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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瓶邪/授权转载】毒 by夜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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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往旁一闪,让它扑了个空,它也不那么执着在我,见正前方还有几个大活人,便舞着牙,又朝他们颠颠地扑过去——
我担心那群人再开枪,后果便不堪设想,我左脚一开步,从原地跳起来,用力蹬了下身旁的墙面,在半空中挥出右脚,重重踢在那只粽子的脑袋上!
啪哒一响,粽子的颈椎听上去断了,脸也狠狠往旁撞上了石墙,口中吐出了好几撮绿液,身体歪歪的贴着墙面下滑——这下子,就算它没有死绝,也不再有攻击我们的能力了。
我往前跑,拎起一时被吓傻的胖子、还有其它几个疑似腿都软了的同队,趁着下一批还没追上来时,必得想办法找其它的路。
我知道,这些人一时间失了准,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依靠。
而我…我没有其它的依靠,再也没有人,我能够依赖的,就只剩自己而已。
我唯一剩下的只有我自己。
这条墓道,我们并没有走到底。它比想象中深沉,也比我们所能应付的来得更加险恶;
众人只有在眼见所及的墓室中,装进所有看上去还值点钱的玉具、器鼎,我们甚至遗失了两个伙伴,在各条通道遍寻不着之后,不得不放弃,他们还可能活着的契机。
回程的路上,再度只存下我和胖子两个人,坐在面对对的座椅;我一如往常的挂上MP3,虽然它早就没电了;
我有点累,也有点想睡,低头望了望留在手背上几道长指甲刮出的口子,再把手翻过来,无意识的用拇指搓着掌心…回到家再处理就好,消毒剂已经没了,硬是盖上紫药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身旁的便利袋中有几包口粮跟两盒饮料,我拿了一盒递给胖子,想他这一路上出奇的安静,说不准是口干给戗的,总不可能是粽子给吓的吧。
胖子接过铝箔包的饮料,啪地插上吸管;我低着头假寐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正前方一直有种无形的压迫,我把脸抬起来,看见的是胖子嘴里含着吸管,眼球却一直摆在我身上,没移开。
比较引起我注意的,是胖子此时的面部表情;要知道在他脸上看到一种情绪,叫正经八百,那可比看见哈雷慧星还难。
我把两只耳朵的耳机都拔了下来,回看他,表示我在听。
胖子状似又经过一番心理对战后,说,小吴啊,你这样让胖爷我想起一个人。
哦。我有些迟缓的应声。谁啊?
小哥。
慢慢我发觉,属于一个人形而外的性格,部份也许来自天生,但绝大多数,依旧取决于后天境遇。
一如你本身爱笑,却在某些经历中丢了笑的方法;又或你生性健谈,直到有些人向你提出的问题,你想不出一个中肯的答案,却又不愿扯谎。当无法应对的问句越沉积越多,到了最后,被当作丧失语言能力也好吧,你都会选择用沉默来代替一切。
所以,面对胖子的话,我没作出一句回答。因为我否认也承认不了。
也许胖子说的对,我是变了。但顶多也只是变得有一点像他,我终究不是他。
就像我不知道装在我MP3里的音乐,有哪一首…会是他喜欢的;就像我听了不好笑的笑话还是会笑,早先在那阴冷潮湿的墓穴中,有两条不该被放弃的生命,我该救,却救不了。
当一个人说了你像极另一个人,那代表什么呢?是那个被仿效的人,得以完全被取代?那人存在在世上的意义,就此不再重要,也不再需要…别开玩笑了。
我绝绝对对不要变成他。永远不要。


