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断案传奇》分镜头剧本：第十一集（《四漆屏》之一）

2528．狄公：“行行锦绣，字字珠玑。真个令人爱不释手哇。”滕县令心不在焉地一笑道：“哦——过誉了。年兄政绩昭著，断案如神，早已朝野播扬。”镜头移至狄公侧背。滕公：“此番隐姓埋名造访敝邑，想来是有重任在身，莫非……”
2529．狄仁杰急忙解释：“滕相公莫须多疑，早闻这江夏县山川风物甚是幽美，且有名胜古迹可寻，便顺道前来玩赏几日。”
2530．（狄公背）狄公：“隐姓埋名，即可免去许多麻烦和应酬。”滕公：“哦——我的总管潘有德，对这江夏县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如数家珍，正好与年兄做个向导。我唤他来。”说罢欲走。狄公起身道：“我们一起去吧。”滕公：“也好。请。”他们向外走去。

2546．他俩走出后门。潘总管指着一方道：“那边是一片竹林草凹，甚是荒凉。”他又指另一方：“往这边走不远就可看到马家客栈了。”狄公：“多谢。”潘总管叉手：“先生好走，恕不远送。”狄公走去。
一五五、城内闹市（外）（日）
2547．街市上正热闹，商店、摊贩、行人组合成一支喧闹的交响曲。狄公走来，站在一处向对面了望。
2548．狄公向对面了望。
2549．一间茶馆，顾客盈门。
2550．狄公向茶馆走去。

一五六 茶馆外面（外）（日）
2551．狄公走上茶馆台阶，向店门走去。一个干瘪瘦小、面貌丑陋的中年人——孔山猫正在廊下饮茶，见狄公由身旁经过，感到他面貌不凡，略一思索，遂起身随狄公走进茶馆内边。
一五七、茶馆内边（内）（日）
2552．茶馆内高朋满座，茶客们谈南道北，品茶吃零。狄公入画，走至摆在墙角的一张桌旁。那个丑陋的中年人随之入画，选凳而坐。乔泰正在那张桌后饮茶，他的腰刀放在桌上，见狄公走来起身道：“相公……”
2553．狄公打断他，悄声道：“是掌柜，沈掌柜。”乔泰一笑，叫道：“喂，伙计，上茶。”画外传来伙计的答应声。狄公：“城内出了一桩命案，一个叫柯兴元的富商投河自杀了。”
2554．乔泰：“沈掌柜，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管他什么命案、自杀，那都是滕县令的事，与掌柜无干。”狄公点头。茶博士端来一碗热茶。乔泰向一角观望。
2555．那个丑陋人坐在一只凳子上嗑瓜子，眼睛盯着狄公、乔泰。
2556．（狄公侧背）茶博士走去。乔泰仍注意着那边。狄公呷了两口茶道：“方才在县衙见到了滕县令。”
2557．狄公：“他让我感到意外。一个才华出众的诗人竟然很不健谈，也没有达观乐天的胸襟，倒是个一脸病容，”
2558．（狄公侧背）乔泰并未认真听狄公的话，仍不时地注视着那个丑陋人。狄公：“忧心忡忡的人。”乔泰用头向那边一扬道：“沈掌柜，留神那个丑八怪，他一直在盯着我们。”狄公转首望去。
2559．丑陋人急忙移开眼光，装作无所事是的样子。
2560．狄公转回头来：“莫要管他，走吧。”乔泰抓起腰刀：“喂，伙计。”伙计走来，乔泰将一串铜钱扔在桌上。伙计很感激：“多谢多谢。”狄公喝完了碗中茶水与乔泰向外走去。镜头随狄公摇至丑陋人，他目送狄公走过身边，转首向茶桌望去。
2561．伙计仍向走去的狄公点头送客。镜头推桌上一串铜钱的特写。
2562．丑鬼看罢自语道：“哼！好大方。”随之略一思索向门外走去。

一五九、城内闹市（外）（日）
2564．狄公与乔泰走进一家门前挂着“珠宝”幌子的店铺。孔山猫跟踪入画。
2565．孔山猫抬头观望。
2566．幌子上写着“珠宝”二字。
2567．孔山猫发现狄公走出店铺，躲闪窥视。
2568．狄公与乔泰迈出店铺走去。
2569．孔山猫尾随而去。

