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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重发文】七色花(我实在没办法只好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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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家前任族长居然是被他杀死的?”安南一袭绿衣,提灯站在斑驳的城门前,皱眉说道。
她对面是一个黑发金瞳的红衣女子,身形影影绰绰的,有些虚幻。安南面对她发问:“旧忆,真的是这样吗?”
旧忆认真点头,金瞳闪烁:“安南,我知道你是好人,对我们这些妖魔鬼怪都很好,所以我不骗你。而且,王湾好像也知道这件事,至少是有这个猜测。”
安南白瞳里仍旧有点不可置信。旧忆细细说来:“真的,我当时亲眼所见。那还是十几年前,我死的那年。”
旧忆开始了漫长的叙述:“那年王家内讧,家族分裂,我是彼岸花一派家族的人,在战火之中带着、带着我们最有出息的一个小男孩,逃到这里,就在这个城门口。”
旧忆吸气:“我就是在这里被杀死的,因为、因为我看到了他,躲在角落里对前任族长痛下杀手,然后我们被发现了,我让那个承载着家族希望的小孩子先逃了,我被杀死在这里,从此化为鬼魂都没有离开。”
安南侧头面对着肩膀上伫立着的翠色小鸟,小鸟也偏头看着她。小鸟叽叽喳喳扑扇了一通翅膀,安南听懂了阮氏玲母亲留给她的这只神奇的魔法小鸟的意思:旧忆没有说谎。
安南转头看旧忆:“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既然如此,我去看看安南,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旧忆缓缓飘走,隐没于一团金色雾气中。安南额头上小小的六芒星发起光来,在脚下形成了一个法阵。
传送阵。
---------我是小小的分割线---------------------------------------------------------------------
族长的声音一响起,王湾就知道大事不妙。
族长几步走到桌前,与王湾对视。王湾把阮氏玲半挡在身后,看着面前的人,心想,这是我父亲。
我从小到大几乎未曾谋面的父亲。
“今天可是你要出嫁的日子,而你,却在干什么!长老要叛逃,你也不管管?”
王湾心头的火气猛地窜上来:“您考虑过我想不想嫁给本田菊吗?那种作恶多端的家族也值得您牺牲亲生女儿去巴结?您十几年前,究竟做过什么事?”
王湾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更是愤愤不平。族长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拔剑刺向阮氏玲,被王湾半途截住。门砰的一声关上,王湾有些后悔:本来为了阮氏玲能安然离去,提前把侍卫都打发走了,现在外面真是没人了。
族长对阮氏玲的戾气愈发加大。王湾哼了一声:“您若不是心里有鬼,干嘛这么急着杀掉阮氏玲?”
阮氏玲皱眉有些茫然,很快一个漂亮的闪躲避开族长的剑芒,指尖流淌着白色的光芒勾画符咒躲避,分出心思问王湾:“十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8-04-15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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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阮氏玲闻言更愣,她的生父是前任族长她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公开,她也对她的父亲没什么印象,毕竟只见过几面,他就死在了家族战争里。王湾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事实容不得阮氏玲分神,阮氏玲只是一恍惚,凌厉的剑锋已经指向了喉口。王湾一惊,指尖几片红梅花瓣飘落,带着法术飞向剑尖,试图抵挡开来,只是,好像来不及了。
    阮氏玲眼看着族长冰冷的长剑一寸一寸贴近喉口要害,似乎时间在刹那之间放慢,死亡一点点逼近。就在阮氏玲闭上眼睛不敢直视的一刹那,王湾一声惊呼,阮氏玲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意想之中的疼痛与死亡并未到来,她甚至一点伤都没受,目光所及之处,一把缠绕着幽蓝色光芒的刀穿过了族长的胸膛,他向后倒下,睁大了眼睛似乎妄图挣扎。阮氏玲看到了安南,凭空出现在族长身后,脚下是六芒星的传送阵。
    族长看向王湾,似乎在嘶哑地说着最后的什么话。王湾提着染血的裙摆后退,模模糊糊地听到几句破碎的话语。
    “你怎么会……怎么会用……”
    用什么?王湾疑惑。
    “红色的……”
    王湾恍然大悟:他是想说,为什么你会用红色的花瓣吗?可是,我只能看到红色啊,除了红色,只有黑白了。
    只是,族长再也不能说完这句话了。
    安南抽出那把刀,蓝色的刀化作了一盏幽蓝色的灯,往下滴着鲜红的血迹。“王湾,对不起,我只是……想救阮氏玲,情况紧急……”
    王湾叹息:“没事……没事。就当我没有这个父亲吧。”
    阮氏玲按压下心头惊悸,茫然问到:“公主,十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王湾仍是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地上族长的尸体,满脸嫌弃:“他,十几年前,杀了你的父亲,假称他是战死。刚才,又想杀死你。”
