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从较为长远的角度……来看待怪物的回归……”
大人物们的高谈阔论使听众席上的Frisk有些昏昏欲睡，身前桌上牌子闪闪发光。
怪物大使
虽然她年轻有为，但作为新晋的怪物大使——或者说是几百年来第一位怪物大使，她仍然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
Frisk挺直了腰板。Asgore寄予她的厚望她可不能辜负——也许让她独自来参加政治会议是对她新一轮的锻炼。
怪物与人类的关系正日渐好转。在掌声中落幕的演讲使Frisk心满意足，随着众人的脚步离开了会场。
“嘟嘟——”Frisk掏出手机，是Sans的电话。
“Hey，kiddo.演讲怎么样？我都听到观众们为你‘骨’掌了。”
Frisk有些哭笑不得：“并不是我在演讲，Sans.”
“Heh，我记得你的第一次演讲可把你紧张坏了。不说那事儿了，今天我做了蛋派，你一定没吃过，要来尝尝吗？”
Frisk轻笑：“看来你也许不知道在Waterfall的那个蛋派是谁丢掉的，是吧？”
“Opps！”
“我会过去的……现在我正要……”巨大的汽车鸣笛声淹没了她的声音，随后传来一阵嘈杂，有什么遥远而虚幻的声音……
“kid？你还好吗？你在听我说话吗？kiddo？？Frisk？？？”
一片模糊。还有血的颜色。然后只剩黑暗了。
Frisk下意识地抓住那个闪着光的东西。
等等，为什么她还能存档？
视线中一瞬间的清晰又消失了，那些声音在她脑中变得杂乱不堪。
“她刚刚明明……”“救人要紧！”“这一切已经发生过了！”“怪物大使难道也是怪物吗！？”
不……不要再来一次了……
Frisk睁开眼，一把击开在她额头抚摸的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往后缩了缩。
闻起来像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
“你还好吗，Frisk？”
“你是……？”
怪物们面面相觑。
“人类！是我！伟大的Papyrus！”
Frisk抓紧了被子，声音有些颤抖：“你们……你们是谁？我在哪？”
众人一时沉默了。
穿着蓝色连帽衫的骷髅阴沉着脸，眼眶是黑洞洞的。
“我们何不让Frisk先休息一下呢？”庞大的毛茸茸的怪物开口道，声音缓慢而严肃，但Frisk觉得他应该已经尽力去装得轻松了。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Frisk……那是我的名字吗？”
“是的，是的kid，我是说，Frisk.”
“精神受到创伤，但只是记忆出了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她还记得一些基本知识，但是……”
“我们了解了……谢谢您，医生。”
医生扶了扶眼镜，面对一群怪物他简直不想再多说一句。刚才他的声音在颤抖吗？“先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吧，你们可以同病人进行一些较为轻缓的互动，这也许会有助于她恢复。”说完他快步走出病房，沉闷的呻吟告诉了怪物们声音的主人因过于匆忙而绊倒有多痛。
“.…..”
本已好转的人类与怪物的关系忽然又变得僵持，这正是Asgore和Toriel不得不离开的原因——尽管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外界会传出“怪物大使也是怪物”的说法，不过关于怪物大使可以“复活”——或是说“重生”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Alphys已经开始研制可以使人恢复记忆的药物了，哪怕是机器也行。“我我我会竭尽我的全力的，我是说，她-她-她一定会好起来的！”离开前博士这么说，但转过身又低下头的动作只会让她显得更加矮小。
“也许我暂时没法推掉我的训练课。”Undyne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相信我，Frisk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Papyrus转头看向Sans，又看了看Frisk，随即拍拍胸脯：“别担心！人类！伟大的Papyrus会让你感觉好些的！”
床上的人没有做声，只是低下了头，栗色的头发遮住了此刻的神情。
“嘿！我们来讲讲以前的事情吧！Sans！告诉她我们……Sans？SANS！！”
“哦，呃，我在听，bro.”Sans从沉思中挣脱出身。
Papyrus脸上写满了对兄弟的不满，但还是对Frisk说道：“听着！人类！我来给你讲述你的故事！虽然这有些奇怪，Nyeh heh heh！”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都不会太‘骨’燥了，对吧，ki-我是说，frisk.”
