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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exozy☆20170125[改文]一个懒理,一个恨嫁(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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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裴秀智的生日
第五十四章裴秀智的生日
重新拉黑了吴世勋的所有联系方式,裴秀智早早地洗漱上床准备睡觉,昨天她就没睡好,精神状态也不好,总得早早补眠才能保证上班的状态。可惜她滚来滚去时梦时醒,总觉得梦里有吴世勋。最后一次睁眼一看,凌晨三点。
裴秀智捞过身边的抱枕抱在怀里,盯着天花板发呆。她觉得不管是试图分手还是冷静一下,都好难捱,她还忍不住会想到,吴世勋是不是更难捱。
他做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可是这段感情里他付出的也比她多。裴秀智想他本来就失眠,现在会不会更失眠,然后突然坐起来,一边嘀咕自己神经病,一边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大概是真的。
裴秀智起床去客厅,她没开灯,凌晨三点外面走廊里的声控灯也没亮,裴秀智额头抵着客厅冰凉的大门,一边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傻,一边开口对着门外问:“吴世勋,你是不是在外面?”
没有听到回应,裴秀智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了,想转身回去睡觉,然后听到门外的一点脚步声。吴世勋一贯都是倚在对面的墙壁那里等她的,然后她听到吴世勋低哑的声音:“裴秀智,我在。“
停顿了一会儿,吴世勋又问她:“你没睡觉吗?”
“我睡了,我只是刚刚醒了。”裴秀智抵着门深深的呼吸两下,才继续问他:“可是你能不能回去睡觉,不要在我这里等通宵了。”
吴世勋靠在裴秀智家大门的另一侧,低声回答她:“我只是睡不着。”
大门内外两个人各靠一侧,许久都没有说话。
裴秀智抱着怀里的抱枕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道:“那你现在回家,不要等在我这里了行不行?你这样除了给我压力,也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你失眠的话……”裴秀智一时卡了壳,想起吴世勋曾经低眉浅笑地和她说,她是他的安眠药。
可是如果总这么心软,也解决不了底线问题。裴秀智狠了狠心,继续说道:“我记得你在海边也是随身带安眠药的,你回家吃药睡觉吧。”
吴世勋靠在门外不说话。
“吴世勋,你说除了分手,什么都答应我,到底是不是真话?”裴秀智拿沉默的吴世勋真是没办法。
“是。”吴世勋最终还是开口答应她了。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最近让我一个人待一阵子,不要这么来堵我。”裴秀智抵着门问道,却听不到吴世勋的回答。
直到她以为吴世勋又要拿沉默来回应一切的时候,她才听到门外吴世勋答应她的声音,“好。”
裴秀智感觉到门外倚着门的吴世勋起身了,脚步声渐渐离开,但是停下,却又重新返回来。
吴世勋最后也抵在门外轻轻地和她说了一声:“真的对不起。晚安,裴秀智。”
听着吴世勋最终真的离开的脚步声,深更半夜黑漆漆的客厅里,静谧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裴秀智抵着客厅的大门抱着抱枕,心酸的要命。她盯着自己的拖鞋不停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原则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喜欢和心软有什么用,这是原则问题。
第二天裴秀智起床以后,终又回复到她原本的生活轨道,自己开车上班没有吴世勋送,自己在写字楼附近买点早餐吃没有爱心早餐,中午和同事吃饭不再下楼去车上卿卿我我,晚上和李晋州吃完晚饭再加班后自己回家没有一个老吃醋的人等,回家之后也没人赖着不到十点半不走,也没人总耍赖要住次卧。
裴秀智晚上不再额外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尽量早睡,因为最近时梦时醒睡眠质量差,只能靠拉长睡眠时间来弥补。
可是连裴秀智都睡不好,吴世勋就更严重了。
吴世勋也重又回到他十年来更寡淡的生活轨道,他甚至没有一份需要朝九晚六的工作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平时长期停留的两个地方,如今每一处都在戳他的眼睛戳他的心。
他家里还是没什么娱乐设施,但是满处都是小绿植和绽放的鲜花,裴秀智喜欢水培绿萝,他家窗台上到处都是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的绿萝叶片圆润生气勃勃。
裴秀智喜欢鲜花,那时候他买了满后座的鲜花说让她家里每天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里都有花香。后来裴秀智病假的时候,比照她家,给吴世勋家里也添置了好多花瓶,目前这波花还是一起买的,两个人的家里处处染上的都是一样的夏日当季的花香。
裴秀智喜欢秋千椅,常常在阳台边晃荡着晒太阳看书,还给他家添置了好多幼稚的抱枕。
吴世勋在家里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裴秀智裴秀智裴秀智。
他常待的另一个地方就更要命了,裴秀智不过陪着他去过一次球场而已。他从前每次去自己的封闭球场,满满的都是失眠的痛苦与发泄,就那一次,满满都是恋人之间的旖旎与火花。
失眠重新又加重的吴世勋在球场里对着墙壁猛烈的击球发泄,然而他却增加了一个毛病,他有时候打着打着就停了下来,不是因为累,不是因为接不到球,他只是总有一种错觉,以为回头会看见笑意盈盈的目光。
他的厨房也被他弃用了。其实遇到裴秀智之前,吴世勋自己一个人也常给自己做饭,但是他现在不想做饭了,不仅觉得做给自己吃没意思,还总觉得少了个会贴在背后蹭他的人。
即使从前在追求的时候,也有过几次很久没见到裴秀智,但是吴世勋也没有产生过如此空落而无法抓住的心情。
如今吴世勋承认裴秀智是对的,他之前真的不把看她的日志看她的电脑当做什么很不好的事情。那时候他每天不一定能看见她,但是他能看见她的动态她的日常她的喜怒哀乐,裴秀智十年的人生,甚至更久远的少年时代,在他这里也是栩栩如生的。
他在追求时都没有什么忐忑不安的心情,尽管裴秀智一直不松口不答应甚至假装面不改色,可是他知道裴秀智的反应,知道她因为他对她的好而压力大,知道她的犹豫,知道她的动摇。
但是如今这种确定的感觉就那么消失了,抓都抓不住。他不知道裴秀智是不是渐渐有些消气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地在想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因为正在冷战而被人趁虚而入。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裴秀智的一个人待一阵子,是待多久。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分手。
吴世勋过得有些不知时日,但是他记得冷战后的第十二天,是裴秀智的生日。他本来想给她过个很值得纪念的生日的,结果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他也不能准时零点给她发庆生的信息或者打电话祝福她,因为他还在黑名单里。他也不敢去她家门口堵她,这是个工作日,耽误她上班她更生气。吴世勋也没再准备什么贵重的生日礼物,他想裴秀智不会收的。
他家里的鲜花已经渐渐枯萎了,所以裴秀智家里的应该也是。吴世勋也没有再买那种九十九朵红玫瑰的花束,他只是仍旧和之前一样,将简单包扎的当季的鲜花各买了一束,放在后座。
他也没去公司楼下堵人,只是想着等在她家楼下,等她下班回来,和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如果可以,再把这些花给她拿上去,换掉她家里枯萎的花。
最近情绪也同样失落的裴秀智原本没想过生日的,但是这个生日过得居然还很热闹。许多公司都有替员工过生日的福利,但是裴秀智也没有预计到这么惊喜。
下午李晋州通知她说有个临时的部门会议,然而裴秀智推开会议室的门居然没有开灯,整个会议室黑漆漆的,只有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亮光。
听着部门同事给她唱完生日快乐的歌,笑盈盈的裴秀智赶紧谢谢大家,同事们让她在蛋糕面前许愿,李晋州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机笑道:“我替你和蛋糕拍两张合影。”然后定格了两张裴秀智在蛋糕蜡烛前闭眼许愿的样子。
裴秀智许完愿望之后睁眼吹熄蜡烛,笑着回头喊门边的同事开灯,好给大家切蛋糕,然而灯光一亮,她就看到了李晋州递过来的一大束红玫瑰花。裴秀智微微有些吃惊,李晋州解释道:“拿着吧,部门给员工过生日的预算。”
公司送的花,虽然玫瑰花有点奇怪,裴秀智还是接了过来,笑着和大家说:“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但是晚上那餐饭还是李晋州付的,理由依然是老板请大家吃饭。李晋州当头儿一贯都特别大方,即使自掏腰包请客也是常有的事情,同事们对于顶头上司如此大方都挺高兴的,席间除了没有喝酒,也是很热闹,聚餐直到了十点多才散场。
吃完晚饭李晋州说送裴秀智回家,裴秀智摇摇手:“今晚又没喝酒,我开车了啊。”
李晋州笑笑,他当然注意到了最近这十几天裴秀智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的,而且她男朋友的车也没有来站岗了。他伸手把裴秀智捧着颇重的玫瑰花接了过来:“走吧,你的车留在公司。明早会议在酒店,公司派车顺路接你,晚上你再从公司自己开车回去。”
明天的会议与会人多,会后还有午宴,肯定也是要喝酒的,所以明天是公司派车接送。裴秀智最近承了李晋州许多情,替她招了个副手不说,酒全替她挡掉了,裴秀智总觉得自己还因为身体请了半个月病假真是于心不安。
李晋州把玫瑰花放在后座,开车送裴秀智回去。他知道裴秀智不是分手了就是吵架冷战了,但是他也没有直接问裴秀智。他倒也不着急,偶尔接送,徐徐图之,对她好的不动声色。等以后裴秀智知道他早有追求之意,再回味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他对她的照顾与好。
车上他还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和裴秀智聊两句,“许了什么生日愿望?”
