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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翠对饮】【原创】还珠之蝴蝶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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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不困
东风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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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一部电视剧能像还珠那样,将亲情、爱情、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再也没有一对爱人能像永燕那样,让我一记许多年,始终无法忘怀
感谢为还珠提笔而书的所有作者们,你们使其更加丰满鲜活,也让更多人爱上还珠,爱上永燕
他们,原本可以有更多的故事
敏敏不困
东风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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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这篇文章即为有缘,愿以文会友,不涉派系之争,请朋友们各抒己见,相互交流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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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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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父母双亡
寂寂的正堂中,白纱穿拂着,零星的飘动,恍如缠绕着不愿离去的孤魂,黑压压的桌子上,赫然置着两个灵位。
一个属于她父亲,一个属于她母亲。
少女茫然的望着中间的灵位,稚嫩的脸上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静,簇簇的火苗映在她漂亮的大眼睛中,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哭却哭不出来。
“孩子,”从小喂她长大的乳母轻抚她的头发,声音哀婉:“伤心就要哭出来,别压在心里。”
少女摇摇头,樱花般的唇欲言又止,她缓缓看向乳母,喉咙有些嘶哑:“奶娘,这不是真的吧?”
奶娘不忍直视她的眼睛,默默低下了头。
少女盯着乳母:“奶娘!你告诉我呀!”
奶娘颤巍巍的,泣不成声。
她的儿子大勇在一旁含泪道:“小姐,是真的……是真的!是晏三少爷亲自带人将老爷和夫人的尸身送来的,说老爷夫人都撞墙身亡了……方府也被查封了,我们被赶了出来,葬了老爷夫人后,管家仆人他们都各谋生路去了,我把老爷夫人的灵位供奉在家里……小姐……他们死得冤呐!!!”
大勇说不下去,嚎啕大哭。
少女却忽的转头,脚步飞也似的冲出门,乳母担心的呼唤随风而过。
浙江总督晏以璋的府衙门禁森森,少女苦苦哀求着门口值班的侍卫。
“大哥,我找晏唯,麻烦你替我叫他出来,我……我要见他!”
侍卫顿时了然,想必这又是哪个纠缠不休的姑娘,三少爷吩咐过,这些桃花依惯例挡在门外就是。
少女见求告无望,铁了心,大声喊道:“晏唯——晏唯——你出来!”
这里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随意喊叫的,侍卫一开始客气的提醒她,后来见她失心疯了般,不得不厉声呵斥。
少女被他如雷的训斥吓得退后几步,一时间觉得天地崩裂,积蓄一晚上的泪水齐齐涌了出来,索性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侍卫大概也没见过这场面,万一这真是三少爷的心尖肉,他可吃不了兜着走,正不知该怎么办,却见三少爷慌忙的走出来。
少女被他拉着往前跑,离府很远了才停下,两人气喘吁吁,此处不知谁家的后花园,青黛砖瓦檐上冒出很多株清新的槐花。
花瓣落在少女孱弱的肩上,那位俊眉星目的公子习惯性的为她轻轻拂去,忽的收回遐思,四处张望后,语气焦急的说:“小慈,快离开这!”
方家大小姐方慈抹去眼泪,一心要个答案:“晏唯……我走之前,你答应过我,在没有找到证据定罪之前,你会好好照应我爹,他会没事的,可现在为什么我爹……还有我娘都死了?”
晏唯脸色微变,无奈道:“谁也没有料到方巡抚夫妇会选择这条路,”他叹口气,神态郑重的嘱咐道:“小慈,听我说,赶快离开杭州……”
话音未落,晏唯的大哥晏成不知何时找到了他们,一招手,五六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立刻将两人团团围住,他一声令下。
“给我抓住她!”
“住手!”晏唯挡在方慈身前:“大哥,你不能动她!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威胁不到我们的,你放了她!”
晏成不为所动:“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晏唯知道寻常言语无用,狠了狠心,双膝一弯,重重着地,恳求道:“大哥,从小你对我最好,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今天我求你,放了她,她已经失去了父母,我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老三,你居然为了个女人下跪!你着魔了是不是!”晏成气急败坏地骂道:“本来就是一场戏而已,你演那么真做什么?”他终于还是心软了,扶起晏唯,低声警告道:“听好了!跟这个方慈断干净,让她离开杭州,再也别回来,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说罢,他带着杀手离去。
方慈听着他们兄弟俩的对话,全身仿佛失去了知觉,她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她全明白了!
原来……这是个处心积虑的大阴谋!
费尽心机的相遇,刻意制造的浪漫,动人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引她上钩!
她单纯的和他分享一切,直到父母出事了也没有怀疑他,还求他照料,哪想自己就这样傻傻的做了人家的鱼饵!
这个代价太大了…… 太大了。
晏唯转身看到方慈呆立的样子,眼中有痛惜有后悔有自责,他慌乱中只去拽方慈的手。
方慈警觉的退后几步,漠然的看着他,眼里充斥着轻蔑和不屑,埋藏在这之下的,还有一股深深的绝望,她颤声道:“我爹的诗集我只给你看过,原先我还想不清楚,那个庄大人从哪得来我爹的诗?竟然是你……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合伙杀了我爹,杀了我娘!我……我要你们偿命!”
方慈眼睛充血,眼神向刀子一样刮过晏唯的脸。
“这些事很复杂,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左右的,”晏唯叹气道:“小慈,不要想着报仇,你斗不过他们的,走吧,忘了这儿的一切。”
方慈剜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走。
“方慈!”
晏唯快步拦住她:“难道以往那些日子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吗?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我信你……信得家破人亡!你一直都在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方慈颤抖着嘴唇:“晏唯,我恨你!”
看着她决然而去的背影,晏唯眼底划过一层浓郁的哀色。
方慈回到乳母家中,满目的黑白色一遍一遍的在提醒她,这是真的,真的,她成了孤儿了,威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此时躺在封死的棺材中,隔绝了她所有的爱。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父亲,那是在阴冷的大牢中,父亲沧桑的声音已不似往日浑厚。
“慈儿,去京城找你何伯伯,他会有办法。”
母亲在她走之前,亲手给她做了她最喜欢喝的排骨汤,温和的握着她的手,声音像三月里的暖风。
“孩子,我们等你回来。”
谁知她才走到一半,管家就传信说父母遭遇了不测。
等她马不停蹄赶到了杭州,连父母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他们……黄泉为伴,已经与世长辞了。
她怎么可能相信呢?
晏唯向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拼尽全力保住父母,她才会如此放心的离去,因为晏唯——是当时她最信任的人!
方慈握紧了拳头,她的爹娘是这世上最爱民如子的父母官,绝不会反叛朝廷,更不会带着冤名自杀,晏唯的接近……晏成的赶尽杀绝……这一切都是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
她看着父母的灵位,失去双亲的痛和仇恨的火焰撕扯着她,崩溃的大喊:“爹……娘……你们回来!回来啊!你们再看看小慈!”
奶娘心痛的抱她在怀里,泪水涟涟:“小慈,小慈……孩子你快走吧,夫人让你去京城,说是让你去求救,其实是怕你也遭了毒手啊,你回来看他们一眼,就离开这儿吧,记住他们的冤屈,要为他们报仇啊!”