Frisk应声抬起头，礼貌性地回以笑容。
“SANS！如果没有你的烂笑话我们也许会更开心一点！”
“这可不是什么烂笑话，而是‘懒’笑话！”
“SANS！！！”
也许这次是发自真心的——“嘿！Sans！快看！人类笑啦！”
“……然后我就跑去告诉Undyne，‘其实你不必和那个人类战斗！’我们会成为朋友！哦，天哪，不敢相信，你居然没有伤害她——我是说……”
一直静静听着的Frisk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了头。
“我是说，呃，”Papyrus露出尴尬的表情，“我是说，你本来就不会伤害她。我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Nyeh，nyeh heh……”
“嗯，看来frisk有些饿了，嘿，bro，为什么不去一楼那里的自动贩卖机买些吃的回来呢？”
“可是Sans……”
“我不是很会用那东西，所以就麻烦你了。”
“好吧！看来你们都少不了我照顾啊！交给伟大的Papyrus吧！NYEH HEH HEH HEH！”
Sans看着离开的兄弟，走过去关上了病房的门。
房间里沉默得令人窒息。
“kiddo……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也许那是在叫自己。Frisk心想。之前那个骷髅一直这么叫自己吗？她摇了摇头算作是回答。
Sans走到病床旁边坐下。“一点也不？”
Frisk抬头看着他的眼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以前的自己吧？
面色凝重的骷髅打了个响指，一根骨头凭空出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为什么要如此反复确认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的Frisk开了口：“嗯，我想我……我想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还是……有点难。”

他为什么要如此反复确认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的Frisk开了口：“嗯，我想我……我想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还是……有点难。”
“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Sans的声音陡然增高，地板发出爆裂声，不远处冲出一丛骨头，左边的眼眶忽然迸发出蓝色的怪异光芒。
Frisk感到胸口一紧。
“哐！”门被撞开了。
“SANS！你吓到她了！”
“呃，我只是……我只是想给frisk看看我的‘特殊攻击’，不过我真是个笨骨头，忘了这里是医院……”
Papyrus跑过去安慰发抖的Frisk：“我的兄弟……他……他只是太心急了……”
“说的没错，bro，我想我也应该去看看医生，嘿，请问这里有骨科吗？”
没有人斥责他的双关笑话，当然也没有人笑。
“抱歉……kid……”
“……没关系。”
Sans叹了口气。也许是他把自己搞得太神经了。
Frisk扭头看着窗外倾泻下来的星光。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今天Papyrus明明讲述的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事，却有一种那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她现在最疑惑的就是，为什么她又复活了？
没错……她只记得自己死了。这很诡异，一般人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许电影中的反派说的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能想起来的只有那是的汽车鸣笛和旁人的吵闹，一片漆黑之中只有那颗闪耀的星星能够伸手抓住……
还有那个叫做Sans的骷髅。为什么他对自己的反应和别人完全不一样？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吗？Frisk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自己真的是又“复活”了吗？这种事想多了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对啊，这种事只要确认一下就好了！
Frisk猛地坐起身。黑暗的房间被骷髅兄弟轻微的鼾声充满。她努力环顾四周，想在这黑暗中找到什么其他的东西。
“.…..！”床头的柜子上有一把水果刀。她轻轻把手伸过去覆在刀上，刀锋凛冽，寒气逼得她整个人一阵酥麻。
还是算了……她还想活下去。
……她真的想活下去吗？Frisk颤抖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
问题多得快要挤爆她的大脑，手指点在刀面上迟疑着。
“叮。”
黑暗中多了一抹蓝莹莹的光。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是Sans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近在咫尺的感觉让Frisk很不舒服，她想回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行动。
“我可是用眼眶盯着你的。”Sans压低了声音。
