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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瑜亮•墨韵留香】转载_《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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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H有,慎入)
  我以为 这就是我的宿命 跟随你一生
  我以为 你会是我的重心 引领我至死
  没想到 没想到 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他
  让我的人生乱了又乱 乱了再乱
  我不能跟著他 理智告诉我
  我不能跟著他 礼法告诉我
  但 我的心 却不知去向 无法追寻
  「你都听见了吧。」孔明微笑问著。
  「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周瑜脸上惊异乍现,但随即隐去。
  「这件事与你有关,你有知道的权利。」孔明带著温柔的笑容道。「还是……你不想知道?」
  「当然不是。」周瑜走近他,眼底隐藏不为人知的色彩。他笑得深沉,「我只是好奇,当真有铜雀台赋这玩意儿?」
  「铜雀台赋是真的,只是我把大小『桥』拿来谐音借意罢了。」孔明眨眨眼。「怎麽?反悔了?」
  「反悔是不至於。」周瑜越走越近,让孔明有种危险的预感。
  啊,方才没在注意,这下细看,孔明实是个美人呢。肤若凝脂、唇若涂朱、面若美玉。虽见其器宇轩昂之概,却不失其阴柔纤细之姿;虽有其自信雄浑之魄,亦不失其清丽脱俗之色。周瑜看得痴了。
  周瑜生得是玉树临风、气宇不凡,不愧为江东人人称道的青年才俊。一双朗目剑眉英气勃勃,骨架方正而精硕,体格宽阔却不失其精练;身长九尺亦不失其柔气。乃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之人。相貌端正而英挺,浑身散发著一股无人能及的豪迈气魄。孔明心里头赞叹著。
  等等,他怎麽一直看著我呀?
  「将军?」孔明见周瑜两眼发直地看著他,试探性唤一声。周瑜自觉失态惊醒过来。
  「先生真是天人,当男人太可惜了。」周瑜不自觉抚上他的脸,细致光滑的触感刺激著他的理智。孔明被他的举动惊得一震,连退数步。
  「将军请自重。」孔明制止道,声音已然有些颤抖。
  「不要怕成这样嘛,我不会对你做什麽的。」周瑜持续逼近他,孔明不断倒退,直至抵住墙为止。
  糟!无路可退了。孔明暗道。
  「嘻,逃不掉了吧。」周瑜的笑容让孔明备感危险,脸上不禁淌满了冷汗,却又泛起烧烫般的灼红。
  「若使人知晓此事,将军要属下做何感想?」孔明勉强装起严肃之色,但颤抖的声音早已背叛了他。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里是我家,且我是个掌兵权的将军,有谁敢说什麽。」显然周瑜一点也不怕。他依附在孔明的耳畔道。湿热的气息迂回在耳边,令孔明不由得轻颤。
  「你、你不要碰我!」孔明使劲一推,将周瑜推出几步之外后夺门而出。
  周瑜怔怔看著门口,只见孔明风火奔逃出他的宅邸。他苦笑道:「开个玩笑嘛,这人怎麽这样?」摇摇头回内室就寝。
  孔明倚在大门门柱上,气喘吁吁的。白净面孔上带著酡红,不知是因为周瑜暧昧的言行,还是方才全力的奔跑。
  孔明以尴尬的微笑婉拒了门兵的关心。他舒口气,让呼吸归於平顺,翻身上马向馆驿而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孔明迈开大步直直冲回寝室,大力拽上门,砰然巨响让店小二以及门兵投以异样的眼光。
  他猛然坐在桌前,重重拍了下桌面,「这周公瑾真是岂有此理!我诸葛孔明岂容他如此亵渎!」是怎样?把我当女人?还是把我当娈童?
  生成这副模样也不是我要的,为什麽要用这种眼光看待我?
  他突然开始厌恶自己的长相,甚至开始认为周瑜异常的举动完全是因为这张脸的关系。
  走向镜子,看了看自己姣好的面容,皱起了眉头。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长相过,恨之入骨、深恶痛绝。
  他拉开了妆奁,拿起一只发簪,紧紧握著。
  划下去吧,划下去就能摆脱这种困扰了,划下去吧、划下去吧……。
  煽动的声音宛如蚊蚋回响般圈圈缠绕著他的听觉。孔明无意识举起发簪,倏地划下左颊,一道殷红汩汩泌出。
  一阵范围模糊感触深刻的痛沿著面廓袭上大脑,旋即是短暂的**感。这莽撞的举动是否为发泄他不知道,但他明白他真的需要发泄。
  放下染血的发簪,颓然坐在案前,一对清澈的眼眸画上一层呆滞与空洞,直直盯著桌上的茶具瞧。他是很喜品茗的,但不知怎地,现在对刚沏好的茶一点兴趣也没有。
  上一回这般鲁莽是什麽时候了?若把答应刘备的请求也算进去的话,也不过就是几个月前。
  如此短的日子连做两件可笑的事,这连他自己也难预料。
  止了止血,沐浴过后换件衣裳,熄灯就寝。
  你我都晓得,他是睡不著的。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8-01-29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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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8-01-29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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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晨,周瑜请孔明望中堂共商朝事,他是亲自来请的,不料孔明事先请门兵带了话拒绝。
        「先生说:『有都督大人理会,大事可济矣。』,所以先生说他不须出面。」
        周瑜知吃了闭门羹,识相地摸了摸鼻子独自回中堂与众官议事去。
        听了周瑜冷静而精辟的分析後,孙权斩案立誓破曹。周瑜颇喜,自回军帐处理一切出战事宜,转眼间,竿影东移後消失,夜色笼罩了大地。
        周瑜批完最後一份公文,上马又来寻孔明。孔明还是请门兵说话:孙将军心尚未稳,不可以决策。将军心怯曹兵之多,怀寡不敌众之意,都督能以军数开解,使其了然无疑,然後大事可成。周瑜闻言往见了孙权,孙权果然心有疑惧。周瑜边是心生惊叹,边句句开导,孙权始逐开笑颜,放下心头疑虑。