    安南在一边点头:和刚才旧忆说的并无二样。
    阮氏玲和王湾很像,都有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只是王湾的父亲更残忍罢了。
    阮氏玲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王湾不加理会:“你们快走吧,不要再回来。”
    安南拉着阮氏玲,站在六芒星传送阵里。阮氏玲看着王湾,几度欲言又止:“你……保重。”
    王湾亦是点头,阮氏玲突然伸出手来:“公主,听说您在收集它,这是我母亲凝聚的‘花’,送给您了。”
    王湾伸手接过,一朵白色的铃兰,小巧而晶莹。
    阮氏玲的母亲,铃兰花妖。
    彼此保重,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18-04-22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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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最近三次元超忙,上周忙得都没更,这次补上多更点,不过…有些仓促了,很多东西都一笔带过,真的很潦草,唉,太忙了,见谅吧,谢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8-05-0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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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到本田菊时,着实吃惊了一下。玫瑰花粉像点点星光一样落在本田菊身上,形成了一个法阵。然而他本人浑然不觉的样子。不仅是他本人,好像除了王湾,别人也看不见。
        她又想起了阿尔那个胜券在握的笑,自信满满,很像他的风格。
        他究竟为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本田菊站在王湾身前,审视着王湾:“请问公主,您怎么没跟族长一起出来?”
        王湾心里一惊,然而本田菊似乎故意将众人的目光引向王湾红嫁衣染血的裙角:“公主裙子上染的,是什么?”
        人群中开始骚动,纷纷探出头来一睹究竟。王嘉龙推开众人,直奔族长刚才进入的小屋里,还没进去,就被王濠镜抓住衣袖。
        “你干什么?”
        王濠镜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王嘉龙也看着他,两人默默地对视着。人群中纷乱地索求着一个解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预谋好的,谁家族人开始起哄,王湾感觉场面渐渐失去了控制。不知道是谁作的法,卷起一阵狂风吹开房门,砰的一声门开了,众人愣住。
        满地鲜血流过门槛,地上鲜血淋漓,猩红满目。本田菊咄咄逼人:“公主不是要说,族长是自杀而死吧。”
        本田家族的人都亮出了武器,整齐的不禁让人怀疑他们是早就预谋好的。王氏家族的人也都蓄势待发,准备好作战。
        好,越乱越好。
        王湾不自觉地勾勒出一丝微笑。面对着本田菊,抽出长剑。
        大概父亲他还以为这门婚事能讨好本田家,他没想到,人家本就没打算成婚,人家是要来灭你满门的。
        好歹都是死。
        本田菊也面对王湾,抽出长剑。
        王嘉龙想控制住王湾,王濠镜一句:“你到底要帮哪个家族?”
        王嘉龙愣了一下,说:“我帮曼珠沙华家族。”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王湾大概与彼岸花家族有染,不能留她胡作非为。
        “抱歉,我不会允许。”
        王濠镜笑着拦住王嘉龙,也拿着剑。
        “你竟然……”
        “开始吧。”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彼此有什么招式,都一清二楚。
        两人的衣摆翻飞,长剑相抵,交错出铮铮的火花。本田菊对王湾说:“自相残杀,真有意思。明明其实彼此相爱的,不是吗?”
        “管你什么事??”
        “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公主罢了,说不定哪天,公主也会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呢。”
        王湾突然笑了一下“那我也提醒你一下,你看看你身上,沾了什么东西。”
        本田菊以为王湾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别耍花招。”
        王湾笑着说:“我没耍花招,其实,就算是你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8-05-06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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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王濠镜和王嘉龙难分高下,同时停手。几乎同时问:“你为什么停?”
