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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这借魂丹可保韩兄中了链香花毒后不因子房而受伤,又将他身上的六魂恐咒移到子房的身上。张良,可以大展伸手了。
  卫庄看到张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摇摇头走出去。这是他第一次在看到血后产生了怜悯之情,这就是强者的毒药,他应该去远离。
  凌虚出鞘,在半空画了个圈。
  随着剑刃抽开空气的声音,血流如注。千里之外,斜靠在冰冷的墙角的韩非,满身是血,双眼漠然望着天空。什么陪他承伤、患难与共,这可能就是子房惩罚自己离他而去的方式吧……钻心的疼,比烧红的烙铁钉在身上还要疼上千万倍。
  白色的布条不等绑好伤口,便吸满了血水,三层的绑带滴落血滴的频率越来越快。子房牙冠紧咬,咬碎了嘴里的木棍,断裂的木茬在口中繁复的刺进肉里,血肉模糊。
  他宁愿不吭一声,自己忍受。这,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因为,韩兄得以平安——再大的苦,他也吃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8-02-24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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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有一些部分可以自动跳过哈,主要是为了补充剧情,不喜欢见血的就不要读了……
      “咒印已消,韩兄不必担心了。”张良喘着粗气,随着胸腔的一起一伏,嘴角泛着血沫。头脑渐渐放空,意识逐渐浑浊。
      不知过了多久,不过也不会太久,双眼一开一合,剧痛再次袭遍全身。
      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包扎用的布条已经和伤处凝在了一起,僵硬得很,如同一扇极喉的盔甲。双手颤抖着,撕开已然嵌在肉里的布条——这与方才不同,那次只要够快就可以减轻一些痛苦。而现在,布条带下血块,就好像自己用刀慢慢的宰割。
      拖着一路血迹,爬到榻后的柜子旁,张良用最大的力气拽出了那个小心背着韩非藏了很长时间的包裹,打开便是冰冷的青铜。
      捧出半截机关手——这是他以前托墨家的班大师做的,本来只是想玩玩。
      机关手的末端镶了四颗银铆针,这是这只手与其他不同的地方。
      对准伤处,四颗针尖闪闪发光。“噗!”那条手臂,便算是接好了。只是四条银针,三根钉在肌肉,一只,深入骨髓。迸出的血液给青铜重新漆了色,张良又轻轻地抹去它的外衣。至于痛感,他早就麻木了。
      汗水浸透了衣衫,双眼在地上搜寻。目光落在桌子的一脚,眼中本来几乎暗淡消失的星辉忽然又点亮几分光芒。拔出小刀,使出全身的气力蹭到那里,做了一个在当时可以说最残忍的事。
      不多时,一张完整的皮肤,遮盖了青铜寒冷的金属色。三日之后,断臂的皮肤便会与本体融合在一起。至于韩非,子房永远不会说出半个字。
      如释重负,好像整个生命的精力都被耗光了。凌虚扔在血泊中也不去捡,眼皮千斤重,也远远不能形容。突然释放的压抑,使这个弱小的身体远不能承受。
      轻唤一声“韩兄”,重重瞌上双眼。梦中的痛苦偶尔使他抽动一下,可是这十六年,他从未这样的安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8-02-24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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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树今年来得照比从前更茂盛,比槐花更密,比茉莉更香。夏日的艳阳从半透明的花瓣上滑过,就被滤得只剩下柔和。水波一层一层,翻覆着簇簇桃花。花瓣洋洋洒洒飞落在地上,从未断绝,可树上的花仍不加少。
        靠在树下的少女一身轻便的粉服,与此情此景,相得益彰。“庄?”这一声轻唤,唤起了水面的一排涟漪,涟漪的尽头,是一袭玄色的金衣。
        没有人会想到,废弃多年的新郑冷宫里,会有这么一个时候。
        “我听说哥哥去秦国已经有些时日了。”少女站直身体,走到卫庄面前,语气中略带质问与不满。“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即便告诉了你,你又能做什么?”卫庄从来都是那一个语调,永远不会变。他偏过头,好像看着远方,瞳仁却溜向眼角。
        其实卫庄也不是个那么心口如一的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8-02-25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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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留答应大家的糖,现在要兑现了!先是卫聂的,稍微短一点。
        忽而梦醒,窗外的银盘明晃晃的,只叫人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可能是白天吧,因为那些莺雀从不在黑暗中叫嚣。
          “小庄,你回来了,饭菜都在桌上。”盖聂正背对着大门,听到门闩的声音机敏地回过头,用发带随意扎起来的青丝在空中画了一道完美的弧。
          “师哥,我去看过子房了,药给了韩非。他本身体弱,这次时介入秋,染个风寒也不必过于大惊小怪。”见到盖聂,卫庄嘴里的字少有的多过了三十个。
          盖聂则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脚下不带一点声音踱步到卫庄跟前,偏着头说:“子房有九公子照顾,啧啧……”还没等下一个词蹦出来,就已经被卫庄的眼神生生憋了回去。卫庄侧眼盯着盖聂的眉梢,好像在捍卫自己的地位。盖聂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直接迎上卫庄“恶狠狠”的目光。
          一,二,三,四,五……
          卫庄果然帅不过五秒,把头拧到相反的方向,用银白色的发丝盖住有一点点泛红的面颊。
          (子留:你说说你们啊,两个强受在一起呆着,有意思么!
