP属地:北京39楼2015-11-13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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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骤雨
              虽然有违常理,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何况贤王爷已经接受了欧阳上智的好意,再纠缠下去怕是会同时得罪丞相与贤王两个人。青阳于是咳嗽一声,道:“既然如此,请这位门客即刻进宫,吾让大哥自己决定。如无他事便退朝吧。”
              退朝已近午时,青阳邀文渊和慈郎用午膳。两人知道太子是好奇昨天邀请函的事,也不便推辞,便随太子一同前往东宫。因为国丧,太子和贤王都戴重孝,是不能饮酒食肉的,所以即便三人同聚,桌上饭菜也格外清淡。青阳吃了两口,便迫不及待的问文渊,昨晚究竟是何人相邀、去了何处、做了何事。
              青阳话音未落,便见文渊红着脸低下头去,扭捏的样子显然不愿多说。太子见大哥这个样子,便转而去问慈郎。
              照世明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实言答道:“太子容禀,自太子昨日将那梅花结给臣之后,臣便苦思冥想,终于在今日凌晨猜出了地点,等到臣赶到之后,见到王爷已经出来了。”
              青阳扬眉:“所以那梅花结所示的究竟是何处?”
              “是一个叫冷香湖的地方。”照世明灯答道:“梅花一称冷香,有诗云:冷香凝到骨,琼艳几堪餐,便是称赞梅花之姿。而周围十个藻井结——藻乃水生之物,藻井结围成一环有环水之意。”
              青阳听得一头雾水:“那又如何?”
              慈郎继续解释道:“环水乃是指湖泊之属,那么两厢组合在一起,便是‘冷香湖’了。”
              青阳听到答案兴奋不已:“原来如此!”他偏头又回忆了一遍,道:“似乎不很难嘛。”
              照世明灯微笑道:“已经揭开谜底便觉不难,然而这个谜团确实让我想了一个晚上。”
              青阳有些遗憾又有些怅然,不由得叹口气,转头问文渊:“所以大哥,昨晚究竟是谁以结相邀呢?”
              文渊垂下头,道:“冷香湖畔,便是不夜天……邀请我的是不夜天的主人朱雀云丹。”
              “嗯?”青阳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朱雀云丹?我好像听说过……是江南第一才女,号称‘朱雀挥洒三波水,丹青真假分不清’。这是一个无比骄傲冷艳的女子,多少人因为过不了她的测试而不得一见,她怎会深夜邀请你呢?”
              “我……”文渊脸色忽然红了,一直红到他玲珑的耳朵,因为低头的动作,从青阳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脖颈也一列绯红。“我和她饮了酒……然后……”
              青阳听着这奇怪的停顿一愣,忽然了然,哈哈笑了两声:“大哥,没想到你竟然……哈哈,你又不吃亏,这么害羞做什么!”
              “青阳!”文渊气恼似的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更害羞似的又低下头去,“我早上没反应过来,就跑了……后来就遇见了赶来的慈郎。”
              “哦,这是件好事啊!”青阳显然很高兴,“可惜父皇晏驾不久,不能娶妻,不然大哥便可以纳妃了!等三年一过,吾便为大哥张罗此事……不对,大哥的王府还没动工,总不能让人家新娘被娶回家也没地方住……”
              青阳兀自沉浸在即将有一个大嫂的兴奋之中,照世明灯却浑身一颤,心头如被冷水淋个剔透——难怪白莲当时那么失态。此事破身事小,今后这个姑娘必然称为素还真难以放下的负累,不论他们之间是否有真情,以素还真的为人绝不肯放任此人不管。何况结为夫妻这是何等亲密的关系,对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白莲而言,将是何等煎熬。
              然而,却没一个人帮得了他。
              怪不得之前白莲一直喃喃“罪过”——男女之情夫妻之义,是何其沉重的责任。
              文渊没什么胃口,脸色始终惨白若雪。慈郎吃了一点也饱了,青阳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吃得最多。三人吃完,青阳又提议去花园里泡茶聊天。慈郎懒得参与,便告辞回黑暗道,青阳也不敢多拦,便拉着自家大哥到花园里坐。
              东宫的花园比起御花园来讲小了太多,但却更为精巧雅致。现已是十月中旬,原本该是落雪的天气,树叶却都还挂在枝头,偶尔几片泛着金黄的叶片落进早已残败的荷塘里,惊扰水中来回游弋的锦鲤。青阳邀文渊到湖心小亭坐定,璇玑来为两人端上茶具。青阳之前吃了一次亏,明明自家大哥的茶哭得要命,这次却着了魔一样非要让大哥再泡一次。
              文渊当然欣然接下这个活。他喜爱泡茶的时候掌控水温火候而最后产生的不同的色香味,让这一切结果都随自己之意而定。青阳一边欣赏自家大哥水葱一般的手指捧壶举杯的闲雅动作,一边顺手接过璇玑递给他的来自广寒的情报。
              青阳昨日确实将梅花结交给了照世明灯,然而他却也没就此罢了,而是派了广寒一路跟随慈郎从黑暗道到了冷香湖。冷香湖畔确实有一座名为不夜天的宅院,广寒进入后发现一个人也无,红灯因为蒙尘而黯淡,庭院因落叶而萧瑟,宛如空宅。
              空宅?
