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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会回来的，毕竟他生前说过他还有最放心不下的女儿和令他最骄傲的儿子在这里……”
这是我从那个破烂的帐篷里奔出去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泣不成声。

四十、
我在抽屉里翻到了阿飞给我的小纸条，
【三天之后他没回来你就去天馨那里住着】
他以为他是谁啊……于是我第一天就跑去找天馨了。
“没想到那家伙还记得我啊。”在听到我最近几天的报告后，天馨似乎对阿飞有点不屑一顾。
“你们两个之后没联系吗？”我还以为在我被压在石头下那段时间，天馨会找到阿飞交流增进一下感情……至少不要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如临大敌一般互相看不顺眼。
“啊说起来那个……白夜现在不在吗。”我猛然想起来上次来的时候是那个特别厉害的人带过来的。而且这两人的感情……似乎有点微妙。我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天馨似乎被我看脸红了。她欲掩弥彰了起来，“什什什什什么白夜不白夜的，他又不跟我住一起！”
“啊呀害羞了！”我看到了八卦的影子，一脸意味深长，“不过也是呢，我们天馨是大姑娘了，是该找个好男人……”我话没说完，就被天馨气急败坏地拿着枕头到处打，她的脸通红，毛都炸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我天馨！怎么可能！跟！他……我可是要一直跟你在一块的！”
“好好好好好……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就是这个时候我们八卦的男主人公闯了进来，
“天馨！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啊！”白夜一脸喜气洋洋的，不难怀疑他是听到了我们的墙角才闯进来的。
“啊！”天馨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丢下枕头转头就跑。
隔了一会远远地传来一句：
“谁要跟你这个家伙在一起，永远都不——”
作为目击现场一号电灯泡，我觉得我该遁了。
转头。
白夜正歪在墙上摸下巴。然后他一偏头，问我，“你这次又是什么事？”
虽然有点恬不知耻发光发热的感觉，我还是老老实实把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状况传达给了对方。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
“不要想着把天馨卷进去。晓这个组织野心太大了，不是天馨或者你能参与的事情。”
我知道他知道很多，没想到连晓的目标都一清二楚，我着实吃了一惊。但吃惊归吃惊，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默默点头，“知道。”然后我觉得就这么被人说，有点不爽。于是我也回呛一声，“——不用你多嘴。”
“你忘了上次谁救的你？”对面开始冷笑。
“原来不是蹲在那里一直等着捡漏的啊？”我做出惊讶的表情，内心也冷笑，救我一命你就是我爸爸了？还想打天馨的主意，没顺了我的意，你就别想要天馨当你老婆——
这时候天馨又跑回来了，她挡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白夜你是不是在欺负库洛？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告诉你——”
“啊呀真令人伤心，小天馨不相信我的诚意……”
两人一番争斗过后。
我内心告诉自己，寄人篱下，即使面对千斤的狗粮，也要保持微笑，保持微笑……
天馨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在撒狗粮。她一胳膊挽上我的手，说道，“库洛我们走，不理这个二傻子……”
……嗷呜——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快天明的时候，却做了个梦。
梦里的月亮是红色的，血一样地挂在空中，好大一轮。
梦里阿飞的面具碎了一半，另一只眼睛却闭着，血淋淋的。他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扇子一般的东西，另一只手拿着漆黑的短棍。他拿短棍的那只手抱了我一下，然后他开口。
“听话，转头跑。不要停，不要回头，我之后会来找你——”
“跑！”
我从未如此听话过，我在梦里转头就跑，脚下是连绵不断的满是焦黑的草地，耳中只有我剧烈的呼吸声和呼呼而过的风声。跑，一直往前跑，永远都奔不到尽头的跑。
身后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却一直都忍住没往回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为什么要听阿飞的话，为什么要往前跑，还有为什么……
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一轮白色的圆月似有似无地挂在天边，天却开始亮起来了。
