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来往行人步履匆匆,冷清非常。
唯有一家半旧的茶馆依然人声嘈杂。
堂内设桌不多,但桌桌都做坐满了人,什么样的都有,手中持卷的书生,富贵绸缎的商人,手中持剑的江湖人,瞧,前街的布匹贩子也来了,堂后还蹲着几个泼皮无赖,笑嘻嘻的互相打趣着。
这时一位着青衫的中年人自楼上走来,走到堂前的樟木案子,喝了口案上茶水,才拍了醒木。
霎时堂内众人都讲眼睛看向了青衫人,闭了嘴。
青衫人轻咳一声“前文再续,书接上一回。且说这隐州城风景旖旎,秀丽富贵妙不可言,三大世家那些个私密之事已在上回讲完。咱这回再讲讲这隐州城的“妙地”......
还未等青衫人说完,一个泼皮不耐烦的高声道“俺知道,那“妙地”不过是一青楼罢了,且有何讲头?不如再讲讲上回那小娘子如何了?”
话音刚落,江湖人放下手中茶盏,鄙夷的看了泼皮一眼“你且知道什么?杂家去年有幸去过隐州一次,自然也去了那“妙地”,且不说美人多如繁星,便是景色都是如画般。真是没见识。”
青衫人重新开口道“众位莫急,且说隐州城有一染玉湖,此湖如名,水尤清冽,可见湖底石,云来湖如画,云去蓝玉翠。而这染玉湖中有一岛,这岛上有楼”啪的一声脆响“名眠风楼”
“这楼前几棵芳菲桃花,一棵婀娜细柳。红绿相间,将这四层小楼更衬得精致玲珑。此楼银做铃,玉做匾,酸枝为门窗,香樟为桌椅。夜晚时各处挂上六角琉璃灯,更似仙境哩。连着盖碗儿哟,啧啧”说着用纸扇指着案上的茶盏,语气夸张“都是描金的哩”
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道“再说这楼中美人儿,多不胜数,且说那些个头牌姑娘,琴棋书画皆不输大户人家的小姐,更不提歌舞身段,妙不可言呐。连倒水的丫鬟都是清纯可人,细声软语。”
白面书生笑着问道“此楼真是妙,那这楼主又是什么奇人?”
青衫人摸了摸胡子,打开白纸扇扇了扇“只听闻这眠风楼主姓莫,乃一女流。”
堂中众人都呆愣了,惊叹连连。白面书生睁大了眼,发问道“此女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具体的在下也不知呀,有人传莫楼主出身前朝皇族,也有人传其乃落魄的富贵人家小姐。有人传她是嗜血成性,十分冷血,也有人传她文采斐然,多愁善感。都是些无稽之谈,想必没几个人知道这莫楼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书还在继续,茶馆外雨愈发大了起来。
细雨顺着窗打在了窗边窈窕身影的发上,也打在了那影腰间玉佩上,玉上“莫”字隐隐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