              那美人呢?红帐呢?春宵呢?
              青阳眉头紧锁,抬眼看向文渊,却见文渊目光移到亭中桌上摆放的琴。那是青阳的武琴,与普通琴喜用桐木做琴板不同,武琴用竹木做琴板,还在琴板上挖开一个碗口大的圆洞来用来放大声音。青阳见文渊盯着琴眼睛眨也不眨,便随口一问:“大哥有兴趣一弹?”
              青阳本无心一问,却听文渊认真回答:“嗯,这把琴很特别,运用的指法想必也与众不同。”
              没想到文渊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出此中玄机,想必对琴艺也有入木三分的见地。青阳点点头,道:“大哥一弹便知。”
              文渊便坐在桌旁,将琴调了弦,便弹奏起来。因为竹木琴板做出的琴本就声音发亮,再加上琴板上挖了孔,如果用力过大琴音便会炸,如果用力过小音色又会发飘。文渊手上指甲剪得整齐,只得用指肚弹奏,反而能令声音圆润光滑,如盘走珠。


              IP属地:北京51楼2015-11-25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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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渊手上弹着一首曲子,曲调时而连绵起伏,时而断续干涩,表面上一条主线始终清晰,这其中却又有不少暗线来回穿引。青阳在一边听着,仿佛被琴音带入一个巨大深渊之中,有那么多暗藏的危机陷阱纠缠不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欧阳上智回府后,便携叶小钗来到东宫,随侍卫来到东宫花园,听见一阵琴声。欧阳上智转过回廊,看见太子与贤王坐在湖心小亭中,文渊在弹琴,青阳则在一边静静聆听,便对侍卫道:“老夫不忍打扰千岁雅兴,请少待通传。”
                文渊弹的曲子并不知名,却别有一股温柔缱绻。骤雨将至,方才还闷热潮湿的天气渐渐起了风,岸边垂柳随风拂动,便有那么几片金黄柳叶被风吹落,沉入湖底。风势忽而转静,秋雨便飒飒而至,零落在湖中亭檐,哗然作响。急雨之中婉转琴声竟没有减弱,反而两厢应和,绵密无端。就如一段清远思绪,几经辗转,带着雨季特有的缠绵,又或者不得宣泄的压抑沉重。
                叶小钗忽然觉得心动的厉害,手有些痒,几乎要搭上背后的剑——这种琴音应当配上一套剑舞,长剑如虹、流星飒踏,像龙在惊涛骇浪之间游走,又如闪电割开厚重乌云,却只在偶尔露出一鳞半爪、最终寻觅不得痕迹——尽管在或飘摇或惊险或厚重或压抑的背景之下,那条主线却仍是那么潇洒明亮,这令叶小钗如何不心痒。
                曲调渐渐拔高,音色也愈发清脆,泠泠如泉声叮咚,铮铮如金戈相撞。大家都明白这是曲子即将到达高潮,都屏息以待,只见随着那人手指翻飞,琴弦颤抖,最后停在一声铿然之响,琴弦瞬间崩断。叶小钗被那最后一声苍凉弦音震撼,这才抬头,第一次看向亭中抚琴之人。那人银发披散于肩,长睫微敛遮住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苍白,方才撩拨琴弦的手却如此纤细洁白,一点也不似方才奏出震慑天地之音的人。
                归于寂静,仿佛天地无声,唯有雨声淅沥。
                “啊……”
                这时忽然一声意犹未尽的叹息,紧跟着一道心音直击贤王心田。
                好曲!
