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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沧海丶玄澜°◇◆『同人文』覆刃为霜(剑网三江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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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瞟向沧月,想不到竟四目相对。他还晃眼望见船上油灯,照出这个桀骜的姑娘嘴角轻扬。
“不要理他们,你继续说。”沧月转眼揭开酒盖,将酒杯倾满。
玖月听闻沧月的话语,冲玄月和时越笑着轻哼,又细数桌上的菜式:“我手边这道好像叫什么鲈鱼来着……糟了,忘记全菜名了!反正我当时看的时候,见那个厨子往里面添了好几种佐料……”
时越向桌前倾了倾,拿干净的筷子戳了戳这盘鱼:“给了花椒啊。”
“你怎么知道?”
“这里面有啊。闻着应该还有蒜泥。”
玄月见时越这般娴熟:“这也能闻出来?时越兄嗅觉灵敏啊。”
“噗,算了吧,别调侃我了。就和你闻见药味也知道是哪几种草药差不多吧。我虽然没到你这种水平,但我们府上炊堂的香味,同门兄弟都是天天闻见的,更何况我。”
沧月在一旁接过玖月盛来的饭,破天荒的接了一句:“嗯,能想象到你们闻到饭菜香味的样子。”
玖月憋着笑意,吐出几个字:“东-都-狼?”
“哇,现在合起来侃我了?”
“哈哈哈。”
-
待玖月把菜式一一道出,几人才便动起筷子。
玄月尝了尝桃花酿,眼中略是欣喜:“这酒不错,沧月姑娘好眼光。”他抬头见着沧月同样酌酒,眼中仍是阑珊,似有千种灯火万象星光。玄月看出,她很喜欢酒,唯独最喜欢这酒,这丐帮的桃花酿。但他看不出其他,是沧月在喝到这杯酒时,想说却不愿说的。
“我很少喝酒的……哇啊,好辣!”玖月倒了满满一杯,仅只舔了小小一口,“不过有桃花的味道,好香。”
时越好心劝道:“不会喝就不要勉强,小心一会儿你喝上脸翻船了。”
“你这样是瞧不起人吗?”玖月瞪他一眼,“我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喝!”
说完,玖月就把瓷杯中大杯的桃花酿一饮而尽。
“我是说不会喝不是不敢……喂!你还来真的啊!”
玄月笑的甚是温润:“无妨无妨,喝点酒活血化瘀,刚刚动武,喝点酒是好事。你不必太担心。”
“我……”
-
沧月才从思绪里回神,又意识之下抚了抚脖颈。那处是与詹毅出手时被玄月用灸针所击的地方。在下了流离岛后玄月便从她脖颈后拔出。
“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沧月抚着脖颈,抬头看向玄月。
见到沧月这样的举动,玄月便也猜晓:“那是我们万花谷在千钧一发时保人性命的一技,名为‘南风吐月’。沧月姑娘不必担心,并没有坏处。”
“我当时虽受你此技,却还是未逃过詹毅那一掌,但我毫发无伤,作何解释?”
玄月抿酒:“针上淬了药。四支针,两支上是很烈性的药,叫你受了急创**痛觉,另两支上的药是治愈内伤的。四支针打在穴位上,一时间让你不能动弹,还打乱了你的脉络,等詹毅那一掌下去,原本应该打乱你的脉络却由我先打乱,他便又给你打正。”
“……”
“你当时没有痛觉,是因为**药**。是真真切切的受了那一掌。但针上治愈的药还在,你也是真真切切的在被医治内患。所以,你是真真切切的毫发无伤。”
他饮尽那半杯酒,便垂眸而笑,这样的笑意儒雅温柔。
半晌无言,船中都寂静无声。倒是两岸蛙鸣,晚风拂水。
或已是许久许久,沧月手中空杯。却依是不忍唇启:“大恩不言谢。”
玄月听闻,似怔又缓,将看向河面星辰的眼眸落在了沧月眼里。
他或许是借着些许醉意,将平日谦逊的模样收回囊里:“的确,我这可乃涌泉之恩。”他冲着沧月眸中的自己笑了又笑“沧月姑娘,如何报答?”
