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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沧海丶玄澜°◇◆『同人文』覆刃为霜(剑网三江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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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的深夜格外清净,没有点多少盏灯,但是山顶的雪却很是惹眼。他走到寝房楼前,楼中灯火通明,每间卧铺都传出大大小小的嬉笑声,唯独自己如此多余。
想到那日他挥错刀时场下人笑道:“我猜他下一秒会劈到自己!”,“哎呀,居然没有,真是可惜哈哈哈哈。”……
这些无耻小人!
他倏然转身,想要发泄一般朝原路狂奔,最后顿步在一片宽阔场地,脚下是一幅砖砌的太极图。
奔跑过后的柳翼扶膝喘气,低头见手中门牌,虽然夜深时分已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依然烫手。他忽然直起腰身,将门牌狠狠的砸到远处木丛。望着那片木丛良久,又猛地从身后抽出长刀。
我不是**!
他握着刀柄,突然连贯的挥舞起来,刀锋呼啸,震得落叶盘旋。这连续的几招,竟在他濒临癫狂时出的又准又快,刀落叶断,尘土飞扬。
等他停下时,正面朝太极广场前的正殿。而殿口立着一抹月白,衣袂轻舞,像是已经站了许久。
柳翼见那身白衣的是个女子,应是纯阳宫的道女。
殿口的莫莉安手中揣着什么,那张清丽的面容毫无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神色,和她往常那样同白雪为伍。
“打……打扰了……”柳翼这才意识到自己扰了清净,带着歉意的点头,准备抽身而去。莫莉安却款款而来,停在他的身前。
“手。”
柳翼愣了半晌,还是好奇的伸出手。
“……”莫莉安沉默了一下,“手心朝上。”
“哦哦!”
接着,莫莉安便将手中之物放在了他手里。只是他方才扔出去的门牌。
柳翼接过这小块木牌,心上又被烫的剧痛。但此刻又不好收手拒绝,只得接着。
“又不是**,不要乱丢。”莫莉安与呆滞的他擦肩,又带出一句,“刀法不错。”
他看着那个道女雪白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门牌。微弱的灯光与月光交融,映出了门牌上的“拾捌”。
-
在太极广场坐了片刻,想到自己此时无处可去,不如拿着门牌回寝罢了,同门弟子如何笑话自己他能猜到,也该习惯了。
他在楼前伫立,等到窗内灯熄,熄的一盏不剩,都归于夜晚般寂静,他才上前缓缓推开十八号寝房的门。
同寝的两人已上床榻,才熄灯不久,应该还未入眠。
柳翼在桌前坐下,将背后的刀放在身前,刀鞘上满是刀痕与器伤,更别说刀身有多么不堪了。这双像历经沧桑的刀刃,却配着一个无为的**。那些刀痕多数都是沧月师姐与他练刀时留下的痕迹,每一下都锋利无比,他用刀鞘防身却依然会被刀气弹出好几步……他如何,才能成为那样的英才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8-02-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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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玄月与莫莉安一聚后便坐驿站车马而去。他未有向花谷的师门交代去向,便在暂住长安时写了书信相寄。称自己云游数月,谢勿挂念。
    在长安城内歇息了两日,备好了一路的物件,还花了一笔银两买了匹马。他学过御马,却从未有过自己的马。
    玄月少年时入的万花谷,万花的两门技艺他都有所接触,但后来偏修医道离经,且丝毫不悔。他也是位孤独人。
    “在下玄月,”他梳理面前白马的毛发,向它笑言,“此后请多指教。”
    长安城的物价比别处总要贵些,但做工却精致细腻,别出心裁,每一件都独具特色。就好比此时玄月手中的药罐。
    药罐上雕琢着花中四君——梅兰竹菊。樟木为外罐,小巧的身形却能雕刻的精美绝伦。罐内为瓷质,雪白透亮,是保存药草的上好器具。
    “公子眼光不错,这罐子可是出自名家。”看似四十的店家吹嘘起来。他抖抖袖口伸出手,又指向另一口药罐,“这一口与你手上的是出自同一家,您瞧瞧。”
    玄月浅笑着,看向他所指药罐,那口外围也为木制,但色泽稍深,上面刻着只猛虎,猛虎身下还添了数朵白花。玄月目测这花型,应是蔷薇。
    他揣摩半晌,便将手中那只递予店家:“两口,都替我包了。”
    “好嘞!”
