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时间的尽头
【历史究竟算什么呢？是伟人创造，还是人民铸就？】
【是一连串的英雄人物在推动历史的进程，还是说……一切的出现其实都是必然？】
【如果某些重要人物死去，历史会改变吗？还是说，他只不过是恰好站在那节点的人，有没有他都一样？】
【但是，无论如何，谈论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因为，我们的一切终于彻底走向了灭亡。】
【身体和灵魂永远毁灭，从来没有在世上留下痕迹。】
【最可怕的是这一点……我们永远无法向后世证明我们曾经存在过——如果还有后世的话。】
【多么可悲啊，从一切的开始就直接看到了万物的终结，却根本无法改变。】
未知地点
“经历一次又一次尝试和失败，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空旷的大厅，干净整洁的墙壁，头顶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真真实实的黑暗。这并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无光】，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黑暗】。就在这看起来四处漏风、摇摇欲坠的房子中央，一位西装革履的老人正用手杖敲着地面发呆。
“阿尔伯特……”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在大厅里回荡：“这并不是你的错啊，如果要怪罪谁的话——”
“毫无疑问，人类真是无可救药。动物永远是动物，人有时却可以不是人。”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发话了，“看哪，他们一次次浪费了你给他们的机会……”
“附议，朕同意这一观点。那么，那位阁下怎么看？”
“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好吧。那么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对不对？”
一个又一个千奇百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他们当中听起来有老人、女人、孩子，更多的是青年人：
“附议。”
“只能如此了。”
“我们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就算我们也要毁灭也一样，大不了再经历一次宇宙大爆炸的轮回。”
“安静！”一个威严苍老的声音马上震住了所有人，“先请观测者阁下发言。”
屋子里的老人摇了摇头，虚弱地回应道：
“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今天在这里开会……也许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这不可能——”
“安静！”
老人徐徐说道：“在整个过程中，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一切似乎都是已经被写好的剧本……根据我的推演，即便某些改变了局势的偶然事件没有发生，结果也是一样的。我大胆地想了想，也许从整个事件的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结束，都是被人计划好的。甚至，如果他的高维计算足够准确，也可以准确地猜到我们今天在这里开会、参会人数有多少。”
随后是一阵可怕的寂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个掌控全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你愿意以你的名誉和性命起誓吗？”
“不要说区区的这两件东西，哪怕诸位让我对着旧日支配者发誓也没有问题。”爱因斯坦毫无畏惧，“我的本职在提醒我，我必须为自己的研究结果负责。”
听到旧日支配者，所有声音都倒吸一口冷气。这话说得也太狠了，完全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不可以，我们经不起再一次的重新开始。”
“计算的结果不可更改。”
“我们的推演结果从来不会错误。”
“观测者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妖言惑众，应该流放到虚空……”
“看在宇宙始火的份上，你们就不要再吵了！”爱因斯坦站起来拿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够了，够了，为什么到了这时候你们还要争执不休？”他喘着粗气，用另一只手比比划划地说道：“不需要付出什么……只是对过去做一个切入点！敌人是被逐步释放出来的，那我们就让他们在每一次破壳而出的刹那就被消灭！”
“说得轻巧，阿尔伯特。”威严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怎么执行呢？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用的棋子，而我们的身体也无法在内宇宙长期存在……”
“不需担心！不需担心！”爱因斯坦信心十足地说道，“我有两个方案——第一，让推演结果通过某种信息渠道被传送回过去，比如说让原始人梦到这些，然后把它们刻在壁画上……第二，让各项技术的出现全部提前，最好是让推演技术再早诞生一千年……那就足够了！”
“等等，阿尔伯特。我们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没有可以用来执行任务的人了。”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颓然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
大厅里再次沉寂了下来，不过最终有人发话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变得更好，但反正不会让现在的情况更坏就是了。阿尔伯特，我支持你的计划。至于选什么人……只要把那些亚空间的魔头送回去就可以了，他们可是想抓多少就能抓多少。”
“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后果吗？比如说……”
“放心。”爱因斯坦把一份信息传进在场所有生命体的意识里，“计划已经拟定完毕，人选也已经找到了。就像昊天说的一样，亚空间的恶魔办事效率是最高的。因此我找了一个绝对能信得过的家伙，希望他能帮上我们的忙。不过，我已经答应他，一旦他完成任务，就带他去见识【真理】。”
沉默又一次笼罩了大厅。
“无所谓！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最后一定会死在那些把他看作叛徒的同族手中。”
“第十维度以下的生命体连爱因斯坦都威胁不到，到时候若有差错，我们可以授权观测者阁下把他立刻消灭。”
“附议。”
“同意。”
“建议通过计划。”
“那么——”精神抖擞的爱因斯坦对着头顶一望无际的黑暗说道，“计划现在开始了，请各位全力配合。从今天开始，圣诞宫彻底封闭，在结果出来之前，任何生命体——包括我——都不得入内。有异议吗，各位？”
……
【愚蠢的举动……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
【看着吧，我会把你们的绝望尽收眼底。】
【当一切终结的那一刻，爱因斯坦……你会彻底认输的，没有人能欺骗我。】
【没有人能打破轮回，也没有人能终结我们的可悲宿命。】
【历史的车轮会把你们碾碎……自以为是的家伙。】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先让你们暂且得意吧……】
【序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