玄月早就猜到,自己这样的调侃,在沧月身上是不会有任何效果和回应。
只是……
“我仅有一人两刀一马,往后若有难处,我会还了你这个人情。”
真是……义正言辞的回答。
倒也好,省的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好,说定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7-07-30 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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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配图


    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7-08-01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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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个脑洞顺便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7-08-01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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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7-08-01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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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这张图是我玩剑网三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霸刀叫沧月殿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7-08-01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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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是个萝莉。于是我就画了我文章里面沧月萝莉时期的图。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7-08-01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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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梳理了一下沧月儿时的事情。
              《覆刃为霜》里萝莉沧时期,要说和原著,还真不相似……因为处境不同。原著那个我是真不太懂沧月是如何变成女王的,不过《覆刃为霜》里有个过程,也有一部分是天生性格原因导致沧月走上这条不归路,也可以说走上了一条王道。
              几岁的时候丧母丧父,沧月印象不深,那时候太小,屁都不懂。
              不过一般小孩爹妈不见了会吵闹哭,但是沧月好像没有。沧月当时随父亲在雁门关军营生活……
              娘去世的时候她问她爹:“我娘呢?”
              她爹说:“这时候苗疆茶叶该收了,你娘回苗疆收茶叶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沧月:“但是我看我娘昨天还在雪地里睡着了,她怎么现在就走啦?”
              沧月爹(燕五世):“……”其实挺哽咽的,但是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不过好在她也不问了。
              后来爹死了也是。
              那一仗打下来就没完,好几天过去了。沧月这段时间一直被军营里的苍云小姐姐还有雁门关与她爹共事的几个小哥带着。
              后来那天早上,她醒来,开口想问一下身边那个苍云门派小姐姐,其实只是想问【我爹给我的那个小镯子在哪,昨晚一直没找着】,结果她刚开口:“我爹……”
              人家小姐姐就打断她:“你爹现在在忙呢!这仗刚刚打完,你爹就被派去太原办公事儿了。你别心急,过段时间就见着了。”
              沧月觉得挺莫名其妙的,突然说这么大一堆。不过她也没多想,大概就是去办公事儿了吧。
              后来她也知道了,但那是在她被柳浮云领走之后。要说怎么被柳浮云发现的,也就是苍云堡没什么人带这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她爹又不想让她参军。而正巧在霸刀山庄上门慰问时给柳浮云见着了。她一没穿苍云门派校服,二没什么人管她,就被柳浮云在和苍云的人一顿唠嗑后接走了。
              “师父,我爹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沧月印象里,那个家也就是雁门关军营里的一个矮房子。雁门关很冷,所以霸刀这儿,她不习惯。
              柳浮云是很奇怪,奇怪沧月不知道自己爹娘去世吗?然后柳浮云就告诉她了,因为这件事总不能瞒一辈子。
              而且一直瞒着,沧月更是忘不了,老是记着爹要带她回家,还要回那个小屋子。
              索性柳浮云就告诉她了。
              你爹娘已经去世了。
              奇怪,沧月听到之后一声不吭。没有说什么她不信,也没有哭也不闹,更没有说要去找爹娘。
              沧月不说话,柳浮云也急了。
              “别怕,现在师父带着你,师父不会丢下你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7-08-01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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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flag一立,几年之后,柳浮云也把她丢下了。柳浮云因为间接害死自己亲妹妹(他自己觉得是这样),悔恨不已,觉得无颜留在霸刀,就跑去明教了。
                沧月也觉得,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但是她还是很仰慕柳浮云的,嗯,不是那种仰慕……因为在她心智成熟一些之后,都是柳浮云带着她。柳浮云待她真的是很好,明明脾气不怎么好的大老爷们儿,看她就像是看自己亲闺女一样。
                会的都教。时不时带着沧月跑去太原去吃那家有名的酒楼。出去玩带回来的糕点好多都堆在沧月床旁边的小桌子上边。也不怎么冲沧月发脾气。就是贼喜欢拍她脑袋。
                要说柳浮云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大概就是,他就这么一个徒弟。而沧月,大概就这么一个师父。
                大概这也是沧月很难得的美好的童年。但是要说【美好】,其实每个人定义也不一样。不是说有好吃的好玩的,每天享受生活就是美好。沧月眼里,这种年华,要不辜负她的刀剑才好。也可以说是,沧月从那个时候,就有目标了,虽然自己还不明了。
                后来柳浮云走了,沧月表面上没什么,但是真的贼伤心。
                她把那些糕点都扔了,一块也没吃。
                然后每天就练刀。不过这种日子,她也不觉得多难过。当时她九岁。
                柳浮云走后,她就由柳浮云的弟弟,现任三庄主来接手。但是沧月不肯去他门下,就还是在二庄主门下,也还在她原来柳浮云住的楼里。三庄主柳静海也待她不薄了,生活费物资什么的,和其他弟子一样,只是不是她师父。
                沧月其实不怎么受同门待见。大概就是不太平常的人都会被排挤吧,和柳翼这个霸刀**一样。
                沧月的师父跑了,她师父“逼死”自己妹妹的事情整个山庄都晓得,这件事情别人给不出什么好坏的结论,毕竟柳浮云出的善心收的恶果。但是沧月不一样,因为她是柳浮云的徒弟,有人可怜她,也有人觉得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异类。
                明明是柳浮云好心接来的,现在柳浮云走了,她怎么还在这儿?她又不姓柳?她在山庄又没有熟人,那个柳翼算个屁。三庄主为什么要养着她?她真以为这儿是她家了?