呼吸声变得颤抖。骷髅的手掌握住了人类的手。
“请你……不要拿起这把刀。”
又能活动自如了。Sans把Frisk的手拉到胸前，迟迟不肯松开。眼睛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不是黑洞洞的眼眶，也不是蓝色的光，只是原来的样子，看着他的kiddo的样子。
他是……在阻止自己自杀吗？还是……
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在关心自己，怀疑自己想杀人？
Frisk打了个冷战，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Sans更加谨慎地禁锢着。
沉默良久，Frisk悄声问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善良坚强，从不会伤害别人。而且你总是很努力，你总是紧紧地握着希望和梦想，你总是……保持着自己的 决心 。”
是吗…….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
“睡觉吧，kiddo。你知道的，我可是个懒骨头。”他打断她的话。
于是她不再发问。她不知道！他所说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晚安，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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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各位好
现在我的心情十分激动
我一定要说上两句
在码字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保存
哪怕是一两句也好，写完一段保存一段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家忽然就断电了
唉......保持决心吧，我要滚回去重新码字了

楼主！打call！炒鸡好看！再说一遍，超级好看der！！！！！！一定要继续更下去啊！！

有人这么期待突然有压力了orz
好吧不废话了，下楼放更新

Frisk冲破噩梦的屏障，额角渗出一滴汗珠。
那个梦……真是太诡异了。
她环顾四周，Sans还在睡懒觉，Papyrus却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门开了。
“早啊，Frisk.昨晚睡得好吗？”
“早上好，……Toriel？”
Toriel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反应过来：现在的Frisk可不会叫她mom.于是她继续打开餐盒，里面放着一块派，还是热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奶油肉桂派，我想你比起奶油糖更喜欢肉桂，对吧？但你不会因为它在盘子里而挑食。”Toriel切下一小块递给Frisk。
“很美味。”Frisk抿下一口，露出浅浅的笑意，“请问，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嗯……”Toriel放下手中的餐盒拉过板凳坐在Frisk身旁，“也许这有助于你想起什么吗？那么，你一直是个乖孩子，而且很勇敢，独自一人便走遍了整个地下，和每个人都成为了朋友……”
“我伤害过别人吗？”
“嗯，什么？没有，你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他们。你都是很友善地和大家交流。”
Frisk还想问些什么。
“起的可真早啊，kiddo.哦，还有Toriel.”略有些懒散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明明白白地告诉两人自己还没有睡够。
“抱歉，我忘了要‘敲敲门’！”Toriel说笑般地回答道。
“没关系，现在我要舒活舒活‘筋骨’了。”
Frisk看着讲着无趣笑话的两人，又重新躺回松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试图使自己放松。
等自己再睁开眼，天花板已经不再是令人舒心的浅绿色，床铺也不是那么柔软。耳边一阵嘈杂，呼吸变得愈加困难，视线变得模糊一片。“哦不，可怜的孩子。她已经走到她生命的终点了。”“医生！救救她！请你救救她！”“.…..”这是自己的父母么？Frisk想要开口说话，但剩余的一丝力气仅允许她聆听着他们的对话。我要死了吗……？那颗闪亮的星星又出现了。她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抓住它。光线渐渐透入自己的眼睛，身边站着的不再是怪物们，而是人类。他们都沉默着。“各位……”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刚刚已经没有心跳了！”“太可怕了！她又活过来了！”“这孩子是个怪物！”“怪……怪物！”
“怪物！”
“嘿，醒醒，kid。哇喔，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和我一样爱睡觉？看来我们是同道中骨啊。”
“Sans……？”Frisk慢慢坐起身，刚刚被称作“怪物”的恐惧还压抑在心头挥之不去，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想握住Sans的手，也许那能寻求一个安慰？但想起昨晚的事，她觉得还是算了。
“我在呢，kid.”