一六零、客栈门前（外）（日）
2570．马家客栈的店小二笑嘻嘻迎上。狄公与乔泰走来。店小二叉手一礼道：“沈先生回来了，请。”他们走进客栈。

一六二、总管书房（内）（日）
2597．潘总管正在欣赏书法，闻声扭转头来，热情招呼道：“啊，沈先生……”（镜头拉全）狄公与乔泰走入画面。潘总管放下手中字卷：“请坐。先生今日欲何处游览哪？”狄公：“今日嘛，只想看看我那老友是如何在公堂问案，请总管与个方便。”总管：“这有何难，你我即刻便去。”说罢反身欲将字卷卷起。
2598．总管正欲卷起字卷，狄公在他身后惊喜地叫道：“好字！”总管反转身去，狄公接过字卷赞赏道：“好字。端的是龙飞凤舞，刚中有柔，柔中又见苍劲哪。……好。这是哪个写的？”
2599．字卷上草书的特写。
2600．（总管背）总管：“是我一位好友的兄弟，名叫冷德。他还画得一手好画。”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卷彩墨画，展在狄公面前。狄公更为欣赏，连声叫绝：“哦——果然不凡。”
2601．彩墨画的特写，画得是水中莲花。狄公的画外音：“这莲花似乎正在水中摇摆，荷叶上的水珠儿，”
2602．（近景）狄公：“眼看就要掉在湖里了。嗯，好。”他将画纸交与总管，问道：“不知这位冷德先生有多大年岁？”
2603．总管：“二十八岁。”
2604．狄公惊异地：“哦？”
2605．（狄公侧背）总管：“他不仅精通书画，而且吟诗作赋无一不能，端的是才华出众，年轻有为。”狄公：“嗯，难得，着实难得。”总管拿起那卷画纸伤感地：“只可惜，半月前，他生病死了。”
2606．狄公一怔，惋惜地：“可惜，太可惜了。”

一六三、县衙公堂（内）（日）
2607．公堂上，滕县令正在审问着一个穿着讲究、富商模样的中年人——冷虔。冷虔：“小商冷虔给县令扣头。”滕县令和颜悦色地：“唔，是冷掌柜，站走来回话。”镜头推向大堂侧面的旁门。布帐后，潘有德引狄公、乔泰走来。狄公向堂下观望。
2608．冷虔：“多谢县令。”言罢扣头站在一边：“昨日夜晚，多蒙县令二堂接见，小商不胜感激。”滕县令：“莫须莫须，冷掌柜今日又来……”
2609．狄公：“这是何人?”总管：“是冷掌柜，名叫冷虔，与前日跳河自杀的柯兴元合伙经商。”狄公：“唔——”
2610．总管：“他有个兄弟名叫冷德，擅长书写作画，是本县有名的才子。可惜半月前生病死了。”狄公：“哦，是，可惜。”
2611．冷虔哭丧着脸道：“……直到五鼓天明也未找到。今日清晨，我又多雇了几个船家，沿河寻了五里多路，只找回老柯的一顶便帽。看来，他无疑是淹死了。”
2612．狄公认真地听着。冷虔的画外音：“请县令早些为老柯备案吧。”
2613．冷虔：“不然，财银账目且不得清理，许多商务买卖也无法签证啊。”
2614．滕县令舒了一口气道：“人命关天，不可草率从事。刑法律令明文昭彰，不经官府验核不能以自杀立案。目下尸身尚未找到，焉能断定便是自杀？”
2615．狄公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2616．冷虔哭丧着脸申述道：“县令，老柯跳河自杀，是我等数人亲眼所见哪。”
2617．潘总管对狄公道：“当时我也在场。”狄公：“哦——。”
2618．滕县令蹙起眉头，略一犹豫道：“冷虔。且将你所见情形向本县细细禀来。”
2619．冷虔：“是。约在半个月前，有个叫贾半仙的为柯兴元占了一课。言说本月十五日，也就是昨日，”
2620．狄公仔细地听着。冷虔的画外音：“是黑道日，是老柯命中的主凶日。”
2621．冷虔：“并说午牌时分是最凶险的时刻。”
2622．滕县令听得也很认真。冷虔的画外音：“让他行居格外小心。”
2623．（滕县令侧背）冷虔：“那柯兴元本是个郁郁寡欢之人，从此之后，吃不下饭，歇不好觉。十五那日，哦，就是昨日，他整整一天，未敢迈出房门一步。待到过了午牌时分，老柯平安无事，他那年轻的夫人很是高兴。为了消除老柯的余悸，”

