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如吧 关注:730贴子:26,872

回复:【原创】苏维埃同志们万众一心——红色兄弟连(《逆鳞》番外篇)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通过舷窗,看到长弧形的机翼扫过夜空时,那名来自拉丁军队的飞行员,只觉得机腹下方那片由自己制造的烟雾比夜色还要浓重。
他是在十分钟之前,被来自地面的中国军队的讯号引来支援的。但这会儿,呼叫他的那支“女娲”纵队似乎停在了烟幕外围,而通讯台上简单的指示信号,分明是要求他继续提供烟雾弹掩护。
“那些中国人在打什么鬼主意?”飞行员又一次拧转机头,对着巴甫洛夫大楼俯冲而去。
就在机翼的啸鸣声之下,半机械突机队员们正借着烟雾掩护,呈三三制队形向前突击。紧跟在最后面的三人制小队,则是伊利亚、孙猴子与莫合烟。
“伊利亚同志,我知道你绝对在打自己的鬼算盘,否则根本犯不着协同半机械兵一齐突击。不要为了那些被心控的人做蠢事!”孙猴子俯低了腰声提醒道。
“我自有分寸。猴子同志,你没必要跟来,这不值得你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伊利亚头也不回地盯着巴甫洛夫大楼的残影。
“得了吧,我是个半条颈子已经上了绞架的科研部队‘叛匪’,那种无奈的滋味我清楚得很。”孙猴子回头看了眼莫合烟,“老烟鬼,你又跟过来做甚?”
“废话,我得押着你!”
烟雾起到了绝佳的掩护效果,尽管意识到危险的守卫者们开始疯狂开火,但漫无目的的盲射大多打空了。这种隐蔽而迅速的突击一直推进到大楼跟前,以最前头那名半机械突击兵的陨命而告终:一团爆云毫无预兆地从脚下腾起,将他掀倒在地、炸成无数碎肉和零件,就在半机械人突击队预备后退之时,大楼里的人准是手动拉发了引线,更多暗埋着的地雷连接炸响,将半机械突击队吞噬在一片火光之内。看到挡在前头的那名半机械士兵被炸剩了半截子,伊利亚没料到一切竟会爆发得如此之快,残存的突击队员们,纷纷用重机炮将近杀弹投入窗口,每一颗小小的黑点钻入窗框,随后便是一大朵混合着血液的火花冲炸而出,不时轰翻出一两具残烂的尸体。
在接连的爆鸣声中,伊利亚红着眼穿过已经被半机械兵趟干净了的雷区,翻窗冲进了大楼内部。孙猴子紧跟着跳进一楼走廊,正好看到一名卫兵从楼梯口钻出来,他刚刚抬起辐射炮,却见伊利亚抢先开火,打断了敌兵的左膝盖,然后趁势冲上前去将其揍晕。
半机械突击兵蜂涌而入,将更多冲下楼来的敌兵封死在楼梯上。孙猴子贴着墙来到伊列亚身边,却见他把那名重伤晕倒的敌人绑了起来:“你没法靠这种法子救下所有人,你会害死你自己!”
伊列亚还没回答,一串急射的子弹竟然穿透木制地板,将一名半机械突击兵的左腕螺栓打断了。更多子弹像致命火刺一样疯长而出,所有人这才看清了大楼内的致命陷阱:每一栋大楼并不是一个孤立的节点,而是通过地道、与周边多座街垒的地下室相连通,当巴甫洛夫大楼有失陷危险时,附近楼宇内的敌兵全都通过地道涌进地下室来,实施“瓮中捉鳖”的围杀战术了!