胸脯剧烈起伏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猛地抹把脸，脸上全是泪。那悲伤的感觉仍然徘徊在心。
做了那么不真实的梦……而我却在梦里觉得它真到不能再真。
为什么……会哭。
于是我坐在床头等了一个天明，左思右想，最后得出了一个蹩脚的结论——
梦到了阿飞——我可能……似乎……也许……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不不不不不——在想到那个可能性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没脸见人了，我甚至至今都不知道阿飞哪里吸引人了，我会梦到他……我会怕他死。而且——竟然喜欢上我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所以这一定不是喜欢。
肯定只是因为阿飞太笨太弱，总是让我担心而已。
嗯……这样想的话的确有道理多了。
可是阿飞他这么弱这么傻，真的能完成晓的任务吗……
我决定早点离开天馨这里，去找阿飞。
看在他那么弱那么傻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去保护他一下好了。

番外1、迟到很久……的清明节番外
【毕竟他生前说过他还有最放心不下的女儿和令他最骄傲的儿子在这里……】
也许不是梦吧。
我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难道自己从来没长大过，时间也不曾流逝过。
老爸还是那么高大，我不得不仰起头看他。
他看着我笑，伸出手在我头上虎摸。
“会长不高！”我挣扎起来。我突然觉得有可能这是真的。因为这个触感太熟悉，是我想象过无数遍的触感。虽然之前老爸从来都没碰到我，但也许就像带土一样，他突然就能碰到我了……
“老爸你能碰到我了！”
对方也楞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的呢！”他伸手把我抱起来在地上转圈，青草的清香从风中传来。
我笑着笑着突然哭了，我把头埋在老爸怀里，不想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太高兴了吗……”我的朔茂老爸有些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地拍着我的背，最后叹了一口气，低头把我抱了起来。
我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使劲蹭了蹭眼泪后，总算抬起了头。
“老爸……我梦到很可怕的梦。”
“是嘛，那给老爸讲讲，讲出来就不可怕了。不要怕。”
“我梦到阿飞长大后背叛了木叶，跑到了一个全员都穿着大黑袍的组织里去。然后还有月亮在天上是红色的，还有很多粘土一样的人，还有战争……死了很多很多人。”我颠三倒四地讲着，却突然觉得好安心。
“好了好了，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梦里和现实都是反的，说不定最近会有好事发生呢！比如说火影大人会突然给我放个小长假呢……不过，”老爸垫垫我，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库洛你是不是有点重？”
“喂！我才不重啊！我超轻的！”我挣扎起来，从老爸怀里跳下来，狠狠地哼了一声。
亏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不过”，还一瞬间提心吊胆的——现在我很想打人了。
“好了好了，库洛。作为补偿，我请你去钓鱼。走了——”
我才不想去钓鱼呢……被倒扛在背上的我翻着白眼这样想。
钓鱼花掉了一整个下午，因为朔茂老爸经常出任务，一出就是好几个星期，这次一起呆的时间反而是我认识老爸之后最长的一段时间。也许噩梦真的象征着好的事情要发生吧。我突然有些庆幸起我的梦来。
毕竟……如果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那不就意味着，现实会不那么好吗。
“老爸……我还梦到你了。”
“是嘛，那你最近真的做了很多梦啊。梦里的我怎么样？”
“……我梦到你丢下我和卡卡西，自己一个人跑了。”
朔茂老爸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慢慢地摸了摸我的头，十分认真地对我说，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们，所以我不会让你梦中的那一天到来的。老爸我保证，永远都不会丢下库洛和卡卡西自己一个人落跑。绝对不会。”
“嗯。我相信老爸。”
——毕竟是朔茂老爸嘛。

四十一、
我完全忘了之前阿飞叫我离晓远点的话。
一路回到晓后，发现变得冷清了很多。整个山洞也显得更加阴暗，凉气森森。
刚好碰到迪达拉回来交任务，本应和迪达拉搭档的阿飞却不见踪影。
迪达拉也没想到会碰到我……说起来我在这个组织里的存在感一直很弱的样子。
“好久不见！阿飞在吗？”我开口打了个招呼。
“他之前说要去买团子跟我分开了……你也是来交任务的吗？之前晓集会都没看到你，嗯。”迪达拉显然有些探究的神情让我不知怎么回，于是我打马哈地干笑两声，说，
“之前有些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突然想到之前一直和迪达拉搭档的蝎大叔。
“……那个，听说蝎大叔死了。”
