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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苏维埃同志们万众一心——红色兄弟连(《逆鳞》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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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够了!”瑞兹打破了自己“不得干扰”的禁令,从大雨中闯了进来,“别再嚼东西了,你们从哪儿摸出来那么多可嚼的……既然有那么多苦大仇深的理由,你们当初究竟是怎么成为一伙儿的?”
安托区金沉默了会儿,叹道:“我们很难找到第二个像中国那样危险的对手,同样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像中国那样可靠的盟友。当需要一个背靠背的伙伴时,中国人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班长看了看射击孔外的炮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中国和俄罗斯信仰着同一批伟人铸就的同一部宣言,同样渴望着尚勇而不是拜金,同样相信自己的双手而不是怪力乱神,在很多方面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中国人民敬佩俄罗斯民族的勇气与坚忍,就像敬佩着我们自己一样。这种敬佩,和那些民族仇恨一样,同样是无法改变和抹消的。”
瑞兹有些费解,他知道,在心灵沙盒里,这些人格是不会做作和撒谎的:“可你们总觉得,最好还是把对方吞并掉吧?”
“也许吧,”安托区金若有所思,“如果大家能够相安无事,谁也不想去跟中国人掐起来,他们毕竟还是有不少可爱的地方……但说到底,如果不能打消中国人造成的威胁,最好还是能把他们‘统一’掉。真正变成一家人,毕竟要比两家人可靠得多。但俄、中两个民族谁的包融能力更强实在很难说,这正是我们苦恼的地方。”
“散了吧。”瑞兹一个响指打消了心灵沙盒,把一切都打回到中控室里来,“真让我意外,他们心底里并不只是单纯的仇恨呢。”
心灵精英提醒道:“‘三兄弟’里还有最后一个没发言呢。那些拉丁人,似乎正在设法把这个破败的联盟重新组织起来。”
瑞兹看了看医院所在的方向:“那我们听听加夫列尔队长怎么说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4楼2018-10-24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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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夫列尔尝了尝中国的苦茶:“无他,互不相知,各疑彼欲加之以刀兵,互争先手而已。(孙刘两国不通音信,互相不明白对方的战略意图,都疑惧对方想攻打自己,互相争个先下手为强的机会,导致双方误会和攻伐。)”
    子离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班长有关三兄弟的故事来,当苏俄发现中国在秘密组建半机械人部队时,两国所怀的何尝不是这种“互不相知”的心理?最后交恶,以至于大战于上海、克什米尔,也同样是苏俄疑惧中国“欲加之以刀兵”,想要争个先下手为强的机会。
    “欲使两国复盟,又当如何?”
    “使曹公伐江夏。”
    “何也?”
    “无他,江夏者三国之交趾,孙、刘有共利于彼也(江夏是三个政权共同交界的地方,孙、刘在那里有共同的战略利益,所以一旦受到攻击就会被迫共同对抗曹操)。”
    “这就是你的想法喽,”子离撤掉了那盘“棋局”,把那套模仿中国文言的装腔作势也“撤”掉了,“你想用医院里的病人来促使中、俄军人再次联合起来,因为那些病人就是他们‘共同的战略利益’?”
    “不是战略利益,只是共产主义者保护广大人民的本能罢了。正在拼命的那两拨**,就是‘互不相知’的破败盟友,他们谁都不知道对方跑到普里皮亚季来究竟想干什么。而医院里的幸存者,就是我为他们准备的‘江夏’。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放下仇恨去救人。”加夫列尔说,“俄罗斯和中国实在是很难猜透的两个大家伙,把这两个大国放得这么近,简直就像是老天安排的玩笑,强强比邻是他们友谊与合作的根源,同时也是他们敌对与仇恨的根源。俩都是悍种,背靠背的时候无比安稳;俩又都是狠人,相互捅起刀子来要多痛有多痛。倒是累得我们这些看戏的拉丁人一起受苦,真是可恶!”
