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立夏悄然而过,山野早已群芳绰约。
檐间疏影晃动,夏花缀于枝头。青瓦白墙,小河潺潺,尽是人间好风光。
夏信至,骄阳似火,闷了几天终于下了场前所未见的大雨,洗净这满目疮痍,再不复曾经的破败。
伯贤和清禾道别着,不无感叹。言语间,又想起病情尚且严重的唐渊,伯贤几番欲要提及,又在清禾的欢颜中停下。
唐渊还是起不了身的,若要道别,非得是伯贤亲自进去不可。清禾和他说了好些话,终于提起这件事来,只见他言笑晏晏,带着他走往后院,却在门前停下,道:“你若是愿意,就进去跟他打声招呼再走吧。”
伯贤素来不轻易与人亲近,大多是点头之交,唐渊也是这一列。但既然都到了门外,不妨再将道别的话再说一遍。
不巧的是,唐渊喝了药已然躺下歇息了,不好打扰。伯贤索性省下了力气,带上门就走出了后院。
清禾说:“你往后还要常来。”
伯贤点头:“自然会的。”
如此便告一段落。
伯贤跟着灿烈先去了军营,守门的官兵见王爷领着一个人回来了,睁着眼睛装瞎子,全然忘记副尉说过不许让外人进营的话。
副尉将画像收到枕头底下,就听有下属在帐外喊:“王爷回来了。”于是立马出门迎接。
真真见到那人时,脑中画面千万帧,最后在两年前停下。他惊呼:“是你呀!”随后又急忙挽救局面,“属下参加王爷。”
灿烈点点头,一脸平静,倒是伯贤跟着惊讶了起来,道:“见护卫!两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了。”
副尉点头,告诉他:“两年来四处奔波,早已打磨得不复以往了。对了,我现在是副尉了。”
“是该升官的。”伯贤嘴角弯弯,实在高兴。
二人是如何认识的?朴灿烈细细回想,想不出来。便问:“两年前你们就认识了?”
副尉说:“是呀,说起来,还是因为王爷呢。”
灿烈听完一愣,伯贤闻言有些许的不好意思,闪烁其词:“是这样的。先不说这事了,王爷,你不是要带我去军帐?副尉,我们改日再叙旧吧。”
都说事出有因,如此反常,必然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副尉应了声好,又恭送了王爷,才想起来伯贤现在是一朝小小大夫变成了压在他头顶的王妃。左右想想,乐道,王爷和王妃还真是有缘。
朴灿烈将心中疑惑压下了心头,帐中一目了然,一把红木椅子,约么能躺下一个人,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兵书、图纸、木简,还有宽大木板床一张,上面铺着一席细软锦被,屏风后两个放置衣服的架子各一边。
伯贤知道朴灿烈是常年在外征战,替皇上打天下,什么困苦日子都该是经历过的,因此也不将他当做浸泡在骄奢淫逸中的公子哥。所以灿烈来了姑苏不住精致的院落反倒住在营帐中,他也是不奇怪的。
“先住一晚,明天我们就搬去湉和园。”朴灿烈牵着他在红木长椅上坐下。
伯贤以为是因为自己,忙道:“王爷不必如此,住在营帐里挺好的。”
朴灿烈却摇头,“非是单单因为怕你住不惯,更重要的是,不方便。”
“不方便?”伯贤疑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目光所及望见灿烈一脸高深莫测,好像又明白了一点。他呐呐道,“随王爷吧。”
“亲一下。”灿烈说。他单手挑起伯贤下巴,十足的流氓架子,闹得对方心脏扑通乱跳,一把拍开了他作乱的手,只喊他:“王爷。”
“你就是不爱听我的话。”灿烈将他拉到怀里,略显不悦。
伯贤并不明白,“怎么不让你亲就是不听话了?”
“这是其一。”他说,“其二,我还说过你什么?”
伯贤摇头说不知,灿烈就要他想,想不起来就亲到他想起来为止。嘴上这样说,手上也这样做,灿烈不住的亲他,口中温软小舌受惊一般直往后退,久了伯贤也意乱情迷,不再畏畏缩缩回应了起来。抽空间,他想,这样哪里能好好想灿烈说过他什么了。
套在外面的长衫掉落在红木长椅上,伯贤衣襟松松垮垮,脸色酡红,呼吸间都是朴灿烈的味道。
“想起来了吗?”朴灿烈说。
伯贤眨眨眼睛,凑上去讨吻想蒙混过关,灿烈却识破他意图不为这一时的主动而有所放松。又听见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混小子,我不止一次说你总是在我面前端着,床第间你叫我王爷倒是动情,放在平常时我听着就是疏远。”
伯贤真是冤枉,他手里还揪着对方衣物,直道:“那我不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