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唯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一.
一曲落后，他上前挑开了她的斗笠。
一时四目相对。
惊鸿一瞥，女子的脸庞轮廓竟似曾相识。
“公子逾矩了。”刚刚抚琴的女子有礼的笑笑，抬手拿开了他的折扇。
“呃，抱歉抱歉……在下林琰，不是歹人。”
女子撂下面纱，淡淡道：“传闻林二公子才高八斗，仪表堂堂，颇善音律，能够相遇在这青楼之中……实属小女的荣幸。”
虽然她的语气中没有讽刺的音调，但她咬重了青楼二字，倒是让他有些尴尬。
“林公子是音律大家，可否为小女刚刚奏的一曲指点一二？”女子的美眸藏在纱后，使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林琰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的城湮笑出声来，对那姑娘说：“姑娘让我这兄弟害羞了。”
女子垂头致歉。
“姑娘……这青楼不是女子该待的地方，我愿为姑娘赎身，敢问姑娘能否来我府中，做我的琴师呢？”林琰支支吾吾的说。
一道刺骨的冰凉瞬间卷袭而来，没等他察觉来自哪里便又很快的褪去。
女子平淡的声音响起：“公子真是折煞小女了。青楼不是姑娘该待的地方，只是我不接客，倒也没犯及什么名声之谈，于乱世中捡个清静也好。若是进了相府……难不成，相府像是我这种人该待的么？”
“姑娘何出此言？”林琰觉得话里有话，却听不出内层的意思。
女子视线一直停在她的琴上未曾移动过，她浅笑：“女儿家出言不逊，还望公子见谅。”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

呼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殿下突然莅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林老爷子开口。
刘千煌向他眨眨眼睛：“难不成找你呀？”
林老爷子额角青筋暴起却无奈他何。
“本王今日召进府了一位琴师，依本王拙见，她根基不错。”似笑非笑的说：“颇有当年语向的姿色。”
林老爷子眸中有一抹神色稍纵即逝，刘千煌收在眼中，勾起嘴角：“不知小二你是否有兴趣随本王同去鉴赏鉴赏呢？”
林琰识趣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刚要开口，刘千煌慢悠悠的说：“相爷宠爱小二也非一日两日了，如果只是因为你私下瞧着本王不满，便断了小二更上一层楼的台阶……岂不是有些公报私仇？”
城湮抽抽嘴角。他曾以为他说话已经够不给人留余地了……今天算是看到高人了。
这字字珠玑，分明都是指向他这个长辈的！林老爷子气的差点晕过去。
城湮再臭抽嘴角不由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小二以为呢？”
林琰腼腆的开口：“爹……”
“呵呵，相爷顾虑什么呢？是怕本王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出手还是……”刘千煌细细的看着他的神色，不漏掉一丝一毫。
果然。
那抹如期而至地慌乱。
又是稍纵即逝。
他笑了：“相爷若是不放心小二的安危，大可以让城湮也住进本王的府里。城湮的武功相爷还是有分寸的吧？让他一骑当千都不为难，何况本王只有区区一百府兵。”
林老爷子听出蹊跷，他说的可是“让城湮也住进”也就是说……要林琰住在他那里？而且时日不定？！
“王爷……”
“相爷呀相爷！你这么护崽子是溺爱你晓不晓得？对小二有甚么好处？离开你几夜又不会睡不着觉…还是说，相爷不得安息？”
“……老夫只是怕琰儿和湮儿没有礼数…给王爷添乱。”老爷子紧紧攥着拳，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不不不，相爷此言差矣。”刘千煌一点台阶也不给他下：“只要相爷在小二儿时稍有调教，令他不会在本王府里哭着喊叫贵夫人，本王觉得……本王会和他一起没有礼数。”
城湮听着这一套言辞，暗暗发了誓：“日后绝对不能和三皇子有冲突……”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