          “我们打不过彼此的。”
          他们相对停下,注视着对方,然后相视而笑:“下手吧。”
          像小时候那样,数到三。
          “一,二,三……”
          天空似乎都沉默了,两个人纠缠不休明明势均力敌谁都不会死,可惜,两人站在不同的两端,不得不自相残杀。
          数到三,他们互相将手中的长剑,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最熟悉彼此的人,互相残杀。
          只因为势力不同吗?
          王湾虚晃一招,似乎看不了这种场面,欲抽身离去,头顶的红梅花摇摇晃晃。本田菊问:“你干什么?”
          “我去找先生啊。”
          “你喜欢他吧?”
          “嗯……?”
          “不要脸。”
          王湾再转身,脸上忽然冷若冰霜:“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使用法术和剑法,你一动,就和你的全族死无葬身之地吧。”
          本田菊根本没听,仗剑直刺。王湾叹息一句:“你会后悔的。”
          本田菊身上花粉闪光的法阵随着本田菊法力的增加而愈发强烈。王湾反而放下了长剑,轻松地笑。
          长剑已经抵达了王湾的肩头,划破嫁衣,划出鲜红的血迹,王湾踉跄了一下,仍旧没还手。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
          然而,当本田菊明白过来时,已经太完了。
          只要他使出法术,阿尔的法阵就会在他身上爆炸。
          花粉凝聚成的法阵爆炸,从本田菊和王湾周身扩散,它是如此的强烈,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王湾看着烟尘扩散,蘑菇云无法抑制地升起,凝成结界防止灰尘落到自己身上。
          那一瞬间似乎地动山摇,烟尘弥漫四周,她都看不到面对面的人。只感觉灼热的热浪滚滚而来,灼烧着世间万物,烟尘里的黑色人影被波及就到立即消失殆尽,王湾都不忍想他们一瞬间被焚烧成灰烬。
          爆炸的强烈是她没想到的,想来死的不仅仅是本田家族的人,王氏家族的人,也都死绝了吧。
          除了她和王耀。
          阿尔的面容又显现在王湾脑海,他似乎又死皮赖脸地说:“本hero的武器,很厉害吧。”
          的确没想到,一如既往地狠那。
          王湾就在爆炸中心,却毫发无损,满地灰烬,没有遗体。
          都成了灰烬了。
          肩头的疼痛越发强烈,想来她坚持不下去了。剑伤上凝聚着本田菊的法术,飞溅的鲜血汩汩流下。王湾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今天闹得,真够大了。
          在她倒下的一瞬,眼里似乎溢了满眼的红,落入谁的怀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8-05-06 20:52
          回复(3)
            王湾挣扎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醒来,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微微刺眼的光线。王湾有些迷茫地着问:“先生……”
            王耀阻止她起来:“别动,你受伤了。”
            王湾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法力微弱,从来没有过如此状况,不免有些慌张。王耀安慰道:“没关系,会恢复的。”
            王耀的衣服是如血的鲜红色,触目惊心。王湾担心地问:“先生没事吧。会不会很疼?”
            王耀苍白少年脸色和煦地笑,如沐春风一般温润:“没关系,比着更痛苦的遭遇我都承受过。”
            他不再说话。王湾知趣地没有再问。她不知道是什么比钉十字架更痛苦,这可是最恐怖的刑法。她也不知道王耀有什么样的过去,他是个谜一般的少年,承受着比她多太多的痛。
            王湾抬头看见如漩涡般柔滑无比的天花板,一点点天光令其波光粼粼。光与影缠绕,游戏着花玻璃,裸露在干净蓝天下的龙脊背与顶端开出洁白花朵的利剑很精致。她问:“这是哪?”
