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孽缘
“诶，你听说了没，盗圣鬼鸟又出现了，这回偷了太子的贴身佩剑，把太子气的够呛，说要活剥了鬼鸟。”
在酒楼角落，手持烟斗的白发男子听的正津津有味，一旁的黑衣男子皱着眉头盯着白发男子。
“你再怎么盯，我脸上也不会出来答案的。”白发男子抽了口烟吹到黑衣男子脸上，黑衣男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黑衣男子怒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佩剑又不值什么钱，被人追杀很好玩吗?”
白衣男子就是传说中的盗圣，鬼鸟，本名凛雪鸦。
“啊——火灭了——”凛雪鸦可惜地将烟斗在桌面磕了磕，“不患，你不觉得太子发现自己贴身佩剑没了的时候的样子很好看吗。”
“哈?”
凛雪鸦偷剑的时候，殇不患就跟在太子的身后。
两天前……
“传说中盗圣的美色天下无人能比，果真够漂亮。”太子一副色咪咪的样子看着凛雪鸦，“你也别做什么梁上君子了，跟着本太子，不会亏待你。”
凛雪鸦倒也没动怒：“你我打个赌，若你赢了，我就跟，你要是输了，你后面那个人跟我，怎么样?”凛雪鸦所指的人就是殇不患。
“可以，赌什么?”
“赌，太子殿下的贴身佩剑。”
凛雪鸦每每想到太子一转身发现佩剑没了的猪肝脸，就觉得十分有趣。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殇不患就在后面看了整个过程，仍不清楚。
“这世上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一把佩剑而已，没什么好稀奇的。”其实凛雪鸦确实没有真的“偷”剑，凛雪鸦擅长的是复制和幻术，经过他手十秒的东西再还给你可能就已经不是真品了。
殇不患也没打算能问出什么来，往自己杯子里到了杯茶：“你要我跟着你做什么?”
“这次我惹了太子，他肯定会派人来追杀我，而我又懒得动手，作为打手来说，还是你最合适。”
殇不患一阵鄙夷：“果然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迟早会被你卖了。”

“咳咳——咳咳——弟兄们，上——”一伙人刚进去，床上的人影就跳了起来，在月光之下，这伙杀人魔看清楚了，那人一头红发，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杀……杀无生!快跑啊!”
众人急忙要跑出屋子，结果门却无法打开，床上的另一个人也起来了……魔女刑亥!
众人吓晕了过去。第二天镇子上便流传起了杀无生因被撞破跟魔女私通而屠尽整间客栈的说法。而实际上，那不过是凛雪鸦的幻术，让他们错以为殇不患是天下第一杀手杀无生和那个手腕毒辣的魔女刑亥。
一路上，凛雪鸦还在不停地嘲笑着殇不患：“这都第二次了，你居然还这么单纯。”殇不患脸色愈加阴沉：“第一次还不是你坑了我！”

第二章 相识
天净与地鸣是普惠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国家，因两国相距较远，很少发生战争，凛雪鸦便是天净王朝的子民。而殇不患则来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个小国家。这对欢喜冤家就在凛雪鸦的家门口认识了。
金元十四年，天净王朝大皇子夺权后的第十四年。
“嗯？这里就是人们说的闹鬼的宅子么？”殇不患在各国游历，在路上不是住破庙就是露宿街头，也有时候会帮人打打杂，赚点盘缠。
殇不患面前是一座废旧的大宅子，掉在地上的牌匾上面写着“凛府”，木头桩子上许多焦灼的痕迹：“嗯……看来这里发生过火灾啊。”
“这位旅人，你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哦。”殇不患刚要抬脚迈进去，就被背后的一个青年叫住了，殇不患吓了一跳，急忙转身，青年满头银发，脸上却一点皱纹都没有，莫不是鬼？“在下殇不患，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并没有要冒犯的意思。”
凛雪鸦笑了笑：“在下……鬼鸟。这里并没什么歇脚的地方，我在城内有个小客栈，您可以过去住。”
殇不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现在身上没有钱。”
“无碍，我看你有眼缘，自当不收你的费用，总好过你来打扰亡魂们的休息啊。”
殇不患傻笑了几声：“那谢谢啦。”
凛雪鸦瞥见了殇不患腰上系着的剑，怎么看怎么别扭：“不患……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殇不患点了点头：“那，鬼鸟兄？”
