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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天工夫，一路南行，下面山势连绵起伏，已到了万窟山上方。杨戬等的便是此刻，伸手抓住哮天犬腰带，一声断喝：“跳！”没等身后两个孩子反应过来，已和哮天犬堕下了云头。]
不对！杨戬在极速下坠中心中一凛，呼啸地风声突然消失，脚下触到了坚实的大地。还未从眩晕中清醒过来，杨戬便听到两声惊喜地叫声：“二爷！”“二爷！”
意识很快清晰，杨戬看清了眼前局面。老六在他眼前，右手扶着他的左臂，刚才支持他站稳的显然就是他。他的左前方，老四老六手持兵刃，对峙着同样戒备的沉香小玉。老四扭头望着他，一脸惊喜，老大却立即转回了头。
“杨戬，你耍得什么诡计？”沉香怒道，他向右横跨半步，伸臂将母亲和恋人护在身后，右手提斧直指杨戬。杨戬却未在意他的话，他的目光只落在一人身上。她怎么在这儿？她自由了？杨莲望着他，轻咬下唇，眸中有些惊讶，神色却满是怨恨厌恶。惊喜悲痛交织在一起在他的心湖上掀起滔天巨浪，胸口气息翻滚，杨戬几番欲张口唤她一声都没能叫出来。三圣母冷冷地盯了他片刻，转过身不愿再见他。杨莲不屑的回头如记敲在心上的锤，霎时敲醒了他，杨戬蓦然回神。
“……你连我们兄弟都要设计吗？说要走的人是我，与其他兄弟们无干……”一回神，杨戬便听到老大不平愤郁地声音，他已放下月牙戟，神情激动，想必适才还说了些不该不顾沉香相救之情一类的话，只是他没听到。老四老六虽欲使他不再说下去，却现出了震惊怀疑之色，老六也放开了扶他的手。
“不是我。”他压下胸口的痛意，直视众人怀疑的眼神，又加重语气重复了遍：“不是我做的。”他环顾一圈这间空荡荡的房屋，向墙走去。这间房子看上去很正常，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灰色的地面，窗外是一片浓郁的白雾，没有门。
“不是你是谁？杨戬我警告你……”杨戬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走向一面墙前，摸了摸墙壁，真实普通熟悉的触感。他加大力度，墙壁纹丝不动；他踱到窗前试着伸出手，不出所料，手被一层无形的物质挡住了。
后首一凉。“二爷！”老四惊叫。杨戬回头便看到几乎抵在了自己胸前的斧尖。“我说了不是我。与其在这里怀疑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去。”他冷声道：“我可不能保证再留下去不会有危险。”说完，他又回了头。
他嘲讽的眼神和这动作所透出的赤裸裸地轻蔑瞬时引爆了沉香的怒火，但在他斧动的瞬间，“沉香！”，他身子向后一滑，斧刃斜斜划过，避开了左右梅山老四老六的合攻。被对方法力所荡，三人齐向后退了一步。沉香一声冷哼，回到了母亲和小玉身旁。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杨戬问。“二爷，我们身在天牢，李靖那厮竟公报私仇，提我们到刑室。我和老六刚被绑上刑架，突然就到了这儿。”没有受刑，杨戬放下一层心，复看向老大。老大本已平静的神色又现怒意，但仍回答了他：“一样。我本想回灌江口，行至半路就到了这里。”
“二爷，依您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四问道。
“不能肯定，只是猜测。”他是对着梅山兄弟说的，但没有压低音量。“这是个独立于三界之外的空间，由某种复杂高超的法术创建，为了完成某种愿望而存在。”他注意到梅山兄弟的神色，解释道：“在机缘巧合下，愿望本身可以成为种力量，守护，复仇，渴望，或者仅仅是活着……强烈的执念有时能超越生死和时空……”他顿了顿，收敛了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换上刻板的语调：“留下痕迹。对这种力量，我们无法消灭。”
“我们出不去了？”老六惊道。
“不。”他一口否定，却没有说明原因，反而扫视了一圈众人或惊或疑地神情——三圣母等人也在看向这里，“这个空间有它自己的规则。其中之一，你们大概也发觉了，这里只允许一人说话。”接着，他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只要我们完成了它想要我们做的事，我们就能回去。沉香，看来我们不得不合作一把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沉香道。
“你只能相信。”杨戬冷笑，“因为你一无所知。”
“你——”
“另外，”杨戬淡淡道：“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大概是不允许攻击旁人的。如果你执意犯蠢，就请随便。”
“二哥，”一个温柔清冷的声音道：“你想做什么便直说吧，不必费心欺骗孩子。”
虽然这声“二哥”语声轻柔，她的神色和语气中却毫无感情——如果不算厌恶的话。杨戬终于不能再避开她了，他的目光普一触上她冷淡的表情就想逃开，但他迫使自己直视妹妹嘲讽的双眸：“你误会了，三妹。”他语气平平地说，“我只想和他合作一起出去而已。”
“然后好继续追杀他？”三圣母冲口而出。
“我同意了。”沉香道，“娘，我们只能信次他，不过您放心，我会保护您和小玉的。您别担心，他的法力没有了。”他虽是对三圣母说话，双眼却紧盯着二郎神：“可惜了，这里不能攻击，倒让你捡了条命。”他轻蔑地目光一一扫过杨戬和梅山老四老六，“不过，出去之后你最好跑快点。你跳下的地方是万窟山吧？再被我追到可就不是求我就能被饶的事了。”
不对！杨戬在极速下坠中心中一凛，呼啸地风声突然消失，脚下触到了坚实的大地。还未从眩晕中清醒过来，杨戬便听到两声惊喜地叫声：“二爷！”“二爷！”
意识很快清晰，杨戬看清了眼前局面。老六在他眼前，右手扶着他的左臂，刚才支持他站稳的显然就是他。他的左前方，老四老六手持兵刃，对峙着同样戒备的沉香小玉。老四扭头望着他，一脸惊喜，老大却立即转回了头。
“杨戬，你耍得什么诡计？”沉香怒道，他向右横跨半步，伸臂将母亲和恋人护在身后，右手提斧直指杨戬。杨戬却未在意他的话，他的目光只落在一人身上。她怎么在这儿？她自由了？杨莲望着他，轻咬下唇，眸中有些惊讶，神色却满是怨恨厌恶。惊喜悲痛交织在一起在他的心湖上掀起滔天巨浪，胸口气息翻滚，杨戬几番欲张口唤她一声都没能叫出来。三圣母冷冷地盯了他片刻，转过身不愿再见他。杨莲不屑的回头如记敲在心上的锤，霎时敲醒了他，杨戬蓦然回神。
“……你连我们兄弟都要设计吗？说要走的人是我，与其他兄弟们无干……”一回神，杨戬便听到老大不平愤郁地声音，他已放下月牙戟，神情激动，想必适才还说了些不该不顾沉香相救之情一类的话，只是他没听到。老四老六虽欲使他不再说下去，却现出了震惊怀疑之色，老六也放开了扶他的手。
“不是我。”他压下胸口的痛意，直视众人怀疑的眼神，又加重语气重复了遍：“不是我做的。”他环顾一圈这间空荡荡的房屋，向墙走去。这间房子看上去很正常，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灰色的地面，窗外是一片浓郁的白雾，没有门。
“不是你是谁？杨戬我警告你……”杨戬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走向一面墙前，摸了摸墙壁，真实普通熟悉的触感。他加大力度，墙壁纹丝不动；他踱到窗前试着伸出手，不出所料，手被一层无形的物质挡住了。
后首一凉。“二爷！”老四惊叫。杨戬回头便看到几乎抵在了自己胸前的斧尖。“我说了不是我。与其在这里怀疑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去。”他冷声道：“我可不能保证再留下去不会有危险。”说完，他又回了头。
他嘲讽的眼神和这动作所透出的赤裸裸地轻蔑瞬时引爆了沉香的怒火，但在他斧动的瞬间，“沉香！”，他身子向后一滑，斧刃斜斜划过，避开了左右梅山老四老六的合攻。被对方法力所荡，三人齐向后退了一步。沉香一声冷哼，回到了母亲和小玉身旁。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杨戬问。“二爷，我们身在天牢，李靖那厮竟公报私仇，提我们到刑室。我和老六刚被绑上刑架，突然就到了这儿。”没有受刑，杨戬放下一层心，复看向老大。老大本已平静的神色又现怒意，但仍回答了他：“一样。我本想回灌江口，行至半路就到了这里。”
“二爷，依您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四问道。
