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的细雨看起来就像是雾，在路灯昏黄的光下并不清明。和着更阑人静，别有一番风味。
樱满集曾经很喜欢看这样的景色。
今夜有雨，他却看不见那般风景。原因之一是他已失明数年，之二则是在下大雨。
这场雨是突然到来的。彼时将近一点，樱满集正坐在他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里喝湿卡布奇诺，恰恰喝到一半，耳边便响起雨点在地面上踢踏的密集声响。
没带伞啊。
樱满集叹了口气，默默计算了一下从咖啡店到自己住处的距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一定会被淋得全身湿透，也许还会重感冒。
手里的湿卡布奇诺剩了小半杯，握在手里，是刚刚好的暖意。樱满集正想着等会儿要向店长借把伞回家，便听见脚步声临近，然后是拖拽椅子的声音。
有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没带伞吧？”
店长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过之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火灾里被烟熏坏喉咙的受害者。但是据店长本人称他这是天生的，由此有很多常来喝咖啡的女孩觉得人果然不会太完美，性格外貌什么都无可挑剔，偏偏一把坏嗓子，还有了妻子。
但是樱满集觉得他的声音虽然嘶哑难听，却莫名其妙地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啊……嗯。”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最后一口湿卡布奇诺差点呛进气管里，樱满集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正找着纸巾时店长的手刚好递给他一张。
“不……不用了，谢谢。借我一把伞就好了，咖啡馆还需要照料呢。”
“你是最后一位顾客。”从椅子吱呀的声响可以推断出店长正在后仰，头靠在搭脑上，之后的声音里也多了点儿满足，“今天去照顾她，有点累了，准备早点打烊，回去就当顺路送你吧。”
“……嗯。”
樱满集是前年来到这所大学就读的，独自在校外租了一所房子住。虽然目盲但好在其他感官敏锐，记忆力又不错，平常生活也不算太难过。只是不知为何，他常常半夜惊醒，尔后便再也睡不着。从这一方面说，今年年初才开的这家位于他租住处附近的咖啡店为他提供的不仅是咖啡，还有一个夜里的好去处。
不知是哪天樱满集起夜起得太晚，到咖啡店时碰上打烊。店长帮他调了一杯湿卡布奇诺，等他喝完，离开。
那一次他发现他们就住在相邻的两座楼里。连所在的楼层数和左右位置都一模一样。
是缘分吧，店长如是说。
也许是吧。
总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走近，近到能让店长在生意最繁忙的时候优先为他冲泡咖啡，再加精致的郁金香拉花。不过像这次一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虽说也确实是顺便。
走回去的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很快转到了店长的家庭上。
“大概再过一个月我就会成为父亲了。”樱满集可以想象出店长的神情，语调微微上扬，幸福与温柔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那个时候咖啡店或许会关门一阵子，有些对不起了，集。”
“啊……没什么的。喝两天速溶咖啡之后说不定还会更想念你的手艺呢。”
这样说的时候他其实在想着楪祈，那个浅粉色头发深红色眼眸的女孩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樱满集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把自己从那段悲伤的回忆中扯出来。不过这么一想，他记起来，最近梦见楪祈的次数，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
但视频还在。即使看不见，能够听见她的歌声，也算好了。
“她想把这个孩子取名为‘集’呢。”
“诶诶诶诶？！”
店长忽然蹦出来的一句话让樱满集狠狠吃了一惊，直接后果是大脑空白，还接了一句“啊”。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从

夜半时的细雨看起来就像是雾，在路灯昏黄的光下并不清明。和着更阑人静，别有一番风味。
樱满集曾经很喜欢看这样的景色。
今夜有雨，他却看不见那般风景。原因之一是他已失明数年，之二则是在下大雨。
这场雨是突然到来的。彼时将近一点，樱满集正坐在他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里喝湿卡布奇诺，恰恰喝到一半，耳边便响起雨点在地面上踢踏的密集声响。
没带伞啊。
樱满集叹了口气，默默计算了一下从咖啡店到自己住处的距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一定会被淋得全身湿透，也许还会重感冒。
手里的湿卡布奇诺剩了小半杯，握在手里，是刚刚好的暖意。樱满集正想着等会儿要向店长借把伞回家，便听见脚步声临近，然后是拖拽椅子的声音。
有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没带伞吧？”