          卫庄:要你管!想梳头吗?
          盖聂:笑而不语)
        楼楼先去办点事,一会还有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8-02-25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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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药太苦了。韩兄,我这小病不要紧的,不劳你亲自来照顾我的”烛光后的张良半倚在榻上,眉毛拧得像麻花一样。一面往后躲韩非喂到嘴边逼着自己喝的药,一面找着话茬,好分散韩非的注意力。
            “不行,照这样下去,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大名鼎鼎的张家小少爷,张良张子房,还怕这点苦不成?”韩非一脸的严肃,心里想着让张良赶快喝药。再这样倔下去,他自己都憋不住乐了。不过子房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叫人……
            张良脸上更苦了,被这样嘲讽,他何曾走过这样的经历。“我……不是……只是子房的病都差不多好了,不劳韩兄费心。”
            韩非眯起眼睛,看得张良直发毛。一锅坏水在肚子里面沸腾,在张良看不见的地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却没往子房嘴边送,而是“滋溜”一下自己喝进去。他本来想直接喂给子房的,奈何子房是病人,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他也觉得很罪恶。不过已经走到这步,倒不如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听着屋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韩非不怀好意的将张良压在自己唇下不到一寸的地方,一副“你祖父要来了,你看怎么办”的样子。
            张良已然快急疯了,这个韩非,向来只会玩弄他!从前还好,可自从那一夜之后逼迫自己从了他,就更加肆意妄为了!
            他才不要从今往后都任他宰割!
            局面就这样僵着,直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屋里就是把张开地吓到了那一幕。
            韩非的脸极度扭曲,很痛苦的样子。张良右手捧着药碗,左手捂住脸,吧嗒一声掉下一滴眼泪。
            “良儿怎么了?”张开地完全摸不着头脑——良儿平日里乖巧的很,也很敬重韩非,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韩兄,子房错了……子房乖乖喝药,不惹韩兄生气了……”张良用力搓搓自己的脸颊,好让它看起来红一点。再说韩非,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里就抓空,反应过来时药碗已经到了子房手里。看到子房这样,刚想乐,就被嘴里含着的汤药狠狠呛了一口。
            “良儿,你须得听九公子的话。你平时里还算上进,怎么今日竟有了脾气?不枉九公子教训你。”张开地转了个身,拱手对韩非说“竖子无德,九公子见谅。”
            韩非想笑却不敢笑,直憋的肝疼,无奈三言两语连哄带骗“哄”走了张开地,转过身张良手里的药碗已经见底。
            他可是出了名的药罐子,什么样的药没喝过,这点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韩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恨的牙痒痒。要不是看子房卧病在床,他真想……
            “韩兄怎么了?”张良一脸平静。
            韩非看到这里实在是哭笑不得。啧啧,小狐狸,非得教训教训你吗!
            不由分说,管他什么风寒什么体弱,过了今晚,我让你最大的病就是下不来床!宽大的袍袖用力一掸,扫灭了屋里的火烛……
          (三天后)
          子留:良儿你怎么样了?
          张良:别管我!(拉过被子蒙住头)
          韩非:小狐狸总算是收服了,感谢你那天把相国带到这里来哈,不然我还出师无名呢。
          子留:哈哈哈,不用谢(楼主,你的脸呢……)
          张良:啥!!!嘶……(刚想拔凌虚,又缩回床上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8-02-2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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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咨询一下哈
            大家是喜欢糖多一点还是虐多一点?
            以及除了非良(这个肯定了)还希望有哪俩凑一凑?主要征求一下卫聂还是卫莲
            下面的剧情大家比较同意向哪方面发展?
