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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文/苏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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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苏墨白
  遇见季唯舟那年,江君瑜二十二岁。到纽约念设计的第二年,与男友分手,与家中决裂,为学费发愁,人生从没那么狼狈过。
  1.
  “江君瑜,***给我站住,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追来的男孩一身酒气,满脸胡茬,拉住提着行李的江君瑜。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看到一个人却足够。
  “放开我。”扯着被交往两年的男友紧攥的手,她大喝。
  男孩并不理会她的话,死死拉着她的手依旧大吼:“是不是因为我没钱?是不是?你告诉我!”
  江君瑜笑道:“秦卓,钱并没有那么重要。是你和我之间已经没了可以在一起的理由,别的话我不想说,很多事情你也明白。这两年,我从未对不起你什么。”
  那话让叫嚣的秦卓一下就没了底气。哪个男人不会犯那样的错误,可是他爱她,他爱的只有她。
  那天,纽约第五大道那间小房子里,少了那个漂亮的亚洲姑娘。
  离开与秦卓的租屋,君瑜搬到了同学丁美心哪里。美心是上海人,家境如何她不晓得,不过为人很是乐观。两人在到帕森斯的第一天就坐在了同一个教室,又因身在异国他乡想要找个伴儿而成了朋友。作为朋友,美心不同于君瑜的内敛,有什么便说什么,所以那天江君瑜敲开美心的门,这个穿着短裙,一头长发的姑娘靠在门框上与君瑜说:“我说什么来着,秦卓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原谅,你原谅他一次,他必蹬鼻子上脸,以为你不在乎。”
  深呼一口气,君瑜道:“到底收不收留?不收留我另觅住处。”
  “您随便。”
  “丁美心。”她气的大叫美心的名字。
  见她生气,美心道:“叫什么,进来吧,在纽约除了我能收留你,还有谁能。”
  拉着行李进屋,抱着美心,她便道:“就知道你最好。”
  江君瑜到纽约念大学的第二年,与交往两年的男友秦卓分手,没有什么“他没钱,她弃他而去另觅有钱人”的狗血剧情。秦卓一直都不是富人,靠着父母的供养前来留学,却对女孩子很大方,所以女伴不断。江君瑜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才来纽约的第二天,她想租便宜的房子,在社交网站看到他招募室友的信息,那时他的一切资料都是女孩的,所以她提着行李去找他,没想到开门的却是个男孩,她本来想走,秦卓却说,你不喜欢这房子还是不喜欢我?说实话她很喜欢那个小房子,有绿色的窗帘,格子布的沙发、小电视、厨房,一应俱全,距离她想念的设计学院也很近,那天见她不知所措,秦卓说:“要是因为我,你住这里,我搬走,你一个女孩这样冷的天气,找房子太辛苦。”
  只身前来留学,带着不多的钱和行李,在纽约下着大雪的街道上四处找房子,说实话她没觉得苦,因为这是她自找的,只是听了秦卓的话,她突然就觉得很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看着的秦卓慌张,那晚已经到了纽约两年多的秦卓,把她的行李和她拉近租屋,给她擦了眼泪,并下了一碗面,身在异国他乡,这样的温暖让她感动,她很自然而住下,而他们也很自然的在一起。
  说起那时候的故事,她仍觉得暖暖的,只是听故事的美心却大吐没爆点:“江姑娘,作为帕森斯两年的优秀学生,你怎么能谈这么不带感的恋爱,怎么也得是超级富豪,高档跑车,小三斗正妻的情节啊。”
  “这才狗血好不好,丁美心。”
  “江姑娘,狗血才有看头,回想起来,心才剜血一样的疼,疼过才能吃一堑长一智,乖,明天我给你捯饬的霸道一点,一定要你顺利钓个长期饭票。”
  离开秦卓那晚,睡在丁美心的小屋里,她并没失眠,一夜安睡,梦里是很久之前那场大雪,和已离别了许久的家乡。
  只是她想不到,那个梦后,她的人生真的会遇见那样一个男人,给了她一场绚烂的梦,却未曾给她一个美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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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帕森斯作为世界四大设计学院之一,毕业过无数如今在时尚秀场称霸的杰出学子,Jason Wu,山本耀司,安娜苏,Donna Karan,一个个享誉时尚舞台的名字,让这所学院近乎称霸时尚界,而到这里念书是江君瑜的梦想。
      遥记得还小的时候,她常坐在做裁缝的外公怀里,被外公拉着手指那粘了一本的布料样子,有柔软的棉布,丝滑的缎子,硬挺的浆水布,还有那些色彩深沉,用在男士西装的高档料子,那是一个斑斓的世界,引着小小的她一步步的走进,然后再没放她出来。
      自费在帕森斯念书,尽管她成绩很好,每年都会得到奖学金,但是杯水车薪,几乎没有课程的时候,她就会去打工,去秀场,去那些顶级定制服装店做店员,薪水虽然不多,她却做得快乐,只是有些实在难度的关口,她才会打电话回家,要父母救济,她长到这么大,最痛苦的时刻便是被父亲在电话那头大声喝骂,两年,哪怕消掉一点点的气,问她好不好也是可以,虽然骂人,但挂掉电话后钱照样会打来,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要她签字的欠条,自作主张前来留学,她就与家中断了联系,父亲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开门的声音传来,一手支着下巴的君瑜回神,尽管心情不好,还是扯了一抹大方优雅的笑容给顾客。
      “您好,欢迎光临。”
      彼时的江君瑜在ZU的定制店做店员,那是她第一次见季唯舟,他进店的那个下午,午后的阳光自窗沿照进屋子,他就站在光晕里,身着一身淡蓝的色西装,上衣的口袋插着彩色的袋装手帕,白衬衣的袖子整齐的排列着精致的袖口,亚洲人的样貌,干净又温柔,在这样的高级定制服装店做了半年的店员,她见过极多优雅内敛的绅士,只是那天,只觉得面前的他,完美的无懈可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与君瑜在同一家店的招待,上前,礼貌的问来人。
      “晚宴西装。”
      “您什么时间需要,若定制的话,我们需要为您量体裁衣,若急需,我们也有不错的成品任您选购。”
      “定制。”
      身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定制店铺,往日并没什么客人,来的一般都是熟客和富商。
      那日请他坐在沙发上稍等,店员去拿布料样册,她则去为他冲咖啡。放下的之后,一直很沉默的客人突然抬头:“你是中国人?”
