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色相望成双人 晨光叨扰俏冤家
<能不能分享我一段故事，让我看看你最初的样子？>
夜幕低垂，连雨数日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看不见月牙的夜空携着一片没有光亮的暗，忽远忽近。“吹面不寒杨柳风”，晚风带着酥人的醉意，仍旧是那独属于早春的味道。独特的轻柔似芦苇河畔的所谓伊人，迎面而上的是“白露为霜”的舒适，驱散开回温的燥热感，夹带着幽幽的花香乘着水墨画一般的夜色朝前而去，一泻千里。
离开江南小城回到大都市里的姜珂正在河边的公园里散步着，耳边的几丝垂发被春风轻轻撩起，黑曜石般的眸子凝视着不远处的公寓大楼，凉如月色清水，澄澈透明。
公寓里的套房内是黑白双色的装潢格调，干净整洁且略显空旷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油画颜料的味道。易襄负手站立在阳台上，手里头还夹着一支香烟，额前细碎的刘海遮掩住了晦暗的目光，将那道缠绵悱恻的心绪隐去了不少。
少顷，他再次习惯性抬起了左手，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悠悠远去，他眯了眯眼转过了身子，瞥见茶几上的折扇后无奈地叹道：“我该怎么去和你说它的秘密呢？折扇世家欠下的债还还得清吗？”
也许，所谓的结束就是一段新的开始。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的卧室的时候，易襄家的大门也被毫不留情地拍响。“咚咚咚”的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叫人好不安生。易襄一脸无奈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瞪了瞪大门的位置，匆匆从床边拽了件外套披上，下床去开门。
“大叔！你快点开门啊！”
唉！真是噪音！易襄心里暗暗腹诽道，极不情愿地一把打开了门。
姜珂见易襄迟迟不来开门，正欲使用更大的掌力去拍门，哪知右手刚刚准备抬起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急忙收了手。映入眼帘的是易襄蓬头垢面的模样，头发支愣八翘的，衣服也没有整理清楚，睡眼忪惺……
“哈哈哈！”姜珂毫不犹豫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声音露骨，却是笑得含蓄，“我说大叔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满脸油光的样子是怎么搞出来的。”
易襄摸摸后脑勺，又理了理衣服，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姜珂，愤愤道:“怎么不继续闹腾啦！刚刚不是还很有力气吗？我家门板都差点给你拍烂了。”
姜珂敛了笑容，自顾自地瘪瘪嘴，眼里的黑珍珠转了转，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也不看看是谁睡得跟死猪一样，半天不给我开门。好不容易叫醒了你，什么态度嘛这是……”
“你大白天来我家闹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叫做扰民！而且是严重扰民！你信不信我去举报你啊！”振振有词的话语从易襄的口中说了出来，一气呵成，连顿都没顿，一股脑儿地全部飘进了姜珂的耳朵里头去。
“哟？扰民？”她眉毛一挑，语调一扬，话锋一转，“那你把扇子的情况跟我说说啊，说清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要是一无所获，就别指望我离开。”
易襄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说道:“进来吧。”言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进屋准备洗漱。
目送他进了屋内，姜珂俏生生地笑了笑，迫不及待地准备脱鞋进屋，却听到一句幽幽的抱怨，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碰到像这样的人，浑身上下没一处像个女的。”
难道是——皮痒了？
自打易襄说的那句话被姜珂听到了以后，她看着易襄的眼神就是带着杀气的。如果不是因为蒋依，她宁死也不会来找易襄的。这个公寓画家性格喜怒无常，极其擅长扭曲事实，平日里头就是一心一意扎进这些画板颜料里去，在那小方凳儿上一坐就可以待一天。最让她不能忍的是明明胆小如鼠，却又自持有大男子主义，除了画画最爱的做的事情就是自恋，这让平日里一贯好脾气、好形象的姜珂每次都会抓狂。
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人家女孩子呢。
“我说生姜小妹，你至于用这种眼神一直瞪着我吗？”被姜珂那和瘟神一样的目光盯得久了让易襄感到瘆得慌，他抿抿唇，拿起折扇挡着脸，头发一阵发麻。
“大叔！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没有啊！”她故意将话语说得阴阳怪气，可见心底的火苗烧得愈发地旺了。
眼前的人放下了折扇，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你再等等吧。有生之年我一定告诉你答案。”
姜珂双手抱胸，没好气地坐在沙发等着易襄的答复。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拿着折扇左翻一面看看，右翻一面瞧瞧，也实在不明白这能看出什么个所以然来。索性双眼一阖，靠在真皮沙发上小憩一会儿。今儿来得确实早，自己也没有休息好。
(第二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