裴秀智微笑回道:“大家给我过生日,让我许愿我就配合一下,其实也没许什么,又不是小时候。”
其实她许愿了,她想即使不在一起,即使会分手,她也希望吴世勋以后不要失眠了。
吴世勋在裴秀智家楼下,从她理论上正常能下班的六点,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她平常会睡觉的时候,才等到了她,等到她从李晋州的车上下来,接过了李晋州从后座拿出来的玫瑰花,然后李晋州最后和她说了句什么,裴秀智言笑晏晏的冲他点头。


IP属地:浙江109楼2017-02-08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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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底线
    第五十六章底线
    李晋州只是最后临别时和裴秀智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并且和她确认明早接她的时间,所以裴秀智才笑着回应谢谢他。裴秀智还有个习惯,如果不是出租车,她就会站在楼下看送她的人已经驾车离开了再上楼,而不是立刻转身上楼,把送她的人扔在楼下。
    所以她还抱着花站在路边和手扶车门的李晋州挥手告别,打算目送对方车离开了再转身上楼。
    但是落在倚在楼道入口处等她的吴世勋眼里真是格外的难受。他已经十几天没见到裴秀智了,连她的一丝消息一丝声音一丝动态一丝回应都没有,他甚至连个对不起都发不出去,连表达歉疚都不可以,承诺以后不这么做了也不可以,因为他现在连单向交流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他不知道裴秀智有没有在想他,他不知道裴秀智有没有舍不得他,他不知道裴秀智到底有多生气,他不知道裴秀智到底会不会随着时间慢慢有在消气,还是她随着时间冷静着冷静着,就可以慢慢地淡掉这段感情,然后慢慢地忘记他了。
    他原本想要精心替裴秀智过生日的,结果冷战到现在,结果裴秀智和李晋州在外面待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怀里捧着玫瑰花映衬的她的脸颊都红扑扑的,她言笑晏晏地和对方点头谈话,还打算站在那里目送对方离开的身影。
    他的理智知道裴秀智不是没分手就和别人发展感情的人,也知道裴秀智不是十来天就能和别人谈恋爱的人。
    可是他就是异常的烦躁不安,混杂着许多天没见裴秀智的焦虑思念与真心害怕失去她的空落惶恐。
    尤其他知道李晋州各种借口默默地打动照顾裴秀智也不是一两天,而且李晋州上次借着上司探病的理由送的也不是红玫瑰,他们还在每天超过十二个小时的相处着,时时刻刻互动着。甚至他们认识的都久远一些,不,久远得多,裴秀智大三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李晋州正扶着车门笑着和裴秀智告别,说晚安明早见,然后裴秀智就感觉自己从背后被搂进了一个结实的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她手里的花也被拿走了。搂着她的吴世勋隔着颇远的距离准确地把花给扔进了小区的垃圾桶里。
    李晋州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示威一样的一幕。看来还没分手,至少男方还没放弃。
    但是李晋州觉得这人可能不太了解裴秀智,这事儿一做,原本踩在分手边缘的,大概也就快大吵架,分个彻底了。
    某种程度上而言,李晋州感觉他和裴秀智应该是一样的。就像他自己从前走马灯一样换的女友似的,男女关系方面的事情,但凡踩进工作的领域,那就是个死字。
    裴秀智气愤地脸都红了,吴世勋过来就扔花强抱,还是在上司面前,尴尬地她要没脸见人了。她也不想现在去掰吴世勋牢牢圈住她腰的手臂,掰不开不说,还在上司面前丢脸。
    裴秀智只好先和李晋州道歉:“头儿,对不起。他误会了……”
    李晋州笑笑,他知道吴世勋是不会搭理他的,仍然故意大方地伸手作出要握手的姿态,礼貌地招呼道:“吴先生是吧?之前见过一面,我是她上司而已,你误会了。”
    吴世勋根本不说话,一副冷淡的样子,仍旧圈着裴秀智的腰,也不打算伸手去握李晋州的手。
    裴秀智无奈,只能先和李晋州拜托道:“头儿,你先回去吧,我明天请你吃饭道歉。”听到裴秀智道歉还要请李晋州吃饭,吴世勋环住她腰的手臂都收紧了。
    李晋州微微颔首,收回了他伸在半空中试图握手但是无人搭理的右手,扶着车门笑道:“不用道歉,不耽误工作就行。”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缓缓驶离裴秀智家的小区。他觉得即使今天不分手,裴秀智也总会明白,成熟有分寸,在外给予足够的面子和空间,划清生活和工作的界限,才是成年人的感情,才是好的人生伴侣。
    等到李晋州的车已经拐弯离开了,裴秀智才转身想要发火,可是她才刚抬头,吴世勋已经紧紧地抱住她然后吻了下来,他刚才所有的理智也就只能克制到不当着她上司的面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裴秀智试图开口抗议挣扎,可是吴世勋抱得就更紧了,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强行撬开她的牙关,吻得激烈而急切,然后他就被裴秀智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都出血了。
    裴秀智从前也总是开玩笑地咬他,但是从前生气也没有凶到把他真的咬出血。感觉到裴秀智的愤怒,刚刚理智有点断弦的吴世勋几乎立刻就后悔了,他明明知道裴秀智不喜欢强势的作风不喜欢强迫她,干什么作死地要强吻她,还是在她本来就生气的时候。
    吴世勋松开裴秀智的嘴唇,但是不敢松开怀抱,环着她低声道歉:“对不起,裴秀智,对不起。我只是想来和你说声生日快乐的。”
    裴秀智知道吴世勋是吃醋了,可是刚刚那样实在是太丢人了,再想到这是公共场合,再加上强吻,她也气愤到有点口不择言了,“那你现在说过了,你可以走了。我看不见你才能生日快乐!”
    吴世勋还是圈着她,裴秀智的力气又掰不动他,她拉着吴世勋的手臂生气地问道:“你到底松不松?”
    吴世勋看着裴秀智的眼圈都要气红了,更加不敢松手了。
    可是裴秀智直接伸手把自己一直戴在手上没摘下来的情侣对戒摘了下来塞到他手里,她咬了咬下唇,狠心说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们现在就分手。”
    吴世勋终于松手了,试图把戒指重新给裴秀智戴回去,可是裴秀智握着拳头不肯伸手。
    裴秀智转身要上楼回家,最后被吴世勋伸手握住了手腕,吴世勋低声无力地和她道歉,他现在见到裴秀智似乎除了道歉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对不起,裴秀智。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你,所以……我本来只是想来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的。”
    裴秀智深呼吸了两下,平静一下,然后回道:“我知道了。”
    裴秀智再次试图从吴世勋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抽不动,她恼火地发现除了拿分手来威胁吴世勋以外,简直就没有别的办法,“你松开,不然现在就分手。”
    吴世勋松手了,他看着裴秀智跑上楼的背影,无力地低头注视着手心里的戒指。他花没送出去,却收回了一枚戒指。唯一的底线似乎在于,裴秀智还舍不得真的立刻就说分手,只是警告他。严重的问题在于,裴秀智更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公司派车来接裴秀智,裴秀智路上和李晋州道歉说要请他吃饭,李晋州敏锐地注意到裴秀智的左手没有戒指了,微勾唇角也没有再问裴秀智和男朋友怎么样了,只是应了这餐饭。
    吴世勋真的是握着戒指坐在家里想了一夜,想怎么解决这个困局。他是真的喜欢她,爱她,无法想象失去她,无法想象真的和她分手,他也真的抱歉,真的愿意以后再也不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裴秀智相信他。
    他伸手轻轻拨弄着手心里躺着的两枚情侣对戒,在裴秀智没有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时候,他也不觉得一个人的人生那么难以忍耐,不过就是每个人都经历的那样,生老病死,几十年后,一抔黄土。
    可是等裴秀智真的出现在他生命里之后,他现在真的很难去想没有她的未来,很难接受她从他生命里消失,觉得没有她的每一天都异常的难捱,数着分秒在过。
    许多事情都不是他的底线,他都可以改,可是裴秀智是他的底线,他不想失去她。
    第二天早上裴秀智出门去开会,吴世勋也出了门,忙碌了一天,最后守在裴秀智家门口,希望她能够愿意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吴世勋意外的是,他先等到的居然不是裴秀智,而是,最终没有别的办法,找到B市来的裴秀智的爷爷奶奶。
    尽管只是过年时那一面,然而双方都记得彼此。吴世勋一脸淡漠地听完了他们老泪纵横的苦衷与哭诉,想起来那时候陪裴秀智去给她母亲扫墓,遇到了守候她的父亲。
    他果然其实是找裴秀智有事的,只是这个男人也无法出口他的请求罢了。
    他老婆仗着生了儿子,拿给儿子上户口的事情要挟江建国,要想这个老来得子的宝贝儿子姓江,第一,房子过户给儿子。第二,所有的钱上交给老婆,财政大权易主。第三,不接受和公婆同住,让他们出去住,也不准再补贴公婆。
    不准补贴那条是后加的,因为当时江建国对裴秀智开不了口,回去就想自己掏钱给父母在小区里租一套房子住。可是这样他每个月上缴的工资就少了许多,他老婆不同意。
    所以他们其实就是希望爷爷奶奶能在裴秀智不住的那套已经用铁条焊起来的房子里终老,不要产权过户,但是想要使用权。
    吴世勋沉吟一阵,开口说裴秀智出差不在家,他陪老两口回去处理掉这件事。
    回了A市的吴世勋,其实他心里承认裴秀智之前说的,黑人电脑对他来说,其实一直是一件在他行事选择里的事情。
    他其实不是如裴秀智面前的那么温柔,他心中有许多很偏激很激烈的地方。比如他压根就一直怀疑这个所谓的老来得子的裴秀智的弟弟的存在,而且他做事情也不如裴秀智那么温和规矩。
    吴世勋去了一趟江家,语带模糊的态度,让江家燃起了一丝这个大女儿的男朋友似乎有买套房子替裴秀智的爷爷奶奶养老的意思,待他极为热情,任他在家中进出好多次。
    三天之后,江建国拿到了两份报告,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一份张芳这些年来背着他在外面开房的记录,一份亲子鉴定。张芳早就对他不满了,小他十几岁,最终上位嫁给他,却发现连那点经济条件都保证不了。张芳早就出轨了,这个儿子不是他的,却最终还想凭着他宝贝儿子,心疼这个老来得子,先把房子和钱都弄到手再说。
    江建国颓然地瘫坐下去,他这一辈子总念叨着无后为大,想要儿女双全,结果两任妻子都离他而去,女儿也早已改作母姓,简直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TBC


    IP属地:浙江110楼2017-02-0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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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3楼2017-02-09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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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我没有分手
            第五十六章我没有分手
            吴世勋离开裴秀智家门口回A市替她处理江家那些事的那天,晚上裴秀智下班回家时,又迎来了一个堵人的。
            守候她的梁薇一个凶残的抱抱扑上来,笑嘻嘻地说道:“今晚我可不走啦,次卧已经有主了我也不要,我要在主卧和你挤被窝闺蜜夜话。”
            对着梁薇的笑脸裴秀智的心情都轻松许多,一边开门一边嘀咕:“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你是我闺蜜还是他闺蜜?”