    店家喜笑颜开的拿下两口药罐,到柜前用两层棉布包裹,再用细绳捆紧。
    “共四百文钱。”
    玄月犹豫片刻,还是从腰囊中掏出了四百文。
    -
    长安,万千荣华的中心。夜里长空是星河,街市是灯海。喧嚣楼阁,风流才子,万国同风。这里集结了盛唐的荣耀,火树银花的城池,斑驳陆离的河山……
    玄月很是喜爱这样的感觉,却只是一瞬,若想让他真正扎根此处怕还是不习惯的。他多数时喜静,能心无旁骛的看下好多卷书,记好几种药方……但他确实被这长安月明所触,眼前的歌舞升平与旖旎风光,皆因脚下的大唐河清海晏。
    阑珊灯火映在来往行人,还有玄月牵马的身姿。他不时在商铺闲逛,那些鬼斧神工的饰品器具教玄月流连,却再没有买过些什么。
    -
    戍时,玄月归于客栈,将新买的马匹托付小二打理。入客房后便把玩起那两口药罐。
    他将随身的药包拿出,再用客房配的纸笔梳理药材。把同种草药打上小包……清火、祛湿、排毒的分别包裹,并在布馕写上药名,然后在纸上记录。这几种药便被他小心的塞入第一口罐里。
    桌上依然铺满其他草药。那些都是烈性的材料,药性虽强却也有三分毒性。他依次排列记述。最后把草药归类结束,放入第二口猛虎的罐里。想着明日一早再去街上配些药材。
    此时整理一番,桌上的草药零零散散尚未归类的所剩无几,但几根银针是格外惹眼。
    那是他对沧月动用“南风吐月”时用到的几根银针,以此周转了局势。针还未来得及清理放回器袋,这倒是提醒了他。
    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沉默良久,却突然将两口罐中的药包取出,重新安放。他思寻着药方,斟酌后先把那口猛虎雕纹的药罐理满。其余的都放进了另一口罐中。
    猛虎蔷薇,倒是配她。
    -
    次日清晨,玄月早起牵马,辞客栈而去。在长安逗留了一个时辰,配完药材与些糕点干粮就出了长安城。那些人声鼎沸与车水马龙都逐着闹市繁城渐浅。
    他一路西行。
    ——这是定数,你一定会去
    ——但是不值得
    ——不是我告诉你的,是卦
    玄月好几年前被算的一卦,那时候他只有十六,正是少年。
    想到这一路的去处,就连长安的风光也拉不回他眼底悲哀。但那一刻他听见背后笈中药罐的响声,不知嘴角又是何种弧度。
    虽江湖之深天下之大河山之辽阔,青岩与霸刀相隔万里,但想到这口药罐迟早要交付她手中,哪怕不知期限却也让他眸前深远。
    他得到了令自己不再惋惜的答案。
    昆仑后的谷不是他此行的归处


    来自Android客户端82楼2018-02-21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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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阳宫的清晨明丽至极。高处旭日照下华山连绵山群。
      太极广场周边的堂上已经坐齐了霸刀弟子。于睿正襟危坐,讲起道门的原由历史,枯燥无味的内容倒被她描述的颇为有趣。
      柳翼盘膝而坐在最末,昨天夜里没睡好,此刻便显得有些疲惫。
      于睿结束了道门的内容,命霸刀弟子在各自桌前的纸上写“何为刀剑”的答案。这是一道没有标准回答的命题,只因她想知道这些名门弟子的剑心。
      所有人笔下的回答都不尽相同,“侠义”、“情”、“力量”、“生存”、“牵绊”……这些答案于睿看了便一笑而过。她走到最末的柳翼身边,看见他纸上无墨,却也是浅浅一笑。
      于睿回到她的坐处,向着所有听课的子弟戏言一句: “你们与真正的大侠相差不远了。”
      柳翼想落笔,可始终得不到答案。他抬头望向于睿,却被她身后窗外的朝光照耀。那窗下卧着一身白衣的道女,是昨日夜里将门牌还给他的那位。柔情至极的光芒散落周身,她在窗下的木桌上看着自己的书案,晏然自若。
      柳翼失神了半晌,又忽然对上她红梅样的眼眸。
      莫莉安侧头看他,不带任何情绪。
      -
      早课结束,柳翼慌忙整理书具,在人潮里赶上正要踏门而出的莫莉安。他急切的站在她身前,内心却躁动的一言未发。
      莫莉安歪了歪头,意示他有话快说。
      “昨晚…嗯……谢谢你。”柳翼傻笑着,挤出这样几个字。
      “不必客气。”
      极其客气的回复,莫莉安便笑着绕开他抽身离去。
      柳翼有一丝尴尬,却被更多杂乱的情绪掩盖。他是不是看上去太幼稚,太傻,他本来就是个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人……他会不会打扰她了,她看上去有急事的样子……自己昨夜挥的刀真的不错吗?她夸的是真的吗……
      下午的活动他逃了。无人在意他,这倒是个好处。
      他问过于睿大师,那个早晨坐在她身后窗下的姑娘姓甚名谁。于睿便告诉他,那个道女,叫莫莉安。平常膳后都会去论剑台试剑问道休养生息。
      柳翼便坐着纯阳宫内驿站的车马去了。翻了好久的山路,终于站在了论剑台的山脚下。他握着刀,想了又想,终于还是踱步上山。
      当他落脚山顶时,眼前是处平地,还有未融的雪。那处日光下生了一棵参天的迎客,松针结霜,银装素裹。迎客下站着持剑的道女,白衣胜雪。即使与自己站在同一片场景,却始终像千里之外,遥远的触不可及。
      莫莉安在这片万籁俱寂里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她转身后见到的是早晨且是昨夜的那个霸刀公子,这是她好久乃至数年至此唯一的一次诧异。
      她表面不动声色,清丽如常:“公子何事?”