“不能肯定，只是猜测。”他是对着梅山兄弟说的，但没有压低音量。“这是个独立于三界之外的空间，由某种复杂高超的法术创建，为了完成某种愿望而存在。”他注意到梅山兄弟的神色，解释道：“在机缘巧合下，愿望本身可以成为种力量，守护，复仇，渴望，或者仅仅是活着……强烈的执念有时能超越生死和时空……”他顿了顿，收敛了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换上刻板的语调：“留下痕迹。对这种力量，我们无法消灭。”
“我们出不去了？”老六惊道。
“不。”他一口否定，却没有说明原因，反而扫视了一圈众人或惊或疑地神情——三圣母等人也在看向这里，“这个空间有它自己的规则。其中之一，你们大概也发觉了，这里只允许一人说话。”接着，他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只要我们完成了它想要我们做的事，我们就能回去。沉香，看来我们不得不合作一把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沉香道。
“你只能相信。”杨戬冷笑，“因为你一无所知。”
“你——”
“另外，”杨戬淡淡道：“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大概是不允许攻击旁人的。如果你执意犯蠢，就请随便。”
“二哥，”一个温柔清冷的声音道：“你想做什么便直说吧，不必费心欺骗孩子。”
虽然这声“二哥”语声轻柔，她的神色和语气中却毫无感情——如果不算厌恶的话。杨戬终于不能再避开她了，他的目光普一触上她冷淡的表情就想逃开，但他迫使自己直视妹妹嘲讽的双眸：“你误会了，三妹。”他语气平平地说，“我只想和他合作一起出去而已。”
“然后好继续追杀他？”三圣母冲口而出。
“我同意了。”沉香道，“娘，我们只能信次他，不过您放心，我会保护您和小玉的。您别担心，他的法力没有了。”他虽是对三圣母说话，双眼却紧盯着二郎神：“可惜了，这里不能攻击，倒让你捡了条命。”他轻蔑地目光一一扫过杨戬和梅山老四老六，“不过，出去之后你最好跑快点。你跳下的地方是万窟山吧？再被我追到可就不是求我就能被饶的事了。”
“彼此彼此。我才发现你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很会吹牛皮。我都有些怀疑，当初跪下求我饶过他的是另外一个人了，或者刚刚在酒馆给我斟酒夹菜的也不是你？”杨戬注意到小玉在沉香提到万窟山时的异样和她分外虚弱的模样，“至于回去后——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的小情人吧。我来时哮天犬可嗅到她的所在了，她处境似乎比我糟多了。”没有给沉香反击的机会，他道：“既然都想早点出去，那我们就开始吧。”与这句话中冷淡不耐的口气相反，杨戬的心中是隐秘的欣慰甚至是喜悦，能和他们一起做一件事，即使他们绝不会以为出自真心，但终是能不以敌对的身份违心逼迫，那么，以后真正走到了那步，也没有遗憾了吧……
“怎么做？”沉香问。
“说出名字，法术就会被触动。”说完，他率先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杨戬。”
话音刚落，一团白光在室内中央炸开，所有人不由自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室中已多了一张圆桌和数张椅子。桌上有一圆台状东西发着柔和的白光，一线光芒没入杨戬指尖。
“康越石。”
“姚公麟。”
“郭申。”
“沉香。”
“狐小玉。”
“杨莲。”
每说出一个名字便有一线白芒由圆台飞出没入主人体内。杨戬率先坐下，老四老六分坐他旁，老大临近老四，他的旁边是沉香。小玉微一犹豫还是坐在了沉香旁边，三圣母随后坐进了她和老六中间。
“不能动了。”三圣母低声向沉香道。她是最后一个落座的。随着这句话，圆台的光突然一亮旋即消失了，露出了一个四方形的物体。
那是一本书。浓淡墨染成的黑色封面上有几支盛开的血色桃花，白色古隶书成九个字——杨戬 人生长恨水长东。
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都射向杨戬，而杨戬只盯着那本书。一种奇异的沉重感水一样缓缓浸透了他的心，人生长恨水长东，他默念着这几个字，感受到冥冥之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渗进了他的血肉。仿佛他整个的命运，一切地悲欢，都在那本书中。
他怔了良久——或者只是他自我感觉很漫长——那本书突然浮上了半空。“开始了。”他道。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不会是要我们从中找出什么吧？”沉香不安地注视着平稳移动的书。
“读它。”杨戬说着抬手想抓住它，但他抓了个空。这本书在众人眼前飞了圈后，停在了小玉面前。
小玉惊疑不定地看着它。
“拿起它，读。”杨戬不耐道。
小玉瑟缩了一下，看了沉香一眼，从他关切鼓励的目光中获得了勇气，她伸手取下了它。
她翻开书面，第一页空白的纸上，墨色字迹渐渐显示。小玉轻声念到：[第一卷，最后一战 第⼆章，跼蹐良堪悲 梅山兄弟厌恶的表情，沉香宛如喷出火来的眸子，孙悟空兴灾乐祸的口吻，猪八戒冷嘲热讽的声音……还有三妹那不言自明的排斥与憎恨。]她的声音越来越奇怪，目光不由下移，终于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杨戬。
“二爷？”老四不安道。
这只是本书。但他的一切直觉都在说它不仅仅是本书。它，很有可能是某种预言或警示……极有可能成真的谶纬。最后一战，是最后与沉香的决战吧。这是在决战中他的感想还是之后？梅山兄弟……回想第一句话，杨戬心中一阵痛意，他终还是逼走了……不是逼走，是将他们逼成了仇敌……他会将他们逼成自己的敌人吗？这只是本书，或许连书也不是，只是书的形式，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上面的记载是真的。他想。但同时，他不由想到，这是第一卷，如果最后一战，如果决战才是开始，那么……他握了握拳，这只是横空的几句话，什么也说明不了。如果想要证明……
“继续。”他沉声道。
[一切一切，走马灯般地在噩梦中翻腾着。杨戬的身子剧烈地震颤着，汗水又一次浸透了衣袍。哮天犬将一碗水凑在他嘴边，勉强喂入几口，可随即，水便和着血全喷了出来。
“不要死，主人……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小玉又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杨戬。
“这说明，你终于被我打败了？”沉香打破了沉默。
“怎么做？”沉香问。
“说出名字，法术就会被触动。”说完，他率先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杨戬。”
话音刚落，一团白光在室内中央炸开，所有人不由自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室中已多了一张圆桌和数张椅子。桌上有一圆台状东西发着柔和的白光，一线光芒没入杨戬指尖。
“康越石。”
“姚公麟。”
“郭申。”
“沉香。”
“狐小玉。”
“杨莲。”
每说出一个名字便有一线白芒由圆台飞出没入主人体内。杨戬率先坐下，老四老六分坐他旁，老大临近老四，他的旁边是沉香。小玉微一犹豫还是坐在了沉香旁边，三圣母随后坐进了她和老六中间。
“不能动了。”三圣母低声向沉香道。她是最后一个落座的。随着这句话，圆台的光突然一亮旋即消失了，露出了一个四方形的物体。
那是一本书。浓淡墨染成的黑色封面上有几支盛开的血色桃花，白色古隶书成九个字——杨戬 人生长恨水长东。
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都射向杨戬，而杨戬只盯着那本书。一种奇异的沉重感水一样缓缓浸透了他的心，人生长恨水长东，他默念着这几个字，感受到冥冥之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渗进了他的血肉。仿佛他整个的命运，一切地悲欢，都在那本书中。
他怔了良久——或者只是他自我感觉很漫长——那本书突然浮上了半空。“开始了。”他道。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不会是要我们从中找出什么吧？”沉香不安地注视着平稳移动的书。