“小心脚趾!”孙猴子大吼道,同时艰难地将辐射炮对准地板击发,高温辐射线顿时烧穿一个小洞、将下层地道熔化成一片混杂着惨叫的炼狱。就在同时,上层房间的守兵也开始穿透地板盲泼下混乱的弹雨,半机械突击兵们抬高重机炮报以颜色,一声响过一声的沉重爆炸,将大块建筑碎片连同残烂的敌兵一起从屋顶轰下来,那是“女娲”纵队正在提供炮火支援。
在贯穿了两层楼板而相互交杂的弹道之中,伊利亚终于看到了自己苦苦等着的那张脸,埋伏在地下室的巴甫洛夫,随着几名喷火工兵一道,被辐射炮赶了上来。看到伊利亚时,他愣了一下,但随即被那位老朋友血红双眼中的杀意所刺激、抬起喷火枪烧填了整条走廊。
在盈目的火焰中,巴甫洛夫看到自己前面的那名喷火工兵,被一股巨力撞了过来,伊利亚竟顶着他的身体、利用那身防火服作为屏蔽蹈火而来,恶狠狠地用工兵铲拍在了巴甫洛夫的左脸颊上。
穿过满廊残火赶来,孙猴子看到伊利亚正拼命拍灭着被点燃的衣襟,巴甫洛夫则形貌可怖地昏厥在地,左脸上有一道吓人的创口。
伊利亚疲惫地起身,打算随突击队员们上楼去。激烈的交火声已经渐渐止歇,楼上的血肉之躯,毕竟难以在这种换命式的对射中胜过半机械的躯体。眼看大楼的控制权已经基本拿下,两辆作为先遣的“女娲”加农炮,正试行通过窗外的街道,再也没有来自大楼的猛烈火力来阻止它们了。
就在这个时候,伊利亚听到了整场战斗中最为可怕的声音。
隔着一层楼板,他听到沙夏用负伤后痛楚、痉挛的声音惨呼道:“炮兵阵地,向我们所在的坐标开火,为了俄罗斯母亲!”
“沙夏!不!!”伊利亚绝望的吼声,被交射而来的热熔炮火吞没,随着整栋巴甫洛夫大楼,一齐被压进了层层废墟下。


IP属地:广东106楼2018-10-29 19:44
回复
    “天杀的!楼里那帮**是玩命狠种!”突击长眼看着本已到手的巴甫洛夫大楼,在敌人自己召来的炮火集射下轰然塌下,猝然受到猛攻的两辆先遣车,在攒射之下化作两团小型蘑菇云,从小型核子反应炉以及战术核炮弹中泄漏的放射性物质,在大楼旧址上扩散成大片辐射区,将小山一样的残墟烧熔成遍地玻璃状晶体后,又在核子同位素的稳定作用下迅速降解了。
    看到这一幕,突击长呆滞的左眼,突然被一阵深沉无比的寒意所笼罩。仅仅几秒钟后,他便恢复常态,果决无比地挥出了那只杀伐之手,示意后续两辆战车继续跟进。
    冲进如此密集的炮火突击前进,这显然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命令。但两辆战车没有任何迟疑,完全是凭借着对突击长的信任和服从,突入了那一片炼狱。新一轮的殉爆,再次将更远处的一片街垒震碎、轰塌、烧熔成满地平坦松脆的熔融物。
    “尘旋风”飞行员掠过低空,看到两轮为一组的“小型太阳”,沿着缓慢但坚定无比的前进道路,在烟雾中接连炸起时,不觉死死握紧了被汗水浸湿的操纵杆:“神啊,请原谅下边那个残忍的**……”
    伊利亚预言了装甲强攻可能导致的道路阻塞,却忽略了战术核子战车的特性,“下边那个残忍的**”,正在利用“女娲”加农炮的核子炮火、以及殉爆时的高温核泄漏,来清空一片片街垒、并把堵塞街道的废墟碎片熔平。两辆一组的核子重战车,并排穿过狭窄街道,用核子炮火清除障碍,直到被猛烈的敌方火力击毁、并用自身殉爆来完成未竟的使命。这残忍的推进方式,却恰恰是装甲力量在狭窄巷战区域快速突进的唯一有效手段,比起之前集群突开楼宇、最终被敌方炮火全部摧毁的密集队形来,至少不致全队覆没且徒然无功。
    由东侧突击到城中心的苏军部队,也在沉默注视着那一朵朵疯狂腾起的小型蘑菇云。督战长站在大间隔分布的V-3“飞毛腿”式战术导弹发射车之间,在“共产国际”讯道里呼叫着离自己最近的那支中国装甲力量:“‘冒牌苏军’们,远程支援火力已经提供就绪。”
    他听到突击长在那边咆哮着刺耳的中文,随后是突击长的副手用俄语接过通讯:“别愣着,快轰!”