        周瑜像是不见孔明不死心,他又策马来到馆驿,可想而知门兵又给孔明带话道孔明不便见他。周瑜知此为推诿之意,他是在防著自己呢。周瑜抬头看了看馆驿的窗子,没有任何人影映在窗上,垂头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时──
        树上有个人略为按下枝叶窥觑著门口那儿的情形──他看得见门口的人,但门口的人极难察觉到他──那人脸上隐约可见一抹既安心又无奈的微笑,他正当要跃身下树时,枝干突然传出清脆断裂声,他只觉身躯骤然向下,随即重跌在地。
        「痛……!」幸好有些较柔软的枝条缓冲撞击力,否则情况大概只会更糟不会更好。那人揉揉腰股低声痛吟著。
        他无意间瞥见一只手向他伸来,示意要扶他起来。那人不假思索地搭上他的手借力站起。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抬头带著微笑道:「谢……!」话头断在满腔的惊愕上,他看著来者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
        「不用客气。」来者脸上漾开饱含调侃与戏谑的笑容,他饶富兴味地看著那人的反应。
        「啊……呃……都督怎麽有空来呢?」那人脸上不知该写些什麽表情,若当真要形容,大概只有『尴尬』和『无言』可以形容吧。他边乾笑边说:「今晚……夜色真美是不?」他已经快扯不出话可说,脸上淌满了冷汗。
        「诸葛先生也颇有雅兴啊。」来者是掌领东吴六郡八十一州的大都督周瑜。他笑容不减道:「『树上赏夜色』。嗯……哪天瑜非得来试试不可。」孔明闻言神情僵了下。
        「别、别挖苦亮了,都督大人。」孔明苦笑著。
        「耶?你知道我是都督了?」虽是问句语气却不带惊讶,彷佛他早就明白似的。孔明闻言微笑不语。
        两人并肩走著,热络谈论当今大势及战时的准备。周瑜不愧与孔明比作伯仲之人,对於世间情事也是了若指掌。
        孔明心生赞叹,虽然周瑜年纪的确比自己大,懂得多也是应该的,但好歹他孔明是个名震天下的卧龙先生,总该比常人多懂个几分。这周瑜在他说任何话之後总能接得下一句,而且丝毫不差!孔明心里一笑,若时势允可,他俩大概会成莫逆之交吧。
        但,这是不可能的吧。孔明心里升起一股惆怅。
        有道是:『曲高和寡』,孔明恐是世间调子最高的人了。此俦人高贵美丽而孤寂,没有人近得了他,也没有人能够了解他。
        纵然习惯了寂寞,但寂寞还是难耐的吧。
        两人在散步间聊了许多,夜色渐沉,孔明心里开始不安,昨夜的情景毫无预警袭向他脑海,他不自觉一个冷颤。
        周瑜察觉他的异样,心里一笑,是苦笑还是讪笑,他不知道。
        不知是事实还是错觉,周瑜发现站在右侧的孔明手部动作有些怪异,尤其是左手。每当遇著两只手同时的动作时,他的左手都会刻意收敛,像是唯恐触著了周瑜似的。周瑜一笑,是苦笑还是讪笑,他依然不知道。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周瑜斜睨而眼带调侃地笑道。
        「这……天色已晚,都督诸事繁忙,请容另再择日。」孔明苦笑道。他的心事被周瑜说破,而且还是中了那他最怕的一件事。
        「你在赶我走?」周瑜眯著眼,眉头皱了一下。
        「这……亮不敢。」孔明唯诺著。他是真的不敢,要是激怒了周瑜撤回吴蜀联盟的决定,他怎麽回去跟刘备交代?
        「那就走吧。」语毕,周瑜拉著孔明的手望里走。孔明心里一声长叹。算了,喝个茶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孔明带著周瑜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头除了惯例会有的东西以外什麽也没,看上去既简朴,又乾净。
        周瑜瞥见床旁小桌上堆叠著许多书,大部分是东吴的风土气候志和一些地图,以及孔明自己带来的诗词锦集和一把笛子。
        当周瑜在环视屋内时,孔明准备沏茶,布好了茶具,唤来一壶热水,没一会儿,清新的茶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现在还有春茶?」周瑜坐在孔明对面,微笑问。
        「是亮自己收的,望都督不要嫌弃。」当周瑜猜出是什麽茶时,孔明心头微微震了一下,之後又恢复平静。人道是个风流倜傥、书香染身的都督,今一见果有几分。孔明一笑,将热茶倒入两杯,递一杯给周瑜。
        周瑜轻啜一口,「好茶。」孔明但笑不语。
        两人就这麽对坐著,一句话也不说。在烛光摇曳的光影中,彷佛有著什麽奇怪的气氛微微酝酿,空气变得有些凝重。
        周瑜抬头看著对面垂首的孔明。孔明敛去双目像是在思索些什麽。他看著孔明左颊明显的伤痕,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半晌,周瑜起身的声音惊动了孔明。孔明睁睛看著周瑜倚窗而望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歉疚。
        「都督大人……。」孔明起身缓步至周瑜身边,轻声唤著。
        「怎麽了?先生。」周瑜闻声回头,微笑著说。孔明抿著下唇,无言以对。他不能问是否因为他拒绝了周瑜的邀请而让周瑜不悦,要是他当真这麽问,便有了自以为是之嫌。他在东吴不算是个非常伟大的人物,纵然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但还是不能这麽做。
        「先生?」见孔明不说话,周瑜有些不解。
        「……不碍事。」孔明心里暗叹一声,离开窗边将书案上的茶具移到一边,把床边小桌上的书籍全挪到书案上。他展开竹简画卷,唤来笔墨,略为审视之後在别张纸上做分析与附注。
        「这是我们的还是你的?」周瑜在孔明後头看著他振笔疾书,瞄了一眼地图与气候志後道。
        「这都是亮──」孔明瞥见周瑜眉头一皱,心里微微笑出声。「都是我自己画的。」
        「那为什麽还要做附注呢?」周瑜拿起一张写得满满的纸,浏览过後问。自己写的东西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为什麽还需要附注与剖析?
        「这是我未出茅庐的时候做的图,都过一段时日了,总得改改的。」孔明微笑道:「都督别站著呀,坐下喝茶。」
        「你那时候就画了这麽多张图?」周瑜不掩脸上的惊叹。他一张一卷地看著,「而且也没什麽大谬误,你……!」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怪?怎会有如此经纬之才?