      柳翼压抑着些许忐忑:“与你试剑。”


      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8-02-21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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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场刀光剑影,柳翼还是败了。莫莉安的剑道很是精湛,游刃有余。但她不知道柳翼竟会这样不堪一击,与昨夜他挥的那几刀全然不同。
        “……”莫莉安负剑,看着眼前心神不宁的柳翼,“公子怎么称呼?”
        “柳翼。”他笑了笑,抚着自己的后脑,“姑娘你剑法真好。”
        对面的人眼神淡然:“过奖。”她转身,同往日一般在树下盘坐养神。
        柳翼迟疑了半晌,终是小心翼翼的上前,静静的落座她身旁半米。
        “贫道莫莉安。”道女缓缓言道,“相逢是缘。”
        “啊我知道,莫姑娘。”
        “你知道我的名字?”莫莉安抬眸望他。
        柳翼傻笑两下,倒也实在:“嗯,我问过于睿大师。”
        莫莉安思索片刻:“倒也是……”
        两人平座良久,各有心事。还是柳翼先开了口:“那个……莫姑娘。昨日夜里,你见我时说的,是真的吗?”
        场面沉默,四处流露的气息都是尴尬的。
        莫莉安吁出一气,闭目清养:“昨夜,你挥的那几刀循序有力,气韵非同凡响。如果是与人对决,应能接下好几次杀招。”
        柳翼的顿时豁然:“真的吗?!我居然有这种潜藏的实力?!”
        “但方才我能杀你五次,且都是一剑毙命。”
        “……”
        莫莉安低头把玩了一会儿剑上流苏,听柳翼东扯西扯说了好些琐事。
        他说霸刀的梅花饼好吃,这儿都买不到正宗的。他听说南边暖和,想去看看西湖,但是因为家族恩怨去不得。但他去过雁门关,那儿比霸刀还冷,当时雪天去的,一脚三尺走路都难……
        “你为什么跟着我。”
        是个问句,出口时却斩钉截铁。
        柳翼懵了会儿,却很是直率:“你是第一个夸我刀法不错的人。”
        “当夜实话罢了。”
        “我与人打赌,”他自顾言道,“五年后与她一战,赌我一个名声。若能赢,我便是有资格成为山庄庄主的英才。若输了,我便再也不奢刀剑。”
        莫莉安将剑平放:“那人如何?”
        他突然笑开,满眼明朗:“那是我们山庄薪火相传排名第一的天才!”
        “……”莫莉安一时无言,“那你认为胜算如何?”
        柳翼沉默半晌:“…毫无胜算……”
        “……”
        “现在的确毫无胜算,但是五年后就不一定了!”他突然开口,眉眼之间依旧那般坚定。
        莫莉安显然不太关心:“这些与我无关。”
        论剑台上流风轻卷,摇曳迎客细枝。
        “你愿意陪我练刀吗?”柳翼始终看着她,看她红眸褐鬓,白衣凝脂。
        莫莉安没有回答,依旧被他抢先:“这段时间我可以每天都来吗?”
        “……”
        “你老是一个人坐在这儿,会闷死的。”
        “……”
        “我可以陪你,练剑也好,聊天也好。”他怕被太快拒绝,刻意加上一句,“我还会讲笑话!”
        时间分秒而过,道女依然闭目。
        “莫姑娘……?”他撑头看着她,轻声唤道。
        莫莉安睁眼,只望眼前山群:“随你。”
        柳翼怔了片刻,便笑:“请多指教!”
