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依然用手磨蹭着白发大妖的侧脸,并未回答大妖的疑问。
“犯困了么?”酒吞顺势坐在茨木面前,看着还有一点点迷糊的茨木。
“没有!”
“那我来了怎么都没察觉?”
“那是因为吾友实力强大,所以才不会被察觉!”
看着茨木眼里的热诚和脸上的骄傲,酒吞不经意间勾起嘴角,没有揭穿茨木可爱的尴尬,接过茨木递过来的酒盏,与茨木在落日的暖阳下,相座对饮。
落日眼看就要沉入西天,仅剩的一角散发着温暖的橙色,从西边的山峰和地平线间渲染已是夜幕的天空,云霞在从西到东,由橙红渐紫黑,再喝下一盏酒,原本的一角落日已经不见了踪影,皎洁的月光在夜幕中荡漾开来。
洁白洁白的月,洁白洁白的月光,就像,就像……
大江山的鬼王略微迷惑的看着月色。
就像……茨木……
夜幕里的这轮月不知道映照了这两只大妖多少爽朗的笑声和对饮,无法计数的时间里,红白两色相伴相随,月色中对饮沉醉,暮光中相枕而眠,清风中醒来谈笑……
一轮月色,浸泡着酒香,还有一红一白两只大妖对饮。
-2-
又是一轮圆月,清风穿过大江山的树林,带来草木的清香。
依然是大江山的古亭,却不见那摸鲜红。
白发的大妖捏着酒盏的边缘,低着头,座在古亭的台阶上,低着头,依靠着古亭的老柱,照在白发上的月光似乎也因为没有那摸鲜红而显得凄冷。
“吾友……”
茨木低声念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有点记不清了。
“茨木,我想我大概是有喜欢的人了。”赤发的鬼王放下酒盏,对茨木说到。
茨木愣了一下,随后又马上为他的挚友斟满酒。
“嗯嗯,那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妖,能被吾友所喜欢。”
“不,她是一个柔弱的鬼女。”
“嗯嗯。”茨木抬起头,对他的挚友笑了笑。
“我想去寻她。”
“嗯嗯。”
“我想告诉她我的心意。”
“嗯嗯。”
“我明天就下山,去寻她!”
“……”
“嗯?怎么了?”酒吞疑惑的看着一反常态的茨木,如此沉默的茨木。
“好。”
“好?什么?”酒吞凑近茨木,看着茨木没什么表情的脸,“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吾友有喜欢的人了,吾高兴!”茨木笑了起来,温暖开心的笑容,眯成一条缝的眼,看不到眼底的感情。
“那就好,我大概要离开有一阵子。”酒吞看着茨木的笑,伸手轻轻摩挲着茨木的侧脸,“大江山,拜托你了!”
“嗯!”茨木暗了眼瞳,轻蹭了一下酒吞的手心。
一轮圆月,又一轮圆月,又一轮圆月。
茨木独子座在古亭独饮,山风吹过,草木的气息,酒的清香。
虽说酒吞不在大江山,但茨木也是只用一个名字就可以威震四方的大妖,自然是没有哪个家伙干来这里闹事。
酒吞不在,茨木一个人的身影略显寂寞。
“你在这里是在干什么?”大天狗,茨木偶然认识的大妖,虽然茨木是大妖,但却有一个好相处的性格,这也是妖中出了名的难相处的大天狗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今天怎么突然有时间了?”茨木在大天狗未现身前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所以并不惊讶,一脸的平和,就像今天的大江山,沉寂平和。
“你在这里到底是在干什么?”大天狗看着茨木的眼睛,继续问道。
“……”茨木知道大天狗话中的深意,低下头不语。
“我今天难得来看看你,都不请我喝酒么?”大天狗见茨木不语,只好先打破沉默。
“好,吾请你。”
茨木,你知道么,你是一个不会掩饰自己的悲伤,自己的难过,自己的痛苦的人,明明不会,为什么要硬撑着呢。
今天的月色下,至少不会是一个孤影了。
-3-
太阳升起,明媚的朝阳在嫩叶的露珠上折射。
好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了,自从挚友离开以后。
茨木坐起身,宿醉之后的睡眠,异常的深沉。“大天狗?”茨木并没有发现他的影子。离开了么?
酒盏下压着一张纸,中规中矩的字迹。
“下次来爱岩山,请你喝酒。”
嗯。
收起大天狗的邀请信,茨木缓步到朝阳下,慵懒的抻懒腰,一场宿醉,多多少少减缓了心里的东西。
“我在这里,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里,没有你,没有我追随的目标,没有我的信仰,没有我的挚友,没有我的王,没有你,酒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