            现在的情节肯定合不上历史史实和秦时的发展了,而楼楼又是一个很现实很不愿意改原本的人,所以……等着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8-02-26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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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少女有些沮丧的低垂着眼眸,又悄悄的别开目光。是他自己失态了,强者是不能接触这种毒药的。
                “韩非是安全的。”等到少女猛然抬起头时,身边的黑影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远处水面的一层涟漪,和零星几个尚未落地的字句。
                庄,你当真是没有情感的吗……
                红莲有些失落,不过也习以为常。他从来都是这样,来去无影。蓦然转身准备离开,眼角却被什么东西扎到。后退一步,等到眼睛重新聚焦到桃树上吊着的那根细绳时,红莲不知道,是应该心喜,还是该悲伤。
                喜在他送给自己的东西,悲在他从不表现的态度。
                那只淡粉色的发簪,款式清新淡雅,做工却很笨拙,想来是个尚未出师的新手之作。上面婉而盘绕着两朵红莲,从颜色上看,应该是花了一些时间才做成的。
                庄?!红莲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岸边时,湖面的涟漪也已散尽。
                既然不知是喜是悲,莫不如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天道会将一切安排好的。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丝赞笑。
                殊不知,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8-02-26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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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你若束手就擒,红莲便不用联秦。”这是韩王亲口对卫庄说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只是觉得,秦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这就是他现在身处寒冷彻骨的密刑室——一个可以将人的肝胆生生活剥出来的地方的原因。
                  一夜之间,冷宫中那棵树上飘不尽的花都谢了。玉盘大的日头像从前一样从东山升起,一直掉到西门外的城郊,可是,那个湖心小岛上再没出现过除她外第二个人。
                  “一定要什么都瞒着我吗,哥哥是这样,卫庄也是这样!为什么……难道我就只能是个累赘吗……”渐渐的开始泣不成声,清透的水滴落在红莲花瓣上。落英挥洒得满天满地,可是又有谁能偷偷捡走她头上的花瓣呢?猛然间,收敛了涣散的目光,拍拍身上的灰尘离去,没再有一丝的停留。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8-02-2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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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这些时日哪里也没去,只是在相国府里,从不见任何人。手臂上的伤已经基本愈合,现在,左手只剩下毫无知觉的触感。呆呆坐在石阶上,遥望着秦城的方向。内心似乎平静得毫无波澜,目光却流连从未断绝,冷风吹着左臂,灌进了青铜的每一个齿合,又顺着钻进了骨髓。
                    这是他自己选的,就让他自己承受吧……
                    “小良子!”一阵轻快的脚步截断了张良的思绪,见到红莲,虽然不情愿,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欢喜。
                    “小良子,平日里除了哥哥,就是你主意最多。你,知不知道什么办法救救卫庄啊?他……他被父王捉了去,我不知道该做…该做什么……”话说到最后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在齿间一寸大的地方盘旋。
                    张良一愣,久久没有一个字。竹影如剑,在青缎上刻下一方倒影,素然不动,仿佛在等待他的答案。
                    千算万算,算差一步……算了外寇,忘了内因;算了秦国,忘了韩国;算了韩非,忘了……流沙。
                    他自以为能改变一切,到头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他最开始以为能给天下一个大同;然后,他想保韩国一方太平;再后来,他只想安安稳稳的,与所志之人长度余生。目标的一步步压缩,梦想的一点点知足,他早已不像以前那么贪婪,可是就连这最后一点念想,都是天定不可逆的吗……
                    “是天命难违,还是人定胜天?不论如何,我都要做那个逆天改命的人!”
                    “好啊!哥哥支持你!无论何时,哥哥都陪着你!”
                    在秦韩交界的那条线上,自己的誓言,韩非的允诺,张良此生如何去忘记。逆天改命——张良的确是为这个而来的。可是现在,韩非不明境况,借魂丹可保他百毒不侵,却也保不了红白刀子。卫庄被捕,韩国的密刑,对秦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么的高傲,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自己现在,只剩下一条手臂,虽有机关辅助,却也不比从前,还未适应,不过是半个废人。流沙全靠紫女一人维持,她虽不是一般的英杰,却也只是一介女流,还有许多方面无法流通。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荀子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开始觉得是懂的,现在,却又不懂了。
                    阳光把张良原来的影子照得明亮时,张良已经远去了。不顾身后的怒骂,命令,恳求,哀告,进了后园的竹林。一步一步的,每一步都迈得更少,每一步都更加踉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18-02-28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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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还站在原地发愣,她不知道平日里温婉平易的张良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难不成,就连小良子都不愿理我了么……”红莲暗自想道。看那个青缎色的影子逐渐与竹林融为一体,红莲的心抽动了一下,倒不是痛苦,只是难受,让她蜷缩在地。
                      “哥哥走了,子房去了,父王变了,庄也不知所踪……偌大的新郑,偌大的韩国,她到底还有没有依靠?”
