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海月姬终于回想起曾经一度被那道光芒所支配的恐怖,还有在冰冷的黑暗之中渐渐崩坏的那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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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海月姬,这是她的名字。至少她以为这是她的名字。
曾经拥挤忙碌的深海主巢如今已是人去楼空,破败的防御工事上散发着烧焦的恶臭。它的尖刺曾经直指苍穹,要将诸神赶下他们的王座,现在却纷纷化作齑粉,或无力地倒在一边。曾经拱卫它的强大舰队也已消耗殆尽,剩下空母栖姬和战舰栖姬尽力聚拢起来的一批残兵。曾经她以为她的要塞将会像支撑着它的岩石一样亘古不变,永世长存,永久地彰显她的力量和荣耀;但现在它不过是座悬崖边的高楼,建在沙和盐上的城堡,随时等待着被攻破,就像过去盘踞在从斯里兰卡到所罗门的众多要塞一样。
等待毁灭的夜晚,月光如水般温柔。
海月姬看着头顶的月亮,那朦朦胧胧的白光,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炽热、越来越绚丽夺目……
就像她记忆中的那道亮光一样。
Every searchlight seems to beat
她不禁轻声吟唱。
A fatalistic warning
Someone mutters and a searchlight gutters
And soon it will be morning
她停下了。
面具男从身后的阴影中走出。
“真是美丽的月亮啊。”
“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人类?”
她没有心情寒暄,更没有心情再谈所谓的作战计划了。
“我们都是被过去所束缚的人。”面具男回答。
“别忘了,我不是人。”她举起一只手指向他,指尖涌动着黑色的能量。“还有就是我随时可以杀了你,而且我已经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
“你不会杀我的。”
“没错。知道为什么吗?明天,我们都会死。”
面具男看着她。
“不,我们都会活着。”
海月姬盘算着是不是还是先杀了他让自己清净一点。
“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狂的让我想笑。”她嘟囔着。
但是她还是放下了手。
第二天。
“经历了这么多,历尽艰辛与磨难,”
空母们将一只只羽箭插入箭囊,战舰们装弹上膛。
“我明白了一件事——相互依靠才能完成这项作战。”
驱逐舰们在无言中伸展着身体,做好准备。
“即使是付出大破的代价——”
晨光刺破浓雾,照在港口等待的舰队上方,耀眼而美丽。所有人不禁抬头,仰望这最初的太阳。
“——因为有些东西值得我们去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