        「都督谬夸了。」孔明莞尔道:「若都督不嫌弃,可否帮举错,并替我纠正呢?」
        「荣幸之至。」周瑜笑了笑,修长的指头在文案间游走停驻,精辟的言语在孔明耳边轻轻回盪著。低沉的嗓音与毛笔书写声交织成一派和谐的乐音,彷佛他两不是同盟,更非战场上兵戎相见敌手一般。
        天色越夜,两人的工作也了去一大半。窗外清冽的夜风让孔明一个冷颤,周瑜体贴地起身关窗。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8-01-30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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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孔明拉了拉外褂,放下毛笔,伸个懒腰後起身将书纸简帛放回床头的小桌上,坐回几前把移开的茶具拉回。他摸了摸茶壶,「糟,冷了。」
          「下头可煮水,要去吗?」周瑜微笑道。
          「这……非我之物,我未可碰的。」
          「天都晚了,谁还会注意到咱们?走吧走吧。」言迄,拉著孔明就望下走。
          「轻声点,惊醒人家可怎麽好?」
          「放心啦。」周瑜回首一笑,迳自跑进厨房里。孔明一个苦笑後尾随进入。
          「慢著,你会生火吗?」孔明突然想起问。周瑜是个世家子,应该不会做这些事情吧?
          「……好问题。」蹲在灶前的周瑜起身退到後头。言下之意是:他不会。孔明又是苦笑。
          孔明先将铁壶装满水放在灶上,再从外头找来一些柴火,在灶内排好。他挽起袖子,整理头发,拿起打火石在木柴上敲打著,没一会儿,柴著了火,而且越烧越大。周瑜小小声吹了声哨,代表对孔明的赞赏。
          孔明拿了根粗竹筒朝灶内吹气,待火势趋於稳定後,他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舒了口气,走出屋外。
          「咦耶?这水就放在那儿不要紧吗?」周瑜看看站在外头的孔明,再看看摆在炉子上的水,不知道该顾哪一个。
          「就出来吧,它没这麽快好的。」孔明越走越远,周瑜只好跟上去。
          星辰皆向西方隐去,黎明是最幽暗的时刻。穹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孔明垂头喟叹一声。
          叹些什麽?稳坐蜀汉的军师大位,更能随心所欲地挥兵扬义,我还要喟叹些什麽?
          孔明心里的一抹阴影无法剖析、无法释化,就像是暗沉沉的天色压在心头,想忽视又无法忽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些什麽,只明白个人意志在天命面前,只不过就是玩笑,天大的玩笑。
          清风起了。
          周瑜看著孔明白净的衣袖在风中飘舞,似仙非仙的景象让他产生一些错觉。他顿时觉得此时的孔明离他好远好远,纵然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却恍若隔世。他触碰不到他。
          周瑜想要出声叫他,告诉他天冷会著凉,但声音总是在要倾出口之前又退却,彷佛在喉间有著一道墙,阻断了所有的言语。
          孔明昂首看了看天空,又是一声叹息。他回身朝周瑜笑了笑,「水要开了,我们回去吧。」语毕,周瑜只觉一阵清风掠过他的鼻尖,而後猛然消逝无踪。
          「啊……喔、喔!」周瑜讷讷地跟上去。
          见孔明熟练地熄火清理著,他用一块布隔著将水壶拎上楼去,换掉壶里的茶叶,热水一下,属於茶茗的清香与韵味不加掩饰地散发出来。
          「为什麽你这麽会做这些事情啊?」周瑜好奇地问,即使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我在南阳躬耕了这麽久,总得自己做点事吧。」孔明头也不抬地沏著茶。他微笑递过一杯热茶,周瑜称谢接来。
          没一会儿,一壶热水给他们喝得见了底,天色还是依旧沉暗。
          孔明开始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周瑜饮下最後一口茶之後说:「多谢先生招待,瑜告辞。」
          「天色过晚,都督何妨在这留下?」孔明闻言赶忙挽留。现在真的太晚了,怎能安心让他一个人回去?
          「我又不是女子,自保我可还会。」周瑜苦笑道,开始整理衣裳和配件。
          「这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而是……。」怎麽回事?我不是怕他来才不见他,这回怎麽反倒挽留他?
          「别担心。」周瑜一笑後出门,没多大功夫,马蹄声扬起,远去,徒留一室怅惘。
          孔明摇摇头,解衣就寝。
          日後周瑜请诸葛瑾游说孔明投东吴,怎奈孔明扶植汉室之心意以决,更反说诸葛瑾往投蜀汉。诸葛瑾见孔明意志坚定便不再多言,但东吴对他有恩,他决不做悖礼犯义之事,故这场谈话有些不欢而散。
          周瑜得知此事後对於孔明极度的忠诚感到薄怒,次日点齐军将辞了孙权与鲁肃等人领兵前行,更邀孔明同往。孔明欣然从之,一同登州,架起帆樯,迤逦往夏口而进。於离三江口五六十里处下定,周瑜在中间下寨,岸上依西山结营,周围屯住。孔明只在一叶小舟内安身。
          周瑜分拨已定,请孔明前来议事。两人叙礼毕周瑜道请孔明带领千人星夜往聚铁山断曹操粮道。孔明深知这是借刀杀人之计,但若推辞必为所笑,故态然允诺,却在之後以激将法激动周瑜自往截粮,还告诉他曹操最擅截人粮道,若鲁莽前去,定中其计。
          周瑜心里不爽快,鲁肃在一旁直称孔明现在杀不得,要杀也得等到败了曹军後再说。
          正说间传来刘备来见周瑜的消息。周瑜念:孔明最忠心者即为刘备,只要刘备一死,孔明就为我所用,岂不快哉!於是,他安排著暗杀刘备的计划,岂料被只是单纯跟来护卫的关羽坏了计划,刘备这才捡回一条命。
          刘备别了周瑜,与关羽来至江边,只见孔明已在舟中。
          「主公可知今日之危?」孔明正色道。
          刘备愕然道:「不知。」
          「若无云长,主公几为周瑜所害。」刘备方才省悟,便请孔明同回樊口。
          孔明摇摇头,走下船来,「亮虽居虎口,安如泰山。今主公但收拾军马候用,以十一月二十日甲子日後为期,可令子龙驾小舟来南岸边等候,切勿有误。」刘备再问孔明只推快开船,见船轻水急见不著影了,孔明才转身回寨。
          数日之内曹操於三江口折兵多数,应蔡、张二人之计,缓下进攻东吴之意,强练水军。周瑜得知此事,心生不宁,恰巧昔日同窗好友蒋干来访,周瑜知其来必为游说,便将计就计反间除去蔡瑁张允。
          周瑜唤来鲁肃,「吾料诸将不知此计,独有诸葛亮见识胜我,想此谋亦不能瞒他。子敬试以言挑之,看他知也不知,便当回报。」
          鲁肃领了周瑜言语而去,周瑜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究竟我是要留他还是杀他?