            “西/班/牙。”
            幼年时在家中秘籍中读到过的那些鲜为人知的知识浮现在王湾脑海:西/班/牙,石榴花妖安东尼奥的家。
            王湾伸出手去握住王耀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似乎失去了温度。他用王湾不知道的法术强行锁住奔涌而出的血液。
            王湾看着窗外,冬日剥去了高大梧桐树浓郁的树冠,留下稀稀朗朗交错参天的枝丫与琳琳琅琅的同色悬铃。她不知道在这短暂的清醒后,她又沉睡了多久,只知道当她再次醒来时,疏落却不萧条的树冠是春风三月里最温柔的娇嫩黄绿色,在湿漉漉的天色里轻轻摇曳。
            如冬眠一样的沉睡,是那场古怪的爆炸留下的余威吗?
            王湾趴在墙头去看远处的月台,墙头的小草野花在清晨的逆光里幼嫩招人。虽然空气里充斥着冬日的寒冷,但这样的阳光,这样的绿嫩,却已是满满春意。有小燕子在檐角跳跃,叽叽喳喳地叫喊。
            对面白色门棱上神态逼真的老者与怪兽雕刻,在同色的底子里跳脱出来,格外生动;再往上望是两边不对称的窗台,再往上是五彩镶嵌的墙面、顶端对称的阶梯形顶,恰到好处的色彩搭配,精妙精致的细节处理,都让人惊叹。
            很漂亮。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8-05-13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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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得走了,不能留在这里。”
              王湾有些疑惑:“啊,为什么?”
              王耀指指桌子一角,那里放着一个红色的番茄,王湾可能是昏迷了太久,一时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王耀缓步到桌边,左手拿起那个番茄,右手指尖红芒划过,番茄被分成两半。
              一张小纸条缓缓飘落,被王耀在半空中截住递给王湾----从番茄里掉下来的小纸条。
              “王先生与王小姐,欢迎来到我家。”
              王湾一瞬间明白了,他们被安东尼奥发现了。
              她现在的法力微弱,当然不能和安东尼奥起正面冲突,所以一旦被发现就得离开。
              王耀牵起王湾的手,王湾眼角微微有些眩晕,似乎是太长时间没有动一动了。
              临近傍晚,王湾走在街头。人流熙熙攘攘,间或有几个不相干的妖物与鬼魂飘荡而过。王湾看到残缺没有腿的淡黑鬼魂呲着牙朝她冷酷地笑,人形的整套盔甲骑着马游走。蓦地,人群之中一个淡淡的游魂吸引了王湾的注意。
              她手捧明灭的蜡烛,穿着一身中世纪修士的灰色长袍,隐约可间金色的圆形发髻塞进尖尖的黑帽子里,形体依稀可见,像要消散一般。几只燕子绕着她的修士帽盘旋,偶尔发出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
              人群中好像有人在弹奏吉他。弹吉他的男子,笑容很是热情,对着路过的每一个人点头微笑。那个鬼魂行至热情男子面前,低头匆匆对他说了什么。男子点头挥手,她手中的蜡烛火焰跳动了一下,闪烁得更明亮了,又匆匆离去。
              王湾有些疑惑,踮起脚尖正欲看个究竟,那个灰衣鬼魂越过人群漫不经心地看着王湾,淡蓝色的眼眸看的王湾一惊,转眼那人又离去。
              王湾扯扯王耀的衣袖:“先生你看,那个人不对劲。”
              仅仅是一刹那,那个人已经在人海中消失不见。王耀只捕捉到了一丝残影。王湾又去看那个弹吉他的男子,不知何时,那人竟也消失不见了。
              王耀抓住王湾:“再看到他们时,告诉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5楼2018-05-2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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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丝白出场啦(手动艾特@莉丝白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6楼2018-05-20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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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湾坐在街角的小店里,吃份呼呼烫的炒蛋,喝杯提神的咖啡,再来一份西/班/牙火腿。
                  黄昏渐渐来临,街灯亮了起来,一路亮到河边去;紧接着,城堡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氤氲着暖暖的黄;再往下一看,广场也终于被点亮了,应和着广场四周车水马龙的车灯,亮晶晶的很好看。
                  如水的吉他声,仿佛此刻还在耳边流淌。长长台阶上坐着一位弹吉他的人。已经温暖的晚风里,昏黄的路灯下,他幽幽的弹唱着。
                  王耀将手按在王湾的肩头:“不要自己跑丢了,等着我。”
                  王耀和那个人如鬼魅一样游走,追赶着他。王湾有些不安,她突然放下刀叉,看着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那个番茄。
                  王耀在的时候,它肯定没有出现。
                  王湾犹豫片刻,拿起了那个番茄。她现在没有法力,只得拿小刀切开番茄,当然不为吃它,只是想切开它。
                  番茄很容易地分成两半。里面露出一截字条。王湾紧张起来,果然不对劲。
