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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游戏》BY:冥王(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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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02-02 18:09回复
    回到一千年前的天方之国。
          “哈代——”我从沉醉中回到现实,真诚地对朋友说:“腐朽的盒
    子中装的是最美的宝石。”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这里的确是最好的 。”
          原本一脸不高兴的哈代立刻又“多云转晴”:“那当然,姑卡婶婶
    的店永远是最好的。”唉——真是个单纯的人。
          “你的房间也准备好了,是姑卡婶婶亲手布置的,去看一下,是不
    是喜欢。”哈代的急性子也同睿阳一模一样,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拖上楼去。
          推开一扇描花门,我走进房间,姑卡婶婶真是一位理家专家,她居
    然能再现古时少女闺房的原貌,房间摆设不多,但高雅恬淡,透着一股若有若无
    的神秘感。在我四处打量时,哈代推开了南面的窗。突然他咦了一声,疑惑地说
    :“这花是哪儿来的?姑卡婶婶最讨厌用花作装饰的……”
          我应声转过头,一片艳红立刻灼痛了眼睛,是一大束怒放的红玫瑰
    ,铺满了整个窗台,那妖艳的红色仿佛随时都会滴下来……
          是他!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随之而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和恐惧。三年前,他也曾送过一束红玫瑰给我,等我按照花瓣上写的经纬度找到
    太平洋上的荒岛时,迎接我的是剧烈的爆炸和冲天的蘑菇云,就是那一天,我失
    去了司各特和睿阳,同时也失去了生命的三分之二,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在憎
    恨他的同时也憎恨着红玫瑰,因为那会让我想起最想忘却永远也忘不掉的回忆。
          哈代一定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他不停地眨着眼睛,原本想去抱花
    束的手僵在空中,他担忧的神色使我完全平静下来,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歉然
    地对他一笑。哈代也没有追问,我们相处时间很短,但已有一定的默契。
          哈代道过晚安,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呆呆地站在窗前,紧盯着红玫瑰,努力了好几次,却始终没用勇
    气碰触它,我害怕红玫瑰会在手中化为淋漓的鲜血。
          突然间我想到更可怕的一点。他知道我要来找他,他知道我住在哪
    儿,他甚至在最短的时间内送来一束我最怕的红玫瑰,难道我的一切行动都没逃
    过他的眼睛?难道我如此执著的愿望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无意义的游戏,高兴时就
    陪我玩玩,不高兴了就可以不理不睬?他竟然这样践踏我不惜付出生命也要完成
    的愿望!!!我从未这样恨一个人,但现在那种深沉的愤恨和强烈的恐惧却深深
    攫住了我的心,几乎使我窒息……
          二、惨败
          我在挂着梦幻般纱帐的圆床上不知坐了多久。
          巴格达的夜风出奇得冷,身体已经凉透,我不敢去关窗,甚至不想
    往那边看,但是随风飘散开的幽香还是撩乱了我的思维,最终把我拖进睡眠的深
    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触目所及的是一片妖艳的红色,啊——,花瓣,是玫瑰花瓣!
          脚下铺了厚厚一层,无数花瓣飞舞着、扭曲着继续从空中飘落下来
    。落到身上的花瓣,就像吸附在磁石上的铁屑,怎么也拍打不掉……
          用尽力气才拉扯下一枚花瓣,柔软如丝绢的它在我手中突然变成一
    颗跳动心,强劲律动激起的无数血珠顺着手指不断滴落,脚下沾染了血水的花瓣
    在慢慢融化,逐渐汇集,没过双脚、膝盖、腰背、胸口、脖颈,温热滑


    4楼2009-02-02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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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他,沮丧之余,我索性站着不动。
            “放弃了吗?”他慵懒地问,这次是在五步以外。我看不见他,甚
      至连引以为傲的感觉都不起作用,而他对我的行动却可以了如指掌。
            一簇晕黄的火光在一双优美的手中绽放,火光又点燃了蜡烛。突然
      涌入的光线使眼睛阵阵作痛,但我仍倔强地睁大双眼,盯着那双手的主人,他,
      正站在落地烛台旁,温馨柔和的桔红色烛焰在他脸颊旁跳跃,而他含在嘴角边的
      微笑竟比烛光还要柔和。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全貌,该怎么形容他呢?我实在
      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如果说天性开朗热情的睿阳是火,飘逸文雅的司各特是风,
      那么眼前的男人就是水,容貌如水,气质如水,温柔如水,可是水也会变成冰,
      也能杀人!
            也许我脸上沮丧的表情让他“不忍”,他竟安慰起我来:“不用灰
      心,你那一刀毕竟还是伤了我,继续努力吧,下次瞄准一点。”淡淡的语气仿佛
      在闲话家常。
            我这才发现他受伤了,伤在左胸,离心脏不远!这更让我懊恼沮丧
      ,如果刀子再偏一些,力道再大一些……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悄然来到我面
      前,高我近二十公分的身材带来巨大的压迫感,我后退出半步,瞪视着他,“冷
      寒冰,冷静下来,不要莽撞,机会一定还会有的。”我告诫自己。
            “没想到你能追我追到巴格达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他一边询
      问,一边向我伸出手,我厌恶地再退一步,原本以为可以避开,没想到他的手还
      是落在我的额头上,微凉的感觉使我颤了一下。
            就是这只手把司各特和睿阳推入地狱的!
            原已平静下来的感情不受控制地再次充满愤怒仇恨的粒子,我突然
      扬起右手用力挥出,掌缘结结实实切在他的右腕上,我自信这一掌能将一张桌子
      打碎,可是放在我额头上的手竟连动都没动一下!来不及收回的右臂立刻被他的
      左手扣住了,我就势一斜步子,转到他背后,握紧的拳几乎在同时击向他左腰,
      这是唯一一次转败为胜的机会,我尽了全力。
            拳头就要碰到他的身体了,我不由一阵狂喜,腰是人体最脆弱的部
      位之一,就算不能重创他,也必然使他有短暂的虚软,哪怕是几秒钟,也足够我
      杀掉他了!
            “你还真是难缠哪……”他的声音在平静温柔中多了一丝嘲讽,而
      就在同时,我感到脖颈左侧凉了一下,击出的拳立刻僵住。因为一把晶莹剔透的
      短剑正抵在脖子上,锋锐的剑尖则指着颈动脉,在这种情况下,动一动就会没命
      !他竟然在不可能的位置以不可能的速度做出不可能做到的动作,以奇怪角度扭
      曲的右臂、无懈可击的优雅、温柔的微笑以及如同钻石般的短剑,都在忽明忽暗
      的烛光中变得异常诡异。他真的是人吗?一向不信鬼神的我开始疑惑了。
            他微微蹙起双眉,现出极不满意的神情:“如果出手的是苏睿阳,
      或许能伤到我,但是你……”停顿一下,他用修长优美的手指轻柔地拨开我额前
      散乱下垂的发丝,游移的目光落在我的眼睛里:“上次核爆留下的后遗症吗?真
      可惜,这么美丽的眼睛实在不应该用镜片遮起来。”出事那天,我的眼睛被核爆
      炸产生的强光灼伤,至今仍须带高度数隐形镜片才能正常行动,一旦取下镜片,
      五米以外的东西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而他——一切灾难的元凶竟可以面不改
      色地说出这种话!
            我冷冷地瞪着眼前优雅又危险,手中掌握着我生命的男人。
       