方慈拼命的点头,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明媚活泼,无忧无虑的方家大小姐了,她跪在父母的灵前,叩三个头,在心里默默说着,总有一天,女儿会去陪你们,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会为你们沉冤昭雪。
方慈倒下了,生了场大病。
在这期间,京城的何伯伯赶来了,看到多年挚友的草坟,他几乎肝肠寸断,方慈的孤苦无依,让他悲痛更胜,他决心带着方慈去京城申冤。
敏敏不困
东风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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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方慈去看一位好朋友——迎春楼的头牌柳依依。
晚上是迎春楼最忙的时候,白天反而清闲,她像以前一样女扮男装,大摇大摆的上了楼。
和柳依依认识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
那是前些年,这位头牌花枝招展的去庙里上香,她不知抽什么疯不许人跟着,长得又惹眼,自然遭人觊觎,差点被劫了财又劫色,方慈会两下功夫,恰巧救了她,从此柳依依对她感激涕零,只要她来迎春楼,必定亲迎,后来两人混熟了,方慈到这跟家常便饭一样,老鸨也不拦她,权当为柳依依找了个说话解闷的。
“你终于来了,”柳依依穿花拂柳的坐过来,诚挚的拉着她的手:“我想去吊唁方伯父方伯母,妈妈就是不许我出门,我怎样闹都不管用,急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慈感受着她浓浓的关怀,心里很柔软,她知道现在这杭州城里晏以璋一手遮天,迎春楼要想立足,不得不事事周全,谁还没有难处呢?妈妈还能让她来找依依说说话,已经算是仁义了。
“我都懂,”方慈笑起来:“你不用担心,我是谁呀?杭州第一女侠,什么事都难不倒我。”
柳依依察觉到她脸上的伤痛,见她极力掩饰,便也装作没事一般,跟着附和:“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性格啦,够洒脱,有什么找我帮忙尽管说。”
“还真有,”方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后,恳切的拉住她:“依依,我要去京城为父申冤,你这里客人多,能不能帮我留意着一些跟我爹案子有关的消息?”
柳依依爽快的答应:“这事你交给我,我会尽全力打探消息的,”她复又担忧道:“可你的仇家,一个是总督,一个是布政使,这案子要想翻,除非是京城最有权势的人帮你,怕是你何伯伯力量也不够啊!”
“当然不止何伯伯,你忘了,还有紫薇。”
说起紫薇,又是方慈打抱不平的救来的,两年前这姑娘带着个小丫头进京寻父,路过杭州,主仆俩被人骗到迎春楼,还乐呵呵的向人家道谢,正被方慈撞见,她义正言辞的教育了她们一番。
“大小姐,长点心,这世道不是只有好人,拜托你们擦亮眼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紫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好心姑娘,后怕的连声道:“姑娘说的是……说的是……”
后来她邀请紫薇去家小住,两人颇为投缘,几乎无话不谈,拜把子成了姐妹,紫薇便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原来紫薇竟是今上遗落民间的龙女,方慈惊呆了,连忙告诉了父亲,父亲派人送紫薇去了京城,又托何伯伯照应,紫薇应该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与皇上相认,现在紫薇已经被乾隆封为“明珠公主”,指婚给了当朝大学士福伦的大公子福尔康,算是苦尽甘来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千难万险的事,你要保护好自己,”柳依依颇为怜惜的看着她:“小慈,你总是古道热肠,不晓得人心险恶,以后,万事多留个心眼!”
方慈点头应了,感动的抱了抱她:“我知道……你要保重!”
晚间,方慈迈着疲惫的步子回奶娘家,晏唯在门口已经等她很久了。
“小慈!”
很久没见晏唯,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英俊,方慈暗暗对自己说,有点出息,别被这张脸再迷惑了。
方慈只是扫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的往前走。
“小慈,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晏唯撑开手拦住她:“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但后来我就为你改变了,甚至去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阿奇,他被我哥收买了……总之,我也被耍的团团转,小慈,我知道我们家罪孽深重,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可起码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对你很用心,那不全是处心积虑……直到现在,我仍然深深爱着你,你却那么恨我,我已经受到世上最残忍的惩罚了。”
“那好,”方慈瞪着他:“你敢不敢去揭发你爹,揭发你哥?为我爹娘洗涮冤名?”她哽了哽:“你不敢了吧……我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其实那点爱和你的荣华富贵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晏唯稳了稳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方慈,这世上的事不是简单的对错就能判断,就像你爱你的父母一样,不管他们好或坏,我也离不开我的家人,就算他们是错的,我也必须和他们站在一边,我可以和他们对抗,但我不能背叛他们。”
方慈绝望的看着他。
“没错,所以你没必要跟我道歉,你走吧。”
晏唯不忍看到她失落的神情,他多想抱抱她,可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小慈……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对爱情失去信心,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姑娘,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生活。”
方慈终于瞧见了,他身上都是灰土,手上好几处擦伤,想必是偷偷从家里逃出来,见她一面,她知道他现在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他是真的爱她。
去年这时候,她说她喜欢蝴蝶兰花,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晏唯没过多久便领着她到了郊外的一处田地,得意的拿着一袋种子,说是从天竺船运来的,那天下午,他俩一颗一颗的种下,待全部完工,已经日落黄昏,云霞绵延万丈。
“你知道蝴蝶兰代表什么?”
晏唯双手悬着,全是泥,正不知道往哪里摆,胡乱甩着。
“什么?”
“代表……”方慈炫目的眼眸像天上明亮的星星,她慧黠一笑:“不告诉你!”
晏唯正待要问下去,抬眼,正对上她的眼,他觉得心跳的速度快要让他喘不过气,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吻眼前的姑娘。
方慈跳着躲开了,边往前跑边扭头对他喊着:“等这花儿都开了,你来我家!”
现在蝴蝶兰已经盛开了吧,他们却都忘了去看了。
方慈模糊的看着他,曾经,她一闭眼就能想象到两人的未来,如今,却是一片黑暗。
“晏唯……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她说罢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门,将两人那段无法挽回的时光抛在寂寂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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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初入皇宫
走了快一个月,终于到了京城了。
京城气派繁华,街上热闹非凡,熙熙攘攘,一点也不像杭州的安谧,要是以前,方慈一定跳着冲下去,玩他个几天几夜,现在,她只想远远的躲开这些热闹。
何伯伯是参将,属于正三品武官,只能按例行进宫,不过他与紫薇未来的公公福伦很有交情,当年福伦带长子福尔康来府拜访,紫薇正在府中与何伯伯谈话,福尔康对紫薇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他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御前侍卫,有了他的引荐,紫薇才终于与父相认。
所以想见到紫薇,还要去福伦的学士府,让尔康捎信才行。
仅休息了一天,何伯伯便领着方慈去了学士府。
何伯伯与福伦说明来意后,福伦当即答应了,不巧的是,尔康今日要值夜班,很晚才能回来。
正当方慈有点沮丧的时候,一道年轻明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家里来客人了。”
方慈抬头一看,是一个笑容友善,长得颇为帅气的小伙子。
“尔泰,我小儿子,”福伦微笑着介绍:“见过你何叔叔。”
尔泰打过招呼,好奇的看着方慈:“这位姑娘是……”
方慈微笑着答道:“我叫方慈,方正的方,慈爱的慈,是你何叔叔的好朋友的女儿。”
尔泰愣了一秒,好像从没听人这么自我介绍,哈哈大笑:“何叔叔,你这好朋友的女儿太有趣了!”