店长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过之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火灾里被烟熏坏喉咙的受害者。但是据店长本人称他这是天生的，由此有很多常来喝咖啡的女孩觉得人果然不会太完美，性格外貌什么都无可挑剔，偏偏一把坏嗓子，还有了妻子。
但是樱满集觉得他的声音虽然嘶哑难听，却莫名其妙地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啊……嗯。”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最后一口湿卡布奇诺差点呛进气管里，樱满集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正找着纸巾时店长的手刚好递给他一张。
“不……不用了。借我一把伞就好，咖啡馆还需要照料呢。”
“你是最后一位顾客。”从椅子吱呀的声响可以推断出店长正在后仰，头靠在搭脑上，之后的声音里也多了点儿满足，“今天去照顾她，有点累了，准备早点打烊，回去就当顺路送你吧。”
“……嗯。”
樱满集是前年来到这所大学就读的，和春夏一起在校外租了一所房子住。最近几个月大概是因为研究太忙，春夏常常夜不归宿，白天也不经常在家。虽然樱满集目盲但好在其他感官敏锐，记忆力又不错，平常生活也不算太难过。只是不知为何，他常常半夜惊醒，尔后便再也睡不着。从这一方面说，今年夏末才开的这家位于他租住处附近的咖啡店为他提供的不仅是咖啡，还有一个夜里的好去处。
不知是哪天樱满集起夜起得太晚，到咖啡店时碰上打烊。店长帮他调了一杯湿卡布奇诺，等他喝完，离开。
那一次他发现他们就住在相邻的两座楼里。连所在的楼层数和左右位置都一模一样。
是缘分吧，店长如是说。
也许是吧。
总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走近，近到能让店长在生意最繁忙的时候优先为他冲泡咖啡，再加精致的郁金香拉花。不过像这次一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虽说也确实是顺便。
走回去的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很快转到了店长的家庭上。
“大概再过一个月我就会成为父亲了。”樱满集可以想象出店长的神情，语调微微上扬，幸福与温柔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那个时候咖啡店或许会关门一阵子，有些对不起了，集。”
“啊……没什么的。喝两天速溶咖啡之后说不定还会更想念你的手艺。”
这样说的时候他其实在想着楪祈，那个浅粉色头发深红色眼眸的女孩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樱满集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把自己从那段悲伤的回忆中扯出来。不过这么一想，他记起来，最近梦见楪祈的次数，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
还是令人伤心的事呢。
店长的一句话帮了他一把。
“她想把这个孩子取名为‘集’哦。”
“诶诶诶诶诶？！”
樱满集吃惊地张大嘴，有那么一会儿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她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樱满集并不认识店长的妻子，只是从闲聊间店长的只言片语里知道她很温柔善良，有着长长的橙红色头发，因为先天问题而终生无法行走，就像绫濑一样。
哦，还有，她怀了孕，正在住院，产期就在下个月。
樱满集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也许是通过店长？还有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店长欢悦的语气里掩藏着奇怪的东西。
一种让他不会感到舒服的东西。
“到了。”
樱满集在单元门下转过身，迟疑了一会儿 ，并没有道别。
“……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有几分钟的沉默吧，樱满集静静等着，不出意料地听见鞋底拍打水面的声音响起，而后渐渐远去。
店长一直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没有理由。以前樱满集也试着问过，要么被店长岔开话题，要么就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夜半时的细雨看起来就像是雾，在路灯昏黄的光下并不清明。和着更阑人静，别有一番风味。
樱满集曾经很喜欢看这样的景色。
今夜有雨，他却看不见那般风景。原因之一是他已失明数年，之二则 是在下大雨。
这场雨是突然到来的。彼时将近一点，樱满集正坐在他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里喝湿卡布奇诺，恰恰喝到一半，耳边便响起雨点在地面上踢踏的密集声响。
没带伞啊。
樱满集叹了口气，默默计算了一下从咖啡店到自己住处的距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一定会被淋得全身湿透，也许还会重感冒。
手里的湿卡布奇诺剩了小半杯，握在手里，是刚刚好的暖意。樱满集正想着等会儿要向店长借把伞回家，便听见脚步声临近，然后是拖拽椅子的声音。
有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没带伞吧？”