60楼2009-05-25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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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下雨,打从我进了雨林之后。
    虽说我原本就选定了雨季,想不到老天爷当真配合,殊不知是一种警示,还是对我的欢迎。
    车子到此就开不进来,被我扔在了数哩之外;其实,我原本没想过它能撑到这么久,而我也一直抱定着能前进到哪里,是哪里的念头。
    尤其在横越柴达木中央那一片漠地时,一路上,我几乎是发了疯似的猛踩油门,在身后追赶着我的并非沙尘暴,而是,而是…
    被正午太阳晒到龟裂的地表,风沙不停吹。
    用餐的时候,他坐在炉火边上打着盹;
    我的轮胎碾压过一块碎石,癫了一下,继续往前狂奔。
    连绵干涸的河床边,迟缓行进的车队;
    透过车窗能隐约映现出他的侧脸。
    引擎狂催的声响,憾动着整座车盖,我抓得紧紧的方向盘,双手在发颤。
    他在滚滚沙尘中朝我跪下;
    他个住我手臂的力道;
    他握在我袖角的血;
    他被蛇咬了一口;
    他用力抱着我;
    他进入我;
    他的吻。
    他…
    他…
    他…
    我一头栽进由他形成的巨大漩涡,狠狠地被吸入,挣扎,却没打算再往外爬。
    溺死在里头不也很好吗?
    反倒是进了丛林之后的大雨,让我冷静了一点;
    比起刚才那股无从反抗的墬落感、凶悍无比的涡流,现在却转化成一丝丝水柱,温柔的包围我;我边走,边享受它们灌进我头顶的冷洌感。
    除了晃过的每一道树影看起来都像他,每一片树叶闻起来都有他的气味。
    就好像他被切割成细细碎碎的洒落在整座林内,我不管往哪里走,都能被吸取成为他的养份或他的一部份。
    我他妈太需要这种感觉了,导致当它被突来的骚动声给破坏时,一种好久没体尝到的恼怒感,就跟铅水一样流啊流流满了我的全身——
    我抽起腰间手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砰” 的就是一枪,接着便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响,带起来四周更多类似的声响。
    来吧来吧,燥动像火球在我胸腔里翻滚,打从踏上格尔木那一刻直到现在,我还没阖过眼,但此刻我的神智异常清晰、也异常亢奋;
    啪啪啪好几道从近身处窜过,我按着每一声喂上一发子弹,眼神一旦凝结了起来,看猎物就像清水,弹道绝不会偏离。
    我还等着更多刺激来挑衅我的神经,偌大的树林却在此时再次安静下来,我扣了扣指间的扳机,子弹也刚好没了。
    放下枪,正打算补上新的弹匣时,我偶然抬眼一望,位在正前方大约十尺的距离,有一项微微反光的物体,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眯起眼,其实那道反光非常微弱,在一大片都是绿色的掩盖之中,它能被我看见还真是项奇迹。
    我把枪插回皮带,一个径直的朝它走过去——随着距离越拉越近,反光在我眼里扩散的形象也越来越鲜明,一道青雷骤地划过脑间,我对它会是什么东西,貌似有了底。
    踢掉纠结在上方的草根,我在反光体之前蹲了下来,伸手拣起它,上方沾满了土屑和泥巴,我用袖口把它们抹掉,看清楚它的原貌。
    一个锡制的打火机。
    长条状的冰冷,一被握紧在手心里——啪嚓啪嚓,想当初我将它拿在手上,怎么拍打也点不着火的画面,就跟海啸一样,大量大量朝我涌过来。
    我猛地抬头往上看,耸立在我面前的,是一棵伸入天顶的大树,这树乍看下跟其它的没什么不同,但,此刻我看见它立马想起了些什么!我把打火机收进口袋,装备扔在了树底,一个脚踏找上一个空隙,蹬着粗大的树干,飞快爬了上去。
    过程中我的脑袋里有一卷画片,开始倒带回播——当初我便是顺着现在往上攀的路线,一路翻滚了下来,当时的我已然到达了地面,现在的我,也正好站在那个树洞之前。
    从洞内延伸出来的藤蔓,一路纠缠,我顺着它们缠卷的路线望过去,几乎在还没看见之前、就已预见了将会看见什么——
    黑金古刀。