方慈一时没有捕捉到笑点,为了礼貌,只好附和着干笑两声。
尔泰见她‘强颜欢笑’的样子甚是可爱,笑的更欢了。
福伦觉得有点丢面子,制止道:“尔泰,给我停下,”突然想起:“对了,你不是进宫伴读吗?你捎封信给紫薇格格。”
方慈心中的小火苗蹭蹭蹿起,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尔泰道:“捎信给紫薇倒是可以,关键问题是,紫薇这段正被皇后娘娘训练礼仪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啊。”
小火苗被浇灭了,方慈脑袋一转,问道:“紫薇出不来,我可以进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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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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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泰托腮想了想:“也许是个办法。”
第二天,尔泰便带着方慈进了宫,谎称是额娘送给宫里令妃娘娘的丫头,他早跟宫门口的侍卫混熟了,侍卫很轻易的就放行了。
方慈夸他:“你很有一套嘛,佩服佩服。”
尔泰笑着看她,她实在美丽夺人,于是不由自主的叹道:“那些侍卫是太不负责,你哪像个丫头?”
方慈一听,不服气道:“我怎么不是丫头?难道我是个小子?”
尔泰乐不可支,大笑着往前走。
方慈随即反应过来了,脸颊通红,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尔泰边走边为她介绍,宫里实在太大了,走了快半个时辰还没走到紫薇的漱芳斋。
说话间,一个小太监匆匆过来:“福二爷,令妃娘娘请您去延禧宫一趟。”
尔泰犯了难,方慈道:“不是快到了吗?你给我指路,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一会儿再来漱芳斋找我。”
尔泰详细跟她说了路线,便离开了。
方慈走啊走啊,很不幸,迷路了,哪里都是四四方方的,长得都一样,她也分不清哪是正门,哪是侧门了。
她决定问问路。
不远有一处小侧门开着,也没有太监守门,里面似乎有脚步声。
方慈鼓起勇气,推开门,吱呀——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成片成片的蝴蝶兰,红黄相间的花蕊周边蔓延开圆圆的花瓣,紫的,白的,粉的,蓝的,花瓣上带着晶莹的水珠,阳光一照,像珍珠般璀璨夺目,显然刚刚喷洒过,淡淡的香味吸引了真的蝴蝶过来,方慈感觉陷入了一片蝴蝶的海洋,美好的忘了呼吸。
她忍不住蹲下,凑近花朵细嗅着。
“你是谁?”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她想起身,脚底湿漉漉的一滑,就要栽倒在地。
一支有力的手臂适时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身子带了起来。
方慈才看清眼前之人。
好像……比蝴蝶兰还好看,尤其两道浓浓的眉毛配上深邃的黑眸,像一幅泼墨山水画,他穿着一身玄色窄袖蟒袍,领口和袖口都缀着明黄缎儿边,长身玉立,正目光探究的看着自己。
方慈觉得他气度非凡,绝对不是等闲人物,又瞥见他脚边的洒水壶,又心想,哪个大人物会亲自给花浇水?
见她长时间不答话,玄衣男子扬声道:“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方慈老实的摇摇头。
玄衣男子笑了,又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方慈急忙解释:“我是福二爷带进宫的,来找紫薇格格,你知道紫薇格格住哪儿吗?我是进来问路的。”
“尔泰带你来的?”玄衣男子点头,说道:“你出了门,往北走大约一百步,见了分叉口往东拐,再到分叉口,往南拐,走上五百步,就看到漱芳斋的大门了。”
方慈默默记下,道声谢谢,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犹豫着说道:“能送给我一株蝴蝶兰吗?”
“哦?”玄衣男子有些惊奇:“你还知道这是什么花?”
“我只在书上见到过这种花,一直想亲眼看看它是什么样子,可惜平常根本见不到,我们这边的气候好像养不活的,台湾那边才有,像你这样种了这么多,又养的这么好,更是闻所未闻了……”方慈望着院中的奇景,忍不住又赞叹道:“原来蝴蝶兰全开了那么美,风一吹,花朵会不会变成蝴蝶都飞走了?”
玄衣男子侧头想了想,笑道:“说不定这花就是蝴蝶变的,”他随手拔下一株,递到她手边:“送给你,迷路的蝴蝶。”
方慈顿时兴高采烈的收下了,转身欲走,又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一株不够?”
方慈咬牙,厚脸皮道:“那个……其实我不太熟悉方向,刚刚就走错了,你能不能送我去?”
玄衣男子似乎在考虑。
方慈接着争取:“我要是自己去,绕到天黑也绕不到漱芳斋的,你要是肯路见迷糊,拔腿相助,”她眉毛一挑:“我就告诉你怎么改变蝴蝶兰的颜色。”
玄衣男子低头又笑了:“也罢,我就送姑娘一程。”
有了玄衣男子的领路,方慈很快就找到了漱芳斋。
玄衣男子送她到门口停住,说道:“好了,该告诉我这蝴蝶兰如何变换颜色了吧?”
方慈站到离他比较远的地方,才放心说道:“很简单啊,你想它变成什么颜色,就找什么颜色的颜料涂在花瓣上!”
说罢她逃也似的快速消失在门口。
玄衣男子看着她的背影,居然没有生气,嘴角更带了一股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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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慈进了大门,正看到紫薇和尔泰面色着急的出大堂门。
两人看到她,都惊喜万分。
尤其是紫薇,全然不顾格格的仪态,朝她奔了过来,方慈也迎过去。
姐妹俩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紫薇,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方慈紧紧抱着她,鼻涕一把泪一把。
“小慈,你去哪了?急死我了!”紫薇心疼道:“怎么瘦了那么多?快跟我进屋,让我好好看看你!”
进了屋,紫薇吩咐人给她沏茶拿糕点拿水果,忙活了好一阵才停。
尔泰笑道:“紫薇嫂子,我看你对我哥都没这么热情,我哥看到了,说不定还要吃醋呢!”
紫薇耸耸肩:“你哥要吃就让他吃,漱芳斋多的是醋!”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说笑间,进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正是紫薇的未婚夫婿,尔泰的哥哥——福尔康。
紫薇的小女儿神态立刻露了出来,笑着介绍他们认识。
尔康大方赞赏的说道:“你就是紫薇天天念叨的方慈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方慈歪着头打量他,也笑着说:“咱们彼此彼此吧。”
大家相互熟悉了片刻,不多会儿,奴才们都下去了,紫薇忙拉过方慈道:“快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
方慈咽了茶,开始细细道来:“当时,是浙江的布政使庄有恭给皇上写密信,说我爹的诗稿有反叛之意,皇上便下旨将我爹关了起来,我娘说我爹素来与庄有恭不和,这是庄有恭故意陷害,要置我爹于死地,我娘让我去京城找何伯伯想办法,我没走多久,皇上又有了新的旨意,要总督府将我爹押解进京,交给刑部审理,在去京的途中,遭到有人劫囚车,总督府说那是我娘找的人,是我娘串通看守官员秘密谋划的,将我爹娘又重新押回了杭州,再请旨定罪,谁知……谁知……还没等请旨,总督府就说我爹我娘在牢里都撞墙身亡了!而他们上报给刑部的说法是畏罪自裁!”
紫薇惊呼,捂住嘴巴,泪水就顺着指缝留下来了。
方慈激动起来:“这根本不可能啊!我娘知道我爹是冤枉的,她怎么会去劫囚车,那不就坐实了罪名吗?他们更不会选择自杀,这样他们背着的冤名再也没有机会辩解,本来说法不一的疑案就成了板上钉钉的铁案,所以,他们一定是被人害了!”