      6楼2009-02-02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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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幽黑深邃、泛着柔波的双瞳中映出的是愤恨而无奈的我,三年
        了,我找了他三年,谁想三年后的第一次较量,我竟输得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如此之惨!为什么我偏偏是人,而不是狼、豹或狮子?如果有尖牙利爪,我一定
        会立刻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可是现在,我却只能在利刃的威逼下用眼睛发泄自
        己的不甘与愤恨,而目光是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的……!
              “热身运动结束,现在该说正题了。”他一边悠闲地说着,一边绕
        到背后,双臂环过我的肩,右手中短剑的利刃轻轻划过我的脸颊、脖颈,最后停
        在心脏附近。
              “我之所以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明天要回撒哈拉去,既然
        你那么想杀我,不妨跟来吧,有了随时想杀自己的人,沙漠生活才不会无聊。”
              我无言,只是冷冷瞪着他。
              “知道我为什么三年没有理你吗?”他突然改变了话题。这正是我
        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三年中他有不下十次机会能让我永远消失,但却一直在极
        力避免与我直接交锋,为什么呢?
              “我在等你长大呀……第一次遇到你时,你只有15岁吧,总是如影
        随形地跟在亚洛·司各特和苏睿阳身边……”
              15岁?那一年我们三人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地球,可是我实在不记得
        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司各特和苏是国际刑警中的黄金搭档,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小鬼,
        自然让人好奇。于是我找个机会,结识了苏,当谈到你的时候,苏是那么兴奋,
        他告诉我,如果好好磨练,你必将成为世界最出色的刑警……”
              最出色?不!如果我有那么一点出色的因子在,就不会在两年后看
        着他们烟消云散、尸骨无存而什么都做不了了!
              “最出色的刑事搭档培养出优秀的刑警并不稀奇,我想知道的是,
        若失去强大的扶持者和保护人,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在我面前杀了我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
              “看来,苏的眼光还是蛮厉害的。这三年,你虽然不再是刑警,但
        确实是最出色的。你没有司各特的深沉,也不如苏强悍勇猛,但却拥有超人的智
        慧,而且不会对敌人手软……”
              超人的智慧?哼,如果真有高智商,就不会输得这么惨!我不由苦
        笑起来。
              “……唯一欠缺的是经验和历练,所以我给你三年时间成长,三年
        后我要你做我的对手。要知道在世上找个好朋友很难,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更难
        ,没有挑战的日子,实在是很无聊……”
              这就是一切灾难的缘起!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给你一个忠告……”他突然伏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不要想在搏
        击上赢我,你永远不会有机会。”由于胸口横着短剑,他又在背后,我看不到他
        的脸,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其实他不说我也明白,要想在搏击上胜
        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此时此地此景都证明他绝没有夸大其词。
              微凉的手指从颈项上移到脸颊,奇怪的触感使我轻微颤了一下,最
        讨厌别人碰我的脸,此时更是厌恶得无以复加,却偏偏无法避开。眼角的余光中
        映出优美的手指,只要一侧头,就可以咬到他了吧?怪诞的想法吓了自己一大跳
        ,我连忙收敛心神,让注意力重新回到听觉上来。
              “你是中国人,应该听过这句


        7楼2009-02-02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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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语……”他又改变了话题:“来而
          不往非礼也……”
                还未等我明白话中的含义,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左胸传遍全身,
          接着大量温热的液体迅速渗透了单薄的衬衣。原本只是轻轻碰触肌肤的短剑大约
          已有六公分刺进身体,鲜血虽然不断滴下来,但却仿佛有生命一样避开短剑,游
          移着蓝色光芒的剑刃竟没有沾到一滴血。
                傲然昂起头,我倔强地抿紧双唇,就算痛死,也决不在他面前示弱