                      竹林深处,浓密的叶影把地面映得几乎找不到阳光的脚印,在那个仅有能照到阳光的青石上,纵横交错着点点黑白。
                      三百六十一个焦点,九大星位,看似规整,实则是那么的迷茫。零星几个黑子,孤立无援,相呼无望。居中天元,似乎已经失了在大局的掌握。
                      一颗黑子在西方一角,生门无望;另一颗下在最深处的角落里,无法靠近;还有一颗就在中心的天元,孤立无援。
                      下一步,到底是什么!这一盘棋,到头来还是要输么?这一方天,到头来还是要陷么?
                      可是他已经输过一次,他经不住第二次了。
                      蹴尔眼前一亮——一粒微不足道,反射着当空红日曦光的棋。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8-02-28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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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面微低,紫发轻飘,目色温和,与窗外的那簇紫兰正好相得益彰。抬起手轻轻为躺在床上的红莲拉上被子,转头对张良说:“你当真要这样告诉他?”
                        “这是唯一的办法,维持韩国的唯一赌注。”紫女在一个少年的脸上看到了本不该有的老人的智慧般的神色。不过也对,他做过那么多事,见过那么多人,在他身上,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应该。
                        打点行囊,背上凌虚,又将韩非临走时送给他的衣服从机关盒里拿出,又小心翼翼地叠放在包裹的最底层。
                        这是三天之内新郑城中失踪的第二个大人物。
                        不见了青衣璧裳,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玄色斗篷,在身后空气卷起的漩涡中飘摆。
                        那一日在秦与韩的交界处,被拦腰砸断的数还在那里,只是已然成为蝼蚁的安乐窝。轻抚木桩的断茬,却不慎被小蚁咬伤。殷红的血滴掉落在木屑上,吓的一小撮蚂蚁有些惊慌的后退。
                        “蝼蚁安乐,却也经不起半点风波。”张良站起,想到了什么一样,幽幽慨叹,“可是若能与所愿之人乐于此,忧于此,虽然脆弱,却也足够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8-02-28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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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今天考试考崩了,不开心,需要安慰!(抱抱
                          在秦与韩的国界交汇之处,张良没有过多的停留,沿着那日被韩非踩出的还未消失的足印,远去故国。没有亲人,何来安身之所,没有安身之所,又何来家国之说?他交代了一切事,早已没有了后顾之忧。既然这条路是他张良选的,那么,这个世界就必须绕着他转!
                          掩去青色的锦袍,穿行在草木之间,本应更加显眼。可是那一身玄色斗篷,却反倒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从韩国到咸阳,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双青履在韩国撩起的尘烟还未落地,就已踏入秦都谯门。
                          夜长梦多,日久生变。
                          千斤石门下,只有一根火把,毫无生机地给密室中施舍一点昏暗的光。屋中相对二人,一个坐在墙边,一个立在门前。
                          “你终也不肯未朕效力么?我晓得你心系韩国,可是韩非,这种无妄的情感在当今天下局势面前有任何意义么?”嬴政猛然转身,袍袖舞起一朵华贵的金花,掩下那一分无奈,那一分恳求。
                          “非给大王的,大王早已拿到了,只是大王不信任我而已。”韩非抬头看着嬴政,散发随意的披在肩头,俊逸无比的脸上几道鞭痕仍然清晰可辨,不过阴阳家阴毒的咒印也显然没能将他奈何。
                          “呵呵,你身在大秦,却出口为韩国谋,就算朕可以信你,你却叫朕如何去堵住朝中重臣与那天下的悠悠之口?你当初入秦第一日,便得罪了满朝文武,现在他们杀你千遍亦不嫌多……”
                          “臣非又何曾有过惧色?”嬴政话才至半,却叫韩非抢了去。嬴政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处说。韩非这个人,他想用,却不知如何用,一把利刃不得出鞘,也只是三尺废铜罢了。
                          想到这里,嬴政不愿再争论下去,默默的转身,开启牢门。临走时只轻声留下了一句:
                          “章邯得到密报,张良来了咸阳。”
                          墙角那双早已黯淡无光的眼睛簌得亮起来,死死盯着渐渐关闭的千斤石闸,直到看不见外界的任何东西。
                          韩非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从未流露过的神态,双眼瞪的浑圆,不眨一下;两道浓眉紧拧在一起,攥着衣襟的双手捏碎了身上的粗麻,又深深嵌入肉里……