“这样的叫法太显生疏了吧，叫我鬼鸟便可，或者小鸟也可以。”
“那就鬼鸟吧，小鸟怎么听也不像是叫人的。”
凛雪鸦抽了口烟：“不患，你刚刚是不是把我当成鬼了？”
“啊，抱歉，我第一次见满头银发的少年。那个……你这是怎么弄的。”殇不患一想到刚刚尴尬的场面，心里就一抽一抽的，还好对方没有生气。
凛雪鸦拨出一缕自己的头发，瞅了半天：“这个，我也不知道，听我娘说从出生就是这样，当时还把产婆吓坏了。客栈到了。”
规模不是很大，客人也不是很多，零零散散地有些人来，而且看起来还都有点凶神恶煞的。“老板，您回来啦。”掌柜看见凛雪鸦领着一个人站在门口，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往门口跑去。
“这是殇不患，我好友，来天净游历的。给他找个好房间。”
掌柜：“老板您旁边那间可以吗？”
“可以。”掌柜拉着店小二去了后院，凛雪鸦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
“鬼鸟……你这客栈，有点不太对啊。”
凛雪鸦笑了笑，不置可否：“来我店里的，大多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善恶都有。”
殇不患握紧手里的刀，在大厅里的这些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要杀人的气息，当然殇不患所不知道是这些人想杀的不是他，而是凛雪鸦。凛雪鸦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仿佛感觉不到周围浓浓的杀意，领着殇不患进了后院。
“啊，鬼鸟先生，您不是说要出远门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后院的亭子里，有个个子不高的女孩儿，看见鬼鸟领着一个男人回来，不禁有些奇怪，“这位是？”
“殇不患，从远方来的旅客。”凛雪鸦指了指殇不患，又转身对殇不患说道，“这位是上任国师的妹妹，丹翡。”
“殇大侠才来天净吗？”
殇不患头次跟年轻的贵族妹子这么近距离接触，倒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嗯。我爹强行把我赶出了家门，没有地方去，就在各个国家游历。”
“上天让我们遇到就是缘分，不患，我借你住的地方，也是想请你帮个忙。丹翡的哥哥，丹衡，是我们天净王朝的上任国师，十四年前，为保太子，丹衡宣布了假圣旨，被如今的大皇子满门抄斩。”
殇不患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这个女孩儿是鬼？”
丹翡笑了起来：“殇大侠，您真会开玩笑。兄长为了保护小女，让一个与小女形态相似的女孩儿代替了小女，大皇子虽有治国的能力，但生性凶残，无视人命，小女希望殇大侠能帮助小女除掉大皇子。”
殇不患按了按太阳穴，这个客栈的“费用”也太高了吧：“可是……我该怎么做？再者说，如果杀掉大皇子，你们天净不就没了皇帝吗？”
凛雪鸦往亭子里的石桌上敲掉烟灰，吹了吹剩下的一撮烟丝，烟又燃了起来：“虽然这不是什么好比喻，但你应该知道死灰复燃的意思吧。”
殇不患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凛雪鸦指的是什么，凛雪鸦叹了口气：“当年太子没有死，他被当时的将军所救，就等着有一天能够推翻大皇子。”
殇不患更加苦恼了：“那我该怎么做，像我这种旅人是不可能见到大皇子那样的人的吧。”
凛雪鸦：“三个月后，是四年一度的科举，你去参加武考，我去参加文试。”
殇不患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坑。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殇不患觉得自己掉进的不是“一个”大坑，而是数不清的坑。

第三章 卷残云
“喂……不患，不就是好心提醒你嘛，至于这么生气？”自从凛雪鸦嘲笑了殇不患之后，殇不患一路上就没再搭理凛雪鸦。
殇不患倒也不是很生气，只是觉得每次跟凛雪鸦谈话，都会被他拐到新的坑里，刑亥说的很对，防火防盗防鬼鸟，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想法要是让凛雪鸦知道，凛雪鸦大概会自豪死吧，毕竟……凛雪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跪着留下悔恨的泪水。