        那时日光倾城,再不久便霞光万丈。两人长坐,时不时见柳翼起身挥刀。他想挥成昨夜那般,却依旧不成。但比平日喜悦,因为有人一直静看,偶尔启唇指点。
        要下山时,柳翼握着刀刃擦拭。他说不管五年后的输赢如何,他都会来这儿找她,请她吃霸刀的梅花饼,如果她赏光,还能一同去西湖游山玩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莫莉安沉眸。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细刃,剑鞘布满碎痕。每次望见这剑总能思绪万千。
        ——这把剑送你了……
        “我在华山待惯了,哪儿也不去。”她说。
        ——回纯阳。
        “天下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她还说。
        ——听我的,乖。
        “江湖太险。”她又说。
        柳翼抿嘴:“不会的!”
        正是长河落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但是我敢肯定,大唐河山肯定是值得去看的。”
        莫莉安看向他,见他眼中始终藏着未有平息的侠气:“那我也与你约定……”
        “约定什么?”
        “若五年后你能赢,你就来接我。不管西湖还是西域,但君随意。”


        来自Android客户端84楼2018-02-21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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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接发图不知道看不看得清


          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8-03-13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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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好像发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8-03-13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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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那些日里,柳翼再未与其他霸刀弟子共事。每用完膳后他都会去寻莫莉安,在论剑台的迎客松那处。
              他挥刀过后问过莫莉安,何为刀剑。她说人各不同,自然各自的刀剑也不同。
              那时道女看着手里旧物,思若泉涌。
              数年之后,柳翼才晓得自己的刀剑为何。就算事至那时,他也觉得为时不晚。

              八月中旬正是酷暑。荷花未败,有藕初成。四方蝉鸣起伏,鸟声跌宕。
              此时的沧月已策马洛阳。这是她第三次落脚此城,书中有道虽不比长安,却亦是繁华。
              她先四处寻酒馆客栈,却在牵马途中忽觉胸口体腹一阵翻江,犹如绞痛。痛觉阵阵袭来,沧月故作镇定,勉强向前。
              回头想来,应是流离岛那次受下两掌的后患,但自己这些时日因那花谷公子药效残留,相安无事故并未在意,如今药效早失,又连夜赶路劳累,旧疾复发。
              沧月撑着马身缓步向前,想先去一趟医馆调理一番。
              这时身后有人从拐角处急来,沧月还未察觉,便被那人撞了一个侧身。
              一刹那,腹中绞痛汹涌,沧月嘴角忽溢赤血,五脏六腑震动不已!终是眸前一黑,栽下了道上。

              她第一次感到这般无力,分明是自己的身躯,自己却掌控不得。
              昏睡中,她看见有人在一片漆黑里向她浅笑。那人是谁,她疾步靠近,不断思索那人轮廓。
              是师父?
              不,不是……
              父亲?
              但她早就忘了父亲的模样……
              “谁?”她向那模糊的轮廓唤道,“你是谁?”
              她渐渐走近,但那人背后忽作光芒万丈,强光之下,她敛眸,只见得对方浅笑。
              倏的,沧月从昏睡中惊醒,眼前一个黑发白衣的俊俏男人,他撑着沧月身躺的床沿仔细的打量着她。
              那男人锁眉,一脸正派的笑意:“我是贪狼!”
              “……”沧月撑起上身,却被贪狼身后年迈的郎中呵斥住。
              “别起身!”郎中捣着药向她走来,“你五脏都被震伤,虽不致命,但若此时再受一次内伤,一生就都起不来床了。”
              沧月沉眸,她无法保证以后是否还会再受重创:“能治好吗?”
              郎中叹气,沉默片刻:“我能保你一时无事,但无法去除祸根。你有机会向万花谷处去,那边医圣医仙数不胜数,指不定可以。”
              “……”
              贪狼看两人谈话渐末,便向着沧月打趣:“姑娘,我是带你来医馆的人哟!”
              “嗯。”
              “那啥,就没有想报答我一下吗?”
              沧月在思索中抬眸看他嬉皮笑脸的神情:“包里有银两。”
              “这么大方?!”贪狼惊讶过后故作矜持,他一撩鬓发,“我像那种贪财的人吗?”
              沧月未有回答,接过郎中递来的良药,谢过之后一饮而尽。
              腔中腥浓的血味被一波极苦的药味卷走,但这草药熬制的苦水却格外让她安心,仿若不过多久便能再次挥刀。
              “你若不好去万花,也能从这儿往北走,天策府常会招徕花谷的医师,为将门疗伤。”郎中接过药碗好心言道。
              沧月思索良久,倒也不违所想:“不必了,我认识万花谷的人,面对我如今的状况,他可能比较了解,我改日登门拜会便是。”
              “如此便好。”
              “请问,我何时可以缓解?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老郎中看着沧月凌冽坚毅的目光,仰头半晌:“三日,最少三日。”言罢便转身离开内卧,去了门口药铺。
              房内留贪狼与沧月二人。沧月神情如常的冷漠,她侧头注视着珠帘窗外,夕光恍惚。
              贪狼从窗边拾起沧月的长刀,好生端详了一番,抚着上边深深浅浅的刀痕与破损。
              “啧啧啧啧,这刀好啊!”贪狼啧啧称奇,一脸散漫,他移开目光,在沧月脸颊上盘桓,“这人也生的俊俏。”
              话毕之时,便被沧月一个眼神打回。何种眼神,自行体会。
              “姑娘,我可是你救命恩人,咋这样看我呢?”