“Toriel……和Papyrus呢？”
“还有很多事等着Toriel处理呢，Papyrus作为吉祥物也是很忙的。”
所以现在只剩自己和Sans了……？Frisk想起昨天竖立起的悚然白骨，不禁哆嗦了一下。她现在置身于危险中吗？
“kid？你很冷吗？”Sans伸手为Frisk扯了扯被子。
“不……我没事的。”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Sans叹了口气，“我为昨天的事抱歉，kid，非常抱歉。”
“没关系……那没什么……”也许自己太敏感了。Frisk又向Sans的方向挪了挪。
这真是……太尴尬了。Sans用手盖住脸。“我想……医生说过今天会有个检查，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就去叫他。”
“.…..好的。”
“好吧，稍等片刻。”Sans走到门边，但并没有开门，而是直接消失在门前。
昨晚他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自己身后来的吗？
噩梦的碎片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尽管只是个残缺的片段，但那足以让Frisk担忧一阵子了。
也许那是自己曾经的记忆。这段记忆与她遇见这些怪物们有什么联系吗？
这说明自己能够“复活”并不是一种幻觉。
她突然有着强烈的欲望，想要验证这件事的欲望。
眼角的余光又瞥到了那把刀。
刀尖的寒气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手因急促的呼吸而颤抖起来。
也许她没伤害过别人，但伤害过自己？这可真是个愚蠢的想法。但不管怎样，她感觉自己无法放下那把刀。
深吸了一口气，一道寒光向心脏的方向刺去。

另外orz
楼主再过几天就要去军训了
所以Again注定是一个很短很短的小短篇orz
如果我更得完的话

Sans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那个孩子了。
也许他只是误会她了，而这种误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而尴尬。
尴尬到让他无法再与她单独呆上哪怕一秒——就像现在一样，明明只是一道门的距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编织这种借口，实际上在这个诺大的医院里，他连医诊室在哪都不知道。但他真的想不到与Frisk沟通的方法了。
于是他在门口待了一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他不该这么逃避的，Frisk还是原来的Frisk，只是她现在不记得了而已。他怀疑得太多了，他不该对一个失忆的人鸡蛋里挑“骨头”的。
好吧。他转过身打开那扇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愣住了。
他想起了得知Frisk失忆消息的那一天——
“陛下，我有事想对您说。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你是说……Frisk会……”
“是的，陛下。”Sans调整好呼吸，尽管他不需要呼吸，“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类失忆了……那么她在‘没有想起’任何事的情况下，可能会对怪物不太友善，所以……”
“或许是你想多了？”怪物国王看着眼前的这个骷髅小伙。为什么他会不信任Frisk呢？为什么他会认为……Frisk会杀了他们呢？
“okey，我真是个蠢骨头。”Sans笑道，“也许是我太‘骨’独了以至于我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来引起大家的注意，hehheh.”
现在想起来真是愚蠢至极。
“嘿，kid，看来你想削个苹果吃，对吗？”水果刀不受控制地脱离出手，Frisk转头看向进来的Sans，虽然语气轻松，但他脸上写满了疑惑，“well，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碰这种尖锐的东西。对于人类来说这很容易划破皮肤，对吧？哦，对于怪物来说也一样。”
“不过如你所见，我更像是个没有皮肤的骷髅。”Sans把刀拿到手里，另一只手拿起一个苹果，“所以，乐意效劳。”
“呃，谢谢。”Frisk接过削好的苹果，完全忘了Sans刚才说过的“出去找医生来检查”一类的话。
“Sans……”
“怎么了，kiddo？”
“我们……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呢？”
本是昏昏欲睡的骷髅猛地惊醒，脸上的蓝晕仿佛自己都能看见了。
不对……他这是在想什么呢，情侣关系，虽然他真的很想这么说。
“我，呃，我是你最好的朋友（yourbest friend）。”
“我……我最好的朋友？”
“是的，kid，虽然可能比朋友多那么一点点……？但是……”
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她到底听谁说过这句话呢？是Sans吗？他以前就说过这话？但她总感觉不是。
也许之前Frisk也觉得他们的关系稍微有那么一点超越朋友了？他倒希望如此，于是他继续接道：“但是如果我们还是朋友……”
“……！”
如果我们还是朋友，那就别再回来了。
仿佛有什么穿透了身体，眼前只是血红一片，似乎还有熟悉的模糊身影。Frisk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是她的记忆吗？她又一次死去了？为什么？
不由自主地想要道歉。
“kid？你还好吗？”Sans的手掌抚上她不停颤抖的肩膀。
女孩的面色显得更加苍白。
“对不起……”Frisk喃喃道。
“什么，kid，你说什么？”Sans凑近一点想要听清，“你知道的，骷髅没有耳朵——”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紧抓着被单的手上。
Sans有些云里雾里，于是更加凑近了，想要拂去人类的眼泪：“我想你需要休息了，kid.”
