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七夕了》
姑姑拿出自酿的陈年青梅酒,给我和她倒上几两,姐姐见状,给自己倒满橙汁。青梅酒闻着是高粱酒的醇香,喝起来有青梅的酸甜。小呡一口,酸甜辣三味在舌上竞赛跳舞,食道开始有灼热感,一直延伸到胃。三个人三菜,每个人一小碗饭,有害怕发胖的意思。
随着碰杯声,菜尽,各位酒足饭饱。于是来到楼顶乘凉,携同三把躺椅,三只枕头。躺在躺椅上,微风吹过,自然而然欣赏夜空。
天空最右侧的月亮是朦胧的,像蒙着一层纱,像梦里的,像水里的,像蜡笔在纸上画过的。和家乡的夜空对比,这里的云很近,且明亮厚实,能像在白天一样清晰看见云在飘动,让人经常有种把的星星看成飞机的错觉。
这里的夜并不静谧。靠近机场,三五分钟便有客机沿着固定的几条航线“轰”过。飞机头部信号灯常亮,左右机翼、尾部信号灯同步闪亮,再是咽喉部位信号灯闪亮。看见飞机,那些忘却了的人类顶尖科技成果又会重新搬入大脑,既羡慕又感叹。
这种人与天平行的仰望,我时常会有置身于天的感觉。轻盈腾空,借云承重。一旦感觉,心跳加速、眼神游离,跟坐过山车、谈恋爱的恐怖很相似。我问姐有没有置身天空的感觉,好恐怖,有没有?
“没有,像是在水晶球里的感觉。”
……
------------------------------------------
没坐过过山车,原因是心生畏惧;谈过恋爱,从此心生畏惧。处处留心,一切皆学习,无论好坏。被伤害,伤害别人。被欺骗,欺骗别人。丢了尊严,就丢了勇敢和期待。
你长发,我喜欢短发。
你很美,我喜欢丑。
你想短暂,我就做雕像。
你想永恒,我钻进岩浆。
大概学会了偏执。
在海边,人来人往,五光十色的海滩上有一只普通的贝壳。有人捡了又扔,有人扔了又捡,贝壳学会了痛苦。人初性善,学习本能让人越来越罪恶。
前进有未知的凶险,回头路却浪费生命。路遥方知前进即后退,累了所以不走了。总归相信走在一个圈,总归相信在走回头路,总归相信到不了明天。
我羡慕歌曲,出现过的人都各自代表了各自的歌曲。
我们一起听过唱过,在对方心里来过走过,在安静的夜思考想念,在躲雨的屋檐依偎取暖。四分钟的主歌副歌,同步放映故事的起承转合。
这个世界人与人本来是没有故事的,人为的强行附加、捆绑生成了故事。
这些歌一次只能听一遍的,听了一遍,赶紧关掉,切换到那些无关的曲目,以减少到来的痛楚。如果放的是CD,很不幸,有些人已经把自己刻在光碟的结晶层里了。
在路上遇见,在聚会上遇见,在梦里遇见,这些都要说再见。唯独听歌,这种短暂相见不是告别。
借Jay的词:反正在一起时都有开心过,就足够。
借纪伯伦: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
借《红楼梦》一句:开到荼靡花事了。
借……力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