“读它。”杨戬说着抬手想抓住它，但他抓了个空。这本书在众人眼前飞了圈后，停在了小玉面前。
小玉惊疑不定地看着它。
“拿起它，读。”杨戬不耐道。
小玉瑟缩了一下，看了沉香一眼，从他关切鼓励的目光中获得了勇气，她伸手取下了它。
她翻开书面，第一页空白的纸上，墨色字迹渐渐显示。小玉轻声念到：[第一卷，最后一战 第⼆章，跼蹐良堪悲 梅山兄弟厌恶的表情，沉香宛如喷出火来的眸子，孙悟空兴灾乐祸的口吻，猪八戒冷嘲热讽的声音……还有三妹那不言自明的排斥与憎恨。]她的声音越来越奇怪，目光不由下移，终于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杨戬。
“二爷？”老四不安道。
这只是本书。但他的一切直觉都在说它不仅仅是本书。它，很有可能是某种预言或警示……极有可能成真的谶纬。最后一战，是最后与沉香的决战吧。这是在决战中他的感想还是之后？梅山兄弟……回想第一句话，杨戬心中一阵痛意，他终还是逼走了……不是逼走，是将他们逼成了仇敌……他会将他们逼成自己的敌人吗？这只是本书，或许连书也不是，只是书的形式，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上面的记载是真的。他想。但同时，他不由想到，这是第一卷，如果最后一战，如果决战才是开始，那么……他握了握拳，这只是横空的几句话，什么也说明不了。如果想要证明……
“继续。”他沉声道。
[一切一切，走马灯般地在噩梦中翻腾着。杨戬的身子剧烈地震颤着，汗水又一次浸透了衣袍。哮天犬将一碗水凑在他嘴边，勉强喂入几口，可随即，水便和着血全喷了出来。
“不要死，主人……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小玉又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杨戬。
“这说明，你终于被我打败了？”沉香打破了沉默。
老六怒视沉香，康老大神色不安，老四神情更加不安，却道：“二爷，不可能，您是不会输的！”
看来是战后了。他居然没死吗？杨戬微微蹙眉，升上心头的第一感觉居然是失望。这样重的伤，活着又有何意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他道：“继续，不要停。”
小玉低声读道：[“哮天犬轻拭他嘴角犹在涌出的鲜血，不禁痛哭出声。一名老乞丐从哮天犬手里接过碗去，叹道：“这个不成的了，小哥儿，你也别太难过。像他这样子，活着只能遭更大的罪……”看见哮天犬铁青得吓人的脸色，余下的话只有咽回腹中，摇着头走了开来。
还没死么？
恍惚中听到了那老乞丐的话，杨戬从无休止的昏沉与噩梦里慢慢清醒过来。但神识略一恢复，身上凌迟般的剧烈痛苦，使得他险险又昏迷了过去。
“沉香该劈开华山了吧？子时……子时快到了吗？”陡然想起凌霄殿时的赌约，他蓦地一凛，一瞬间竟是忘了所有的疼痛不适。]
华山劈开了没有？杨戬急切下不曾多想便厉声道：“继续！”语声严厉。
小玉被他吓到，一颤答道：“下面……没有了。”
“二爷……”
杨戬微一惊，冷道：“一本胡言的书而已，你激动什么？”
康老大一哽，愤然回头。沉香却笑道：“那可不一定，杨戬。我瞧着这本书写的不错，你以后定会落得这个下场。老乞丐说？难道你做了小乞丐？也对，你倒台之后人人喊打，无人肯理，不做乞丐做什么呢？哈哈哈。”
杨戬淡淡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一本书，你得意什么？适才的大笑和嘲讽在那人淡然的眼神中显得如此幼稚，沉香收敛笑容不再说话，却攥紧了拳头暗下决心——你等着，我一定能打败你，让你尝尝这滋味！
看来是战后了。他居然没死吗？杨戬微微蹙眉，升上心头的第一感觉居然是失望。这样重的伤，活着又有何意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他道：“继续，不要停。”
小玉低声读道：[“哮天犬轻拭他嘴角犹在涌出的鲜血，不禁痛哭出声。一名老乞丐从哮天犬手里接过碗去，叹道：“这个不成的了，小哥儿，你也别太难过。像他这样子，活着只能遭更大的罪……”看见哮天犬铁青得吓人的脸色，余下的话只有咽回腹中，摇着头走了开来。
还没死么？
恍惚中听到了那老乞丐的话，杨戬从无休止的昏沉与噩梦里慢慢清醒过来。但神识略一恢复，身上凌迟般的剧烈痛苦，使得他险险又昏迷了过去。
“沉香该劈开华山了吧？子时……子时快到了吗？”陡然想起凌霄殿时的赌约，他蓦地一凛，一瞬间竟是忘了所有的疼痛不适。]
华山劈开了没有？杨戬急切下不曾多想便厉声道：“继续！”语声严厉。
小玉被他吓到，一颤答道：“下面……没有了。”
“二爷……”
杨戬微一惊，冷道：“一本胡言的书而已，你激动什么？”
康老大一哽，愤然回头。沉香却笑道：“那可不一定，杨戬。我瞧着这本书写的不错，你以后定会落得这个下场。老乞丐说？难道你做了小乞丐？也对，你倒台之后人人喊打，无人肯理，不做乞丐做什么呢？哈哈哈。”
杨戬淡淡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一本书，你得意什么？适才的大笑和嘲讽在那人淡然的眼神中显得如此幼稚，沉香收敛笑容不再说话，却攥紧了拳头暗下决心——你等着，我一定能打败你，让你尝尝这滋味！
在这短暂的交锋中，那本书无声地飘到了康老大身前。康老大一把抓住了它。他本负气决意不再多管这二爷，但待字迹显现出来后，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一旁面色霜寒的杨戬。
杨戬不悦地沉着脸，明显不耐烦了。康老大不由气又上升，不管不顾地读道：【杨戬黯然收回目光，略一检查体内情形，尽毁的经络已没有半分希望，只残余一缕真元，勉强护住了虚弱的心脉。难道，死亡竟也是一种奢望吗？】
声音越来越小，康老大没读几句，便停了下来，看向杨戬，可从杨戬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老四和老六同样以疑惑的目光询问对方，谁能够把杨戬伤成这样？
“康大叔，你继续念啊。”沉香在一旁似乎很享受这故事。
老大准备说什么，杨戬已先开口：“念。”他仍是低垂眼眸，双眉极其微小的一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心内却是一叹，果然啊，决战之后纵然不死，也只是多口气罢了。【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几人冒雨闯了进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叫道：“喂，老不死的，还有你，小黑鬼，上份子了，今天的收获全他妈拿出来！”另一人走了过来，在杨戬身上踢了一脚，奇道：“咦，这小子居然活过来了？黑鬼，你奶奶的，还真有一手！”杨戬目光倏缩，凌厉如刀。几千年来，谁敢用这如此放肆的态度对他？但手足毫不听使唤，而哮天犬，只拼命将他往身后掩送，却不敢对那几人呼喝一声。“这是今天的份子……”哮天犬抖缩着从怀里取出几文钱，讨好般地送到为首的一人手里。将铜钱在手里抛了几抛，那人颇不乐意地道：“就这么点？黑鬼，你奶奶的也太懒了！”哮天犬弓着腰求道：“对不起老大。可是下了一天雨，城里行人太少……”那人不耐烦地道：“明天你背上这小子一起去。他这付可怜样，一定能多挣两个子儿来。记住，明天在城里我见不到这小子，到晚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几人又将那老乞丐臭骂了一通，训了一番话后，才威风凛凛地摔门而去。哮天犬不敢看向杨戬，只低着头服侍主人躺下休息，那老乞见他面色愁苦，不禁叹道：“小兄弟，你还是听老大的话罢。他们说得出做得到，别没来由地害了你朋友一条性命！”庙外风声雨声越来越急，庙内火堆里的火光也越发黯淡，神案上破败的土地像在黯淡火光之映射下，曳出妖异狞狰的影子来，这一夜，漫长而难堪。“大爷大婶，求求你们可怜可怜，舍下几个吧！”将主人平躺的木板车用绳子拉在身后，哮天犬跪在地上，四肢着地慢慢挪动，边爬边乞讨着。汗水从他脸上一滴滴地滚落，绳节深陷入肩，火辣辣地痛着。但更痛的是他的心。自昨夜到现在，他不敢正面看上主人一眼，他不敢想象，高傲的主人，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老大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再读下去。
“二爷，不能再读了，这太......”