      微微一愣,君瑜到:“嗯?”
      “我也是……”那话说完,沉默的客人笑了起来,笑的很好看。之后在一起,见季唯舟笑,江君瑜常说,你笑起来,看似阳光明媚,实则笑里藏刀,而季唯舟听她这么说,轻轻一哼,并不搭理,吸着杯子里的西瓜汁。
      那日因店里有明文规定,不能与客人闲谈,她默默一笑,再没多说,又退回了柜台里。
      不过十分钟,店里往上城区去的裁缝归来,为他量体裁衣后,又问了喜好与舒适度,才确定了送衣的时间,里里外外不过一个钟头,他却刷掉了几万美金,为他刷卡结账的时候,江君瑜只想,他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收款,确定,她把账单递给他签字,消瘦的手指执着黑笔,龙飞凤舞的在账单上写着三个中文字,她只看清一个,季……
      他离开,阳光依旧正好,招待打开门,他是迎着阳光走出去的,黑影浸在金色的光影中,让人觉得耀眼。
      那日下班,要为他选择的布料调货,所以离开店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八月末的纽约已经有些微微的冷,手插在口袋里,往美凡的住处走,她算着这些日的开销,自开始留学,她基本不置办新衣,秉承能省就省的原则,赚到的钱基本都缴了学费,只是这学期还差一大笔。
      不忍心再从家里借,又没法冲美心张口,要如何,总不能去抢劫。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6-21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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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那日回住处,美心正与一同留学的男友火锅,见她回来,递了筷子要她一起吃,虽然整日教育江君瑜要钓个高富帅的长期饭票寄托下半生,美心却对青梅竹马的男友一门心思,那男孩虽然长得不帅,却对美心是一百个的好,两个人在不同的城市念书,偶尔美心买车票去看他,不过还是他大多来看美心,而与美心住在一起这一个多月,她最长听得就是她说,我们家青城如何。
        “江君瑜。”
        “李青城。”
        两人很正式的介绍之后,美心大呼:“你们两个老套鬼,快来吃火锅,肉都老了。”
        那一日,饭桌上,君瑜与美心的男友青城闲聊,无非就是在念什么,计算机工程,以后要做什么,在实习,那实习之后是在国外发展还是回去,说的美心头大,一度插科打诨要他们不要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说他们还年轻,要及时享乐。
        “享乐,饭都没得吃,还要享乐。”君瑜吼她。
        美心也不在乎,夹着菜叶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道:“精神食粮,知不知道什么是精神食量。”
        那日,三个人吵吵闹闹,吃了半夜才肯罢休,因为太晚,青城也没离开,留在了这里。
        原本她觉得尴尬想要出去看电影过这一夜,美心却不在乎,自床和沙发拉了帘子做间隔,强要她留下。
        小情侣见面,难免亲热,似乎顾虑她的感受,他们等了很久才有了微微的声响,那晚,直至深夜,她才睡了过去,做了整夜的梦,那梦没有剧情,是黑影与成片的金晕拼接而成,她做的糊里糊涂。
        再见季唯舟,已经是半月之后,她为店里送衣,提前打了电话联系,她拿着地址找到他位在一栋大楼里的软件工程公司,那日,提着西装进去,前台的接待问了情况,便能带她去他的办公室。
        “请进。”
        进去,办公室却不是他一个人,几个大男孩一样的男士或坐或立的站在办公室,独他坐在椅子上,见她来送衣服便道:“放在这里吧。”
        知道他们在谈事情,她放了衣服才要离开,几个男士之中一个便说:“老季,要不想带个男士出席,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嗯?”
        就在屋里几个男人都不解,坐在椅子上的季唯舟也茫然的时候,那男孩拉住已经开门要离开的江君瑜:“噔噔噔噔。最好的人选在这里,是个亚洲女孩,长的也算不错,能在ZU做店员,语言也不是问题,所以这是最好的人选。”
        听男孩这么说,屋里一众眼光都扫到了江君瑜身上,不问她是否同意,他们便品头论足,无非就是可以吗,又没接触过,这种事情,要个了解行情的人才放心吧。
        被他们评论一番,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江君瑜才问:“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几个大男孩一致同声,直至商量不出再好的解决办法,才去看季唯舟,而这么久,他一直看着那姑娘,长发被绑成干净的马尾,一张江南人温婉的瓜子脸,却有两道很提气质的浓眉,眼睛不大,却目含秋水,看上去是一种平淡的美。
        没理会那帮合伙人,季唯舟道:“你是中国人,在国外中国人就该帮中国人,我需要你帮个忙?”言下之意他采纳这个方案。
        “什么?”
