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狗
从阳台望出去的景致一年年分毫不变。公园的叶子无非是从秃杳杳到见青,繁茂再拖沓到抖落一身繁华。只是黄角树从不在意季节,冬季里叶子不过是脏兮兮的绿,不会有要掉落的意思。春天来了他们会无情地把老叶子挤落,洋洋得意地把新叶子擎起来,不过总有些寂寞的味道。
春节吗。她把眼睛从叶子上摘下来。放到屋子里去。年味儿总是有的,廉价红底黑描的对联,涎着脸挂在围墙上挨过一年又一年的中国结,大理石桌子上搁着广州寄回来的年糕,没蒸之前一味是瓦楞板似的硬。
自从她半悬在围栏上抓蝴蝶之后上面就装了铁框。手指粗的圆形铁条嵌到厚实的围墙里。她就是这个家里小小的囚徒。
“咔咛。”
门开了,爸爸妈妈下班回来了。
“隅安,过来,过来看。”她汲着拖鞋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狗诶!”她一下子跳起来:“以后就是我的了吗!”
阿十把皮鞋踢掉:“对啊。你要乖,不然它也会不乖。”
青斟早已穿上拖鞋,把狗牵去了阳台拴好。宋隅安约略闻到爸爸的脚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