冰凉的触感蔓延在脸庞，有种恐怖的熟悉感，令Frisk难以呼吸。她死了吗？她快要死了吗？痛感依旧存在，她为什么还没有看见那颗星星？
他要怎样做才能让Frisk感觉好些？Sans有些慌张。“嘿kiddo，想听个笑话吗？”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也许人类都喜欢拥抱？他轻轻把手伸到Frisk背后将她拥到怀里。
但那让Frisk感觉更糟糕了。
他不再信任我了。不知为什么，她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然后瞬息间将她整个人填满。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快停下来啊！
但是她不想挣扎。是因为得到了安慰吗，还是……解脱？
不知为何喷薄而出的奇怪想法不再撞击她的大脑。不管怎样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与那时不同吧。一定是这样。

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已经看出来这是个伪善福了x

梦乡中出现在Frisk眼前的是一座雄伟的山。但Frisk并不清楚它的名字。她只是向那座山奔去。目的是什么呢，记不清了。在布满藤蔓的洞口绊了一跤，阳光倾泄进深洞，身下的到底是金色的花朵，还是闪烁的让人看不清的阳光呢？
对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是——
“呼啦——”
Sans拉开窗帘，阳光洒了进来，像梦境里一般。
“早啊，kid.或许是中午好？看来你意外地变得爱睡觉啊。”
“.…..早，其实是，午好。”
Sans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之前你的一个幽灵朋友来看过你，但他很抱歉打扰到你休息就离开了。”
“幽灵朋友……？”
Sans拿出一张录音带：“他说你可能会喜欢这个。”
《幽灵假日》
似乎很熟悉，但依旧是那种怪异的熟悉。
“可惜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播放这个录音带的设备，huh，也许我下次可以试试演奏一首骷髅假日——通过‘骨’号。”
Frisk轻笑了两声以示回应，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了其他什么事：“请问，一直是你在这里陪我吗……Sans？”
“是的，kid，其他人都太忙了——说实话其实我也很忙，忙着偷懒。”
但目前为止Frisk对Sans的印象可不仅止步于“懒”。前几天他一直表现得像是……要了结自己。
“虽然很冒昧，但……我们之前是仇人吗？”
“咳，”Frisk才注意到Sans刚才是在喝下一整瓶番茄酱，而现在他着实被自己的话呛到了，“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kiddo？”
“嗯……”
“well，你之前已经问过我了不是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关系稍微超过了‘朋友’那个界限。”
“什么叫做……”
“咳咳咳，”他又开始咳嗽了，不过很明显是装的，他明明都没有肺，他是没有肺的吧？Frisk暗自想道。“你的问题变得多起来了，kid.”