        “我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对方的夫人是个亚洲人,很看重婚姻,所以我想你跟我一同参加。”
        “假扮情侣?”无数电视剧里狗血的镜头。
        已经想到她脑袋瓜在想什么,季唯舟道:“不,做秘书就好,我公司没有女孩,如果有也不会麻烦你。”
        “可是……”
        她没可是完,季唯舟就道:“我会按小时付费,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对你的侮辱,你也可以不答应。”
        “好吧。”就像他说的,中国人就该帮中国人。
        那日的宴会是晚上七点,她被临时叫住已是五点钟,他有送来的西服,她却什么都没有,被季唯舟带着离开公司,她才发现,他的公司真的都只有男人,前台接待也不过就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
        那日出他公司不远的名品店,他把她交给店员,一身身的换衣,他都不满意,直至一个钟头后,她身着那套裸色的礼服裙站在他面前,他才点头,要店员为她做造型。
        坐在镜子前,穿着丝绸的礼服,她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直至镜子里那张脸随着彩妆越发明艳动人,她才清醒,真的接了个不可思议的工作。
        “我叫季唯舟,二十七岁,是你刚刚看到的计算机编程公司的法人。”去宴会的车上,他介绍自己。
        “江君瑜,二十二岁,留学生,念服装设计。”
        那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彼此介绍彼此,谁都没抬头,似乎那晚过去,他们不过依旧是在这个异国他乡的陌路,一切仅此而已。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6-21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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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季唯舟很少去那样去看一个姑娘,还是素不相识只见过两面的姑娘,不过江君瑜真的很吸引人,在那一群夫人小姐面前不失风度,谈吐也极有教养,不多时,已与他要洽谈生意的老板夫人成了朋友。
          那日,托这个八面玲珑的姑娘的福气,晚会的气氛很好,他带她离开的时候老板夫人与她寒暄许久。似看出了他们的不同,夫人走前拉着季唯舟说,好女孩要把握住。
          他默然一笑:好女孩,她算好女孩吗?
          那晚并没说几句话的他们,归途也是安安静静地,直至快送她到她的租屋,他才问她,为何交际能力如此之强。
          “学服装设计,首要对的就是顾客,尤其是女性顾客,揣摩心里,这不过是做设计的基础学。”
          送她到家,她下车离开,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回头看他的时候,季唯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他才似想起什么道:“抱歉,你的酬劳我忘记了。”
          那日拿着他自车窗递出的信封,没等她再说什么,便开车离开,而拿着那一沓厚厚的美金,她才喃喃:“其实是想问你衣服要怎么还回去的。”她点头帮他的那一刻,就已想好不要他的钱,这不过只是帮忙,只是这样也好,他那样的有钱人,总怕与她这种穷姑娘有什么牵扯,拿钱了事,也是放心。
          回到租屋已是深夜,美心并不在,她累了一天,又被她临时叫去,脱了衣服便一头扎在床上。
          那晚才闭眼,手机便响起来,母亲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
          “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是声音小,没有哭了。”听着电话那边母亲的音调,她嘴硬不去承认。
          只是母女连心,做妈妈的总会轻易就感受到女儿的感受:“君瑜,若是觉得苦,一定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千万不能亏待自己,知不知道,有没有钱,我寄给你,你爸爸不知道的。”
          “有,我在打工,还有奖学金,妈,我真的挺好的,你别哭,你若哭,我又要不放心。”
          虽然彼此都要彼此不哭,只是好久才通一次电话的母女,仍旧默默的擦眼泪,又说了些要她小心的话,母亲挂掉电话,而她再无睡意,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如若现在听爸爸的话,老老实实的在国内念书,或许已经毕业,若有朋友兴许毕业之后就会嫁为人妻,那时候的她是否会后悔,没孤注一掷的出国,去完成那个所谓的梦想。
          装秘书那次之后,他们的人生再没牵扯,她仍旧是那个念设计整日为学费发愁的留学生,而他仍旧是已在不错的地段有家公司,早已日进斗金的商业精英。
          只是缘分这东西,总要或有或无的牵扯下去,若不牵扯就此断掉,那算是孽缘,
          那个冬天的一个下午,那日在季唯舟的公司叫住她的男孩带女友来店里裁衣,那男孩一下就认出了她,拉着她便熟络的问还记不记的自己,点了头,男孩越发上脸问她事后是否与季唯舟联系,她摇头,却想起了上次他为她买的那件礼服,上万块的礼服,便想着还给他,只是男孩说季唯舟没有联系方式,便给了她,他的住址。
