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38.5℃……我想那还,不算太糟?如果是按照华氏度来说的话……”
不……如果Frisk真的在38.5℉那她就和自己一样了……
在经过昨天莫名其妙的雪中谈话后,Frisk真的发烧了。
“你还想吃点什么吗,kiddo?你早饭吃的太少了而且那会让药物刺激你的胃……”
“算了……Sans……”
“well,也许是那些药真的太苦了?”
Sans突然很懊悔自己是个骷髅,因为那使他不得不总是通过体温计来观察Frisk是否好点了……每当他把手放在她额头却又感觉不到什么的时候他总这么想。
不过原因也不止是因为这样麻烦,而是每次他要帮Frisk测量体温时她总是拒绝Sans过多地碰触她的身体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每次都是她自己在给自己测量体温。这让Sans总有一种一个垂涎已久机会被他所垂涎的那个人抢走的感觉。
我……我到底在想些什么!?Sans一边在心底呵斥着自己一边让这些想法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我快要变成矛盾体了…….
但他真的不希望有别人来看望或是帮忙,特别是Toriel,如果被她知道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Frisk跑到冷风里吹上几个小时导致现在这种状况,她一定会削了自己的。
今天又开始下起了雪,所以他们大概不会——
“敲敲门!”
算了,当我没说。Sans觉得自己很想梳头,现在。
“呃……谁在哪?”他走到门口想要开门,虽然他的大拇指正按在门锁上。
“‘羊’毛衫!哈哈!”来者正是Frisk的母亲Toriel,“很抱歉我现在才送一些衣服来,天气已经那么冷了……”
“哦,嗨,Toriel,我想那无关紧要?我已经去拿了一些衣服来……”
“哦,真的很感谢你,Sans,所以Frisk她——”
“她……她还没睡醒!呃,我是说,嘘,我们尽量不要打扰到她?”
“哦,抱歉。”Toriel压低声音想要往病房内走,但是却被Sans拦住了去路。
“呃,我想,我也许能照顾的来……我是说,如果你忙的话……”
“实际上我今天有一天假期的时间来陪着我的孩子。”Toriel侧身从Sans旁边挤过去,“我可以在这里等着她睡醒……哦,我的孩子,你怎么了?”
现在我只期望她下手能轻一点……“实,实际上……”
“我早该送些衣服过来的,对吧?”
“不,Toriel,那其实是……我带她去玩了雪,你知道的,我们,呃……”
Toriel看着手足无措的Sans,叹了口气:“也许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孩子,Sans.”
“我保证我会照顾好她的!”
“好吧,好吧,不过我想你需要一点帮助……?”
“谢了,Toriel.”Sans看着她一如往常和蔼而又无可奈何的微笑,松了口气。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大可不必担心太多。
“.…..看来她烧得不轻。”Toriel皱着眉看了看温度计。
“Mom……?”睡眼惺忪的Frisk转过头。
Toriel捂住嘴巴。
“你都想起来了,我的孩子?”
“welp,我想还不是全部。”Sans拍了拍眼中有一两点晶莹的母亲的后背以示安慰。
“谢谢……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和她曾经的那个孩子一样,倒在床上发着高烧,气若游丝地喊着她“Mom”。
“放心,这只是个小小的感冒。”Sans说道,“医生已经开了药,但我想它们的味道真的很不怎么样,今早Frisk把它们都吐了出来……”
Toriel轻轻摸了摸Frisk的脸颊:“好好吃药,孩子,好么?”
Frisk将自己手掌覆在她毛茸茸的手掌上,勉强撑起一个笑容。
“快点好起来吧,我的孩子。”她闭上眼睛,不再让眼泪流出来。
也许高烧刺激Frisk的神经让她想起了什么?Sans这么猜测道,但现在不是担心她想起了什么的时候。“我去洗一下毛巾来给她降降温。过会医生大概会来给她打一剂退烧针,也许那会让她感觉好点。”
“拜托你了,Sans.”
“我需要……打针吗?”
“是的,亲爱的。别怕,马上就会好的。”
有人敲了敲门。
“我想是医生来了。麻烦您了,医生。”
穿着白色褂子的医生向Sans点了点头:“病人的状况还好吗?”
“不算太糟,我想。”
我……我不想打针……Frisk强忍着才没有说出来,她现在对这种会刺破她皮肤的东西有着莫名的恐惧。
“没什么好怕的,kid,我为你加油。”
不知为什么,Frisk总觉得Sans才最不该说出这句话……
针尖闪过寒光,酒精为皮肤带来了一丝丝凉意。
——我到底是犯了什么傻才跑去吹冷风的??
针扎进体内的痛感迫使她这么想道。
也许是不想再挨一针的缘故,充满决心的怪物大使硬是在傍晚之前把高烧逼退了。这让Toriel安心了许多。
“***ad time大概是指这个了…….”被高烧折磨得仿佛丢了半条命的Frisk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咕哝道。
“你说什么,kid?”
“不……没什么。”
“Sans,我想今天你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今晚我来陪着Frisk吧。”
“呃……什么?哦,呃,我想我能应付得来。毕竟你一直在忙着工作的事,Toriel,我想你比我更需要休息。”
Frisk偏过头。Sans显得太过……慌张了?有什么原因让他不想抓住这个休息的机会吗?
“很感谢你这几天来一直照顾Frisk,Sans,不过也许你真的该休息一下了,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对吧?”
“没关系的,Mom,我想你一定很忙的吧?”不过其实Frisk两人都不想麻烦,她可以照顾好自己,毕竟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他们只是认识了仅仅这几天啊。
“哦……看来你们这几天相处的还不错。”Toriel轻笑道。
“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想frisk也和pap一样不能没有我的睡前‘骨’事。”
“别这么说啊……Sans……”
“嘻嘻,那好吧。我想我应该先走了。”Toriel走上前在Frisk额前亲吻了一下,“晚安,我的孩子,还有Sans.”
“晚安,Mom.”
“再见,Toriel.”
Toriel带上门,涌进房间的医院走廊上的灯光也跟着从门缝中溜走了。
“哇哦,懒骨头难得勤快一次哦。”Frisk调侃道。
“heh heh,是啊。”
“Sans……?你看起来似乎不大开心?”
“没什么,kid,我只是有点累了。”
你刚刚明明还说不累的。Frisk心想。“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我都不会感到劳累哦,所以Sans要不要以后也陪陪我呢?”
Sans看着Frisk的满脸笑容,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调情的能力是天生的。
“welp,那你忘了吗,kid?我之前说过我们的关系不止于‘朋友’哦?”
“.…..”
他们真的算是朋友吗?
“Sans,你还在怀疑我吧?”
“怀疑什么,kid?”
“.…..无所谓了,晚安,Sans.”
“kiddo?”
没有回应。
也许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自己,也许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那个在深夜拿起刀刺穿他们灵魂的人。能让他留在这里陪着自己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什么“超越朋友”,而是赤裸裸的怀疑。他在担心自己会杀死毫无防备的Toriel吗?
呵。Frisk嗤笑了一声。
可是她不明白啊,根本就不明白。他们依旧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要把沾满鲜血的罪恶归咎于她?
或者她其实真的是罪魁祸首?Frisk感到脊背蔓延开的几丝凉意,眼前又浮现出Papyrus破碎的身影。
可是那又怎样呢?现在他们是朋友,他应该无条件地相信她。
再一次。像以前一样再一次相信她。
Frisk闭上眼睛,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丢出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