尔泰也听的心惊肉颤,说道:“他们是怕你爹进京,万一查起来,他们的狐狸尾巴就露馅了,所以演了一出劫囚车的戏码,栽赃到你娘身上,然后在牢里将他们暗害了!”
紫薇不解:“可以前你来信提到的那个晏唯,他不就是总督府的三少爷吗?他既然喜欢你,怎么会让他父亲设计你们家呢?”
“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奉他父亲的命令,是为了抓到我爹的把柄,虽然后来他说他喜欢上我,还去阻止他父亲,但是他身边的随从早已背叛了他,我曾跟他分享过我爹写的诗,想必是那个随从听去告诉了晏以璋,是晏以璋指使庄有恭告御状,对我爹的诗咬文嚼字,恶意曲解,其中有一句是‘明月有心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这分明就是随笔抒情的,他居然说我爹有反清复明之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紫薇问道:“这晏以璋和方伯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他?”
方慈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我爹很少跟我说官场上的事,只是他知道我和晏唯在一起之后,并不怎么高兴。”
“这案子一定要查到底,否则伯父伯母在天之灵怎么安息?”紫薇坚定道:“尔康,谁有权去查这件案子,我去求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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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康沉思道:“这一省的总督、布政使是二品大员,位高权重,除非皇上派钦差下去查,只是……紫薇,这件事是否禀明皇上,还得慎重,朝廷对思想的管束比较严格,是现阶段无法改变的事实,贸然的去说这件事,也许会适得其反。”
尔泰道:“我哥说得对,方巡抚的诗既然能曲解,就表明有歧义,皇上并不了解方巡抚是怎样一个人,他现在已经先入为主,我们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拿什么去说服他?”
方慈急道:“证据需要查啊,不查怎么会有证据呢?”
“有了!”尔康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去求五阿哥帮忙!前一段贵州闹饥荒,五阿哥自请去浙江筹粮赈灾,皇上认为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事,不愿他插手,没想到五阿哥居然说服了皇上,皇上已经恩准了,假若五阿哥肯帮忙,就算皇上没有给他查案的权利,可他以皇子之尊,那些官员也没有胆量阻止吧?”
“五阿哥当然可以,”尔泰担心道:“问题是他要筹粮,必须要当地官员的支持,案子一查,双方就撕破脸了,他还能筹到粮吗?就算有办法,那也得需要五阿哥费心费力,他会愿意帮这个忙吗?”
“这……”尔康被问住了。
“我去求他好不好?”方慈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她兴奋极了:“嗯……这位五阿哥喜欢什么?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送给他!”
三个人发愁的看着她,对于她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紫薇失笑,摇摇头道:“我们有的他都有,他没有的我们当然更没有,我跟这位五哥只见过寥寥几面,并不熟悉,摸不清他的脾性,尔泰,你比较了解,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尔泰叹气道:“五阿哥得皇上重视,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的皇子,平时巴结他,求他办事的人数不胜数,他一向韬光养晦,不参与这些纷争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天下不平之事多了,方慈又不是他什么人,他没有必要自找麻烦啊……”
方慈听了有些心灰意冷。
紫薇拍拍她的肩道:“别灰心,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我们一起去求五阿哥,一次不答应我们求两次,两次不答应我们求三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有心一定能办到的!”
方慈被她几句简单的话感动的无以复加,抓住紫薇的手:“谢谢你,紫薇。”
紫薇感慨道:“我才应该谢谢你,你忘了,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信心,现在,你也要振作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她看了看西洋钟,说道:“小慈,我该去皇后宫里训练礼仪了,恐怕要到下午才结束,明天我可以休息一天,我们再去拜访五阿哥,这段日子你就在漱芳斋住下吧,直到五阿哥答应再出宫。”
方慈点头应了。
尔康尔泰各自有事去忙了,紫薇跟奴才们嘱咐了方慈留下的事,也匆匆的去了皇后宫里。
当年那个跟着紫薇的小丫头金锁长大了,长得很水灵,她周到的为方慈安排了房间后就退下了。
方慈看着周围华丽陌生的环境,一时有些伤感,世事真是奇妙,她没想到紫薇居然是一位格格,没想到有一天会进宫,更没想到有一天她的世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向金锁要了花瓶,将那株蝴蝶兰插入水瓶中,愣愣的看了很久。
紫色蝴蝶兰的花瓣像翩翩而起的翅膀。
蝴蝶兰,蝴蝶兰……
你知道蝴蝶兰代表什么?
什么?
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敏敏不困
东风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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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再遇永琪
傍晚时分,紫薇才疲惫的回来,不过她心里仍然是精神抖擞的,亲自下厨为方慈做了顿盛大的晚餐。
方慈虽然近来消沉了许多,但她爱玩爱闹的个性藏不住,很快就与漱芳斋众人打成一片,两个小太监小凳子小卓子虽然才跟她认识,相处之间却像老朋友一般,这顿晚饭自然高高兴兴的度过了。
晚上,紫薇和方慈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紫薇随意的摸着她一绺头发,笑道:“我发现今天漱芳斋好热闹,小凳子小卓子,金锁明月彩霞,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以前他们虽然事事护着我,但有规矩束缚着,我顶多是个和善的主子罢了,今天你来了,这样一笑一闹,我觉得和他们亲近了很多。”
“你还在意和下人亲近不亲近?”
紫薇美丽的面庞沾染了一丝愁绪,她诚实的点了点头,柔声道:“我在宫里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可这明明到处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敢多和人说话,生怕一出错,他们又提起我的出身,皇阿玛有那么多子女,他不差我一个,我虽然认了亲,可我的阿玛高高在上,弥补不了我缺了那么多年的父女之情……这宫里那么大,冷冰冰的,我自己在这很害怕……”她忍不住落泪了。
方慈轻轻抱住她,想给她温暖:“这世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紫薇啊,你该想些好的,起码你阿玛还在那,起码你不用为生计发愁,起码你有尔康啊……这比什么都重要对不对?你有尔康。”
提到尔康,紫薇终于止住泪,心情好转了:“这恐怕是我唯一的安慰了,小慈,我知道你现在比我更难过,我实在不该说这些增加你的负担,”她笑道:“你就是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快乐,让人信任,让人想亲近……你看,小卓子他们都喜欢你!”
“那是因为我没有把他们当奴才,而是把他们当成平等的人,是真心和他们做朋友的,将心比心嘛,”方慈想起什么,又失落道:“可是……真心换来的不一定是真心。”
“谁说的!”紫薇道:“那都是不值得的人,小慈,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爱自己还爱你的人!”
方慈抿嘴一笑,调皮道:“紫薇格格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世上有几个‘尔康’?”
紫薇笑着拧她:“我现在是躺着说话,虽然也不腰疼,不过一定灵验!”又帮她提了提被子,低声道:“好了,快睡吧,祝我们明天成功。”
晚安,好梦。
翌日,两人早早的起床了,方慈换上了宫女的服饰,吃罢早饭,尔康尔泰两兄弟来了,四人商量了一会儿如何里应外合,如何智取五阿哥,准备充足了开始朝景阳宫前进。
尔泰打气道:“我已经跟五阿哥旁敲侧击过了,他好像有兴趣,方小姐,一会儿你一定不要怯场,正常发挥,我们给你撑腰!”
方慈握拳,恶狠狠的点头:“你们就瞧着吧!”