                “不愧是苏一手带大的孩子,倔强起来竟和他一模一样呢。”他叹
          一口气,松开手:“好吧,就看在苏曾做过我一天朋友的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
          ,这是对你刚才伤到我的回礼。记住,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说
          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经退到了窗台上,我迅速转过身,面对着他。
                “名字!”这是我今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想用巫术对我下诅咒吗?”他居然有兴致开玩笑。
                “名字!”我固执地坚持。
                “……达斯狄埃尔……,没有姓。”
                “达斯狄埃尔……”我喃喃地重复一遍,然后加上一句:“我一定
          会亲手杀了你!”
                他——达斯狄埃尔笑了:“你有这个念头最好不过,用你的头脑来
          赢我吧,我们撒哈拉再见。”
                话音未落,他人就消失在黑暗中,来得突然,走得突然,若不是胸
          口还插着那把短剑,我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忍痛拔出短剑,简单包扎了伤口
          ,我这才想起,这边乱了这么久,哈代和姑卡婶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
          …不祥的想法潮水一样涌上来,我顾不得收拾沾染了血水的地毯,拉开门就冲了
          出去。门外弥漫着浓郁而奇怪的香味,我只是吸进一口,就感觉头晕目眩,双腿
          发软,经验告诉我,这是一种强烈的ma zui 药剂,能使人长时间昏迷,但不会致
          命。挣扎着敞开走廊中所有的窗后,我撞开门,冲进哈代的房间,哈代正埋在羽
          毛被里,略显粗重的呼吸证明他在沉睡,我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那扇显然
          比我年龄还大的精致描画木门。
                看看腕上的表,正是凌晨四点。这是一个甩掉黏人助手的好机会,
          我回房拎起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悄悄离开了这座带给我惊喜,也给了我挫败
          的“宫殿”。当哈代醒来时,我已经离开巴格达了吧?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相处
          ,但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小我一个月的弟弟,愿他做个好梦。
                三、与虎谋皮
                我没有去撒哈拉,尽管知道达斯狄埃尔在那里。
                我并不是怕他,而是因为我对撒哈拉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横亘北
          非的撒哈拉沙漠绵延八百公里,跨越九国国境,就算将九个国家所有有关撒哈拉
          的资料汇集在一起,也无法描绘出它的全貌,就算在最细致的地图上,撒哈拉腹
          地也始终是一片沙黄色——并非那里什么都没有,而是人类的力量还无法测知那
          里究竟有些什么。没有详尽地图或向导的指引,硬闯撒哈拉无疑是送死。
                离开巴格达后,我辗转到了a la bo,因为世界上最详尽的撒哈拉地
          图shou藏在一个a la bo小国的王宫里,王宫的主人不是年老力衰的国王,而是他
          的独子——阿里王子。我没有见过他,但司各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个人…
          …很难形容,总之,不到万


          8楼2009-02-0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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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不会有小人行径;我
            也不是不会喝酒,只是现在不能喝。”停了片刻,我不动声色地补充:“酒精对
            伤口不好。”
                  “也对……”王子谅解地点点头,但身体随即明显一颤,犀利的目
            光立刻直射到我脸上。
                  达斯狄埃尔果然来过,推测成真!我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
            着王子,在那一瞬间,他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我全身的神经立刻绷紧
            了。
                  “哼!”瞪了我大约半分钟后,王子犀利的目光转为轻微的尴尬和
            悻然:“难怪他再三提醒我你不好对付……”
                  他,自然是达斯狄埃尔了,我受伤的事只有他知道,现在王子也知
            道了,那当然是他告诉王子的。
                  阿里王子招手叫过一名侍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那侍女立刻为我
            换上一杯带有果肉的橙汁。我若无其事地向王子举起杯:“愿an la赐福你和你的
            国家,殿下。”香浓的橙汁滑过舌流入咽喉,感觉告诉我里面没有任何药物。
                  在王子的示意下,侍女们开始拨弄乐器,a la bo情调的音乐像花香
            一样飘散在空气中。
                  “殿下与他很熟吗?”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算很熟。”阿里王子一脸怃然,事到如今,他知道不需再隐瞒
            什么:“我欠他人情……”
                  能让自视甚高的王子欠下人情的事,必然是他的能力做不到或不便
            去做的事,我立刻明白了。一年前,国王病重时,曾就继承人的问题征求过大臣
            的意见,三分之二的大臣主张由王弟继承,阿里王子虽是国王的独子,并且才华
            横溢,但因为他母亲出身低微,所以没有继承权。但是,王弟在被立为储君不久
            ,就离奇病故了,死因至今是个谜,在这种情况下,阿里王子理所应当地得到继
            承权,尽管有传言说王弟死于王子的谋杀,但因没有证据,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没想到这件事的幕后主谋竟是达斯狄埃尔。
                  我脸上自然而然显现的不屑与厌恶刺伤了王子,他突然冷笑起来:
            “冷先生,你没有资格责备我,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理解生在王室的痛苦和无奈!

                  我无声地叹一口气,就势改变话题:“他对殿下说了些什么?”
                  阿里王子迅速恢复正常,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笑容

                  “哦,他告诉我,你一定会来拜访我,并且要向我借一件东西,至
            于什么东西,他没有说。”
                  “他要殿下不要借给我?”我略带嘲讽地笑了。
                  “不,正相反,他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借给你。”王子脸上漾起恶作
            剧的笑容。
                  我愣住了。达斯狄埃尔料到我会来借阅地图,这并不奇怪,但是他
            执意要王子将地图借给我是什么意思,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借到的地图还能相信
            吗?无数个问题一起涌上来,我想不出答案,甚至不敢去猜,脑海中再次浮现出
            他如水的笑容和那双我永远也看不透、读不懂的温柔慧黠的双眸……
                  我就这样呆了许久,直到王子轻轻拍着我的脸颊时才清醒过来。
                  “他的魅力可真厉害,竟能让一向精警的‘水银’如此失神!”阿
            里王子*手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盯着仍有些恍惚的我,嘴角边带着戏谑的浅笑,
            不知是在称赞还是在讽刺。
                  我佯装没听到,伸手取过水晶杯送到唇边,借此理清紊乱的思