                文渊被吓了一跳,慌忙抬头看去,就险些跌落到一双古井一般的眸子里。他仿佛被一瞬间击中,千头万绪都在这样认真专注的凝望下化为泡影,如同一头冷水浇得他瞬间清醒——自己竟以琴音暴露了思绪,而这个脸上带疤人竟然听得懂他的琴音。
                被贤王呆呆注视的叶小钗安静的回望过去,看见方才弹琴的人明净清亮如秋水般的杏核眼中,妄图竭力掩饰的慌乱挣扎,心头就像被锤子敲了一下。好比看见了夜空中最大最美的星子,一下子移不开眼,又好似平静心湖中被投了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拦不住的一圈一圈扩大。


                IP属地:北京52楼2015-11-25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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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定禅
                  欧阳上智见文渊和太子都关注到这边,便赶紧趋步上前:“老臣不忍打扰千岁雅兴,在一旁听贤王琴曲,着实失礼,请太子降罪。”叶小钗跟着欧阳上智走到亭前,只冷峻的站着,也并无要行礼的自觉,直到欧阳上智用胳膊肘戳戳他他才稍微欠了欠身。
                  在见到本人之前,青阳曾真的以为这个叫叶小钗的人会是一个女子。但没找到这个人非但不是女子,而竟是一个伟岸男子,看起来非常年轻英俊,却满头白发、眉间还有两道皱痕,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脸上横贯右颊的长长的英雄疤,鲜红刺目,与这个男人的沉默冷峻一并显出一种如深潭古井一般清澈而深邃的气质来。
                  青阳感受到来自这人身上干净纯粹的气息,便已经多了数分信任。于是点头道:“甚好。叶小钗,今后你要保护好王爷的安全,不得有误。”
                  见叶小钗始终不开窍,既不知道领令也不知道行礼,欧阳上智赶紧解释道:“太子莫要责怪,叶小钗因为缺失舌头而不能言语。日后无法回太子的话,请太子开恩,不要责罚他。”
                  “无事,平身吧。”青阳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转而好奇问:“只是吾很好奇,为何叶小钗会缺失舌头?”他说着,再次眯起眼打量这个显得有些木讷的剑客:“古人说‘舌为心之苗’,莫非你是一个无心之人?”
                  叶小钗瞥了青阳一眼,之后便一动不动。欧阳上智不得不再次替他请罪:“太子容禀,此事是叶小钗私事,恐怕……不便多谈。”
                  文渊笑眯眯的插嘴道:“不错,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个要带到坟墓里的秘密。青阳,好奇心收一收,你这样简直像个小毛孩子。”
                  青阳不服气道:“吾这是在关心大哥,若是来路不明之人吾不放心将他留在你身边!”
                  “那就先将他留在东宫观视几天。”文渊笑道:“出征尚有时间,我们还有转寰的余地嘛。”
                  不知为何,见自家大哥对叶小钗如此热心青阳心里便不痛快,他不好表现出来,又不愿意再看文渊那像是得了什么新鲜玩具一般笑开花儿似的脸,便就势道:“既然如此,大哥这几日也不许睡在朝房了,要日日回东宫来睡。”他说到这里,再不容文渊拒绝,直接对欧阳上智道:“有劳丞相费心,你自行回去即可,叶小钗就留在东宫吧。”
                  欧阳上智瞥了一眼叶小钗,躬身行礼告退。
                  “来人!”青阳见欧阳上智走了,又扬声唤了人来:“送王爷回东花厅休息。”简直怕文渊拒绝似的,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贤王也当真没反驳:“既然如此,那吾先回去休息了。”他本想起身对太子告别,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好在只是一瞬,自己又站稳了身形。文渊小心确认了其他人都没察觉方才的异样,隐约松了口气。昨夜的事情令他心力交瘁,文渊自己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同太子告别后,文渊便与叶小钗在宫人带路下回到东花厅,这才发现自己与青阳都没给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剑客安排住处。贤王不好意思的对叶小钗笑笑,询问道:“天色已晚,若安排房间恐怕来不及了。今日就在这间房内打个地铺休息,叶壮士可介意?”
                  叶小钗沉静的摇摇头表示无妨。
                  文渊便对方才带路的宫人吩咐拿一床厚点的床褥来,避免初冬地气寒冷令叶小钗受寒。见那宫人领令离开,文渊再次感到一阵眩晕,他本期望这次也勉力支撑一下,不想脱力感竟铺天盖地而来,他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叶小钗一早便察觉这人脸色苍白如纸,随时都可能倒下,没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此时见情势不对,叶小钗迅速上前一步把倒下的那人接在怀里,见到对方已经失去意识,不由一愣。
                  叶小钗从来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如此怀抱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更是从未有过的事。何况此人身份尊贵,从今天起便成了自己临时的顶头上司,更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叶小钗原本双手环过对方的身子将其搂在怀里,反应过来后觉得这样对方怕是不舒服,于是便改换姿势——他把文渊的头垫在自己臂弯里,以便自己能把文渊整个搂住,他自己则蹲下来让那人的身子背靠他的腿。终于确定文渊应该是舒服了,叶小钗更加发愁起来,不知下一步该当如何。
                  这种尴尬境地没持续多久,方才抱被褥的宫人便叩门进来,没想到一推开门竟见到如此场面——叶小钗身材伟岸颀长,而贤王文渊的身子本就瘦弱纤细,这么一看叶小钗几乎是把王爷整个抱在了怀里。虽然叶小钗并没什么奇怪的意思,而文渊早已昏迷并不知情,但被这在深宫中打滚的宫人看在眼里便出了一番别样味道。
                  于是那人惊得“嗷”了一声,手里的床褥应声掉在了地上。
                  这宫人的一声惊叫并未对抱着贤王的叶小钗有什么影响,倒是引来了不少其他人。大家终于发现了贤王已经昏了过去,便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到步辇上去,叶小钗却被挤到一边。这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青阳。自家大哥方才还好好的,一转眼跟这个来历不明的哑巴呆这么一会就昏了过去,青阳自然怒不可遏,劈头责斥道:“叶小钗,为何贤王会突然如此!是不是你心怀不轨,对他做了什么?!”