店长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过之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火灾里被烟熏坏喉咙的受害者。但是据店长本人称他这是天生的，由此有很多常来喝咖啡的女孩觉得人果然不会太完美，性格外貌什么都无可挑剔，偏偏一把坏嗓子，还有了妻子。
但是樱满集觉得他的声音虽然嘶哑难听，却莫名其妙地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啊……嗯。”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最后一口湿卡布奇诺差点呛进气管里，樱满集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正找着纸巾时店长的手刚好递给他一张。
“不……不用了。借我一把伞就好，咖啡馆还需要照料呢。”
“你是最后一位顾客。”从椅子吱呀的声响可以推断出店长正在后仰，头靠在搭脑上，之后的声音里也多了点儿满足，“今天去照顾她，有点累了，准备早点打烊，回去就当顺路送你吧。”
“……嗯。”
樱满集是前年来到这所大学就读的，和春夏一起在校外租了一所房子住。最近几个月大概是因为研究太忙，春夏常常夜不归宿，白天也不经常在家。虽然樱满集目盲但好在其他感官敏锐，记忆力又不错，平常生活也不算太难过。只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里他常常半夜惊醒，尔后便再也睡不着。从这一方面说，今年夏末才开的这家位于他租住处附近的咖啡店为他提供的不仅是咖啡，还是一个夜里的好去处。
不知是哪天樱满集起夜起得太晚，到咖啡店时碰上打烊。店长帮他调了一杯湿卡布奇诺，等他喝完，离开。
那一次他发现他们就住在相邻的两栋楼里。连所在的楼层数和左右位置都一模一样。
是缘分吧，店长如是说。
也许是吧。
总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走近，近到能让店长在生意最繁忙的时候优先为他冲泡咖啡，再加精致的郁金香拉花。不过像这次一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虽说也确实是顺便。
走回去的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很快转到了店长的家庭上。
“大概再过一个月我就会成为父亲了。”樱满集可以想象出店长的神情，语调微微上扬，幸福与温柔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那个时候咖啡店或许会关门一阵子，有些对不起了，集。”
“啊……没什么的。喝两天速溶咖啡之后说不定还会更想念你的手艺。”
这样说的时候他其实在想着楪祈，那个浅粉色头发深红色眼眸的女孩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樱满集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把自己从那段悲伤的回忆中扯出来。不过这么一想，他记起来，最近梦见楪祈的次数，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
还是令人伤心的事呢。
店长的一句话拉了他一把。
“她想把这个孩子取名为‘集’哦。”
“诶诶诶诶诶？！”
樱满集吃惊地张大嘴，有那么一会儿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她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樱满集并不认识店长的妻子，只是从闲聊间店长的只言片语里知道她很温柔善良，有着长长的橙红色头发，因为先天问题而终生无法行走，就像绫濑一样。
哦，还有，她怀了孕，正在住院，产期就在下个月初。
樱满集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也许是通过店长？还有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店长欢悦的语气里掩藏着奇怪的东西。
一种让他不会感到舒服的东西。
“到了。”
樱满集在单元门下转过身，迟疑了一会儿 ，并没有道别。
“……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有几分钟的沉默吧，樱满集静静等着，不出意料地听见鞋底拍打水面的声音响起，而后渐渐远去。
店长一直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没有理由。以前樱满集也试着问过，要么被店长岔开话题，要么

店长一直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没有理由。以前樱满集也试着问过，要么被店长岔开话题，要么就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也许有什么隐情吧。以后还是不要打听算了。
大半个月之后春夏手头的项目结束，从此常驻在家，而咖啡店也在那个时候关了门。
半夜的时候春夏睡得很熟，而樱满集照例惊醒。将一身收拾妥当又带上导盲杖，走到门口手搭上把手，他才想起来咖啡店歇业。
习惯啊。
樱满集叹了口气，回身走到桌边烧水，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只轻轻啜了一口，弥漫在口腔中的味道便让他皱起眉头。
店长手下的咖啡和这个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想起店长曾经开设过的做卡布奇诺的教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去参加。