          那日留下住址,男孩带着女友离开,后来和季唯舟在一起,君瑜才知道男孩叫李楠,与他同校的学弟,也是他如今公司的合伙人。后来回国,她见过李楠一次,少了在美国时的活泼开朗,二十几岁的少年随着岁月,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再见他们什么都没说,两个人擦肩而过,连笑都没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6-21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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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她再见他那天是圣诞节的前几日,纽约下着大雪,零下几度的天气冷的让人牙颤,那天早上,美心早起去了临城找李青城,而她则收拾那小小的租屋,洗衣的时候才翻出口袋里,男孩为她写了半月的纸条。
            看着上面的地址,距离她住的地方只有几站地,今天又是周末,他或许会在家。
            那日收拾好一切,她拿着他近万元美金买下的华服,往他住的地方去。
            上午十点,抖落头上的雪,君瑜站在季唯舟纽约公寓的门口,深呼一口气才去按门铃,却许久都没人开。
            本想着他不在,她才转身离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去,已几月没见的季唯舟站在门口,一身睡衣,苍白着一张脸。
            那天没有问候彼此,季唯舟也没发脾气问她来做什么,她呆呆的站着,他便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她上前一步,一米八多的男人就这么趴在了她身上。
            那天的事情说来可笑得很,她撑着他,而晕倒的他似乎疼的要死,趴在她肩头,仍旧皱着眉头,满身的酒气。
            事发突然,她害怕他有事儿,便打车送他往医院去。只是去的途中,他一直喃呢这:“紫昕……”念了整整一路,她想那是他喜欢的人吧,不然为什么醉了还这么念念不忘,只是后来在一起,她才知道他们再见的那天是两年前,与他在一起五年的女友离开他的日子,没有任何的理由,那姑娘坚守不了贫苦,在他最潦倒的时候弃他而去,而那天,他买了戒指和蛋糕,本想向女友求婚的,或许是那次的刺激太大,自那次之后,他开始酗酒,也再没付出过一次真正的感情,每个女孩都秉着玩一玩的心思,直至遇见江君瑜。
            那日,医院里,医生诊断他是饮酒过量略微酒精中毒,好在送来的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做了急救措施,又打针消炎,她便在医院守着他等他醒过来,她很少去认认真真去看一个男孩的长相,只是那个下午,却仔细的看起了季唯舟的样子,狭长的眉眼,睫毛浓密黝黑,鼻梁挺立,薄唇,脸颊也是消瘦的,只是那样的样貌,不过分英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她想,他一定过得很好,不然为何相貌英俊,又名车豪宅,后来回国,她曾在一本讲面相的书中看到一句话,说薄唇的人必薄情,那时候她只想到季唯舟。
            沉睡一个下午,昏迷的季唯舟才醒过来,睁眼便是一抹橘黄色闯入视线里,并没发现他已经醒了的君瑜依旧看着怀里一直戴在身上的书,那天,医院的白色和姑娘橘红色的羽绒服,冲击着季唯舟的视线,那天,起码那一瞬间,他对这个安静等他醒来的姑娘,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醒来,医生又做了进一步检查,要他先吃流食,之后按时吃饭,开了药,她便陪着他等着来接他的司机,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君瑜说:“这是上次的衣服,我只穿过一次,你还可以做别的用。”
            不听医嘱坐在医院外等着司机来接的他,面色苍白,呼着白气自怀里拿出烟:“你留着吧。”
            “不,太贵重了,况且我的酬劳你已经付了,”说那话的时候她抬起头,才见他指尖夹了烟,想都没想,她伸手便从他唇上扯下,与他说:“医生说你最好戒烟。”
            “我的身体我明白。”他去夺。
            不知哪来的脾气,君瑜不肯,当着他的面把烟仍在了地上,那日好好地气氛,因为她降到冰点。
            而他气的大吼:“你凭什么管我。”
            “我……”我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没等他再骂,接他的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那天似乎真的生气了,他没送她回家,一个人上车离开。
            而看着他的车离开,她只叹:“真是坏脾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6-21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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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原以为上次,这次之后,总不会再有联系,只是英国很大,纽约却很小,该遇见的总会遇见。那年圣诞节放假,美凡与青城坐飞机去了英国度假,没钱回国,也不想回去的她一个人留在租屋里,圣诞节别家都吃火鸡腿的时候,她却自己包起饺子,一个人包了一大盖子,只是包的兴致高昂,吃的却乏然,吃了几个便吃不下,索性把剩下的都煮了送给街区的流浪汉吃。
              那晚别家欢庆的时候,她带了饺子和猫粮往街区的中央花园走,似乎老天都不肯给她面子,中央花园一个乞丐都没有,只有两三只猫来吃猫食,亏她还怕饺子凉掉一直放在羽绒服里。
              下着大雪的夜晚,她坐在长椅上,看着脚下觅食的小猫,才觉得人生还有那么一点点乐趣,她也离家在外,要为衣食发愁,却还能给予这些流浪的动物一夜温饱,人活一世所求不就是比旁人好那么一点点。
              “咪咪……”略带沙哑的声音,叫着她脚下聚集的猫咪,大雪中,她抬头去看,就见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站在不远处,正向她走来,纽约的晚上本来治安就不是很好,见人过来,她有些微微的怕,只是那人却一屁股坐在她身旁。自来熟一般逗弄着脚下的小猫。
              “这么晚,还出来,不怕劫财劫色?”