    “看起来,你比苏俄人和中国人还要了解他们自己。”子离说,不知是赞许还是嘲笑。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6楼2018-10-2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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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清嘛。他们俩挨得那么近,生死攸关,我们可是天高皇帝远地缩在南美,在这场世界大战里,拉丁联盟没有特殊的野心,只希望借世界苏维埃联盟的力量,挡去美国佬的威胁罢了,你简直不知道,被那个帝国主义头子骑在脖子上有多可怕。他们吞掉了大半个墨西哥,可今天谁又记得德克萨斯州本是墨西哥领土呢?我们可不想看到哈瓦那也变成联邦合众旗上的一颗白星星。”加夫列尔摊了摊手,“卡斯特罗同志下达给拉丁远征部队的唯一命令,就是服从苏俄老大哥的调派,所以我们不会与苏俄人勾心斗角,苏俄人也别想通过远征部队来窥见拉丁联盟内部的战略利益。所以我有足够多的闲心,来观察俄、中两国军人的关系。”
      “听君一席,容我思之。送客。”子离有些无趣地把加夫列尔的人格打消了,只剩他和静英还留在亭子里。
      “怎么了?他有些唠叨,可讲得还在理,我正听得高兴呢。”静英问道。
      “麻烦,太麻烦了!”子离感叹着,“他们明明有着共同的信仰和愿望,却因为猜忌而同室操戈,还得靠着各种麻烦的制衡、谋略才可能维持住脆弱的平衡,像这样怎么可能达成苏维埃的胜利呢?我要向他们证明,共产主义的希望全在于厄普西隆帝国,只有依靠我们的力量统一所有心灵,才能打消一切信息不对等造成的猜疑,才能让他们真正万众一心地为共同目标而努力。心灵力量是一切‘联盟问题’的根本解决办法,对于红色阵线是这样,对于孙刘联盟也是这样,静英兄,随我再做一次心灵推演!”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7楼2018-10-2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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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天色!
        站在江陵郡的城垛上,吕蒙发现,这片覆野长江的沉沉楚天,竟是如此明净,在晓色未破的江滩城岭之上,它就像一枚安放在广匣里的无瑕玉璧。故主孙坚破虏而进东都洛阳,于枯井中捞得传国玉玺,据说以“天下至宝”和氏璧雕成,只怕也比不上这可遇难求的天青之色。而真正令他一时不敢确信的,乃是四野天际之间,竟然不见烟影,连一丝最缥缈的残烟都没有——沿江的十数座烽火台,居然真的连一点儿狼烟都未及发出,便全部被他的轻舟之士拿下了!亲率死士一齐卸甲于寻阳,着商贾服色、摇舳舻小舟,白衣而渡百里江川之时,他思考的只是一旦奇袭失败,自己的遗策是否真能挡住关云长麾下那尽吞于禁七军、攻拔襄樊重地的虎狼之师。而眼下,当他一丝不差地按照上上之策渡至江陵时,反而未敢亲信一切都已经做到了。
        他用轻手抚了江陵垛上的青砖大石,然后揸开五指有力地一握:曾让周瑜都督中箭含恨的南郡之地,真的已经在掌中握了;曾让鲁肃都督受单刀闯会之辱的荆州重城,真的已经履于足下了。袁术曾经据玉玺而称帝,不过落得身死人手、为天下笑的下场,而这片色净于璧的苍穹,笼罩的却是足可争衡天下的荆楚云烟,他终于可以把这片比传国玉玺还要攸关的楚天,双手奉给主公仲谋了!
        “传令,后军并进,有贻误战机者,斩;
        传令,入城抚云长及荆军士卒眷属,有擅扰杀伤者,斩;
        传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擅取丝毫者,斩!”
        按照战前就已经制定好的事无巨细之策,他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远方夜色中传来隐隐闷雷,似是方安未久的荆州,在受到又一次刀兵相侵时所发出的战栗呻吟。举目皆暗,不见襄樊,吕蒙不禁想到,旬月之前,荆州主力倾巢北伐、进占长江上游的消息传来之时,孙氏政权上下尽知,这道引以为傲的天险,已经隐隐成为那位汉寿亭侯顺流而下、吞并江左的利刃了,在争论不休的朝堂之上,须附关羽以抗曹操的绥靖之论,不知寒了多少虎臣武将的杀意;如今,长江全线尽握于手,仅凭孙氏自己的力量便可进退争衡,何忧于操,何赖于羽?等到远在樊城前线的关羽,听闻长江已经成为孙氏的利刃而斩向他的头颅时,只怕也要像这沉雷下的雾野一样震悚吧?


