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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绵长(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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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祭度娘
您老吃好喝好,怎么都行,千万别吞楼


1楼2017-12-04 09:19回复
    2楼咱家碎碎念
    有些沟通只有同样二次元的宅们才能理解,比如咱家觉得,其实二次元跟平行世界差不多。这种想法估计不是宅会觉得不可思议吧(自己都笑了)。
    咱家是这么觉得。同样在世界里,循同样的因果轮回。他们存是,都是活着。亦是因为不存在,这个次元才是童话的丰美,充满沛然的色彩,各种幻想。真实,亦不真实。真实,所以残酷;不真实,所以绚烂。
    咱家不觉得自己在创作什么。咱家觉得自己更似在记录。通过文字开启了一扇门,咱家走过去跟着他们看路上孰是孰非,然后纪录下来。遇到这篇记录的观众,你如果觉得能够接受咱家的想法,那么就跟着咱家一起往前走。


    2楼2017-12-04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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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长
      他对时间并没有太过明确的概念。即便他身为半妖,并未像全妖那样,拥有着漫长的,近乎无限的时光,他所能拥有的时光,也足够绵长。他其实记不太清楚自己已经活了多少年,只知已过百年。年岁对他并不重要。曾经,时间并未带给他什么值得执着的事物,时光对他来讲,就如同河流中的水。流淌只是自然现象。他虽身在其中,亦只是因为尘世之中所有的事物,都身在其中。他唯一从时光长河中看明白的事情,就只有尘世中那些有形的,无形的事物,极易消亡的脆弱。曾经那些带给他伤害的人,早已被时光化成白骨,他亦已经记不清楚曾经母亲拥抱过他的温暖,他只是记得那些事情发生过。就如同50年前曾让他心动过的那位巫女。仅仅如流星乍现,便消失在时光中。
      这些有形的生命,事物都亦如此,那无形的气息又能禁得住时光冲刷多久呢?坐在井底靠上坚硬的井壁,他合拢双眼低下头去。曾经充溢在井中,戈薇浓郁的气味如今已经消弭殆尽。古井潮湿的岩壁上,枯萎的苔藓渐渐腐烂,新生的苔藓在腐朽的尸体上蓬勃茁壮。生与死在寂静中交替,严丝合缝,变成一个圆,遍遍轮回,在这口被时光浸染出破败气息的古井中,无声上演。待黎明时分,朦胧天色照亮井口时,他默默的起身,跃出枯井。
      三个月前跟奈落的战斗,仿佛是一场梦境。梦醒之后,他依旧孑然一身。握紧空无一物的双手,他说,她只要平安就好。是的,平安的活着。在她的时代,在那些珍爱她的亲人身边平安的生活。他说,足以。渐渐随着戈薇残留在这里的痕迹,气息全部被时间带走,再找不到一点痕迹,他才发现,原来他依赖着这些残垣断壁,维持着那不堪一击的谎言。当这些遮挡在真实上面的幕布全部被拉开,思念已经化为一根尖锐的箭,没入他的胸膛,日夜招摇,痛不可挡。
      犬夜叉。
      树下有人唤他的名字,侧过头往下张望,他看到弥勒站在树下正在寻他。从树上跃下,他问弥勒来找他有什么事。天气渐渐开始变热。阳光从天空倾泻白的发亮,带出炙烤的温度,弥勒跟他坐在树下,看阳光穿过枝桠在地面洒出无数变化莫测的光斑。有风略微吹拂,带出适宜的凉爽,使得周围镀上一层慵懒,仿佛时光都已静止。他被这舒怡的慵懒感染,靠在树干上仰起头闭起双目,让从枝桠间散落的光斑落在眼睑。
      许久,他听到身边,弥勒轻声询问,依旧连不上吗。他沉默着没有回答。过了片刻他说,弥勒,回去吧,不然珊瑚该担心了。
      那场梦境遗留下来的唯一真实,大约就只剩下珊瑚和弥勒的伤。战斗结束,当他独自出现在古井旁边,守在井边的弥勒和珊瑚确认他和戈薇全部平安后,直接失去了意识。珊瑚情况要好很多,当晚就恢复意识,卧床休养了三天就能勉强起身活动。弥勒的情况很糟糕。即便奈落已经消失,弥勒身上的诅咒亦跟着消失,征战所残留下来的创伤却并不会跟着一起消失。弥勒因为风穴吸入的瘴气在体内造成的创伤,反复昏迷,在生死间挣扎了近一个月才脱离危险。在这期间,珊瑚始终保持的镇定,坚强。他其实每天都能在珊瑚身上嗅出新鲜的泪水的咸味。当弥勒彻底脱离危险,苏醒过来,珊瑚伪装了一个月的坚强全盘崩溃,伏在弥勒身边嚎啕大哭。
      珊瑚问,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在珊瑚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他听到弥勒用虚弱的声音回答,说,珊瑚,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枫婆婆在珊瑚身边轻轻抚摸珊瑚颤抖的背脊。在众人身后,他悄悄退出房去。
      古井中依旧是破败腐朽的气味。他靠着井沿坐在地上。戈薇曾经欣喜的称赞,战国的空气真好啊,能看到银河。虽然他不觉得,这片他已经看了上百年的夜空有哪里值得称赞,看着戈薇开心的模样,他就陪着她一同仰望星空。熟悉的名字在心中盘旋,即将脱口而出。他又将那名字咬在口中,缓缓嚼碎,重新咽下,发不出任何声响。
      舍得。
      弥勒说,我舍不得丢下你。于是弥勒拼尽全力,从黄泉路上返回珊瑚身边。
      戈薇,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舍弃你的时代,离开那些珍爱你的家人,抛弃本属于你的人生,留在我身边。
      那么,你是否舍得……
      待破晓时分,他起身跃出古井,背对着村子的方向,往森林里走。
      过了好几天珊瑚发现,近来一直没看到犬夜叉的身影。当她跟弥勒提起,弥勒沉默不语。那日他从昏迷中苏醒,珊瑚在他身边痛哭,在众人的喜悦背后,他看到他默默的退了出去。他说,等他愿意回来了就会回来。
      又过了几日,犬夜叉重新出现在村子,带着许多打到的猎物。和往日一样,随意的走进枫婆婆的房子,看到弥勒依旧无法起身,调侃的坐到弥勒身边说,你可真弱。枫婆婆起身整理被犬夜叉丢在墙脚的东西,珊瑚小心的看着在火上煎着的药。相互调侃了一会,犬夜叉便起身准备离开。珊瑚追出房子喊住他。
      珊瑚问,为什么井会连不上。你有寻找过让井重新连接的方法吗?为什么会连不上!
      当他转过头直视珊瑚的时候,珊瑚被他沉静的面容下凝固的悲伤击退。
      珊瑚听到他回答,这样就好。
      再说不出任何言语,珊瑚转身回到屋里。弥勒问,珊瑚,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若说悲哀会使得哭泣和愤怒,那只是当看清晰了事物,对其产生的结果否认的态度。愤怒的挣扎,亦或哭泣的恳求。不断寻求出路,不肯,亦不愿妥协。真正的悲哀,其实发不出任何声响。已经明了事物的前后,并接受了这份无望,将所有出路封闭,默默把痛苦吞咽下去。这将是怎样的荒凉。珊瑚无法想象。
      珊瑚说,明明所有噩梦都已结束,我们都已经抓住了幸福,为什么他的噩梦还要继续下去呢。