          他的出现让自己平静的心情翻起浪涛,无可平复。
          这是怎麽回事?为何我会为了一个年纪幼於我的男人心神不宁?
          身经百战我未曾有如此激昂的情绪,为何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敌方的男人……。
          周瑜步出帐外,清风也拂不去他眉间的疑惑与迷惘。他叹了口气。
          夜,更深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8-01-30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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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半卧在小舟中,手里端著书,口中不知才沉吟些什麽。摇曳的烛光将他清秀的脸庞惹得闪闪烁烁,长长的头发恣意批散榻面,平添一分如画的美。
            兵报鲁肃来访,孔明一笑後将他请入舟中对坐。鲁肃迂回的言语被孔明一句话刺破。孔明见鲁肃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心里也对他颇有好感,便把全事向他直述。鲁肃心里大惊,只得支吾半晌後别孔明而回,向周瑜具言前事──便发生了後世传为奇谈的草船借箭。
            周瑜假意请孔明造箭,但应用物件皆不予齐备,如此孔明定会误了日期。那时依孔明所立之军令状定罪,有何理辩?孔明深知周瑜要害他,却仍是从容应诺。
          孔明向鲁肃请求援助,更责怪他将事情泄漏给周瑜。鲁肃无法,只得应允孔明的要求。孔明言只需要二十只船,每船军士三十人,船上皆用青布为幔,各束草千馀个,分布两边。三日之内他必得十万只箭。
            鲁肃生疑,但也当真不向周瑜讲明,只说孔明不用箭竹翎毛胶漆之物。周瑜闻言大疑,只道来日且看他如何回覆。
            果真,在第三日四更时分,孔明密请鲁肃来舟中说要去取箭。首尾相连的二十只船径望北岸进发。是夜大雾漫天,长江之中雾气更甚,对面不相见。
            孔明催船快进,当夜五更时候,船已近曹操水寨。孔明叫把船只头西尾东一带摆开,就船上擂鼓呐喊。鲁肃道要是曹操出兵那可怎麽好?孔明自信满满地说,曹操生性多疑,大雾之中必不敢出。
            果然曹操只派弓箭手於江边疾射,箭如雨发。孔明教把船掉转,头东尾西逼近曹军水寨受箭,一面擂鼓呐喊。待至日高雾散,孔明令收船急回,二十只船两边束草上排满箭枝。比及曹操军寨内报知此事时,这里船轻水急,已放回二十馀里,追之不及。
            周瑜晓得这事後,对於孔明之才备言赞叹。鲁肃也对於孔明识得天地之能、明辨狡诡之智备感叹服。
            对於此时孔明只有一事不解:他知道周瑜是认真的,他也知道周瑜真的想要杀他。可是──
            为什麽?为什麽区区一夜之间就让他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为什麽区区一夜之间就让他产生杀他之念?
            他想问,却没办法问,也不能问。
            少顷,周瑜撤去所有亲卫兵後密请孔明入寨,周瑜下帐迎之,称羡道:「先生神算,使人敬服。」这是真心话,他当真拜服於孔明神计之下。
            「诡谲小计何足为奇?」孔明见只有他俩,之前恐怖的影像浮上脑海,但他仍是轻摇羽扇,神态自若地微笑著说。
            周瑜一笑请孔明与自己对坐於案牍同侧。「昨吾主遣使来催督进兵,瑜未有奇计,愿先生教我。」
            「亮乃碌碌庸才,安有妙计?」
            「先生谦虚了。瑜思得一计,不知可否,先生幸为我一决。」
            「都督且休言,各自写於手内,看同也不同。」
            瑜大喜,教取笔砚来,先自暗写,送与孔明;孔明亦暗写後,两人移近坐榻,各出掌中之字,互相观看,皆大笑。原来周瑜掌中乃『火』字,孔明掌中亦为『火』字。不愧英雄所见略同。周瑜叮嘱切勿泄漏,孔明允诺。
            「既然此计已定,恕亮告辞。」孔明像是要逃开什麽似地迅速起身,一揖後转身欲离,不想却绊到案脚向前跌去。周瑜见状赶忙上前接住他。
            好轻!这是周瑜抱到孔明之後的第一个感想。
            好轻,这根本不是一个八尺男儿该有的体重,怎麽会这麽轻?周瑜紧紧搂著孔明不盈一握的腰枝,激盪著莫名的情绪。
            孔明就这麽顺势倒在周瑜怀里。宽大而温暖的感觉袭上他的脑海,顿时让他有种不想离开的念头。
            「还好吧?」周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太怪异。他有些僵硬地说。
            「没事。」孔明如纨绢般的发丝轻轻掠过周瑜的手。他抬起头,脸上带著腼腆的微笑。
            四目相交,对方的眸子彷佛天地般宽阔而深邃,眼底隐含著莫名且深刻的情绪使得双方都舍不得离开。
            对方的瞳孔中映照著自己的影子,自己的形象在对方眼中是如此的清晰而完整。不想离开,真的不想。
            「都、都督大──」孔明唯恐有什麽会发生,尴尬地避开周瑜深沉的目光更轻声唤著。但尾音却是消失在周瑜的唇上。孔明一震。
            周瑜只是纯粹覆上他的唇,没有任何的动作。孔明唇瓣异常柔软,不失女性的韵味,甚至更能溢出甘美。周瑜旋即迷失在醉人的氛围中,久久不能自已。
            良久,周瑜才不舍地放开他。一对星目定定看著怀里的孔明。孔明清澈的眼中带著惊愕与羞涩,白净的面孔早已爬满了红霞。
            「都督大人……。」孔明柔细用以制止地声音此时听来是何等地媚惑。在周瑜的眼中腼腆而羞赧的孔明身上尽是万种风情,哪怕只是眼睛眨动一下,也能使人迷醉。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8-01-30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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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8-01-3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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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8-01-30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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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艾特我过来~( ̄▽ ̄~)~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8-01-30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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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车真是来的猝不及防(光看前面几章我差点以为这是玄亮文了233)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8-02-01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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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两天没来发文,太忙了,今天补上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8-02-03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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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视线如平行线没有交集,而心绪则似天地相去随时随远。
                        双方皆不出一语,一人是不欲说话,另一人则是不能说话,抑或是自认没有资格说话。
                        周瑜不语看著映在屏风上的影子,冷凝又遥远──明明只有几步之遥的。
                        还没好吗?