“嗯。跟他祖母打的时候输掉了……这样还说什么永恒的艺术啊，嗯。”迪达拉有些自言自语起来。他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跟以前相比变了不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起来。
我不是很懂他们艺术家的心情，但能在这种时候还有这么一个追求，应该是件好事吧？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即使这么说，迪达拉也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子吧？
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慢慢地说，
“死亡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永恒啊，也许蝎大叔在临死前想通了这一点，才这样做的吧？”
“这样的艺术我才不会承认的！艺术就是爆炸！嗯！等着吧，我一定会向所有人证明我的艺术的！谢了，小库洛——”
说着这样的话，迪达拉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小子……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吧？唉。我摸摸鼻子，接下来该去哪里找阿飞呢？话说回来，找到阿飞之后要干什么啊我？之前说着要保护他这种话结果真来了却一点想法都没有啊！啊……有点头疼。
而我懊恼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小南姐。
她半张脸隐在衣领后面，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看到我之后，显然也惊讶了一瞬。
“库洛……”小南姐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但她似乎有些疲惫。
我一直不明白这样温柔的小南姐，为什么会加入晓这个激进的组织里来。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佩恩这个领袖，但两人的关系又让我觉得哪里不是很对。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不过晓这个组织太特立独行，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事也是理所当然吧。
我冲小南姐笑了一下，打了声招呼。
“佩恩现在不在这里，你有空的话陪我去一趟隐雨村吧。”
我诧异于突如其来的请求。小南姐从来都没跟别的成员一起出过任务过。
不过这次也许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
雨隐村一年四季下着连绵细雨，天气阴沉，每个行人匆匆的身影都被雨丝朦胧地掩去，大概这就是被当地人称为雨隐村的原因吧。我和小南到的时候，也不例外。这样细雨朦胧的感觉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脑海中似乎能感受到一丝对于印象中的地方的亲切以及怀念。但是再多的，就没有了。
我抛下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扣着斗笠默默地跟在小南后面。她一路穿行，最后带我来到一个被雨丝打得层层涟漪的小池塘边。就好像看着一面破碎的镜子一样，小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我说。
“库洛，你是唯一能阻止阿飞的人了。”
我抽了一口气，猛地抬眼看她。
小南抬手按住我的肩膀，简明地跟我讲了阿飞的真身为宇智波斑，并且想利用晓来创造月读的世界的过程。
我只觉得肩上千斤沉重，却本能地不相信阿飞是宇智波斑，那个宇智波的开山鼻祖，一个应该早已化为森森白骨的人。我不相信，不敢相信阿飞是宇智波斑。
那那个曾经跟我一起在木叶长大的阿飞呢？他又是谁？
小南的苦楚我理解，但就算是拜托我，我也丝毫不知道怎么去帮他们。
我听她在说，
“能帮佩恩的只有我，而能阻止宇智波斑的人，也只有你——”
她化成了纷飞的纸片向远方飘走了。
只留下我跌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阿飞是宇智波斑这个论调是可能的。
我试图冷静地分析这件事。
阿飞是宇智波斑，但是却跟木叶那个阿飞不是同一个阿飞。
毕竟我想得太美了，被石块压在地下的人怎么可能重新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呢，又不是幽灵……而且我从黑暗中跑出来之后遇到的这个阿飞，性格古怪，心里想的什么都令人捉摸不透，又怎么可能会是曾经那个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阿飞呢？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一直以来自相情愿地把他们看成了一个人。
但是……但是……阿飞的面具下的那张脸，的确是他——
别傻了，现在谁还不会个易容术啊，要骗我这种人，变张脸不就绰绰有余了吗？
可为什么他要骗我呢？
我一点用都没有，骗我又没有丝毫好处……