      3楼2017-12-04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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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宝又结束了一轮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游历,返回村子。冬季清冷的天空下,他懒洋洋的靠在已经落光叶子的树木下晒太阳。呼吸凝结成白气,他看着枫婆婆走出房子,打了个寒颤,一边嘟囔着今年真冷,一边拿着草药往弥勒家方向走。珊瑚身体恢复很好。此时他已经能听到弥勒家里传来的骚动,双胞胎大概是醒了,又开始哭闹。不出片刻七宝逃命样从弥勒家蹿出来,尾巴上的毛被揪的乱七八糟,坐在他身边,七宝努力的顺着自己尾巴上乱成一团的毛。不知道那双胞胎把什么东西粘在了七宝的尾巴上,有一团绒毛结成死团实在顺不开,他干脆用自己锋利的爪子把那团毛抓下来。看着七宝心疼的摸着自己尾巴上那块短了一截毛的地方,他非常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尾巴。头顶上的犬耳暂时还被殃及不了。
        已经无法挽回,七宝心疼了一会就把这件事扔到一边,跟着他一起晒太阳。他听到七宝说,犬夜叉,去把戈薇接回来吧。
        不耐烦的回答,他说,井已经连不上了。
        不知为什么,这次七宝没有像往日那样,被他说完后就开始沉默。听过他的回答,这次小狐狸愤怒的跳到他头上,用力拽住他两只耳朵,朝他咆哮。七宝说,你在骗人。井明明还能使用,你在骗人!你就是不想让戈薇回来!你为什么不想让戈薇回来!
        抓住七宝想把他从自己头上弄下来。这次七宝死命抓着他的耳朵就是不放手,一遍遍朝他哭喊,你为什么不想让戈薇回来,为什么。屋外的骚乱惊到了屋里的人,弥勒,珊瑚,还有枫婆婆急冲冲的跑出来看他们发生了什么。听着七宝的哭喊,他们纷纷沉默了。走到他身边,珊瑚向七宝伸出手,轻声呼唤,七宝,过来。
        看着珊瑚,七宝终于放开他的耳朵,扑进珊瑚怀里开始大哭。七宝说,我已经变不出来戈薇的样子了。井明明还能使用,我看到有人把妖怪的尸体丢进去过。犬夜叉,你为什么不想让戈薇回来。
        听着七宝的哭诉,珊瑚同样问他,为什么。把七宝扔给弥勒,珊瑚一步步逼近,揪住他的衣襟,珊瑚逼问他,为什么。
        无力的反驳,他说,井是真的连不上。
        那你有没有努力过!
        被抵在树干上,他看着珊瑚迫近的脸上充满愤怒。流着眼泪珊瑚一遍遍朝他怒吼,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真的不想让戈薇回来吗?为什么!
        弥勒抱住失控的珊瑚往后拖。被留在原地的七宝依旧放声大哭。珊瑚伏在弥勒怀里一起哭。两种哭声混杂在一起变成巨大的嘈杂,回荡在他耳中,震得他再听不到其他声音。枫婆婆走到七宝身边抱起七宝往房屋里走,弥勒拥着珊瑚跟在枫婆婆身后一起往回走。
        他呆立了一会,转身离开村子返回森林里。他重新来到古井旁。靠着井沿的木板坐在地面,他感觉到了疲倦。这是一种渗透进身体枝节末梢的疲惫,从血液里渗透出来的厌倦。身为半妖,他很少觉得疲倦。曾经百年,他颠沛流离艰难求生,并未感觉过疲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累了。有一种烦躁隐约徘徊在心里,即使他觉得自己已经累得马上就能睡去,他亦知道自己只能是清醒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入眠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无法入眠。夜夜窝在御神木高高的枝干上,遥望古井的方向,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开始明亮,时间又走过一个轮回。日出而生,日落而亡。他虽然无法入眠,又仿佛有一部分已经沉沉睡去,不再苏醒。而另一部分随着时间起起落落,一同诞生,再一同消亡。
        有人慢慢接近。他知道是弥勒。他没有动。
        一同靠着井沿的木板,弥勒坐在另一侧。弥勒说,犬夜叉,刚刚的事很抱歉。珊瑚没有恶意。
        我知道。
        犬夜叉,你说这口枯井以前能连接到戈薇小姐的地方,枫婆婆也说过这井被称作食骨井,是因为丢下井的妖怪尸骸会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七宝这次说,这井还能使用。我刚才问过枫婆婆,的确还能使用。那你想没想过为什么这井突然就跟戈薇小姐那里连不上了吗?
        难道不是因为戈薇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
        大概不光是这个原因。
        听着弥勒的回答,他终于动了动,转身面对弥勒。他不知道弥勒想说什么。
        犬夜叉,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有过把戈薇小姐强行送回她那边,还破坏了这口井的时候。
        记得。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因为四魂之玉的关系,戈薇小姐才能来到这里。但在那之后,四魂之玉只剩琥珀身体里的和钢牙双脚里的,我们手里可是一点四魂之玉都没有,为什么那时候戈薇小姐依旧能在两边来往?你有没有想过,那时井无法连通,是因为这井回应了你想保护戈薇小姐的心?
        井?
        对。这世间万物皆有四魂。四魂组成心。能把妖怪尸骸不知道送去哪里的井,本就不是这世间寻常之物。那时井的封闭是因为回应了你的心。
        但在那之后井还是连通了。
        这件事我也思考过。那时候,我想戈薇小姐一定很想过来这边。井是在七宝带着四魂之玉摔在井底后连通的。大概除了戈薇小姐自己的意愿,还有四魂之玉的力量,迫使井重新连通。你也说过,四魂之玉想要戈薇的灵魂。
        听着弥勒的话,他明白了弥勒想说什么。伸手抚摸井沿的木板,弥勒也把手放在井沿的木板上。本来完整的木料已经有数道爪的抓痕,弥勒看着那些抓痕,继续说,犬夜叉,这次井的封闭,应该一样不光是因为戈薇小姐在这边的任务完成有关,跟你的心也有关。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戈薇小姐吗。
        弥勒看着他不知不觉中,手上锋利的爪又没入井沿的木板里。弥勒固执的继续等待,过了好久才等到了他的回答。他说,我怎么可能不想见她。可是不光是我,在那边有更多珍惜她的人。那边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
        你在顾虑什么?
        她不属于这里。
        不对。犬夜叉,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又是个很好懂的人,根本藏不住事。
        他知道这次要是不说点什么,弥勒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叹了口气,他说,弥勒,你知道我是半妖吧。
        当然。
        我不觉得我一个半妖,能给她人生带来什么幸福。
        难道这不应该是你要努力的事吗?之前还在和奈落战斗的时候,你努力的保护戈薇小姐。现在,你想让戈薇小姐人生能够幸福,就继续去努力啊。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你怎么知道她会觉得你不是最好的!戈薇小姐没有因为你是半妖嫌弃过你,没有因为你伤害她离开过你。戈薇小姐一直在你身边。对于戈薇小姐的付出,你现在的想法是对她的侮辱!
        百年的颠沛流离,他始终独自一人。身为半妖不被接纳,他经历的更多的是为了生存的尔虞我诈。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他几乎不懂。看着捧在手心的珍宝,他笨拙的不懂得如何珍爱。就跟往日他不懂得怎样表达,能做的就只有扒开自己的伤口把心给她看。这般努力他还是让他心里的伤,亦变成了伤害她的利刃。直到现在他也不懂,此时此刻他正在做的,同样是一种以爱为名的伤害。只是面对弥勒的愤怒,他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同伴的愤怒让他觉得,原来他还没有失去资格。
        他终于能将心底那个名字再一次唤出口。鼓起勇气去面对心底被他拼命压抑的渴望,他想见她,始终想。
        弥勒说,你要多相信戈薇小姐一些。
        在他开始直视自己的渴望的时候,他和弥勒都感觉到,古井有什么不一样了。扑到井上往井底张望,他怀抱希望再一次跳下古井。井底熟悉的冰冷触感让他刚刚燃起的希望熄灭在井底的昏暗里。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迅速跃出古井消失在弥勒视线中。


