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想象中的‘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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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黑瞳的男子盯着眼前这个身体呈半透明状坐在地板上的小女孩,纳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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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意外地没有慌乱,也没有震惊。她镇定地慢慢站起来,缓缓绞着裙摆。“祖母说,地狱是很可怕的地方。那里囚禁着异教徒和违反了神规的人。到处都是鲜血和牢笼,还有盛开的彼岸花和黑玫瑰。”她认真地说,眼睛里只有平静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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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嘴角一点点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多么惊讶,仿佛已经习惯了千年,万年。“如果我说,这个房间的外面,就是地狱,你会相信吗?”他走到桌前,抚摸着白瓷花瓶里娇嫩的蓝色妖姬——那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绝美的玫瑰。只可惜在男子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花瓣的时候,花瓣便纷纷萎缩,掉落,干枯。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男子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惋惜,反而心底的那份愉悦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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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男子一时间看不清她的表情。许久,小女孩终于下定决心,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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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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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想象中的生灵涂炭,也没有想象中的肮脏不堪。这个被男子称作“地狱”的地方不过是一座巨大的、永远望不到头的古堡罢了。小女孩拨开眼前的黑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古老的古堡。她脚下的白色瓷砖光滑而洁白,男子说那是用白骨和石灰混合而成;她倚靠的墙壁凹凸不平、高低起伏,男子说那墙纸后面都是一具又一具腐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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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想要抚摸小女孩的长发,但是手掌却只穿过了一缕清风,“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没有实体。”男子笑着,苍白的脸上弥漫着濒死的青灰色,眉眼间凝满了残暴和冷酷。但那份笑容,任凭谁都无法分辨真假。突然,他的笑容就那么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此时终于发现了,小女孩有一双比他的眉眼更冷酷、更无情的血色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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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没有回答他任何话,只是默默转过了身去,不过她那瘦削的背影却在向男子的大脑沉默的传递着一种名为“语言”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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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伊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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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呆愣了片刻,又重新回到了与之前相同的表情,那种令人难以分辨真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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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安德烈。”这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