            10楼2009-02-0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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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
                    “那么,冷先生想从我这里借什么?宝石?美女?还是军队?”王
              子晃动手中的水晶杯,让艳红的液体拧成小小的旋涡。
                    “撒哈拉的地图。”我直接切入正题。
                    “撒哈拉地图?”王子显然没有料到我要借的是地图:“你要地图
              做什么?”
                    不等我回答,他又蓦地凑过来,神秘地伏在我耳边笑道:“难道国
              际刑警也要寻找沙漠下的千年古城吗?”(传说历史上最富有的沙漠城市——兰
              利卡——就埋在撒哈拉沙漠中的某一处,沙漠中的游牧人经常能在沙中找到质地
              精纯的金币和完美得毫无瑕疵的宝石。许多国家都不惜人力物力想要找到古城,
              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想必阿里王子也做过这种无用功。)
                    我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推开他压在我肩上的右臂。
                    “司各特那么温和有礼,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趣的搭档呢?”王子悻
              悻然地摇头。
                    “那是因为司各特是君子,而我不是!”我淡淡地反驳,然后加重
              语气问:“殿下,我只要你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王子想了想:“如果我不借呢?”他悠悠然靠在羽毛枕上,目光中
              充满挑衅和戏弄。
                    我漠然看着他玩世不恭的脸,微微一侧头:“那殿下就会为这个决
              定付出百倍于地图的代价。”
                    “哦?”
                    “我说过我不是君子,司各特和睿阳不屑做的事我却可以完成,其
              中当然也包括盗取。王宫中虽戒备森严,但未必能挡得住我,到时候,王子失去
              的就不只是地图了。”我放柔声音,骤然笑道:“我记得司各特曾说过,殿下喜
              欢收集各种宝石,能被殿下看中的一定不是凡品吧。”
                    阿里王子皱起双眉,似乎在考虑,接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
              我说:“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叫作‘水银’了,性格无法分类,行为偏激却
              偏偏是最应遵守法律的刑警,外表文雅柔弱,却比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还要可怕
              ,你果然和水银的特性很相似——看来地图我是非借不可了。”停顿片刻后,他
              狡黠地眨眨眼睛:“不过我有条件。”
                    “请讲。”这在预料之中,我并不奇怪。
                    “你知道古埃及的图坦卡门王?”王子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我点点头。
                    “那么条件就是图坦卡门王即位时王冠上的钻石——紫色的微笑。

                    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气,“紫色的微笑”是世界排名第二的钻石
              ,虽只有三百二七克拉,但是那种神秘的淡紫色却倾倒了所有见过它的人,只是
              每个成为它主人的人都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或暴毙或失踪,因此“紫色的微笑
              ”又被称为“死亡之星”,最后由欧洲某国的伯爵买下赠送给奥地利博物馆,几
              年后在二战中不知所踪。要想在世界范围内找一颗钻石,实在比登天还难。
                    “我已经查到‘紫色的微笑’现在在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梅菲特公
              爵手中,你要做的只是把它带出来。”
                    只是把它带出来?说得好轻巧,我不由苦笑,若那么容易得手,黑
              手党就不是黑手党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来借阅地图,偷走就好,一步走错,
              步步皆错,原本想避免麻烦,却反而添了个da ma烦,现在后悔也晚了!果然——
                    “如果同意这个条件,我就把撒哈拉


              11楼2009-02-0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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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主动去帮助王子,除非……除非能从中得到
                什么有用的东西!…………难道他一早前就预料到这一切?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
                ,所以特意告诉我他要去撒哈拉,他既然料到我一定会追到撒哈拉,并去找王子
                借阅地图,就很有可能在一年前借那个国家的王位之争更改过地图,并安排好了
                一切!不,等等,说不定那场王权之争根本就是他挑起的,为的是制造一个有恩
                于王子、接近地图的机会!!难怪王子听到我要借地图时,会在吃惊中透出些微
                的了悟,他或许想到了这件事,可是我当时却忽略了。如果这是事实,那么实际
                上……战斗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输了??!!我苦苦思索,越是深入思考,就越
                是心惊,冷汗涔涔而下,很快就湿透了衣服。
                      “冷寒冰,不要自己吓自己,也许那只是猜测,并不是事实。”我
                竭力安慰自己,但也明白那是自欺欺人。
                      没有胜算了吗?我问自己。
                      不!为了司各特,为了睿阳,为了先生,也为了我自己,我决不能
                输!就算他安排好一切,我也要将其改变!!!
                      重新镇定下来的我,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在一年
                前改动过地图,目的是什么?他要引我去哪里?”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我
                永远都想不出答案,我也不需要答案!自始至终都处于被动的我,就像牵线木偶
                ,一直在别人的指挥下跳舞,如果想赢,就必须剪断这些线。既然达斯狄埃尔费
                尽心神要引我去撒哈拉,那么我就去,只不过,我不会再按照他预定的路线走,
                我要打乱他的计划!
                      通过先生的帮助,开罗警方为我准备了性能绝佳的沙漠吉普、食物
                饮水以及其他必备的物资,先生也将我常用的配枪邮寄过来,包裹里还附带了一
                张便条:“孩子,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不想再失去你,但也知道无法阻止你
                ,这次行动过后,回家来好吗?”我看了许久,直到眼睛变得又酸又涩,才小心
                地把便条夹进证件,先生对我视如己出,可我却总让他担心。默默向着巴黎的方
                向行了个礼,我喃喃轻语:“对不起,先生,请原谅我的任性。”
                      陪我看车的是位老朋友——开罗警方的高级警官胡安,他本身精于
                机械和电子,这辆名为“狐狸”的车就是他改装的。
                      “怎么样?还满意吗?”胡安不无得意地征询我的意见。
                      “不满意!”我毫不客气地泼过一盆冷水。
                      “什么?!这车哪里不好?你说!”胡安孩子一样叫起来,抗 yi我
                的评价。
                      我抚摸着深黑色的车身,缓缓回答:“正因为它哪里都好,所以我
                才不满意。”
                      “你……你什么意思?”胡安瞠目结舌。
                      沉吟片刻,我对他讲出我的要求。
                      胡安听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瞪了我好一会儿才大叫起来:“你
                疯了?!会没命的!”
                      “我很正常,所以请按我的要求重新改装。”
                      “不行,我拒绝!”胡安将工作服用力甩在地上。
                      “胡安,拜托!”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撒娇,但这一招对大我二十
                四岁、像疼爱儿子一样疼爱我的胡安来说却是最难拒绝的。
                      “不行,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有没有危险?否则
                免谈!”(我并没有把我的计划告诉他)
                      “胡安——”
                 