            梁薇从前也喜欢揽着裴秀智在脸颊上啵一个吃个豆腐,趁着吴先生不在,重操旧业在裴秀智脸上香了一个,笑道:“我是你闺蜜,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被要求传个话,因为他联系不上你。”
            然后梁薇揽着裴秀智使劲晃悠,“吵架了干嘛不和我吐槽?”
            裴秀智之前谈恋爱许多小纠结都和梁薇说,这次却没说,因为裴秀智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要说她还得先介绍自己有个**自留地。
            晚上梁薇挤在裴秀智的大床上给她看手机,吴世勋确实只给梁薇发了一条信息希望她转达裴秀智,他临时要去外地几天。
            吴世勋现在如果不去上门堵人,就只有两个途径能让人转达裴秀智,要么找她外公外婆,要么找梁薇,他当然是选择了梁薇。他知道即使不告诉裴秀智他去外地了,可能裴秀智也只是以为吴世勋还她清静了。可他还是想给裴秀智报备一声,他只是现在临时要去外地几天。
            裴秀智大致换了个说法告诉梁薇自己为什么和吴世勋冷战,她靠着梁薇比划道:“大概就是你发现你男朋友一直在背后偷偷查你手机查你电脑,把你**全翻了一遍那种吧。”
            梁薇挑眉,想想吴世勋的专业,猜到了大概是吴世勋黑掉了裴秀智的电脑手机。她揽着裴秀智问:“那你还喜欢他吗?要分手吗?”
            裴秀智靠着她嘀咕道:“我要是不喜欢,我犯得着纠结吗?薇薇,如果你遇到了你怎么办?”
            “我啊……”梁薇想想自己的过去恋情,“要是一般喜欢,那就立马滚蛋。要是我很喜欢的男人的话,那可以抢救一下,我大概会狠狠地作到他牢牢记住,然后告诉他没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铁定分手。对我来说,别的都可以磨合,看看对方能不能改,哪有天生合适的。一击必杀一次出局没有改正机会的雷区只有三个,一个是家暴,一个是出轨,不管精神的还是**的。”
            梁薇停了下来,笑嘻嘻地看着裴秀智,裴秀智也是很捧场的人,望着她问道:“第三个呢?”
            梁薇坏兮兮地笑:“第三个是床上硬件不行,这个改不了啊,再喜欢,也改不了啊~”
            裴秀智翻个小白眼儿,她就知道梁薇的说话风格,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裴秀智把怀里的抱枕揉来揉去,想想自己还有一个困扰想和她倾诉,“薇薇,我很担心我面前的吴世勋,是因为吴世勋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吴世勋。你懂吗?”
            梁薇点头,回道:“这也没什么吧,追求的那个人会应着对方的喜好去追求,不是很正常吗?”
            “也不是。”裴秀智不知道怎么表述,她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好多人说爱情是你去找你缺失的那个半圆,可是每个人的缺口都是参差不齐的,但是你在平常交往的时候,你会有补齐圆融的一面,不会随便去刺别人吧。然后谈恋爱的时候,慢慢地往后缩,双方互相试探底线,互相磨合。可是吴世勋他根本是从一开始就摸透了,然后完完整整地契合上来。我不知道好多事情他其实是不是不喜欢,可能他不喜欢做饭,他不喜欢西装领带衬衣,他不是那么温柔的风格,他这样只是因为我喜欢。”
            正在说话的裴秀智突然被梁薇使劲地一勒,梁薇冲她张牙舞爪,摇晃道:“我靠,我靠!明明是我来安慰冷战的你,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冲我秀恩爱呢!老娘还想要一个为了我完完整整契合上来的男人呢!”
            裴秀智和梁薇闹了一会儿,觉得心情好些了,她靠在枕头堆里戳戳梁薇,轻声说道:“两天以后你帮我告诉他,我去美国出差了,让他不要来等。公司做美股上市,那边又有海外分部,这趟时间比较久,我要去半个月。”
            梁薇回戳戳她,说道:“你自己告诉他啊,你们两个干嘛老让我传话。”
            裴秀智闷在枕头里答话:“因为他还在黑名单里。”
            梁薇乐,“那正好就不要告诉他了,让他每天白等,日出等到日落,日落等到日出,还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以为你直接搬家消失了,作死他,让他长个记性。”
            裴秀智从枕头里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盈盈的目光里写满了不认同,她又伸手去戳梁薇:“你还是告诉他吧,我真的怕他一直通宵等,他总是睡不着。”
            梁薇半靠着床头笑着摇头,“行行行,我告诉他。又心软又舍不得作他,我看你也舍不得分手的。”
            裴秀智抱着被子哼,她是舍不得,她老早就知道自己舍不得,但是她又过不去这个坎儿。
            等吴世勋从A市回来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先把裴秀智父亲的事情告诉她,再真心诚意地告诉她自己的承诺的。
            然而裴秀智就这么蒸发掉了。
            她的车还在楼下停着,吴世勋在裴秀智家门外,一直从白天等到夜里再等到第二个白天都没见人,她也没去上班也没回家?
            吴世勋理智上知道裴秀智大概是出差了,但是他不知道裴秀智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裴秀智多久才回来。如果是短途出差裴秀智可能谁都不会说,如果是长时间出差,他想裴秀智应该会给家里人打招呼,但是他不想去问裴秀智的外公外婆,平白让老人家担心。所以他只好再次询问了梁薇。
            裴秀智这时候已经去美国两天了,梁薇拖了两天直到吴世勋问到她这里来才告诉他,心想裴秀智舍不得作你,我也得替她作一下。而且梁薇也没说是裴秀智心软主动让她告诉吴世勋的。她想如果这个男人没耐性,那也不值得再给一次机会。
            吴世勋一看裴秀智已经去美国了,他心塞。一想到要去半个月,他心塞。一想到和谁去,他心塞。最让吴世勋心塞的是,裴秀智并没有想要和他说一声。
            那时候裴秀智那么生气,也还总是担心他在门外等通宵,担心他不吃饭不睡觉。


            IP属地:浙江114楼2017-02-09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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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裴秀智在美国出差的时候,她也总是看着时间呆一下。她和国内有时差,所以总是在想,会不会她醒着的时候,睡不着的吴世勋也醒着。
              她一连忙碌了十四天,明天下午就可以启程回家了,终于得以休息。裴秀智握着手机在酒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想着自己要不要把吴世勋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然后她就听到了门铃声,裴秀智放下手机去开门,门边倚着的是一手拿着红酒,一手拎着两个玻璃高脚杯的李晋州。他微微摇晃手中的红酒,淡淡笑道:“当是小小庆祝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吧。”
              裴秀智有点诧异,不过她一直都知道他这种喜欢加班后或者小阶段性胜利的时候喝一杯的习惯,而且本身出差订的就是套房,她侧身把李晋州让进客厅,回道:“头儿,我现在不能喝酒了。”
              李晋州笑道:“我知道,我喝红酒,你喝矿泉水。”
              他微靠在沙发上,一边浅酌一边和裴秀智闲聊。他很喜欢这种放松的姿态,因为随口不管聊到什么,行业新闻,历史政治,还是过去公司里一起做过的项目,还是对未来事业的野心与展望,裴秀智都可以和他说上话,两个人有相似的视野,有相似的背景,能够分享工作中的成就感,还有共同的经历。
              这就是他觉得之前单纯的男女关系不能给他的,激情过后却只能讨论当季流行的包与服饰之类的,只能让他索然无味。
              他有哥哥,哥哥有孩子,所以李晋州是不会选择踏入婚姻的,他也没有来自长辈的压力。婚姻对于一个成功人士来说,如果不能强强联合,如果不想要孩子,实在是对财务状况非常大的损伤。婚前协议伤人,万一离婚伤财。
              所以他是真的觉得裴秀智很适合当他的人生伴侣,都不结婚,彼此的年纪差异能保持她始终在事业上处于略仰望的姿态,但同时又独立,可以保有各自的空间,更重要的是,他对她还有男女之间的好感,以及他的征服欲。
              裴秀智和李晋州聊了许久,心中其实默默吐槽了自己拿高脚玻璃杯浅酌矿泉水的姿态,但是她仍面上不显,认真地把这段时间当成工作一样在应对。她感觉出来了顶头上司似乎心情很愉悦,大概是工作上的成就感需要分享吧。
              等到她终于把李晋州送出门外回身收拾的时候,却在桌上看到了一个男士钱包,而且是翻开扣着的。
              裴秀智微微有些诧异,为什么头儿会把钱包落在她这里,而且还是打开的。裴秀智拾起来打算给李晋州送过去,却真正是呆愣在了那里。
              钱包里放照片的位置,是裴秀智自己。她大三实习简历上青涩的学生照,毕业正式入职时的正装照,几次庆功宴上的笑颜,还有她过生日时闭眼许愿的样子。
              有的是大小正合适的照片,有的是一寸相片大小,裴秀智整理了一下那个夹层,才把所有的照片翻了出来。
              习惯性地把沙发上的抱枕捞过来抱着,裴秀智想起来吴世勋对李晋州的敌意,以及她过去忽略的很多事情。不,也不是忽略,应当说是她误解的许多事情。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钱包是李晋州故意落在她这里的,裴秀智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不再有戒指的左手中指,觉得自己是不是给了他一种错觉,让他觉得自己恢复单身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裴秀智心中一点被人追求的喜悦都没有,她想起自己拿到的格外优渥的“被辞退”条件,这份上浮比例超大的工作待遇,替她挡酒,替她批超长的病假,替她招副手分担工作负担,所以这些都不是知遇之恩,而是男女之情吗?