“不患，前面有个村子。”凛雪鸦拿着烟斗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隆起，“不过，看样子，不是很富裕。”什么叫不是很富裕，明明是很萧条。都已经傍晚了，也该是生火做饭的点，可这个村庄根本就没几户屋顶有炊烟升起。
凛雪鸦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村子怪怪的，除了太过萧条之外，还有很多疑点。殇不患：“还是继续赶路吧。”
“那怎么可以，难道我们的殇大侠要见死不救吗？”凛雪鸦直接拽起殇不患的胳膊往村庄走去。
凛雪鸦刚要埋进村子，就被殇不患拽了回来，“咻——”一支箭插在了凛雪鸦刚刚要踏上去的地方。“多谢。”凛雪鸦一点也没有刚从死亡线拉回来的紧张感，“我还以为你会就这么让我去送死呢。”
殇不患把刚刚的行为归咎到习惯性地出手救人，而不是因为对方是凛雪鸦。说真的殇不患不是很讨厌凛雪鸦，但是凛雪鸦总是喋喋不休地烦他，跟只鸟一样。
这时一只麻雀落在凛雪鸦的肩上，凛雪鸦摸了摸麻雀的小脑袋：“我知道了，谢啦。”好吧，或许凛雪鸦本就是一只鸟。
“它在说什么？”
“这个村子曾经被一群村子外面的人洗劫过一次，有那么几个幸存下来的。”
凛雪鸦抬脚要进去，殇不患皱了皱眉：“你怎么还进去，忘了有机关了么。”凛雪鸦并没有理会，直接进了村子，那个机关只触发一次，用来警示外来人的：“啊，不患，记得把地上的箭拔下来，我们得去还给人家。”
“啧。”殇不患不情不愿地拔起箭，“你为什么不自己拔。”
“因为我……”凛雪鸦话音未落，一把枪就朝着殇不患的方向飞了出去，然后一个人影追着枪跑了过去，“哦。。。好快。”
殇不患侧身一闪，以为这又是凛雪鸦坑了自己：“凛雪鸦，你这家伙！”
凛雪鸦干笑了几声，那人抓住枪，回身一挑，枪头对准了殇不患。殇不患叹了口气：“这位小兄弟，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
那人收了枪：“咳咳，我叫卷残云，是江湖上闻名的枪客。前段时间受过这个村子村民的照顾，所以和我大哥一起留下来帮他们收拾收拾那群衣冠**，帮他们的家人报仇。”
“残云小朋友，你们这样子不光赶不跑他们，还会连累村子里的人的。等你们一离开，这个村子立马就会遭殃，我跟这位殇大侠也会帮你们的，对不，殇大侠？”凛雪鸦走到殇不患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殇不患的肩膀上，好像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密友一样……
殇不患打掉凛雪鸦的手：“要帮你帮，我不想掺和。”
“哎，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殇大侠既然不肯出人力，那就出点财力好了。”凛雪鸦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钱袋子，殇不患脸色一变，手摸向自己的腰间，自己的钱袋子，果然没了！
卷残云觉得这俩人关系还真好：“诶，你没有武器吗？”
“这就是啊。”凛雪鸦举起手中的烟斗，“我只是个盗贼而已，用不上什么刀剑枪棍的。”
“盗贼?我只听说过有个叫鬼鸟的，最近很……”
“诶?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江湖上最近流传的鬼鸟？听说你偷了太子的佩剑，好厉害，你是怎么办到的？”
“那是我维持生计的办法，可不能轻易透露给别人。”
“啊，抱歉。”卷残云指了指前面一个简易的小木屋，“前面是我跟大哥的住处，我带你们过去。”
凛雪鸦跟着卷残云后面走了，殇不患咬了咬牙，不得不跟上了他们二人，追上凛雪鸦：“把我钱袋子还给我。”
“等解决完这件事。”
殇不患不明白为什么凛雪鸦总是喜欢跟官府的人作对，但看他也并不很喜欢混迹江湖的人，真的只是闲得无聊吗？殇不患总觉得自己遗漏了点什么。
卷残云兴高采烈地推开门：“大哥！我带了两个伙伴过来。”
屋里很简陋，两张单人床，还是拿砖头堆起来的那种，一把椅子，一个缺了一角的四角桌，哦不现在是五角桌，一个灶台，别的也没什么了。一名男子正在床上盘腿坐着，还有一个老头在给这俩人做饭。
狩云霄来回打量起站在门口的凛雪鸦和殇不患：“你们随意。”
凛雪鸦拿过殇不患手上的箭，送到狩云霄面前：“这是你的箭吧。”
卷残云：“说起来你们还是第一个从大哥的弓箭下躲过的人诶。对了，我大哥叫狩云霄，是天下第一的弓箭手，哼哼。”
“残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陌生人面前，不要抢着爆家底。”
“对不起，大哥……”
做饭的老伯转过身来招待凛雪鸦两人：“二位少侠，我那里还有个住处。我带你们过去。”