              听来人说中文,她才放心的道:“劫财没有,色,还有那么一点点,却也不配到被打劫。”
              “饥不择食,还是可以的。”
              “你也是留学生,怎么不与人过圣诞,跑出来干嘛?”她不想纠结在自己不喜欢的话题。
              “你呢?不是也一个人来喂猫。”
              说了来给流浪汉送饺子,那人也不客气便问:“饺子,还有没有。”
              “凉掉了。”
              “拿来。”
              伴着大雪,来人摘了围巾。微黄的路灯下,君瑜看清那张脸,竟然是季唯舟。这时他不该挽着女伴,纵横在声色场,烧钱一般的过了这晚才肯罢休吗?怎么会在这里。
              没理会她的目光,他捏着饭盒里的水饺,一口一个,直至吃掉半盒。
              那晚,两人在公园坐了一个多钟头,之前见过几面,虽然偶有不快,却也无伤大雅,索性聊起了彼此的生活,直至雪越下越大,她冻得牙齿发抖,他才道:“想不想喝一杯。”
              异国他乡的圣诞夜,不想喝是假的,索性点头。
              那日,他与她并肩走,长长的路,只有他们两个,若是情侣,落着大雪的晚上,两人相拥,定会美的一塌糊涂,只是往他公寓的路上,他们即便应景一下,也连手都没牵一下。
              到他的公寓,她便脱了外套靠在暖路旁取暖,而他拿了酒放在地毯上,做好了喝一夜的准备。
              那个晚上,暖暖的屋子,喝得醉醺醺的两人,正映了老话说的,饱暖思淫欲。
              一切发生的再正常不过,她与秦卓在一起两年,所以该明白的都已明白。
              隔日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她睁眼的时候,季唯舟正在吸烟,侧脸带着胡茬,却是一种霸道的冷静,见她睁眼,他说:“我不希望你觉得这一晚之后我们就有了什么关系。”
              淡淡一笑,望着天花板她道:“是想给我钱,还是想用别的堵住我的嘴。”
              “嗯?”
              “这是我自己乐意的。”那日她冷静地穿好衣服下床,窗外的雪依旧下个不停,她昨晚没吃什么,醒来已饿得受不了,便问他要不要吃饭。
              点了点头,她挽了长发进了他的厨房,在锅里蒸好米饭,又拿了冰箱里的蔬菜,不过半个钟头,她便似田螺姑娘一般,摆了饭菜在他面前。
              那个早上,看着这个与他身边的女孩都不同的姑娘,季唯舟微微有些心动,其实没有两年前那个圣诞节之前的事情,他所幻想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他赚钱养她,而她则只为三餐发愁,想买什么便买什么。只可惜,她不是她,面前的姑娘叫江君瑜,不是两年前,弃他而去,要他一蹶不振的前女友。
              那日送她走,依旧是来时的那条路,季唯舟的话却少了许多,直至说道她念的设计学院,帕森斯若自费,价格高昂,看她的样子,家境不会太好。
              “奖学金,外加自费,偶尔打工,实在过不下去才问父母要。”
              “过得不苦吗?”他是靠着奖学金在国外念完的大学,仍觉得辛苦,又何况是她一个姑娘。
              “有什么办法,不然你包养我,你为我付学费,我陪着你。”她本来是玩笑的话。
              只是季唯舟却道:“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6-22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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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江君瑜不是高洁之士,也没什么宁死不食嗟来之食的气度,那年一起过了圣诞节后,父亲来电,她母亲生病要钱,言下之意便是要她还钱,二十万,她想不到谁能给她,恐卖了她也不值二十万。
                与美心说得时候,正与学长聊天的美心回头吼她:“你爸爸是不是人,二十万。他不给你钱要你念书,还要你还他,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爸爸。”
                这样的爸爸,她七岁那年,父亲去世,八岁母亲带了如今的父亲来,之后十年时间,说实话,这个名义上的继父对她给予厚望,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他所求唯一的回报便是要她继承他的衣钵做个医生,只是梦想这东西太可怕。高三那年,她放弃高考,选择申请美国的大学念服装设计,继父气的大骂她忘恩负义,似乎她举动连老天都气恼了,那个夏天她没有得到一家大学的录取申请,却与继父闹僵,反正已经没了退路,她便卖掉了父亲留下给她的房子,带着不多的行李来了美国。
                坐在一起,听着她说,自己从未说过的家事,美心把下巴埋在膝盖上道:“那你怎么办,其实你不寄钱回去,他也不会不给你妈看病,你试试要他联系不上你如何?”
                “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可是你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况且不是也有大牌秀相中你,要你去做助理,这样回去太可惜,即便你回去,也没钱给他,何必呢?”