到了景阳宫,太阳方露出了头,照在屋顶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金黄色,方慈被恍了一下,莫名的开始紧张了。
进了正门,看见四五个小太监在打扫屋子,尔泰唤了一个:“小桂子,五阿哥呢?”
“五阿哥在书房呢,”小桂子笑嘻嘻说道:“嘉妃娘娘带着她侄女来了,又要给我们五阿哥说媳妇呢。”
尔泰抚头叹道:“我的天,嘉妃娘娘到底多少亲戚,左一个外甥女,右一个侄女的,你去跟五阿哥说我们来拜访他,他一定很高兴。”
小桂子会意,麻溜的去了。
紫薇不解问道:“他为什么会高兴?”
尔康答道:“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个五福晋的位子,后宫娘娘们成天给他介绍,五阿哥听见就头疼,巴不得早点结束呢,我们来了,他不是正好有借口吗?不过这五阿哥也奇怪,这美女如云,就没一个他瞧得上的!”
不一会儿,就听见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朝这边袭来,方慈赶紧低下头,紫薇昨天跟她说过,宫女见了主子是不能直视的。
“嘉母妃,曼依小姐,永琪有客,就不送了。”
方慈一震,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清晰有力富有磁性,就是带着一股淡然的疏离。
紫薇、尔康、尔泰一一见过礼。
正在这时,刮过一阵奇怪的邪风,众人只听见一个女子大喊了一声:“呀,我的手绢!”
那条手绢不偏不倚的挂在院里棕树的枝干上。
方慈乐于助人的本性发作了,她几乎忘了考虑,身形一轻,旋转着翻到树上,抓住手绢跳了下来。
一落地,就发现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一转眸,站在正中的那个男子负手而立,灼人的目光正望着自己。
方慈脸一热,急忙把手绢递给紫薇。
紫薇从容的交给惊叫的女子,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宫里的丫头,会点功夫的,娘娘和小姐别见怪。”
那位女子抱歉的福身道:“多谢紫薇格格,曼依失仪了。”
嘉妃脸上有点挂不住,生怕五阿哥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忙说了几句告辞话,带着侄女离开了。
见她们走远了,五阿哥永琪缓缓走到方慈跟前,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好啊,迷路的蝴蝶,我们又见面了。”
方慈头都不知道往哪摆,行礼的方向也错了,闷头闷脑的说道:“参加……不不不,参见五阿哥。”
其余三人几乎要捂住脸,方慈那句信心满满的“你们瞧我的吧”还在耳边回响。
最让他们惊讶的是——
“你们认识?”三人齐喊着问道。
“那要看怎么算了,”永琪仍然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就是尔泰说的那个方小姐?”
方慈很不想承认,又只得点点头:“啊?……嗯。”
“方小姐,请你不吝赐教,我想要绿色的蝴蝶兰,该用什么颜色的染料涂在什么颜色的花瓣上呢?”
方慈头就要低到地上了,她终于鼓起勇气,强挤出一点泪水,眼巴巴的看着他:“五阿哥,我错了……”
永琪本来想戏弄她两句,一对上她梨花带雨的双眸,居然像被勾了魂似的,直直的愣在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慈也愣了,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紫薇拽拽尔康的袖子,小声道:“这……这什么情况?”
尔泰咂嘴:“啧啧,情况很妙哇。”
永琪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手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都别在这站着了,去书房吧。”
去书房的路上,永琪率先往前走着,方慈在后面交代了她进宫时迷路的事,三人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进了书房,永琪抿了口茶,耐心听方慈仔细叙述了方之航一案的经过及他们的请求。
紫薇先发制人:“五哥,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可我就这么一个结拜姐姐,她的事比我的事还要重要,你就全当帮紫薇了好不好?”
尔康戴高帽子:“紫薇,你别着急,五阿哥没说不帮啊,他最正直了,又心系百姓,像这等天下奇冤,他哪能看的下去?”
“对呀,”尔泰继续添油加醋:“五阿哥一出马,何愁案子不水落石出啊?方小姐,你也不用日日以泪洗面了,你算是找到大清朝最浩然正气,最有勇有谋的‘包青天’了!”
方慈使出杀手锏,冲到书桌前就是一跪,连哭带喊:“五阿哥,五阿哥,大慈大悲的五阿哥!你帮帮小女子吧!我爹我娘含冤而死不打紧,要是贪官奸臣没有得到惩治,继续为所欲为,那还有多少清官要受到残害,杭州城里的百姓们怎能不寒心呢!”
永琪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他架到一个高高的台上,好像他不帮,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大恶人了,再看着这个方慈,真是能屈能伸呐!
尔泰看着永琪复杂变幻的表情,终于撑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一笑,紫薇尔康也跟着笑起来,方慈眼泪未干,发现永琪身体向后躲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也扑哧笑了,永琪呢,是啼笑皆非,抽着嘴角呵呵了两声。
大家都没想到气氛会这样轻松,一时间,敞开了心扉,其乐融融。
永琪笑着摇摇头:“你们这是合伙给我下套啊,尔康,尔泰,我倒没发现你们还有这样的一面,方小姐,你很厉害,”他站了起来,诚恳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被你们说动了,不过,我身为皇子,要考虑的有很多,做任何事都不能盲目冲动,现在我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你容我考虑几天,等我了解一下浙江的官吏情况,如果有插手的空间,我想我会答应的。”
“真的!”方慈没想到如此顺利,眼睛流光溢彩,大叫道:“五阿哥,你真是好人!”
永琪居然有了点羞涩,微微一笑,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紫薇生怕他反悔,急忙说道:“五哥,一有答案你就派人通知我们,我们会天天盼着!”
待出了景阳宫,四人走路都欢快起来了。
紫薇高兴道:“去之前我还有点怕怕的,没想到我这个五哥如此平易近人,我看这事十有八九了!”
尔康话里有话道:“五阿哥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今天……大有蹊跷,我看呐,哪怕我们三个不去,方小姐自己去求,说不定也能成!”
方慈心里仿佛有很多喜鹊在唱歌,沉浸在兴奋中,她扬头道:“那肯定是你们不了解五阿哥,也许人家本来就是热心肠,我们还商量来商量去的,白费心思!”
三人听了忍俊不禁,到了分叉口,就两两分开了。
接下来,紫薇忙着去学礼仪,方慈就数着手指头盼,很多次都忍不住冲到景阳宫去问,终于在第三天,她真的坐不住的时候,永琪却来了漱芳斋。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浅黄窄袖骑装,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凛然的英锐之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方慈心想,晏唯已经算是少有的美男子了,不过跟这五阿哥一比,就是少了那股摄人的王者气魄。
永琪破门而入,看见她,眉宇间那丝淡漠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刚从校练场回来,我是来告诉你,我答应了。”
方慈虽然觉得他会答应,但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仍然沸腾了,她似乎看到了爹娘在朝她微笑,低头,泪还是掉下来了。
“你怎么又哭了?”永琪有点心慌。
“我以前不爱哭的,可能……我太高兴了,”方慈擦擦眼泪:“五阿哥,我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你什么都不缺,我……我想说谢谢你,一千个谢谢,一万个谢谢!你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永琪笑着坐下:“你记心里就好。”
方慈跟过去,央求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一块去查案?我不想在京城等消息,太煎熬了!”
“这……”永琪犹豫道:“你去了并没有帮助,反而会打草惊蛇。”
“蛇惊了我们就知道它在哪了,”方慈道:“除了晏唯和晏成,其他人都没有见过我,我假装你的丫头不就好了?再说他们知道又怎么样,查起来本来就瞒不住,也许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呢?”