                  她拿出那张字条,白色的字条居然一点都没湿。王湾看着上面写的文字:今天后半夜,一个人出来,我在悬崖上。
                  王耀的身影出现在街头,显然是没有追到。王湾下意识地将字条团成一团悄悄扔掉。起身,牵住王耀的衣袖。王湾不问追到了没有,很听话地跟着王耀找新的地方住下。
                  王湾整夜都睁着眼睛,恍惚中听到了半夜的风声,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在窄小巷子里回旋激荡。王湾悄悄地起身,跳出窗户。她不想让王耀陷入险境,只身一人前去赴约。
                  一条银河横贯墨蓝天际。只是尘世间的灯光与其呼应着,让它少了密密麻麻的繁星与一团接一团的星云,反倒令猎户等星座显得更为清晰易辨。王湾仔细观察着星星,认真辨认着方向。
                  天空从墨黑变为墨蓝,但这里的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路灯之外再无灯光,晨起海鸥的叫声很轻易地盖过了王湾的脚步声。她渐渐走上悬崖。
                  悬崖边,几乎每日都被狂风肆虐的多肉型植被,顶端仍开出娇嫩的黄色花朵。而崖底,惊涛拍岸,砌就冰雪般的一大片浪潮。
                  王湾环视四周,没有人。她又向崖底张望, 蹲在小径上拍星芒中的天主碑,不成想一阵横风,将王湾吹得一下子单膝跪地,膝盖重重撞上不规则的石头路,痛得她呲牙咧嘴。
                  眼前卷起狂风的人是那个小径上弹吉他的男子,安东尼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9楼2018-05-27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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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罗维诺寄去的东西,好像吓到他了呢。”
                    法力全失的王湾挣扎着在狂风中站起来,拼命呼吸:“我没有啊,那是他弟弟要给他的。”
                    安东尼奥无动于衷:“话说回来,是你杀了他弟弟吧。”
                    王湾无言以对。安东尼奥故作热情地说:“本来嘛,来我地盘的人,我都会欢迎的啊。”
                    “可是你除外。”
                    狂风越来越强烈。铺天盖地繁复至极的花饰,累累竟由石刻而成,却仿佛风吹就会轻动。王湾在狂风勉强睁开眼睛,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狂风卷下山崖。
                    王湾意料之中的冰凉海水与断崖并未出现,一个柔软的怀抱将她抱起,拂袖间带着一股凛冽的梅花清香。
                    他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化解眼前的所有危难。
                    “先生,我……”
                    王耀无奈道:“下次不要乱跑了。”
                    王湾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安东尼奥笑道:“哎呀,都来了啊,好热闹啊。”
                    王耀迎上前去,指尖一抹鲜红的光芒闪烁不已。王湾看着自己的手指,叹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在四溢的狂风中,王湾看着王耀飘扬的衣角,面前的安东尼奥旋转着火红的番茄,两人法术相撞处的红光愈发强烈,晃得王湾有点睁不开眼。她闭上眼睛向虚空中伸手,想抓住点什么,却感觉有人从后面抓住了她,猛地把她往后面一拉。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王湾感觉到了空间转换的变幻莫测,她不知道是谁趁乱抓走了她,为什么要带走她。
                    她勉强睁开双眼,耳边一阵细碎的鸟叫传来,她最先看到的是明亮温暖的烛火,然后是那个人群中曾匆匆一瞥的鬼魂,苍白瘦削,圆发髻戴着修士帽的鬼魂。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4楼2018-06-03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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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湾恢复了一下,调整呼吸,静待对方开口。
                      对面那个鬼魂捧着明亮的烛火,直直地看着王湾,没有反应。两人就这样愣愣地对峙了一会儿,两下无言。
                      对面的小鸟似乎按捺不住了,干净清脆地叫了几声,从尖尖的修士帽后头飞出来,绕着帽尖盘旋。王湾看清楚了它的样子:是一只小燕子。
                      王湾突然感到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像,这只燕子,她在哪里见过一般。
                      天下燕子千千万,为何她独与这只燕子熟悉?王湾一下子懵住了。王湾伸出指尖向那只燕子勾勾手,燕子欢快地向王湾飞来,轻盈地落在王湾的指尖上,伸着脖子对王湾叫了几声,一点儿也不怯生。
                      王湾轻抚过它柔软的羽毛,黑白分明的一层,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湾。王湾疑惑地看向那个鬼魂,有诸多问题涌上心头:你是谁?与安东尼奥有什么关系?你的燕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把我从悬崖边带到这里来?