        10楼2017-12-05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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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勒把这些告诉了枫婆婆,珊瑚,七宝。七宝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珊瑚怀里继续哭。珊瑚抱紧七宝否认,珊瑚说这绝不可能。
          弥勒说,现在井依旧连不上。
          珊瑚说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戈薇会不想见犬夜叉。她不相信她会舍得丢下他。她绝不相信。她说,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定可以连通的。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一定有办法。
          枫婆婆终于开口阻止珊瑚。枫婆婆说,珊瑚,够了,就这样吧。这已经对他足够残酷。
          弥勒低声喃呢,说,对不起。并不是在对枫婆婆道歉,亦不是对珊瑚和七宝道歉。
          在枫婆婆的宣判中,珊瑚跟七宝一起放声痛哭。
          整个冬季,他们再没见过犬夜叉。
          他独自在森林深处徘徊。不想接近古井,亦不想见任何人,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不敢去思考已经产生变化的井依旧连不通的原因。他已经知道答案。他只是不敢去面对。答案里隐约渗透出来的真实,足矣将他重新建立起来的世界毁灭至不留任何生路。
          有人曾经在他孤独的生命里添了一抹色彩。他从那一抹色彩里察觉丝缕清冷香气,忍不住慢慢接近,还未等他窥探到那丝缕冷香里隐藏的天地,这线冷香便被血腥浸透,沉没在忘川河边无穷无际的彼岸花中。他虽然失望,还未绝望。
          当他终于从冗长梦境苏醒,又有人来接近。不同于上一次那道廖寂的色彩空旷冷香,这一次走过来的人看着他张牙舞爪发出威吓,虽然有所畏惧,依旧执着的一点点把手伸过来。携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鲜艳色彩,在他空旷的世界里画了一扇门。透过那扇门,他真切看到通往热闹喧闹的另一片天地。来人无知无觉,继续在他单调的世界里用染料渲染。给他打开门,又推开窗,把尘世的烟火生息引进他已荒芜百年的生命。
          看着跟以前他走过的那些冰冷空寂截然不同的良辰美景,他不敢再去奢求。他怕这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他害怕当他伸出手,这些温暖丰饶便如同水月镜花消散不见,一旦他有所求,这些繁荣便又会消失在他的生命里,留他孑然一身继续行走在单调荒芜。他有多么向往,就有多么恐惧。当他所恐惧的终成真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继续坚持下去。
          假如冗长生命仅为那如瞬间烟火绽放的恩赐,片刻便凋零殆尽只余遍地冰冷灰烬。那不如当初不见。
          已经知晓过温暖,他已经无法重新回到那条冰冷的路途。在他看不到尽头的时间中,如若只能回忆已经失去温度的瞬间,他听到自己说,宁愿当初不见。
          古井脆弱的井沿在他找不到出路的痛苦中,再次化为碎片。他发现他除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可以去的地方。蜷缩在漆黑的井底,他发出困兽一般的悲鸣。他不相信他被抛弃在这片荒凉中。
          弥勒说,我舍不得丢下你。于是弥勒拼尽全力,从黄泉路上返回珊瑚身边。
          他说,你怎么舍得把我独自留在这里。你怎么能舍得。
          他目睹她把他连同他身上锋利的尖刺一同拥入怀里,被扎至鲜血淋漓依旧不肯放手。于是他重新把井沿修葺恢复成原样,把古井周围土地上留下的爪痕填平,又去河里找来磨石把新鲜的木料上粗糙的毛刺打磨干净。春季樱花再度盛放的时候,他重新出现在村子里。
          七宝远远的看到他,狂奔过来扑到他头顶放声嚎哭。他拽住七宝的尾巴把小狐狸从自己头上拎下来丢到跟过来的弥勒身上。再远一些的地方,珊瑚和枫婆婆抱着双胞胎站在房屋前。有什么已经发生了改变,又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距那日分离已过两年。枯井面前,他说,我已经没有去处,除了在这里等待。我想念你,想再见到你,非常想。慢慢抚摸过古井崭新的井沿,一直佩在腰间的铁碎牙发生骚动,妖气的瞬间暴动让他忍不住咳嗽数声,待重新平复,他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会等下去,一直等到他的人类之心被绝望吞没为止。


