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胭红的蜡一点点融化,油油的荡漾着,攀上墨色的烛心。燃尽的线在火苗中消散,只剩几粒飞灰。未燃尽的红蜡流下,凝结成泪,一如随风离去的年华。
那女子只是坐在烛前,一动不动,也没有表情。她面前的墙上有一幅画,淡紫的藤萝扑了满纸,在光影中摇曳着,一如暖风吹过的庭院。一行隽秀的字迹淡淡绽放在花畔,如几杈旁逸的疏枝。
紫藤何为淡月影 暖风一动落香痕 戊辰桃月于水竹亭乘兴而作 寄妜娘
没有落款,仅有一方浅淡到辨不清字迹的红印。清丽的线条,浓烈的色彩,别有风韵,却不似名家手笔。至少,画者在当世还没来得及成名。
女子的目光似乎盯着画,又似乎是穿过了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薄薄的樱唇轻轻开合着,依稀在说着什么,却有什么也没有。
如此,直到长河渐落,东方破晓。蜡炬成灰,流了一桌嫣红,似泪,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