                “钱,钱,钱真是个不能没有的坏东西。”
                江君瑜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钱的事情求到他,从没想过,只是继父没完没了的电话,与母亲的安危终究让她放下的所有的尊严。
                二十万的支票,他开的轻轻松松,而她却似卖掉了一切,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笑了好久好久。
                他是生意人,所以秉承生意场上的亲兄弟亦要明算账的原则,她是立了字据才拿走的那张支票。
                没在自己手中放一刻,她把支票邮寄回国,半月后,母亲来电,她手术已做,电话里,母亲说,别怪你爸爸,他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来要她想办法,那日母亲大病初愈,她并未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之后一月他一直没出现,她也没去找她,那日下午,应了为学长做设计,只是做来做去总找不到感觉,便提着包回租屋,才出校门,便见他靠在车上,嘴上叼着烟,似已经等了许久,脚下都是烟蒂。
                见君瑜出来,季唯舟掐灭烟,冲她笑了笑,她也自然而然上车,那晚他的公寓,照旧是她做饭,他在沙发上看经济新闻,等到饭菜出锅,他似个饿死鬼闻着饭的香味便拿着碗筷坐在桌子上,他喜欢吃饭,面食一切不爱,问他为何喜欢,他却不说,只说她蒸的米饭好吃,
                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基本都是这样,她为他做饭,饭后他心情好会刷碗,然后,两人缩在沙发上,看着他租的恐怖电影,每次都是他被吓得大叫,她则当他是笑话看。
                一晚上两三部电影,往往都是她先坚持不住,蒙着毛毯在沙发上睡过去。
                每次她睡着,季唯舟都会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女孩子睡觉像她这样把身体全都蜷缩在一起,是很没安全感的睡姿,而她嘤咛的梦中也多是哭泣,有的时候他很讨厌她的圆滑,只是有时候也很心疼,她这般会审时度势,年少时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
                他们在一起的夜里,多数都是安静的,他整夜整夜不闭眼的看着她,那种感觉,就像是怕她突然离开。偶尔长夜漫漫伴着落雨微风,也会做些寂寞的事情。
                只是隔日醒来,谁都不说什么,他们已是成年人,也早已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6-22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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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与他在一起的第一年,他们的日子平淡美好,他没强求她住在一起,两人的关系或有或无,有时候江君瑜能感觉到充满霸道的季唯舟是那样的没有安全感,从不肯为任何人敞开他那已被伤的伤痕累累的心,所以她不强求,默默的陪着他,当着他那个识大体,又不累赘的身边人,他们相识整整一周年,他并不似许多美国男孩很注重节日礼节,会在这一日送她什么作为纪念,季唯舟很实际,这一点,他那些合作伙伴总是说,他不会做哪些浪漫的让女孩子流眼泪的事情,更喜欢在她们最需要的时候给她们开支票,而她在美国的最后一个学年,他送了她一张学费缴费单作为礼物,自那之后,她欠他的越来越多。
                  自从和季唯舟在一起,美心不止一次与江君瑜说变了,她也的确变了,在一起的一年多,他把她养的极好,也送了她许多东西,但是只有一枚戒指是她要的,那是个六月,他去巴黎谈生意,一并带了她去,巴黎香舍里大道上的一家小店,她进去便不想出来,那小店是专营古董首饰的,而那么多奢华的钻石她却独独看中放在角落里,那枚小小的,镶嵌着红宝石的尾戒。
                  那日那小戒指她本想自己买下,却没想到贵的离谱,最终她本不想要,他却买了送她,没有理由,他只说:“你难得想要一件东西。就当奖励你得了奖学金。”
                  她学习好,他会很高兴,就似个养着女儿的爸爸会觉得很骄傲。
                  店主为她带好戒指的时候,用不流利的英语告诉她:“这里的每个戒指都有故事,祝你幸福。”
                  故事,自买了那枚戒指,她一直带着,却从不以为真的有什么故事,似乎后来老天也要她有个明白,她在离开他的第三年,去图书馆的时候,在那本奢华的罪中,意外看到了那枚小小的尾戒的照片,介绍里说,那枚尾戒是当时一位显赫的伯爵送给他最珍爱的情人的,有着平面的钻石组成,只是情人却最终背叛了伯爵,伯爵一怒之下砍掉了情人的头,而情人的血染红了戒指,那枚戒指就此变成了红色的,也一并有了一个荒唐的名字,背叛的爱。
                  那时候已经历了太多的江君瑜只觉得一切都是命。
                  “快说,是谁,是谁这么有手段,能钓到服装设计系的冰山美人。”
                  脱下外套,她以大字躺在床上与美心道:“谁,谁都没有。”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到底还是有好货色就不认姐妹。”
                  那语气却逗得君瑜大笑:“若要介绍给你,你肯要,李青城也不肯。”
                  听她提青城,美心并不高兴,也不再逗她,转头甩了一句:“提他干什么。我与他又不熟。”
                  “还没消气,你们两个在一起六年,丁美心,一个姑娘能有多少个六年浪费在别的男孩身上,他不过错了那么一次。”
                  “错了那么一次。”念着那四个字,美心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彼时二十多岁的她们虽身在异国他乡,却是最美好的年华,长相漂亮,气质引人,这样的姑娘石榴裙下不知拜倒了多少小伙,她凭什么要为一棵树放掉整片森林。
                  擦干净唇上的玫红,美心道:“能犯一次错,总会有第二次,不然你又为什么和秦卓分手。”
                  “我们是必然的。”
                  “我们也是。”
                  望着天花板,君瑜道:“你们不是,李青城方案失败,近乎前途无望,在他最昏暗的日子,你却并没有陪在他身边,而是为了学长的毕业秀游走在各种名品店里,那时候你没想过他是否会一蹶不振,那段时间,陪着他的是那个女孩。”
                  “可是我为了什么,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知道留学多辛苦,你知道我们不努力,我们连留都不能留下。”美心大吼。
                  “可是你生病,你在秀场摔坏了Dior的新款,给他打电话,冲着他哭,是谁连电话都不敢放一直陪着你说一整夜的话,是谁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拼凑上帮你,丁美心,是李青城,是心里一直有你,即便是你有错在先,也会像你道歉的李青城。”
