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叫唯伊，没有姓。父亲本是一个小县令，得罪了几位有势力的官老爷，被革职充军。后来在沿途中被下了黑手。
那年，我3岁。
5岁，母亲改嫁，继父是一个商人。因不是本家，又出于商人的天性，我被送进戏班打杂。师父看着我，说：“小子，好好干。”语罢，便到后院抽起烟。
师父是一个在道上很有威望的戏子，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来往的人尊称他为二爷，或是，二月红。
可惜，有些路，走上去就不能回头，决绝的人可以砍掉自己的脚，但是心还是会继续往前。

这个戏班里，有一个和我仿佛年纪的花旦，生得俏丽。眉宇间带着一丝不羁，眼神中透露出对世界的默然。听二爷说，他叫谭琪。

杨员外不愧是一方富甲，杨府修的庄严气派，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杨府的一个仆人领着我去找杨员外。那些人说的不错，杨府把仙境修进了府邸，王公贵族也不过如此。
在厅堂，杨员外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见我进来，放下茶杯，问我:“小姑娘几岁了？”
“七岁了。”
“叫什么名字？”
“唯伊。”
“从前是干什么的?”
“师从二爷学唱戏。”
“嗯，不错。”杨员外满意地点点头。“带她下去，教她本府的一些基本礼仪。”
“是，老爷。”

“唯伊?”
“是。”
“我姓潘，名金莲，是这里的管家。”他顿了顿，才开始讲这里的规矩。基本上都是一些琐碎的事。在最后，管家压底了声音说:“这里的祠堂，你绝对不能进。”
“为什么？”
“没有这么多为什么。老爷喜欢听话的人，不要给我惹出什么麻烦。”
“明白了。”
我的日常就是打扫庭院里的枯枝败叶，很乏味的工作。师父也没有交代什么要做的事，就只是说认真工作。这恐怕不是师父的意愿，虽然师父在九门里排行第二，但行动的任务却不是师父说的算，还要顾及那七人。
九门提督，都不是简单人。

没人吗。。

在杨宅，一直都有做不完的活儿，从早忙到晚，脏活累活，一刻不停。因为地位低贱，没有人看得起我，都变得麻木，漠然，目标只有眼前的利益。在我所接触的圈子里，几乎如此，只有一个例外。那个例外，就是杨宅大少爷。
那日，我正在清理杂乱的庭院，大少爷从我身边走过。快步离开吧，我地位这么低贱，会弄脏你们的昂贵的衣装。
可他却在我面前停留，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的脸。我的这假面确实是吸引人的，只是不知道师父是照着谁的脸做的。大少爷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很不自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后，他才开口：“当我的侍女吧。”我本想拒绝他的命令，可是我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我成了大少爷唯一的侍女。

“这面具上的人，长得挺标致的。她是谁？”
师父愣了一下，透出一丝悲伤，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她，她应该算是我的故人吧，我们曾经相识。”
“那要我怎么做？”
“伪装她。”
我被师父迷晕，他把人皮面具附在我的身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只有一个熟悉的面影，是父亲的。
醒来时天色已晚，那人皮面具也附在我的身上，师父在窗边饮茶。
“师父，这一切完结以后，你会去哪？”
“在天地之间觅得一方安详，听风雨，听山语，听禅语。”
原来，就算是老九门，愿望不过也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