2624．狄公与潘总管听着。冷虔的画外音：“邀请了我和县衙的潘总管，以及丝绸行的两位同仁，”当冷虔提到“潘总管”时，狄公转首望望总管，总管微笑点头，表示认可。
2625．冷虔：“在柯家花园的凉亭上饮酒攀谈。” （镜头渐虚）

一六五、县衙公堂（内）（日）
2639．冷虔忆罢，伤心地拭泪抽泣。
2640．潘有德也有些动容，对狄公道：“他说的一点不差。”
2641．冷虔拭泪抽泣（背）镜头推滕县令近景。滕县令略一思索问道：“那柯兴元好端端地回到卧房，眨眼间却成了疯狂，这其中有何变故你可知晓？”
2642．狄公：“问得好。这正是本案的要害。”
2643．冷虔：“事后，柯夫人哭着告诉我们，老柯回房后，叫嚷腹内疼痛，还说什么在劫难逃，柯夫人急忙取药，”
2644．狄公听着。冷虔的画外音：“就在这时，柯兴元突然大叫一声，”
2645．（近景）冷虔：“扭转身子便向门外冲去。”
2646．滕公：“他脸上的鲜血是如何来的？”
2647．狄公：“问得好。”乔泰早已不耐烦了，悄声叫道：“沈先生……”狄公扬手制止。冷虔的画外音：“这……小商也不得而知。”
2648．冷虔接着道：“或许，是因他神志狂乱，向外奔跑时，在门上、或墙上碰破了头……”
2649．乔泰耐不住催促道：“沈先生，我们该去游山玩景了。”狄公略一踌躇，叉手向潘总管道谢，闪出画面。堂上不断传来冷虔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碰击，使他的神志更乱了，便翻过栏杆跳入河内……”

一六六、客栈门前（外）（日）
2650．狄公与乔泰回至客栈，狄公先自走进门去，乔泰正欲进门时，突然发现什么。
2651．孔山猫混在人群中正在窥视客栈这边。
2652．乔泰盯着孔山猫。
2653．孔山猫察觉乔泰已发现自己急忙躲藏，眨眼间消失在人群中。
2654．乔泰气愤地把牙一咬，追寻而去。
2655．乔泰夹在人群中边走边向两下搜寻。

2682．狄公听着。大汉的画外音：“他额头上就有伤。”狄公转首又看公子。
2683．公子慌忙擦掉额上的血。大汉的画外音：“他说是掉在水塘子里，”
2684．大汉接着道：“碰破的。”方才那个打酒的汉子凑过来讥讽道：“他准是被一个女人一脚踹进尿盆里的。”说罢哈哈大笑。
2685．赌博的人们哈哈大笑。
2686．狄公望着公子。
2687．公子又气又狼狈地爬起来。
2688．艳香笑个不停。
2689．喝酒的人们哈哈大笑。
2690．大汉笑得发狂。
2691．公子擦净血迹，掏出几个铜钱在手中一掂，赌气地：“来碗酒。”说罢复向柜台走去。（镜头随着公子，停在狄公与乔泰身上。）乔泰凑近狄公：“我们为何要听那个丑八怪的，到这个鬼去处来。”狄公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道：“在这里可以大开眼界，要酒来！”乔泰刚要走开，狄公补充道：“要大喊大叫，粗野一些。否则，排军是不肯露面的。”乔泰点头会意，把桌子拍得山响，大声叫道：“拿酒来拿酒来！爷爷来了半晌，怎得无人理会？有腿的过来一个。”
2692．艳香与正在柜台外饮酒的公子寻声望去。
2693．大汉一怔，不禁怒起。他走在乔泰身边：“你吼叫什么？是想爬着出去吧？”
2694．乔泰：“你是聋子？我要酒。”他又击桌吼叫：“拿酒来。”
2695．大汉把拳头伸在乔泰眼前：“要酒吗？这就是。”说着一拳打下。
2696．乔泰架开来拳，一掌将大汉打出画面。
2697．（公子背）大汉仰面朝天摔在柜台前。
2698．公子幸灾乐祸地喝彩：“哈哈——！好拳脚。”
2699．狄公拍拍桌上的腰刀，向乔泰做个眼色，意思是让他闹的再凶些。
2700．大汉爬起来。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又冲上去。
2701．乔泰拔出腰刀在桌上一拍，凶煞般地站在那里。
2702．大汉被吓得呆在那里。
2703．艳香惊得尖叫一声。
2704．喝酒的人们吃惊地望着。
2705．赌博的人们也惊愕地目瞪口张。
2706．房门开处，走出一个彪形大汉。
2707．狄公、乔泰望着他。
2708．（镜头推彪汉近景）见他豹头环眼、络腮浓须、腰粗肩阔、高大丰伟，年约四十七八，两鬓已有稀疏白发。这是刘排军。他嗔怒地望着狄公、乔泰。
2709．狄公望着他。
2710．乔泰望着他。
2711．排军向狄公、乔泰走来。大汉及饮酒的人们跟在后面。