                        嗯。
                        ……衣服在床头柜上。
                        嗯。
                        之後,又是无声。
                        这是自己招致的,自己招致的!孔明愿意答话我已该心存感激了……。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没有温度,好像利刃,伤人至深。他苦涩地笑笑。
                        抬头望向屏风,那映影不动如画,宛如时间停止了一般。
                        感觉上,好似再也没有看著他的资格了。
                        孔明缓缓起身,跨足绊到盆缘使他跌跤在地,周瑜想去帮他──
                        「不要过来。」并非意料中巨声的喝阻,而是平静如水的制止。即便语中仍夹带丝丝闷痛声,却不失其一如常日的镇定。周瑜愣会,随即噤声离去。
                        以後数日,他俩未曾见过一面,连带话带信也无。昔日热络的交谈彷佛成了一场梦,一场虚幻至极的美梦。
                        周瑜明白他能假商事之名见孔明一面或得孔明一话,但他也晓得此举亦是枉然。孔明非但不会对他改观,也许还会更糟──因他假公济私。
                        周瑜想和他道歉,可他已预见了孔明的答覆,那将让他更自抑自责;再加上自己也拉不下脸坦承受了诱惑,且是一个男人的诱惑。孔明知道周瑜不传音信的理由,故他便安坐东山地成天在小舟中自处,军务之事则烦劳鲁肃见报──他没半点损失。
                        但总有不可抗力之时,则──
                        「请先生相授奇计。」
                        「子敬,你告诉他『亮无妙计,都督怀抱经纬之才,岂可寻亮等才思疎陋兹人之助』。」
                        「先生谦虚了,望先生不吝指教。」
                        「子敬,跟他说『亮实无才学,乃都督谬夸矣』。」周瑜默然。
                        第三次了,只要他们有对话,孔明的部分定是鲁肃代传,且多数问题皆避而不答。起初周瑜会心生不悦,却也没法反抗。
                        只是,当周瑜见他同别人谈笑风生时,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有想过吓之以威。孔明出使东吴乃以刘备势单力薄不敌曹操,虽江东亦可从中取利,但最终获利者定是刘备。若败了曹操,蜀军便可占得荆州;荆州现可说是无主状态,凭藉刘备在那里的声望,占有荆州可自成片天,再据西川蜀地为家天下三分之势隐隐出现,这点道理瞒不了周瑜的眼睛──也就是说,他可与孔明晓以利害,迫他就范。没有根据地的蜀军等同失根的兰花,徒存覆亡一途。但此一二小人之径他周公瑾不屑为之,纵使达成目的还得被指控没度量、趁人之危。
                        他周公瑾不是仗恃焉类行径才得此都督大位的。
                        可他还是奢望──他也了解这是奢望。──孔明能正眼看著他、和他说话,只是这样而已。
                      就只是这样而已,难道也是罪过?
                      鲁肃三度不胜其烦地忿忿然离开,孔明亦总是与他同去。周瑜知孔明离开的理由实为藉口,却仍是无法阻拦。他承受不住孔明淡漠的态度及冰冷的声音,这让他心若万虫攒动般难受。
                        『与孔明的冷漠对话』、『看著孔明无言离开』──他不能够比较究竟哪个折磨人,甚至连衡量都做不到。
                        无论是何种层次,我今生就是同他无缘吧。
                        孔明走回小舟里歇息,他自己也明白,近日除了歇息还是歇息。感觉上,好像突然少了事做,却又不是被置於事外,这种不上不下的处境让他感到为难。
                        但让他最感为难的是他和周瑜之间的关系。他没有勇气和立场接受周瑜对他做了那件事後将临的局面,所以他逃,竭尽所能地逃、逃、逃。他让自己失去表情,声调冷然,也不直接回答周瑜的问题,更不与周瑜正面对话,目的就是让周瑜对自己那荒谬的感觉消失。他不能误了周瑜的一生。
                        只是,在周瑜面对这些刻意回避的举止时,脸上露出的痛苦神情常使孔明有些动容。
                        自己是否做得太过火了?自己是否当真伤了他?每当孔明自问时,心里总会产生罢手的念头,但是他不行,毕竟是周瑜先伤害他的,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孔明知道男性的贞操并没有女性重要,但并不表示可以不加重视。孔明是个洁身自爱的人,他不容许自己身上有任何一丝污点,但出乎他意料这种事竟如此发生在他身上,一旦传了出去岂不滑天下之大稽!他不能忍受,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什麽比名节更重要──纵然如此,他还是会心软,因为他知道周瑜是一时地冲动才会铸下大错。
                        可是能因为他是一时之间地冲动就如此对待自己吗?这公平吗?公平吗!
                        难道自己只是他冲动时的发泄处,那我的自尊在哪里?他怎麽能够如此轻易亵渎?怎麽能够!