                  听着江君瑜的话,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美心笑了起来,笑到哭,许久在和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的她说:“江君瑜,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即便我们对未来有太多的幻想,太多的憧憬,也不如一个血粼粼的现实。”
                  “我明白。”
                  “我不是市侩的姑娘,也并非不懂人情冷暖,六年,我舍不得,只是就像你说的,我生病的时候他嘘寒问暖,连电话都不敢放陪我打了一夜的电话,可是那时候把我送到医院陪了我一夜的却不是他。我打坏Dior的新款,他东拼西凑才为我凑下买下新品的钱,那之后他吃了整整一个月的泡面,你知道我看到他瘦了一圈多心疼,我不想在过这种日子,我出国就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以毫无顾虑的去享受生活,君瑜,我爱他,也许这一生只会爱他一个人,只是他给不了我梦想。”
                  美心的话说完,小小的租屋是长久的寂静,是呀,她爱他,也许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姑娘都爱他,只是这样强大又无畏的爱,最终败给了现实。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6-22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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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纽约的四月,夏季已经来临,第五大道的名品店里试衣的姑娘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个四月,她不在去定制服装店做店员,签约了大牌秀做秀场助理,而与季唯舟的关系依旧那样不好不坏。
                    只是相比很多与他在一起的女孩,他起码肯带着君瑜去见他的朋友,偶尔也会闲聊几句,他从不说什么,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会高兴,会发脾气,会骂她,只是吵过之后两个人又会腻在一起,如同无数,正在恋爱的情侣,生活平静又安定。
                    只是默默地相守,与共度余生之前总要有一段注定的动荡,而动荡过后,他们是会归于平淡坚守岁月,还是败给过往,就此分道扬镳,谁都不知道。
                    那年四月,他照旧去她做事的秀场接她下班,只是那日她为模特穿衣的时候,模特说掉了一只耳环,那个下午只有她跟在模特身旁,所以那耳环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拿走,那天,秀场的所有人都怀疑是她拿了。毕竟那是名品,又是全钻镶嵌,即便一只也要几千美金。
                    她被一众说的哑口无言,惊愕的连反驳都忘了,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那,认人指责,她虽只是个穷苦的留学生,但是自小跟着外公长大,那个正直的老裁缝,从不贪拿别人的一针一线,也一并告诉她,她即便什么都没有,也不能没有尊严,而捍卫尊严最基本的便是要手脚干净。
                    那日的事情,即便之后很久她都记得,他等不及她下班,来秀场内找她,就见她被人围着,小小的身影显得无比的瘦弱。以为她被人欺负,他大步向前,拉开围观的人,只是她并没哭,就那么站着,眼神呆呆的。
                    拉着发呆的她,季唯舟吼道:“怎么了?”
                    “他们说我偷东西,一只耳环几千块美金。”说那话的时候她在笑,只是笑的很苦,而从没见过江君瑜那副败将样子的季唯舟,在那女孩离开他之后的第四年,在江君瑜身上找到了心疼的感觉,他突然很心疼面前这个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的姑娘,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她还有他。
                    那天,他问了情况,便打了一通电话,半个钟头,他们之中管钱的老五景骁就带着那一套的钻饰赶来秀场,他当着秀场经理的面,把那价值十几万美金的钻饰仍在人家的脸上,然后和江君瑜说:“给你一个骂人的机会。”
                    没有骂人,她只说:“我不做了。”
                    之后拿着手包,与季唯舟一并离开,说实话,那天,不过二十四岁的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那件事情之后,因为老五的介入,江君瑜彻底融入了他那一帮合伙人之间,和那一群人喝酒的时候,说话最没把门的李楠道:“季唯舟这男人也有人驯服,这世界没天理。”
                    她只是默默地笑,偶尔去看季唯舟,他似没听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自那年四月开始,他身边没了各色的女伴,除了公司,他全部的时间都留在了公寓里,与她一起做饭,与她大声吵架,与她一起去书店买书,安静平和的生活,一度让他们就这么想和彼此共度余生,只是那年六月,江君瑜毕业前夕,他们之间的风浪来袭,滔天大浪来的毫无预兆,而他们也被打的支离破碎。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6-22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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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江君瑜第一次见美心的新男友是那年六月,她和美心即将毕业的时候,那是个美国男孩,金发碧眼,笑起来很温暖,美心第一次带他来租屋,男孩操着并不熟练的中国话随着美心叫,峻羽。
                      她笑着点头,自从和美心说过那一夜的话之后,美心与李青城之间就彻底没了希望,尽管李青城不相信他们六年的相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总打来电话和美心哭闹,只是美心心意已决。
                      苦求美心无果,李青城把希望放在了江君瑜身上,他想君瑜帮他,劝美心回头。
                      只是他不知道,对君瑜来说,她尚且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归属在哪里,又何况是帮他。
                      她一直都记得那年六月,李青城再来纽约找美心,已经是美心为躲避他搬走之后了,看着面前这个消瘦了许多的男孩,江君瑜说:“竟然已经走到这里,不如就这么放手,美心如今已有了新的生活,她已决定离开你,即便你强要她回去,她也不是原来的丁美心了,又何必呢?”