    63楼2009-05-25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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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识还落在了树洞里那片阴暗,我的双脚,就已经比我来得及会意过来、快上好几步的跳上了那只树根,一根藤蔓在途间绊倒了我,我一个踉跄,额头在树干前重重撞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刀鞘已贴近在我的鼻尖。
      顾不得脑子里一阵晕眩,我拔出挂在腰侧的匕首,胡乱把缠在刀上的藤条枝叶给割断,好像我听得见它在嘶喊、好像如果我再慢个几秒,它就会被卷缠到窒息而死。
      总算是清空了它的周围,我看着它,笔直的刀背黯淡无光,我把手伸向它,十根手指头都在发着抖——
      我还以为我要费很大的劲道才能拔起它,没想到我一握住刀身刀柄,腰杆一挺,它的底端 “锵” 地一声,脱离了树干间隙。
      我还以为我不可能拿得住它,但它却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落在我手里。
      就这样静静躺在我手里。
      尽管刀柄前的虎口在颤抖——
      那时他从树洞翻身下来,朝我大喊:把刀丢给我!!我却一个劲儿的手软,提不起刀来,也站不起身来。
      刀身跟刀鞘也连带着一并憾动,发出喀喀声响。
      他跟着一条大蛇一并摔落地面,肩膀上全是血,锡制的银色打火机,也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他大声吼了句快跑,捂着伤,巨蠎依然在后面追。
      如果那时,我有足够力气拔起这把刀,
      如果那时,我能把刀丢回他手上,
      如果那时,他还能挥舞着刀…
      如果如果,我不禁充满讽刺的回想起,自己说过的那句话;这么多的如果,再多的如果,也比不上,一场意外闯进生命里的巧合。
      确定失去他的第一千又一百三十二天,我放声大哭,第一次。
      手里紧紧握住那把黑金古刀,就算它烫得像块烧红的铁,我跪在泥泞地面,硬是把它贴紧在胸前,希望能就此烙印出一条条罪状。
      其实我应该高兴才对,想到他,一路上不断的在失去东西,一件比一件珍贵,到最后,却还是守住了一样。
      眼泪一滴滴掉在刀面上,我知道,我只是太过想他——虽然我根本不需要想他。那么多个日子以来,原来我一直能走的平平淡淡,是因为我把吴邪切成了一半,会呼吸会走路那一半,放进了斗里,会笑会哭那一半,留在这里,和他一起,从来就不曾离开。
      他,还没有跟我说再见。
      虽然他曾经说了再见之后我们又再见面。我以为…
      我知道,他不喜欢说假话,宁愿不说话,也不愿拿话骗我。
      所以,当他说,冷吗?他便紧紧抱着我,让我不再冷;
      所以,当他说,疼吗?他只顾看我疼不疼,还装自己不疼;
      当他说了,留意虫子;他便流了好多血,驱赶掉更多虫子;
      当他说了,我不会让你死,他就真的站在我面前,替上我;
      直到我开始产生怀疑,是他说了一句,睡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好好睡。我再度翻看自己的手掌心,搓着搓着,发红到几乎渗出血来;没有了一只手,替你阖上眼睛,你怎么…睡得安心?
      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路走到这里,不确定成真的都是梦,还是梦境已成真实;
      就只为了再听你跟我说。
      就算我确定了我有听见,却还想听你说出口。
      你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说;
      比方说,你会冷;
      比方说,你的伤很疼;
      比方说,你不想让我走;
      还有…
      还有…
      就因为你没说。
      吴邪。
      从没想过要伤害你,虽然,我还是作了。
      吴邪。
      让你走是我的自私,不过,我并不后悔。
      吴邪。
      站在路的尽头,眼中看见的是你,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吴邪,所以,别哭好吗?
      ※※※
      我想我和他,都中了一种毒,名叫张起灵。
      这份毒,说致命也致命,但在夺走你的命之前,却会让你异常坚定的活着。
      他不断的寻找,张起灵是谁;而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到张起灵而已。
      到最后,张起灵消失在吴邪怀里;
      而吴邪注定在后半余生,都要拥抱着张起灵。
      END


      64楼2009-05-25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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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总算是搬完了,百度小受真是让人挠墙啊~~
        于是这篇经典还有两篇番外以及一篇番外的番外【汗……】,过两天会陆续搬来~~


        65楼2009-05-25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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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到新浪微博搜索夜藤就可以了~


          134楼2011-10-21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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