2712．乔泰望着他，赌徒们从乔泰身后围拢过来。乔泰转首看看他们，大概是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并未准备格斗。随之又看排军。
2713．排军走至桌边，盯着乔泰。
2714．乔泰盯着排军。
2715．狄公狡黠地看看乔泰，又看排军，好像为自己导演的这场戏洋洋自得。（镜头稍移至乔泰侧背）排军被移入画面。排军沉着脸：“我的酒店有条戒律：不许动刀。”狄公刚要说话，排军扬手制止，以命令的口气道：“收起来。”
2716．（排军背）乔泰目询狄公。
2717．狄公微微点头。
2718．（排军背）乔泰将刀插入刀鞘。排军转首观望狄公。
2719．狄公拍着乔泰道：“这是我的伙计，方才拔刀呐喊，并非生性粗野，而是：故弄玄虚。”
2720．排军不解地：“嗯？”
2721．狄公：“若不如此喧闹，刘排军是不肯露面的。”
2722．排军一怔。
2723．狄公友好地望着排军。
2724．排军：“哦——你使的是引虎出洞之计呀。”
2725．狄公呵呵地笑了。
2726．排军也觉有趣：“看你文质彬彬，倒也坦率直爽。我刘排军就喜欢直出直近。坐！”（镜头拉开）排军转回身去斥问道：“戳在这儿干什么？回你们窝里去。”身后的人们散去，他又返首喝道：“都滚！”
2727．乔泰身后的人们散去。排军：“你先生怎的称呼？”狄公：“沈墨。他唤乔泰。昨日午方从濮阳来到此地。也不知为了何事，官府要缉捕我们。恰巧遇到孔山猫，便领来投奔你排军大哥了。”
2728．（狄公背）排军半信半疑：“既是在江湖上闯荡，为何要蓄三绺长须，说话文诌谄的，像个教书先生。”
2729．狄公轻松地笑道：“此前，我曾在衙门里勾当公事。只因错理了钱财账目被割了职。”

2754．排军站起身来郑重地：“顺便告知二位，入了我刘排军一伙，有本事的，尽可放开手脚去偷那些豪门大户，但绝不许杀人。”
2755．乔泰听得吃惊，看看狄公如何反映。狄公：“可我听说，昨日夜晚一个女人被杀了。”
2756．排军一怔。
2757．狄公：“尸体被扔在荒草凹里。”
2758．排军环顾怒吼：“听见了吧？一个女人被杀了。谁干的？谁干的？”
2759．大汉与那个饮酒的汉子表白道：“不晓得，不是我，我最怕杀人。”
2760．饮酒的人们争着说：“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违反你的条律。不是我们。连听也没听说。”
2761．排军转脸目询另一角落。
2762．一个赌徒叫道：“我对天起誓。”
2763．狄公转脸俯视。
2764．赌徒们争相表白：“”绝不是我们。不是咱们的人干的。
2765．公子叫道：“我也起誓，我可没那胆量。”
2766．狄公思索一下，凑近排军道：“排军，我曾在衙门里任过忤作，验过尸体。不妨派一个兄弟领我去看一看，或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2767．乔泰想劝止，又知劝也无用，无奈地叹气。
2768．排军略一思索：“好。公子！”公子应声走近。排军命令道：“你去！”
2769．公子一怔，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