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远见。
“这些出身贫苦又想出人头地的学生,可比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官宦子弟可靠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原本开始缓和的气氛被朴灿烈这么一问又冷下来,他有些懊恼于自己这样口不择言,但又无能为力。
面对边伯贤,自己始终无法冷静地看待他所做的一切。
“你和南韩金家什么时候有往来的?”
边伯贤在离开日本后的确和金钟仁有过联系,但也仅限于电话邮件往来,并没有见面。而且是对方主动抛出橄榄枝,说边家的女主人林瑶在外面开画展卖画,来往于各种官太太聚会间捞金。
这是个扳倒她的好机会,但眼前时机还不够成熟,而且据说她还买人头在中国炒地皮楼市,一本万利的买卖赚的盆满钵满,但问题是查不到她的账目往来。
“人脉也可以拉拢,这是你自己说的!”边伯贤腾地起身,“你现在又质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每天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都要和你汇报不成?”
“金钟仁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如果肯帮你一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只是想提醒你。”
“他的底细我摸得很清楚了,你知道他答应帮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边伯贤悠游自信满满地笑起来,淡红色的嘴唇上扬,“他说,他认为寻常人少走的路,才会有好风景。”
朴灿烈有些不可思议:“那后来呢?”
“他说边家老爷子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可能要有麻烦了,想找替死鬼,也许边家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牺牲品。如果他活着就让他去顶罪,让老爷子赢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如果他不听话就会被灭口,到时候也死无对证。”
朴灿烈叹了口气:“弃车保帅而已。”
“其实我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朴灿烈放软了语气,“我、我就是——怕金钟仁对你有什么企图,你周围到处是龙潭虎穴,我、我实在是……哎……”
见边伯贤不说话,他的语气更急了:“我、我其实就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不要总喝咖啡,也不要总搭夜间飞机影响睡觉……”
边伯贤仍是沉默。
“你要是不高兴我、我还是走吧——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找我。”
说罢就往门口走去,朴灿烈正打算开门,边伯贤的声音才不紧不慢地响起:
“我能有什么麻烦。”边伯贤的语气仍是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继而话锋一转,“我最大的麻烦就是遇见你了。”
朴灿烈愣了愣。
这时候边伯贤才走到他身后:“喂,刚刚在门口扔东西砸到你疼不疼?”
朴灿烈几乎是大喜过望:“没有!不疼!”
男人转过身再一次把他抱住。
“有时候我也担心在地狱里游走多了,就会忘了怎么做个人,”边伯贤苦笑,“还好有你在。”
还好有你在。
边伯贤最不擅长的就是吐露感情,如今这五个字说出口却比什么都让朴灿烈欣慰愉悦。
也许这个人骄傲倔强得一辈子都不会说爱你,但事到如今有这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