              沧月端详他一番,偏眸:“是你撞的我吧?我原本不该吐血晕厥,若不是你我怎会躺在这里。”
              “天呐……原来你是碰瓷的?!”贪狼小声嘀咕,“早知道这样就不救你了……”
              “你说什么?”
              “哈哈没事没事,我说我助人为乐,救你是人之常情。”
              沧月没再与他唠嗑,闭目养神,静调丹田内力。
              “不过……”贪狼抬臂靠上椅背,“你这刀损了,想不想换一套?”
              他见沧月眼神相投,不禁暗喜:“换一套,神兵利器。”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8-03-13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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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狼所说能换神兵利器的,乃是两季一届的名剑大会前赛名剑会。名剑大会是藏剑山庄一手举办,给天下江湖人士一个名扬天下和幸识知己的契机。名剑大会以两人、三人或五人进行团队武学对决,输赢皆需积减分数,三年总结。分数前十的人会选入三年一届的论剑赛。而在论剑赛中获得分数最高的那人,藏剑山庄将为那他铸兵器。藏剑所铸兵器,那可真谓神兵利器。
                “不过姑娘,以你现在的身子,怕是去不了咯。”贪狼故作可惜,语气满是痞意。
                沧月沉默半晌,不知此人用意为何,但对这名剑大会是的的确确感兴趣的:“马上要办的名剑赛在什么时候?哪里报名?”
                贪狼从椅背上抬头,不掩笑意:“你想参加啊?”
                “莫非你对我白说这些?”
                “哈,别把我想的这么处心积虑嘛,我就是说说啦。”
                他闲暇的把玩着腕上缠着的红绳:“洛阳最近就有报名的地点,你伤好了一起去呗。正式开始的时间我不清楚,去了便知。地点都在藏剑山庄,无一例外。”
                沧月得到答案,内心倒是涌起些喜悦,表现出的一如既往:“嗯。”
                “看你的着装和兵器,霸刀弟子?”
                “少估量别人。”沧月蹙眉,“我不喜欢。”
                贪狼反而更有兴趣:“霸刀和藏剑交情可不好,你想去名剑大会也不怕被算计?”
                “都是名门正派,江湖上的大家,自然众人都看着。若是因为上辈恩怨对现在新人做一些下三滥的事情,我会看不起。”
                “好!有侠士气魄。”他很是满意的赞许,“那我三日后,你伤缓能行,我就同你去报名!”
                沧月未看他,但也能想到他如何神情。
                这人看似痞气,却对江湖武林了解颇深,话出自有所图。
                名剑大会……他有何打算?
                沧月正度量此人意图,不知对方将名剑大会的事情诉予自己有何居心。贪狼便被郎中换去打些闲杂。
                难道只是个在医馆打杂的闲人?怎会对当今武林如此了解。
                她越发好奇。

                沧月在医馆修养了三日,这三日是她这些日子里过的唯一轻松的时段。不用找着铁铺替人锻铁磨刀,不必在客栈备着有人来试她刀法……只是太闲总会难受。
                贪狼是个极大的乐子。也罗嗦的要命,每天都有讲不完的闲话。从西域的美人到长歌的琴律,从当今朝堂到邻里婆媳……天南地北,他好像无一不晓。
                三日来,沧月被郎中和贪狼看护的极好,内伤也一时无碍。
                第三日的夜里,她偷着下床走动了一番。和往日一样,看来恢复的很快,亏她身子骨不弱。但也知道,这是内伤,虽然此刻感觉药到病除,日后定还会影响。
                她试着步子步到了医馆后院,内里种着些大小盆栽,堆着布袋草药和柴木。月光照着紧锁的小门,柔软至极。
                沧月微微偏头,便见一旁不起眼的窗,窗门半开,微风拂帘。
                里面席上躺着呼呼大睡的贪狼,他四仰八叉的横在铺上,兴得一张俊逸的面容,否则这样的形象定叫人嫌了去。
                沧月正欲抬脚回房,却见明月一照,照见贪狼床侧一把用剑架精心安置的长剑。
                虽看不清剑柄剑身剑上雕花,但这副模样放置,定是把好剑。
                起码在贪狼眼里是。
                “……”沧月站了许久,还是捉摸不透这个男人,但直觉却并未叫她提防些什么。
                不过由此看来,此人绝非池中物。

                清晨时刻,贪狼就早早在后院守着。见沧月独自来井边打水洗漱,很是君子的上前帮忙。沧月倒也不说什么,索性都丢给他做。
                看着贪狼从井中挑水,拿来烧壶灌满,去厨房加热……看不出哪里像是练过武的,如此说来,可那把剑又作何解释?