只听沉香冷笑一声：“看来，不管在任何时候，哮天犬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你啊，杨戬，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杨戬的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哮天犬呐，自己要是真有这般不堪，能陪自己的，怕是只剩他了……然而他没有在意这点，他的心底渐渐升起怒意。这本书，这本不知谁写的书，如此细致地描写他的不堪，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这所谓的执念，就是将他的狼狈都曝于人前吗？这本书，这本不知谁写的书，如此细致地描写他的不堪，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这所谓的执念，就是将他的狼狈都曝于人前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杨戬，我劝你还是多做点好事吧。”小玉敏锐察觉到杨戬气息的变化，不禁一阵快意。
————————
这段由@Magic_腹黑所作。
杨戬不悦地沉着脸，明显不耐烦了。康老大不由气又上升，不管不顾地读道：【杨戬黯然收回目光，略一检查体内情形，尽毁的经络已没有半分希望，只残余一缕真元，勉强护住了虚弱的心脉。难道，死亡竟也是一种奢望吗？】
声音越来越小，康老大没读几句，便停了下来，看向杨戬，可从杨戬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老四和老六同样以疑惑的目光询问对方，谁能够把杨戬伤成这样？
“康大叔，你继续念啊。”沉香在一旁似乎很享受这故事。
老大准备说什么，杨戬已先开口：“念。”他仍是低垂眼眸，双眉极其微小的一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心内却是一叹，果然啊，决战之后纵然不死，也只是多口气罢了。【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几人冒雨闯了进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叫道：“喂，老不死的，还有你，小黑鬼，上份子了，今天的收获全他妈拿出来！”另一人走了过来，在杨戬身上踢了一脚，奇道：“咦，这小子居然活过来了？黑鬼，你奶奶的，还真有一手！”杨戬目光倏缩，凌厉如刀。几千年来，谁敢用这如此放肆的态度对他？但手足毫不听使唤，而哮天犬，只拼命将他往身后掩送，却不敢对那几人呼喝一声。“这是今天的份子……”哮天犬抖缩着从怀里取出几文钱，讨好般地送到为首的一人手里。将铜钱在手里抛了几抛，那人颇不乐意地道：“就这么点？黑鬼，你奶奶的也太懒了！”哮天犬弓着腰求道：“对不起老大。可是下了一天雨，城里行人太少……”那人不耐烦地道：“明天你背上这小子一起去。他这付可怜样，一定能多挣两个子儿来。记住，明天在城里我见不到这小子，到晚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几人又将那老乞丐臭骂了一通，训了一番话后，才威风凛凛地摔门而去。哮天犬不敢看向杨戬，只低着头服侍主人躺下休息，那老乞见他面色愁苦，不禁叹道：“小兄弟，你还是听老大的话罢。他们说得出做得到，别没来由地害了你朋友一条性命！”庙外风声雨声越来越急，庙内火堆里的火光也越发黯淡，神案上破败的土地像在黯淡火光之映射下，曳出妖异狞狰的影子来，这一夜，漫长而难堪。“大爷大婶，求求你们可怜可怜，舍下几个吧！”将主人平躺的木板车用绳子拉在身后，哮天犬跪在地上，四肢着地慢慢挪动，边爬边乞讨着。汗水从他脸上一滴滴地滚落，绳节深陷入肩，火辣辣地痛着。但更痛的是他的心。自昨夜到现在，他不敢正面看上主人一眼，他不敢想象，高傲的主人，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老大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再读下去。
“二爷，不能再读了，这太......”
只听沉香冷笑一声：“看来，不管在任何时候，哮天犬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你啊，杨戬，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杨戬的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哮天犬呐，自己要是真有这般不堪，能陪自己的，怕是只剩他了……然而他没有在意这点，他的心底渐渐升起怒意。这本书，这本不知谁写的书，如此细致地描写他的不堪，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这所谓的执念，就是将他的狼狈都曝于人前吗？这本书，这本不知谁写的书，如此细致地描写他的不堪，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这所谓的执念，就是将他的狼狈都曝于人前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杨戬，我劝你还是多做点好事吧。”小玉敏锐察觉到杨戬气息的变化，不禁一阵快意。
————————
这段由@Magic_腹黑所作。
但……指尖微一用力，翻腾的怒意被强压了下去。便是如此，又如何？不过是不堪罢了。这才只是开始，若连这都受不了，如何完成它？转瞬间平复了心境，杨戬道：“继续。”
字消失了！康老大还未来及说出，新的字迹又显现了出来。他看一眼杨戬，什么也没说，只读道：[一条条小巷被抛在身后，哮天犬不知不觉已出了城门，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胡乱地走着。足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哮天犬顾不得自己，抢上前扶起被摔出老远的杨戬，忙乱中头一低，终于还是触上了主人的目光。
出乎他意料之外，杨戬眼神中并不如何愤怒，只是漠然地看向远方的天际，透出深深的疲惫，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
哮天犬一颗心却顿时沉了下去，他跟随了杨戬几千年，对这个人，实在是了解得太深太深了。（杨戬暗叹一声，他会这样的。既然所求的已经得到，那么活着还有何意义呢？只是，恐怕解脱不是那么容易的……）
泪水滑落面颊，洒落在杨戬身上，哮天犬跪倒在地，只觉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喃喃地道：“不要放弃，主人，求您，千万别放弃！哮天犬……哮天犬不能没有主人的……”
杨戬的目光仍停在远处，他知道哮天犬在哭，但却无从听清那喃喃的低语。他也不欲去听。纷飞的石头菜叶，沸沸扬扬的嘲弄讥讽，交织成杂乱的大网，一点一点地收紧。恍惚中，一个稚气的童音轻轻响起。】
无人言语。杨戬微蹙眉看向老大。
“没有字了。”康老大举书示意其上的一片空白。
仍是沉寂。明暗的视线投在身上，杨戬只做不知，伸手道：“把书给我。”越过老四，他接到了书。触目是两页白纸，没有法力波动，不能翻页，连之前的也不能。这是该换个人读？正思忖间——
“我能看到字。”
杨戬手一颤，复又抓紧了书脊，看向对面秀丽的女子。三妹却没有看他，目光只落在书上，薄唇轻启又重复了次，“我看到上面有字。”他将书递了过去。
三圣母扫一眼墨文，垂首轻声读道：【第三章 紫芒迸如怒 （第三章？）“杨戬身子微震，被汤水呛了一口，不住低咳起来。哮天犬手忙脚乱地拍着他后背，急道：“对不起，我……我总这么毛手毛脚的！”却发现杨戬目光中竟恢复了几分昔日的神采，正越过自己向前看去。
两道紫芒暴出，轰地一声，不远处神案上的土地公婆泥像被炸得粉碎。
哮天犬大惊，用身子为杨戬挡住四溅的泥灰，一转身，这才看见一个手持紫玉杖的独臂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背后。
“是谁？”哮天犬喝着。
独臂人不答……】她突兀地停了，盯着书页上的几行字一动不动。
“娘怎么停了？”
小玉撞了下沉香，担忧道：“娘，您不舒服吗？”她心细地发现三圣母的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奇怪。
“没，没什么……”她快速回了句，带着几分慌乱抬首看眼杨戬又把头埋了下去。