                      先生和安东尼奥还在那里,自己就突然这么被带走了,实在是突兀。
                      鬼魂捧着烛火,静静地望着王湾,蓝色的眼睛里闪烁几下蓝光,与王湾的眼睛对视。王湾的眼前几幅景象走马观花似的一闪而过,或是翠绿的小鸟,或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或是襁褓中的小婴儿。
                      王湾一时有些疑惑,那个鬼魂寥寥说了几个字:“你看。”
                      王湾明白了,眼前这个不擅言辞的鬼魂,在和她分享她自己的记忆。
                      王湾又仔细对视她的眼睛,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她的记忆。
                      她叫莉丝白,是个死去很久的鬼魂。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6楼2018-06-10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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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真的要忙死忙死啊,忽然想到九月我也成三党了明年就要高考了生无可恋哇哇!恐怕上高三就得禁网/退圈什么的啦恐怖啊啊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0楼2018-06-17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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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丝白死去多久呢?大概,时间长到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她生前是个孤儿,被一家修道院收养。她不记得修道院是在哪里,或许不是在安东尼奥的境地上。
                          她总是一个人,夜晚走在修道院长长的石阶上。石阶尽头一盏街灯昏暗,映照出模糊的台阶影子。
                          因为她总是不说话,所以没有人和她一起。沉默不语的样子,一个默默无言的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凭借着一点好心的善意寄居在修道院里。
                          她活着的时候,唯一的朋友是小鸟们。春夏秋冬,早中晚午,不同品种的小鸟五颜六色,叫声错杂。
                          她和它们对话:杜鹃把一枚蛋小心翼翼地放到她伸出的手上,那蛋圆润玲珑,似封存着他的整个童年。它吩咐她小心保管,直到它孵化。蛋壳碎裂出一条缝隙,有嗷嗷待哺的小幼鸟盯着她和她说话。她把它养大,直到它高飞远去。
                          她不长的一生都付诸于与鸟为伍。她倾尽全部心血与年华,对它们了如指掌。它们的种类,食性和喜好。乌鸦家族今天又新添了一位成员,最老的那只喜鹊昨天死在老柳树洞里,她将它埋在树下。
                          在她短短的生命里,她把无数的鸟蛋孵化成小幼鸟,又把无数的小幼鸟养大飞远。这一执念一直延续到她死后----留恋世间的鬼魂都是有执念的,她对鸟的执念太深了。
                          在她成为鬼魂之后,她在世界各地流浪,也曾经试着养鸟,但是无一成功----鬼魂身上的阴气太重了,脆弱如幼鸟的羽翼无法承受如此深重的抚养,莉丝白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极其偶然,她以一半灵魂换来拯救一只濒死的小翠鸟。这只不一般的小鸟居然成功长大,带着灵力化形:它化形成了一团刺绣,平时栩栩如生地贴于肩头衣物,不时化成小鸟俏立肩头。然而她残缺不全的魂魄渐渐流失,她一日一日在担心自己会消散中度过。
                          如果我死了,我的小鸟怎么办?