                      “何必,君瑜,我和丁美心在一起六年,从国内到国外,最苦的时候我没钱坐车来看她,是走了十几公里,我真的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男孩子的哭泣起来,表情茫然无措,让人觉得心疼。
                      叹了口气,她道:“可是你给不了她,她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什么生活,那个美国佬比我好在哪,不过是有钱,不过是有钱。”
                      看着面前叫嚣的男孩,江君瑜的声音很平淡的道:“可你连钱都没有。”
                      可你连钱都没有,那话让李青城彻底呆住,是呀他什么都没有。
                      那天,她要做毕业设计的终稿,因为最初的设计构想与草图她都做的很不错,已经有大牌公司相中,等待她毕业设计结束,便买下她成套作品的成品权,可以说过了这个六月,她的人生将会一帆风顺,拥有梦想,拥有季唯舟。
                      那天离开只剩她的租屋,仍旧不肯相信美心已经离开的李青城吼着:“凭什么,君瑜,我不过是没钱,凭什么,我就不配有爱情,你告诉我,凭什么。”
                      不想在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她把他关在门外,任由他哭闹,直至没了一点声响。
                      只是那天,本来约她晚餐的季唯舟并没来,她等了他整整六个小时,给他的合伙人打去电话,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那晚,她担心了整整一晚,不敢睡,总怕他出了什么事情,而她不能第一时间赶到。
                      隔天一大早。扔下设计稿与等着的模特,她赶去季唯舟的公寓,敲了半天的门,门都没有打开,不放心,也无法联系他,她便守在原地等,直至晚上十点,宿醉的季唯舟才打开门。
                      似乎没想到她会在门口,还未醒酒的季唯舟吼道:“滚,***。”
                      “季唯舟,让我滚可以,你给我个理由。”她和他在一起两年时间,彼此吵了无数次,所以她明白如何让脾气不定的他消气,所以仰头问他。
                      “理由,江君瑜,你还配要理由吗?配吗?”那话带着他满满的鄙夷。
                      这之前即便吵的再厉害,他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所以那晚,江君瑜问他:“怎么没有,凭什么我就连要个理由的资格都没有。”
                      “好,我给你理由。”一把拉她进屋,季唯舟恶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那吻没有之前的柔情,霸道的充满疼痛。
                      被他吻得无法喘息,她用力推开他道:“季唯舟。”
                      看着她大吼的样子,他突然笑起来道:“江君瑜,如果我现在和你求婚,要你嫁给我,你乐意吗?”
                      “你醉了。”
                      “没有,我没醉,你只说你乐不乐意。”
                      乐意吗,她人生最悲惨的岁月,是与他相伴才走过来的,而两年时光,她明白季唯舟冷傲背后的细心,只是可以吗,他拥有的东西,或许是她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可以吗,可以答应他吗?
                      许久,夜幕下,被灯光映的有些面色发白的姑娘与匆忙求婚的季唯舟说:“我愿意。”
                      我愿意,那三个字,似乎自诞生在这世上就披着圣洁的白纱,所以她说的虔诚无比,也在那一刻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只是那句话换来的却不是季唯舟的欢呼雀跃,他笑了,笑的诡异让人害怕。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6-22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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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出了些问题,发不了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6-29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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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为什么没有嫁给他。
                          彼时的我与江君瑜坐在会馆的沙发上,故友再见,两人难免闲聊,便说起了彼此的故事,说道他求婚,我便问江君瑜,为什么没有嫁给他。
                          为什么,念着那三个字,坐在我面前的江君瑜淡淡一笑:“因为他根本不爱我,又或者说,我们的爱情自始至终就是建立在互不信任上的。”
                          那天站在他的公寓里,她被他的笑声吓得动都不敢动。
                          还是季唯舟说:“果然是答应了,江君瑜,你还真是与我想的一样,为了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不择手段,即便是自己喜欢的人,你为了钱,也能放弃。”
                          “季唯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吼着他。
                          “不明白,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江君瑜,这世上好姑娘有多少,我凭什么喜欢你,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吗,不是ZU的定制店,是在你前男友家的门外,你拉着行李离开你前男友的时候,我就在马路对面,他那么求你,你却连头都不回的就走了,你知道那天他在雪地里哭了多久,就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一样,那时候我就清清楚楚的记住了你,那之后我在ZU的店铺里和你搭讪,给你钱,给你缴学费,我用两年时间和你玩一个游戏,而你沉浸在这其中,江君瑜我承认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对我一套,对别人一套,如果不是昨天下午,我亲眼看到你把另一个穷小子挡在门外,不理他的哭诉,我甚至会被你骗倒,以为你骨子里不是彻底的坏,可是老天开眼,我看清你了,这两年也玩够你了,所以你现在不过是个被我耍了的女人,我向你求婚,别做梦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6-29 16:09
                        回复
                          了。”
                            听着季唯舟的话,呆呆的站在客厅中央的江君瑜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连解释都懒得去解释,因为不管如何解释,如何要他明白,她离开秦卓是因为秦卓和许多女孩保持关系,可是秦卓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总觉得一切归于他的穷困,他们在国外留学,吃的最差,住的最差,所以总会把所有的伤害归于潦倒穷困,自己总没有错误。而那个三天前被她抛弃的穷小子,与她更是没有半点关系,她不过是告诉了他一句所谓的道理,可是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错的,他为报复而来,精心策划,而她却沉迷在这样的虚假里,自以为过得幸福。
                            没说话,她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责骂,只觉得这两年,这个男人要多累,才会倾心做下这一局,要演技多高超才能在她知道被他欺骗,仍旧无法怨恨他。
                            那天,说完一切,屋子静的连喘息都听不到,许久江君瑜才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曾经喜欢过得女孩,不管你信不信,季唯舟,我爱你。”她知道他的故事,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被人抛弃,所以他明白,他恨她的心。
                            那话说完,她离开,一滴眼泪都没流,而他也没有追来,耳边一直回荡着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季唯舟,我爱你。”
                            “那之后呢,他是不真的骗了你,他没再来找你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6-29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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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发不出去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6-30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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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用图片的方式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6-30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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