                经常有一些霸刀同门小子站着她院子门口,也就是柳浮云院子门口。沧月进门路过什么的,他们就说“哟,哪来的野姑娘。”
                也说“柳浮云都跑了,你还待在这儿,脸皮真厚,要不要小爷我用我的刀给你削几层下来?”
                “三庄主请她去自己门下,她还傲的很,不去呢。”
                “说到底不过是个**。”
                然后十多岁的沧月,就提着刀过去砍十五六岁的那帮混小子了。
                到底还是赢不了。打了好久,一下午吧。最后给柳静海扯开。混小子说沧月先动手,沧月不做声。然后混小子们被罚去负重跑圈,对,是混小子。
                其实沧月不是因为他们骂柳浮云生气,是因为他们骂自己。
                沧月自尊心真的很强。他们骂柳浮云,她也生气,还无耐,还伤心,但是是事实,而且同门的人再如何也不可能把柳浮云骂到哪儿去。不过他们骂沧月,这不一样,因为自己真的太特殊了,特殊到自己都怕,但是也习惯了,她想,可能自己就是这个样,一般特殊的人,最后都是高处不胜寒。
                说沧月很坚强,她长大了是很坚强,那都是因为小时候铁打的。
                这一架打完了,她回头夜里就在床上闷着头哭,但是外边的侍女没听见,声音特别小。
                她打架是因为别人侮辱自己,但是哭不是。哭是因为柳浮云,也是因为爹妈,也是因为这个霸刀山庄就她一个人……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但是慢慢的就没有了。因为已经打了铁了。
                再大了一些,十五六岁了。门派弟子比武,薪火相传的排名。
                她从柳浮云那个府里走出来,从没有一个人来的方向走上台子。所有人都看着他,那几个混小子也看着她,当时还笑。
                一刻钟之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和沧月比武那人,门牙被沧月一脚踹掉了。
                沧月很讨厌霸刀山庄,但是又很喜欢。不过她还是不愿意多待,十七岁快十八的时候,就走了,说要去闯荡。
                再后来就是那个沧月了,那个坚韧孤傲不可一世的沧月,那个玄月在流离岛见到的沧月,那个柳浮云引以为豪的徒弟沧月……
                ————————————————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7-08-0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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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7-08-0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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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罗舸随月下流水款款而行,顺着君山四面环绕的河流浮动蜿蜒。此夜将在此般风雅的山水度过,别具情怀。
                    酒喝的尽兴,却总得配上些江湖事,不得辜负这江湖山水,和这江湖人。
                    于是便从身处的丐帮,聊到自家门派。从江湖风月款到江湖名人。
                    玖月口中的七秀坊是个满是姑娘的歌舞坊,但里头的女子各个能舞善武,袖剑铮铮,眉眼爽飒。舞起剑来丝毫不逊江湖男儿。
                    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例子。
                    时越说的天策府,怕是没几个人不晓得。那个在东都地方的将军府,沙场迎敌,长枪贯日,是大唐的荣耀和骄傲。
                    他们各个将自己的门派夸的天花乱坠,却唯有沧月一言不发。
                    她淡淡的饮酒,尝着手中的桃花酿与昔日屋前梁下的那壶有何不同。
                    ……
                    玄月是万花弟子,对万花的评价与他的性情也是相仿。不过轻轻浅浅:“万花谷,就是那句‘身在桃源,心怀天下’。救死扶伤是本职,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向着玖月与时越微微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那个蓝鬓少女:“沧月姑娘呢?”