三
刘千煌的侍卫见木已成舟，退出林府。飞檐走壁片刻，停在了一个小巷内。
不久，一个斗笠遮面的白衣女子也到了。
只见三皇子的侍卫恭恭敬敬的对女子行礼：“全如姑娘所料，一丝不差。”
女子谦和的说：“先谢过王爷了。”
“那您答应我家王爷的事……”
“请放心。”她慢悠悠的说着：“另外，叫王爷收敛一下气息，琰……林琰身边有一个武功得了得城湮，还请公子亲自试探一下。千万小心。”
“是。”
侍卫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的对女子说：“王爷还让我问姑娘句话。”
“请讲。”
“若问起姑娘名讳，向林琰城湮如何作答？”
女子眸底泛着悲痛，开口却仍是轻飘飘的话语：“月瑶谷，千岚宫，纳兰子镜。”
侍卫愣了一愣，随即告退，返回的方向的莫王府。
他到了门口，刘千煌也恰好与林家二人乘车归来。
“一辰，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刘千煌下车，明知故问道。
“回王爷，属下刚刚去请了纳兰姑娘。”
刘千煌只是刹那思索便明白，笑语责骂：“怎么？没请来？小二都到了还不见人，你这是让本王脸面何存？”
一辰歉意的笑笑，看向一边的林琰：“林公子大人有大量…嘿嘿，不会介意吧？”
林琰回个他一个微笑，转而向刘千煌：“千煌哥哥，莫要责怪他了，人都有急事，更何况是那等优秀的琴师呢？一时有应酬难以推拒也难说呀。”
刘千煌执扇敲了他的脑袋，笑到：“你小子，可算找到靠山了。”
一辰目光看向林琰身边凝视莫王府匾额的城湮：“咦…这位公子面生呀，而且这武功……属下觉得深不可测。”
城湮闻言回首：“呃…还好吧，没那么夸张。还请多多指教。”
一辰向刘千煌一抱拳：“王爷，属下想讨教一下……嘿嘿。”
刘千煌见状，想必是子镜跟他说了什么，倒也没有阻拦：“你找阿湮讨教，问我做什么？”顺势推舟：“阿湮，你看这一辰。怎的跟小二似得，遇着意趣相投的就想切磋切磋呢？不过阿湮出手可要轻点，被我这护卫说成武功深不可测的，你还是第一个呢。”
城湮哑然，他何时接受了？不过他也是见识过三皇子语言造诣的，如今这般再要反驳，定是他的不是了。
硬着头皮抱拳：“一辰兄还请手下留情。”
　　　　　　　　　　 　-- 一个一个一个人　谁比谁容易。　

两人双双剑不出鞘，就那样比划着。
开始还好，一辰并不觉得吃力，但越到后来他越抵挡不住城湮密集的攻势。
谁也不知，躲在暗处地白衣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城湮诡异的身法。
城湮出手很利落，每一剑都很专注。他看似毫无进展，但多亏了剑未出鞘，否则一辰一定已经满身伤口了。
一辰自然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执剑一横，硬接下了城湮的杀招。刚想趁着空档反击，却感觉虎口发麻，一阵剧痛。
一辰当机立断，扫开了城湮，换左手执剑，攻速提高了一倍。
城湮有些惊讶，以守为攻，冷定的透过剑势看着他动作灵巧的左手。
白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赞许。
城湮脚步一错，后退些许，双手将剑举过头顶。一辰得意一笑，趁着剑未落下，匆匆追着城湮的喉攻去。
林琰紧张的叫着他的名字：“城湮！小心！”
刘千煌微微蹙眉。
白衣女子薄唇张合，轻声道了一句：“百密一疏。”一辰，必败无疑。
城湮痞笑答道：“拔刀子的事也用得着你来提醒我？”
城湮的剑迟迟没有落下。两人共进数丈后，一辰求胜心切，轻功施起，剑锋冲着城湮的心脏冲去。
城湮脚下步伐大变，身子后仰，反手握剑。
一辰迅速改变攻击轨迹，但他已经出现在一辰身后，反手将剑横在胸口。
一辰见势，急急转身向城湮甩了一道剑风。
胸口的剑将攻势挡住，接下来的动作便顺理成章。他脚下的速度使人用肉眼无法看清，只见男子侧着身反手贴近了一辰，还没等一辰举剑，城湮的剑已经锁住了他的喉咙。
胜负已分。
刘千煌应声拍掌：“好剑法！”
“一辰输的心服口服。”
城湮收剑，再一抱拳：“承让了。”
“城湮公子真是谦虚。”带些浅笑的女子的声音。
人们闻声，纷纷看向那个女子。
白衣女子缓步走来，依是带些斗笠，叫人看不清容颜。
　　　　　　　　　　 　-- 一个一个一个人　谁比谁容易。　