“对不起。”
“哦，其实你不必道歉的。”Sans歪了歪头，“这样总让我感觉我们生疏了许多。”
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她在心里辩驳道。我甚至都不认得你。
“Sans，你知道我们认识之前的事吗？在我们成为朋友之前？”
“.…..”拿着沙司瓶的Sans有那么一瞬间眼神黯淡下来，不过很快又嬉皮笑脸地回答，“这种事让你自己探索不是更有趣吗？”
“吱嘎——”
“我想，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一人一骨向门口看去。
“您好，国王殿下。”
“呃……下午好，国王殿下？”Frisk学着Sans的方法对着大个儿的毛茸茸怪物问好。
“下午好，Frisk，Sans.也许你们可以称呼我为‘Asgore’.那么，想来杯茶吗？”不知是因为国王的体型太过庞大，还是门太小的缘故，Asgore侧了侧身才勉强挤进来。
Sans举起他的番茄酱，眨了眨眼睛：“有这个就足够了。”说完像是得到了Asgore的眼神暗示，起身向门外走去。
“好了，Frisk.我想Papyrus只向你讲述了你坠落下来之后的事。”
“……但是我们无法冲破结界，于是自此，我们与‘自由’告别了。”
“所以……这是人与怪物关系不好的原因吗？”
“几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人类淡忘很多东西，但是……”Asgore呷了一口茶，“人类对于他们未知的东西还是抱有太多恐惧。”
Frisk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清润的茶香中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茶水中。随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很感谢你的坠落。若不是你，也许我们还在地底无期限地渴求着阳光。”雄厚有力的声音顿了一下，继而更加缓慢地说道，“或是被无尽的战争所堙没。”
“请问……Asgore先生，”Frisk抬起头看着怪物国王的眼睛，“您知道我坠落之前的事吗？我为什么会来到地下？”
Asgore摇摇头：“很抱歉，我不知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你恢复记忆后可以对我们讲一讲。”
Frisk再次低下头。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捡拾起完整的记忆呢？
“虽然很难这么想，但是如果你不是善良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Frisk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然后缓缓开口，“我……我和Sans关系很糟糕吗？”
……
门外静静听着的Sans忽然亮起了一下左眼。
Asgore想起那天与Sans的谈话。
“恕我冒昧，国王殿下。您有没有想过……Frisk有可能会杀害我们？”
“……如果一个人类失忆了，那么她在‘没有想起’任何事的情况下……”
这说明了什么吗？
“Asgore先生？”
“啊……也许他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他解释着，用嘶哑的声音，“毕竟他是你的好朋友，可能对于你失忆这种事有些难接受。”
也许谈话要失控了。Sans拭去额角的一滴冷汗，尽管他是个骷髅。
不过真巧的是，医生朝他走过来。我真幸运。Sans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为医生推开了门。
“好吧，茶会就到这吧，医生似乎有事找你。”Asgore看了看墙上的表，虽然那表仅仅挂在和他一样高的地方，“我也有事要去处理了。”他低头向医生点头致意。
医生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稳了稳神，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让开路请他过去。
“几乎难以置信。”医生转头对床上的Frisk说，“除了失忆之外，你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在那么强烈的撞击下。”他扶了扶眼镜，想起了外界所流传的“怪物大使也是怪物”。透过镜片投来的是怪异而迷惑的目光，“总之……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可以到医院的院子里走一走，但是建议再留院观察几天。”
“医生，”Sans走到医生跟前，“我想你们不会把这种消息散播出去吧？毕竟还没有经过科学认证有人类能够……”Sans的声音戛然而止，余下的只是意味深长的威胁。
“当……当然。”医生退后两步，“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说完他又瞟了一眼Sans的眼神，慢慢地倒退着离开了病房。