        IP属地:广东129楼2018-10-25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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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好天色啊!”听到自己心内的赞叹,经由他人之口说出来时,吕蒙不觉一震,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像行伍将校,倒像是寻花问柳的轻薄子弟。
          “阶下何人,乃敢无礼?”吕蒙将愠怒隐逸在自己的平静之中。
          静英听出了将军的怒意,慌忙一指头杵在子离的后腰,迫这个卖弄读心邪术的家伙赶快屈身作揖。
          “末将乃方外人氏,贱姓不论,表字子离。”子离连忙换上恭谨口气,“奉主公与伯言都督之命,请兵千人以筑险城。”
          吕蒙扬起了眉毛,这是战前庙算中完全没有的计划,他也没听说过主公的亲信里有“子离”这么一号人物:“可有凭证?”
          “虎符为凭。”子离把那半剖虎形石符递了上去,要在自己的心灵沙盒里随便变出点什么玩意来,只不过是动动脑子的事。
          吕蒙接过虎符,露出完全不相信的神色时,静英直接动用心灵力量,囚住了将军的脑与心:“费那事儿!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子离看着在一脸大惊中陷入木然的吕蒙,不快道:“你就会扫兴!知道我为了骗过他,费了多少心血来筹谋吗……罢了罢了,且理会大事!”


          IP属地:广东130楼2018-10-25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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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陵登陆的主力部队,已经向着荆州腹地渐次进发了。谁都没有管顾,一支千人兵力的“掘子军”被单独调出,在江陵城内大兴土木。
            “静英兄,此法当真善否?”子离站在曾经属于吕蒙的那个位置,看着士卒们渐渐累起了一座奇形高台。
            “要听我的,直接变出一座心灵控制增辐器来就完事了。”静英抱怨道,“既然你坚持要按这个时代的‘常理’来,只得用磁石垒就高台,以作心灵波辐射塔……叵耐!真按常理来,三国时代怎么能出现这种东西!”
            “别废话了。”子离的兴致并没有被打击,“这正是对心灵力量的严谨论证,在孙刘联盟决裂之际,我要用心灵力量把这两个政权统一起来,以此证明,心灵之力才能让同盟真正牢不可破。”
            “何不把曹公一块笼进来呢?万事皆休。”静英问道。
            “我当然要留着曹操政权这个大敌,以此论证‘心灵联盟’的坚强程度。放心吧,真正万众一心的孙刘联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吞并北方!”
            却听城头一声梆子响,乃是敌袭之号,两人正自惊讶,已被孙氏全盘掌控的江陵郡内何来外敌,一颗大如马车的石弹已经横空陨来,将即将完工的“心灵塔”砸崩一角。
            扒上城头视警,子离和静英看见的是一队艨舯斗舰,一队士卒已经推着投石砲登上江滩,正把更多石弹投入城中。看到船桅纷繁的“孙”字旗之间,掩映着那一叶叶用西川大锦织就的主帆。
            “锦帆?苦也,犯上太岁了!”静英叫一声苦。
            在那锦帆之下,年少游盗之时即以此为帜、号曰“锦帆贼”的甘宁,正挥旗令道:“放言于城内,附逆者速速出郭,早降无罪!四面围定城池,休教走了反贼!”
            “静英兄,怎么回事?”子离弯腰避在城垛下,又挨了两球石弹,才想起当用读心之法。
            读到甘宁的杀心时,子离发现,“吕子明白衣渡江”并不像书上写得那么一鼓而就,战前吕蒙便已遗下计策,一旦事败,即以陆逊承己之职、组织防御关羽的报复性反攻,更安排下甘宁率船队往来游于江上以作接应,进可备强攻之需,退可载败溃人众。正是这一队隐伏在后的水师,发现了江陵城里私自筑台的“谋逆”异动。
            “等不得了,静英兄,启动心灵塔,我要孙-刘人众尽归一统!”子离强令道。
            谁也没有看见,那道无形的心灵波以江陵郡为中心,向东西两面横冲而去。当刘备和孙权的守土都被洗刷过一遍之后,城内外霎时安静了下来。静英探出头来时还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而子离已经挺立在侧,得意道:“站起来吧,静英兄,看看有史以来最牢固的同盟吧!”
            甘宁的舟师已经停止进攻,锦帆一扯、转向北去。在目力不能及的襄樊一带,困守麦城的关羽,和誓斩云长的吕蒙、潘璋诸将,把各自的旗帜共同挥向北方。如今,在孙-刘诸将士的心里,只有一个纯粹无比的声音在齐声呐喊:北伐、北伐,击破曹贼,兴复汉室!