                        他知道或许只是自己过於激动,但他当真无法承受,他无法承受在周瑜的眼中自己存在的是这种价值。
                        踏入小舟里,坐在榻上,发了会愣,之後叹口气。也罢,这已然不是重点了,再也不是。
                        若我当真只有这种价值,也就认了吧。
                        虽然是白日,孔明仍卸去外褂,沉沉睡去。
                        希望此时睡去,能遗忘一切所有所见所遭遇。
                        希望此时睡去,能遗忘一切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18-02-03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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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吞文?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3楼2018-02-03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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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曹操平白折了十五六万箭,心中气闷。一日,谋士荀攸进言江东有周瑜、诸葛亮用计,急切难破;可差人往江东诈降,为奸细内应,以通消息,大事可图。曹操应诺,便派了已诛蔡瑁宗族蔡中、蔡和望江东诈降。
                            且说周瑜正理会进兵之事,忽报江北有船来到江口,称是蔡瑁之弟蔡中、蔡和特来投降。周瑜唤入後两人果使出浑身解数欲使他相信他们是诚心投降。周瑜佯装大喜,重赏二人,即命与甘宁引军为前部。二人拜谢,以为中计。没想到,周瑜密唤甘宁吩咐让蔡中、蔡和二人通报消息,将计就计。待他出兵之日,先杀他俩人祭旗。要甘宁慇勤相待,就里提防,不可有误。
                            鲁肃谓周瑜二人多应是诈,不可收用,却反被周瑜叱回说他们因被曹操杀其兄,欲报仇而来降,并无诈处。还说若鲁肃如此多疑,安能厚容天下士。鲁肃闻言默然而退来寻孔明,具言前事。孔明笑而不言。
                            「孔明何故讪笑?」鲁肃见状皱眉问道。孔明笑发更甚。
                            「吾笑子敬不识公瑾用计耳。大江远隔,细作极难往来。操使蔡中、蔡和诈降,窃探我军中事,公瑾将计就计,正要他通报消息。兵不厌诈,公瑾之谋正是如此。」孔明摇摇羽扇,微笑解释,鲁肃方才省悟。
                            「……孔明。」两人相视半晌,鲁素才开口。他面有难色地说。
                            「不要问我。」
                            「孔明──」
                            「我说了不要问我。」几乎是马上回绝。孔明的声音骤然转冷,因为他明白鲁肃想问的是什麽。
                            「不问你我要问谁?去问另一个人吗?」温和的鲁肃难得生气,「你们的行为如此怪异,谁都看得出来。」
                            「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但也不代表可以问我。」孔明闭上双目。「至於另一个人是否会回答,这与我无关。」
                            「你们到底怎麽了?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後就很怪,现在更怪。」孔明转头不作声。鲁肃见孔明不愿回答,叹了口气,行礼离开。
                            孔明看著鲁肃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原以为能够因为事态紧张而遗忘,却又更清晰地想起,或是他原本就没有忘记,只是自以为忘却而忽略罢了。
                            孔明一声长叹,不知是叹自己的境遇,还是鲁肃的敏感。
                            孔明苦笑摇摇头,取出兵势镇图与风土志研究。
                            但,已掀起波澜的心要平复谈何容易?
                            夜,不知不觉深了。
                            周瑜夜坐帐中,支著头看手里的公文,忽见黄盖潜入军中。周瑜放下手里的公文心里生惑,「公覆夜至,必有良谋见教。」
                            果不期然,黄盖低声献计道:「彼众我寡,不宜久待,何不用火攻?」
                            周瑜闻之心惊,赶忙问:「谁教公献此计?」此计只有我与孔明知,我不会泄漏,孔明更不可能。怎麽会……?
                            「某出自己意,非他人所教。」
                            「吾正欲如此,故留蔡中、蔡和诈降之人,以通消息;但恨无一人为我行诈降计。」形势如此,周瑜只得全盘告知,而黄盖因身受孙氏厚恩,愿身负苦肉计以诈降。周瑜大喜,拜谢黄盖,黄盖谢出。
                            周瑜看著黄盖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因时势紧迫使得他没时间花心思在私事上,但心里的沉重不会因为忽略而淡化,反倒与日俱增。他苦笑一下。
                            他知道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事,如同明白孔明心里不会原谅他一样。
                            越是忙碌越是想要见他。周瑜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或许该说,自己的心怎麽了。
                            他不知道,就像是他所不知道的一切。他叹了口气。
                            走出帐外,仰望满天的星斗好像某人的眼睛,闪烁著光芒。
                            风起了。
                            风声引导了树叶摩擦的声响,飘落的几片叶片短暂障蔽了他的视线,也障蔽了他的心。一片黑暗,不知何去何从。
                            周瑜微微闭上眼,俟待风止後再睁开眼睛,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是他?