                    沧月瞟他一眼,也看一眼另两人,读出他们眼中隐隐期盼,然后言道:“恶人谷和浩气盟,是两个什么地方?”
                    这样一句问话,显然是不愿提起自家霸刀,刻意将话题转去了罢。
                    玄月顿了顿,倒也识趣:“阵营,恐怕是这个江湖最大的纷争了。”
                    “如何纷争?”
                    谈到此话,时越倒像是认真了起来:“两个阵营收留江湖上各个门派的江湖人。争的,无非是这个江湖的一席之地,还有一个正邪雌雄罢了。”
                    玖月撑着下颚,无趣的戳了戳碗中剩菜:“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到阵营了?”
                    “我倒是很感兴趣,”沧月左手倚着船边,一副无谓的自在模样,“说下去。”
                    “恶人谷收留的恶人多了,便也真的成了恶人谷。浩气想着‘惩奸除恶’,与恶人谷成了死敌。”
                    玄月摸着烟枪,习惯的点上:“他们真的分的出善恶?”
                    “外人自然看的清楚。”时越对玄月此番反问略显不满,“恶人搜刮百姓还少吗?”
                    “租地交租金,护人收钱财,和杀人偿命一样,有何不可?”
                    “你很清楚?”
                    玄月没有看他:“……不清楚。”
                    时越见状又欲追击一番,却终是被玖月喊停。“算了算了,都要吵起来了。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正也好邪也好,现在我们喝酒呢,都和我们没关系。”
                    “……”
                    “况且,我们只是给沧月姑娘讲讲阵营的机制和情况,不用太认真了。”她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沧月,有些尴尬,“你说是吧,沧月姑娘。”
                    沧月倒是很给面子的回应一声,让场面顿时寂静几分。
                    ……
                    时越再没多言。玄月也仅是掌着烟枪,有一口没一口的细品。船中溢着沁人心脾的烟草花气,和浓烈又醉人的酒香。
                    “阵营,是江湖两个强大势力的对峙。”
                    沧月侧眸。看见玖月捧着酒杯,嗅着杯中的桃花香气。但这句话的确是其所言。
                    玖月浅浅酌了一口,又言:“除了大唐军事范围内的主城,和各门派自家的地盘以外,都是他们争夺的范围。”
                    “朝廷管得了百姓,管得了边塞,但管不住江湖。”
                    “……”沧月看着她,她却只是看着酒杯里荡漾的水纹和月色倒影。
                    “江湖太大了。”
                    身前玄月抿断了药烟,时越便看着最后一缕青烟绵绵,淌过船沿飘散河面。
                    沧月显得愈加有兴趣:“图什么?他们怎么做到这么多江湖人为自己卖命?”
                    玖月沉默半晌,摇摇头:“我不能确定到底为什么。不过传闻就是一个想要自在逍遥,一个想要惩奸除恶。浩气认为恶人就是邪恶,想要替天行道,恶人不会这样任人铲除,就这样延伸出了阵营的江湖战争。”
                    “至于那些入阵营的江湖人……有的是一代代延续,有的是想体验江湖风味,一去不返。也有的想要成为傲视群雄的人,去阵营一步步爬上叱咤风云的阵营指挥……”玖月顿了顿,“……进去的有千万种理由。但是留下的,都是因为身心所困。困在挚友或是亲人,困在记忆或是信念吧。……我不知道。”
                    沧月似懂非懂,她觉得这些都无关紧要,也不需要懂。
                    时越很是诧异,玖月所言像是出自一位久历风霜的老手。他想问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去了阵营?
                    是恶人谷,还是浩气盟?