                  却不想这个叶小钗竟冷冷哼了一声,对青阳理都不理,径自快步跟上抬着文渊的步辇去了。


                  IP属地:北京55楼2015-11-25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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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文渊昏迷过去众人才察觉他脸色惨白,伶俐的宫人便直接把王爷抬往净琉璃菩萨修行的定禅天。
                    相国寺坐落在城外云渡山的山脚处,平时准许善男信女前来朝拜进香,近日在为先帝做超度法会,闲杂人等不得打扰。云渡山高耸入云巍峨雄壮,从地势上看简直是从平原拔地而起,令人心生仰慕。国师一页书常年在云渡山的山顶修行,如今也在山顶闭关养伤,因为云渡山太高,是以枯燥清静而少有人打扰。
                    定禅天位于相国寺后山的山顶,比起云渡山并不算太高,但相较于干旱嶙峋的云渡山来说,有良辰美池茂林修竹,风景幽美许多。自从定禅天成为净琉璃菩萨修行之处后,也便鲜有人登上。
                    定禅天的禅房少有访客,故而非常简单,但家具布置却格外细心。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书架上全是佛经。净琉璃站在床边低声诵经,床上的人脸色已经没有那么苍白得吓人,床头放置的鎏金铜炉安宁的冉冉升着檀香。
                    一卷诵毕,菩萨唤那人:“渊儿?”
                    文渊睁眼,起身道谢:“这次又有劳菩萨费心了。”
                    净琉璃叹息道:“说得哪里话,你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苍生百姓。”
                    文渊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菩萨可察觉近日天象有异?”
                    “不错,我正要找人商议。”净琉璃答道:“前日龙脉失稳,地气丧失,究竟发生何事你可知晓?”
                    “吾亦不知啊……”文渊扶额道:“若非地脉龙气被盗,乃至星象大乱,荧惑守心,吾绝不会再入皇城——毕竟对青阳来说,吾始终是他皇位的竞争者。”
                    净琉璃菩萨心怀不忍:“可是……自从你的龙气捐出以后,身体早已不支,要是能好好休养还能多活些日子。这次任性出山,数日前又应下出征西界……你是不顾后果了吗?”
                    “咦,菩萨应该也知道,人总是要死的。”他微笑起来,温润儒雅、熠熠生辉:“如果吾当真不剩下几年时间,也不愿空度这段时光,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即便是死,吾也不能吃亏。”
                    即便他这几句话是来安慰菩萨的,但净琉璃仍难以释怀。净琉璃和一页书同海殇君一样,都是以一个父亲的心态看着文渊长大——当年这孩子出生时因为身怀龙气,大地震动,天映红光。之后他第一次抬头,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起坐,第一次站立、扶着墙颤巍巍的走。他第一次张口就能说出一整个句子,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后来他有了个弟弟,便同父皇长辈一起照料青阳。有时候他那么顽劣,带着弟弟一起逃课捣乱,小小年纪便一肚子主意,常常让叫他们识文断字的先生头疼不已。
                    净琉璃还记得海殇君告诉文渊让他捐出龙气时候,那个只有六岁的小小人儿的反应。他抬起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而睿智的黝黑眼睛,微微笑着对父皇说:“渊儿愿意。”
                    忆及往事净琉璃不禁悲从衷来——这个孩子,从来都没为自己考虑过什么。思及此,净琉璃更是强迫自己稳定心念。就连后辈都是如此,他作为一个大乘出家人,难道不更应该以苍生为念?于是他打起精神,道:“前些日子江湖上出现一个自称清香白莲素还真,我看此人野心颇大,一出山便自封武林皇帝,龙气一事会不会与他有关?”
                    “噗咳咳,”文渊险些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到,一面心说素还真这名字怎么这么招人恨,一面道:“菩萨说的有理,这人应当仔细调查。”
                    相国寺的寮房朴素而干净,不远处大雄宝殿内传来没日没夜的诵经声。青阳心急的在寮房中踱来踱去,叶小钗则安静的站在门外淋雨——这当然是青阳的报复,谁让他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午后时骤雨疾风现在变得绵密而细弱,几乎听不到落雨的声音,天色渐渐昏暗,便愈发寒冷。青阳不知等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是一个时辰,总之有僧人告知他菩萨在琉璃塔内等他的时候,青阳简直要长出一口气。
                    然而当青阳连撑伞也顾不及,奔到琉璃塔的时候,却只见到净琉璃菩萨一人在三世佛前静静诵经。青阳左看右看没见到自家大哥,心里着急,立即打个问询:“菩萨,大哥在何处?”