          13楼2017-12-06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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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开始跟着弥勒四处除妖镇魔,看着弥勒一路招摇撞骗,巧舌如兰拿到的酬劳只增不减。那日他重新出现在村子里,他从弥勒身上嗅到了新鲜的血液腥气。在他消失的这段时日里,弥勒独自去除妖不慎受了些伤,珊瑚为此念叨了弥勒好久,甚至一度决定跟弥勒一起去除妖,因幼子尚离不了母亲,这想法也只得搁置。他对弥勒说抱歉。不想弥勒当即警惕的退开一步,用锡杖使劲敲在他脑袋上厉喝:狸猫变成的吗?有什么企图!抬手隔开锡杖,他果断甩了弥勒一爪。弥勒笑着躲开,说,你吃错什么东西了吗?
            他头顶上的犬耳终究还是难逃一劫。弥勒的双胞胎渐渐长大,对身处的世界好奇心十足亦精力十足,在那对夫妇实在忙不过来,枫婆婆又分身乏术的时候,他只能过去帮把手。看着他头上奇异的耳朵,双胞胎带着十足的好奇心,步履瞒珊的爬到他身上对着那对耳朵伸出魔爪。身边弥勒和珊瑚由衷表达感谢,他们说,太谢谢你了,犬夜叉,帮大忙了。趁着双胞胎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对夫妇抓紧机会打扫整理洗涤。七宝在旁边幸灾乐祸。他伸手把七宝抓过来。每次都以他和七宝一起落荒而逃落幕。他扇动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再次庆幸,还好自己的耳朵上只是一层短毛,看着七宝的尾巴参差不齐的毛,他从心底庆幸,只有一层短毛真是太好了。他有些疑惑的想,他过去了也没有帮忙做什么,弥勒和珊瑚也没让他做什么。那两个人该不会就是冲着他这对耳朵来的吧?只为转移一下那对双胞胎的战场?再次动了动自己的耳朵,他觉得依照弥勒的黑心来看,这绝对有可能。
            他依旧无法入眠。只是夜里他不再窝到御神木高高的枝桠间,转而去到了远离村子的一片断崖上。夜晚万籁俱寂之时,他总是能看到他身处在这片荒凉的世间,独自前行,看不到尽头的时间仿佛已经凝固。巨大的苍凉总让他心底烦躁,这烦躁偶尔会带动他的妖气发生骚动。他开始在夜晚尽量远离村子,远离人群,亦远离所有生物。
            又入夏季。珊瑚发现自己再度怀子。家中虽已有一对双胞胎,弥勒依旧兴奋不减,他看着弥勒再一次拎着酒坛跑过来,勾着他的肩膀肆意大笑,酒液的醇香再度弥漫周身空气中,他依旧无法理解弥勒为什么会如此高兴。大概是他的疑惑表现的太过明显,这次弥勒发现了他并未跟自己一样开心。慢慢放下酒盏,弥勒向他道歉,说,对不起。
            他被弥勒的道歉弄得更加不解。弥勒看着他的神情发现他并不是触景生情,而是确实在搞不清楚情况。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弥勒也跟着迷惑起来。他问,弥勒,你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弥勒反问,这难道不应该高兴?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
            终于知道了他到底不明白的是什么,弥勒表情从不解变成震惊,随即转为悲哀。拍拍他的肩膀,弥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该怎样向他说明,这本是生命最常见的亦是最初的爱,自出生就被灌注于每一个新生的生命中,伴随生命成长,再将这喜悦一代代传承。如同本能,似呼吸一般理所应当的事情,该如何解释清楚,弥勒不知道。弥勒第一次确切的认知到,他,犬夜叉是一个半妖。弥勒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半妖都是如此,眼前这个他了解,亦或从来不了解的半妖是这样残缺不全。
            弥勒再次对他说,对不起。
            这件事上弥勒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若是其他事情还尚可为他解答,但是这件事上,弥勒发现他的不理解是因为亲情的缺失铸成的他的心的残缺,这不是语言可以解答的残缺。
            弥勒悄悄避开人群,避开他独自来到古井旁。看着始终无法连通的古井,弥勒说,戈薇小姐,我知道犬夜叉懂得关爱生命,也懂得为逝去的生命难过,我却不知道他竟然不理解应为生命的诞生喜悦。你应该也不知道犬夜叉不能理解这件事吧?我也是刚刚发现。
            戈薇小姐,那家伙还只是一个半妖。能够让他变成人类,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到。自你们分别,古井封闭直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虽然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回来,我想你一定不忍心让他就这么残缺的活着。不对,我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食骨井,就算你现在还没有连通,请至少把我的话语传达过去,让戈薇小姐知道。
            在此刻弥勒终于完全参透了当初那一幕的残酷。在古井发生变化,刚燃起希望还未点亮就熄灭在黑暗的井底,这到底对他是一种怎样巨大的苍凉。现在支撑着他的,到底是对她的信任,还是被遗弃的绝望,亦或者只是不能绝望的无望。看着井沿曾经刻满爪痕的木板如今已经焕然一新,光洁无痕,弥勒弯下腰抚摸触感平整,无一点粗糙的木料,终于落下泪来。
            弥勒说,除了这样,我已经什么都为你做不了。对不起。我单纯的以为井的无法连通,只是因为你还没做好负担起戈薇小姐人生的准备,我没想到会这样残忍。
            亦或者这残忍他早有预感,仅仅只是刻意忽略不见。


            16楼2017-12-06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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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孕子珊瑚没有上一次那么不适。大约是适应了吧,没有过于激烈的呕吐,好像自然而然就到了开始显孕的时候。扶着珊瑚去屋外活动,弥勒说,这次大概是个乖巧的孩子,知道心疼母亲。
              弥勒继续带着他四处除妖。虽然也有些心不在焉,总归是坚持着没有把工作全推给他。他以为弥勒是放心珊瑚,知道珊瑚没有太过不适。其实弥勒对珊瑚说完自己发现的事情后,告诉珊瑚不放心犬夜叉一个人。弥勒现在无比担心犬夜叉的情况。珊瑚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说,你去吧,我比他情况好得多。这里还有枫婆婆,我会自己小心。
              这一年冬天多雪。珊瑚沉重的身体给她带来很多不便,弥勒每次除妖赶回后就开始给自己家周围做各种防滑防摔措施,扫雪除冰,修了一大溜木栏走道,从自己家通往枫婆婆家。不光修到枫婆婆家,弥勒简直想把全村各个角落都覆盖到。只是一旦需要外出除妖,弥勒依旧准时抱着自己的锡杖出现在村口,一路上心急火燎的赶,他看着弥勒快要担心到死的模样,说,你这么担心的话,我自己去就好。
              弥勒回答,你那笨样要少拿到一半的酬劳,我家可是人丁兴旺。
              他记得以前弥勒让他自己去走过场,在他看来这些除妖的工作都是走过场,那时他带回来的酬劳一点也没少,都是弥勒提前跟雇主商议好的。现在他不明白为什么弥勒非要跟着,像以前那种方式他觉得没什么不妥,不过他觉得此刻的弥勒真可怕,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搭话。多雪的冬季就这样慢慢过去。雪融之时,珊瑚即将临产。
              这次小姑娘主动跑到弥勒跟前,望着弥勒的眼睛里期待满满的都快溢了出来。看到弥勒点了点头,小姑娘欢呼着跑回枫婆婆家里。几天之后,杀生丸又暂时来村里驻扎。弥勒对铃怎么联系上的杀生丸非常好奇。弥勒觉得犬夜叉的这位全妖兄长,跟最初见到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唯一没有改变的大约就只剩那看上去始终冷漠的外表。他听着弥勒的结论嗤之以鼻。
              继上一对双胞胎后,珊瑚的第三个孩子平安降生。孩子降生那日,村子里的樱花盛放至如云似锦。弥勒因一个迫切的除妖请求外出。这次杀生丸并没有在珊瑚生产时把小姑娘带离村子,而是任由她去帮忙。等孩子降生之后,铃似乎去跟杀生丸道了歉,到底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孩子即将满月的时候,七宝跑去参加狐妖考试,还获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七宝的妖术看上去依旧蹩脚,那考试评测的标准还真够匪夷所思。弥勒的家里越发的热闹,现在他已经能确定,这对夫妇唤他来帮忙,就是冲着他的耳朵,那对双胞胎出奇的喜欢他的耳朵,只要他过来,这对夫妇就能得到空间整理宛如一片战场的家里。七宝学不乖的每次都在他旁边幸灾乐祸,也就免不了每次都被殃及池鱼,外出游历期间好不容易长齐毛的尾巴,很快就又变得参差不齐,似乎七宝也习以为常了,大约是因为妖力慢慢变得充盈,毛长的更快也就不再心疼了吧。春日已经退尽寒意,温软的时光中,一切都如此宁和,似这世间一点点苦难也无,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美好。在这样丰饶似梦境一样的美好中,井连通了。