所以阿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把头埋在膝盖里，鼻子酸酸的。一件带着温度的大衣飘到我身上，我愣愣地抬起头，看到阿飞的时候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手无足措的样子简直跟我记忆中的阿飞一模一样。但下一刻，
“是小南告诉你了什么吗？”冷静又带着残酷的声音。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阿飞能说出来的话。
我伸手死死地攥住他的裤脚不让他走，
“你别走。”
我蹲久了的腿又酸又麻，近乎失去了知觉，但是我勉强攥着眼前的人站起来了。眼前一片黑，脑子晕乎乎的。但至少我还知道我在干嘛。
“阿飞，告诉我……你真的是那个我认识的阿飞吗。”我把头埋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想看到他的眼睛。
似乎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沉沉一笑，反问我，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又怎样？”
我嘴角似乎有些苦涩，深呼吸了几口。
“我知道我很脆弱，但是我不笨。”
“你每次撒谎都会下意识地用手去扶你的护目镜。”
阿飞的手从面具上放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拖累？根本就不应该参与这场战争？”我嗤笑了一下。
“别天真了，阿飞。战争是每个人的事，不是我想不参与就不参与的。”
“你也是，别想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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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会被自己甜到……

四十二、
听到我的话，眼前的人目光闪了闪。随后他抓住我，语气近乎严厉地反驳道，
“库洛，你知道你在说这些意味着什么吗……晓这个组织是要跟木叶开战的，不止是木叶，之后还有土之国，水之国……你要跟着晓，和所有大国的忍者开战吗！”
“阿飞难道不是吗？你明明知道要引发和木叶的战争，你为什么会同意向木叶开战！你为什么会成为叛忍加入晓！你为什么会想去伤害木叶——”
“伤害同伴的人是最低级的人……那句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但直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在我不在的时候，阿飞到底过得怎么样？他为什么没有回村子告诉卡卡西他还活着，告诉他，现在的阿飞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忍者了……为什么他会成为叛忍，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的时候！
我死死地抓着阿飞，看着他突然冷静，沉声要开口，立刻打断了他。
“闭嘴！如果你想说这种事跟我没关系的话，我是不会听的。之前就讲过了，在大战面前，谁都逃不了。就算我现在不知道，我以后也会知道，而且我会想方设法地去知道。你瞒不过我的。”
我们两个沉默地对视着，谁也不让谁，他的瞳色漆黑，那样平静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以为他根本没在意我所说的一切。秋天的凉风从身边吹过，凛冽的凉意席卷而来，远处的黄色持续地沙沙作响。
“你知道吗……木叶毁了我的一切。”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微到近乎难以辨认。
“……但是你没有，你还可以回去，你还回得去。库洛——”
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该死——”
“阿飞，你以为我就剩下什么了吗？你要我回去木叶，我回去找我那曾经种下的不知道有没有枯萎了的植物吗？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和五大国开战？”
“……对，你回去呆在木叶，只要不展示出自己会忍术，大概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
“阿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我差点要跳起来，这样的谈话根本不是一个频道上的，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执着地让我去一个我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啊！
“于是你就要这样一个人跑去挑战木叶吗？为了什么？就算成功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呵，佩恩所说的那个月读的世界吗？一个建立在一个人的基准上公平的梦里世界？”
“库洛，只要我能找到所有尾兽，接下来的事，无论是复活琳，还是复活老师，又或者是重新回到那个时间，挽回一切都是可能的！你只要乖乖等——”
