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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已至末尾，将近收场，欲迎来年春。闻又一次大选将至，故念起了彼时入宫的场景。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念之间或漫长岁月，皆在于心。
抬步至储秀宫，仰头看牌匾，噗嗤一笑。储，秀。着实是妙。本欲离去，转而瞧见不远处的凤修仪，遂上前，颔首作礼，启唇道。
"您也来储秀看风景么？"

略一颔首，也不反驳。本是随口一问，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寒冬腊月，抑或是，粉妆玉砌的一番天地，各人自有其论。
前话揭过，她主动提及我晋九嫔一事，面上神情也没多大变化，轻笑回道。
"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贺礼就不必了，能去您那讨一杯茶 妾就很欢喜了。"
这话倒也不假。区区九嫔罢了，上头还有那么多位娘娘，这着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颔首相应，一道前行。我同她皆属嘉贵妃麾下，亦无利益冲突，若能交好，总胜过多一个要时刻提防算计的人。何况，我和她两厢无事，想来也是嘉贵妃所乐见的。这于我而言，有利无弊。
聆她询，稍回过神，转头朝她笑笑。
"有的。我字灵均，只是鲜少有人这般唤我——多少有些不习惯。您若不嫌，叫我曲怃便是。"
灵均二字衬我，名不副实。随她所指看过去，是一枯枝，因处寒冬腊月，失了原有的生机。只不过除八年选秀时，我鲜少来此，更别提记得这枯枝了。摇摇头，不曾欺瞒她。
"我虽在储秀待过，可在外头走得比较多，不曾留意过这枯枝。"

勾唇一笑，拂去袖上雪花。
"这顶多，是我阿耶的期望罢了——我阿娘，在我入宫前就过世了。"
我很少梦见那个，名义上是我阿娘的女人。她给我留下的唯一印象，也不过是裴谦的提线木偶，行尸走肉。也正是她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叫我知道——情字误人。亲手助心上人平步青云，最后又落得一个什么下场。抬眸望向枯枝残叶，将往事抛之脑后。
"一个很好的名字，衬一个极妙的人。"
侧首朝她轻笑，再诚恳不过的语气。
"可如今不一样了。你已位列九嫔，有嘉贵妃为友，膝下又有十一皇子。也许，将来还会多一个我——总不会太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