                    净琉璃仰头看佛,佛前百盏油灯将他男女莫辨的脸映出金色光芒,更显清圣飘渺。“渊儿他……已经不在了。”
                    青阳一听,惊得心跳一停,方才淋雨而来尚未察觉,此时却感觉浑身凉透。他虽然久不见大哥,再见时立场已然有变,但血脉亲情是世间最割舍不断的情谊,又让青阳如何不悲伤得情难自已。
                    青阳兀自难过,却见叶小钗那个木讷哑巴在地上划字问菩萨贤王在何处。青阳刚想开口骂他愚蠢,却听菩萨答道:“贫僧已经派人将他送回东宫了。”
                    青阳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被耍,又不能对着菩萨生气。他一口气憋在心头,郁郁不快的跟菩萨道了别,觉得这个叫叶小钗的人一来,简直整个生活都被打乱了。


                    IP属地:北京56楼2015-11-25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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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5-11-25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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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城外,素还真高烧之下十分虚弱,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叶小钗怀里。因为之前还只是下雨,天气并没这么冷,然而一夜之间便天寒地冻,两人并没避寒衣物。叶小钗将自己披风接下来包在贤王身上,希望能替他御寒,然后抽出身后的剑在雪地上写下几个字:“睡一会吧。”
                        “哈。”贤王轻笑一声,道:“叶小钗你有所不知,这种情况真是睡不得。”他明明十分虚弱,声音沙哑,却仍满含笑意,如春日暖阳一般和煦:“吾要是就这么睡去了,岂不是要一睡不起。”
                        叶小钗被他这个假设惊到,不敢再提议,只能更加将人裹紧。他一回头就能看见那双龙抢珠的奇特双眉,因为高烧而水润异常的双眼,以及那颤抖的睫毛、冻得发紫的双唇。两人从口鼻间呵出的白气,迷蒙着在夜色中本就不清晰的视线。叶小钗感觉到这人在不停的运功御寒,却仍是冻成这个样子,浑身都在发抖,身子滚烫。
                        他突然后悔没带一把伞来。
                        后悔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此前叶小钗从未感受到过——又是自责、又是难过、恨不得回到决定之初的那个时刻。带不带伞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然而叶小钗却因为不能给这个瑟瑟发抖的人撑起一片无雨无雪的晴空而后悔不迭。
                        临近天亮时雪停了,在地面积了一指厚的白雪。借着熹微晨光,叶小钗见贤王双眉紧蹙,像是承受什么巨大痛苦,却仍是清醒着,感受到叶小钗关切的目光还能挤出一丝微笑。
                        叶小钗见到这勉强而来的微笑,却忽然放松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想活动一下因为一夜没动而浑身僵直的肌肉,却不期然闻见一股香味,非常隐约,几乎是在他注意到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叶小钗性格敦厚老实,直肠直肚。其实如果他动动脑筋想想,便会发觉两人在城门外站一夜一件很傻的事情。贤王乃是先帝长子,怎有可能没地方去,太傅久居的黑暗道一定会留他一晚,再不济再回去定禅天,净琉璃菩萨也不会因为嫌麻烦将他赶出去,又何必在城外受冻一夜。何况当时从定禅天回城的时候,又有宫人相陪,怎有可能就这么一个人就随意走失。贤王的说法本来就漏洞百出,只是叶小钗这个人只关注眼前这人的情况。
                        然而对于贤王来说,为何没有寻求帮助,答案很简单——他自己故意离开护送他的宫人,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本就引人怀疑。如果他转而去了黑暗道,便会让青阳产生他与慈郎是一派的感觉,那正是他不愿见到的。慈郎是道真一脉,本就与青阳算是同门,何况又曾蒙海殇君三顾之情,悉心教导过青阳,可以说是青阳未来登基后的左膀右臂。若是让青阳总觉得他们二人过从甚密,慈郎日后想帮助青阳便无从下手。
                        而净琉璃菩萨那处虽然没有这种顾虑,但如果他回转定禅天,青阳必然会问他去了何处,总不能说自己走不到皇城却能回到定禅天——这当然都是狡辩,但文渊坚信他把自己弄成这样,青阳即便怀疑他,也不会当场就发问,即便是他心存怀疑,着手调查,料定崎路人也不可能多说什么。等文渊真正病愈,青阳大概也因为事物繁忙而忘记此事了。
                        只可怜叶小钗……要陪他冻这一晚。
                        文渊想着,将鼻子埋进叶小钗为他围裹到脖子的披风里,虽然披风已经被细雪打的湿冷,却仍有一丝叶小钗的体温保存。他觉得冷,双腿仿佛支撑不住全身重量,即便是背后靠着冰冷城墙却也站不住,要不是叶小钗从旁边扶着他,恐怕早就埋在雪堆里了。
                        这十月半虽说应当是穿棉服的日子,然而昨日中午大家还都穿单衫,夜里又下了雪——不知这种变化究竟是因为龙气回归,还是因为龙脉不在?若是龙气回归,又为何要此时归还,究竟是谁拿走了龙气,又要做什么呢?