“你闭嘴！难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猛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吸了吸气，继续往下说，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其他人不想吗？你能复活你想复活的，难道别人就不能复活他想复活的人了吗？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成功过？醒醒吧阿飞，我也是……我也有想要见到的人啊，但醒醒吧……”
我深呼吸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
“你为什么不回去，卡卡西不是还在吗，你回去告诉他，你没死，你回来了……”
阿飞的声音一下子冷下来，
“库洛，卡卡西也是木叶的一员，是他亲手杀死了琳。”
我愣了下来，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然后突然结巴了起来。
“卡卡西……杀死了琳……”
“……为什么？”
这怎么可能，我想笑一下，开口问阿飞，到底在开什么低级的玩笑，但是我发现我笑不出来。
“这不可能。”
决定去继承朔茂老爸的意志的卡卡西，怎么可能自己去伤害自己的同伴。
我还记得他握着那把白牙刀时的样子，以及他凝视着白牙刀的时候的神情……自从老爸死后再也没见过的那样的神情。以及那时候山顶塌下来卡卡西嘶声力竭的喊声。
“他杀死了琳……明明说好了要替我守护琳至死的——我亲眼看着他用雷切杀死了琳。”
我被阿飞的声音也弄得眼圈发红。秋天的风大了起来，我却几乎感觉不到冷了。
“所以你要用尾兽的力量把琳从那边的世界夺回来吗？”
“所以你即使知道也许不可行还是要去试试对吗？”
“即使这件事可能会要你的命你也不在乎了吗？”
阿飞一把把他的面具扯了下来。他的两只眼睛都看着我的，一只万花筒，一只轮回眼。
他的手掐进我的胳膊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绝望的他。
“你看看我，我还剩下什么？”
“如果连琳都救不回来的话，我岂不是连**都不如了吗？”
我找不回我想说的话了。我看着他脸上被石头压出来的一楞一愣的纹痕，以及那只明显被强行移植进去的眼睛。淡紫色的圈在瞳孔里一圈一圈，永远绕不到尽头。
“……我知道了。”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就让我勉强帮你一下好了。”
我听见我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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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三角……
不 我要说服自己这个三角是不存在的。

四十三、
“既然你是这样决定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好了——”
“但是，”我眼皮酸涩，一直强撑着睁着与阿飞对视，“你想过琳的感受吗。”
“我欠了琳一份谢谢，所以我会帮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你考虑过琳以为自己死了，但发现又被人复活，还是以她心爱的木叶为代价换来的生命，你以为这样的生命她会想要吗？这样的活着……她能活的安心吗？”
他的反应我不知道，因为我又一次该死的、好死不死的、在一个本不该睡过去的时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很烦。醒来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今夕是何夕。
推门出去的时候没看见阿飞，倒是天馨和白夜坐在客厅里吃饭。看到我醒过来，天馨很惊喜，并且在之后的两个小时内把我像病患地裹了起来，亲手给我喂粥。
旁边的白夜像看臭虫一样复杂地看着我。我觉得他一定是在嫉妒。
但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吃饭。我必须得搞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到底又睡了多久。晓的行动引起五大国重视了吗，到底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天馨拍了我的头一下，凶到，“你给我好好吃饭！剩下的吃完了再说！”
我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还以为这是我母亲再世……虽然一开始就是个幽灵一般的存在，但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大概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我有个家吧……不得已，我只能费尽地吃掉所有的饭，等着问我的问题。
听说我睡了整整五天，还不算上阿飞路上把我带过来的时间。天馨看到我清醒显然很高兴，话特别多，杂七杂八的夹着村子里的八卦和被我问到的现在的时事。怎么说呢，虽然我睡了那么多天，但最近也只在火之国的大名集会处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甚至还没有跟晓扯上任何的关联。