                莫非他花了很大功夫刻意隐瞒?
                “我不介意你估量我。”贪狼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很是直接的打断了沧月的思路。语气显得随意,“大胆的想吧。”
                “……”
                他将烧好的水端来沧月面前,退两步后坐在一旁的桩上,看着沧月利索洗漱:“不过你一定想不到我究竟是什么人。”
                ……


                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18-03-13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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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三刻,她被贪狼死缠烂打的领到街上最贵的酒楼“餐霞楼”里胡吃海喝了一把。沧月未说什么,全当还恩的付了钱。
                  酒足饭饱,他们便行去了名剑大会的报名楼。
                  楼前来往着些许江湖人士,都是天南地北的名家弟子。这样正规的比武论剑,很少有江湖散人参加,大抵是觉着正规身家的总要比自己强上许多,兴许就不参这腥风了。
                  且每次大会,各门派都会派些出得了手的弟子参加,体面些,毕竟是整个武林的赛事。其余的都是随意而往。
                  沧月抬头望着这长檐的楼,匾上横着的“名剑大会”镀着金边熠熠生辉。
                  楼厅站着许些黄衫弟子,礼貌的接待着前来报名的各派人士。
                  贪狼喜形于色,见他急切娴熟的走进楼中,向着中央桌案走去。
                  桌前坐着一个同样黄衣的女子,她手中握笔,案上落着一两卷册。应是名剑大会在洛阳的报名人。
                  “穆云姐姐!”贪狼大声的套着近乎,眼睛笑成两线,满面春风。
                  被他称为穆云姐姐的报名人头也不抬,倒也回应:“还是三人赛?”
                  “是的。”贪狼走来,弯腰撑着下颚靠在桌边,“不过我带了个队友来,麻烦把我俩分一队好不?”
                  司马穆云依旧不抬头:“不行,要么整队排要么单人独排,不接受缺人的队排。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贪狼撇嘴小声向她说,“我带带新人嘛……就当我俩都是独排,然后姐姐你帮帮忙,悄咪咪的把我俩放一组?”
                  “单独参加的开赛前都是抽签选队友,这个我怎么给你安排?”
                  “简单啦,你到时候把她的签做个标记就好了!”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司马穆云混他一眼,“被发现就是我的失职了,你俩碰的到是缘,碰不到是命。”
                  说着,她将卷册转向他们:“要报名的话就在这儿写一下名字和所用兵器,然后报名费五十文。”
                  “唉,凉凉……”
                  贪狼从笔架上取下支笔,蘸墨,在册上写下自己的信息。
                  报名人探头看了看他落的字,眼中困惑:“你之前报名不叫这名啊?”
                  身后的沧月也稍有倾身一探,发现贪狼笔下自己的名字为“齐潇洒”。
                  “嘿嘿,改名了不行啊?人红是非多不是吗。”他笑的烂漫,“下一次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叫神秘人!”
                  报名人撤回视线,满面的无话可说。

                  ——参赛者姓名:齐潇洒
                  ——所用武器:长剑贪狼
                  该告诉他们,我要回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8-03-13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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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个人设图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8-03-14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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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18-03-14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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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后一日,沧月便走了。走的利落,奔逸绝尘。贪狼把她送至城门道口,说迟早还得见面。
                        沧月的好奇心在他这儿显现的淋漓尽致,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来头不凡,又频频引自己入局,还不知是好是坏。且他每一点都说中了,自己的的确确想换两把刀,也确确实实对江湖比武很有兴致……他一眼看出自己是霸刀弟子,还能知道自己在揣摩些什么。而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说只是个医馆打杂,谁也不信。更何况,那把剑是什么剑。他与报名人这般熟络,想必不是第一次参加大会,那他为何突然改了参赛的名字?连报名人都不知道……
                        理上老半天,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斟酌此人。既然他说迟早会见,那便到时再说。
                        报名人司马穆云说他们所报此次大会在十月中旬的藏剑山庄。现在还是八月初,烈日当头。
                        沧月踏上往南的路,为能顺利参加此次名剑大会,她这些日子尽可能不动武。便想了一路的繁杂琐事。
                        她想玖月姑娘,此时是否到了秀坊,若自己顺道去赏西湖,可否见上一面。
                        她想那个废柴柳翼,向来与同门不和,现在一道出游,不知又会被怎样挤兑。
                        她又想那个西域娘子,约莫记着叫莉莉丝,应是江湖上的杀客,上头或许还有个主子。
                        她还想这内伤,又何时能再遇那个医师?