                        想到此处,文渊精疲力竭,觉得头壳要炸开般的剧痛。正当他忍无可忍,就想直接睡倒在叶小钗怀中时——卯时已到,城门突然打开了。青阳一马当先走出来,正看见文渊靠在叶小钗怀中,头上眉毛睫毛上都挂了霜,虚弱憔悴,瑟瑟发抖,却仍安抚似的带着微笑。他的脸早就冻僵,只能一边哆嗦着下巴,一边断断续续道:“抱歉青阳……吾让你……担心了……”
                        青阳蓦地感觉鼻头一酸,赶紧上前将自家大哥接过来,学着叶小钗的样子把那冰冷身躯搂在自己温暖怀中:“是青阳让大哥受苦了。”他说着,把文渊已发青发紫的手指一一握进手里,又说了一遍:“……是青阳让大哥受苦了。”
                        此时曲怀觞也出来了,后面跟着他特意准备的马车,见到太子与贤王两人,便请道:“太子、贤王,请上车回城吧。”
                        青阳冷冷应了一声,亲自将贤王抱起来送到车上,而后自己也进了去。叶小钗顿时怅然失落,冷风入怀。他将自己早已僵硬冰冷的手臂缓缓垂下,怔怔望向那辆豪华马车。
                        却无人回眸,马车径自入城、碾过新雪。


                        IP属地:北京87楼2015-12-10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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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考试新章没写,各位马上要考试了求人品嗷嗷嗷_(:3」∠❀)_只要这次过了我就有的是时间了嘤嘤嘤求人品啦!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15-12-16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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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琉璃
                            文渊身子冰凉只是衣服湿冷带来的错觉,马车内密不透风,他因为发烧而滚烫的体温便暴露出来。青阳感觉身边如同躺了一个火炉,不禁忧心如焚。贤王刚开始意识还算清醒,安慰青阳说高烧乃是因为寒热交攻,并未到寒气入体的程度,后来渐渐体力不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青阳还要上朝,无暇顾及文渊,经此一夜青阳也不肯信任曲怀觞,叶小钗更是青阳看不顺眼,思来想去,还是让璇玑代他照顾文渊,自己先去上朝。
                            璇玑得令,便指挥宫人们将贤王抬回东宫,没想到一直被忽略的叶小钗也一声不吭的跟了过来,站在王爷榻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待贤王安顿好,璇玑便想着要不要直接去请净琉璃菩萨,却在这时听见叶小钗嗓音沙哑的“啊”了一声,而后上前扶起躺在榻上的贤王。这个叶小钗一看就是没照顾过人、也没有细心体贴的心思。贤王坐起来后也不知道用枕头给他垫起来靠着,只知道傻愣愣用手扶。
                            文渊倒是不在意,先是客气的对璇玑点头寒暄:“麻烦你了。”
                            璇玑哪敢接受,慌忙躬身:“王爷折煞小人了!”
                            文渊只是笑笑,将身子坐正道:“吾并无大碍,服一帖药即可。麻烦璇玑为吾抄一付方子驱寒。”
                            璇玑哪里敢质疑,立即寻来纸笔恭恭敬敬在一边听着,贤王说一味药便写一味,等写好了细读一遍,惊觉这个方子用药轻灵配伍恰当,竟是一个高手所出。文渊见璇玑看着方子发愣,以为他不愿意去太医院取药,便转头对叶小钗道:“叶小钗,劳烦你将药方送到太医院,着太医煎药送来。”
                            叶小钗便把贤王放平躺回榻上,然后问璇玑讨那药方。璇玑这才回神,将手中药方递给他,叶小钗接过药方转身欲走,却被贤王及时拉住:“叶小钗请留步。”文渊一面牵住叶小钗的衣摆,一边从怀中将自己的琉璃令牌掏出来递给他:“叶小钗,你并非宫里人。禁宫行走多有不便,带上此物方可畅行无阻。”
                            叶小钗并不知道此物乃是先帝留给贤王的唯一信物,更是贤王在宫中地位的唯一凭证,他只毫无迟疑的接过令牌,便径自离开了。
                            其实叶小钗即便在相府中怕也不知道药方在何处,更何况现在到了陌生而广阔的禁宫之中更是毫无头绪,他又不善言辞,找不到人来问,离开东宫之后不知要走去何处。他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恰好赶上下朝时间,官员陆陆续续走出来,欧阳上智被太子留下询问事情,叶小钗便被手持灯笼的太傅捡到。
                            “这位壮士请留步。”
                            叶小钗停步,看见一个白头发的人提着灯笑眯眯朝他走过来,这人笑容温和,令人联想起贤王也是这般儒雅友善,在陌生环境中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由放松了些。
                            这人转身回头,露出脸上的伤疤,慈郎便知晓他的身份,于是点头道:“原来是刀狂剑痴叶小钗,照世明灯有礼了。”慈郎打量叶小钗一番,见他身负刀剑,笑问道:“为何你在禁宫中带刀行走,却没人拦阻呢?”