            IP属地:广东131楼2018-10-25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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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觉得身体很轻。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知自己已经睁大了眼皮,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明知眼前是一片漆黑,可他仍然觉得,自己可以分辨每一种声音、并以丝毫不亚于视力的奇妙观感体察到身周一切。他像局外人一样缓步在那片已经粉碎的十字街区,而身边每一次枪响或炮鸣都会让它更加粉碎;“河马”直升机的盘旋声像强光一样尖锐,无止无休地回转着荒诞轮回;他听到履带在轰鸣,以及战友们试图侧面包抄坦克、却每每被直升机灯光暴露位置而功亏一篑的绝望叫骂,两种声音的混合,像极了中苏两国外交人员在交恶绝裂之后的公开骂战。
              “妈妈,红军同志们在哪儿?”那是这一片狂响之中最柔弱的声音,在一切钢铁与血火的音符之间简直柔弱得刺耳——也许还贯耳直刺进了心里。班长掂着那种隐然的心痛循声回头,在污秽昏暗的战争角落里,嵌着一间洁净明亮的病房,他看到那个异族的小姑娘躺在对她来说太过宽大的床单中央,持续的强放射在无形间将她的脸撕刺作一片狼籍,和手里那个被铅笔涂乱了的洋娃娃的脸如出一辙。但是,正如那个丑陋的洋娃娃在她心目中仍是最美丽的公主,已经走形有如怪物的她,也依然是妈妈最亲爱的小女儿。那位母亲就把脸埋在床沿边,用“红军同志”来作无望的安慰,在自小以来的睡前故事中,“红军同志”俨然和青娃公主、兔子与狼一样,在孩子的心里成为了一种有如来自童话的、专门代表正义与力量的脸谱化形象——就像中国孩子眼中的“解放军叔叔”一样。
              “爸爸,我想回家了。”“不要哭,莱希,男孩子要坚强!”
              “小亚加,快跑吧。”“奶奶,我会保护您的!”“你还太小了。”“那些长大了的人又在哪儿呢?”
              ……
              班长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一格格病房的剖面像窗花一样绽放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到后来,他甚至开始看到自己家乡的那些朋友和孩子们——情有同焉,他不由得想起,如果自己熟悉的人落入此等险境,是否也像普里皮亚季的人们一样渴望帮助呢?
              交火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那些生化异种的嚎鸣也渐渐杂了进来,杂音把一间间来自病房或家乡的剪影撕碎,火苗从四周向中间蔓噬,渐渐燎焦了那些脸庞。当一切重归于死寂和黑暗时,班长看到了躺在瓦砾间的一具死尸,那个倒霉鬼胸口嵌着一发重机枪所发射的大口径子弹死去,伸手掀开遗体上的防毒面具,班长骇然看到下面盖着自己的脸!
              “喂,**!”那张死脸突然有了表情,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没错,我是你的身子,快回来!”
              像嗅桂花香似的,班长被自己的身子一口深吸咽了回去……


              IP属地:广东132楼2018-10-25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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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嗅桂花香似的,班长一口深吸缓过气来,胸口仍像被钢钎钉了一样尖锐地疼。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用沾满尘埃和残血的手指,极其费事地拈住那发嵌在防弹衣上的大口径机枪弹,总算把它挖了出来。子弹并没有杀死他,但打烂了防化服同样是件要命的事儿。他大概还记得被奥卡佳娃引来的那辆犀牛坦克,以及随后爆发的激烈交火,自己成功用火箭弹击中坦克侧面时,被“河马”直升机上的那挺舱门机枪打中了。
                “喛,班长把无常鬼揍上一顿跑回来了。”镜子在身旁说。
                班长坐起来,正想骂他少贫嘴,却被耳边的动静震住了:枪炮声已经停了,但之前濒死幻象中那些来自病房的声音,竟真真切切地在耳边响着。他茫然地扫视寻找着声源,镜子伸手在他眼前晃:“别发愣,医院那帮疯子打开了广播,把怪物们全引过去了。连老毛子都撇下咱们跑了,好像要去救人。”
                班长连忙扒到积成小丘的碎砖土上,正好看到犀牛坦克退到一处空地,直升机蜻蜓点水般地掠过,机腹下的吊装组件便自动固定住车身、将坦克整个提了起来,而那个把他们整得够呛的奥卡佳娃,也趁机攀着坦克跳进了机舱。整个过程中直升机舱门一直打开着,副驾驶据住舱门机枪以防中国工兵们发动反扑,直到主桨再次发力、将他们带往那座嘈杂的医院。
                “头儿!”镜子拍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班长,“趁机溜了吧,再趟这浑水,九条命都不够死的了!”