“听说火之国大名集会的时候啊，那个从木叶村叛逃出村的佐助带着一队人回来大闹了一场，整个会所都被拆平了哈哈哈，最后竟然还让他顺利脱逃了，只抓到了他们小队里一个女忍……”
说到最后，她突然有些安静下来，抓着我的手腕跟我说，
“库洛，虽然一直没跟你讲，但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
看气氛凝重，我不禁开了个玩笑，
“什么事，难道我得了不得了的绝症？”
她猛地抬眼看我，我差点以为我的话成真了。但之后她又缓缓低下头去，默默地摇了摇头。
“当初我跟随线索找到你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完整的你……”
我有些懵，“什么意思，我脑子缺了块碎片吗？”所以我现在是**？我努力板起脸让自己严肃一点，因为天馨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你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她湛蓝色的眼睛直视我的，仿佛能看到我灵魂深处。
我皱起了眉。
“你怎么知道……？”
“从小我就一直能看到人的灵魂，丑恶的，纯洁的，像火一般燃烧的……因为这个，我被关起来了，直到你第一次来找我。那时候是我小时候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你跟我约定，一年后一定会回来，但是我等了整整七年。你再一次来的时候却不认识我了。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你，你的灵魂还是那时候的样子……但现在，这里，”她用手在我的胸前笔画了一下，
“这里缺了一块。”
我刚想开口，又被她堵了回去。
“我找到了大部分的碎片，但唯独这里，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怎么找都……”我摸摸她海蓝色的顺滑的头发，轻轻地拍她的背，一边听她埋着头哭。
“……库洛对不起啊呜呜呜我……呜，对不起……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是……”
我叹了口气。我看到别人哭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安慰人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啊……
“好了好了，缺心眼就缺心眼吧，我也认了，天馨你不要哭得这么伤心，搞得我好像真的得了什么绝症一般……”
“这不一样！库洛才没有缺心眼呜呜呜……”她抬头反驳了一句，哭得更伤心了。
我用眼神示意旁边怨气具象化的白夜，让他去拿块毛巾给天馨擦擦，一面忙着顺着毛安慰天馨。
“好好好我不缺心眼不缺心眼，我心大得不行，乖，不哭了，没什么好哭的……”
“嗯。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她竟然立刻顺着我的杆子爬了上来，除了脸上还挂着泪水之外，我都想象不出她刚刚哭过。我觉得我可能被骗了。
“……好的……吧。”事到临头，我总不能不答应她吧。
“你乖乖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一直和我待到战争结束之后。”
她蓝色的眼睛太澄澈，我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在演戏。
我差点都怀疑这是她和阿飞同台演出的一场骗局。
为了让我答应老老实实地呆着的一场骗局。
可是唯独这点，我答应不了。
默默地摸了摸她光滑如绸缎的头发，我把手搭在她肩上。
“对不起，天馨，唯独这点我做不到。”
所以可能这次我又要违约了。
真是抱歉。

四十四、
夜晚。
当我万事俱备只差从天馨这里溜走，然后等着她发现我留的信的时候，突然被窗外的黑影吓了一跳。
我猛地窜了出去，捂住了对方的嘴。这种时候不能被天馨发现啊……
不然她可能要跟我大闹一场。
这次的阿飞竟然意外地配合，与平常总让我惊吓过度的样子不一样，他……嘛，总之很配合。我没时间多想，拖着他离开了天馨的地方。
松开捂着他的嘴的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还有一种没被抛弃的欣喜之情——不行不行，库洛你要争气，将来要是找男朋友，一定只有你甩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甩你的——
“……刚好路过。”
我听到阿飞这样回答我。
我才不信——
我装模作样地歪头凑上去，用鼻音发出长长的一声“嗯？？？”
结果反而被阿飞猛地转头吓到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脸上多了一副面具。
？？？
“你脸不要了吗啊不是，你不要脸了吗……不对我是说，你——”
“好了！”
我想表达的话被猛然打断，有些不开心。于是我在面具下偷偷地嘟起嘴瞪他。阿飞白得透明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点羞赧的神色……我还打算仔细研究一下，就被他遮住了眼睛。