                            叶小钗将琉璃令牌自怀中取出,让慈郎观视。慈郎见到令牌一怔:“此物非同小可,贤王就这样轻易给你?”
                            叶小钗眨眨眼,不明所以。
                            照世明灯微微笑道:“不如让慈郎替你保管。”说着便要接过那令牌,却不料叶小钗倏的将令牌收回怀中,转身便走。慈郎哎呀一声,快走两步追上道:“叶小钗不可怀疑慈郎的好心。吾是太傅,也是贤王幼时的老师,怎可能加害于他呢?”
                            叶小钗脚步不停,好似没有听见,越走越急。
                            慈郎见他这样不由掩嘴偷笑,终于妥协道:“好了好了。叶小钗,我见你手中拿着药单,想必是给贤王吃的。你可知太医院在何处?”
                            叶小钗一愣,终于停下脚步,转头望着照世明灯。照世明灯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道:“吾知晓你不熟悉禁宫的地形,就让慈郎带你去吧。”见叶小钗将信将疑,慈郎不由得无奈:“叶小钗何必如此?文渊之于吾的重要性一定不下于你。何况此处是皇宫之内,之后是否到了太医院,你抬头一看牌匾既知,难道慈郎还能骗你不成?”
                            叶小钗这才点点头,便随照世明灯同行。照世明灯在前头引路,边走边道:“叶小钗,贤王交予你的琉璃令牌质地脆弱,工艺精湛、材料珍贵,世间难寻第二块,你要好好保护。”见叶小钗未作反应,慈郎继续道。“就这样收进怀中,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不是难以保证令牌的完好无损?”
                            “啊?”那该如何呢?
                            照世明灯道:“不如寻一个锦盒,里面铺上上等锦棉,外面用坚硬的檀木做盒,若非故意去伤害,该是安全无虞了。”
                            叶小钗认同的点点头。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太医院,慈郎见到达目的地,嘱咐叶小钗好好照顾文渊后便告辞离开了。叶小钗进入太医院,拿了方子让人抓药煎药。太医院的人见叶小钗是个生面孔,脸上带疤还酷酷的不说话,要不是见他手里令牌,早将人赶出去。
                            既然是新面孔还不讨喜,欺负一下是必然的。太医院的人收了药方,对叶小钗说暂等,然后花了一刻的时间煎好药,便将碗递给叶小钗道:“就是这碗了,麻烦你给王爷送去。”叶小钗不疑有他,躬身道谢之后便将药碗接过。
                            药汤刚刚煎好,盛的又满,稍一走动就会溢到碗沿。其实太医院有专门的药罐,保温还有盖子,便于搬运携带,就为了欺负叶小钗才故意盛了个满碗给他。叶小钗也实在太老实,并未多想,只知道护着这满满一碗药汤小心翼翼往东宫走。说来也奇怪,明明昨夜下了一夜的雪,本该冷得穿上棉袍了,然而太阳一出来却暖和的要命,地上本就不算厚实的积雪瞬间化了干净,日头明晃晃的照着,和煦如春。
                            叶小钗捧着药碗回到东宫,正赶上太子与欧阳上智前来探望贤王。贤王靠在床柱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IP属地:北京111楼2015-12-22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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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崎路人听闻文渊到访原本有些意外,一出来见到文渊身后的风采铃便瞬间明了。就见御史大夫脸色一沉:“这是何人?”
                              贤王神情冷漠:“此女自称是前枢密使风万年之女,风大人失踪后曾来御史台报案。可是御史大人非但没追查风万年之失踪,更是将此案搁置,直到先帝驾崩数月前风万年的尸体被寻到,整件事情仍然不能水落石出,故而风姑娘认定御史大人徇私舞弊,请本王来主持公道。”
                              “一派胡言!”崎路人怒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亲王,就可以信口胡说!崎路人何时徇私舞弊过,分明是此女妖言惑众。风万年分明膝下无嗣,怎么一死就多出一个女儿来!这是有人要陷害本官——王爷为这女子说项,莫非幕后主使之人就是你?”
                              贤王针锋相对毫不退让:“此事尚待商榷,崎大人却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本王,暂且不提按律该当何罪,崎大人的说法本身就欲盖弥彰!”