                    但是他不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7-10-04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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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轻笑,颠了颠烟斗:“入了阵营,在江湖闯荡就得格外小心,如果让对方认出你是敌人,就能让你陷入险境。杀不杀你就会变成他的事情。”
                      沧月抬头,扫眼在座三位:“你们都很了解?”
                      “嗯,在这个大唐待久了自然知道一些。”
                      “呵,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沧月执杯慢饮,眼神已不再搁置于他。
                      不知何时已月色如洗。山崖的人家熄灯而寝。河中小舟轻摇,顺着流水绕几圈君山。
                      杯盘狼藉,酒尽歌歇。船中寂静,方才那些谈天论地都缓缓远去。玖月卧在沧月的毛领衣袍上,睡颜柔软平和,与满山的桃花似的。玄月倚着身后船台和酒坛小憩,那副混着西域血色的脸颊此刻也是格外精致。他身旁时越抱胸,侧倚船沿,看似已是熟睡,俊俏的面颊松开了白天时常深锁的眉宇。
                      沧月仍是斟酒,酒过穿肠。
                      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究竟是不是那壶的味道。明明也有桃花香味,也有呛鼻的酒辣,也有甘醇的麦米和细碎的桃花瓣……
                      但就是不一样。
                      待唇齿再难分辨,也就罢了。
                      朝阳入谷时,就已有人家岸边捣衣。渡头渔人张罗,四面喧嚣。
                      玄月醒在那叶红罗舸,身侧时越拭枪。面前玖月还埋于睡梦,估摸着是昨夜酒水过量。
                      沧月不知何时已带酒离去,船中再无一丝气息。她临走时将船靠岸,系绳,便提刀远走。
                      “沧月姑娘何时走的?”
                      时越抬眸望了望沧月坐处:“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船上了。”
                      “这样啊。”玄月把腰间布馕带出,把袖间药包翻找一顿。递给了时越些草药和纱布,教他何时用,如何用。随后,便起身离船。
                      踏出船板一刻,玄月似乎想到什么,回头一抹笑意: “玖月姑娘就有劳时越兄了。”
                      “……???”
                      这个时辰,该找个地点洗漱,然后了结餐食才对。
                      “时越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而此刻的沧月,早已回至巴陵县,牵回阿吞,过路洛道,往返霸刀。她好像找到了,所以要快些才好。
                      找到的,所求之道。
                      大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7-10-04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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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着,这时刻你也该到了。”
                        道姑卧坐松下,四周云气沉浮,渲她白衣如霜,凝脂如雪。
                        极少有人能令她如此般即刻抬眸。
                        玄月抚着这棵松,仰头向着它茂茂针叶,指尖顺着松干的脉络游走:“这个时节,竟连华山山巅的雪也融了。”
                        松下的道姑抚着她的剑柄,一遍遍用手中素帕擦拭,眉目淡然,唇边时刻都提着似笑非笑的微软弧度。
                        “流离岛此行,令你又有心事了?”
                        “算不上心事。”
                        莫莉安笑笑,便从松下起身:“辞行流离岛三日,你便赶来见我,想必事情并不顺利?或是有要事相讨?”
                        玄月也看向她:“莫姑娘所托之事,在下……”
                        莫莉安缓步踏至欲言又止的玄月身旁,右手从柄中抽出剑身。剑刃如镜,照她杏眼齐发。
                        “我知道。”
                        “不问问我经过吗?”
                        “我知道。”
                        说着,她右手出剑,顺着高崖的流风,令手中剑刃呼啸。她踏着深深浅浅的步子,出剑时利时缓。剑身绕过仰头的飞发,随衣袖而去。尘土起落,最后一脚点地,身倾崖前雾里,如远霞挥羽的白鹤。
                        玄月眉眼温润:“莫姑娘,剑法更湛了。”
                        “这剑老了。”她哽咽,“我想让它再清净些。”
                        莫莉安从腰间取出铜板,正是托玖月取来的那枚:“我一直都认为,逆天改命是不可能的。看来的确如此。”
                        “但你让我随他们同去,也是希望她有机会改命。”
                        “可惜强求不来。”
                        莫莉安收剑,负于身后,回头看着玄月:“她拿到铜板后一日便飞鸽传书于我,看来对自己的命数无比在意。”
                        “……”
                        她又侧头看向远天光景:“我在想,如何告诉她,又如何让她不要太过忧心。”
                        “你也知道是命数,就别太为难自己。”玄月也将目光放上这重天云里,“曾经是,这也是。”
                        云雾顺着日光散漫,一向皑皑霜色的华山显出青光如暮春。
                        “别说这些了。你此时找我,可是有话要说?”莫莉安收住清冷眼色,回眸笑意 ,“此行作何感想?三人去这流离岛,可不方便。看你此般是有心事了?”