                        ……
                        但沧月始终是那个凛若秋霜自傲的人,这些人事仅在脑海昙花一现。她目光一路向前,顺着这条路,追着远天烟云,还有望眼欲穿的江湖大道。
                        -
                        ……
                        夜幕随黄昏而至,过路中原大唐境地,后是吐蕃。民舍内油灯未熄,照着两个相对的身影。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大会吗?”花谷公子面前,一个带着遮口面具的银色短发男人,他坐在窗口,看着屋内捣腾笈里书卷的玄月,悄然问道。
                        玄月轻笑:“既然决定要以身一试江湖深远,这种事情岂能错过?”
                        “这可不是小事儿啊,”那男子又提醒,“况且以你的花间诀……”
                        玄月抬头,不变的笑容:“过分了,夜莺。”
                        “……你笑着说这话是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眼前夜莺,与记忆里的相差不大:“你近来可好?”
                        “好着嘞。”夜莺提提嘴角,“我和卡门在祈圣台发圣火誓了。”
                        玄月停下手中的事,眼神柔软:“恭喜。”
                        “又与她在三生树下许下誓约……”夜莺低头苦笑,“这样她就不会轻易离开了吧。”
                        “你不相信她?”
                        “没有……我信。”
                        “那便行了。”
                        -
                        他小跳落入屋内,在油灯前与玄月对坐。微弱昏黄的光芒于眸中摇曳。
                        两人无言时便对酒小酌,这样静默安然却毫不尴尬。
                        夜莺看着窗外天色愈深,又给玄月斟一小杯醇酒:“明天清早就走,你跟着我们的商队一起。我回西域,把你送到昆仑。”
                        玄月向他道谢:“感激不尽。”
                        “何必见外呢。”夜莺荡着杯中酒水,“昆仑很冷,你多添衣物。”
                        “哈,多谢提醒。”
                        “真搞不懂,在青岩境地清净一生,悬壶济世有何不好,何必趟这阵营浑水……”
                        他很是不解。自与玄月三年前相识,也只觉这万花医师是位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温柔公子,而此时却毅然决然的要深入江湖,甚至要以身试剑。这温润如玉的模样下,究竟是怎样的心魄?
                        玄月抿酒一口,酒香醇厚微辣如常:“……那你心上人卡门呢?又是为何?”
                        夜莺沉默了,良久之后方才开口:“我认识她时她就已经在那里了。我也不知道,但她老说有很重要的原因,说反正我也不懂,所以从未告诉我过。”
                        “都一样。”玄月看着朽旧的木窗,布帘不动,无风。随后又轻轻抿酒。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怕……才怕她突然离开我。”
                        玄月将目光向他:“何种意义上的离开?”
                        “各种。”这一下夜莺答的极快,“我和她总隔着些什么。她对我来说有点远……”
                        “不远,”玄月打断他,“明教圣火誓都举行了,她一定就在你眼前。”
                        夜莺低头看着手中琉璃杯,笑了笑,“说的也是。”
                        “你与她出自同一地域,况且就算她身处阵营风口浪尖,起码你未与她对立。既没有山海相隔,亦没有刀剑相向,实属幸运。何必无耐呢?”