“也有道理,不过你确实需要换个身份,否则到了那里就直接对立起来,不太妥当,”永琪略一思忖道:“就假装成我的丫头吧,你需要换个名字叫。”
“嗯……叫什么呢?”方慈转来转去,灵光一闪:“紫薇叫紫薇,那我叫蔷薇?”
永琪摇头。
“柳依依……那我叫雪霏霏?”
再摇头。
“明月,彩霞……那我叫白云?”
猛烈摇头。
“小凳子小卓子……不如我叫小盒子?”
永琪笑不拢嘴,他走到门口,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背手仰头,房梁上刚筑成一个小小的巢窝。
“都不行啊,那你说叫什么?”方慈追上他,黑白有致的大眼睛甚是愁得慌。
“叫……小燕子。”
永琪转过身来,含笑望着她。
“小燕子?”方慈重复了一遍,又喃喃念道:“小燕子……小燕子,对啊!我经常飞来飞去,就是一只小燕子啊!”
永琪微笑注视着她活泼起来的身影,轻轻唤道:“小燕子。”
方慈不知为何心怦怦直跳,忙转过头去,低低“哎”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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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朋友如果等的着急,可以去看这篇文,是我很用心写的一个长篇,相信可以感受到我对还珠的热爱,对永燕的深情
另外,声明下,我只是单纯喜欢还珠这一系列的故事,最喜欢一二部的经典纯真,也理解第三部的选择挣扎,同时感谢新版重新唤起我的童年记忆,让我发现了永燕文,从此在条不归路上一去不返,听说这叫博爱粉,没错,那我算,而且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默默热爱着这缕还珠之魂,所以,有不同意见我们可以相互交流,切勿冲动哦
【【新还珠格格】[原创]永忆燕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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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昵称了,原来叫 藤椅茶杯,那是早几年随便起的,不知道不能改,一直不太喜欢,现在贴吧能改昵称了,就换了个,我名字中有个“敏”字,又爱睡,故有此名,大家可以叫我敏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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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方慈都跟玩捉迷藏似的,摸不着个人影儿,见了永琪就跑。
永琪苦着脸问道:“你看,这是个好现象吗?”
尔泰摇摇头:“我也不懂,应该……不算坏。”
晚饭罢,永琪截住方慈。
“我屋里的花儿几天没浇水了,怕是要蔫了。”
方慈一拍脑袋:“啊?我这就去……”
永琪轻笑,跟着进了屋,躺在竹藤椅上拿了本书看。
方慈一直在做心理建设,放平心态,放平心态……不就是浇个花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小燕子啊,那盆芦荟你来来回回浇了三遍了,再浇下去就要淹了。”
永琪温和的声音传来,方慈窘极了,她现在很想做那盆芦荟,淹下去不出来。
她将壶放下,正寻思找个什么理由逃了,一转头,永琪英俊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清晰看到他的瞳仁里,自己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永琪原是想帮她浇花,刚走到她身后,未料那么巧,她就转身了。
时间静止在这一秒。
方慈想,我索性啥也不说,先跑了。
永琪看她轻咬樱唇,模样十分发愁,怜爱之情滚滚而来,想道,拣日不如撞日,我索性吻了她!
这厢永琪要低头,那厢方慈要抬头前走,刹那间,额头碰下巴,两人均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哎呀!”
“哎呦!”
最后一声是永琪叫的,方慈的冲击力较强,他没防备,真是眼冒金星,下巴登时青了一块。
“少爷……你怎么样?”
方慈急着要查看,永琪往后一躲,捂着下巴摆摆手,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我没事,你呢?”
“怎么会没事呢?”方慈愧疚万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永琪稳了稳,心想什么叫好事多磨,今天算是见识了,抚着下巴,那微微的疼痛又似乎别样甜蜜,他不自觉的笑了。
待方慈回来,永琪已经坐下翻看奏折了。
她大惊小怪的非要他上药,抹了里三层外三层才罢。
“还疼吗?”
永琪摇摇头,见她仍然自责,柔声安慰:“好了,别担心了。”
方慈嘱咐道:“那今天你早点休息,不要再看那么晚了。”
永琪望了望西洋钟:“时间还早,我睡不着,这样吧,我们说说案子的情况,”他朗朗而言:“这几天我把浙江官员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清了清,重要的几位都相互有着十分坚固的利益联盟,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也就是说,要对付的不只晏家和庄家?”
“对,这不仅是一件案子那么简单,案子背后是官员政治上的你争我夺,一旦整治起来,浙江官府将面临大清洗,从谁先下手?他们背后有什么人撑腰,合不合适动?撤换他们之后,浙江官府由谁来接管……这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方慈体会到了其中艰难,感觉到那是一股几乎无法撼动的力量。
“你没有皇上的授权,恐怕很难下手。”
永琪淡笑道:“我虽然没有查案的授权,但我有筹粮的授权,粮食即民生,政治即人情,他们顾自己手上的权力多于顾民生,我便可以查,他们有人情,我有世故,并非无计可施。”
方慈敬佩的看向他,仿佛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有压力,而是你有权知道,”永琪眼光变得肃穆,声音低沉:“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你的父亲是个英雄,他从不向贪官奸臣妥协,敢于与他们据理力争,他的牺牲让人痛惜,还有很多很多人在爱戴着他,我不仅为了你,为了你父亲的忠魂,更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去做这件事,这是我身为皇子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必担心这是我的麻烦,也不必想着帮忙,你插不上手的,其实你扮演好我为你塑造的角色,就是帮了大忙了,那也是至关重要的。”
方慈呆住了,眼睛慢慢湿润,他居然完全了解她的想法,是的,她一直在焦躁不安,觉得自己生为女儿身,许多事都无法去做,看到他深夜还亮着的灯光,看到他应酬时偶尔划过的一丝厌烦,看到他疲惫的脸庞……愧疚,自责,每天每天都在吞没她。
他短短一席话,润进了她的心里,治愈了她埋在最深处的伤口。
“五阿哥……”她顿了一下,突然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他,带着最诚挚的敬重与感动,声音已然哽咽:“谢谢你的尽心尽力,谢谢你说我爹是个英雄,我又想起他了,他以前总要我好好读书,我却不听话,偷偷跑出去玩,还有我娘,总是护着我,她做的排骨汤,她养的花儿……他们好像就在我身边,从来没有走。”
永琪眼神哀痛,微微发红,对于深宫生存多年的他,这几乎是极限,自额娘死后,他再也没有掉过眼泪,很多事咬咬牙,抗一抗就过去了,他一个人这么久,这么久,直到院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上天送给他一个比蝴蝶兰还要美丽的存在。
他默默拍了拍她颤抖的肩,他想说,不要怕,有我在。
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不确定是爱,还是感激。
于是,究竟怎样的情深,连这样的为难都不忍心加诸于她。
第二日清晨,永琪和尔泰去了杭州下辖的嘉兴视察,方慈去奶娘家中看望。
奶娘正在翻地,院里的豆角,辣椒,丝瓜熟了,方慈帮着摘了几箩筐,净了手,回屋说话。
奶娘看起来气色不佳,眼神也不大好,她的小孙子淘气的跑来跑去,她叫道:“豆儿,别玩了,去厨房给小慈姑姑拿枣糕!”