                        玄月愣了愣,回笑几声:“神算子莫姑娘,也有失手的时候?”
                        “哦?我说错了什么?”
                        “流离岛一行,实则四人。”他拂了拂衣袖,在石上席坐,“况且我并没有心事。花三日赶来见你,不过是为你所托玖月姑娘之事,再无其他。”
                        “是吗……”莫莉安笑成青色里的暖光,“我好像听出来了。你的意思是在向我诉苦,你被我欺压的太惨吗?”
                        玄月听闻轻笑:“玄月不敢,怕你八荒归元。以后如有能及,尽管差遣。”
                        “玄月……”莫莉安看着他的眼眸。
                        “嗯?”
                        “……谢谢。”
                        “你我三年挚友,此刻言谢,是否晚了些?”玄月打趣着,让气氛和缓。
                        面前道姑避开此言,神色犹豫几分:“你两年前所决定的,此些时是要兑现了吗?”
                        “……”玄月诧异半晌,却是唇角轻扬,“你算到了?”
                        “何时启程?”
                        他顿了顿:“即刻。”
                        “嗯,挺好的。”
                        ……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8-01-08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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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还不够沧月行至霸刀山庄。她再次落脚洛阳,在这场盛日里。
                          找了家寻常客栈便随意住下。
                          近夜十分于附近铁铺打磨自己的刀刃,顺便替铺家冶铁赚些小钱。
                          铁上敲出火光,映沧月微汗的额颊。很快,利器排成丘坡,器上还有若无的温度。
                          -
                          “晓得不,前些时南处客栈那俩尸体还没查清楚。”
                          “现在这大唐盛世,可却什么人都有了。江湖里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不是吗!”
                          身后店主与边上邻家侃了几句。沧月竖耳静听,手中力道毫不怠慢。
                          店主闷声叹了口气:“据说死状也挺惨。其中那个脸上有刀伤的女人右手都被砍下来了!”
                          “脖子上那道刀口还挺深。”
                          “啧啧啧。可真吓人,这是惹了谁,死的这么惨。”
                          沧月将打好的铁放在一旁摞上,到旁边桶里清水洗了洗手。
                          邻边人家与铁铺店主招呼几声便归家去罢。
                          月色如洗,此刻家户店铺纷纷歇业打烊。纵里横街少有人影。
                          铁铺店主将银两付予沧月,还好心叮嘱:“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夜里早些回去吧,现在江湖太乱了。前些时这块儿还死了人,一看便是被仇人所杀。”
                          沧月穿着一身蓝白常服,以黑色缎带高束马尾,一副清爽模样。旁人不仔细瞧看,还辫不出男女来。
                          沧月言谢,顿了半晌:“死了几人?”
                          “两人呐,一男一女。”店主压低声音,“死的可难看了。”
                          沧月沉默良久,便取上银两离去。
                          她过路几道街口,隐约看见楼上有人影来去,恍然消匿。
                          待她踏入客栈,被客家小二一顿招呼。随后回房放好刀具,于屏风后洗漱一番。
                          木桶里水纹浮动,盘环体肤之间。
                          -
                          沧月仰头,看着简陋的房梁天板。此刻她本想日夜赶回霸刀山庄,但任务并未完成彻底,不知如何向三庄主交代。出发时就想要速战速决,完成任务后逃离山庄怪异的束缚,重新开始一条大道。
                          山庄常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他们早有眼见,沧月想走的正是一条王道。而这条庄言也正是用来束缚这只猛虎的枷锁。只可惜,破牢而出的力量,她迟早该有。
                          这时,沧月隔屏风闻见除水声外还有异样的声音,像是风吹刮窗门沙沙作响。但是随后又归于无声。她记得自己方才是关好了门窗。仔细一想,似乎察觉了什么。
                          顿时,沧月从桶内跃起,将长袍挂身,随手系了条腰带。任长发未干,腰身水痕。
                          待她向屏风一步,霎时屏外烛光熄灭。熄灭一瞬,光下似暗有人影。那身姿,沧月刹那间便认了出来!