殇不患有些不太好意思：“有劳了。”
卷残云：“老伯，我去送就好了！您腿脚不好，就少走动了。”
老伯：“你这小子，就是闲不住。”
“嘿嘿……”卷残云领着凛雪鸦二人走了。
“对了，你们是从哪来的，我跟我大哥都是从天净来的。”
“那还真是有缘，我也是。”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丹翡的女孩子啊，她原来是国师的妹妹，我们小时候见过几次，不过后来我跟大哥出来历练就没再联系过她了。”
“嗯，她很好。不过她的哥哥，家人都被天净的皇帝赐死了。”
“什么？！为什么，我记得他们一家人都很效忠皇家的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凛雪鸦一种可惜了的表情看着卷残云。
卷残云气愤急了：“可恶，那个皇帝老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是非不分！”
“老皇帝早就病死了，赐死他们一家的是老皇帝的儿子。”
卷残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那丹翡一个人怎么办，她自己照顾得了自己么。”
“我将她藏在了我的客栈里，正在想办法帮他们家人洗清冤屈，我跟不患出来也是为了找能够帮我们的人。”
卷残云抬手锤了锤凛雪鸦的肩膀：“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殇不患看着走前面的聊得投机的俩人，明显是把他给忘了……

楼主如此粗&长，你们就不能夸夸我？

对了，今天是中元节，大家晚上就不要出去了………………

第四章 噩梦
当天夜里，殇不患睡得极其难受，梦中自己被一场大火包围，怎么也出不去。
殇不患醒了之后发现屋子里烟雾缭绕，不用想，准是凛雪鸦又在抽大烟。无奈之下打开窗户，顺便看了眼凛雪鸦的床位，但是凛雪鸦那张床上是空的，被子都还叠放的很整齐，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
殇不患烦恼地“啧”了一声，大晚上的不睡觉又去干什么了。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鸟叫声，殇不患整了整衣服，推开房门一看，凛雪鸦正在树枝上坐着逗鸟玩。
“殇大侠也睡不着吗？”
害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居然问自己也睡不着吗……：“我说，你大半夜的，可不可以不抽烟，我晚上做梦梦到走水了……”
凛雪鸦笑道：“那不是梦，是我给你看到的幻觉。”凛雪鸦把手中的麻雀放走，自己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这家伙，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跟官府朝廷作对么。”
殇不患愣住了，他确实好奇过，但是他似乎没有问出来过吧。
“我给你看到的幻觉，就是原因。”不知道是月光的缘故，还是那段记忆太痛苦，凛雪鸦笑得很苍白。殇不患突然觉得凛雪鸦其实很弱小。
凛雪鸦径直走到了自己床上，掀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殇不患猛地睁开眼，凛雪鸦还在床上躺着。凛雪鸦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自己，也醒了过来，就发现殇不患跟傻了一样地盯着自己。
“喂，不患。你发什么呆呢。”凛雪鸦最后的一点瞌睡虫也被殇不患给吓跑了。
“凛雪鸦，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我说过什么吗？”凛雪鸦的第一想法是，殇不患果然脑子出问题了。
殇不患也愣住了，难道昨天晚上只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还梦到了凛雪鸦?殇不患摇了摇头：“我去洗把脸。”
凛雪鸦也出了门，打算去附近找些野味回来，昨天晚上的米汤里面都没什么米，饿着肚子果然容易做噩梦。
“啊，鬼鸟兄！你去哪?”这声音是卷残云……昨天自己跟他说过自己现在正在被通缉，所以让他以后称呼自己为“鬼鸟”。
凛雪鸦：“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打几只兔子回来。”
卷残云：“我知道哪里兔子多，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多谢了，你过来是找我们有事?”