                13楼2009-02-0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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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的皮肤被强烈的阳光灼伤,连骨头仿佛都要熔化掉了。可是一进入夜间,气温
                  就骤然降到零下十四度,我带了打火机,但到处都找不到生火之物,只好拼命裹
                  紧身上的衣服和毯子寻求温暖。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食物和饮水也逐渐消耗,尤其是水,已经不多
                  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然存在,可达斯狄埃尔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没有灰心,
                  我有耐心耗下去。
                        尽管再三节制,水还是在步行的第四天喝完了。没有淡水,最强壮
                  的人也无法在撒哈拉坚持四天!最初的诱敌计划已演变为真正的求生之战。第五
                  天、第六天、第七天,我还能依靠强过常人的意志力坚持行走,第八天时,意识
                  开始模糊,大量失水使我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我强迫自己继续走下去,强迫自
                  己保持意识清醒,我还没有杀掉达斯狄埃尔,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不甘心啊
                  !!!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在坦荡如砥的沙漠上找到一座小小的沙丘。
                  挣扎着在沙丘背阳的一侧躺下,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聆听风
                  吹动沙粒发出的沙沙声……渐渐的,我看到了海,无边无尽的大海,有司各特和
                  睿阳存在的大海,海水是那样的湛蓝,就像司各特怡人的眼瞳,海面是那样的平
                  静,就像睿阳偶尔温柔的笑颜……好美啊……可是眼前突然亮起的刺眼的光,撕
                  裂了平静的海面,撕裂了雪白的浪花,撕裂了司各特和睿阳的微笑……!
                        我蓦地张开双眼,立刻又被强光刺得重新闭上眼睛,太阳已经运行
                  到中天,沙丘投下的阴影也消失了,身下的沙粒开始发烫,烫得我无法再躺下去
                  。幸亏阳光直射到脸上,将我惊醒,否则我很可能就此一睡不醒。努力撑起身子
                  ,我查看一下身边的东西——一包压缩饼干,配枪、地图和达斯狄埃尔留下的短
                  剑——能丢的已经都丢掉了。我把枪、地图和短剑收好,苦笑着将饼干丢到一边
                  ,尽管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尽管饥肠辘辘,可我依然无法咽下干燥
                  的食物,对现在的我来说,水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只有一滴也好。
                        试了好几次,我才勉强站起,虚软的双腿无法支撑笨重的身体,刚
                  挪动几步就踉跄着跪倒在地上。我一边挣扎着站起,一边惨笑自嘲:“冷寒冰啊
                  冷寒冰,这就是将计就计的代价,但愿见到达斯狄埃尔时不要连扣扳机的力气都
                  没有……”
                        已经第八天了,他还没有出现,而我的体力却将要到达极限。
                        不要停,不能停,不能停,不能停……
                        我的心愿还没有达成,我的心愿还没有达成,我的心愿还没有达成
                  ……
                        我不能死,不能死,绝不能死……
                        双腿机械地交替运动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继续走下去!
                        意识越来越遥远,胸口炙热的感觉却越发清晰,每一次呼吸都像吞
                  咽着火焰,口舌、肺部、胃部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我无意识地拉扯着领口,指
                  甲在脖颈上划出道道血痕,可是我已感觉不到痛楚……
                        沙漠上起风了,呼啸的热风卷起漫天沙尘,像皮鞭一样不住抽打在
                  身上和脸上……混沌不清的意识因突如其来的ci ji变得稍微清醒,我这才发现自
                  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沙上,身后留下了长长的爬行痕迹,正逐渐被飞扬的流
                  沙所掩盖……
                        第几天了?我算不清。达斯狄埃尔还没有出现,我的自信开始动摇
                  ,难道我错了?难道我真的会死在


                  15楼2009-02-0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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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
                          我静静望着灰蓝色的天空……好累啊,真想睡一觉,再做一个梦,
                    梦里不会有爆炸、流血、饥渴,梦里有司各特、睿阳和先生,还有美丽的大海…

                          眼睑慢慢垂下……
                          飞扬的沙渐渐将身体掩盖……
                          五、计中计(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眼睑仿佛有千斤重,怎
                    么也抬不起,所有感官几乎都失去了作用,只有听觉出奇得清晰,我能听到风在
                    呼啸,听到沙粒和沙粒互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缓慢而
                    微弱。耳边又响起达斯狄埃尔温柔的话语:“用你的头脑来赢我吧,我们撒哈拉
                    再见……”
                          我现在就在撒哈拉,可是你在哪里,达斯狄埃尔……?
                          ……意识又开始逐渐飘远……
                          “轧轧——轧轧轧——”隐约传来的声音断续震动着耳膜。
                          “奇怪的声音……”我无声地呢喃,“原来沙漠的风还会发出这样
                    古怪的声音……”
                          古怪的声音在慢慢逼近,随之而来的强风卷起气流旋涡,沙子像雨
                    一样落下来。
                          “奇怪……的风……风声……风声??!!”我骤然颤了一下,身
                    上覆盖的沙簌簌地抖落下来,远逸的意识重新聚集:“不,不对!那不是风声,
                    那是——螺旋桨高速旋转发出的声音!”原本无法行动的身体突然有了活力,眼
                    睛也张开了。
                          我费力地抬起头,一架直升机正在离我三百米的沙上盘旋着着陆,
                    银灰色的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不是正规空军的直升机!那一定是——我几乎要
                    一跃而起,险些搭上性命苦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抑制住兴奋,我继续一动不动地伏在沙上,微微颤抖的右手握紧上
                    衣口袋中的配枪,K-236型自动手枪,可连发十二枚子弹,五十米内误差不超过零
                    点八厘米,这一次我一定要让达斯狄埃尔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透过重重沙幕,我看到两个人从舱门跳下来,距离太远,无法判断
                    出是谁,我放缓呼吸,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他们的一举一动。渐渐地能听到脚
                    步声了,我立刻判断出其中并没有达斯狄埃尔——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可是
                    这两个人的脚步声却沉重得很。
                          他没有来,我失望地暗中叹了口气。
                          脚步声在身边停下,接着有人轻轻碰触我的脸。我佯装昏迷,只是
                    悄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小心地在睫毛下观察那两个人。蹲在身边的大约三十岁
                    左右,刚毅阴沉的面容透出令人战栗的阴冷和精悍——
                          “……!”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经过努力终于在唇边化为低低的
                    shen yin。我认识他!岂止认识,在国际刑警发出的有关他的十七份红色通缉令
                    中,经过我手发出的就有十一份!他是排名在世界前十名的杀手——“病毒”!
                          另一个人则要年轻得多,一身飞行服,看来是机师,我并不认得。
                          “他还活着?”
                          “断水五天,走了四十三公里,居然还没死掉,真是命大啊!”
                          两人用阿尔及利亚的一种方言交谈着。
                          “好强的意志力,他究竟是谁?”发问的是机师。
                          “水银。”答案非常平静,但动作相当粗暴。