                          黑暗中,屏风被倏的劈开。只见刀锋亮利,身法急稳。
                          此刻沧月身处被动,不带利器,避开刀芒固然吃力。她用月色反光捕捉来者刀身的去向,竟发觉来者身法非同小可,在暗处还可能更胜一筹。
                          并且对方双持弯刀,要完全绕开刀锋很是困难,躲避之时险些受伤。
                          待沧月快伸手拿到自己的利刃时,身后刺客竟倏然间与自己接近,伸出的右手被身后飞来的锁链紧缠,不得动弹。
                          她感觉刃过风来,于是紧急之下左手反攻,将来者弯刀隔开,随后转身踢出一脚,落上对手握刀右手,便见月色映着的刀锋于空中旋转一个弧度,落上后边屏风的木边。趁势跟出另一脚,落上对方手臂,将接近的对手踢出几步。
                          但锁链缠身,在一同被拉开的时间,沧月反身用左手拿起桌上刀柄,迅速斩断了右手腕上的铁链。她向身前人猛地平挥,却刻意控制距离,让对手有机会闪开。但对手向后躲闪之时,却绊住铁链,摔上地面时左手撑住,本还想再向沧月接上一击,却见迎面疾来利刃,落在鼻前一指距离。
                          双方以这样的形式安静许久。


                          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8-01-08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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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留情可不是个好决定。”黑暗中,那个被反制的身影开口,沧月未感疑惑,更有些许欣然。
                            “那日出手相救竟想不到救下一个祸患,叫我夜深难寝。”
                            如此对视一番。随后,沧月缓缓收刀,将利刃搁置桌前。
                            “你对我卸下防备也不是好决定。”
                            这深夜到访的不速之客,正是前些日沧月在洛阳小道救下的那名西域女子。死于客栈的两名江湖人,应是那日纠缠于她的那两人。沧月自铁铺出来就有所防备,想不到找上自己竟是这样快。
                            她撸了撸袖子,将火烛重燃。身后女子也不再作声,任由沧月点灯。“你来找我是何事?”
                            “刀刃相对,你说何事?”
                            “哦?”她哼笑,“那你何不趁此刻动手?”
                            西域女子沉默半晌,撇开了说辞:“你身手不错,不如帮我个忙,你我合作,绝不吃亏。”
                            “啧,早猜到你方才在试我伸身手。”沧月偏头看着她,眉目里难掩倨傲,“可你好像不太清楚此刻的情形?”
                            她缓缓的一步步走上西域女子的身前,两人对视,眼神却毫无刀芒:“败我刀下还与我谈条件?”
                            “江湖相逢,刀剑先行可谓天经地义。况且那日你偶然卷入此事,不做个善后就只得个死。”女子浅笑,收回弯刀,“考虑下吧,就当交个朋友。”
                            “……”
                            她转身,手扶窗沿,身前是灯火纵横。
                            “去浩气盟,见陆三。”女子转头看向神色不惊的沧月,她老早就看见对方眼中的战意,似有无限烽火无尽刀芒。随后,女子俯身跳出窗外,锁链从她腰间飞出,挂上屋檐。临走一刻,她又回头对视沧月,“莉莉丝。这个名字可要记住了。”
                            莉莉丝向沧月勾唇,泪痣又映上她眼里。
                            一瞬间,这明教弟子又一次消失视野。沧月望着阑珊灯火,半晌不言。
                            -
                            ……
                            次日,她便快马加鞭赶往霸刀山庄。途中于民舍、太原城内歇脚,约莫一月多便赶进山庄。庄口村落人家来往,和往日一般平和。
                            她踏着马蹄归来,顺道在街上捎了一盒桂花糕。点心铺的阿婆常常见着她,现如今几月不见竟还变得些许不自在,便包了小包糯米丸子赠她。
                            阿吞被牵进二庄主府后的马棚,哼哧一声就安然嚼草。
                            府上侍女备好午膳,便到后院唤沧月回府。
                            沧月的刀法比先前利了些,兴许是流离岛一趟令她破了一处瓶颈,想到这里略有欣喜。她看见身后向她行礼的婢女,知晓来意。便收刀,随意在石桌上拿了块买回来的桂花糕搁进嘴里。随后向府上走去。
                            这桂花糕的酥软刚好,入口即化,不腻不淡,颇有桂花香气。她顿脚,回眸见石桌上放的两坛桃花酒,还是转身走罢。