                              崎路人反问:“如何说是本官污蔑!当时风万年尸首都已腐烂尚无人认领,现在早已入土为安却凭空多出一个亲属——王爷既然对此事知之甚详,怕是随便找一个女子前来诬陷我。现在反倒说是本官污蔑王爷,还真是千古奇闻!”
                              贤王目光冷冽如刀:“本王已经将证人带来,崎大人大可亲自审问,何必与本王争执?若非其中有异,崎大人何不先问清缘由?你分明就是在为自己粉饰罪行!”
                              “我倒要看看贤王能说出本官是有什么罪行?!”
                              两人吵得互不相让,不一会就消息就传得满城皆是,一时间御史台门庭若市,就连欧阳上智和照世明灯都来看热闹。这么多人都来看两人吵得凶,风采铃又是一个已经毁容的女子,不堪羞耻的以袖掩面。但针锋相对的两人却浑然不觉,仍旧互相诋毁,所说罪名都是凭空猜测,却各自占理,一会听了这人说那人玩忽职守,一会又听那人说这人背后操控,直听得人晕头转向。
                              一直吵到傍晚,太傅才终于看不下去,出言道:“不如将风采铃收押入大牢,听候提审。”
                              太傅在朝中极有威信,崎路人虽然一直对照世明灯有些看不顺眼,但这次也不得不听话将人收监。崎路人和贤王都气鼓鼓的,看那样子像是随时还能再吵起来,欧阳上智便也出言劝解:“王爷,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文渊哼了一声,冷冷道:“丞相说得有理。”便拂袖而去。欧阳上智在后面叫了他两声,文渊也并不停步,似乎生了好大的气。
                              他一路沿着朱雀大街走,不一会就到了与屈世途和叶小钗约定相聚的红尘客栈。他举步入内,见到叶小钗和屈世途坐在大厅里最不起眼的那处方桌,两人一边吃花生一边聚精会神的听说书人正说的一出《北嵎天子传》——这一幕虽然稀松平常,却令文渊一阵放松——方才的周旋令他时刻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终于见到这两人方回归平静,连带着心情也明朗起来。
                              文渊见他们二人听得专注的样子,不由好笑,于是悄悄走过去用手在那桌上敲了敲。屈世途一惊回神,忙招呼道:“王爷,你可来了。快来坐,正讲到那北辰元凰排计金殿杀父那里,最是精彩处。”
                              文渊便坐下,也拿起花生想边吃边听,却被屈世途打掉:“不许吃。一会吃晚饭了,吃了零食又不好好吃饭。”
                              文渊委屈极了:“……好友!”
                              屈世途道:“不许就是不许。”
                              两人正说着,说书人那里恰好完了一折,正遣小二轮桌讨赏钱。文渊趁着这个机会问屈世途要了银子,跑去说书人那里将银子给了,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嘱咐几句,这才笑眯眯的回到座位上端正坐好。
                              王爷的动作并未引起叶小钗与屈世途两人的注意,这时就听惊堂木一响,又开了一折新书,却是《接天顶之会》那一段。这段戏有关素还真,叶小钗听了无数遍,几乎都能原样复述下来,却仍然百听不厌,一直乖乖听说书人讲到最后,声音转为激昂:“正是有诗云:身藏风云心无尘,古今圣贤谁为邻;一笑横江挂书剑,九重天外卧龙深!”
                              别说叶小钗,其他人听了这不一样的判诗也纷纷叫起好来。叶小钗瞪大眼坐直身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便听贤王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这首诗如何?”
                              叶小钗一愣,转头望向贤王,那人苍白若雪的衣衫发丝被夕阳余晖染成瑰丽的粉红色,眉梢眼角都是笑,神采奕奕,一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在期待什么似的亮晶晶的盯着他看,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讨表扬的孩童。叶小钗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人分明是身份尊贵无匹的亲王,此时却又单纯若稚子,实在可爱得令人措手不及。
                              叶小钗呆愣了好一会,这才想起贤王问他的问题,慌忙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道:
                              贴切
                              他写了这两字之后偏偏头,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对素还真也颇有一番认识,便继续沾了水在桌上写着问:
                              王爷如何看素还真其人
                              “哦,素还真啊……”文渊低头看了看叶小钗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留下的一行水迹,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微笑,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的念道:“温文儒雅、气宇轩昂、超凡脱俗、武学高深莫测、足智多谋、博学多才、谦虚有礼、处事圆融冷静、慈悲亲和、关怀众生;以武林和平、天下大同为己任,‘谋为天下谋、利为天下利’,无我无为。风趣幽默、随机教化、难舍能舍、忍辱负重、不惧毁谤、无怨无悔、默默付出,不遗余力、不求回报——真乃具足大智慧与大慈悲的凡圣一体,返璞归真‘素还真’!”
                              叶小钗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言。转头看那屈世途,却是一脸吃了蟑螂的表情。文渊见他这两人如此,实在忍不住……开怀大笑。


                              IP属地:北京146楼2016-01-08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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