“嗯……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做噩梦什么的？”
“做噩梦很正常吧。”
“不不不，这个村子很诡异，像我这种从来不做噩梦的人，从来这里第一天起，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而且感觉还特别真。”
“……”凛雪鸦摩挲着自己的烟杆，“确实蹊跷。”
“而且啊，这里的村长还说，这个县令以前是个好官，粮食不够的时候还把自家的粮食拿出来给灾民。可是后来，这个县令性情大变，到处抓壮丁，屠杀村民。”
凛雪鸦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那还真是有够奇怪了。”
卷残云带着凛雪鸦来到一片小树林：“这里，不光有野兔，还有一种野鸡，肉特别嫩，特别香。老村长说以前他们年轻的时候天天抓来吃。”
凛雪鸦在外面饱餐了一顿，当然也没忘带了点“残羹剩饭”回去给自家的大型犬。不过转念一想，剑谱和钱袋子他都没带出来，殇不患没准已经离开了呢……
殇不患这边，劈了一天柴。凛雪鸦留在床上的剑谱和钱袋子殇不患也看到了，第一想法确实是逃跑，可殇不患却迈不开腿。
等凛雪鸦回来，看到院子里的殇不患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剑术第一的殇大侠，现在居然在院子里干着农夫的活，画面还挺美。
当然凛雪鸦不光是想笑，还笑出了声音。殇不患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没，你饿不，给你带回来的，虽然是我跟残云小兄弟吃剩下的。”
殇不患接过用叶子做的包裹，里面是一堆不成型的肉还有一些骨架，还不像同一物种身上取下来的。
殇不患刚想退给凛雪鸦，凛雪鸦就解释了一句：“这肉是我们提前撕好的，没有口水，你放心吧。”
殇不患这才吃了几口，味道还不错，焦度刚刚好。“你自己烤的？”
“恩，小时候，我师父天天给我烤野味，我就在一边看着。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烤。”
殇不患听到“师父”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是孤儿?”
“你的父母……?”
“把我扔了。”说完，凛雪鸦径直回了房间。
殇不患刚咬下去一口肉，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第五章 神剑?魔剑?
晚上的时候，凛雪鸦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想到今早卷残云说到的那些子古怪事，凛雪鸦决定去县城那里瞅瞅。
不料，凛雪鸦刚起身，殇不患也跟着起来了。
“你要去哪。”
“睡不着，出去走走。”
“我也睡不着，我跟你去。”
凛雪鸦看了眼殇不患，没说话，随后笑道：“好啊，如果你的轻功能跟上我的话。”
说完凛雪鸦身形一闪，从窗户跳了出去，殇不患一脸黑线，在自己的地盘还走窗户，贼当上瘾了吧。
殇不患不紧不慢地尾随在凛雪鸦后面。凛雪鸦有些气愤了，干脆停在一棵树上不动了。
殇不患也落在了凛雪鸦站着的树枝上，凛雪鸦咬了咬牙：“你先走，我追你。”
“我又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你！”凛雪鸦拽住殇不患的衣领，“你轻功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早说！”
“……”殇不患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凛雪鸦了。
凛雪鸦原本想借此机会跟殇不患比试一下轻功，顺便嘲讽一下殇不患，可是，殇不患竟然比他厉害……想想就难受。
“喂。”
凛雪鸦：“我要去县衙。”
“你不会又要去偷什么东西吧。”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而且一个破县衙，有什么可偷的。”凛雪鸦赌气一般地坐在树枝上。
殇不患干脆也坐了下来：“昨天晚上我梦到你使用幻术让我经历了一场火灾。”
凛雪鸦愕然地看着殇不患：“你都看到了什么。”
“尸体，大火，无助，悲愤。然后，梦里你告诉我，那是你跟官府做对的原因。这是真的吗？”
凛雪鸦嘲笑了殇不患一句：“愚蠢，做梦你都能当真。”
“我这个人确实挺蠢的。”
听到殇不患承认自己蠢，凛雪鸦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我可不想跟你在这里耗时间了。”
县衙门口的房梁上。
凛雪鸦瞬间有一股眩晕感，整个县衙都漂浮这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喂，你没事吧。”殇不患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凛雪鸦。
凛雪鸦：“没事，就是气味太难闻了。”
凛雪鸦从衣襟里掏出一条三角巾围住了口鼻。
殇不患：“你……装备挺全的。”
凛雪鸦白了殇不患一眼，跳到了县令的房屋上，里面传来一阵慎人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神剑，神剑是我的，嘿嘿嘿嘿嘿嘿。我的神剑啊……”
神剑?难不成……是殇不患正在收集的那些东西?