方慈叹口气,又笑道:“奶娘,你不要总是给我备着了,那枣糕又不是简单做的,你年纪大了,多歇歇才是。”
小孙子跑去拿,又颠颠的跑回来:“奶奶,枣糕只剩一块了,我想吃……”
“哎呀,奶奶做了那么多,都让你这个小馋猫吃完了,乖孙子,给姑姑拿过来,让你爹去集市上买了枣,奶奶再给你做。”
小孙子嘴一撇:“奶奶,我爹连给我娘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了,哪有钱给我买枣?”
“胡说!”奶娘板起脸来:“快拿过来,不然奶奶生气了!”
小孙子没被凶过,嘤嘤哭着跑了。
方慈一听,才发现不对劲,立刻道:“奶娘,我不吃,留给豆儿吧,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奶娘掩饰着:“没什么事,小孩子瞎说。”
“您不说,我就问嫂子去了。”
大勇的媳妇是出了名的快嘴,问她肯定藏不住的,奶娘只好从实说了:“你大勇哥做生意赔了钱,现在日子过得紧巴了点,不是什么大事。”
方慈知道奶娘不想让她操心,只好急问“紧巴到嫂子衣服都买不起?您快说实话啊,只是赔钱吗?有没有欠钱?”
奶娘抹泪:“唉……家底都赔进去了,还欠了人家一百两,债主三天两头的上门要钱,你大勇哥只能去给人家干苦力抵债。”
一百两可是个大数目,方家被查封后,古董字画都留在里面,无法当钱,她身上只有临走母亲给她的一百两,路上花了不少,回来办丧事,又有下人索要安置费,幸而来去京城时有何伯伯和永琪,加上打麻将赢得钱,她手里还有五十两。
她急匆匆的跑回去拿,身上的首饰装到一起拿去当,拿起蝴蝶流苏钗,想了想还是不舍得,只留下这一件。
就这样凑了七十两,还差三十两,怎么办?
不能管永琪借,她实在开不了口,思来想去,只好找柳依依应急,柳依依又给她推荐了个好生意。
待借来钱,已经天黑了,大勇和媳妇都回家了,一看方慈给的,都推托着不要。
“大勇哥,嫂子,你们要是把我当妹妹,就别客气了,这钱你们拿着,一百两把债还了,剩下的碎银子补贴家用,”方慈硬塞给了大勇媳妇,又道:“大勇哥,以前给咱们送花儿的王师傅那里正好缺人,你去了他不会亏待你的,嫂子,我朋友有个活儿,就是给西街张员外府上织布,你手巧,织出来的布精美细腻,我们明天去找他们管家谈,一定能再提些价。”
大勇媳妇泪眼:“小慈妹妹,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方慈体贴道:“奶娘,你不要没日没夜的给人家绣手绢了,赚不了几个钱,再把眼睛熬坏了,咱们一起去织布。”
忙了一天,终于都安排好了,虽然很累,但方慈心里非常充实,回去时,她再三请求跟着她的侍卫,不要告诉永琪尔泰。
次日,与张府管家商定后,开始了织布工作,每日早饭罢去张府,晚饭前回去,好挣钱还给柳依依。
永琪和尔泰忙着去下面州县探访,三人只有晚饭时才碰面。
一切有序地行进着,等待未知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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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方慈失踪
织布需要大量的精力与耐心,奶娘和大勇媳妇做惯了这些,倒是如鱼得水,方慈只跟母亲学过简单的刺绣,学起来颇费功夫,好在她够聪明勤奋,日子渐长,手艺慢慢赶了上来。
永琪这边则为了筹粮奔波,顺便打探着有关方之航一案的消息,本来官场的默契是不当头把枪,大家怎么做,就跟着做最保险,既然大家都喊穷,我说我有富余,总是得罪人的,永琪便摸准了他们的心理,挑几个典型的知州知县吃饭敲打一番,许以好处,挑上的自然要多出粮表忠心,但又不知道多到什么地步是好,没被挑上的又担心挑上的攀高,都寻思着要不要抢在前头,一时间,各府都在疯狂的打探消息,打探到了又不敢全信,便各有各的算盘。
半月之期一到,堂中简直换了一种风景,大家开始心照不宣的比高,你出十万石,老子出五十万石,让五阿哥看看谁更心系百姓!
原来不是没有吗?
鼻涕一把泪一把——这个……臣派人去了当地富足的大家商户募捐,那些商户哪有愿意的,免不了一番费心劝导,好说歹说终于凑齐了这些个。
李大人您一边儿抹泪,臣把自己府中的珍玩都垫上,三妻四妾的首饰都捐了,做官的苦点没关系,百姓要紧呐!
马大人呸一口唾沫,葛个老倌,你少造话,昨天还见你带着老婆逛玉器铺耍子!
你看错了,我那去的是当铺!
于是乎,一出出活生生的官场生态大戏上演,你争我吵,你推我就,不能更精彩。
永琪见火候差不多了,轻咳一声:“各位爱卿,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你们各位做的贡献我会上报皇阿玛,给你们嘉奖,至于这粮食,按你们能承受的范围来,要赈灾自己不能先没饭吃了,你们说是不是?”
底下一阵叩拜,五阿哥英明。
晏以璋见这些人大有脱离自己掌控的趋势,他神色愠怒,深沉的老眼重新审视着五阿哥,这位五阿哥四两拨千斤,既办成了事又人心尽收,暗悔自己到底被他的状态影响,小觑他了,以至于松懈了很多事。
等官员们一退场,尔泰便哈哈大笑:“你没看见晏以璋那表情,像吞了个生鸡蛋,他也该担心担心今年的税怎么交了!”
永琪并没有放松,说道:“他的手腕是相当厉害的,今日一过,他怕是更不容易对付了,晚上宴会我还须好好安抚他。”
尔泰点头,问道:“对了,我看那些官员再多要点也是能拿出来的,你到最后怎么还减免了不少?”
永琪道:“据我这段时间的考察,方才每个官员一开始报来的数目,对他们来说只是能拿出来,但免不了有些吃紧,别看他们现在一时痛快,回去以后肯定要偷工减料,毕竟他们不仅这一处开支,也要生存的,要养民先要养官,不然谁替我们办事?再说我这样一减,他们反而觉得占了便宜,粮食上就能少克扣些,灾区的百姓也能多点活命粮。”
尔泰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又跟你学了一手,这一趟是来对了!好在我们已经筹到了五百多万石粮食,可以交差了。”
永琪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皇阿玛给我的任务是三百万石。”
留下目瞪口呆的尔泰在风中凌乱。
夜凉如水,方慈摇晃着步伐回府,张员外家来了个大生意,要在三天内织出一百匹布,织女们日夜兼程的赶工,这是第二天,方慈没吃早饭就出去了,中午啃了个凉馒头,又埋头干活,晚饭也错过了,这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永琪有些头痛,中间便退席了,留尔泰在那里应付。
天空落下几滴小雨点,看样子是要下雨,连他骏黑的披风也沾了细细的雨水,冷风不时的吹来,府门口小厮刚点上灯,永琪凑着这丝光看去,一姑娘脚步虚浮,抱臂,身躯单薄,正朝着府门走来。
小燕子!
永琪急急迎过去,更见她脸色苍白,手脚无力,立刻解下披风将她团团裹住。
“你干什么去了?”