                IP属地:广东133楼2018-10-25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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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提早到中午更新,因为买了《昨日青空》的电影票,今晚要去看首映。
                  早上起床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女朋友,这样的电影又怎好自己一条DOG跑去看?上午向伊利亚、路开开、将军同志、指挥官阁下等一票处得好的“双身狗”去借了一圈女朋友,竟无有一个肯行方便的,从此我苦瓜脸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再也不相信阶级友谊了
                  -“喂,老叶啊,最近有没有努力谈女朋友——好借给我啊?”
                  -“滚!”.jpg


                  IP属地:广东143楼2018-10-26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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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锋枪的三发点射打在他脚边地面上,吓得镜子跳着脚回头,原来是班长站在犰狳战车顶端,把匣里最后三发半多不少的零剩子弹全送到了他脚边。
                    “再有废话的,留下武器和防化服就可以滚逑了!”班长麻利地换上弹匣,“可以认怂,但装备不能浪费在逃兵身上!”
                    镜子连忙加快手头的动作。如果脱掉防化服、直接暴露在如此高烈度的辐射环境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医院外围,被班长命令留守的几名工兵,则冷眼注视着战友们在兽群间拼死抢救那辆坦克,同时肩扛火箭筒、死盯着“河马”直升机的动向,要是直升机里的老毛子不识好歹、胆敢向班长等人动手,他们就会从这个绝佳的射击角度把它一竿子捅下来。好在,安托区金机长还没有固执到拿坦克上战友的性命开玩笑,他又旋入了自己拿手的圆周盘旋,副驾驶彼什卡则把着舱门机枪,为曾经被它打得团团转的中国人提供火力掩护。
                    “同志们,看咱拖什么宝贝回来了!”班长站在运兵车顶端兴奋地炫功,“犰狳”正缓慢但坚定地一步步挪出兽潮,把那辆趴窝的犀牛坦克拖回了医院。
                    “班长,我们把拉丁人都招呼回来了!”留守的工兵答道。
                    “妥!快把安全通道指出来,我们还得封住缺口呐!”


                    IP属地:广东145楼2018-10-2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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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工兵一左一右打着手电,在医院外围一马平川的广场上,指出了窄窄一条光路。犰狳战车似是多此一举地严格驶进了那条“安全通道”,按照指引进入医院内墙。追得最近的那几只狂兽人还紧随在后,却看到班长跳下车身、挡在了“安全通道”正当间。
                      “不见**不拉弦!”班长从背包里双手捧出半球锅盖大小的物件,高举过头顶再狠狠夯进了水泥地。随后他便以能够爆发出的最大速度跑开了——相比起盟军阵营所研发、以“此面向敌”著称的阔剑地雷,他插下来的这颗大地雷略有不同,这原本是成片布署在前线基地四周的EMP地雷,略作改装后便配发给工兵当“玩具”,那玩意是“全面向敌”的。
                      被触发红外引信之后,那颗地雷抹消了闯进“安全通道”的所有生命信号。工兵们随即冲上前去,用更多地雷将那条预留给战车的通道完全堵死。在开阔的广场上,早已布满了这些已逸待劳的火药杀手,甚至没有进行任何掩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扣在了平地上。毕竟,对付狂兽人这种智力级别的生物,是不需要太多伪装技巧的,它们眼里只有医院里的猎物、而完全无视脚下的地雷。
                      他们——拉丁动员兵和中国工兵——倚在苏俄坦克上稍事休息,坐看医院周围联炸着此起彼伏的烟花,一旦哪条地段的地雷损耗太大,工兵们便会从犰狳战车里搬出更多库存加以补充。
                      “你们从哪搞来这么多地雷?”加夫列尔一想到这些玩意原本要用在自己和安托区金那帮子人身上,就倍觉胆寒。
                      “跟你说过了嘛,我们是工兵。我班的呼号是‘穿山甲’咧。”班长不无得意地回答。中国人和南美人,在乌克兰境内的核电站用蹩脚的俄语聊着天,恐怕也算是一道奇景。
                      “穿山甲是什么?”加夫列尔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一种长得像犰狳的动物,擅长穿山打洞,就像我们工兵一样。”
                      “奇怪,那你们中国人造的运兵车为什么不叫‘穿山甲’而要叫‘犰狳’呢?”