“好了，我是过来看你的……”在我还没来得及露出了然的笑容时，他就气急败坏地大声说了下去。
“你不是说、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但是琳……”
“我想过了，我也许真的做错了……”他的语气低了下去。我很想扒开那只遮住我的眼睛的手，但被武力镇压了。
“……也许真的做错了，但是我现在暂且没有退出的办法。”
“所以在我找到方法前，我只能继续呆在晓。”
“我不想把你拽进来，但库洛你……”他终于放下了遮着我眼睛的手。
谢天谢地，我又恢复光明了。
我看到阿飞他直视着我，犹豫了。我也一下子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之前唠叨到哪里了。
“在我找到解决的方法前，你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吗？”
我和他对视了两秒，期间我一直在回想这句话的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没等我彻底回想起来，阿飞已经猛地偏过了头，似乎很不想让我看到的样子……但是阿飞，你这半边脸满脸褶子，要不你看另一边，这样比较上镜哦？
我没把心里话讲出来，我觉得做人，有时候要慈善点才行。
于是我咔擦一声拍了一张照，收起好不容易得到的相机，在阿飞惊诧的视线中跳起来揽过他的脖子，给了他一锤。
“走了！上路！”
“等……等等，去哪里？”
“带你去见见我父母！”
“欸……欸？！！！”
“别怕，他们人很好的~”
我听见我心情很好地这样说着，身后是阿飞震惊到语无伦次的声音。
——大概是不知道我也有父母，所以受到太大惊吓了吧？我露出了慈善的笑容，再一次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真是个好人啊。
-------------------------------------小剧场-----------------------------------------------
库洛：心情很好~就破天荒带阿飞去我父母那边玩一趟吧~
阿飞：等……等等？？一上来就？我还没准备……
库洛：走了走了——

心情很好，
所以这次就发糖吧~~~~

四十四（接上）、
我远远就看到那个土灰色的有些不起眼的房子了。
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突然造访，不知道三岳夫妇会不会觉得我很失礼？要是他们刚好不在家呢？
说是要认我为他们的孩子，但我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对于他们的意义。所以我的内心不禁有点忐忑。
刚要往前推门，我手被拉住了。回头一看，阿飞脸上还戴着那个橘黄色的面具。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低头摘了下来往我怀里一塞，不大好意思地看着地面，“这段时间你先帮我保管吧。”
我低头看看面具，再看看他。他用了个小忍术变了个身，穿着一身忍者装，脸板得十分严肃。
“笑什么笑啊……”阿飞嘟囔着，转过去的头露出了有些泛红的耳根。
我一把拽过他，对打开门的三岳夫妇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柒茗婆婆看到我们真的吃了一惊，她笑着说一定要亲手做一顿大餐庆祝一下，我们极力阻止了她。最后一起吃了个简单的饭，柒茗婆婆似乎在想什么，不住地冲我们微笑。饭后我就被婆婆逮到了屋后的小花园，她一脸的神秘，抿着嘴拉了我的手。
直到这时候我仍然是处在迷雾中，但被她幸福的微笑所感染，也笑了起来。
“虽然婆婆这么问你你可能觉得烦，但婆婆还是想关心一下你……那个男孩子……？”
“阿飞？”虽然一开始打过招呼，但婆婆终究不放心我吧，“他是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
婆婆的眼眸闪烁了一下。
“虽然婆婆我活了那么多年，但在这方面也实在没什么好教导你的。婆婆只希望你活得开心，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我眨了眨眼睛，没听大懂。但在这种时候我才不会煞风景地问婆婆，我们到底在聊什么来着。我于是乖乖地点头，一脸虚心地表示自己受教了。
回房间的时候阿飞似乎也被三岳公拉住说了会儿，看起来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在我和婆婆走回来的时候一起看向了我们。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两人齐齐的目光硬生生地把我吓得站住了。
婆婆推了我一把，“这孩子，”她在我背后笑，“去吧，你们年轻人出去散散步。”
于是我和阿飞就这样被推出了屋子，看着门在我们面前缓缓关上，同样消失的是三月夫妇笑得开怀的脸……
“呃、”我转头问阿飞，“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我只是普通的一问，没想到阿飞的脸竟然慢腾腾地红了。
“……不是吧你，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好了你可以把我的面具还给我了。”他十分固执地转移了话题。
“如果我说不给呢？”
阿飞转脸从袖口掏出另一个橙色的螺旋面具，在我惊呆且无语的表情下淡定地扣上了面具。