字消失了！康老大还未来及说出，新的字迹又显现了出来。他看一眼杨戬，什么也没说，只读道：[一条条小巷被抛在身后，哮天犬不知不觉已出了城门，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胡乱地走着。足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哮天犬顾不得自己，抢上前扶起被摔出老远的杨戬，忙乱中头一低，终于还是触上了主人的目光。
出乎他意料之外，杨戬眼神中并不如何愤怒，只是漠然地看向远方的天际，透出深深的疲惫，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
哮天犬一颗心却顿时沉了下去，他跟随了杨戬几千年，对这个人，实在是了解得太深太深了。（杨戬暗叹一声，他会这样的。既然所求的已经得到，那么活着还有何意义呢？只是，恐怕解脱不是那么容易的……）
泪水滑落面颊，洒落在杨戬身上，哮天犬跪倒在地，只觉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喃喃地道：“不要放弃，主人，求您，千万别放弃！哮天犬……哮天犬不能没有主人的……”
杨戬的目光仍停在远处，他知道哮天犬在哭，但却无从听清那喃喃的低语。他也不欲去听。纷飞的石头菜叶，沸沸扬扬的嘲弄讥讽，交织成杂乱的大网，一点一点地收紧。恍惚中，一个稚气的童音轻轻响起。】
无人言语。杨戬微蹙眉看向老大。
“没有字了。”康老大举书示意其上的一片空白。
仍是沉寂。明暗的视线投在身上，杨戬只做不知，伸手道：“把书给我。”越过老四，他接到了书。触目是两页白纸，没有法力波动，不能翻页，连之前的也不能。这是该换个人读？正思忖间——
“我能看到字。”
杨戬手一颤，复又抓紧了书脊，看向对面秀丽的女子。三妹却没有看他，目光只落在书上，薄唇轻启又重复了次，“我看到上面有字。”他将书递了过去。
三圣母扫一眼墨文，垂首轻声读道：【第三章 紫芒迸如怒 （第三章？）“杨戬身子微震，被汤水呛了一口，不住低咳起来。哮天犬手忙脚乱地拍着他后背，急道：“对不起，我……我总这么毛手毛脚的！”却发现杨戬目光中竟恢复了几分昔日的神采，正越过自己向前看去。
两道紫芒暴出，轰地一声，不远处神案上的土地公婆泥像被炸得粉碎。
哮天犬大惊，用身子为杨戬挡住四溅的泥灰，一转身，这才看见一个手持紫玉杖的独臂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背后。
“是谁？”哮天犬喝着。
独臂人不答……】她突兀地停了，盯着书页上的几行字一动不动。
“娘怎么停了？”
小玉撞了下沉香，担忧道：“娘，您不舒服吗？”她心细地发现三圣母的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奇怪。
“没，没什么……”她快速回了句，带着几分慌乱抬首看眼杨戬又把头埋了下去。
“只是本书而已，没什么的，读下去吧。”杨戬温和道，心中却是一凛，是他。
不知道是否因为从他这得到了鼓励，三圣母很快往下读道：【……只安静地看向杨戬。许久，他轻轻一叹，对哮天犬说道：“有句话，不知道你爱不爱听。我若是你，在你主人重伤之初，必已出手杀了他。”】她的语音微微发颤，但没有停：【哮天犬怒道：“你敢！要杀主人，就先来把我杀了！”
独臂人悠然地道：“杀他？我？我是要杀他，不过不是现在。”手中紫玉杖幻出千道杖影，只听簌簌之声不绝，哮天犬尚未反应过来，身上突然一凉，外衣裂成千百缕碎片，飘落地上。
独臂人再度凝视向杨戬，沉声道：“我的杖法已经大成，但你的承诺呢？当年你断我一臂之后，曾应允过我再次一战的机会呢？” 】她再次停顿，望了眼二哥，又迅速瞟眼左右，再开口时语声更低了：【杨戬看向他，眼神却有着几分的怅然。独臂人视如不见，只续道，“杨戬，我会给你时间，你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履行。难道你就想这么躺上一辈子？二郎神，凭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给我一个交待！”
那年轻人从庙外跟了进来，正看到这付情形。他有些不解，看看叔叔，又看看斜靠在墙上不能动弹的杨戬，只觉得二人神色之中，都飞扬着一种奇异的神采，没有仇恨，却又分明是对放手一战的渴望。”】她放下书，脸色苍白。
“二郎神，你又搞什么鬼？”沉香忍不住喝道。
小玉却只看向三圣母，唤道：“娘？”
“这不一定是真的。”杨戬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了句，但心底却现出一个傲然立于天地间的黑衣人来。他的面容模糊，但那天地唯我的孤傲气宇，那毁天灭地似的惨烈与寂寞却清晰如在眼前。“这不一定是真的。”杨戬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了句，但心底却现出一个傲然立于天地间的黑衣人来。他的面容模糊，但那天地唯我的孤傲气宇，那毁天灭地似的惨烈与寂寞却清晰如在眼前。依稀一柄紫玉杖高举，素来风景奇绝的华山之巅秀美不再，乾坤中只余紫火赤光和漫天杖影，千万道银芒纵横其中，迸出辉丽无比的异芒来。但耳边回荡的却不是烈烈山风：“我若是你，在你主人重伤之初，必已出手杀了他”“重新站起来，给我一个交待”方才听到的话带着炽热的温度在血脉中奔流，早已习惯了寂寞与误解而不再抱有希望的冷寂的心突然重又鲜活地跳动起来，那种相契灵魂的吸引竟如此不可抗拒，生生令他起了种抑制不住的渴望，渴望他就在这里，两相对峙枪杖交锋，痛快淋漓地大战一场。
三圣母却蓦然银牙一咬，现出倔强不平的神色，从侧面望去竟像狠厉，沉香小玉不由一惊。
梅山兄弟面面相觑，均觉出这本书并不简单，且有件极为重大关键的事他们不知情。但与杨戬已有芥蒂，加之前有数次抢白，也不敢轻易询问，更不好说什么。老大老六心内不安，老四一直密切注意着二爷的神情，心底隐隐生出了个不可能的猜测。
不知道是否因为从他这得到了鼓励，三圣母很快往下读道：【……只安静地看向杨戬。许久，他轻轻一叹，对哮天犬说道：“有句话，不知道你爱不爱听。我若是你，在你主人重伤之初，必已出手杀了他。”】她的语音微微发颤，但没有停：【哮天犬怒道：“你敢！要杀主人，就先来把我杀了！”
独臂人悠然地道：“杀他？我？我是要杀他，不过不是现在。”手中紫玉杖幻出千道杖影，只听簌簌之声不绝，哮天犬尚未反应过来，身上突然一凉，外衣裂成千百缕碎片，飘落地上。
独臂人再度凝视向杨戬，沉声道：“我的杖法已经大成，但你的承诺呢？当年你断我一臂之后，曾应允过我再次一战的机会呢？” 】她再次停顿，望了眼二哥，又迅速瞟眼左右，再开口时语声更低了：【杨戬看向他，眼神却有着几分的怅然。独臂人视如不见，只续道，“杨戬，我会给你时间，你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履行。难道你就想这么躺上一辈子？二郎神，凭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给我一个交待！”
那年轻人从庙外跟了进来，正看到这付情形。他有些不解，看看叔叔，又看看斜靠在墙上不能动弹的杨戬，只觉得二人神色之中，都飞扬着一种奇异的神采，没有仇恨，却又分明是对放手一战的渴望。”】她放下书，脸色苍白。
“二郎神，你又搞什么鬼？”沉香忍不住喝道。
小玉却只看向三圣母，唤道：“娘？”
“这不一定是真的。”杨戬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了句，但心底却现出一个傲然立于天地间的黑衣人来。他的面容模糊，但那天地唯我的孤傲气宇，那毁天灭地似的惨烈与寂寞却清晰如在眼前。“这不一定是真的。”杨戬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了句，但心底却现出一个傲然立于天地间的黑衣人来。他的面容模糊，但那天地唯我的孤傲气宇，那毁天灭地似的惨烈与寂寞却清晰如在眼前。依稀一柄紫玉杖高举，素来风景奇绝的华山之巅秀美不再，乾坤中只余紫火赤光和漫天杖影，千万道银芒纵横其中，迸出辉丽无比的异芒来。但耳边回荡的却不是烈烈山风：“我若是你，在你主人重伤之初，必已出手杀了他”“重新站起来，给我一个交待”方才听到的话带着炽热的温度在血脉中奔流，早已习惯了寂寞与误解而不再抱有希望的冷寂的心突然重又鲜活地跳动起来，那种相契灵魂的吸引竟如此不可抗拒，生生令他起了种抑制不住的渴望，渴望他就在这里，两相对峙枪杖交锋，痛快淋漓地大战一场。
三圣母却蓦然银牙一咬，现出倔强不平的神色，从侧面望去竟像狠厉，沉香小玉不由一惊。