他是在害怕Sans从背后攻击他吗？还拿着茶杯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Frisk想道。她在这里真的安全吗？那些怪物……她可以信任吗？
枯枝上最后一片毫无生机的叶落在地上，又被冬日的寒风卷起。
是寒冷的冬天到来了。

CONTINUE……RESET……
Frisk看着悬浮在空中的两个选项。
这是……什么意思呢？她一定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只是她忘了。
她要选择哪个呢？如果选择“Reset”会不会让她的人生就此重来呢？
但没等她伸手去按其中的任何一个，“Continue”就已经亮了起来——
Frisk再次坐起身。现在可真冷。她呼出一口气，看着他们慢慢凝结成卑微的小水珠消散于空气之中。
真奇怪，仿佛她的记忆像是在通过梦境与她沟通一般，但似乎往往没有看到重点她就醒来了。她回忆起的这些与现实有什么联系呢？
房间里有些灰蒙蒙的，窗帘还没有拉开，Sans在一旁打鼾。
她下了床，光着脚在冰冷的地面上行走。呼……好冷……她的鞋子在哪里？
陪诊床是靠着窗户下方的墙壁的，Sans正睡在上面，睡姿恣意而悠闲。Frisk尝试着越过这个懒骷髅去拉开窗帘。等等……Frisk快速地把手缩回来。她总感觉这样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Sans。冷静一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前几天Sans都是在和她闹着玩而已。而且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不是有所好转吗？Frisk犹豫着，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
“hey……kiddo.”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的Sans突然惊醒，迷迷糊糊地抓住了Frisk的胳膊。
Frisk想抽回自己的胳膊，但她没有动。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也许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没关系。”
她想试着去信任他们了。
“好吧……opps！”Sans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连帽衫滑落下来，里面是一件衬衫。Frisk很好奇他为什么不会感到寒冷，可能因为他没有皮肤吧。Sans捡起衣服穿上，转身拉开窗帘，阴霾的天空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清冽的早晨。
Frisk缩了缩脖子。
“well……”Sans又把连帽衫脱下来披在Frisk身上，“气温在持续下降，也许我该考虑做个温‘骨’计了。”
Frisk没有穿好那件连帽衫，她认为也许Sans还是会觉得冷的。
“看来大家都太忙了……我想你需要多添点衣服，kiddo.”Sans眨了一下眼，“我可以帮你带来两件。”
“那要回家吧……不用麻烦了……”
“在这稍等片刻，kid，好吗？”
Frisk话音未落，Sans就在门口消失了，但过了大约一分钟他又回来了。
“不必担心，我知道捷径。”Sans把衣服递给Frisk.
“……谢了。”Frisk穿上厚重的外套，但是没有接过围巾。室内还没有冷到需要它的程度。但是那个鸭舌帽的作用是什么？
“还有，想来根热狗吗？”
“这是……哪里来的？”Frisk接过热狗。
“如你所见，是从‘骨’中里变出来的。”
Frisk笑了笑，似乎这种轻松的生活才是她喜欢的：“你没有工作的吗，Sans？”
“我的‘骨’作就在你手里啊。”他耸了耸肩，“不过现在，照‘骨’好你才是我的工作。”
“嘿，Sans，不要再讲双关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看来你这个人有点心‘骨’不一啊。”Sans一屁“骨”坐在床上。也许原来的Frisk又回来了。这是他最想要的。
难道Sans是通过讲双关笑话来打发时间的吗？Frisk咬了一口热狗。嗯，是一种熟悉的味道，也是令人安心的熟悉。
趁着清早没人，一人一骨在医院里溜达了两趟。然后Frisk发现如果一路上都充满了双关笑话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房间Sans几乎快要累瘫了，不过许久没有到处走动过的Frisk却是很兴奋。
其实Sans还有事要向Frisk确认，但是——
“Sans……？你睡着了吗？那好吧，晚安……虽然现在是早上。”
Frisk没有打扰熟睡的Sans，但她实在想出去逛逛。呆在这个几乎连空气都凝固的单调病房实在是太过于折磨。
他们似乎不想让外界知道她在这。或是“完好无损”地在这？Frisk转头看向Sans，想起他对医生说的话。
她可以在没有Sans许可的情况下出去吗？虽然这听起来有点怪。
她忽然知道他带来围巾和鸭舌帽的意图了。

故事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