              19楼2017-12-07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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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预料,也没有做任何准备,如三年前井突如其来的封闭,三年之后又突然间连通。站在井边,闻到井里重新溢出的熟悉气息,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尝试着俯下身把手向井里伸去。
                跟在他身后的同伴发出惊呼。当长久以来的期盼终成现实,他感觉喜悦,亦感觉这喜悦不够真实。往昔敏锐的感官在这时候变得迟钝,放开手任同伴把她围在中间开心的询问,在同伴喜悦的背后,他倒了下去。
                戈薇扑到他身边又惊讶的抬头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他的妖气就衰弱了?弥勒将怀里的孩子交给珊瑚,略微检查了一下觉得这跟脱力后的症状极像,用力把他从地面上架起来,弥勒说,先回去给枫婆婆看看。
                回去的路上戈薇四处张望,村子里没有任何发生过战斗的痕迹,枫婆婆看过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的确像战斗过后的脱力症状。她干脆伸手把他的衣服拽开检查,他的身体并无伤痕,戈薇说,能让他变成这样的战斗不可能不受伤,就算他再怎么恢复速度惊人,也不可能在这种状态里痊愈到不留一点痕迹。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合拢他的衣服,她向依旧围在身边的同伴询问,她说,这三年间他是怎么过的?
                戈薇看着面对她的疑问同伴们面面相觑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她转而死死盯着弥勒。踌躇了半天,弥勒犹豫的说,在井封闭快两年的时候,我以为井的封闭是犬夜叉的关系,鼓励他去试试。那时候井的确发生了变化。
                听过弥勒的话,她默默的俯下身去拥抱住还未苏醒的犬夜叉。弥勒大概觉得反正也已经说了,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继续告诉戈薇,从那时候开始,犬夜叉的妖气就有些奇怪,偶尔会觉得像妖化了一样。之后这一年里,自己简直过的提心吊胆,就怕当初自己那一把推的现在没法跟戈薇小姐交代。
                戈薇说,谢谢大家。她又对枫婆婆说,我要打扰婆婆了。没有回应同伴惊讶的目光。大家纷纷开始沉默不语。弥勒把珊瑚拉起来,带上七宝一起离开枫婆婆家里,在屋外珊瑚不确定的问,戈薇她?
                大概戈薇小姐再也回不去自己那边了。
                听着弥勒的猜测,珊瑚攥住弥勒的衣角。这世间终究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想要得到什么,相应的一定会失去什么。美满一词其实只是在于这失去的,和得到的值不值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算他们觉得这重逢代价巨大,她觉得值得,那这一切就是美满的。
                珊瑚有些咬牙切齿,一边叠着晾干的衣物一边说,那家伙敢再伤戈薇的心,我决饶不了他。
                比珊瑚更确切的认知过犬夜叉的痛苦,弥勒笑眯眯的说,一定不会的。
                他在昏睡中开始做梦。扬起头来看看天空,他发现自己走在一片无尽的荒芜中。身边尘世里似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祭典,太鼓厚重的声音里,祭祀拉长了声调吟唱祭词,天空中有飞鸟拖着尖锐的鸣叫盘旋,他隐约记起这是他参加过的唯一一次祭典,那时母亲尚在。他想走进祭典寻找母亲的身影,却发现他始终接近不了。他知道了,原来他正身处梦境。
                太鼓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战鼓,他再仔细看身边的景象,祭典已经变成战场。他知道,这片战场其实就是他的绝望和期望,那些敌人,就是他自己近乎看不到尽头的时间。他亦知道自己早已战败。当他握紧刀准备继续走进战场,天空中那些拖着鸣叫的飞鸟,变成退兵的号角。声声长鸣里,敌人如潮水般退却。扔下手里的刀,他朝这片荒凉倒下去。
                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铺上,被褥的气味使他得知自己是在枫婆婆家里。除了这个味道,他在空气里还能嗅到戈薇的味道。这味道离他非常近。慢慢起身他看到就在他旁边,戈薇坐在那靠着墙睡着了。盯着她看了半天,他才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他的动作吵醒了戈薇,带着刚睡醒的糯软鼻音,戈薇说,你总算醒了。慢慢收紧手臂,他怕自己的力量会伤到她,又强迫自己放松。戈薇拍拍他紧绷的微微颤抖的身体说,我在这里。任由他抱了一会,戈薇挣开他的怀抱,摸摸他的脸说,别哭,我哪都不会再去。
                他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流下泪来。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痛楚寻找到出路,绝望和期盼相互纠缠,思念浸着鲜血淋漓,在这一刻倾盆而出,汇集成庞大的洪流。他再也控制不住。戈薇抱着他反复的说,我在这里。
                枫婆婆把药筐放在身边坐在屋外的空地上,抬起头望着澄澈清净的天空。听着屋内传出的犬夜叉的哭声,枫婆婆知道,他持续了三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时间放下手中的兵器,恢复成了温顺的模样,他与它们终于能够再一次和平相处。


                21楼2017-12-08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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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平静下来,他这才发现,戈薇身上穿着巫女服。这是一种让他不安的预感,他问,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戈薇说,我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
                  你不是可以回去拿?
                  我不会回去。
                  他听着她坚定的说,不会回去。过了一会,她低下头又说,我大概以后也回不去了。这次通过井回到这里后,我有这样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总之井已经跟以往不一样。
                  这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会发生的可能。听着她的话,除了震惊以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以前弥勒质问过他,说,你怎么知道对戈薇小姐来说你不是最好的。他是真心从来没有认为过对她来说,自己会是最好的。那时他亦只是因为相信同伴,然后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去渴望。那时他也必须这么认为,不然他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坚持。
                  他,一个半妖。人类张口闭口说他是异类,妖怪张口闭口认定他是卑贱,就连他唯一的兄长,见到他就会说他是一族的耻辱,他早已不再有奢求。于是当戈薇给他容身之所,似理所当然一样对他付出关怀,包容,欣喜之余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直到此时此刻,他听到她亲口对他说,她要留在他身边,哪怕为此要失去另一边。他发现,原来他也可以被这样珍惜着,就算他仅仅只是一个半妖。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有另一种责任落在他身上,不同于过去他觉得必须要保护她安全的责任,他还没弄明白只是直觉的认为,这是更为重要的责任。他说,戈薇,从今往后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看着戈薇听了他的话目瞪口呆,搔搔自己的面颊,略带迟疑他坚持说下去,我记得以前我去打扰你,你质问过我,有没有办法对你的人生负责不是吗?我虽然还不知道怎样做,我会像以前保护你一样拼命努力。你愿意把你的人生交给我吗?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正在向戈薇求婚。跟所有女子憧憬中的画面不同,没有鲜花钻戒甚至热气球的浪漫,没有单膝跪地的浮华表现,他不知不觉向她表达的真诚更加郑重。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戈薇说,我愿意。戈薇问他,犬夜叉,你也愿意把你的人生交给我吗?
                  他疑惑反问,我不是早就是你的了吗?
                  看着戈薇欢呼着他的名字扑进他怀里,他手忙脚乱的接住生怕她摔到地上。他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让她这么高兴。他问,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你难道不知道刚才你说的话代表什么吗?
                  他问,代表什么?
                  好在她了解他。即使过了三年,这个人依旧直接,想理解他的说话做事根本不用多拐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跟他相处实际非常简单。叹了口气,戈薇说枫婆婆应该就在屋外,她去让婆婆进来,这几天婆婆也很担心你。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枫婆婆的气味的确就在房子外不远。看着戈薇走出房子呼唤枫婆婆,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刚才自己的失控枫婆婆应该也是听到了的。等戈薇和枫婆婆重新回到房子内,戈薇看到他在房子最靠里的墙角,背对她们缩在那。枫婆婆愣了一下问,这是怎么了?
                  戈薇笑眯眯的走过去抱住他的肩膀对枫婆婆说,还不错,没逃走。婆婆来看看吧,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第二天他拽上弥勒准备在村子里再盖一座房子,位置选在离弥勒家和枫婆婆家都不远的地方,弥勒一边帮他打地基一边嘲笑他,当初让你盖你不盖,现在这么火急火燎,活该。
                  他哼了一句,那时我哪知道还能再见到戈薇。
                  在弥勒帮忙建房的时候,珊瑚,枫婆婆还有玲开始帮忙给戈薇准备白无垢。当他晚上返回,在枫婆婆家里看到开始制作的白无垢,愣了好半天总算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向戈薇说过的那些话,不就是求婚。反应过来之后他开始不好意思,戈薇撇了他一眼问,你的反射弧为什么这么长?
                  这次他又听不懂了。他问,反射弧是什么?
                  在准备各种琐事的时候,关于典礼要不要请杀生丸来这件事,他跟戈薇闹了好几次别扭,杀生丸实在是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就算他承认这个兄长,依旧不愿见到。戈薇坚持必须要请,她说再怎么样他也是兄长。他知道她的坚持是正确的,自己就是不愿意。等房子建好,衣服做好,各种琐事全部打理清楚,清闲下来之后,除了需要跟弥勒外出除妖,他时不时会带着戈薇在村子周围转一转,他可以轻易的带她去到很远的地方,他发现她对这边的世界充满好奇。以前还在和奈落战斗的时候没有时间,现在他非常愿意陪着她,带着她到处走一走。
                  天气也从春季的气候适宜慢慢开始变热。已经是六月,初夏。晚上,在村子附近一片草坡他陪她看夜空。坐在草地上,戈薇拍拍自己的腿问他,要枕吗。跟弥勒家的双胞胎一样,戈薇也喜欢玩他的耳朵,不同于双胞胎揪他耳朵时产生的轻微刺痛,戈薇抚弄他耳朵时力度轻柔,顺着耳根慢慢抚摸到耳尖,轻轻捻捻他的耳尖,再重复刚才的抚摸。带着略微的痒,她的抚摸很舒服,但他依旧不愿意被抚摸。那种舒服会慢慢从耳朵扩散下来,变成一种燥热,开始让他感觉难耐,尤其是现在,周围放松的环境,萦绕在身边戈薇的香味,混杂着青草清新的气息,时不时几声夏季夜晚特有的昆虫鸣叫响起,晴朗的夜空月光皎洁,一切都显得宁静丰美,这让他的感觉更加敏锐。动了动自己的耳朵,他把她的手抓下来拘在自己胸前,不许她再玩自己的耳朵。
                  戈薇又跟他提起典礼上邀请杀生丸的事。放开她的手,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她怀里,终于点了点头。戈薇抱着他带着笑意拍拍他的脑袋说,真乖。