                      “‘犰狳’这个代号,是盟军情报部门一个波兰人赋予的,后来成了国际通用名——那个‘波兰蠢驴’压根分不清犰狳和穿山甲。”


                      IP属地:广东146楼2018-10-2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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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河马”直升机在不远处降落,“镜子”知道即将要面对那些俄罗斯冤家了:“班长,我强烈要求召开党组会议,讨论你独断专行、拿同志们性命开玩笑的命令。这可不是在拍教育片,你以为做些伟光正的蠢事,就会被写进小学生的思想品德课本吗!?”
                        “大家都信仰苏维埃,所以别拿些布尔乔亚剖析‘阴暗人性’的神秘主义来说废话。”班长踢了那不安分的副手一脚:“这些狂兽人挡了我们的路,而我们再也找不到像医院那么好的诱饵来把它们聚而歼之了,所以我们干掉挡路的**,这样才能解决核电站的问题、再接着去找六号。既然顺路,那就搭手救一救别人家的乡亲们,还有不成器的苏修**。是不是在为斯拉夫人卖命,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穿着可以处理核灾害的装备,而这里正好有一座发了烧的核电站需要我们处理,我可不想让那个迷了路的六号,稀里糊涂地就被弥散的放射性物质干掉。”


                        IP属地:广东147楼2018-10-26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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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六号”穿着防化服,却没有戴面罩,车把式连忙把备用防毒面罩递给他:“六号同志,怎么整成这副模样?”
                          六号把口罩和墨镜去掉:“我把面罩给了病房里的一个孩子。不过话说回来,辐射物质不断泄漏,要不了多久,连防毒面罩都不顶事了。”
                          班长则验看着他的军籍证件,上面的姓名是“陈子陂”:“‘陈子皮’同志……”
                          “那个字念‘杯’!”六号纠正道。
                          “接下来的任务究竟是什么?”班长问道。
                          “橙子皮”反问:“班长同志,在没有领受到命令,而且还……弄丢了我的情况下,你们为什么会找到普里皮亚季来呢?”
                          “我们发现了空气里的辐射异常,‘红十月’女士把核电站里可能发生灾害的事情告诉了我们,所以我决定过来查看。”班长说,“毕竟我们正好穿着专业防化设备,我是决不会再把任何可能威胁性命的隐患付诸他人、而不主动争取到自己手上了。如果我们浪荡在外置之不理,说不定核电站会因事故而发生更大泄漏,把我们的小命也收了去。”
                          橙子皮的语气郑重起来:“同志,虽然你们是一帮路痴、**、不负责任的**……但我必须感谢你们的勇敢选择。这世上很少有什么事情是‘正好’发生的。第一,你们并不是在遇上核电站事故时‘正好’穿着防化服,而是因为,你们的任务目标本来就是要处理‘列宁’核电站。”
                          面对工兵们讶异的面庞,橙子皮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第二,你们也并不是‘正好’在这座医院里遇到了我,在落了单之后,我独自跋涉来到了普里皮亚季,因为这里就是首长交付给我们的任务地点。我比你们都要幸运,当你们在城外和狂兽人纠缠、和苏俄人内讧的时候,我没遇上什么大岔子就找到医院里来了,所以这两条腿倒是跑赢了你们的车轮子。
                          第三,我们也不是‘正好’在接头地点和苏俄人碰上的,恰恰相反,我和‘地排子’班在主动寻找他们。”
                          工兵们把更加惊异的脸庞转向苏俄人,安托区金机长等人一直在冷眼警观着中国人的絮叨,这会儿反被吓了一跳。橙子皮改用俄语对他们喊道:“没错,就是在讲你们!”
                          安托区金机长动了怒上前来,却听橙子皮朗声说道:“我领受的任务,便是到苏俄红军救灾分遣队与拉丁小队的碰头地点,找到核灾害顾问奥卡佳娃同志,并提出合作处理‘列宁’核电站灾害的请求。”
                          这回苏俄人也被镇住了,安托区金逼视着他:“即使列宁核电站的四座反应堆同时爆炸,也绝没有严重威胁到中国本土的可能,你们为什么对这里如此感兴趣?讲!要是你敢耍花样,犀牛坦克还在外边守着呢!”