              李晋州等了很久,几乎他就要主动出击了,才等到了裴秀智给他打电话,说要把钱包给他送过来。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告诉裴秀智他在这几天租用的酒店会议室里。他确实是故意的,想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再来接受这个惊喜。
              裴秀智捏着钱包和信封推开这几天干活的会议室的门时,一时都有些惊住了。
              会议室整面的落地窗面对外面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夜景,璀璨如星光闪耀,室内入眼满是火红玫瑰,扑面花香。西装笔挺的李晋州微微侧头,肩上搁着小提琴,右手缓缓拉动琴弦,耳边瞬间流淌着古典音乐的抒情音符,裴秀智还真不知道他有这种典雅的爱好。
              室内淡淡的灯光如银光泻地,一曲终了,李晋州从肩上放下小提琴,右手轻轻转了转他身边立着的一袭红色的晚礼服,长裙曳地,每个细节都精雕细琢,显得价值不菲,鲜艳的红色在这夜景的衬托下更显得视觉震撼,惊艳奢华。
              “礼物。希望你真正庆功宴的时候能穿上。”李晋州的笑容很从容自信,他身为上司的照顾已经够多了,挑明之后裴秀智就该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就该使用打动女人的手段了,他没想一击即中,但是必须有个让她终身难忘的开端。
              裴秀智的右手一直反扣在身后的门把手上,停顿许久,开口第一句话:“对不起,头儿。我可能让你误会了,我没有分手,我有男朋友。”
              李晋州也是微微愣了,没有想到这么浪漫的场景,裴秀智脱口而出的是她没有分手,她有男朋友。
              虽然对裴秀智的分手状态预判失误,但也只是一瞬,李晋州很快微微笑道:“没关系。又不是结婚了,你可以把我纳入追求者的范围内考虑。”
              即使判断失误,他估计裴秀智也是在分手边缘了,不然不会那天之后戒指都没了,何况裴秀智已经许久没人接送了。
              然而裴秀智顺着会议长桌推过来的,除了他的钱包,还有一封刚刚才打印出来的信。
              李晋州从晚礼服上收回手,轻轻翻开,这是辞职信。他钱包里所有裴秀智的照片也都被她拿走了。
              他想过裴秀智不会这么容易接受他,但是并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她就做出了辞职的决定。这份工作的待遇已经优厚到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弃的,何况他当初也补充了后手。
              “对不起。这份工作我本来以为是纯粹的职业考量,并没有想到这份待遇是因为……”裴秀智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她觉得拒绝到这里也就够了,“给我招的副手本来说是一个月入职的,回去正好差不多是他入职的时间了,我会和他好好交接的。”
              李晋州深深地注视着裴秀智,她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问道:“裴秀智,你考虑好了吗?”
              裴秀智认真点头,“是,头儿,对不起。”
              李晋州伸手轻轻叩桌面,提醒她:“不要这么冲动地做决定,辞职对你来说,会影响整个职业生涯的规划的。”
              裴秀智几乎瞬间感受到了他于工作中惯常出现的姿态,强势压迫,软硬兼施,踏步之前就布好了后手。数年照片兼浪漫奢华以情动之,五年的股权激励以利诱之,最后还有异常严苛到五年内不准跳槽至涵盖了金融业和齐总名下实业上下游的同业竞争禁止协议,以及保密协议在最下面保底。
              她现在辞职,放弃了许多待遇不说,几乎是毁掉了自己在这个领域五年之内的职业生涯,远离这个行业五年之后再回来,还能不能再接轨就是个问题了。
              然而裴秀智非常反感这种强势与压迫感,如果这些发生在工作里,她觉得都可以,但是踏入她的生活里,完全不能接受。
              她也从来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过,李晋州知道她有两套房子的房贷,所以知道她有负担,也一直没有远离过职业人的生涯,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
              裴秀智第一年的丰厚年终全部投入了和梁薇的创业,梁薇自由洒脱豪放的个性不愿意干朝九晚五的工作,她们两个精挑细选最终选择了教育业,抗风险,可预期的未来,梁薇本身学习的就是英语专业加上二外西语,起步阶段她一个人能抗下所有的工作包括教学,裴秀智扛下了大部分的资金投入与财务税务方面的工作。
              那时候她们两个压力大到崩溃,抗过了最初的日子开始盈利之后,裴秀智和另外的同学合伙投资了餐饮业。她之所以一直没有付清房贷,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没有比房贷更便宜的融资方式了。
              熬过了最开始的五六年,其实裴秀智现在不工作也不会经济压力很大,她只是一直不想放弃专业和职业生涯而已。
              但是她现在更不想和上司搅不清楚,宁可暂时放弃。
              她想工作,也不一定要局限于这个行业,大不了换个行业重头再来。
              但是明天还要同机很久飞回国内,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虽然裴秀智打定主意要辞职,但也没有立刻当面否认,只是暂缓地说道:“头儿,辞职的事情你让我回去考虑一下,但是礼物我不能收,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
              裴秀智轻轻地但是坚决地带上会议室的门离开了,空留一室浪漫情怀。李晋州坐在花香环绕的会议室桌上,看着裴秀智留下的辞职信,真没想到她面对追求会拒绝地如此快速而坚决。
              第二天长途飞行回国,一路气氛都颇为沉闷尴尬,好在还有别的同事在。
              正打算一个人回家的裴秀智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个年过半百的律师来接她的机。
              头发已是花白,带着眼镜,一派儒雅的杨律师和她微笑握手,“裴小姐你好,本来吴世勋想来接机的,但是被我劝住了。我想先和你谈一谈。”


              IP属地:浙江115楼2017-02-09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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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比一纸婚书更重的诚意
                第五十七章 比一纸婚书更重的诚意
                裴秀智拖着大号行李箱和和长途飞行后疲惫的身体,跟着这位杨律师去了他的律师事务所,对方递过来的名片是律所的合伙人。年过半百的杨律师对着裴秀智的态度其实很亲切,他在路上和裴秀智介绍自己:“其实我不算是吴世勋的律师,我是他父亲多年的朋友。”
                在杨律师的办公室坐下,他对着裴秀智推过来两份法律文件,补充道:“裴小姐,这些是吴世勋财产的无条件赠与合同和已经公证过的遗嘱,遗嘱我不能保证他以后改不改,但是赠与合同只要你签,他立刻和你去公证,然后办产权转移。那么这份遗嘱代表的财产也只是他今后自己能赚到的钱了。”
                裴秀智连翻都没翻开,就要拒绝。
                杨律师止住了想说话的裴秀智,说道:“吴世勋知道你不会要,你不用说话,也不用拒绝。你先翻开看看,也听我慢慢说。吴世勋从十八岁那年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的公证遗嘱再没改过,如果他去世的时候外公外婆仍健在,他留下了养老基金。如果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了,他当年也是打定主意不想结婚生子的,打算死后全部捐给反酒驾相关的公益组织。所以他来找我改遗嘱拟赠与合同的时候,我一直劝他慎行,我劝他改遗嘱可以,反正以后后悔了还可以再改,但是全部身家的赠与合同不行。”
                裴秀智默默无语地翻开文件,虽然她肯定不会签也不会接受的,可是吴世勋除了给赵爷爷赵奶奶留下了养老基金,把什么都列在了里面。
                杨律师把眼镜拿下来一边擦,一边说道:“裴小姐,我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做律师的,什么悲欢离合人间丑陋没看过。我见过太多男女情深意切的时候不分你我,可是分道扬镳的时候反目成仇,所以我是真的不赞同吴世勋这样做,可他主意已定。他说你们两个都不打算结婚,除了孩子以外,结不结婚重要的不就是那点夫妻共同财产和继承顺序吗?但他是真心想和你走一生的。你没有一纸婚书做保障,这些基本都是婚前财产,即使结了婚一纸婚书也给不了你什么保障,所以他给你所有他能给的,只要他有。他说他知道你不是贪图这些钱,这些东西在谁名下也不重要,两个人在一起,这些东西也总归是要在一个人名下的,他只是想把主动权交到你手上。”
                杨律师重新把眼镜戴回去,指了指裴秀智手里的遗嘱和赠与合同,说道:“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肯细说,只说他黑过你的电脑,侵犯了你的**,基本上翻遍了你的过去和所有**。他知道即使和你承诺不再这么做也只是口头保证没有用,他也知道你不要他的钱,他只是把主动权交给你,万一日后事有不谐,他做不到他的承诺,你握着的是他的全部财产。”
                杨律师叹了口气,“他说他承认他做过的事情,也承认当时不觉得对不起,但是他现在也是真心实意的道歉,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让你再给他一个机会。我知道他侵犯了你的**权,但是我觉得这些东西,至少表达了他的诚意和歉意,值得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你签下来去公证去办产权转移,你手里握着的,就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裴小姐,这两份文书,比起那一纸婚书,可值钱多了。你知道我打理过多少婚前协议和离婚官司吗?这真的可以说是一个人最高规格最情真意切的我爱你和对不起了。”
                裴秀智翻着财产清单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里面是他的房产,他的车,他的公司股份,他的壁球馆,他的银行账户,他的投资理财,他的一切,以及,他的遗嘱。
                她自己是从来不把财务状况和任何人交底的人。她觉得财产是个人**中最重要的部分了,吃穿住行,柴米油盐,不婚的底气与倚仗,都在于此。
                如果说吴世勋侵犯了她的过去她的私人心情自留地来试图摸清她试图追求她,但是吴世勋从来没有图谋过她最看重的部分,和财务状况相关的**。
                杨律师站起来在窗前慢慢踱步,思考如何开口讲述往事:“裴小姐,我之前提到我其实是吴世勋父亲多年的朋友。三十多年前,我们一起摸爬滚打白手起家,但是我们之间的事业并没有什么交集,我也从来没有代理过他们公司的法务。”
                他转头对裴秀智温和地笑道:“你就当我是看着吴世勋长大的一个长辈吧,吴世勋现在长大了,我想很多事情他如今作为一个男人可能不好诉苦,也可能不愿意诉苦,所以我说我替他接机,想先见见你,是因为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虽然我知道的往事也只是一部分,可是我想你听过以后也许能够体谅一下他。”
                裴秀智微微疑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除了车祸以外,还有什么往事吴世勋没有对她说。
                杨律师斟酌着缓缓和裴秀智诉说过去:“裴小姐你是做金融的,你也应当知道,其实做实业并不容易,我们这代人几十年前白手起家,不论最开始的时候喜不喜欢,最后也都是重烟重酒多应酬,跑客户求甲方这些都是常事,身体都不是太好。那时候我们有个老同学,真的是年纪轻轻就去了,拼下来的那点家业,妻子带着幼女改嫁,又生了新的孩子,冷落了从前的孩子,财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落回亲生孩子手里。”