                  25楼2017-12-08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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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薇在秋季的凉爽中为他披上了白无垢。本来7月8月亦都有不错的日子,看着赖在河边的树荫下,不愿回房子里的戈薇,他舍不得她在炎炎盛夏穿上那一层层的衣物,即使那衣物那么美好,他依旧舍不得。珊瑚悄悄拉着戈薇说,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她说,即便是夏天,我也愿意披上白无垢。
                    珊瑚打趣的问干嘛这么心急。戈薇只是摇摇头,她没有告诉珊瑚,虽然现在她和铃一起住在枫婆婆家里,他晚上待在枫婆婆房子外那棵树上,每一个早晨无论她几时苏醒,他都会准确的掀开门帘走进来。她怀疑其实他每天晚上都没有睡过。
                    他们典礼的祭祀直接由弥勒担任,在这里无任何亲人的戈薇和珊瑚一样,长辈依旧由枫婆婆担任。他看着枫婆婆把身着白无垢的戈薇慢慢带到他身边。礼成之后,杀生丸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人,杀生丸对戈薇说,犬妖族将永远庇护你,西国犬妖族的领土任你们往来。
                    这是比任何祝福都珍贵的,难得的重礼。她郑重的向杀生丸俯身还礼,说,谢谢大哥。
                    他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戈薇的手。戈薇悄悄侧过头对他说,能有这样的兄长真好。
                    这次他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
                    从这天起,戈薇搬离枫婆婆的家,住进他准备好的房子里,所有用品都是早已打理备好。入夜,没有燃灯的房间里,戈薇带着周身潮湿水汽,慢慢靠进他怀里。这一刻映在他眼睛里的是真实亦不是真实他有些分不清楚。他觉得,大概是刚才饮下的酒太浓,他已经沉醉。
                    惊讶于自己身体中蓬勃的欲望,他带有嶙峋利爪的手指抚摸在她柔软的身体看上去触目惊心,又分外和谐。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量,吮吸在她的脖颈胸口,他知道他的獠牙依旧带给她些许不适,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发生细微变化。破碎呻吟隐没在她的喉咙深处,他忍不住希望能听到更多一些。
                    有月光透过窗棱流进房屋。戈薇的声音略带沙哑低低呼唤他的名字。
                    犬夜叉。犬夜叉……
                    一遍又一遍。
                    吻住她的唇,他动作缓慢却是坚定的进入她的身体。她的痛呼全被他吞下。有一线血液甜腻的腥味渐渐蔓延开,抚摸她光裸的背脊,他希望能减轻一些她的痛楚。在他怀里,戈薇因疼痛重重喘息,身体紧绷到僵硬,依旧固执的拥抱着他。他亦没有退去的打算。他已经不会再放手。绝不放手。他知道此时他拥抱在怀的,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随着戈薇身体渐渐放松,他试着开始活动。感觉到她努力舒展身体包容他,他听任自己心底的渴望放纵了自己的欲望。他感觉自己沉入了一片湖泊。那一线血香纠缠在他身上,慢慢把他往湖底带下去。没有反抗亦不想反抗,他顺从沉溺。他看到戈薇漆黑的长发倾泻在蔚蓝的水里,带着月光映透的湿润光泽,连同她的双眼水光潋滟。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用力喘息。在他释放瞬间胸膛里发出的低吼中,戈薇急促的尖叫响在他耳畔。他看到了湖底繁花似锦,隆重昌盛,无尽美好似时间都跟着静止下来。
                    他在她耳边喃呢她的名字。
                    戈薇,戈薇……
                    一遍又一遍。他再一次拥紧怀中的世界。
                    次日快临正午,戈薇依旧起不来。他把她叫醒让她吃些东西再继续睡。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戈薇问他,折腾了一晚你不累吗?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他看着戈薇惊讶的瞪着他说,你简直是个怪物。
                    扶她躺下继续休息,他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太过了。
                    他依旧头疼戈薇喜欢玩他的耳朵。这天晚上她靠在他身上,一边跟他聊天一边伸手去抚弄他的耳朵。他一次次把她的手抓下来,她一次次固执的摸上去,没办法他把她的手全攥在自己手里。挣了一下戈薇发现自己挣不脱他的力量,伏在他肩头看着他头上白色的泛出淡红血色的耳朵,她干脆趴上去张嘴把他一边的耳朵叼在嘴里,舔了舔他耳尖内侧。
                    似一道电流从他耳朵上往下窜过自己的脊背钻进身体,他喘了口气背过手把戈薇抓到自己身前无奈的问她,到底知不知道此刻他是个什么状态。看到戈薇迷惑的表情,他干脆把她压倒在榻榻米上将自己的身体紧贴她的身体。隔着轻薄的衣料,他的欲望炽热鲜明,戈薇愣了一下问,她现在说明白了还来得及吗?
                    从那往后,戈薇就不再随便抚摸他的耳朵。不过她依旧会凑过来抚弄他的耳朵,这件事成了她对他无声的默契。


                    29楼2017-12-09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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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吞截图层:




                      30楼2017-12-09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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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能够重新入眠。据说梦境是魂憩之所,睡眠就是梦境。如同人们需要休息,灵魂也需要休憩。不用再跟时间和荒芜对抗,不用再恐慌自己是不是已被抛弃,他感受着偎在自己身侧自己妻子的体温,听着她平静绵长的呼吸,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他只是一直没发觉,很早以前他就只能在她身边入眠。生命会本能的在安全的,安心的场所进入睡眠。生命会在不受到威胁才会放下戒备。百年的颠沛流离,他的直觉要比他的理性反映更加迅速,像极了生活在茂密森林深处的野兽,在他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循着本能找到能让自己放松的休憩归所。
                        不知不觉他在脑海里浮现出“家”这个词。有戈薇的地方就是他的家,现在他给“家”做出这样的理解。
                        翻个身把戈薇抱在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蹭了蹭,听着戈薇迷糊中因他的动作发出代表不满的鼻音,他满足的闭上眼睛。他甚至学会了赖床。清晨略显清冷的晨光,有食物沉甸甸的香气弥漫,隔壁的厨房里传出戈薇正在忙碌的声响。用不了一会她就会走进来,坐到床铺旁伸手抚摸他的额头,说,醒了就赶快起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赖床。忍不住想朝她撒娇以得到更多关注,他贪恋着她手心带给他安心的触感。
                        他现在多了一个爱好。两人都闲暇的时间,在温度适宜的季节中,晴朗的天气里,房子外树荫下的草坡上,枕在戈薇的怀里午睡。他已经可以轻易入眠。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有时会哼一些他从未在这里的人口中听到过的奇异音调,用他从未听到过的语言。那些音调安恬婉转,通过她温和的声音哼唱着。斑驳光痕穿过茂密枝叶落在身边。岁月静好。
                        有时会有人来打搅,距离很远的时候他就会从安然睡眠中苏醒。分辨出并不是危险,他赖在戈薇怀里懒得动。有时戈薇是清醒的,他能感觉到戈薇朝来人示意安静,随即来访者就会用更轻盈的脚步慢慢来到身边。他听着戈薇轻声低语,打发那些没有急事的来访者离去。有时戈薇也睡着了的话,他就会起身,慢慢把戈薇放平枕在自己腿上,对着来访者甩甩手示意,有事以后说,现在他的妻子正在休息。
                        从未被静好的生活掩去敏锐,仅仅不再表露在外,他始终保有一份守护她安全的警觉,时刻分辨判断她身边的人和物。守护她能平安,这已经成为了刻入他生命里,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的事情。
                        偶尔枫婆婆,珊瑚还有弥勒会盯着他看一会,转头跟戈薇说,驯服了呢。这让他忍不住想向他们亮出寒光闪闪的爪子。那个词听上去真不舒服,他又找不到更加适当的话语。或许沉溺这个词不错?只不过他绝对不会把他所想的说出口,这个词听上去比那个词更加让人不好意思。


                        38楼2017-12-10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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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薇逐渐接替了枫婆婆的工作,变成了新的守护村子的巫女。现在戈薇的箭术已经变得高明,虽还做不到百发百中,也有着非常好的准确度。他问她到底什么时候练出来的箭术,摸摸手里的长弓她说,在那边继续读书的三年间,她参加了学校的弓箭社,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的箭术练成现在的样子。他觉得不止这样,看她已经不愿再多说,他就不再追问。他隐约感觉,那三年间戈薇过的也许也不好。她原本柔滑的右手上,拇指,食指外侧和虎口上都有了茧,拇指上的茧尤其厚。他看着戈薇现在熟练的搭箭开弓,精准命中目标,射出箭只的瞬间她周身气息浸染上肃杀之感。以前近一年的征战没有在她身上染上肃杀之气,分开的三年里她身上浸染了肃杀之气。他不知道她在那三年里都做了什么,会沾染上这样的凛冽气息。
                          戈薇的灵力跟以前相比也变得更强大,现在她已经学会怎样更灵活的使用灵力,配合她的箭术,再加上珊瑚本就是除妖师,对付妖怪经验丰富自身战力也很强悍,在他跟弥勒一起外出除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总算能稍微安心一点。也仅是一点点。以前他看着弥勒除妖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赶路,现在弥勒每次都被他拽着风风火火赶时间。还好每次除妖珊瑚都让弥勒带上云母,弥勒觉得要不是云母能够代步,自己这人类之躯早晚累死在跟他赶时间的路上。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弥勒实在被他弄烦了就用锡杖敲打他。弥勒骂他,说,你这是保护过度。敲打一番就能得到半天的安静,半天过后他又开始暴躁,弥勒就继续敲打他。弥勒头疼的想,要不然以后那些和走过场一样的拔秽祈福工作把戈薇小姐带上算了,至少能安抚一下暴躁的犬夜叉。
                          戈薇很喜欢珊瑚的孩子们,尤其是那对双胞胎。他刚与戈薇结婚的时候,也刚好是珊瑚家最鸡飞狗跳宛如战场的时候。三个幼子都需要照顾,两个刚满两岁,另一个才6个月。每日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闹,需要收拾的家事堆成山,不去除妖的时候还好,要是弥勒需要外出,就算有枫婆婆帮忙,再把七宝也算进去珊瑚都忙不过来。那时戈薇除了开始适应这边的生活,跟着枫婆婆学习各种事情,同时也慢慢学习成为巫女需要掌握的技能,不过每天只要空闲下来,戈薇就一定会去珊瑚家帮忙。他对那对双胞胎心有余悸,以前每次去自己的耳朵都不能幸免于难,他向戈薇抱怨那对双胞胎的可怕,戈薇笑眯眯的说她对付小孩子还是很有一套,草太小时候就经常是她在照顾。
                          他看她没花费几天的工夫就跟珊瑚的双胞胎混熟,顺带着还解救了几次七宝,那对双胞胎虽然还是对他的耳朵很有兴趣,比起往昔不知道已经好了多少,至少已经是在他能忍耐的范围内。帮着弥勒在屋子外面绞洗干净的床单,他把绞干的床单递给弥勒,弥勒一边用力抖开床单撑到竹竿上一边转过头来叫他,他问什么事。弥勒应该是有话要说,等了一会他看弥勒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已经晾干的衣物上,弥勒说,没事。
                          他们身后的房子里传出鬼鬼祟祟的目光。这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回过头查看,留在屋子里的戈薇和珊瑚已经走了出来正盯着他,他不知道她们在对他打什么鬼主意。快速的回想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做惹怒戈薇的事,还没等他想清楚,戈薇已经走到他身边。戈薇说,我们该回去了。
                          双胞胎依在珊瑚腿边,抓着珊瑚的衣服对戈薇挥手说,再见。
                          已经是傍晚,村子里的路上走着三三两两结束劳作,开始归返的人们。他看着有孩童结伴嬉笑的飞快跑着,经过她身边那些孩童纷纷停下向她行礼,敬称她为,戈薇大人。
                          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极了曾经那位清冷巫女尚还健在时,村子中上映过的光景。
                          枫婆婆说,像极了。
                          他看着枫婆婆遥望远处被孩童围在中间的戈薇身影,说,她真像我的姐姐。
                          他说,她们是不同的。
                          我知道,我只是很想念我的姐姐。仅此而已。
                          说完,枫佝偻着已经老去的身躯,慢慢回到房子里。
                          枫对桔梗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桔梗去世前的时刻。枫目睹了自己的姐姐以墓土的陶俑身体徘徊尘世,没有看到自己姐姐解脱离去之时。她仅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件事情。
                          人类是奇怪的生物。初次留下的印象总难以消退。仿佛那一刻双眼所及的所有都被时间凝固成一根倒刺,刺入眼底,日复一日的把那一刻的时间反复播放。枫注视过桔梗的痛苦,于是那痛苦变成了一根扎入枫眼底的刺。
                          很多事物若是没能亲眼目睹,其中所蕴含的内容则很难传达。语言是人类用来传达情感神奇的创造,亦是无力的创造,因为人类始终是多疑的。没能从初始看到终结,枫见到的依旧徘徊的桔梗,始终是痛苦的。枫相信在这件事上他不会骗她。枫亦仅仅只是悲伤。逝者已逝,不会复生。所有只要有生命的事物终有消亡之刻。无论这个终结怎样圆满,这件事依旧会带给活着的人无尽哀伤。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理解了生命的唯一,亦理解了死亡代表着不可逆转的告别之后,依旧活着的人会为这份沉重哀恸。
                          用清水清洗神龛,敬一小捧花束,枫抚摸过冰冷的神龛,默默离开。枫很想念桔梗姐姐。桔梗是枫的亲人。