                        他闻后才略有舒心:“这样看来,我真的幸运至极。”
                        玄月也笑,他端详桌上药罐,猛虎蔷薇,格外惹眼:“其实山海相隔都不算什么。”
                        “是。但那些阵营对立必须刀剑相向的呢?若不能情断,该如何度日?”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8-03-30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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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本想伸手再细看一番那精雕猛虎的罐子,却被夜莺一问迟疑。他思索片刻:“只得情断。”
                          窗外开始起风,尘卷沙扬,却不见云开。
                          ……
                          -
                          天气愈发热辣, 草树荫盛,烈日灼心。羊肠小道上开满似锦花束。
                          沧月抹汗,她脱了外边貂领,只着冷色长衣。骑黑褐骏马阿吞,打马而过。
                          她一路长奔,受这迎面的风才觉着好些。
                          离开洛阳城已有十来日,她走走停停,比上次要轻松许多。
                          这次重走洛道时,又把这片焦土详看。四处破败,朽枝枯叶,乱坟杂草。还有原本应该温饱繁忙的镇子,此刻却是砖离瓦崩,结满大小蛛网,灰尘四落……
                          她很不巧的在路边看见了人影,那人姿势却很是怪异,走路跌撞缓慢,还发出哀鸣。
                          沧月从他身边骑马路过时,见那人面色铁青,还散发腐臭,眼眶猩红好似翻出肉来……总之早已不再是正常模样了。
                          那“人”见沧月坐马缓慢向前,忽然如同着魔一般往沧月身处疾走,他崴着脚却好像不知痛觉一样,一面走一面哀鸣。
                          “……救……救我……好痛苦……”
                          沧月握刀,不知此人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知下不下手。但她顷刻便知洛道此时是什么情况了。
                          那“人”依旧喊叫着走来,声音听上去格外凄惨。正在他伸手想要抓住沧月衣角时,从不远处传来几响蹄声。
                          这时,一杆长枪横来,随着另一马鸣,一套连贯利落的枪法刺在了那具行尸走肉上。那“人”被这迅猛的枪法冲击到数米开外,他躺在地上,依旧断断续续的叫喊着刚才的字样,最终还是再起不来身。
                          沧月回神看见那个提枪的人,是个模样干练的黑发马尾姑娘。
                          一身红袍银甲——天策府的军娘。
                          “尽量不要碰这些行尸,”那女孩儿向沧月说道,“它们身上有蛊,毒性很强。”
                          沧月看着她坚毅英气的眼神,无原而生了些许信任。
                          “你要去哪儿?如果顺路可以结伴。”那女孩儿又开口,声音明丽清澈。
                          眼前的蓝衣女子顿了顿:“南屏山。”
                          “那很巧,我也去南屏山,武王城。”黑发少女冲她一笑。
                          沧月从她口中得知,洛道早在数年前就已被苗疆天一教迫害,这些破败的村镇里几乎已经没有正常的活人了。天一教制蛊,用洛道的村民当试验品。他们原本与五毒教一体,后来由乌蒙贵代领叛变,变成了惑乱江湖的邪教。且苗疆境地极其神秘,他们不希望被中原干涉。惹上他们,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取你首级。
                          ……
                          数日后南屏山下。那女孩御着白马,在长江滩边的望北村与沧月道别。
                          沧月见她树下日光阑珊的身姿,闪烁的银甲。
                          “我在浩气盟,白肆叶。”她说,“有幸再会!”
                          “燕沧月。”沧月自报。随后西南各行,路远道长。
                          遇见这位名肆叶的少女后,沧月更加坚定。她一定要去,要在那里成为那个名扬四海的人。
                          浩气盟的义,是她所欣赏的情义。


                          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8-03-30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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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日,玄月北越昆仑。他进了凛风堡与人交接,之后便被堡中车马载去三生路口。
                            经过数月跋涉,终于踏入昆仑寒冰飞雪后炽热的谷。这谷中昏暗,黑云压城,四地尸骸,他却毫不畏惧,甚至油然而生了仿佛是数年未见的怀念。他牵马走过那条泛红的“咒血河”,步上谷中烈风集的高塔……
                            那日,过路南屏山的沧月,最后策马进了一片水秀山青。这儿明朗烂漫,溪流翠草。远眺一片蓝楼,高矮不一宏伟壮丽。她看着手中图册,自己正行在一条大道上,直通落雁城门。
                            -
                            玄月在烈风集的高塔顶楼,见塔上握笛的白衣长者。那人年逾半百,却器宇轩昂。
                            “为何入谷?”
                            “……若不能还清世间真真假假,便杀出一个天地,复人之初,还我无瑕。”他答。
                            “可想清楚了,入我恶人谷,就要与所谓正道为敌,从此再无黑白善恶,只有恩怨情仇。”
                            佛非是我,凭何渡我。天未助我,凭何问我……何为正邪,何为善恶?
                            字字凿心。
                            -
                            沧月踏进落雁城里最高台上的楼门,楼中座上皆是江湖人士。而最远处那位魁梧的中年男子,紫袍铁甲,虎跃龙骧。
                            “为何入我浩气?”
                            “长空令下,余孽不生。北斗威名,天下景仰。”她答。
                            “若入我盟,从此诛尽宵小,卫天罡,正天道,却邪千里!”
                            愿以我轻骨筑丰碑万里,许一世热血映南屏。
                            句句入腑。
                            -
                            “玄月明白。”玄月向白衣人合袖行礼。
                            ——走过三生路,终老恶人谷
                            -
                            “定不负浩气众望。”沧月仰头,傲然屹立。
                            ——一入浩气,一世浩气
                            -
                            玄月西北而驰,沧月东南而往,愈行愈远。
                            -
                            你想走的道是怎样的道?不畏王权天命,不管世俗常理?捍卫天下义气,涤荡河山污尘?
                            这些都是对的。唯独你们错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18-03-30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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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18-03-30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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