梅山兄弟面面相觑，均觉出这本书并不简单，且有件极为重大关键的事他们不知情。但与杨戬已有芥蒂，加之前有数次抢白，也不敢轻易询问，更不好说什么。老大老六心内不安，老四一直密切注意着二爷的神情，心底隐隐生出了个不可能的猜测。
在各怀心事的安静中，那本书飘飘悠悠的自三圣母的手上飞出，绕着圆桌飞了几圈。它虽然没有眼睛，可是杨戬却明显的感觉到，它锁定了他。
果不其然，那本书向他飞了过来。
杨戬接过了这本书，书页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指尖，而后一行行的字渐渐浮现。
先前的他已经沦落为乞丐，生死两难，那么，又会有什么样更残酷的命运在等着他呢？
杨戬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视线在标题停了停，缓慢地读了下去。
【第四章 明蟾慘不辉
木板车依然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穿行着，哮天犬越来越瘦，衣着也越来越破烂，却总竭力照应到杨戬好洁的习惯。只是他不明白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自从那独臂人来访之后，主人已变得合作了许多，再不象以前那样，神情中只有厌倦与疲惫。】
杨戬的语调平稳，淡而清晰，好似平日阐述案件。从他表情中也看不出什么来，沉香不由有些失望，却仍饶有兴味地听着每个字，心中也有几分好奇，那独臂人和杨戬有什么阴谋，故事又会走向哪里。
【他知道主人很难受，刚帮他换上身的干净衣袍一会就被冷汗浸湿。主人的眉头以前常紧锁着，现在，就更不曾舒展开。他甚至偷看到主人半夜用神目凝聚真元——那真元微弱得如风前的残烛，而主人因剧痛而抽搐的身体，却透露出这种尝试会带来多大的煎熬。他不敢劝，因为他知道主人要做的事，从来是任何人都劝不住的。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他匍伏在地上爬行着，不停地乞求着行人的施舍。但一片嘈杂声中，哮天犬突然听到了身后小车上，主人费尽全力吐出的含混声音。他一愣，急扭头望去，却见最近已颇为平静的主人，神色中竟是他不曾见过的焦燥不安！
他有些不解，顺了主人目光望去，整个人都为之僵住。】
杨戬的声音不易察觉地慢了下来，也低了下来。是三妹吗？如果自己真的沦落到那种境界，定不会想让三妹看见的。而三妹，大约更是如此。思绪一闪而过，他的阅读并没有停止。
【大街另一侧的胭脂摊前，一个清美绝伦的素衣仙子，手抱一只纯白小兔，正好奇地看摊主调胭脂。另一个红衣女子和她并肩而言，笑语盈盈地说着什么。
嫦娥仙子？龙四公主？】
杨戬木然读着，满眼都是黑的字，他一字不错地念着，握书的指节微微发白，却浑不知其意。他已经猜出发生什么了，尽管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哮天犬呆滞地望向这两人的身影，突然觉出了剧烈的酸楚。他想大声哭喊，但喉头哽住，哪里出得了声？低头看到主人竟有了几分绝望的目光，他心中大痛，低声道：“主人，不会，她们不会见到您。我带您躲开，哮天犬一定能带着您躲开的！”
胡乱地挽起绳节，他起身放步便跑，浑不顾撞倒了多少摊铺行人。他也没细辨方向，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绝不能让她们见到主人，主人会受不住，一定受不住的。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眼前阵阵发花，砰地一声，正撞在一辆柴车之上。几大捆木柴倒下，将他额上砸出老长一道口子，血流满面。他顾不得自己，急忙扒开乱柴，将翻压在车下的杨戬抱了出来。拉柴车的樵子大怒，连喝带骂，几脚踹来，哮天犬伏在杨戬身上，正中后背，痛得险险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别再打啦！这位大哥，这两个乞丐也挺可怜的，你饶过他们，这些柴我们买下就是了！”】
杨戬心一颤，险些中断了读声。左手指尖用力刺入掌心，他强迫自己读下去。
【哮天犬嘴角抽搐，血模糊了他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一只纤纤玉手伸将过来，捏着一块好看的丝巾，同时那声音又道：“流血了啊，你先拿去擦擦，一会再找个大夫。四公主，你有碎银吗？给他们点去治伤？”
哮天犬不敢去接那丝巾，用身子将杨戬死死盖住，又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地上，一任沙石硌得伤口生疼，也不抬起头来。
四公主的声音有些讶然，说道：“奇怪，这两个乞丐好象很眼熟。起来让我看看？我帮你包扎伤口。”
哮天犬拼命摇头，在他身下，杨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虽然哮天犬挡在上面，但那声音……那声音刚一响起，杨戬心中一颤，跟着便是一片空白。
他从未想过能再听见这声音，但此时，他却只希望自己早已死在沉香斧下，灰飞烟灭，了无痕迹。】
杨戬漠然读着，心底一片无知觉的麻木。怕什么呢？他早已成了场笑话，如今只是被扒的更彻底了。
果不其然，那本书向他飞了过来。
杨戬接过了这本书，书页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指尖，而后一行行的字渐渐浮现。
先前的他已经沦落为乞丐，生死两难，那么，又会有什么样更残酷的命运在等着他呢？
杨戬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视线在标题停了停，缓慢地读了下去。
【第四章 明蟾慘不辉
木板车依然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穿行着，哮天犬越来越瘦，衣着也越来越破烂，却总竭力照应到杨戬好洁的习惯。只是他不明白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自从那独臂人来访之后，主人已变得合作了许多，再不象以前那样，神情中只有厌倦与疲惫。】
杨戬的语调平稳，淡而清晰，好似平日阐述案件。从他表情中也看不出什么来，沉香不由有些失望，却仍饶有兴味地听着每个字，心中也有几分好奇，那独臂人和杨戬有什么阴谋，故事又会走向哪里。
【他知道主人很难受，刚帮他换上身的干净衣袍一会就被冷汗浸湿。主人的眉头以前常紧锁着，现在，就更不曾舒展开。他甚至偷看到主人半夜用神目凝聚真元——那真元微弱得如风前的残烛，而主人因剧痛而抽搐的身体，却透露出这种尝试会带来多大的煎熬。他不敢劝，因为他知道主人要做的事，从来是任何人都劝不住的。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他匍伏在地上爬行着，不停地乞求着行人的施舍。但一片嘈杂声中，哮天犬突然听到了身后小车上，主人费尽全力吐出的含混声音。他一愣，急扭头望去，却见最近已颇为平静的主人，神色中竟是他不曾见过的焦燥不安！
他有些不解，顺了主人目光望去，整个人都为之僵住。】
杨戬的声音不易察觉地慢了下来，也低了下来。是三妹吗？如果自己真的沦落到那种境界，定不会想让三妹看见的。而三妹，大约更是如此。思绪一闪而过，他的阅读并没有停止。
【大街另一侧的胭脂摊前，一个清美绝伦的素衣仙子，手抱一只纯白小兔，正好奇地看摊主调胭脂。另一个红衣女子和她并肩而言，笑语盈盈地说着什么。
嫦娥仙子？龙四公主？】
杨戬木然读着，满眼都是黑的字，他一字不错地念着，握书的指节微微发白，却浑不知其意。他已经猜出发生什么了，尽管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哮天犬呆滞地望向这两人的身影，突然觉出了剧烈的酸楚。他想大声哭喊，但喉头哽住，哪里出得了声？低头看到主人竟有了几分绝望的目光，他心中大痛，低声道：“主人，不会，她们不会见到您。我带您躲开，哮天犬一定能带着您躲开的！”
胡乱地挽起绳节，他起身放步便跑，浑不顾撞倒了多少摊铺行人。他也没细辨方向，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绝不能让她们见到主人，主人会受不住，一定受不住的。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眼前阵阵发花，砰地一声，正撞在一辆柴车之上。几大捆木柴倒下，将他额上砸出老长一道口子，血流满面。他顾不得自己，急忙扒开乱柴，将翻压在车下的杨戬抱了出来。拉柴车的樵子大怒，连喝带骂，几脚踹来，哮天犬伏在杨戬身上，正中后背，痛得险险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别再打啦！这位大哥，这两个乞丐也挺可怜的，你饶过他们，这些柴我们买下就是了！”】