早上好
　　　　　　　　　　 　-- 一个一个一个人　谁比谁容易。　

四
“这位是……？”城湮戒备的看着她，林琰觉得纱后的面容轮廓有些熟悉，开口问道。
“还不快给二位公子介绍一下？”刘千煌示意着一辰。
“噢噢。这位就是那位琴师，月瑶谷，千岚宫，纳兰姑娘。”
城湮蹙眉：“纳兰姑娘好身法，直到现在你出现在这，竟然没有一丝气息。城湮都看不出你是何时出现的。”
子镜轻笑：“城湮公子，你学的剑术心法，只能发现出‘活’的气息。我与你习的心法刚好相逆，你看不出我倒也不怪公子。”
城湮瞪大了眼睛，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月瑶谷的祭司大人，便是城湮公子的师父吧？如果我没说错，我该叫你一声师兄呢。”子镜转而向刘千煌：“王爷，小女今日还有些事，来王府不大方便，明日可好？”
刘千煌压着心中的惊异，笑道：“姑娘请便，你能来我莫王府已是本王的荣幸。”
他早知道能许给他那种承诺的女人一定不一般，可实在没猜出她身后竟有这层关系。
“谢过王爷。”她谦和的垂头行礼，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架子。
人们目送着一袭白衣的她独自离开。
那个姑娘，如雪山之上的白莲。
不染尘世。
城湮很快回过神来，调侃着目光留在她离开方向的林琰：“喂，看呆啦？”
“你觉不觉得……她就是子镜？”林琰愣愣地转头看他。
刘千煌对一辰耳语一番，随后迎着他们进了莫王府。
城湮神色有些复杂地拉住一脚已经踩进门槛里的林琰：“是不是子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琰点头，收回了脚。
“千煌哥哥……我，我想去一趟青楼。”林琰红着脸挠头。
刘千煌一愣，随即笑了：“早些回来。”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

五
彼时豆蔻。
少年青衣锦绸，女孩浅黄纱衣。
女孩是林长子从战场上捡回来林府的，因与林琰年纪相仿，所以很玩得来。
有一日，女孩看见了城湮舞剑，同时林琰在奏着琴，甚是羡慕。
终日无所事事的丫头想到了什么。
“琰哥哥，城湮哥哥。”女孩甜甜的笑着，娇羞的有些红了脸：“你看你们都有一技之长，我……我也想学些什么。”
林城湮闻言，笑嘻嘻的把剑递给她：“来，城湮哥哥教你剑术。”
林琰眯着眼睛笑：“别理他。”
女孩使劲的点着头。
那少年身子孱弱，习不得武术，女孩便也没有涉及武学。
他命人备了两套琵琶和古筝。四件乐器皆是不凡之物，江湖传言，得之者若能用得到巅峰，那琴会回应主人的心意。
甚至跟着主悲伤，跟着主欣喜。
他执着一把大圣遗音，反复抚摸 才忍痛赠予她：“他归你了。”
女孩欣喜若狂：“多谢琰哥哥！我一定好好修习，不会辜负琰哥哥的割爱的！”
很久以后，她骨节分明的十指轻轻搭在弦上，再次为故人演奏大圣遗音。那一曲《凤求凰》当真被古琴通晓了心意，渲染得声音格外凄然。大圣遗音本该雄浑的琴音竟细腻哀伤，迫得故人潸然泪下。
江湖传言，原来也有真的时候呀。
“琰哥哥，你是怎么弹出那么好听的曲子呢？”女孩羡慕的看着林琰手下动作流畅，奏出一曲《流水》，琴声婉转的让人沉迷。
“你也可以的。”林琰把她放在自己身前，然后抓住了她两只小手放在琴上。
林琰摆好她攥成一团的小拳头，用她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拨动琴弦：“奏琴的目的不能单单是给别人听，古琴如人如影，也会有感情的。你若心底便不喜欢他，不可能弹出好听的曲子。”
林城湮抱着剑站在一边，桃花眼含笑看着这对青梅竹马。
如果可以，他想让他们永远这样在一起，他祝福林琰永世长宁。他会一辈子做二哥的侍卫，如影随形，他只单纯的希望林琰快乐。
　　　　　　　　　　 　-- 一个一个一个人　谁比谁容易。　

呼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曲声悠扬而起，才弹过两遍就能记得住指法，不得不说她有天赋。
大抵是不熟练，琴声不算流畅，但其声音比起林琰，竟分外空灵。
一指滑音，婉转轮回，细腻而明晰。
曲到音高之处，女孩努力回忆着刚刚林琰拨动的琴弦。思绪再回，手下一抖，出现了尖鸣的爆音。
女孩一时失措，撤回了手，红了脸。
别过头，手指绞着自己的袖子，一时尴尬。
城湮抱剑轻笑解围：“二哥，殿下，你看丫头学的好生得快。”
刘千煌上前，将折扇展开，放在她面前：“女子娇羞常事，喜怒于色而不想让别人知道时，可以以扇掩面。本王没带什么见面礼，这扇子虽不大适合你，却也是本王的一番心意。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请赏脸收下。”
女孩眸中透着奇异的光：“谢谢千煌哥哥！”
“殿下不可！”侍卫还没说完，刘千煌冷声喝到，“你给本王适可而止！别以为本王真的不知你城府何在！”
侍卫冷笑：“竟然知道，我当然暂时是要帮你的。”
“阁下慎言。”城湮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提身轻气。
“呵呵，你还不配。”
“莫要妄想千煌哥什么，我是林府城湮，也是月瑶谷，千岚宫祭司大弟子。定然奉陪到底。”一眨眼，城湮已站在他身后，笑眯眯地执着剑抵着他的脖颈。
杀气四溢。
“阿湮。”刘千煌摆摆手，“各有各的主，别伤他。”
再一眨眼，城湮依旧抱着剑倚着树，闭目养神。仿佛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那侍卫早已一身冷汗。
“城湮哥哥，你刚刚是怎么过去的？”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城湮嘿嘿得笑：“丫头，你跟哥哥学上几年如何？”
女孩摇头：“不不不！”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