                “当时同学会我们颇有感触,好几个同学都早早立了遗嘱。我是主做婚姻和遗产方面的咨询和案件的,吴世勋的父亲就在我这里留了一份公证的遗嘱,把他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吴世勋,但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毕竟我和他同时出事的几率太微乎其微,有一个人知道就行了。那时候吴世勋年纪还非常小,等他长大再告诉他也一样。因为太早留遗嘱这种事总是很敏感的,公司做大又是婚前成立的,吴世勋的母亲家境普通,吴世勋的父亲是次子,上下还各有一个亲兄弟。万一他自己真的走的早又没留遗嘱,那么财产最终大部分都会到妻子和父母手里。万一妻子改嫁,万一父母心疼家境普通的长子和幼子,那么吴世勋能拿到的就太少了。”
                杨律师对着裴秀智无奈的笑笑:“裴小姐不要觉得我们太现实。一来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许久的人都挺现实的,二来我们这一辈人都不是独生子女,父母没有一碗水能端平的,何况吴世勋父亲创业成功之后,和两个兄弟的家境差距实在太大,加上他父母确实比较心疼长子和幼子,对第二个孩子相对比较疏忽,所以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的。另外呢,虽说当时夫妻感情也挺好,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做不得准,再说夫妻共同财产也不少,即使他名下的都留给了吴世勋,剩下的那一半肯定也是足够妻子生活甚至绰绰有余的。事实上,人似乎都是水往下流,我们对唯一的独生子女,真的是比对配偶对父母都要掏心掏肺的多。”
                “但是事情就是那么不凑巧,吴世勋得了录取通知书的隔日就出了事故。我结婚早女儿成家也早,当时正好我女儿结婚度蜜月,让我们老两口也出去潇洒潇洒,我就正好在海外度长假,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杨律师看着窗外,一时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和裴秀智感慨道:“一般普通孩子高考完了要干吗?从我女儿和她同学来看,毕业旅行,通宵游戏,出去玩,勤奋点的暑期打工,多学点大学专业的功课。但是吴世勋十八岁承受的事情,除了那场家破人亡的车祸以外,应该比你知道的,想象的,要多得多。我问过吴世勋,他说你大致从他外公外婆那里知道当年车祸的事情,但是其实那两位老人家知道的不是全部的事情。”
                “吴世勋的母亲是普通家庭,两位老人家也是普通老人家,得到车祸消息第一时间就病倒入院接近两个月,又是异地,什么忙也帮不上。在他们住院期间,他们唯一能帮上忙的事情,就是签署了吴世勋母亲那部分遗产的放弃继承文件,所以他们不清楚全部的事情。”
                “吴世勋当年出殡之后三天三夜待在墓园里,后来被人送到医院里,从高烧昏迷醒来的第一时间,面对的就是病床前父亲公司的其他股东逼宫。公司不可能因为股东去世了一位就停止运营,但是他们想一个十八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却要坐拿公司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份和分红,就想要按照他父亲当年出资的金额来购买吴世勋手中的股份。裴小姐你做这个的,自然知道对于一家盈利稳定的公司,这里面的差距有多大。事实上他们也不能这么做,吴世勋父亲的股权比例是百分之六十七。但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如果公司他们也撒手不管了,或者转移业务牟利,或者其他的状况,才高中毕业的吴世勋也没法接手,他还在生病,他还要去念大学。”
                “当时吴世勋在病床上就只是一言不发,既不肯答应也不肯签字,结果这件事情还没解决,他在医院里又收到了法院传票,不是他告肇事者,而是他被告。普通人家一套房产就可以分崩离析,六亲不认,何况是面对数以亿计的公司资产呢?吴世勋父亲白手起家创业,他名下公司股份、房产、现金、车,但是他父亲的亲兄弟都只是普普通通一份工作一套房子而已。他们联合起诉遗产纠纷,主张车祸现场是吴世勋父母当场死亡,因此应当先发生继承。爷爷奶奶当晚医院伤重不治,后发生继承。”
                “这样的主张之下,应当是把吴世勋父亲的所有财产一分为三,吴世勋只能拿到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由爷爷奶奶继承。同时对方手里有爷爷奶奶的手写遗嘱,里面写到由于次子经济状况良好,遗产由长子和幼子平分,这就断绝了吴世勋的代位继承权。”
                “吴世勋病都没好,他能依靠的人不是车祸身亡就是正在与他争遗产,远在异地病倒入院的两位老人家更帮不上什么忙,同时两场官司在打。其实他被父亲的兄弟起诉遗产纠纷至法院之前,他有和父亲的兄弟作为联合原告起诉肇事者和车险公司。只不过肇事者本身家境不好又当场死亡,即使强制执行遗产加上车险赔付也没有多少,相比遗产官司实在是小钱。”
                “那时候吴世勋就住在医院里,每天床头一本继承法一本公司法,晚上医院挂吊瓶,白天出门去法院打官司,还要争公司,还要面对家破人亡后的心理创伤。你现在去问问他,你就知道,他对于公司法和继承法,是怎么样了如指掌的程度。”


                IP属地:浙江116楼2017-02-09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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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外公外婆放弃继承的签字文件,动用他母亲名下的现金来打官司,有足够的钱多请律师,他快速了结了和肇事者以及车险公司之间的官司。我回来的时候就只剩遗产官司了,笔迹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他父亲的兄弟拿出来的爷爷奶奶的手写遗嘱是伪造的,只不过他们都互相推诿是对方伪造的。”
                  “当时我第一眼再见到吴世勋的时候,都看不出来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喜欢运动的孩子,当时他的样子,我不好形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就那样看着自己父亲的兄弟面无表情地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我是个孤家寡人。”
                  “等我拿出吴世勋的父亲在我这里放的公证遗嘱,了结了这场官司。之后吴世勋反诉对方伪造遗嘱,剥夺了他们对于爷爷奶奶名下遗产的一切继承权,虽然并不多,但是却让他们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从此以后吴世勋再没有和父系亲属有过任何交道,完全绝交,据说忌日他们也不去扫墓了。”
                  “后来公司的事情,我替他拟了一份业绩对赌协议,稳住除了他父亲以外的其他股东作为管理层管好公司,这份协议里约定公司每年税后利润的百分之五十拿出来分红,其他股东负责公司运营,吴世勋不参与,只要他们能完成协议约定的不同业绩指标,与吴世勋所持的股份在分红时发生不同比例的倒置关系。”
                  “为了利益,父亲的兄弟反目,父亲的创业伙伴趁火打劫,吴世勋也许先天不是这样的,但是后天的际遇其实让他变成了一个戒心很重,有时候行事也很激烈的人。你要说他有时候什么手段都用,有些不管不顾,是真的。当年要真输了官司,他能做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所以你说他窥探你的**完全不觉得对不起,可能是这样。也许就是因为他看到了百分百的你,才会百分百的相信你,对你没有戒心,把什么都给你,拿全部身家来保证他的承诺。”
                  裴秀智坐在那里久久无语,想起来那时候刚入行时听过的许多故事,多少创业伙伴真正起家后反目成仇,多少夫妻店做大后分崩离析。普通人一辈子能赚一套房子已是不错,有足够的利益摆在面前时,总有人铤而走险,总有人不要良心。
                  杨律师看着坐在那里眼圈红红的裴秀智,推心置腹地希望吴世勋能和她重新走下去:“这些话不是他要我说的,他本来想自己去接机把东西拿给你,但是他又担心你觉得他拿钱打动你。我想有些事情他自己也许不好出口不想出口不愿意出口,所以我想和你说说。其实吴世勋小时候真的就是个很阳光成绩很好的运动少年,和普通孩子也没什么分别,就从那以后,话也不爱说,也不愿意和人交往,像个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冰块似的。但是他和你在一起之后恢复正常了许多,他之前做的事情是很不好,但是至少他道歉的诚意很足,希望你可以原谅他。他在楼下,你下去见见他吧?”
                  裴秀智下楼看见吴世勋的时候,都觉得他状态不太好,她伸手去牵吴世勋,轻轻地温声问他:“我把文件还给你,你把戒指还给我,好不好?”
                  吴世勋不知道杨律师和裴秀智说了些什么,所以他牵着裴秀智的手,微微前倾弯腰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地望着她说道:“裴秀智,我不是拿捏着你肯定不会签字不会要,才拿这些来打动你的。”
                  吴世勋伸出空着的右手来,手心里躺着他的车钥匙,低声道:“我不是装可怜戳你,我真的很久没睡了,不太舒服,不适合开车回那里。你自己开车,我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他停顿一下,低声问她:“好不好?”
                  他看光了裴秀智的内心与过去与秘密,如今他主动扒开自己尘封已久的往事,不论好坏与否,不论阴暗与否,毫无保留地给她每一面的他自己。


                  IP属地:浙江117楼2017-02-09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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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我想吃你
                    第五十九章我想吃你
                    只是听到吴世勋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诉说的话,裴秀智都能想到他有多内疚多自责。裴秀智看不到吴世勋的脸,她只能靠在他怀里,伸手覆住他环着自己腰的手,轻声说道:“这都不怪你的,真的不怪你的。”
                    裴秀智感觉到吴世勋微微蹭了蹭她的头顶,吴世勋低声回答她:“我知道。”
                    其实裴秀智也觉得自己的安慰很无力,因为这些安慰的话吴世勋其实自己都清楚,他知道有错的人是酒驾的对方,可是肇事者也死了,他又能怎么样。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出去庆祝,为什么自己不和家人一起。他这辈子和他爸爸通的最后一通电话,为什么要不耐烦。
                    可是他也不知道,下一通电话,就是警察打来让他深更半夜去认尸的,就在他这么熟悉的这条回家的快速路上,车毁人亡,血肉模糊,不成人形,未留全尸。直到现在,吴世勋都不是很愿意开这条路,所以他才会让裴秀智开车过来。
                    那时的他蹲在粉碎的车头面前都久久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只要想到自己在外面乐不思蜀的玩乐的时候,家人在面对死亡,他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他自己。他不停地想,他们面对剧烈撞击会有什么样的念头,会有什么样的疼痛和害怕,临死前会怎么样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是不是还会庆幸自己唯一的孩子不在车上?
                    他浑浑噩噩地跟着去医院,下半夜再接受了当头一棒,爷爷奶奶也都重伤不治身亡。他沉默而麻木地跟去警局,听到肇事者的家属哭诉请求,说肇事者也很可怜,发现自己得了肺癌才会酗酒发泄,希望可以体谅他们,不要申请遗产赔付。
                    “我那时候真的快疯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怜的。他如果不想得肺癌,他当初可以选择不吸烟。他得了不治之症,就要严重醉酒上路飙车发泄吗?就活该我家破人亡吗?”