杨戬心一颤，险些中断了读声。左手指尖用力刺入掌心，他强迫自己读下去。
【哮天犬嘴角抽搐，血模糊了他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一只纤纤玉手伸将过来，捏着一块好看的丝巾，同时那声音又道：“流血了啊，你先拿去擦擦，一会再找个大夫。四公主，你有碎银吗？给他们点去治伤？”
哮天犬不敢去接那丝巾，用身子将杨戬死死盖住，又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地上，一任沙石硌得伤口生疼，也不抬起头来。
四公主的声音有些讶然，说道：“奇怪，这两个乞丐好象很眼熟。起来让我看看？我帮你包扎伤口。”
哮天犬拼命摇头，在他身下，杨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虽然哮天犬挡在上面，但那声音……那声音刚一响起，杨戬心中一颤，跟着便是一片空白。
他从未想过能再听见这声音，但此时，他却只希望自己早已死在沉香斧下，灰飞烟灭，了无痕迹。】
杨戬漠然读着，心底一片无知觉的麻木。怕什么呢？他早已成了场笑话，如今只是被扒的更彻底了。
【哮天犬被强行拉开，然后，两声诧异之至的惊呼响起。杨戬合上双眼，脸色已是一片惨白。近日勤加调息，已略有起色的伤处又复大痛起来。他勉力忍着不闷哼出声，只盼自己就此痛死过去，就再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嘲讽与讥笑。
“哮天犬？你是哮天犬？”
擦去这可怜乞丐头上的鲜血，显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来。龙四公主不禁叫出了声。急向地下望去，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也眺入眼中。深深扎入体内的三尖两刃枪从思绪里闪过，她忍不住冷笑出声，说道，“杨戬？居然是你？原来你也会有今天！”
嫦娥怀抱玉兔，低头看向杨戬，哮天犬冲过来挡在中间，泣不成声地叫道：“不是，他不是我主人。仙子，四公主，求你们了。他不是我主人，你们走吧，走吧！”
嫦娥轻声道：“让我看看。”绕过哮天犬，伸手达上了杨戬脉门。她细辨良久，才淡淡一笑，说：“沉香说得没错，杨戬，你该是没机会复原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你还能过着平凡的生活，而不是去造更多的杀孽！”
四公主拉长声音道：“天界司法天神？杨戬，你曾经的威风和杀气哪里去了？哮天犬，这种主人要来何用？只会累你抬不起头来。我若是你，就任他自生自灭算了，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不住。”
哮天犬颤声道：“你说什么四公主，你……你全忘了？”
龙四冷冷地道：“忘？我当然不会忘。我怎么忘得了是谁对自己的亲外甥苦苦相逼，屡下毒手？又怎会忘了他杀我之后，竟还要驱散我的魂魄？”哮天犬拼命摇头，叫道：“不，不是这些。你忘了是谁救你的吗？你忘了真君神殿的那些日子？”龙四冷笑道：“谁救我？我是不知道谁救我的。但必是上古神人们都见不惯杨戬的倒行逆施，这才摄去我肉身送到昆仑，又帮我重新凝合了魂魄！”】
失忆？杨戬向上看去，恍惚的神思清醒了些。四公主照面便劈头讥讽，的确是全忘了。是了，从起始第二章就说明了无人知道真相。无人知道真相，纵然他已经成功了。为什么，是他真的注定与幸福绝缘，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没有可能去触摸……他抬头向三圣母看去，却见她一脸震惊，正看着沉香张唇欲问，同时一道且疑且喜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救了四姨母？”
“四姐姐死了？”沉香的话音刚落，三圣母就问了出来。
杨戬仓促收回视线，却仍对上了她不敢置信的愤怒眸子，不由自主又移了回来，正见她薄唇一动，“你杀了她？”
妹妹眼中的冰冷刺得杨戬几乎窒息，他想避开这针一样锋锐眼神却偏不能动弹，脑中纷纷闪过许多念头：忘了真君神殿那些日子……哮天犬说的分明是密室之事，还有独臂人，亦是几乎无人知的隐密，如非实录断不会如此巧合……
“娘，你别伤心，四姨母或许还能复活呢，就像这本书中的那样……”
沉香说了些什么，杨戬没有注意，只是他终于能将目光重放到了书上。压下泛起的波澜，杨戬读道：
【她还待再说，嫦娥拉住她的手，劝道：】
但第一句就让他的心一痛，他机械地读着：
【“四公主，不用生气了，你看杨戬现在这样子，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玉帝又已革去他司法天神之职，贬入凡间，从此他都不能再害人害己。怎么说他也还是三圣母的亲哥哥，由他去吧。”
向龙四要了几两碎银，塞入杨戬怀中，又用丝巾为哮天犬包扎了头上伤口，嫦娥悠悠一叹，对杨戬道：“以前的事，我会劝四公主不再追究。杨戬，我只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世上除了权势之外，还是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只有洗心革面，认真忏悔以前的种种，将来才有机会求得所有人的谅解。”
她挽着龙四，盈盈移步离开。哮天犬松了一口气，想抱起主人，却早已手足酸软，竟也跌倒在地。他捶地哭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主人，您千万别动气，龙四……四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仙子她就更不知内情……”
杨戬不答，恍如未闻。四下围观者议论纷纷，每一声都如利刃般一刀刀捅入他胸口，嫦娥的话，更反复在他心中盘旋着。
“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
目光到处，他正见了嫦娥与龙四娉婷远去的背影。顿时内息逆冲，惨笑声里一口血喷在地上，就此昏了过去。】
“哮天犬？你是哮天犬？”
擦去这可怜乞丐头上的鲜血，显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来。龙四公主不禁叫出了声。急向地下望去，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也眺入眼中。深深扎入体内的三尖两刃枪从思绪里闪过，她忍不住冷笑出声，说道，“杨戬？居然是你？原来你也会有今天！”
嫦娥怀抱玉兔，低头看向杨戬，哮天犬冲过来挡在中间，泣不成声地叫道：“不是，他不是我主人。仙子，四公主，求你们了。他不是我主人，你们走吧，走吧！”
嫦娥轻声道：“让我看看。”绕过哮天犬，伸手达上了杨戬脉门。她细辨良久，才淡淡一笑，说：“沉香说得没错，杨戬，你该是没机会复原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你还能过着平凡的生活，而不是去造更多的杀孽！”
四公主拉长声音道：“天界司法天神？杨戬，你曾经的威风和杀气哪里去了？哮天犬，这种主人要来何用？只会累你抬不起头来。我若是你，就任他自生自灭算了，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不住。”
哮天犬颤声道：“你说什么四公主，你……你全忘了？”
龙四冷冷地道：“忘？我当然不会忘。我怎么忘得了是谁对自己的亲外甥苦苦相逼，屡下毒手？又怎会忘了他杀我之后，竟还要驱散我的魂魄？”哮天犬拼命摇头，叫道：“不，不是这些。你忘了是谁救你的吗？你忘了真君神殿的那些日子？”龙四冷笑道：“谁救我？我是不知道谁救我的。但必是上古神人们都见不惯杨戬的倒行逆施，这才摄去我肉身送到昆仑，又帮我重新凝合了魂魄！”】
失忆？杨戬向上看去，恍惚的神思清醒了些。四公主照面便劈头讥讽，的确是全忘了。是了，从起始第二章就说明了无人知道真相。无人知道真相，纵然他已经成功了。为什么，是他真的注定与幸福绝缘，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没有可能去触摸……他抬头向三圣母看去，却见她一脸震惊，正看着沉香张唇欲问，同时一道且疑且喜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救了四姨母？”