                    16楼2009-02-02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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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臂被用力反拗到背后,肩关节仿佛要碎裂一样剧痛,我下意识咬
                      紧牙,将shen yin吞咽回去。
                            “他同达斯狄埃尔先生有什么恩怨?”那个机师好奇心很强。
                            (果然是达斯狄埃尔的手下!)
                            “不知道……”“病毒”一边心不在焉地敷衍,一边从我上衣左口
                      袋中搜出达斯狄埃尔的短剑和地图——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虚弱而放松警惕。同烈
                      日一样热的手铐扣住左腕后,“病毒”伸手来抓我压在身下的右臂。我相当清楚
                      ,如果现在束手就擒,以后要想摆脱束缚就难了,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解
                      决掉他。所以,当他的手指碰到我右臂的时候,我故意挣扎一下,“病毒”立刻
                      缩回手转而击向我的后脑——他想打昏我。
                            我能利用的时间只有从他的手抬起到落下之间这短短的几秒钟!
                            用尽全力向左侧翻滚,我由伏趴改为仰卧,在右腕上扬抬起的同时
                      ,我扣下了扳机……
                            敏锐而准确的感觉救了我。在不依靠眼睛瞄准的情况下,两枚子弹
                      被感觉引领着射入“病毒”的心脏,殷红的血瞬间喷溅在沙地和我的身上,这时
                      ,他砸下的手掌已经碰到我的右颈,强劲动作带起的啸风甚至使皮肤起了一阵颤
                      栗!
                            我没有时间为胜利欣喜,因为对手还有一个!挣脱仍握着左臂的手
                      ,我再次向左方翻滚出去,当借助惯性和左腿跪起身子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我没有回头,枪口一斜,指向机师。
                            感谢命运女神对我的眷顾,那个机师是生手!他虽然随即作出反应
                      ,拔出腰间的枪,但还是慢了一拍,我手中的枪先瞄准了他。
                            “别动。”我急促地喘息着,低低喝道。
                            冷气森森的枪口远比低微的警告更具震慑力,他慢慢松开握枪的手
                      ,枪支无声地滑落到沙中。
                            从看到直升机时一点一滴积攒起的力量在这一连串大幅度动作中完
                      全耗尽,我只能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在风中翻飞的衣袂遮掩了身体的剧烈颤抖
                      ,我尽力保持持枪右手的平稳。“不能让他看出我很虚弱”,这是至关生死的一
                      点,我做到了,所以我还活着。
                            险境往往能诱发出人体最大的潜能。在求生欲望的ci ji下——连我
                      自己都无法相信——我居然站了起来,尽管不稳,但却奠定了胜利的基础,因为
                      那个机师脸上跃跃欲试和期待的表情在我站起的一瞬间被绝望所代替,我知道他
                      已经放弃抵抗。先入为主,“病毒”的死起了决定性震慑作用。
                            慢慢退到“病毒”身边,我一边监视机师,一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
                      地图和短剑,带出的三张地图已有两张被风吹走,另一张因压在短剑下才得以幸
                      存,但也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病毒”伏在沙上,身下的沙被血水浸红了一大
                      片,那红色还在缓缓扩散着。他睁得极大的双眸中保留了临死前的不信与惊愕,
                      他虽没有放松应有的警惕,但从一开始就低估了我,这是他犯下的致命错误。
                            “以后先生可以省些纸了。”微微扬起一抹苦笑,我发觉自己竟有
                      些羡慕他,如果我同他一样,在第一次与达斯狄埃尔交手时就被杀掉,或许比较
                      好吧,至少不会有现在的痛苦和艰辛。
                            在我的示意下,机师不情愿而又无奈地走向直升机,我跟在他后面
                      。走过三百米的距离,对我来说就像在沼泽中跑马拉松,而跨上离地七十公分的


                      17楼2009-02-02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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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舱门竟比攀登乞力马扎罗山还要费力。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实在没有力气说第二句话了。
                              直升机升空盘旋两周,向南方飞去。我在驾驶席左后方的座位上坐
                        下,让人惊喜的是,座位旁边有一只极大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将水壶送到唇
                        边,如我所料,水壶中是加了少量小苏打的清水。我贪婪地将水壶中的水不住地
                        倒进口中,直到一壶水喝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咽喉间的炙热在慢慢消失,世
                        上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了!
                              我虽算不上强壮、但经过特殊训练的身体在得到一定的喘息后,已
                        流失的体力和精力重新一点一滴地恢复,根据自动导航仪上显示的目的地的经纬
                        度,我推算出行程需要四十多分钟,在这一段时间里,大概能恢复三成体力,这
                        已经是极限了,我毕竟是血肉之躯,没有在九天的沙漠行走中死掉,已是天大的
                        好运气。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后望镜中机师的脸,那个机师也不时从镜中窥探
                        我的表情,有好几次他想触动通讯按钮,都被我一眼瞪回去,试了几次,他终于
                        完全放弃了抵抗。
                              导航仪上显示的经纬度在地图上是一片沙丘,达斯狄埃尔会在那里
                        吗?
                              三十分钟后,目的地出现在地平线上。原本该是沙丘的地方竟出现
                        了一片绿洲,相隔很远就能看到葱茏的绿色和粼粼闪动的水光,像这样大的绿洲
                        ,绝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形成的——地图果然被改动过。
                              直升机逐渐接近绿洲,已经能看到绿洲中心的小湖和掩映在湖边树
                        丛中的白色洋房,若不是周围茫茫的沙海,我会以为自己闯进了别人的庭院。螺
                        旋桨发出的巨大的轰鸣并没有扰乱绿洲的平静,仿佛这里除了树木、小湖、阳光
                        和风之外就没有任何生命了。
                              直升机在绿洲东侧的草坪上着陆,在直升机停稳的一瞬间,我用枪
                        柄将机师打昏,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下直升机。
                              草坪四周依然是一片沉寂,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将枪半扬在胸前,我穿过草坪,向小湖靠过去。巨大的椰树投下的
                        阴影遮住我快速移动的身影,我安全地穿过椰林,来到小湖边——走近了才知道
                        ,那根本就不能算湖 
                              ,只是一个稍大的水池,池水极浅,但清澈明净,连池底细细的白
                        沙都历历可数。
                              我一眼就看到了我要找的人,达斯狄埃尔正侧对我坐在池边白色的
                        藤椅上,椰树间摇曳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点点光斑,他把修长的身体靠在椅背上
                        ,优雅而悠闲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摊放在交叠双腿上的书,但他的目光却显然没
                        有落在书上,而是望向闪光的水面,华丽的银发和雪青色休闲服反射着池面水晶
                        般的波光,竟使我在一瞬间产生了他逐渐融化为一片光芒的错觉,原本以为他适
                        合与黑暗为伍,没想到他处在光明中居然也这么协调。
                              我知道越是靠近他,成功的机率就越小,但是仅存的视力无法使我
                        远距离狙击敌人,我不得不再向他靠近。既然知道在他面前无法掩饰脚步声,我
                        索性放重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距离由以前的六十米缩短到三十米、二十米
                        、十米,一向警醒的达斯狄埃尔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我在他背后八米处停下来,
                        握枪的右臂慢慢持平,枪口一寸一寸上移,最后对准他的头部,扣住扳机的手指
                        逐渐收紧……
                              就在这时——
                          