                            虽然距离甚远,但周瑜明白伫立江边小舟上的人是孔明,那抹清丽脱俗的身影他是不会忘记的。
                            也许,是因为他伤害过那抹身影,而促使他想忘也不能忘。
                            人哪,伤害别人之後有时会因为亏欠而忘不了对方,这或许也是人性本善的一种表现吧。毕竟,原谅自己与原谅别人是同等困难的。
                            周瑜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可以猜测得到,即使他不愿去猜测。清清楚楚划分情感或责任不会减低苦痛,只会更加痛苦以及增加自己的忿忿不平和难过罢了。
                            周瑜定定地看著他,孔明则是察觉了周瑜的视线後回望。两人就这麽对视著,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俩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但周瑜觉得心的距离更远、更远,远得让人见不著、寻不到、触碰不了。
                            周瑜知道他们之间越来越没有交集,他也明白他有权利去找孔明;只是,每当他看向孔明的小舟时,双足就变得如千斤般沉重,感觉上,彷佛有著什麽莫名的力量阻止他前进,抑或是他心里的歉疚与自责在隐隐作祟。
                            周瑜望著孔明的眼神中饱含著想望,而孔明看著他的眼里却徒存淡漠。周瑜有史以来首次觉得世间充斥著不公平。
                            半晌,孔明微微行礼後退入舟棚,周瑜连回礼的机会都没有。他苦涩地笑笑。罢了,真的罢了。
                            若这是天数,虽有大力也是莫之敢逆的。
                            周瑜投以小舟一抹复杂的神情,转身回帐,解衣就寝。
                            今夜,又是难眠。
                            次日,周瑜鸣鼓大会诸将於帐下,孔明亦在座。孔明的出现著实令周瑜大吃一惊,当时拜托鲁肃请孔明来时原以为他不会答应的。
                            周瑜偷偷瞥向一旁的孔明,心里不知惊还是喜。
                          周瑜的目光惹来孔明的冷瞥,周瑜心里尴尬,孔明是在责备他不识时务呢。他赶紧说曹操引军百万,联络三百馀里,非一日可破。令诸将个领三个月粮草准备御敌。言未迄黄盖就进言即使是三十个月的粮草也不济事。若这个月能破便破;若这个月不能破,只能依张子布之言,弃甲倒戈,北面而降。孔明闻言心里暗笑。公瑾是在造戏呢。果然,周瑜明知众将会劝,始故意摆出勃然之色,更下令斩黄盖之首,黄盖为了服人,更大怒而回语。周瑜盛怒不可言,喝令速斩。甘宁的劝言更被乱棒打出,众官皆跪告替黄盖求情,但为了苦肉计,周瑜仍是给了黄盖五十脊仗,说是以示薄惩。
                            黄盖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扶归本寨亦昏绝数次。动问之人无不大恸,除了替黄老将军抱不平之外,也对周瑜的行径有所疑惑。
                            孔明坐在一边看著事情的发生,虽然知道这是用计,可看见黄盖伤重痛苦的模样也有些不忍。他手不自觉揪紧衣袖。
                            周瑜再佯怒哼一声後退回内室,孔明也回了小舟。
                          鲁肃慰问过黄盖後来至孔明船中,略为责备地说:「今日公瑾怒责公覆,我等皆是他部下,不敢犯颜苦谏。先生是客,何故袖手旁观,不发一语?」
                          「子敬欺我。」孔明避而不答,微笑著说。
                          「肃与先生渡江以来未尝一事相欺,今何出此言?」鲁肃闻言皱眉稍不悦道。
                          「子敬岂不知公瑾今日毒打黄公覆乃其计耶?如何要我劝他?」孔明脸上仍旧露著微笑。「不用苦肉计何能瞒过曹操?今必令黄公覆去诈降,却教蔡中、蔡和通报其事矣。」鲁肃方悟。孔明心里笑著。子敬果是厚实之人哪。
                          「这麽说来……」鲁肃想了想说,「你也欺我喽。」
                          「够了。」孔明脸上的笑容敛去,冷冷地说。
                          「当初是我请你来江东相助的,若你心生不悦,骤离江东,那要我如何交代?」鲁肃道,「见你与公瑾不睦我也很难过,你知道吗?」
                          「子敬放心,我不会这样就走的。」孔明的笑容只维持了刹那。「我与公瑾的私事不会影响大局的,所以请子敬休管。」
                          「你……!」鲁肃为之气结,「你是要我袖手旁观?」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鲁肃言哽,他只得叹口气离去。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8-02-03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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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肃入帐见周瑜,问了毒打黄盖之事何故,周瑜果言此事为计。鲁肃暗思孔明高见,却不敢明言。
                            黄盖卧於帐中,众将皆来动问。黄盖不言语,但长吁而已。忽报参谋阚泽来问,黄盖请入卧内并叱退左右。阚泽经一问之後,确信黄盖与周瑜乃是用计,黄盖见阚泽聪敏觑得先机,便请他望曹营献诈降书。阚泽去献诈降书时差点功败垂成,所幸他见机行事、聪慧机灵,始让曹操相信投降,并解除了一场危机。曹操後见蔡中、蔡和两人送来之消息,对於阚泽言语更是颇有喜色。阚泽心里大喜,领将曹操言语後回了江东。
                            阚泽一回江东便来见黄盖,具言前事,之後去寻甘宁,欲以言语探蔡中、蔡和消息。蔡中、蔡和见阚泽与甘宁均有反意,将两人诈降之实摊出,更愿为阚泽、甘宁献书曹操,与黄盖相约同降。阚泽、甘宁两人心中暗笑。於是四人同饮,共论心事。二蔡即时写书密报曹操,说甘宁与某同为内应。阚泽令自修书,遣人密报曹操。书中具言黄盖欲来,未得其便;但看船头插青牙旗而来者便是。
                            曹操连得二书心中疑惑不定,聚众谋士商议,欲派人直入周瑜寨中,探听实情。蒋干道前日空往东吴,未得成功。今愿舍身再往,务得实信回报。曹操大悦,即时令蒋干上船。蒋干驾著小舟,迳到江南水寨边,便使人传报。
                            周瑜听得蒋干又到,心生喜情。遂嘱咐鲁肃请庞统夜半望山中草屋与蒋干言语,一面坐於帐上使人请蒋干来。蒋干见周瑜不来接,心中疑虑,教把船於僻静岸口缆系,入寨见周瑜。周瑜作色埋怨蒋干将他书窃去,误了他事。周瑜便教左右江蒋干往西山庵中歇息,待他破了曹操再渡他过江。
                            蒋干再欲开言,周瑜已入帐後去了。左右取马与蒋干乘坐,望西山小庵前进,更拨两军人伏侍。蒋干在庵内心中忧闷,寝食不安。是夜星露满天,独步出庵後,只听得读书之声。信步寻去,见山巖畔有草屋数椽,内射灯光。蒋干往窥之,只见一人挂剑灯前,诵孙吴兵书。蒋干思此人必为异人,扣户请见。其人开门出迎,仪表非俗──确是庞统。
                            蒋干与他略谈後,见他有投曹之心,便与他连夜下山,至江边寻著原来船只,飞棹投江北。既至曹寨,蒋干先入见,备述前事。曹操闻凤雏先生来,亲自出帐迎入,分宾主坐定,请教破蜀吴联军之计。庞统果献连环计,绝可抵抗上下浪潮。曹操大喜,即时传令,唤军中铁匠连夜打造连环大钉,锁住船只。庞统见计已行,假意凭三寸不烂之舌往江东游说周瑜投降。曹操应诺,便让庞统回了江东。庞统拜别,至江边,正欲下船,忽见岸上一人,道袍竹冠,一把扯住庞统骂黄盖用苦肉计,阚泽下诈降书,而他又献连环计,只恐烧不尽绝。又道庞统等人拿出这等毒手来,只好瞒曹操,也须瞒他不得。庞统吓得魂飞魄散,定睛细看,原来是徐庶。庞统见是故人,心下方定;回顾左右无人後始细谈此计。徐庶说他感刘备厚恩,未尝忘报。曹操逼死其母,他已说过终身不设一谋,今日怎会破兄良策?更请庞统教他脱身避祸。庞统依附在徐庶耳边略说数句。徐庶露出喜色,拜谢。庞统别却徐庶下船,自回江东。
                            徐庶当晚密使人去各寨中暗布谣言,道是西凉州韩遂、马腾造反,杀奔许都来。曹操果真大惊,此时正当南征,虽是谣言却不可不防,便集聚众谋士商议。徐庶果乘此机离开许昌。
                            曹操自遣徐庶去後,心中稍安,环视旱水寨後下令大船之上置酒设乐大会诸将。时建安十二年冬十一月十五日。
                            曹操坐於大船上,见随侍近百人,锦衣绣袍,荷戈持戟。文武众官各依次而坐。曹操见南屏山色如画,东视柴桑之境,西观夏口之江,南望樊山,北观乌林,四顾空阔,心中欢喜,大宴於长江之上,更表其蔑视周瑜、鲁肃、刘备、孔明之情。曹操胸怀日月千里之豪情傲气顿时表露无遗。
                            且说江东,庞统献计成功之事早有细作报之周瑜,周瑜笑了笑道:「曹操啊曹操,今朝定要灭你如灭蝼蚁。」语毕,又是三声大笑。
                            此夜万籁俱寂,孔明坐於船首,看著略有小波兴焉的江面,略有所意地一笑。就快了吧,三度烧曹军的日子就快了吧。
                            只是,自己好像高兴不起来?为什麽?