而我下意识想去找我放好的面具，但最后发现的确是到了他的脸上——在离我脸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哇啊你离这么近干什——痛痛痛痛痛！！！！”我额头上一定起了一个大包，因为我现在眼泪狂飙。
仗着自己面具硬就为非作歹了！没天理啊！我内心还在狂吠的时候，一双黑色布料的手套刷地蹭过我的脸，让我一边流泪一边努力瞪圆了眼睛。
“……别哭，我错了我错了好吗。”阿飞竟然一秒怂了下来。
我承认我被吓到了，因为印象中永远都是我先道歉，阿飞固执地不低头认错。这次我才刚开始飙泪，他就认输了？这个人……难道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被掉包了？
于是我震惊地抬头问他，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但丝毫不妨碍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抬头问，
“喂，你被掉包了？？”
这个故事的结尾是我头顶着三个青肿的包，抱着打我的那只手臂的袖子狠狠地擤鼻涕……啊不默默流泪。嗯默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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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已经看到完结的曙光了。
（激动地搓手手（。

……只好贴图吧。（我能怎么办呢

四十六、
我们和三岳夫妇道了别，领了新的任务上了路。
绝在走之前冲我阴测测地一笑，
“也许会遇到老朋友也说不定哦~”原地没了踪影。
不知道绝口中的老朋友说的是不是飞段他们，总是我们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了迎面一个扛着血红镰刀的黑影和一个扛着血红尸体的黑影。
“啊呀总算是遇见活人了——”对面的飞段大呼小叫着，“这一路上走来角都见一个死一个见一个死一个……都不让我跟人歌颂一下邪神大人了……”飞段的句子在他脊椎发出嘎嘣一声的时候截然而止，角都拧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
“闭嘴。”
总之两人以他们独有的方式对我们的同行表达了欢迎。
对方两人的目的地是一间建在荒郊野外的女厕所。虽然角都纠正了是赏金处，我仍然不可制止地开始怀疑起角都对女厕所的误会。
在此之前，我虽然在集会时见过二人，却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一同上路后，我发现他们两个简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可能角都就是出于这种方便的考量才勉强留下飞段，天天忍受他那对邪神异常的热情以及对生活异常的话唠的品质。
这样一比，阿飞的存在感简直低得没有。
我侧过头，直觉告诉我他在走神。
“在想什么？”
“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后，晓就要进入第三阶段的目标了。”阿飞词不达意，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我随声附和了两声，手拍到了他肩膀上，“安啦安啦。”阿飞看我一眼，任由了我把狗爪子搭在他肩膀上。
我安慰他，也同时在安慰我自己。
第三阶段的晓，发动世界大战，夺回和平。在第二个阶段完成之后，谁也不知道我们将迎来怎样的第三个阶段，第三阶段多长，影响范围多广，谁也不知道。
“……库洛我跟你讲啊，角都他这个人越活越老，身上随身带这么多心脏怎么杀都不会死，脾气还这么暴躁，话又少得可怜，又不信奉邪神大人，要是没有我，总有一天会被自己闷死。”
飞段的头被角都拎在手里，仍然没有放弃他的长篇大论，即使死亡都不能阻止他。
我们在赏金处前的岔路口分开了，我和阿飞往另一头崎岖的山路往上走，低矮的灌木丛长得斜斜歪歪的，横生出来挡住本来就不甚清晰的土路。
我们俩谁都没开口，太阳快下山了，直晃晃地挡在眼前，让我有点看不清阿飞的背影。
在我在路上滑了第五次后，阿飞突然往后伸出一只手。
我对着这只伸到我面前的手发呆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握住。我觉得这个下午似乎有点不真实。他的手上套了黑色的布手套，握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很温暖。在凉风吹起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从阿飞手上传来的热量。
我心中一动，突然呐呐地开口，
“我们……以后一起去旅行吧。”
阿飞没有回应，与此同时他松了手。
我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没想到你现在加入了晓。”对面的木叶上忍背着光站在那里，带着一小队的人。他在这片稀疏的树林里站成了一颗松树，银白的头发被落日映成了近乎浅金色。
绝给我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他是……算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