六
林琰和女孩相视，都是脸一红，很快的分开。
不怪城湮调侃，如此想来，刚刚的姿势着实暧昧。
“丫头还没见过千煌哥哥呢。”林琰微笑着。
女孩歪头：“千煌哥哥是谁？”
林城湮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朔：“三皇子。”
见她神色有异，林琰摸了摸她的头：“千煌哥哥是个好人。只是他看上去不大正经，但其实他学富五车，对朝政也有非凡的见解。若他当上了太子，定是百姓之幸！”
“真…真的吗？”女孩眸子黯了黯：“帝王家真的有一个能担当的王了？”
二人哑然。
“不会再有战争了吧…不会再有苛捐杂税了……对吗？”女孩楚楚可怜地望着林琰。
“对。”刘千煌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地从后门走了进来，没有任何忍通报。
女孩眸子一亮：“你……你就是？”
“在下刘千煌。”十几岁的少年皇子温润地笑了，谦和有礼。
“琰哥哥说你……”女孩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她咬着嘴唇，踌躇着开口，“对吗？”
“对。”
他绝不是童言无忌。
女孩小手指着刘千煌：“你……你发誓！”
“小杂种你以为你是谁？这么跟我家王爷说话，不想活了吧。”三皇子的侍卫皱眉，对这个孩子表示非常不满。
“滚。”刘千煌眼角冷冷瞥了一眼侍卫，眼神充满警告的意味。
刘千煌半蹲下身，三指指天，郑重其事：“我刘千煌以皇族之血对天发誓，若日后登基为帝，定会善待臣民，体恤百姓。绝不主动发起战争，不使酷刑苛政，不用乱臣贼子，不听信谗言，不徇私舞弊。若有违承诺，请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刘千煌话音刚落，一个软软的身体就扑在了自己身上。女孩带些哭腔：“千煌哥哥……呜呜……你是好人…”
刘千煌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微微的笑：“对。”
城湮见他一身黑衣，调侃：“殿下，你这是微服私访？”
刘千煌笑出声来：“城湮你小子，欠揍了吧？”
“诶……别呀千煌哥哥！”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

“诶……别呀千煌哥哥！”
“别什么别，傻小二。谁能伤的了你们家城湮呀。”刘千煌啧啧道，“那可是月瑶谷千岚宫大祭司的嫡传弟子呀。本王都没福气有那样的侍卫。”
城湮咧嘴一笑：“千煌哥尽管揍，我绝不还手！”
刘千煌摆摆手：“得了吧，我那六百府兵一起揍你都不一定毫发无伤，我要是把你弄得生气了，岂不是小命难保。”
林琰偷笑着。
“还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林琰摸了摸她的头，一脸骄傲：“这是我弟子！”
“你的弟子？”
女孩甜甜的笑了：“琰哥哥教我奏乐。”
刘千煌眉眼带笑：“那你来给本王奏一曲如何？”
“千煌哥哥，丫头刚学一曲还没有多加练习，这就演奏，怕是要让你见笑。要不今日林琰代劳吧？”
刘千煌刚要作答，女孩手指已搭上古琴琴弦：“琰哥哥…我想试试。”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

曲声悠扬而起，才弹过两遍就能记得住指法，不得不说她有天赋。
大抵是不熟练，琴声不算流畅，但其声音比起林琰，竟分外空灵。
一指滑音，婉转轮回，细腻而明晰。
曲到音高之处，女孩努力回忆着刚刚林琰拨动的琴弦。思绪再回，手下一抖，出现了尖鸣的爆音。
女孩一时失措，撤回了手，红了脸。
别过头，手指绞着自己的袖子，一时尴尬。
城湮抱剑轻笑解围：“二哥，殿下，你看丫头学的好生得快。”
刘千煌上前，将折扇展开，放在她面前：“女子娇羞常事，喜怒于色而不想让别人知道时，可以以扇掩面。本王没带什么见面礼，这扇子虽不大适合你，却也是本王的一番心意。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请赏脸收下。”
女孩眸中透着奇异的光：“谢谢千煌哥哥！”
“殿下不可！”侍卫还没说完，刘千煌冷声喝到，“你给本王适可而止！别以为本王真的不知你城府何在！”
侍卫冷笑：“竟然知道，我当然暂时是要帮你的。”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