“四姐姐死了？”沉香的话音刚落，三圣母就问了出来。
杨戬仓促收回视线，却仍对上了她不敢置信的愤怒眸子，不由自主又移了回来，正见她薄唇一动，“你杀了她？”
妹妹眼中的冰冷刺得杨戬几乎窒息，他想避开这针一样锋锐眼神却偏不能动弹，脑中纷纷闪过许多念头：忘了真君神殿那些日子……哮天犬说的分明是密室之事，还有独臂人，亦是几乎无人知的隐密，如非实录断不会如此巧合……
“娘，你别伤心，四姨母或许还能复活呢，就像这本书中的那样……”
沉香说了些什么，杨戬没有注意，只是他终于能将目光重放到了书上。压下泛起的波澜，杨戬读道：
【她还待再说，嫦娥拉住她的手，劝道：】
但第一句就让他的心一痛，他机械地读着：
【“四公主，不用生气了，你看杨戬现在这样子，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玉帝又已革去他司法天神之职，贬入凡间，从此他都不能再害人害己。怎么说他也还是三圣母的亲哥哥，由他去吧。”
向龙四要了几两碎银，塞入杨戬怀中，又用丝巾为哮天犬包扎了头上伤口，嫦娥悠悠一叹，对杨戬道：“以前的事，我会劝四公主不再追究。杨戬，我只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世上除了权势之外，还是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只有洗心革面，认真忏悔以前的种种，将来才有机会求得所有人的谅解。”
她挽着龙四，盈盈移步离开。哮天犬松了一口气，想抱起主人，却早已手足酸软，竟也跌倒在地。他捶地哭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主人，您千万别动气，龙四……四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仙子她就更不知内情……”
杨戬不答，恍如未闻。四下围观者议论纷纷，每一声都如利刃般一刀刀捅入他胸口，嫦娥的话，更反复在他心中盘旋着。
“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
目光到处，他正见了嫦娥与龙四娉婷远去的背影。顿时内息逆冲，惨笑声里一口血喷在地上，就此昏了过去。】
好似窒息已久后终于得了丝微薄空气，杨戬稍稍放松了紧握的拳，不加停顿地读着：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虽然头昏沉沉的，但哮天犬还是强撑了一夜未眠。昨日负着杨戬回来后，看着主人苍白如死的脸上一片木然，他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连乞丐头儿大发雷霆时，都没能移来他对主人关注的目光。结果被痛骂一通后，又被狠狠扇了几记耳光。
老乞丐拼命帮他求情，好容易才劝走了头儿。哮天犬却不敢去睡，他太清楚白天那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身子拦住月色，一遍遍帮主人拭去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祈求这个漫长的夜晚，能过去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老乞丐打着哈欠爬起身来，揉着有些僵硬的老寒腿，奇道：“小兄弟，你就这么坐了一夜？这怎么成，一会怎么有气力去抢喜钱呢？”
喜钱？头痛得厉害，伤处火辣辣地烧着，哮天犬一时没
老乞丐叹道：“你啊，昨天就跟丢了魂似地，你这朋友又不是第一天病，犯得着为他急成这样吗？你的伤不轻，万一也撑不住的话，他就更只有等死的份了！”
哮天犬低头不语，见杨戬已醒了过来，目视着自己头上伤口，眼神中全是愧疚之意，心中更是难过，对老乞丐道：“老鬼，你不要说了，我没事。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抢喜钱？”
老乞丐道：“敢情昨天头儿的话你一字没听？难怪挨了顿好打。不是说了吗？今天城里赵大善人家办喜事，招新姑爷。他是本城首富，又出手绰阔，所以头儿要咱们今天都呆在他家讨赏说好，谁也不准溜号！”
哮天犬摸摸主人额头，入手烫极，自昨日吐血后，他的伤势便斗然恶化了许多，又怎放心留他一人呆在庙中？只好无奈地道：“老鬼，有没有办法？我不想去，主人身边离不得人的。”
老乞丐摇头道：“说胡话呢老弟，不去？晚上交不出钱来，只怕你这朋友都要受一番的好打！要不，你背他一起去吧？在院里找个树荫，你讨赏时也好随时照顾他！”
几个别处栖身的乞丐过来传话，要所有人立刻去赵大善人府上讨开门红包去。哮天犬不敢看向杨戬拒绝的目光，低声道：“主人，你身子弱，饿上一天更受不住。对不起，晚上回来后，狗狗再向您赔罪。”负起他随众人向城南的赵府去了。】
终于不再有字浮现了，书页又变回了一片空白。杨戬神色淡淡，他将那本书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竟觉如放下了一把插在心口的刀一般。他的结局恐怕就如书中所言，但逐字逐句的这样读完，竟也觉艰难。他只想回到神殿卧室，不想这书中的一分一毫，却偏不能。
“何必去抢喜钱呢？你要是做了乞丐大可以过来求我。你放心，念在甥舅一场的关系上，我一定会给你几文钱。哈哈。”沉香不等书放到桌子上便笑道。
“你一个天庭钦犯，未必有命撑到那时候。”却是老四低沉沉刺了句。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虽然头昏沉沉的，但哮天犬还是强撑了一夜未眠。昨日负着杨戬回来后，看着主人苍白如死的脸上一片木然，他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连乞丐头儿大发雷霆时，都没能移来他对主人关注的目光。结果被痛骂一通后，又被狠狠扇了几记耳光。
老乞丐拼命帮他求情，好容易才劝走了头儿。哮天犬却不敢去睡，他太清楚白天那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身子拦住月色，一遍遍帮主人拭去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祈求这个漫长的夜晚，能过去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老乞丐打着哈欠爬起身来，揉着有些僵硬的老寒腿，奇道：“小兄弟，你就这么坐了一夜？这怎么成，一会怎么有气力去抢喜钱呢？”
喜钱？头痛得厉害，伤处火辣辣地烧着，哮天犬一时没
老乞丐叹道：“你啊，昨天就跟丢了魂似地，你这朋友又不是第一天病，犯得着为他急成这样吗？你的伤不轻，万一也撑不住的话，他就更只有等死的份了！”
哮天犬低头不语，见杨戬已醒了过来，目视着自己头上伤口，眼神中全是愧疚之意，心中更是难过，对老乞丐道：“老鬼，你不要说了，我没事。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抢喜钱？”
老乞丐道：“敢情昨天头儿的话你一字没听？难怪挨了顿好打。不是说了吗？今天城里赵大善人家办喜事，招新姑爷。他是本城首富，又出手绰阔，所以头儿要咱们今天都呆在他家讨赏说好，谁也不准溜号！”
哮天犬摸摸主人额头，入手烫极，自昨日吐血后，他的伤势便斗然恶化了许多，又怎放心留他一人呆在庙中？只好无奈地道：“老鬼，有没有办法？我不想去，主人身边离不得人的。”
老乞丐摇头道：“说胡话呢老弟，不去？晚上交不出钱来，只怕你这朋友都要受一番的好打！要不，你背他一起去吧？在院里找个树荫，你讨赏时也好随时照顾他！”
几个别处栖身的乞丐过来传话，要所有人立刻去赵大善人府上讨开门红包去。哮天犬不敢看向杨戬拒绝的目光，低声道：“主人，你身子弱，饿上一天更受不住。对不起，晚上回来后，狗狗再向您赔罪。”负起他随众人向城南的赵府去了。】
终于不再有字浮现了，书页又变回了一片空白。杨戬神色淡淡，他将那本书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竟觉如放下了一把插在心口的刀一般。他的结局恐怕就如书中所言，但逐字逐句的这样读完，竟也觉艰难。他只想回到神殿卧室，不想这书中的一分一毫，却偏不能。
“何必去抢喜钱呢？你要是做了乞丐大可以过来求我。你放心，念在甥舅一场的关系上，我一定会给你几文钱。哈哈。”沉香不等书放到桌子上便笑道。
“你一个天庭钦犯，未必有命撑到那时候。”却是老四低沉沉刺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