                    “可是我后来做的事情,我自己也接受不了。我第二天开着家里剩下的那辆车,跟车跟了他们一整天。我当时想,我如果现在开车撞上去,撞死了你儿子,然后告诉你体谅体谅,你做得到吗?可是我根本下不去手,我甚至受不了自己竟然真的跟了他们母子一整天。我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阴暗,对着无辜的人还兴起报复的念头。所以裴秀智你在楼下看到那辆毁了的车,是我自己毁的,我都受不了再开那辆车了。”
                    “那时候我待在墓园里,我是真的一度有点轻生的念头,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看到的车祸现场,觉得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家人也都没了。所以后来他们来争遗产争公司的时候,我有时候甚至想,也许要感谢他们给我一点活下去的动力,因为我不想便宜了他们。”
                    “我连威胁他们的手段都一模一样,我父亲那边的亲属之所以再也没有来扫墓了,是因为我威胁他们以后别来。我拖着不肯签署股份转让的协议,他们拿公司运营威胁我,我就拿我不要命威胁他们,结果就真的一直拖到了打完官司,拖到了杨叔最后回来拟了那份协议为止,可能一个处处显得一副不要命样子的少年真的会让人害怕吧。”
                    “所以我第一次对你有好感,也是因为我意外听到了你和高明萱说的话。其实你不知道我在,其实你一直都很爱打圆场,可是你那天很严肃很认真地和她说,让她以后不要拿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这种话来形容别人,永远别拿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裴秀智,我真的已经习惯了别人总是一眼关注到我通过这场车祸拿到了大笔可以挥霍的遗产。”
                    “后来在海边,那天夜里,我可能也做过让你不能接受的事情。你其实奇怪过你为什么喝断片了,其实是我看你一直喝酒吹海风,迟迟不睡觉,后来给你喝的牛奶里其实加了四分之一片的安眠药,想让你早点睡。”
                    “还有我黑你的电脑,是因为我真的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那时候公司上IT系统,那个项目其实是我背地里辗转了很多手接的,留下的后门足够我随时读取那些办公室电脑里的数据,并且备份了公司服务器上打印传真扫描的所有文件。除了我爸以外其他三个股东的电脑我也查过。业绩对赌协议还有五年就到期了,我要考虑是不是要拿回公司的经营权,能不能顺利拿回来,也担心临近协议到期,他们会在公司动手脚,所以我提前在做准备。”
                    “那时候我看到你的日志,我是真的没有觉得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看你的那些心情日志,我看你数着年份纪念你的妈妈,说时间也不能让你忘记她。我看你因为生活工作艰难,去写负能量树洞发泄,可是我觉得为什么同样都是宣泄负面的情绪,在你那里就显得那么乐观。你明明知道没人看见,可是你每次负能量树洞完了,结尾都是鼓励自己的话。尤其对比我曾经特别阴暗偏激的那段日子。”
                    “我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你不想给人看的,也知道别人不会看的,那里面你有时候说话显得很幼稚,和你当时生活里表现出来的样子都不太一样,所以就更显得很真心。我觉得你就活在我心里一样,过去的十年的每一天都活在我脑海里一样。”
                    “但是我现在真的保证不这么做了。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如果你有什么地方接受不了,你可以告诉我,我都可以改,这些都不是我的底线。真的,裴秀智。”
                    裴秀智就这样在这栋遍布着吴世勋曾经十八年人生的房子里,翻看了他人生的许多痕迹,许多照片,他父母的合影,他的全家福,他的小时候,他的少年时代,他得过的奖状,他看过的书,然后听着从背后搂住她的吴世勋,杂乱的一段一段的,把他曾经没有想过要告诉裴秀智的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然后他告诉她,她不喜欢哪一点,告诉他,他都可以改。
                    裴秀智轻轻伸手去拉吴世勋环住她的手臂,“你让我转过来好不好?”她知道这些话吴世勋没法望着她说,就像她有时候很多话也总是偷偷埋在他怀里说。
                    “我就只是想抱你。”裴秀智低声说道。
                    吴世勋终于轻轻地松开环住她的手臂,裴秀智也没有抬头,她只是转身紧紧地抱住吴世勋,她把头抵在吴世勋的肩窝里,“人都有不好的念头的,我也有啊。我曾经对着……对着他们,有好多好多不好的念头,我甚至连把这些念头留在树洞里都不愿意。吴世勋,我们真的翻篇了,以前的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了,以后我们开开心心的,现在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回我家。”
                    吴世勋抱着裴秀智,脑袋埋在她脖颈处深呼吸,点了点头。
                    他们重新把这里锁起,把吴世勋不愿意回忆不愿意见到的过去留在这里,裴秀智开车带他回自己家,回那个他说相比他家,要喜欢得更多更多的裴秀智家。
                    站在裴秀智家门口,吴世勋从背后抱着裴秀智,看她在自己怀里低头拿钥匙开门的样子,感觉之前那段明明时间不长可是他已习惯的恋爱日子又回来了。
                    裴秀智开门的时候都一时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她和吴世勋初吻之后,吴世勋第一次来她家时的场景。
                    他还是在发烧,上次是仗着生病戳她心软赖在她家里,这次是她主动带他来,不想让他回他自己家。
                    他还是在背后环着她等她开门,上次是因为第一次来没有钥匙,这次是因为他的钥匙被她没收了。
                    他还是在等她拿那套专门挂在阳台的衣服给他换洗,上次是因为没有准备,这次是因为他的东西全被她打包送回去了。
                    虽然没有了他放在裴秀智次卧里用习惯的生活用品,可是打开淋浴热水当头冲下来的那一刻,吴世勋还是觉得那些环绕的负面情绪随着流淌的热水,慢慢地消退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裴秀智家,喜欢她家有她。
                    吴世勋没有再和从前一样,即使生病也要顶着一头湿发出来,他自己擦干后,接到了外卖已经送到家门口的电话。
                    裴秀智刚刚到家就点了晚饭的外卖,想着吴世勋动作总比她要快很多,就留的吴世勋的手机号码。现在热腾腾的饭菜送到了,果然裴秀智还没出来。
                    吴世勋把饭菜放在餐桌上,原本想倚在主卧门口等裴秀智,想了想又返身回去看看她的可爱绿萝们,等吴世勋把窗台边半个月没人照顾的玻璃培养瓶们挨个换了一次水,褪去了长途飞行疲惫穿着家居服的裴秀智才跑了过来。
                    吴世勋伸手摸摸她已经吹干的披肩长发,有点遗憾。
                    裴秀智拉着吴世勋在床边坐下,接着自己毫不客气地往吴世勋腿上一坐,然后把两手在他面前摊开,微扬下巴,带着笑意轻轻哼道:“快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我的戒指还给我,我就把你放出去再放进来。”
                    裴秀智的左手里是手机,指的是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去。裴秀智的右手里是家里完整的那套钥匙,指的是把他放进家里来。
                    吴世勋左手环住侧坐在他腿上的裴秀智,右手从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来戒指盒。自从裴秀智生气把戒指塞给他那天,他其实一直随身带着。
                    之前在停车场里裴秀智就说把文件还给他,让他把戒指还给自己。之所以吴世勋没有当时立刻就把戒指给裴秀智戴上,是因为他想,告诉她所有的事情,确定她可以接受全部的自己,再从头再来一次。
                    吴世勋把裴秀智左手里放着的手机拿下来放在床上,温柔地握住她的左手,将她的手背翻过来,低头认真地试图把情侣对戒重新戴回裴秀智手上,可是戒指还没有圈到手指上,裴秀智突然又把左手握成了拳头。
                    吴世勋以为裴秀智后悔了,抬头望向她,却看到她眉眼弯弯唇角微扬,并不像还在生气的样子。
                    裴秀智把自己右手握着的钥匙也扔在床上,将空出的手伸出来搂住吴世勋的脖颈,轻轻晃了晃他,小声说道:“两个人戒指戴的位置不一样,好奇怪的。”
                    裴秀智握成拳的左手重新舒展开,只是自己微微侧挪了一下,纤细白皙的无名指对准了吴世勋手中的戒指。
                    吴世勋重又低头,将戒指从她的无名指指尖穿过,温柔地推至底,圈住了她的手指。
                    裴秀智的右手依然环住了吴世勋的后颈,她主动贴着吴世勋的额头,带着些许水意的眼眸目光盈盈地望着他,承诺道:“我以后生气也不会随便说分手,也不会拿分手威胁你,也不会随便就把戒指扔回给你了,好不好?”
                    吴世勋牢牢地握着她重又戴上戒指的左手,低声回答她:“我不怕你拿分手威胁我,我怕你真的想分手。裴秀智,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裴秀智跳下吴世勋的腿,就着牢牢握住的左手把他拉着站起来。裴秀智反手环住他的腰,踮起脚仰头轻轻地吻他发烫的唇,承诺他:“我不离开你。你先去客厅把晚饭吃了,再把退烧药吃了,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不好?”
