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珍肴已撤，红烛半烧，酒也劝过几杯。庭外石阶月下如玉，又恍如盛着一汪碧水，盈盈如我眼中波光。夜有些深了，多饮了几杯，便趁着这醺然微醉，不依不饶。】
【一手轻点他下颌，指尖蹭过微青胡茬，手指顺着他下颚向下游移，愿凭借着他勉力坐起，不胜酒力之后，不过在他臂上轻蹭几下；一手擎着金杯，紫红葡萄浆，九子莲纹瓣，皓腕如霜雪，这三色交错相映，殿内的烛火笼罩下，弥漫了界限。桌上玉觥金杯相错，闲闲抬眼，只及扫过他明黄的袍角隐在漆案之下，我斜倚着他肩头，将莲杯高擎，欲送到他唇边。】
陛下。
妾想同你再吃一杯。
【娇声软语，诱他与我，再进一盏。】

【酒盏半泼，淋漓了一地斑驳痕迹，玉液渗入胡毯，他手中的杯亦掉了，滚在地上，打了几转。小臂一展，揽在他颈后，任他托起。】
【醉了吗？或许吧。如若不然，怎么敢留他。一记深吻，勾搅缠连，待他松开，几点银丝牵连，欲断不断。痴痴一笑，再抵在他嘴旁的半盏葡萄酒哪里还等他答我，径送进他口中，不及饮咽的，泼溅在二人襟裳上。】
【沿那流在他颈侧的一点琼浆，舌尖轻舔，芳唇辗转，逆着青紫色的血脉筋络一寸一寸腾挪往复。直到抵我终点，推舌拨齿，吮走他口中一半酒液。】
吃酒——也吃你。
【金杯一踯，落在身后。觑着他的眼，得意又缠绵。】

【他突然抱我起身，离地那刻，不察失脱一只海棠缀珠的绣鞋，只余纤白的足露在空中，被这悠悠的夜风激过，脚趾蜷了蜷。由此低低惊呼一声，转而将一串笑抑在他怀中。嗫喏着，将什么话埋在他胸前说出来，不叫他听到。】
【坐在锦榻上，微微后倾，左臂撑着，右手三指一并，夹住他腰带，向前一引。仰头望他，目光潋滟如春水，嗔怨他一眼。】
只是端庄清丽？那陛下就别看了。
【回首向背，不叫他瞧，那雪峰反又送上三分。半遮半掩，只余赤足攀上他的小腿，蜿蜒而上。足踝那凸起的骨蹭过他肌肤，强健的触感下是不同己身的坚韧。】

【小臂轻舒，也不挣脱，只环了他后颈，引人俯身下探，勾缠上双唇不欲放走，呻吟堵在唇齿依依之间，喘息渐稠，兰气轻呵，陌生又熟悉的，交换间鼻尖相抵。酒气蒸蒸花颜酡醉，一室内情色浓甚实质。】
【指叩丹穴，玉泉幽咽，欲迎还拒，双腿已缠上他腰际，赤足微绷尖挑纱帐，描金错玉的床钩铛然一声，卸下锦帐垂幔。臂勾腰转，借了巧劲，翻身压他在身下。】
陛下让我。
【我的轻吻落在他颈下胸前，如白鹭掠水而过，不作停留，疏而忽去。他的目光只轻轻落在我身上，便如同冬日塬上星火，一点簇燃。腰肢款款一摆，半褪的春日薄裳绮罗自顺着肩头滑下，露团红蕊随之轻颤。】

【臀下手掌虽只略微相扶，已撑起我大半身子，抚掐捏弄，只叫人心魂驰漾，桃花上脸，哪里还听得天子又说些什么。帘幕外，红烛半烧，灼灼不亚此间春光。】
【那作孽的指方才取出，未试过如此形态，丹心翕合之余，竟颇有些难耐，唇含指尖微微气喘。春临幽涧，暗访驱迫，银烛已至，天台路通。两人相合，联作双玉，身形颠弄往复，只数十下便没了气力，歪在他身上，星眼朦胧，雾鬓初湿，含情望他，想他搭救却羞于开口求饶罢了。】

【被拥入怀，酥团红蕊擦上织金袍服，轻吟如莺啭耳畔，金钗乍坠，落在软褥上，乌云髻散青丝倾斜。只揽住他肩头，如溺水之人寻到浮木，不及分辨是禾草还是兰舟，依赖身心，全权托付失了自己。】
【他挺身搏弄，访花问路，寻到某处，身形俱是一颤，芳心涌泉，瑟瑟中他调笑问话，哪里敢答。桃腮滴红，是醉是羞，偎在他肩头小声告饶。】
陛下莫问了。
【檀口微张，吮上他耳垂，舌尖儿耳珠上悄悄溜过。交颈相缠，紧贴着他，恨不得融入他骨血，只觉得便这般花叶连理还不够。】

【我的目光兜兜转转，终究系在他下颚不动了，他的眼神扣住我如山中啸虎紧盯着林中饮溪的鹿，叫我不敢上移半分，更不敢看向身下迷途放纵的狼藉。】
羞不羞的，还不是陛下总要说话来臊我。
【一倒一颠，被他翻身压在身下，笼于他的阴影，却不觉得畏惧，明明锦浪翻滚，好像这方天地又是最最安稳。羞云怯雨，被间旖旎，一腿舒了又展，架在他肩上。叠叠数十次，惊呼气喘都吞到他口中，不叫旁人窥去，待己方去了，魂消魄散，已香汗湿襦，被抻至头顶的双臂，有一吻轻轻附上。】
【帝王如暗沼，诱我深入，还惑我妄言。唇间的私语，在相交的吻中咬碎，带着气息交融，又不叫人听的明晰。】
只要陛下还在，妾就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