                          莉丝白当时就在王氏家族的边界流浪,且行且吟游:南山南,北海悲,空对翠尾烟灭灰飞。
                          然后她遇见了铃兰花妖,阮氏玲的母亲,当时她还很年轻,还没有卷入王氏家族,与前任族长有任何纠葛。花妖天生带的力量是可以暂时补全失去的灵力的。阮氏玲的母亲帮莉丝白补全了缺失的灵力,作为回报,莉丝白在得到她会好好对待小翠鸟的承诺后,把能化身为刺绣的小翠鸟送给了她。
                          不过后来,阮氏玲的母亲遭到追杀,在临终前把小翠鸟转赠了安南。当然,这都是后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18-06-17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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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丝白继续漂泊,行过万水千山。她又以一半灵魂换来了一只小燕子的新生。带着灵力的小燕子长大,到化形的时候,小燕子化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它化形成了人。
                            莉丝白自知自己作为一个残魂,不足以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恰巧当时莉丝白飘荡到曾经到过的王氏家族,那个家族里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意外身亡。莉丝白悄悄地用燕子化身的小女婴,换掉了这个孩子。
                            王湾看到这里,心头忽然升起一个猜想:她刚才看到燕子的莫名熟悉,燕子对她的莫名亲切。莫非,这燕子化身的人,就是……王春燕?
                            那是说,王春燕本来不属于人类,在王氏家族里走一遭,然后作为人类的躯壳身死魂未消,失掉人世间的记忆,回到莉丝白身边,重新孵化然后获得新生?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大抵如是。
                            莉丝白点头对王湾示意她想的都对。王湾疑惑:那么,莉丝白与安东尼奥又有什么关系呢?安东尼奥是怎么知道她与王耀的行踪的?
                            莉丝白示意王湾继续看下去,谜底都在下面。
                            安顿好小燕子,莉丝白拖着残魂继续漂泊。她没找到当年那个带着小翠鸟的铃兰花妖,听说几年前她怀着身孕离开这里,从此再没人见过她,大概是藏起来了。
                            后来,莉丝白流浪到了花妖安东尼奥的境地。在这里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安东尼奥时不时以花妖灵力凝成蜡烛,补充莉丝白残缺的魂魄;而莉丝白继续养各种各样的鸟,为他鸟瞰着整个境地。
                            王湾顿时明白了,她想到了她最初醒来时窗外的燕子,人群中绕着莉丝白的帽子盘旋的燕子,安东尼奥给莉丝白的温暖烛火。
                            王湾轻轻笑声:“呵,这个样子啊。既然,你仰仗着安东尼奥过活,我现在灵力全失,你是要……?”
                            莉丝白摇摇头,然后把手中明亮烛火递给王湾。王湾疑惑地接过,烛火温暖,似是给了王湾充沛的力量。
                            充斥着灵力的烛火,补充着或人或魂的力量。
                            “它虽然没有了身为人的记忆,但还是对你很好。”莉丝白指指燕子,“它对我说,希望能救下你。”
                            恍若一瞬间,王湾眼前又闪过王春燕的身影。很小的时候她笑着对她说,你看,天窗外面的小鸟在叫。在家族里最后一次见到她,她给她一支燕羽,命运的伏笔预示着起因和结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虚幻的身影,是她在人间唯一的残魂。
                            纵便她现在不记得王湾了。
                            她还是对王湾这般亲切。
                            王湾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缺失的灵力在烛火的补充下源源不断地恢复。莉丝白拉住王湾的手,小燕子在羽翼流风下绕圈飞舞。王湾看着莉丝白熟稔地施展变换空间的法术,含笑对着燕子说了一句:“走吧,回到先生那里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18-06-24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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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这么多啊😀以下为小凡碎碎念。
                              前方银幕时间跳跃预警(^_-)
                              安东尼奥挂掉的那段不想写了,于是略过。只在下文隐晦地一笔带过。小科普:亲分家的国/花是石榴花哦~
                              现在想想写七色花最初动笔时的设定,真是有些幼稚了啊。为什么都要消失殆尽化为花朵呢?但是我扭转不过来了啊……又不想坑,于是只能在下文小小地反省一下,然后继续把每个人写死了(>﹏<)
                              (我也是很无奈啊)
                              累死了马上就要晋升为三党了,我的手机岌岌可危我的成绩堪称可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5楼2018-06-24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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