                    吴世勋依然高烧的额头抵着裴秀智的额头,将牢牢握着的她的左手,贴在自己不停起伏的心口,他还在生病,心跳过速,呼吸急促,皮肤滚烫。
                    裴秀智觉得自己覆住他心口的手,似乎都能感觉到揭开已结痂多年的伤疤后,流出的滚烫鲜血。他把尘封的过去剜开,撕掉一切伪装与面具,他的内疚,他的自责,他的遗憾,他的痛苦,他的激烈和他的脆弱。她指责他偷偷窥探了自己的伤口与过去,于是他就主动扒开了自己的壳交待了一切隐秘在心底的过去与往事,不论好坏与否,不论阴暗与否。他试图把所有的身家和未来的主动权都交付出来,为了道歉,为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一次吴世勋不想故意应着裴秀智的喜好勾引她,也不想仗着她心软就装可怜戳她软肋,但他也不会逼她强迫她。
                    吴世勋低头望着裴秀智,低沉沙哑的嗓音直白地在她耳边低语:“裴秀智,我不想吃饭,也不想吃药。”
                    已经冷战了一个月,异国了半个月,他想她想得要命,害怕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怕得要命,就像生活里失去了最后一束光,就像胸腔里被抽掉了所有的肋骨。
                    吴世勋低头深深地吻住裴秀智,不留一丝空间不留分毫呼吸的余地,仿佛要把肺部的空气都抽干,才能表达他的思念之情。
                    裴秀智被他吻到几乎缺氧,吴世勋才微微松手,让她呼吸一口空气。
                    裴秀智靠在吴世勋怀里急促地喘息,她似乎感觉自己耳边都能听到血液不停涌动的声音,以及她听到的吴世勋说的话。
                    “裴秀智,
                    我不想吃饭,
                    也不想吃药,
                    我想吃你。”
                    裴秀智紧贴着吴世勋的胸口,她听得到、摸得到、感受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在与她的脉搏一起跃动。
                    然后,吴世勋听到了自己怀里传出了一声轻轻的“嗯”。


                    IP属地:浙江119楼2017-02-09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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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燎原
                      第六十章燎原
                      裴秀智那声轻轻的“嗯”才刚出口,剩下的半口气还没喘匀,细细密密的深吻又落了下来,占领了她全部的呼吸,唇舌纠缠,气息交织。吻着她的吴世勋左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右手温柔地把她的长发拂至背后,温热的手指穿过柔顺的乌黑长发,轻柔地摩挲裴秀智的耳侧与后颈,让她的嘴唇身体乃至长睫都在颤抖。
                      吴世勋感觉到了,整个手掌顺着她的后颈抚摸至尾椎,似在安抚。然而裴秀智觉得即使隔着夏日薄薄的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手掌滚烫的温度,似乎能灼伤皮肤。手掌游移至哪里,火焰就燃至哪里,直至尾椎窜起一阵颤栗。她的身体微微向后仰,似反弓的弦,却让身前贴合的更加紧密,柔软的曲线摩擦着吴世勋结实的身体。
                      即使吴世勋还在发烧,两人的肺活量也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两个绵长到不知时间几许的深吻下来,裴秀智真的要缺氧了,她连舌根都在发麻,血液全部涌上耳侧脸颊,整个人似乎也全是发烧的烫意,鼻尖沁出细细的汗珠,连意识都开始有些飘散模糊。
                      两人密不可分的唇微微分开,裴秀智平常顾盼生辉的大眼睛似月牙般微微弯起,眼眸中浅浅浮起一层水汽,长睫微颤,波光潋滟,雾气迷离。
                      她脸色绯红地贴着吴世勋的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在两人几乎算不上分开只是没有那么紧密贴合的唇间急促的喘息,间或夹杂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微不可闻却让吴世勋难耐到血液沸腾的轻声低吟。
                      吴世勋彻底松开裴秀智的唇,给她呼吸的空间,低头吻上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瞬间吴世勋灼热的呼吸盈满了裴秀智的脖颈之间,让她忍不住仰头,紧紧地抓住了吴世勋的肩膀。然后他的双唇与呼吸一路向下滑去,轻吻深吮。酥麻的感觉渐渐流窜至全身。
                      在身体表面到处肆虐的吻与游移的抚摸,撩拨到两人都意乱情迷,吴世勋难耐地收紧双臂,将裴秀智托起在手臂上,想抱她去床上。
                      裴秀智伸手搂住吴世勋肩背,轻轻抚摸他因用力而绷紧的肌肉线条,靠在他肩窝里低声呢喃道:“不要这里。”
                      她说的是不要这里,不是不要。
                      裴秀智没有和从前一样因为这个暧昧的抱姿而害羞地挣扎,她主动揽着吴世勋倚在他肩头,双腿贴着环住他劲窄的腰身,所以吴世勋直接左手手臂肌肉用力,改成单手托住裴秀智的身体,空出的右手重又抚回她倚在自己肩头的纤细后颈,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轻抚她的后背。
                      吴世勋贴在裴秀智耳侧问她:“你房间好不好?”
                      他耳语时的性感声线低沉沙哑,里面满是情/欲翻涌,又深藏疼惜。他说话时滚烫的唇张张合合贴在裴秀智的耳侧摩挲,仿佛热浪卷过,又仿佛发丝在挠,痒至战栗。
                      “嗯。”裴秀智伸手向上,从揽住肩背改为揽住他的脖颈,脸埋在里面不肯抬头,轻轻哼了一声答应。
                      每次听到裴秀智带着鼻音的轻哼,吴世勋都觉得她在撩拨自己每一根理智的弦。他忍不住将她披散肩头的乌黑秀发全部拨至左侧,露出她白皙诱人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再顺着她已大半滑落的领口,肆虐至肩头,灼热的双唇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
                      吴世勋抱着裴秀智一路吻一路转战至她自己的卧房,她熟悉的地方,她平常睡觉的床上,她安心的地方。
                      衣衫尽褪,肌肤相贴。
                      吴世勋的每一声闷哼都隐忍而又克制,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一寸一寸温柔地吻过刻在他心尖上的裴秀智,从额头至眉骨,从鼻尖至唇瓣,从耳侧至下颌,似在膜拜也在珍惜,重新把她安放回自己的胸腔里,与心脏一起跳动,牢牢守住,此生永不松手。
                      十指相扣,滚烫的肌肤相贴,即使箭在弦上,即使已难耐冲动,吴世勋闷哼一声,也还是克制住了。他怕裴秀智后悔,也担心裴秀智害怕,也不想逼她强迫她,他知道裴秀智不喜欢强势也不是欲迎还拒的个性。吴世勋望着身下的裴秀智,贴着她低语承诺:“只要你说停,只要你说不要,我什么都听你的。”
                      裴秀智轻轻握了握左手手心里扣着的他温热的手,她抬起右手勾住他的肩背,然后微微抬头吻了吻吴世勋的双唇。
                      裴秀智没有拒绝,吴世勋才不留一丝缝隙地紧紧地贴压了上去,伸手轻扣住她的腰深入,瞬间紧致包裹的温暖触感简直要烧断他脑中最后仅剩的那根理智的弦。
                      但吴世勋听到了裴秀智因为疼痛与不适的轻哼,他感觉到了裴秀智瞬间抓紧了他的肩背。
                      裴秀智分明感觉到了吴世勋的冲动与灼热,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明明已经汗意涔涔,他的呼吸沉重而又急促。可是他忍住了立刻开始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本能。吴世勋温热的手掌仍旧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抚摸摩挲她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唇瓣温柔地吻过她微皱的眉间,落在她因轻声痛哼而微张的双唇上,纠缠吮吻。
                      在吴世勋满含爱意与耐心的轻柔动作下,裴秀智慢慢适应了这疼痛,缓缓地开始放松身体接纳他,她搂紧吴世勋的肩膀,微微抬腰贴合上去,蹭了蹭他。
                      裴秀智的主动仿佛是往表面似乎还平静,实则已将至沸点的滚油里滴入的水。静谧的黑夜空气里,瞬间似乎周遭都窜起了四溅的火花,高温而又滚烫,将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身体的起伏与撞击中,只剩下了燎原的火,与席卷而至的狂热。
                      裴秀智觉得此刻大概能触摸到所谓灵与肉的结合。拥抱在一起,每一寸滚烫的肌肤紧紧相贴,密不可分,他们能感受彼此的每一个动作与起伏,呼吸与心跳。
                      他们是两个人,可是在此刻融为一体,室内没有开灯,黑暗里只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的淡淡月光,裴秀智抬起温润的眼眸,她上方的吴世勋也同样正低头注视着她。吴世勋望下来的眼神里如同坠满了细碎的星光,专注而又深邃,似乎在用视线缠绵轻抚裴秀智。他们仿佛能在彼此的瞳仁里,望见倒映着的自己。目光交织的那一刻,连两人的灵魂都在颤抖。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这里有间小小的房子属于裴秀智,在她自己的卧室里,在她最安心的地方,没有惶恐也没有不安,不算丢失也不是吃亏,她就是遇到了一个愿意分享一切的男人,不是她交付自己的身体,而是彼此交付一切。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呼吸与心跳,起伏与撞击,闷哼与轻吟,动作与汗水就表达了一切,滚烫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融为一体。直至大汗淋漓的两人,终于从激情中结束,慢慢平复的时候,吴世勋贴着不停喘息的裴秀智,从她额头轻吻至双唇,开口说话的语气中满是温柔缠绵,他贴着裴秀智的额头低声问她:“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不用对不起。”裴秀智仰头轻轻咬了一口他因说话而微动的喉结,微弯的眼中雾气濛濛。裴秀智靠在吴世勋仍旧热气蒸腾的怀里轻轻哼道:“等你病好了我再折腾你。”
                      “你想怎么折腾我?”吴世勋微扬唇角,低头亲昵地蹭蹭裴秀智的鼻尖,回答她的嗓音沙哑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等你有力气了,随便你怎么折腾。”
                      确实已经浑身酸痛无力的裴秀智把自己仍旧发烫的脸贴在吴世勋脸侧,在他耳边轻轻哼了几声,没有回答吴世勋她到底想要怎么折腾他。
                      吴世勋抱着裴秀智温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对她低语道:“裴秀智,你再哼我就忍不住了。”
                      他没想今晚再来一次,怕裴秀智身体受不了,何况她本来就是长途飞行回来的,又疲惫又有时差。
                      吴世勋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试图抱裴秀智去浴室泡热水澡舒缓一下。但是刚才都没有这么害羞的裴秀智,此刻看他撑起覆在自己身上的躯体,两人拉开距离之后,目光之下简直一览无余,她立刻滚进旁边乱成一团的被子里把自己一卷,不干了。
                      意乱情迷的时候不觉得,如今一想,不行不行,还是不能分享一切。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分享的,想想就脸红心跳,比如让吴世勋帮忙洗澡……
                      尤其两人余韵未消,真去了浴室……
                      吴世勋拿突然害羞起来的裴秀智没办法,试图连人带被子一起打横抱进浴室里替她清洗,被裴秀智在胳膊上咬了一口阻止了。咬得倒是不疼,可他正手臂用力试图抱她去浴室,他怕裴秀智牙疼。
                      裴秀智赶紧把手伸出被子外拉住吴世勋:“我自己去浴室就行了,你还在发烧呢,你快去次卧洗澡吃药睡觉,哦对,还有吃饭。”
                      吴世勋顺着裴秀智拉他的力度,整个人顺势轻轻倒下,压在她被子上,但并没有用力,仍用手肘撑着自己。他低头含住裴秀智的耳垂,沿着耳廓轻咬:“为什么是去次卧睡觉?翻脸无情!用完就扔!不负责任!过河拆桥!始乱终弃!”