                        18楼2009-02-02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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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谁会成为真正的赢家呢,水银?”达斯狄埃尔突然开口,依
                          然是那种慵懒的、无所谓的语气,他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知道在他身后的是我!我咬紧牙,冷冷地瞪着他的背影:“是我
                          !”
                                “为什么这么肯定?”达斯狄埃尔的肩动了一下,似乎是合上了书
                          :“要知道,手中有枪并不一定能杀人。”
                                “不一定并不等同于不能,至少我有机会。”我的声音已化成薄冰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哦,不,是我的侍卫不会给你机会。”达斯
                          狄埃尔撑住藤椅扶手缓缓站起身子,轻柔的动作使笼罩着他的光雾悄然荡起一层
                          涟漪,我手中的枪随着向上移动,仍指向他的头部。
                                “真是个迟钝的孩子,强敌已经停在身后,难道你一点都没发觉吗
                          。”他一边惋惜地叹着气,一边转过头。
                                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我用力扣下扳机……
                                几乎就在同时,一团黑色的影子也扑到近前,巨大的力道正撞在持
                          枪的右臂上,我不由向旁边跌出几步,枪失手落到地上。还没等稳住身形,黑影
                          又折了回来,这次是正面撞上我的身体,强烈的力道和惯性使我向后直摔出去,
                          恰巧落到池中,不深的池水根本托不起身体,我重重地摔在池底的细沙上,没想
                          到细沙之下居然是坚硬的石板!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移位一样翻搅着,几乎
                          使我当场窒息。刚才的黑影也随之跃下压在身上,池水虽然不深,但足以没过我
                          倒下的身体,混有细沙的水立刻从口鼻灌入,我忍不住剧烈呛咳起来。尽力屏住
                          呼吸,我挣扎着将头抬出水面。
                                “……!!!”当看到压在身上的黑影时,我全身都僵硬起来。
                                因为那不是人,而是一只豹,一只矫健美丽又年轻的黑豹!它的一
                          只前爪压住我的右臂,另一只前爪踏在我胸前,微侧着头充满敌意又好奇地打量
                          着我,尖锐的牙齿离我的脸不足十厘米,如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射出让人不寒而
                          栗的光,我甚至能听到它喉咙间细细的轻呜。
                                我保持不动。
                                “我的运气还真好。”达斯狄埃尔微笑着踱到池边,向我扬起手中
                          的书——书的中心被子弹贯穿了一个小洞。那一枪没有命中!
                                我不语。
                                “怎么,吓得说不出话了吗?”达斯狄埃尔向前跨到池中一块石头
                          上,优雅地蹲下身子笑着揶揄,这时他离我只有不到两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
                          中闪动的笑意!
                                “不用担心,蒂娜很乖的,没有我的命令,它不会伤害你。”达斯
                          狄埃尔温柔地抚摸着黑豹的脖颈。
                                “是吗?”我的目光骤然一寒:“那么赢家还是我!”
                                蓦然将自由的左手从混浊的水面下抬起,我用手中的枪再次瞄准了
                          他,那是那个机师的配枪。
                                达斯狄埃尔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我身上还会有另外一支枪
                          ,但他立刻就明白了:“不愧是‘水银’!刚才你并不想要我的命,现在这招才
                          是最终目的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瞪着他的脸。没错,他一叫出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那一枪根本伤不到他,所以我要把他引到身边来,引到就算他有光的速
                          度也无法避开子弹的地方。我成功了!在身体接触池底,细沙荡满池水时,我掏
                          出贴身放置的另一支枪,我知道达斯狄埃尔会到身边来——


                          19楼2009-02-02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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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他知道我不喜欢
                            用枪,尤其不喜欢用别人的枪一样(这一点反倒帮了我)——没有任何依据,只
                            是一种直觉。
                                  压在身上的黑豹发出警告似的低吼,我不去理它,就算下一秒会被
                            撕成碎片,我也绝不放弃这次机会!
                                  “这一枪你能躲得过吗?”我的目光滑过黑豹直射到达斯狄埃尔脸
                            上。
                                  达斯狄埃尔温柔地微笑着摇头,银色的发丝在溢满阳光的风中荡起
                            华丽的光晕:“距离这么近,当然躲不过!”停顿片刻,他又接下去:“我以为
                            自己很了解你,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我承认,这一局是我输了。”他的声音
                            温婉如昔,仿若不起波澜的水面,脸上烛光般柔和的微笑连阳光也黯淡几分。
                                  他终于肯认输了!我不禁莞尔,三年的较量,我终于赢了,尽管代
                            价不菲,尽管失去的远大于所得到的,但毕竟我赢了!
                                  “有水银陪在身边,地狱之行一定不会寂寞……”达斯狄埃尔凝视
                            着我的眼睛,温柔地说:“还等什么?”
                                  “是啊,还等什么?”我不禁失笑,只要扣下扳机,一切就都会结
                            束,我就能回到司各特、睿阳身边,就可以永远摆脱悲伤、痛苦、孤独以及仇恨