                          “班长同志,为了方便交流,我就继续用俄语喽。”橙子皮步到住院厅中央,“一切还得从与太平洋前线的战争说起,那是‘星蚀’战役期间发生的事……”
                          没人发现,班长的脸颊在面罩下抽动了一下:“橙子皮”也参加过“星蚀”战役?见鬼,我想起来了,他准是那名技师!


                          IP属地:广东150楼2018-10-26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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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国际上,那场战役的代号被通称为“ECLIPSE星蚀”。但不少参战者都知道,它在解放军内部的作战代号其实是“日食”。解放军想要吞掉的“日”,不仅是指日本,还有其他一些更具战略意义的指代。
                            但军方技工陈子陂刚刚随着指战员们赶赴宫崎前线时,感受到的只有一片混乱。他乘坐的运兵车,被一发盲射的“西风”火炮榴弹砸瘫在路边。从残骸里爬出来时,摆在他眼前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没落帝国即将沦陷的最后一座城池:“女娲”核子自走炮在基地外围环列成一圈钢铁瓮城,豁出所有的勇气与吨位想要“定鼎天下”,但“西风”火炮抛射的弹雨当真像铁穹般整片陨坠下来时,连这“天下”的厚土都被犁作浮碎了,连带着那些重型战车一齐颤抖得如同俎上鱼肉;麒麟坦克的双联主炮从“女娲瓮城”后伸出来,像是死士们环盾而列的戈矛,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难展士气、有死而已,硕大的炮塔被弹雨炸翻到半空时,轻盈得与同样飞散在侧的亡兵断体无异,共同混杂成一片硝黑而暗红的雾幕;迎着这茫茫死雾,那些降落伞的帆布顶端绘着血红的“日之丸”图案,最称精锐的“西部空挺联队”正伴着榴弹暴雨一同降下,从每一波空降突击队落地,直到被杂乱盲射、或炸断了腿而仍旧忠悍的中国军犬杀死,平均只消半分钟,但这些空挺兵始终保持着亢奋的神色,因为他们自信、也确实能够做到——在这半分钟内,能从那些残破战车组成的钢铁瓮城里揪出比自己多一倍的中国士兵并予以格杀。
                            参与宫崎战役时,班长手底下带着的还不是“穿山甲”工兵班,而是一个正经满编的步兵突击班。当陈子陂被四面八方环围而来的混乱逼疯时,他最深的感受却是荒谬。班长不知道究竟哪儿出错了,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以“挨上核打击都不会被摧毁”的可怕防御能力自傲,“女娲”加农炮却始终趴在原地、等待被那些遥不可及的敌方火力撕开;哪怕最勇敢的步兵,也不得不像胆小鬼一样缩在坦克们的“龟壳”之下,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便会枉然化作漫天炮灰内的其中一团,少数拼死跳出“女娲瓮城”主动冲锋的战友,也无一不是在见到敌人之前便被炸进泥里了;唯一可称安全的大概只有旋翼飞行兵,但他们的机载航炮口径再大,对于“河童”坦克那样“纸糊”级别的轻装甲来说都只能算是“牙签炮”,这些被连续射击的炮座震裂虎口的飞行兵,往往只能眼看中弹百发而仍在前进的敌方战车撕心痛吼。
                            至于班长自己,作为一名标准战斗员,他居然不得不把全部的精力用来对付猴子!这些日本山猴可不比国内品种,体形壮硕不说,习性更是顽劣无比,它们竟然完全无视炮火的致命威胁,成群结队地攀入中国阵地偷盗补给品,甚至有嗜腥的凶猴咬开了伤员身上的绷带。班长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战斗员都散往了何方,只能独自守在补给集散区和医疗区之外,用冲锋枪去猎杀和驱赶那些猴子。最令他不解的地方在于,猴群只求果腹而已,一旦发现抢盗这些食物可能会让它们送命,按本性而言就应该主动退散,但即使已经有数只壮猴被击毙落地,剩下的猴子也仍然我行我素,甚至呲出尖牙、丢掷石块来恐吓班长。