                            孔明摆了摆头,露出苦笑。别胡思乱想了,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蜀汉,不是其他啊。
                            心里出现的莫名怅惘是怎麽回事,他不明白,也无法剖析。他叹了口气。
                            取出木笛,飘飘悠悠地吹了起来。清脆嘹亮的笛声诉说著绵绵不断的千古佳话,温柔而纤细。孔明的笛音像是在低语,也像是在倾诉,低低的声音彷佛溪河夜里轻声流漾,泠泠水声清澈好似能流入人心里,却又夹带著强烈的迷茫。
                            突然,一阵若行云流水般流畅的琴音掺入。孔明一震,停下笛声,那琴声宛如感应似地也停了下来。孔明柳眉皱了皱,心里莫名升起不快。他骤然拂袖走回船帐。
                            琴音又起,刚劲铿锵的旋律表明奏者非常人可比的英雄豪气,下一瞬,曲调转为低沉苍凉,犹若诉不尽地绵延苦意,激盪著闻者的情绪。
                            奏琴人是谁孔明知道,他欲传达什麽讯息孔明更是清楚;但,就是因为太过明白,孔明才逃、必须逃。他躺在卧榻上,紧紧揪著衾帱,水灵的双眸流露出不堪。他咬著下唇,逃避著那令他软化的琴声,以及心里莫名的情绪。
                            琴声不知何时止了,那馀韵却不断在孔明心头萦绕著,久久不去。
                            次日,周瑜见情势紧绷,更加紧调练水、旱二军,以防懈怠。众兵也因感受战争的急迫,个个眼中散发著视死如归、唯孙氏效忠的精神。冬日西风萧飒,环景索然,所见之处皆是死寂,却无法掩盖兵士们心中猛烈燃烧的意志。
                            周瑜没有请孔明在一旁见教,因为他知道,孔明昨夜确实听见了他的琴声。
                            周瑜觉得自己很矛盾,他希望孔明听见,又希望孔明不要听见。若是听见,表示孔明亦接收到了周瑜欲传达的讯息,但也因如此,他会更讨厌自己吧。周瑜苦笑一下。
                            他知道孔明心里很矛盾,否则不会一听见他的琴声就停止奏笛,更扭身回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无法剖析心里那份莫名的在乎为何,也不能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如此留意孔明。
                            他微微瞥向远处孔明的小舟,眼中复杂情感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也罢,我已经没有揣测他心境的立场了吧。毕竟,连我自己都……。
                            凛冽西风带走枝头挣扎的枯叶,『沙』地一声坠落地面,就像他的心一样。
                            午後,周瑜将令旗移交给副都督程普,向军帐而去──他得把细作传来的消息、例行公案看一看、批一批。
                            马方至军帐附近,忽闻江边有三两人喧闹。周瑜心内生疑,调过马头往该处去──
                            「快!快拉回来啊!」
                            「糟!船越飘越远了!」
                            「去找其他人来帮忙!快!」
                            「你们在──!」只见一小舟盪往江心,火舌不断侵蚀著甲板与船帐,眼看著它就快沉了──
                            周瑜赶忙下马,确定除了那艘船以外皆安然无恙後,拉过士兵问那艘小舟里头有谁。
                            「是、是……」士兵支吾著说,「诸葛先生。」
                            什麽?
                            周瑜惊愣,猛然转向离岸边越来越远的小舟,心中急迫之情不可言喻。他赶紧拉过另一只船,飞速前进。
                            火焰猛窜的船帐内,孔明双眼紧闭躺在榻上,丝毫不觉逐渐朝他逼近高温的危机。火烧木造船浓烟极为呛人;浓烟冉升得越高,显示出孔明所处的情境越危急。
                            原来,孔明见无他事後,翻了几页书,顿觉睡意袭来便倒榻就睡──昨夜被那琴声惹得辗转难眠;却不慎在睡梦中碰翻了油灯,易燃的木料马上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甚者士兵几乎全去操练,根本没有多少人留在军帐那儿,那几个小兵实际上是因为巡守才发现船著了火,怎奈发现时机过晚,士兵们也束手无策。而孔明则是在熟睡中不知不觉被呛昏过去,丧失意识。
                            一声巨响,木舟猛地沉没在众人眼前,江面又恢复平静。周瑜愕然,加速赶至沉落处。对水面下的黑影扫了一眼,周瑜不假思索跃入水中。
                            你可别死,千万别死啊!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8-02-03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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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加油加油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8-02-04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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