                          41楼2017-12-11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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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楼:
                            唔,你说那些骂枫的,无知咱家并不觉得需要去生气,更不必要去愤怒。每一个人格健全,心灵健康的人都会明白,高桥老师创造的这些孰是孰非中,枫的悲哀一点都不少于其他人的伤痛,只不过因为枫的伤痛太过理所应当,就那样被理所应当的无视了。
                            无知咱家可以无视,但是咱家觉得误解更加无法接受。不知道算不算误解,咱家觉得这应该是你表述上的问题吧,咱家愿意这样相信。
                            你觉得枫为何悲哀呢?你觉得枫只因为桔梗成为了怨念的怪物,不再是她记忆中美好的姐姐,甚至不再是她记忆中偶尔才会温柔的姐姐,才希望桔梗得到安息吗?这才真正是对枫的侮辱啊,桔梗可是枫的亲人。咱家知道你看懂咱家描写中想传达的东西,所以说写得好,可是咱家觉得你不能用这样的想法去理解枫的悲哀。正如以上所说,咱家可以无视无知,但不愿无视误解。
                            咱家始终在强调,桔梗是枫的亲人。如若我们自己的亲人因执念徘徊人世得不到安息,你会仅仅因为亲人变成怪物,不在是记忆中温柔的模样而希望亲人安息吗?我们会为这种事悲哀,难道不正因为我们爱我们的亲人,理解了他们徘徊人世,无法放下执着得到安息的痛苦,才希望他们能够安息吗。枫希望自己的姐姐得到安息,正是因为无论她的姐姐变成什么样子,那依旧是枫的亲人,枫所挚爱的亲人。枫理解姐姐的痛苦,她有多爱自己的姐姐,就有多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姐姐得到安息。


                            44楼2017-12-11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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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勒时不时嫌弃他对戈薇保护过度是有原因的。那是发生在井刚连通,戈薇回来不到一个月的事情。跟往常一样,他跟弥勒外出除妖,回来的时候,他们注意到村子里弥漫着不祥的邪气。人们聚在一起面带愁容窃窃私语,他敏锐的听到人们谈话中有关于井,妖怪,还有巫女的字词。丢下身边的弥勒,他朝枫婆婆家飞奔。
                              戈薇和枫婆婆都没有在家。在房子周围大声呼喊戈薇的名字,他被漂浮在村子里那些阴冷邪气中隐藏的可能性几乎吓到魂飞魄散,满脑子晃过的都是可怕的预想,他几乎以为自己即将失去她。
                              那些可怕的画面勾起他曾经认为自己已经被抛弃的绝望,体内妖气忍不住发生躁动,勉强冷静下来搜索戈薇的味道,追着她的味道往古井所在的森林方向一路寻找。他已经完全忽略掉戈薇气味中混杂着的枫婆婆还有珊瑚的味道。
                              等他在古井旁看到戈薇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妖气似乎有点不对劲。戈薇已经看到了他,一边朝他跑过来一边惊叫,犬夜叉你怎么了,你的脸上怎么出现妖纹了?
                              等戈薇跑到他身边,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感受她正常的体温,她身上依旧活着的气味,慢慢把身体的重心倾到她身上。弥勒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没有发现,不远处枫婆婆和珊瑚站在一起他也没有发现。戈薇根本撑不住他的重量,只得尽力抱住他一起跪坐在地面。捧住他的脸,摸摸他脸上出现的妖纹戈薇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说,刚才他找不到她,以为自己即将失去她。
                              听着他的话,戈薇抱住他把他的耳朵抵在自己胸口。戈薇说,犬夜叉,我在这里。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会一直在你身边。
                              戈薇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他妖气平复,反复对他低语,她说她在这里,就在他身边。她绝不会丢下他独自一人。妖纹在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低语声中渐渐褪去,看着他恢复原样她说,犬夜叉,那井不对劲,你去看一看。
                              井底是早前被丢弃的妖怪尸骸。已经过了好多天,那些亡骸不但没有消失,反倒开始散发邪气,看着像要从骸骨里生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探下身往井底看了看他说,先弄上来,扔在下面也不是办法。说着他跳下去,把那些骸骨从井底全扔上来。
                              几个人围着那些骸骨面面相觑。戈薇返回井边,蹲下身抚摸井沿说,该不会因为我这次回来的关系,井不能用了?正说着她自己愣了一下,转身喊大家都过来。不再被尸骸的邪气影响,井的变化清晰明确。在井旁围了一圈思考半天最后他们得出,为了把戈薇重新送回来,这井将自己的力量消耗的几乎不剩什么,目前估计是进入沉睡状态了。以后能不能再用,要看这井能不能恢复力量重新苏醒。
                              把自己挂在井沿上戈薇说,对不起。
                              他说,又不是你的错。
                              现在那些妖怪的骸骨怎么办?
                              不然用冥道铁碎牙把那些东西送到冥界?
                              弥勒听了他的话说,值得一试。
                              他让他们都让开一些。
                              骸骨是顺利送走了,他们又发现,这样也不行。从冥道里泄露出来的邪气比尸骸产生的邪气还要严重。收了刀,这下他也没办法。
                              珊瑚问戈薇,能不能以后直接用灵力把妖怪尸骸全净化掉。
                              摇摇头,戈薇说,要是躯体只是由瘴气妖气邪气鬼气这些组成的话没问题,但要是有实体的妖怪,连躯体也全部净化到一点不剩太耗费灵力。那已经不是净化了,那是要她用灵力把妖怪的躯体全烧掉啊。做是能做到,烧完她至少要躺一天。
                              戈薇尝试用灵力去净化冥道泄露出来的邪气,这次结果倒是很不错。讨论到最后,他们暂时决定,以后先做好结界,犬夜叉在结界里用铁碎牙打开冥道送走尸骸,再由戈薇把冥道里跑出来的邪气净化掉。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已经是最省事省力的方法。
                              刀刀斋会定期来磨刀。他在旁边看刀刀斋不断吐出火焰,突然灵光一闪。昨天除掉几只来附近骚扰的妖怪,残骸还没来得及送走,他把那些残骸搬过来对刀刀斋说,能烧掉吗?
                              刀刀斋瞄了一眼那些妖怪残骸,随便喷了一口火过去将其全部烧成灰后,重新专心的磨铁碎牙。戈薇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说,刀刀斋爷爷好像焚化炉。
                              他没听懂什么叫焚化炉,他已经习惯戈薇会时不时冒出的让他听不懂的词。


                              47楼2017-12-12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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