后悔也没用了。能在这个时候还开着门的而且离他家近的咖啡店仅此一家，再远些的地方樱满集又不太想去。
暂且忍忍吧。
樱满集重新回房间躺上床，怀念了一会儿半夜里热气腾腾的湿卡布奇诺，又摸出耳机戴上，开始给自己播放楪祈的歌。
此时。医院。
“集最近怎么样了？”
“看起来很不错。”

夜半时的细雨看起来就像是雾，在路灯昏黄的光下并不清明。和着更阑人静，别有一番风味。
樱满集曾经很喜欢看这样的景色。
今夜有雨，他却看不见那般风景。原因之一是他已失明数年，之二则是在下大雨。
这场雨是突然到来的。彼时将近一点，樱满集正坐在他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里喝湿卡布奇诺，恰恰喝到一半，耳边便响起雨点在地面上踢踏的密集声响。
没带伞啊。
樱满集叹了口气，默默计算了一下从咖啡店到自己住处的距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一定会被淋得全身湿透，也许还会重感冒。
手里的湿卡布奇诺剩了小半杯，握在手里，是刚刚好的暖意。樱满集正想着等会儿要向店长借把伞回家，便听见脚步声临近，然后是拖拽椅子的声音。
有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没带伞吧？”
店长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过之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火灾里被烟熏坏喉咙的受害者。但是据店长本人称他这是天生的，由此有很多常来喝咖啡的女孩觉得人果然不会太完美，性格外貌什么都无可挑剔，偏偏一把坏嗓子，还有了妻子。
但是樱满集觉得他的声音虽然嘶哑难听，却莫名其妙地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啊……嗯。”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最后一口湿卡布奇诺差点呛进气管里，樱满集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正找着纸巾时店长的手刚好递给他一张。
“不……不用了。借我一把伞就好，咖啡馆还需要照料呢。”
“你是最后一位顾客。”从椅子吱呀的声响可以推断出店长正在后仰，头靠在搭脑上，之后的声音里也多了点儿满足，“今天去照顾她，有点累了，准备早点打烊，回去就当顺路送你吧。”
“……嗯。”
因为春夏的工作地点改变，樱满集前年离开天王洲来到这所大学就读研究生，还和春夏一起在校外租了一所房子住。最近几个月大概是因为研究太忙，春夏常常夜不归宿，白天也不经常在家。虽然樱满集目盲但好在其他感官敏锐，记忆力又不错，还有同学帮衬，平常生活也不算太难过。只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里他常常半夜惊醒，尔后便再也睡不着。从这一方面说，今年夏末才开的这家位于他租住处附近的咖啡店为他提供的不仅是咖啡，还是一个夜里的好去处。
不知是哪天樱满集起夜起得太晚，到咖啡店时碰上打烊。店长帮他调了一杯湿卡布奇诺，等他喝完，离开。
那一次他发现他们就住在相邻的两栋楼里。连所在的楼层数和左右位置都一模一样。
是缘分吧，店长如是说。
也许是吧。
总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走近，近到能让店长在生意最繁忙的时候优先为他冲泡咖啡，再加精致的郁金香拉花。不过像这次一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虽说也确实是顺便。
走回去的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很快转到了店长的家庭上。
“大概再过一个月我就会成为父亲了。”樱满集可以想象出店长的神情，语调微微上扬，幸福与温柔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那个时候咖啡店或许会关门一阵子，有些对不起了，集。”
“啊……没什么的。喝两天速溶咖啡之后说不定还会更想念你的手艺。”
这样说的时候他其实在想着楪祈，那个浅粉色头发深红色眼眸的女孩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樱满集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想把自己从那段悲伤的回忆中扯出来。不过这么一想，他记起来，最近梦见楪祈的次数，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
还是令人伤心的事呢。
店长的一句话拉了他一把。
“她想把这个孩子取名为‘集’哦。”
“诶？！”
樱满集吃惊地张大嘴，有那么一会儿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她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樱满集并不认识店长的妻子，只是从闲聊间店长的只言片语里知道她很温柔善良，有着长长的橙红色头发，因为先天问题而终生无法行走，就像绫濑一样。
哦，还有，她怀了孕，正在住院，产期就在下个月初。
樱满集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也许是通过店长？还有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店长欢悦的语气里掩藏着一点奇怪的东西。
一种让他不会感到舒服的东西。
“到了。”
樱满集在单元门下转过身，迟疑了一会儿 ，并没有道别。