方慈感到一阵温暖,想解释,奈何头晕眼花,只说道:“我好饿……”
永琪扶着她进府,回到房间,被她脸上的苍白刺痛了眼睛,他的声音受蛊惑的温柔至极。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方慈实在没力气了,头昏沉,慢慢阖上了眼睛。
这时候厨娘早已休息,再唤她们起来做不知到什么时辰了,永琪一咬牙,自己跑到了厨房,想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
一进厨房,找了一圈,终于在壁橱里找到了包好的生饺子。
可是,怎么弄熟呢?
他傻了眼,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柴米油盐酱醋茶,实在无从下手。
自己也纳闷,堂堂的五阿哥,为什么要亲手给人家下饺子,招呼下人好了!
可方慈虚弱的面容在脑海一闪,他的手鬼使神差的端起了饺子,掌起了勺子。
“小燕子……小燕子……醒醒!”
永琪试着唤她。
方慈被他晃醒了,闻见一股诱人的香味,立刻有些振奋。
永琪笑眯眯的晃着盘子:“来,吃点饺子。”
“饺子!”
方慈眼睛发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仔细一看,这饺子的卖相……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少爷……你不说我还真猜不到这是盘饺子,我还以为是盘很有想法的菜呢!”
永琪笑容尴尬的消失,试图解释:“这个……”
方慈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了,她几乎已经忘了味道,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慢点,慢点,”永琪给她递了一杯水,见她吃罢精神好些了,才问道:“还饿吗?再吃点什么?”
方慈摇头,促狭的看着他:“不吃了不吃了,少爷,这饺子……是你下的吧?”
永琪讪讪:当然不是,是……我叫厨娘下的。
方慈嘴一撅:“才不是厨娘呢,她们这时间早休息了!肯定是你!”
永琪腰板一挺:“是我又怎么样?”
方慈盯着他笑:“我觉得……很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
永琪心里十分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道:“这几天我忙起来,没顾上你,你去哪了?”
“我……”方慈犹豫着,支支吾吾道:“我觉得自己最近吃胖了,就想着不吃饭,出去运动运动,说不定能瘦下来!”
永琪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她。
方慈一阵脸红,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她可没有信心在他面前撒谎,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
永琪似乎生气了。
“你缺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仗着自己年轻,就这样不顾惜身体,你知不知道这里到处是眼线,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报告给晏家,孰轻孰重你不清楚吗?”
方慈也觉得不妥,理亏道:“我就今天没吃饭,其他时候都有好好吃的……我只是看你那么忙,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永琪气极道:“你一定要跟我分这么清?”
方慈一愣,默默低头不语。
永琪叹口气,看着她虚弱的神态又有些不忍,他一向对钱没什么概念,未考虑周全,其实金钱是普通人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并且,不容易得来。
“好了,明天不许再去了,那三十两我替你还给柳姑娘,你给我做丫头,我不是没给过你工钱吗?就当是每月十两。”
“什么丫头能值每月十两?少爷你别开玩笑了。”
永琪没好气的瞪着她:“我说你值你就值,难道要我看着你受苦?”
方慈听罢一愣,有些害羞的样子,仿佛一朵迟开的花似的,躲在绿叶后面不敢露脸,良久才道:“可是……明天就要交布了,我要是突然不去,张员外从哪找现成的人手?我再去最后一天好不好?”
永琪别过脸,表示不同意。
方慈合手祈求道:“少爷……五阿哥……求求你了!”
永琪哪招架的住,心早就软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说好了,就最后一天。”
然而,这最后一天,让他后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每每想起,都是天崩地裂。
敏敏不困
东风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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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慈照旧去了张府,一切如常,今天她们的效率非常高,中午就差不多完成了,只剩个小尾巴。
好好吃了顿午饭,日到下午,柳依依的侍女条儿跑来找她,说柳依依病了,请她去看望。
方慈一听就跟着去了。
迎春楼这日非常热闹,方慈考虑到青龙白虎是正派人,恐怕不好进青楼,让他们在外面等。
谁知青龙白虎坚决要进去,原因是永琪昨日刚斥责过他们瞒上不报,严令他们寸步不离的保护方慈,柳依依的闺房再进去就不合适了,青龙白虎门神一般的守在门口。
方慈一进屋,就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巴,拉进里间暗室。
她挣扎着,毫无用处。
晏唯在她耳边嘱咐道:“别叫,我就放开你。”
方慈拼命点头,待他一松开,就迅速远离他,瑟缩的盯着他。
“你……你把依依弄哪去了?”
晏唯说道:她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危险的是你。
方慈哼了一声:“怎么,你们要对我动手?你别忘了,五阿哥的人还在门外,我只要一喊……”
晏唯笑了:“那你怎么不喊?”
方慈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晏唯深情的看着她:“小慈,我后悔了,我愿意放弃我的家族身份地位,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不想看见你在五阿哥身边,我只要想到他看你的眼神,我就恨不得杀了他,我带你远走高飞,我们丢掉这的一切,好吗?”
方慈躲开他的目光:“不可能。”
晏唯急道:“为什么不可能?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你花样那么多,那么会讨女孩子欢心,我是上当了,”方慈一吐为快:“不过现在我清醒了,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你别妄想我还会跟你有什么牵扯。”
晏唯脸色很难看:“你真够绝情的,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五阿哥?”
方慈脸一红,娇艳欲滴:“关你什么事!”
晏唯看见她这种神情,简直怒发冲冠,激动的扼住她的手腕:“方慈,算你狠,你为了报复我,跟五阿哥好了是吗?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方慈用力挣脱不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晏唯猛的抱住她,推到墙边:“你喊啊,那两个侍卫早被我的人支开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方慈害怕了,惊恐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晏唯邪邪一笑,赌气说道:“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过,我们认识那么久,我一直忍着没有碰你,那是因为我从心底尊重你,你在我心中那么圣洁,我生怕亵渎了你,我珍藏那么久的宝贝,却被别人抢走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说罢他低头霸道的吻向方慈,方慈使出全身力气推着他,偏过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
晏唯吃痛,一气之下扬起了巴掌。
方慈泪眼盈眶,一颗一颗掉下来,低声的啜泣,她心里不断在想,五阿哥,五阿哥,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五阿哥在她心中已经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晏唯到底是爱她的,被她的泪水打败,手颓然落下,伤怀的说道:“小慈,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罢一抬手将她打晕了。
永琪正在书房与尔泰谈话,忽然间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尔泰问道:“你怎么了?”
“小燕子呢?回来了吗?”
“天色已经黑了,她应该快回来了,”尔泰见他着急,安慰道:“青龙白虎跟着她呢,不会出事的。”
话音刚落,青龙白虎满头大汗的回来禀告:“少爷,少爷,小燕子姑娘不见了!”
永琪心提到了嗓子眼:“说清楚!”
青龙将前情道来,自责的说:“我们本来在门口守着,有人上来闹事,一定要找柳姑娘,我们不让进,他们就叫人过来,和我们打了起来,等我们收拾了他们,再回去一看,小燕子姑娘和柳姑娘就都不见了!我们去附近的街道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她们的踪影!”
永琪大怒:“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脑袋了!小燕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赔命!”
青龙白虎慌忙跪下,不敢言语。
尔泰劝抚道:“看来是有心人故意引开他们,精心策划的!”
永琪砸了一下桌子,昂声道:“去晏府!”
尔泰急忙拦住他:“我们没有证据说小燕子是他们带走的啊,你这样一去,岂不是双方翻脸了!”
永琪表情阴沉的让人害怕:“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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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就更啦,大家有没有看赵薇的中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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