正在凛雪鸦沉思的时候，殇不患跳到了凛雪鸦旁边，把凛雪鸦吓了一跳朝着殇不患就是一掌过去。
殇不患拉住凛雪鸦的手腕，轻声说道：“是我。”
不过说的位置不太对，俩人离得很近，殇不患几乎是贴着凛雪鸦耳朵说的。
凛雪鸦打了个寒颤，倒也不在意：“这个县令果然有问题，一直在叨叨什么神剑什么的。”
殇不患面色不愉：“神剑?哈，世上哪有什么神剑，都是工具而已。”
“那你的剑谱上的都是什么。”
“一些会迷惑人心的东西而已，这几年我一直在找可以销毁他们的地方。”
“那你起初跟我说你是被你爹赶出家门的。”
“那是怕惹麻烦。不过，我发现有你在就算没有剑谱也会惹一身麻烦。”殇不患倒是毫不客气地把事实说了出来。
凛雪鸦却挺高兴：“那你还真要好好答谢我。”
“……”殇不患真不想跟凛雪鸦斗嘴，“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夺过来?”
“那多没劲，他那么喜欢神剑，我就多送几把给他。”
早上。县衙迎来了几个客人。
“县令大人，小老儿来给您赔罪了，前些日子打伤您手下几位官爷的真不是小老儿的意思。”领头的是村长，后面是俩捕快押着的凛雪鸦和殇不患。
在凛雪鸦眼里县令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你后面这俩人是谁啊。”
“回县令，正是朝廷正在通缉的盗圣鬼鸟跟他的同伙殇不患。”
县令抱着他那把神剑朝着凛雪鸦的方向过去，凛雪鸦简直要恶心吐了，恐怕那股子怪味的来源就是那把神剑。
“你回去吧，以前的事，本官就不追究啦。”
村长连忙磕头告退，临走还担忧地看了看凛雪鸦二人。
“你，就是鬼鸟?”
“正是，县令大人，我来是想跟县令大人您做个交易。”
“交易?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与本官做交易。”
凛雪鸦笑道：“县令可知，我等为什么被朝廷通缉?”
“偷了太子的贴身佩剑，你们难道还想在地鸣光明正大的走吗？”县令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
“错，偷佩剑只是借口，太子的真正目的，是我怀里揣着的剑谱。”
“剑谱?”
“对，剑谱，传说中的神剑与魔剑的剑谱。”
殇不患突然后悔起来同意凛雪鸦这种胡闹一般的做法。万一剑谱的事情败露，这江湖跟朝廷迟早得乱套。
“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县令可否借我观赏一番县令手中的神剑，之后，我会将剑谱与神剑共同交于县令大人，之后，县令大人放我二人一条生路便可。”
县令半信半疑地让衙役给凛雪鸦松了绑，反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剑还能让他给偷走了?