                            当日黄昏,沧月便向柳静海汇报了流离岛一行的收获。可惜,未见识到完整的一套“雨钓江秋”。柳静海并没有责罚,且很是欣然,能做到这般田地也是不易,便给了沧月自由之身,此后踏入江湖,待她名扬天下而归。
                            -
                            歇息了数日。这些天里她依然和出府前一般,整日练武习文,偶尔上街市买些小物,不喜欢有人跟随打扰。
                            听闻柳静海门下弟子有部分组织出游,柳翼也在其中,自己更显得孤零。
                            她决定动身,这次的路怕是有些远。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8-02-06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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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翼与同门弟子随几位师长出游拜访纯阳宫。纯阳乃道家名门,早听闻纯阳华山四季飞雪,是处绝景,如今终于能一览胜貌。
                              三两马车过路长安小道,驶进华山山路。车内几位霸刀服饰的姑娘探头回望后面渐行渐远的繁华长安,不禁叹惋。师兄安抚几句,说往返时再在长安城内暂留。
                              大唐人自然是极其向往长安的。诗歌里道的“长安不见使人愁”就在这趟马车后。山庄弟子的眼神落在车后四面瓦壁,感叹开元盛世之荣华,唯独柳翼静看着车前天边云山。他独自落马车前座,目光里是一片白雪。
                              踏上这场访游正是在沧月起身流离岛的后几日,马车很慢,驰到长安就用去了数月。途中见了很多风景,绕了一些城郊,看了风花雪月,见了亭台楼阁。但柳翼一处也不记得,一处也不进心,他只在车中抱刀,靠着帘布,随他们走过山清水秀。
                              踏游前有人带着满面的施舍与他说,因他的武考未过,原本不该带上他,是三庄主让他去他才去的了的。可这一路上无人作陪,他自然是不想去。他并不感激师父,因此刻被抛弃的他太难看了。
                              车马在入夜前停在了山脚纯阳宫的门前。柳翼看着同门前辈上前与纯阳弟子交谈,礼貌的笑意,迎合的嘴脸,令他暗自作呕。平日里待同为一门之下的自己尖酸刻薄,在别人面前恭迎曲首,果真虚伪。
                              -
                              马车停靠在了门前地里,马匹牵进了纯阳宫的马场。夜深到访,也难免有一顿晚宴张罗片刻。几桌清淡酒菜倒也符合这四面碧雪的气质。
                              纯阳华山,月色返照山巅白雪。
                              “明日卯时,安排了清虚子于睿大师的道法之学,在太极广场集合,莫要迟到。”
                              师长在晚宴后特地嘱咐,同时将寝房的门牌配给各霸刀学员。
                              -
                              “哇,我这间向着瀑布诶!”
                              拿上门牌便有些个霸刀姑娘讨论开。
                              “我看看,你几号?”旁边另一人探头想要见她门牌。
                              “拾肆。”
                              “我们都没去过寝房呢,你怎么就知道面着瀑布?”
                              “我方才吃饭的时候去瞧了,我可有先见之明吧。”
                              “我也是拾肆,我们同一间诶!”
                              她们说着边踏出了食堂的门槛,厅中嘈杂的讲话也随那几位霸刀姑娘而去。杯盘狼藉的宴尾,除了前来打扫的杂役,就只剩柳翼了。
                              他拽着门牌的手渐渐松开,像是终于摆脱了那些歧异目光般舒出一气。
                              -
                              出游前临时的武考他毫无防备,在场上挥错了好几刀,项王击鼎的动作他一时间忘了大半。场下的笑声他听的一清二楚,比他挥刀时的声音大好几倍。结束时他面红耳赤,喘着大气,见台下考官不动声色的写下一个“未过”。
                              被沧月说中了,全说中了,就**二字,名不虚传。
                              他背着刀,出堂时门外早已无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18-02-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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