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樟也不料我会问起这个话题,愣怔半晌,才似微有感慨地开口,“说起宿疾,王上身上恐怕多了去了!头风是十二三岁刚承侯位时就落下的毛病,后来宵小之辈屡次刺杀,身上的刀伤剑伤一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还有从马上摔下骨折伤了腿,虽然有将军及时救治照顾,到底王上身体底子已经亏空,膝盖上还是落下了病根,不得奔跑急走,骑马着甲就更是不行!刚才的汤药是王上平日惯饮的,王上宿疾缠身身体孱弱,睡眠轻浅,入睡前是一定会服用安神汤的!”说到此处抬目看了我一眼,全然不顾我南宿王的身份,眼中竟然带了一抹厉色,似是责怪我率军攻打天玑,蹇宾因为南宿大军兵临城下不得不披甲上阵导致伤病恶化,“偏偏王上从来不将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多少人劝也不听!还是将军来了以后日夜照顾,药膳食宿统统仔细看护,平日里王上发火也终究有人能够陪伴在侧有个倾吐的对象了!”话语中带了一丝无奈,又好像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居然带了笑意,“说起来也是老臣无能,这宫中也只有将军才能劝得住王上,大半夜的头风发作将军连夜进宫伴驾,王上才能将药喝下去!如今将军不在,王上难免心下不顺!”言辞之间,流露的好似一位长辈对自家子侄的关心,又有对子侄病痛缠身的忧虑心疼,唯独看不见一个寻常臣子对君王的敬畏和对敌国之君的畏惧痛恨,好似只是在和一位寻常晚辈谈论自家小辈的所作所为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