                      吴世勋轻轻啃咬时根本没用力,可是这样就让裴秀智耳边更加麻痒了。其实裴秀智就是顺口了,她想说两人分别用一个浴室快一点,可是听到吴世勋层出不穷的成语,她也知道吴世勋其实心情挺好的,估计心情特别好。
                      裴秀智忍不住眉眼弯弯地伸手搂住吴世勋的脖颈,浅浅笑着故意回道:“没扔没扔,不拆不拆,也不弃,这应该叫做用完了就放回原地……”
                      “被用完”的吴世勋不干了,将裴秀智连人带被子卷紧,搂进怀里,吻了下去。
                      ===================TBC


                      IP属地:浙江120楼2017-02-09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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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停一次,楼主懒得动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23楼2017-02-10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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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同居
                              第六十一章同居
                              吴世勋搂着还卷在被子里的裴秀智,其实也只是轻吻浅尝辄止,怕又撩拨到起火。他微微松开裴秀智的双唇,只是轻蹭着描摹她的唇形,相距不到毫厘的距离内,刚刚温存的余热尚存。吴世勋开口低声问裴秀智:“你是不是担心我住进来就不走了?我只是不想今晚让你一个人睡觉。”
                              裴秀智忍不住乐,男的上完床就跑,扔下女的一个人睡觉,好像听起来是特别特别的渣。
                              然后吴世勋坦白地和裴秀智补充道:“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睡,我自己也不想今晚一个人睡。等你上班了我再回去,好不好?”裴秀智往常长期出差第二天都是休息的,可以腻一整天。
                              裴秀智总觉得吴世勋有点不一样了,从前他总是有点耍赖,趁着生病赖到她家里住,九点走推到十点走,十点走推到十一点走,再到偶尔住一天次卧,再到让她拿大门钥匙当回礼。
                              但是今天自己在停车场就说过了让他还戒指,他却还是等到了讲完所有往事,到家后自己去要,才把戒指重新戴给她。
                              自己明明都答应他了,他最后关头也还是强忍冲动的问她,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后悔不喊停。
                              双手仍旧搂着吴世勋后颈的裴秀智贴上去蹭蹭他,裴秀智贴着吴世勋的唇边低语:“你以前得寸进尺得陇望蜀的样子跑哪里去了?”
                              吴世勋满含缠绵的眼神专注地望着她,正要开口回话,裴秀智突然又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
                              裴秀智的眉梢眼角都挂着温柔的笑意,她贴着吴世勋的额头,轻轻咬着下唇,含蓄地说道:“我没有不喜欢你从前耍赖要赖在我家的样子,再给你一个机会,重新问问题。”
                              吴世勋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裴秀智泛着热意的绯红脸颊,低低的嗓音里满是情意:“裴秀智,我每天都想住在你家,好不好?”
                              可令吴世勋意外的是,裴秀智明明唇角微扬的样子,却回答他:“不好。”
                              吴世勋以为自己会错意了,但是裴秀智搂紧他的后颈,贴上来轻轻含住他的下唇,告诉他:“怎么可能天天都住我家,出去玩的时候怎么办,偶尔住你家不行吗?”
                              “反正住哪里都在一起,好不好?”裴秀智就这么含着吴世勋的下唇张张合合的说话,吴世勋抱紧她,答应她,“好。”
                              “还有我不想动,可是我饿了,我饿了!”裴秀智继续含着他的下唇撒娇,“我要吃外卖,不给我外卖吃,我就把你的嘴唇吃掉。”
                              吴世勋浅浅笑起来,回答她:“我不介意你吃掉我,等你把胃填饱了再给你吃。”他松开裴秀智,把这个仍然卷在被子里的害羞毛毛虫在床上放置好,让裴秀智半靠在床头,自己出去拿外卖进来。
                              结果吴世勋又被裴秀智拉住了,她想着吴世勋也还在生病,这么使唤他又有点小愧疚。裴秀智伸手摸了摸吴世勋的额头,虽然刚才大汗淋漓了一场,但是还是有点烫。
                              吴世勋把裴秀智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握下来,低声笑道:“拿个饭而已,又不会累死。不吃药我一般睡两天也就好了,不然上次怎么第二天就好了让你赶出去了。”
                              这么一说裴秀智也就心安理得地倚在床头了,但她仍然脸红地探身拽过床上仅剩的那件凌乱的衣服扔了过去,“那你也穿上衣服先!”
                              躺着坐着抱着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吴世勋站起来,她又无法直视地脸红了。
                              面对裴秀智后知后觉的害羞脸红,吴世勋浅笑着接住裴秀智扔过来的衣服随意穿上,再弯腰把两人从床前散落一地至门口的衣服捡了起来,再捞出裤子穿上,出去拿吃的。
                              他们折腾了这许久,外卖都凉了,吴世勋惦记着裴秀智的胃,不想让她吃冷的,把饭菜装了几碗,热好了才拿去主卧。
                              裴秀智靠在床头本想趁空把吴世勋捡起来的衣服捞过来穿上,可是吴世勋忙出忙进,一会儿拿杯温水给她,一会儿切个水果进来,中途再把轮番热好的菜拿进来,中途愣是没让裴秀智找到一个完整的机会掀开被子换衣服。最后裴秀智忿而啪的一声,把刚刚完事之后按开的灯又按灭了。
                              吴世勋拿着最后两碗热好的排骨汤进来时,面对的就是满室的黑暗。吴世勋也没伸手开灯,只是倚在门口微笑提醒:“裴秀智,窗外的光线你遮不住。”
                              透过窗外落进来的淡淡月光和城市灯光,裴秀智背对门口穿衣服时起伏的腰线与隐约的身影,和坦诚相见时的曲线毕露,似乎是不一样的风景。
                              裴秀智听到吴世勋的调笑,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把头发从衣服里拨出来,顺在一边。只要光线不是那么充足,她就没那么害羞。
                              等裴秀智把灯按开了,恢复了满室明亮,吴世勋才走过来坐在床边,把终于从被子里出来的裴秀智捞过来放在怀里,喂她吃东西。
                              可是这么一口食物吻下去再分食,吃得慢不说,裴秀智很快就觉得充当她靠垫的结实身体又慢慢变得炽热冲动起来。
                              裴秀智赶紧夺过筷子自己吃饭,再来一次她真要累瘫在床上了,她现在都还浑身酸痛无力呢,不然也不会使唤病人进进出出的,虽然这个病人看起来仍然生龙活虎精力旺盛的样子。
                              看着坐在怀里的裴秀智自己探身出去夹菜吃饭,吴世勋也没强求要喂她,只是顺着她探身出去的动作轻抚她的腰线,绕至前方往上,入手满是柔软细腻的丰盈触感。裴秀智虽然穿上了衣服,但是毕竟和之前相比,穿得还是少了那么一点。
                              裴秀智摁住吴世勋在衣服下游走的手,眼眸中波光流转,轻轻嗔了他一眼,“你不饿吗?赶紧吃饭。”
                              吴世勋顺着她的耳垂轻轻吮吻下去,埋在她脖颈里低声回道:“饿。你吃饭,我吃你。”
                              又被他吻得有些酥麻的裴秀智赶紧放下筷子,把他的脑袋推开了,温热的手心抵着吴世勋的胸口轻轻说道:“今晚不要了,真的没力气了。”
                              “我知道。”吴世勋低头吻了吻她,“一会儿抱你去泡热水澡。”
                              然而裴秀智只让他执行了抱这个步骤,吴世勋只好替她放好水,拿好换洗的衣服浴巾,再关上门,叮嘱她:“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门口等你。”
                              裴秀智回道:“别等我啊,你先去次卧洗澡啊。”
                              但吴世勋就倚在浴室门口应道:“我等你。”他怕裴秀智没力气或者有什么事要喊他。
                              裴秀智只好加快速度了,等她脱掉衣服踏进去泡澡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满身的痕迹让她脸红心跳,心想幸好没让吴世勋替她清洗。
                              等裴秀智洗完穿好睡裙,吹干头发再出去,刚刚满床的凌乱已经都收拾过了,吴世勋长手一伸,熊抱过来,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呼吸,语气里还带了点幽怨:“为什么又自己吹干了。”
                              裴秀智轻拍了一下他结实的脊背,“以后那么多天呢,随便你哪天吹。何况你手艺那么差,今天好累早点睡嘛。”
                              “那你先睡吧。”吴世勋想到裴秀智长途飞行又时差刚又折腾了许久,肯定累坏了,弯腰把她打横抱到床上去,替她盖好,低头晚安吻一个,“晚安,裴秀智。”
                              可是等吴世勋洗完出来,裴秀智还是没睡在等他,手中拿着工作的报告在翻看提神。
                              “怎么还没睡?”吴世勋上床掀开薄被,躺到裴秀智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裴秀智枕在吴世勋的胳膊上揽住他的腰,伸手顺着他的脊背一摸,肌肉线条手感良好,微微驱散了一点她的困意。裴秀智窝在吴世勋怀里戳戳他的腰:“我想等你一起,你快把药吃了,又什么都不穿!”
                              “没有衣服可以换了。”吴世勋低头轻轻吻一下裴秀智,觉得可以抱着她睡觉很幸福。
                              裴秀智心想确实是没有衣服可以换了,之前他的衣服已经全被她打包寄回去了。裴秀智蹭了蹭吴世勋,“明天去你家拿东西吧。”
                              吴世勋点点头,接过裴秀智刚才拿在手中看的那叠报告,想替她放在床头柜上关灯睡觉。裴秀智被他的动作提醒,想起来了,问道:“你为什么会签十五年这么长的业绩对赌协议啊?”
                              刚刚裴秀智确实很困,可是她又想等吴世勋出来一起睡觉,就把之前他的那些文件翻出来仔细看了看提神。如果放在从前,裴秀智肯定是觉得要避嫌,说什么都不会看吴世勋财务状况相关的资料的。
                              但是出于职业原因,她对于类似对赌协议这样的东西都很敏感,之前就想仔细翻看却没有时间。这会儿逐字逐句地读了一下吴世勋签的那份,确实有些奇怪。一般而言这种协议都是投资方和融资方签的,可是吴世勋那份是大股东和小股东签的不说,年限还特别的长。
                              吴世勋原本以为裴秀智撑着困意在看工作上的报告,裴秀智问了他才发现,原来是他的文件。他给裴秀智的赠与合同里,因为业绩对赌协议的约定期限尚未结束,股份的转让处理有些麻烦复杂,相关文件也很多。
                              吴世勋是真心不介意这些东西在两个人谁的名下,如果不是必须要裴秀智的同意才能办理的话,他自己去办都是一样的。
                              “当时签了十五年,是因为我想读完专业,一共九年毕业。十八岁签到三十三岁,从我的年龄来看其实不算特别长,杨叔也说毕业之后再给六年缓冲,不至于让他们太早开始提防,这样以后是不是要拿回公司的经营权,能不能有足够的准备,要做怎么样的决定,都有充足的时间来考虑。”


                              IP属地:浙江124楼2017-02-11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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