凛雪鸦接过神剑，来回摆弄地看了看：“果然神奇……”
凛雪鸦从衣襟中取出剑谱，连同神剑交给了县令：“希望县令大人可以遵守约定。”
县令摆了摆手，让衙役们放走了二人。
离开衙门，殇不患迅速抱起凛雪鸦离开了县城。
剑已经被殇不患收到了剑谱中，可凛雪鸦还是没有醒。
“爹……爹……别丢下孩儿，别把孩儿送走，别走……”

殇不患握住了凛雪鸦乱挥舞的手：“不送，不送。”话说，冒充人家爹，这算不算占人家便宜。
凛雪鸦猛地坐了起来，双目发红，一口咬住了殇不患的脖子，都渗出了血珠。
殇不患扶了扶凛雪鸦的背：“喂，凛雪鸦，我又不是你的敌人。”
凛雪鸦松了口：“殇不患……”
“你醒啦？”
“我喜欢你。”
殇不患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你说什么？”
凛雪鸦又晕了过去。剩下了风中凌乱的殇不患，殇大侠。

第六章 传说
等凛雪鸦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三天了，县令也没过来打击报复什么的，听村长说，县令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而且还忘了自己干过什么，不过当他听说自己屠杀了很多自己的子民之后，硬是要寻死，结果一群百姓拦着他，闹了好一会儿。
凛雪鸦伸了伸懒腰，肚子挺饿的。正要下床，殇不患就拿着一包烤好的野鸡进了屋：“呃，你醒啦……”
“嗯……野鸡是给我准备的吗？”
殇不患慢吞吞地递给了凛雪鸦，连凛雪鸦的眼都不敢看。
……这个殇不患又在抽什么风。不过凛雪鸦饿得不行了，也懒得去想了。
“对了，那把剑怎么样了。”
“剑?”
“就县令的那把，昏迷之后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收进剑谱了，听村长说，这座山叫清砚山，这把剑是以前一位仙人留下镇守这里的，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
据说在文明刚刚有了雏形的时候，一位金瞳仙人来到普惠大陆，那时的人类还不懂什么是权，什么是利。
金瞳仙人很喜欢这里的人，仙人教给他们文字，怎么盖房子，怎么打猎，怎么制作工具。
金瞳仙人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千年，还给这座山起了个名字，叫清砚山。因为仙人有个喜欢的人，叫言可。清可能是仙人的名字。
但人们都不知道言可和仙人是男是女。
“在想什么?”言可从背后蒙住仙人的双眼。
仙人遗憾的看着自己的恋人：“言可，为什么世界上的事情都会变呢。”
“怎么会，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你赐给了我永生，我也能一直陪着你。”
仙人：“我教会了人类生存，却也让他们学会了嫉妒，争夺，言可，我想弥补我的过错。”
“这是人的本性，不是你的错。”
后来，言可被他所信任着的人们夺去了生命，用最歹毒的方法，人们分食了言可的血肉，仅仅是为了一种可能，得到神力的可能。
金瞳仙人用尽自己的神力，做出了一把神剑，来吸取清砚山上人们的负面情绪，为了不让他们受到世间的污染。
听完故事，凛雪鸦摇了摇头：“这肯定不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倒觉得金瞳仙人做神剑绝非为了保护他们，而是想让人类感受到与自己一样的痛苦，背叛，绝望，愤怒。”
“……”殇不患也没有理由反驳，“凛雪鸦，如果，你是金瞳仙人，你会怎么做?”
“与他一样。这神剑吸收了负面情绪却并不消散，可见金瞳仙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吸取，而是收集。”
“……你未免把人想的太坏。”
凛雪鸦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是我想的坏，而是人性如此。有的人为了权力，谁都可以背叛。这个清砚山的传说，我也听师父讲过，版本跟你所说的有些出入。”
殇不患好像在等凛雪鸦继续说下去……
仙人教会了人类基本生存的方式，人类把仙人奉为“神”。随着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仙人觉得自己也该离开了。
言可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把自己伪装成了孤儿，觉得如果能把仙人留下来，太子之位将会是他的。
言可在街上被人踢打辱骂，仙人救回了他，看他可怜，收留了他。
言可想的不错，仙人其实一直很孤独，言可说要配仙人一辈子，仙人从此就动了情，他教给言可仙术，给了他几千年的寿命。
后来言可溜回了皇宫，而且制造了假象，自己被一群贪婪的人类分食。
“那……后来呢?”殇不患见凛雪鸦不说了，于是开口问道。
“后来，仙人生气了啊，只是不知道他在为什么生气，这个谎言仙人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也说不定。结局就是你说的那样，不过，最后仙人敌不过自己的心魔，自爆了。”
殇不患坐到自己床边：“那言可呢。”
“言可不是那人的真名，这都多少年前的了，那个人也肯定早就死了。”凛雪鸦躺回床上，感叹了一句，“其实言可也不是对仙人一点感情也没有。”不然也不会悔恨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