                          “子房,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8-03-01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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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水边的小渠把滔滔河水分出一芥,横贯在咸阳城内,飞倚其上的石桥,贯通了两岸丝柳的翠梢。柳树边,是一袭遮不住俊逸的玄色斗篷。
                            目光越过桥头,清澈如脚下的流水,锐利如鞘中的凌虚。张良的步子很缓,但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向一位须发皆白老者移动。
                            “晚生拜见南公前辈。”张良束剑怀中,插手深施一礼。
                            楚南公理了理白髯,上下打量了张良一番,忽而一笑,“呵呵,看来这借魂丹,老夫是没给错人。”说着伸手点了点张良的左臂。
                            “前辈见笑了。只是子房此来咸阳是为要事,不能登门求教,前辈恕罪。”张良渐渐意识到气氛的不对,想找借口脱身。可当他再抬起头时,面前已然空空如也。
                            “前辈……”张良微微偏过头,拇指抵住凌虚,拨出一寸寒光。
                            不等张良反应,剑刃撕开空气的声音已经抵到后心。来不及多想,凌虚掣出,一招苏秦背剑封开剑势。
                            借着这个力道,脚底生风,翩然飞到屋顶。城中人多眼杂,终不是动武的地方,足不暇替,踩着清风飞到一处废亭。身后之人不落半步,手中宝剑挥出的剑气数次砍在张良身上。
                            一式平分秋色,两把剑搅在一起,震得张良虎口发麻;未等喘息,又是一招拨草寻蛇,惊得张良一身冷汗。急转凌虚抵住胸前不到三寸的剑尖,双腿发力使轻功又推了四五丈。疾若飞梭,密如细雨,无处不入,劲比斗牛。这剑法,兼具速度与力量,这是何等的武功才能到这种程度!招式之间毫无空隙,只见人影不辨剑形。莫说破绽,就是单纯的防御也难以顾全!
                            张良紧舞凌虚,却也在节节败退,迂回闪躲。眼见着白刃朝自己咽喉刺来,无暇调剑,急中生智间双腿发力,使了轻功退出十丈余远,本以为能有时间整顿招式,不想……
                            对面那人脚尖轻旋,再转回来时,剑已离手。
                            “百步飞剑!”张良自觉不妙,想再闪躲为时已晚,一柄反射着自己倒影的利刃早已横在咽喉。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8-03-02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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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原来是盖聂先生。先生作为秦王身边的第一剑客,却有暇顾及张良的卑名,真是辛苦先生了。”张良将凌虚背在身后,用剑鞘抵开了劲边令人窒息的剑,白刃在张良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印痕。
                              盖聂收了剑,向旁侧踱了两步,微微偏头对张良说:“我清楚阁下来咸阳的目的,大王当然更清楚。念在他的面子上,阁下还有机会选择离开。”
                              张良苦笑,他若还有这机会,必然立刻掉头回去!只是现在,退路早在韩非踏入秦地的那一刻起,就被张良自己封死了。他私下毒、求奇药、断左臂、妄劫秦,何时想过退路?正所谓落子无悔矣。
                              “韩非心心念念的人,究竟是有多大的才干,朕也想见识见识。”嬴政不知何时出现在张良身后,换下朝服身着便装,也掩盖不了他的霸王之气。一语既出,虽曝炎日,却让人觉得冰寒彻骨。“你可愿于朕一起,共叙一杯?”
                              “承蒙大王抬爱,良才疏学浅,徒有虚名罢了,怎敢奢望与大王同饮?”张良站在那里,只是轻轻欠了欠身,当做见礼。
                              “子房初到咸阳,路途遥远,怕是绕了许多弯路吧。”
                              听到这话,张良表情一僵,但也只有一瞬。张良盯着嬴政看了两眼,拱手回答:“回大王,咸阳城富饶华美,天下那么多人,想来咸阳的不只子房一人,绕了路的亦不止子房一人。可是路毕竟是路,只要有人走,那必然会通向最后的地方。”说完,张良抬眼死死盯着嬴政,目光锐如饕餮一般。
                              嬴政本来是直视着张良的,可不出一秒就被迫扭头避开这道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光。张良的话让他的心微微有些抽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在当下看来最可怕的话:“那么张卿觉得,既然来了,还有必要回去么?”话音未落,盖聂的剑气已经将张良包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8-03-03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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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经春天了,这里真的要这么冷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18-03-03 08:02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