“……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有几分钟的沉默吧，樱满集静静等着，不出意料地听见鞋底拍打水面的声音响起，而后渐渐远去。
店长一直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没有理由。以前樱满集也试着问过，要么被店长岔开话题，要么就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也许有什么隐情吧。以后还是不要打听算了。

许久以前和许久以后，夏娃都独自待在理想乡里。
这个许久以前，指的是2029年12月25日，第一次默示录失败之后。
“默示录失败了。”在那之前的夜里，Daath守墓者佑曾来过理想乡。他看着地上蜷成一团哭泣的半透明的女孩皱起眉头:“是她在捣乱？”
“对。”同样长相的女孩站在高高的结晶枝上，冷漠地俯视着他们，“她抢走了我对身体的控制权，还试图从我这里拿走她的意识导致力量失控。要不是这样，默示录早就成功完成了。”
“当初我就说过，不该留下这个隐患。”佑继续皱眉，“现在她原本的身体已经毁了，你要怎么见到‘亚当’再引发默示录？”
“你不是有她的虚空碎片和基因数据么，再制造一个不就得了？通过那个沟通就行。”夏娃从结晶枝的末端一跃而下，径直走向真名，选择性忽略了旁边的佑，“在那之前，别来烦我。”
“是，至高无上的夏娃。”佑装模作样地朝她鞠了一躬，抬头看见夏娃身上渐渐蔓延开来的青蓝色结晶，咧嘴一笑，身形倏忽消失不见。
那些结晶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向着女孩的方向前行，又在触碰到那半透明的身体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蜿蜒而上。尖锐的刺在结晶内壁上生长，仿佛椿象一般贪婪吸食。身前的尖叫声被结晶彻底扼杀的瞬间夏娃伸手覆上自己的双眼，状似哀伤，唇角却浮起诡异的笑意。
她想，没有隐患了，我吃掉了真名所有的记忆与意识，还有思考的能力。哦，不，不能这么说，我怎么能吃掉自己呢？我就是真名，我才是真名。
这样的错觉一直持续着，直到第四次默示录失败过后许久，但是这还没到所谓的许久以后。
那时来找她的还是佑。
“再来一次么？”夏娃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一块碎结晶片子，问得漫不经心，“你很有把握？”
“当然。连接性实验体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情感与意识植入成功。”粗眉毛的家伙双手抱胸倚在一块记忆结晶上，神情悠然，“这个世界里已经不存在空洞了。即使他们能够再拿到王的能力，也绝对无法阻止第五次默示录。”
佑算得不错，可惜他忘记了一件事。
夏娃和他一样拥有在现实世界和理想乡穿梭的能力却并不像他一样拥有实体，因此她需要实验体的自主成长来增加意识与之的亲和度，同时建构能在这里出现的形态。但是这次的躯体是完完全全的速成品，没有自主成长，不具备形也不具备足够的亲和度。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被当做“祭品”呢？
废弃所里，佑不知从哪里拖来一把被炸了半边扶手的椅子坐在培养罐前，托着腮若有所思:“还是要像楪祈一样培养才能成功吗？”
然而去到理想乡时听到的话让他有些吃惊。
“再试一次。”夏娃这样说道，眼里是他看不懂的决心与希冀，“我要回去。”
佑凭直觉觉得这个夏娃不太对劲。但是直到准备重新开始植入时他才发现那个异常究竟出在哪里。
“我不去。”进入理想乡通知夏娃这件事时佑被夏娃直截了当地拒绝

许久以前和许久以后，夏娃都独自待在理想乡里。
这个许久以前，指的是2029年12月25日，第一次默示录失败之后。
“默示录失败了。”在那之前的夜里，Daath守墓者佑曾来过理想乡。他看着地上蜷成一团哭泣的半透明的女孩皱起眉头:“是她在捣乱？”
“对。”同样长相的女孩站在高高的结晶枝上，橙红色的长发飞舞，俯视着他们的眼神冷漠，“她抢走了我对身体的控制权，还试图从我这里拿走她的意识导致力量失控。要不是这样，默示录早就成功完成了。”
“当初我就说过，不该留下这个隐患。”佑继续皱眉，“现在她原本的身体已经毁了，你要怎么去那个世界见到‘亚当’，再引发默示录？”
“你不是有她的虚空碎片和基因数据么，再制造一个不就得了？通过那个沟通就行。”夏娃从结晶枝的末端一跃而下，径直走向真名，选择性忽略了旁边的佑，“在那之前，别来烦我。”
“是，至高无上的夏娃。”佑装模作样地朝她鞠了一躬，抬头看见她身上渐渐蔓延开来的紫色结晶，咧嘴一笑，身形倏忽消失不见。
那些晶体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向着女孩的方向前行，又在触碰到那半透明的身体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蜿蜒而上，将她层层包裹。尖锐的刺在结晶内壁上生长，仿佛椿象一般贪婪地吸食着什么，颜色从暗紫一点点变成青蓝。身前的尖叫声被结晶彻底扼杀的瞬间夏娃伸手覆上自己的双眼，状似哀伤，唇角却浮起诡异的笑意。
她想，没有隐患了，我吃掉了真名所有的记忆与意识，还有思考的能力。哦，不，不能这么说，我怎么能吃掉自己呢？我就是真名，我才是真名。
这种认知一直持续到第四次默示录结束。那时她就站在那个回忆中的教堂外，透过窗户刚好能看见那个女孩的背影。她看见她被恙神涯抱紧而后两人一起化为结晶散去。那一刹那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正在苏醒。
夏娃第一次感到被吞噬的恐惧。她后退了一步，摇摇头，发现面前只是形状怪异的青蓝色结晶。除此之外，世界空无一物。
又陷入回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