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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吴邪的愉快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掉头就走,宁可绕远多走几倍的路,也不愿意从那个精神病面前经过。
谁知这个时候,商业街两边的尽头处,已经设置了路障和警灯,划好了隔离带,安排了大量的警察,一个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
“以下是第一调查分队,此街区已被封锁。根据都市规划协定,所有的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排查案件的进行,所有的店铺延迟打烊时间,并且允许警方入店搜查。此商业街上的非调查人员,停止私人工作,配合警方进行身份核实。所有的反抗,逃跑行为,将视为嫌疑特征。由于以下命令具有强制性,所以不会顾及各位的主观意愿。在此强调,嫌疑人具有恶性攻击能力,危险系数极高,为了都市安全着想,请各位务必配合我们的工作。”
吴邪眨了眨眼睛,一长串公文般的话听得他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本来想到外面转转放松一下,结果又赶上警方的搜寻任务。
这种大规模盘查工作,最短也得弄到第二天中午去,也就是说,在此期间,你哪里也去不了。即使已经确定你不是嫌疑人,你也得待在这里等到警方的搜寻彻底结束才可以离开。
吴邪深呼吸一口气,表情有些狰狞,他今天出门前就应该算上一卦。话说回来,全是那个精神病的错,要不是他弄出来下午那惊魂一刻,自己也不会心情不好,也就不会出来购物散心了。结果来到这里竟然又遇到了他,这应该叫冤家路窄,还应该算阴魂不散?
于是吴邪狠狠地回头望向那个人。
可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那个人一段时间以后,愤怒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莫名的疑惑感充斥了内心。吴邪冷静下来,挥去那些躁动,他皱了皱眉,慢慢的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那个人。
如果你认真观察长椅上那个充满戒备的人,你就会发现,在他宽大衣服下的身体在发抖,那并非是因为单纯的寒冷,用一个适合他的词来形容,那便是不安。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看起来确实充满了攻击力,可是越过眼神里的冰冷和杀意,在眼眸的深处竟然存在着一种叫做“无助”的东西,这种矛盾的存在让吴邪感到很疑惑也很不解,因为眼前的现象会让他想起一种动物。
刺猬,竖起全身的刺,以锋利尖锐的外表,来保护自己柔软的身躯。
也许这个人,他确实需要某种帮助,但是他本人却又很不喜欢与别人接触。
这个时候,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吴邪的目光,猛地侧过头来,凌厉的目光像是两把刀子一样,那个人冷冷的望了他几秒钟,然后迅速的从长椅上起身,向他走来。
吴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他僵硬的后退。可是退了两步以后,就不再移动了。他现在心里已经不再考虑什么撞霉运之类的问题,而是自己对于眼前这种现状的疑惑。
原本以为那个人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可是出乎意料,他只带着压迫的气息与吴邪擦肩而过,留下吴邪一拎着一堆东西站在街道上不明所以。
耸耸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想多了,回头看向那个人的背影,吴邪觉得他现在自作多情这种症状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可是这回头多望的这一眼,却让他发现了那个人袖口下的拳头是紧攥着的。脑中瞬间回忆了这个人下午袭击自己时候拿刀的样子,然后与眼前的情景重合,极其相似。
不对。
这个人明显就是要去袭击别人。
向下午袭击自己一样。
吴邪咬着牙看着他一点点向商业街尽头处的警察走去,脸色煞白。
狠了狠心,转过身去,漠视掉即将发生的事,迈着僵硬的步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位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耳畔传来远处的声音,吴邪加快了脚步,他简直不想再往下听了。
“请不要再向前走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了。”
吴邪捏紧了袋子,脚步越来越快,路过那条长椅后,他有发愣,随即抬头狠狠地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决然的扔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跑了回去。
吴邪,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这样想着,却更加飞快的朝着那个人冲过去。
那个人正不顾警示,径直朝警察走去,吴邪甚至都能猜到,那双蓄力的手,那充满了杀意的眼神,那绷紧的神经,一触即发。
他离警察越来越近了,可是吴邪也离他越来越近了。那一刻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那个人蓄力的手臂抬起,吴邪伸手一把就拽住了他,然后疯了一般的把他往回扯。
“跟我来。”
能感觉到那个人明显的戒备,和酝酿着甩掉自己意识,吴邪回头大声道
“这位小哥,你必须相信我!”
那一直冰冷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丝人类该有的情绪。
吴邪一直拉着这个人狂奔,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自己做的决定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后面大批的警察追了过来,示威性的放了几枪。怒喝着让两个人停下。
商业街的四周都有街区小巷,吴邪毫不犹豫带着他往里钻。
他望着吴邪拽着自己的那条手臂,大脑有些发懵。他不知道眼前的下午的这个人类要做什么。其实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没有人能阻挡他继续前行,即使是那些来找他的人,如果他们试图控制自己,那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直接杀掉就好。可是眼前这个人突然冒出来,抓住自己就往回跑。
而且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其实他不大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因为他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