                            驱猴的闹剧,随着一支疯狂进攻的敌军小队打破工事围墙、突入货物集散地而告终。那两辆突入的敌方载具,比结构最紧凑的轻型坦克还要小上一圈,根本找不到乘员舱或是进出舱门,车身和炮塔轮廓平滑圆润,简直像是一款奢侈的电子商品、而不是军用品。唯一显出杀伐狰狞之色的,是一幅印在炮塔侧面的、浮世绘风格的徽纹,画的乃是血红的武士鬼脸面罩图案,班长对此感到甚是震惊,他还记得,在对日作战刚刚打响时,那些太平洋阵线军人的意志,在看到跨海而来的解放军登陆舰队时便瞬间崩塌了。一线海防阵地上的歼敌数量,有接近一半来自于主动投降。那时的敌人,是绝不会有闲心在军械上画什么画儿来耀武扬威的。而那两辆坦克,果真像武士一样冲杀入阵、以少敌多,双联中子共振炮击发的青色射线,如长刀一般刺穿了远超“女娲”加农炮射程的距离,而“女娲”笨拙地怒吼着那门大口径核子炮时,却只能在敌军载具跟前砸空成一片很快就消散的辐射带,随即便绝望地被中子共振炮刺入、划开、引爆作一地的融熔碎片与核物质残留。当剩下的残车终于拥堵挪上时,敌车早已撤回密林、预备着下一次的突袭。
                            看到那些屡吓不散的猴儿,在那两辆电子坦克的履带前望风而靡时,班长突然明白了,战士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而灵性的猴儿却已敏锐觉察:中、太两阵士兵的气焰已经完全不同了,在猴子的原始意识之中,太平洋阵线部队就像那徽纹上的红鬼一样杀气腾腾、必须避让;至于被围在“龟壳”里的中国士兵们,却是低靡可欺的,即使班长开枪威吓,在猴子们看来也是装腔作势般的可笑。


                            IP属地:广东151楼2018-10-26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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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极度的混乱中,陈子陂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抠缩到位于阵地最中央的指挥部了,那座战场中枢被炮火砸坍了一角,就像是在敌众临城之下垂垂老矣的末代君王,徒作“为之奈何”的无声之叹,而此前一直负责战场指挥的那位年轻将军,就仰面倒在指挥部门边、嵌着满身炮弹碎片死去;他也记不得扶起自己的那个政委同志究竟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他总挂着一张苦瓜脸;他对于宫崎战役前期最刻骨铭心的印象,便是同样被炮火砸翻了座车的指战主官叶未零将军,用军装碎布扎着被弹片崩了一抹红的额头,穿过不知所措的参谋人群、大步走到被胡乱建设在指挥部边上的四联装防空高炮阵地,把业已毙命的炮手从炮位上扶下来,然后跨上炮座、猛摇螺杆。长长的防空炮管,像主帅斜挥向敌阵的寒剑一样,由高射角度转扫为俯射角度,对着阵地外围那遍布弹坑的焦土怒吼起来,被血染红的破布,因后座力和退壳硝风而在叶未零额上飘若残旗。
                              敌方炮火如此猛烈,几乎没有人特别注意到那门机关炮的动静,连射的弹链就这么飞过战士们头顶、最终在外围土地上扫成了一圈巨环。
                              “诸兵听令!”叶未零发布了进入指挥部后的第一道命令,他的声音同时回响在广播塔和指挥讯道之中,“以此圈为界,旋翼兵前出至圈外寻敌,全部散开队形;飞控员,指挥‘蜻蜓’编队同步随行;步兵跟进,不得离开旋翼兵的射界范围;工程人员迅速抢修一切可用的重装备!”
                              班长这才知道,机炮划下的大圆,原来不是大师兄的辟妖圈,竟是把他们赶出家门的“退此杀无赦”之界!错了,准是又错了,那些狡猾的日本人,设计的每一样武器都是专门针对中国军备的短板而加以克制的,这是一场鲜有胜算的战役——至少会胜得惨痛异常,在前线基地业已摇摇欲坠之际,首长应该果断组织撤退才对……
                              虽然怀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仍然麻木地奉行了这道命令,甚至不知道,之前那位首长已经中炮牺牲,是新来的叶未零在发号施令。事实上,所有战士往圈外一拥而出时,心态都是麻木惶惑的,就像一群屡受围捕的游鱼盲目跟着领头者,哪管领头的那条鱼是真知道活路,还是恰好被水鸟咬掉了脑袋。


                              IP属地:广东152楼2018-10-26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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