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醨,没错,这个名字很奇怪。我的爹娘是开酒肆的,阿娘告诉我,“醨”是一种味淡的酒,我的名字谐音“将离”,是芍药的别称。
阿娘很喜欢芍药,阿爹总会带着我和阿娘去城西的芍药园赏花。年幼时,我在花丛中追着蝶儿到处跑,偶尔回头,总会看见阿娘依着阿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嘴角挂着甜蜜的笑。那时候,我真的觉得阿爹和阿娘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了。
可是后来,阿娘去世了,阿爹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从此再也没有去过芍药园,大概是害怕触景伤怀吧。而我则一面帮阿爹打理酒肆,一面在闲暇时去芍药园游赏,我也喜爱芍药,而且芍药园里也有着我对阿娘的回忆。
一日,酒肆里来了一位不一样的客人,是个褐发紫衣的少年郎,看服饰,应该是个富贵人家。他点的酒也很不一样,是味道最为平淡的清酒。店里的客人不多,又有小二招呼着,我觉着没劲,于是又跑到芍药园去了。
此时正值花落,芍药园里一地花瓣,我将之轻轻捧起,放在鼻尖细嗅,仍余残香。我顿时怜惜起这些花瓣,便着手将它们埋了起来,这样,等到来年,它们又可以开成芍药了。
“残花本不起眼,能怜它并葬它的人,实属不多。”我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少年音。我转过头去,那人见我,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我识得你,你是方才那酒肆里的姑娘。”我也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很不一样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