                                  我含笑用力收紧扣住扳机的手指……
                                  六、一切归零
                                  黑暗,周围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没有日,没有星,没有月,没
                            有一丝光线……
                                  “这是什么地方?天堂还是地狱?”我转动一下酸痛的脖子,低微
                            地向黑暗发出询问。
                                  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头昏昏沉沉的,几乎无法思考。
                                  慢慢撑起同样酸痛的身体,因不堪重负而发抖的手碰到身上柔软的
                            丝绢睡衣和旁边轻柔的羽毛靠枕,死后的世界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
                                  “我……原来还活着呀……”无力地向后倒在床上,我失望地闭上
                            眼睛,但立刻又张开来,我活着,那达斯狄埃尔呢?他不可能躲过那一枪的!
                                  那……一枪……那一枪……那一枪!!!
                                  当时我确实是扣下了扳机,那后来呢?记忆开始一点一滴地浮出混
                            沌的水面。
                                  ……!!!我猛然将脸埋在枕头中,喉间发出压抑不住的抽泣似的
                            shen yin。
                                  那是一场恶梦! 
                                  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传入耳际的不是子弹破空的呼啸,而是枪身内
                            “呵啦”一声钝响!
                                  所有的表情和思维在那一瞬间都冻结了,由心底弥漫开的冰冷使我
                            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我能想到的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达斯狄埃尔悦耳的笑声惊醒的。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呢!”达斯狄埃尔微笑着探过身体
                            ,拂开我额头上水淋淋的乱发,他纤细优美的手指顺着眉毛滑到鬓角,然后插入
                            发中,轻柔地梳理着我已经湿透的头发。
                                  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只有持枪的左手维持
                            着上扬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无视达斯狄埃尔的存在,只是不可置信
                            的盯着左手中的枪,刚才的“呵啦”声告诉我,枪中的撞针弯曲了,我不相信,
                            那怎么可能?离开直升机时明


                            20楼2009-02-02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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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检查过的啊!
                                    我不死心的收回左手,僵硬的手指将枪抓得好紧好紧,我不得不用
                              右手掰开左手手指才拿到枪。不住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才拆开枪膛——银色的撞针
                              弯成三十度角,卡住了制动键!我急促喘息着,引来身上黑豹不耐的低吼。
                                    难道,难道刚才撞到池底时……??!!
                                    “唔……”无意识中咬破了下唇,血的腥甜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命运竟这样捉弄我!每一次目标都近在眼前,都触手可及,可是只
                              要我伸出手,它就会像肥皂泡一样无情地破灭,三年前是这样,在巴格达是这样
                              ,现在我有绝对胜算却还是这样!委屈、不甘、无奈、绝望……万般滋味全都绞
                              到一起,我,欲哭无泪,反而想大笑一场。
                                    支撑身体的双肘突然失去力量,身体失控地向后倒去。在头部沉入
                              水面之前,达斯狄埃尔的手托住了我的脖颈。
                                    我虚无地看着他,没有仇恨,只是极度茫然。
                                    “谁才是这一局的赢家,水银?”弧度优美的唇吐出温柔但无情而
                              嘲讽的话语。
                                    迷惘的思维顿时清澈起来,双眸中重新燃烧起愤怒的火焰,我用力
                              将手中的枪向达斯狄埃尔砸过去,明知道这是徒劳的反抗,我还是做了,如果不
                              发泄一下,我一定会崩溃。达斯狄埃尔优雅地侧过头,枪在他脸颊旁擦过,落到
                              水中,这一个动作耗尽了我体内的所有力量,意识迅速沉入黑暗,最后留在记忆
                              中的只有枪在池中溅起的水花和一句模糊的话:“……你虽然没有杀掉我,但这
                              一局确实是你赢了,作为奖励,送你回去吧……我们从头再来……水银……”温
                              润而轻柔的吻缓缓落在唇上,在氤氲的暖意中,意识沉淀在一片浓浓的黑暗中…
                              … 
                                    “哈哈——”我埋在枕头中低低笑起来。这算什么?达斯狄埃尔要
                              玩游戏,老天也帮他布局,我别无所求,只想完成唯一的心愿,可是连枪都同我
                              作对!
                                    “想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随着淡淡的灯
                              光从打开的门中飘进来,隐形镜片已经取下,我只能看到一团被光包围的影子从
                              门外走进房间,声音是那么熟悉,但精神仍处在混沌中的我一时竟记不起是谁。
                              慢慢坐起,警戒的目光随他的身影移动到床前,台灯突然被扭亮,柔和的光线对
                              我来说还是太刺眼了,我不由抬手挡住眼睛,迅速低下头。
                                    “体温总算降下来了,你高烧四十度五,昏迷了两天,现在感觉好
                              些了吗?”微凉的手掌悄然贴上额头,凉丝丝的感觉沁入肌肤。接着,一只瓷杯
                              塞到手中,氤氲的热气带来涩涩的味道。
                                    是药,我蹙起眉,推开杯子。
                                    “怎么,怕我在里面下毒吗?”
                                    好熟的句子!我猛地抬起头——若不是虚弱得无力起身,我一定会
                              惊跳起来!
                                    阿里王子!眼前的人竟是阿里王子!那么我现在是在a la bo?
                                    “达斯狄埃尔呢?”
                                    冲口而出的问题引来王子不悦地轻哼:“你心中只有他吗?我救了
                              你,你连一声谢谢都还没说呢。”
                                    “你……殿下救了我?我记得我是在沙漠里……”
                                    “没错,你是在沙漠中心。两天前我找到你的时候,你都快被流沙
                              掩埋住了。”王子再次将杯子塞给我。
                                    被流沙埋


                              21楼2009-02-02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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