    “我们需要炮击坐标!”督战长沉静地说。
    “对着每朵蘑菇云炸点之前的位置的轰,为我们开辟道路!”
    督战长把那条讯息转到每一辆导弹发射车的驾驶舱里:“同志们都听到了?快修正定位坐标!”
    连接升空的V-3导弹,划至斯大林格勒顶空,然后又沿着弧线降下,炸开了一条通往城西重塞区的血路,“女娲”突击群几乎是贴着炮火向纵深突进。督战长看着那些弹影消失在远方,化作连绵的轰响。
    几发落向新坐标点的导弹,突然被切碎了整片天幕的密集防空火力绞碎、散成无杀伤力的碎片散坠而下,督战长灰暗的眼里瞬间有了光彩:“就是那里,受到最严密防空保护的要塞区!停止发射,我命令停止发射!”
    城防敌军,正从四面八方突入战术导弹阵地,友军被击毁的爆炸声,刺激着导弹操纵员们的恐惧神经、促使他们急于把刚刚完成装填的重器赶快打出去,与恐惧的步兵抠住扳机不肯放手的心理如出一辙。他们简直是在督战长来回奔走的枪口威逼下,才克制住按下发射键的冲动,一边听着自阵地边缘传来的喊杀声,一边暗骂那些还在等待弹药车装填的同行们“早死去做什么了”。
    当所有导弹车都完成装填,战术导弹像一柄柄重剑整齐指向天空时,督战长终于放脱了“缰绳”:“放!”
    就在那里,已经可以看到了!
    突击长随着整个“女娲”突击群一齐震颤着,遥遥望见那座该死的心灵控制增幅器,正傲坐在无数防空阵地的包围中,像是敌酋头顶耀武扬威的紫帻。但他的队伍已经损失过半,就算把剩下的一小撮性命通通投进去,也别想冲入近到足够炮击的位置了。
    那轰鸣声——不是一响或几响,而是漫无边际的一大片,沉沉然从整片天空压过来!突击长很清楚,那绝不可能是一直伴在头顶的“尘旋风”强击机的动静,他探出舱盖,看到齐射的V-3导弹如流星雨一样壮观,密集的防空火力,再也无法同时拦截如此之多的弹头,当那些耀眼的“重剑”同时陨落在大地上时,心灵控制增幅器,被裂痕遍布的地壳生生从底端撕扯了开来!
    “杀!”那乘胜追击的欢呼从喉咙中爆发出来时,突击长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被血腥和残酷折磨得变形了。像举起耀武于大捷之阵的长剑一般,他将右手苍劲地挥向夜空。
    “干得好!”拉丁飞行员一拳挥出,重重撞在了尘旋风的舱盖上。
    “乌拉!”督战长高高举起了右掌中那“杯”并不存在的伏特加。
    三只有力的杀伐之手,隔着广茫战场,冥冥然交汇在斯大林格勒上空,共同盖住了在一片裂谷又一片尘土下破碎的心灵增幅器。


    IP属地:广东107楼2018-10-29 19:44
    回复
      巴甫洛夫大楼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片玻璃状的熔晶体,简直看不出这儿曾经屹立过多么坚强的一座要塞。幸存者们不禁要怀疑,也许这里连草都再长不出了——如果还有人幸存下来的话。
      直到那具混杂在残墟中的高大身影,裹在防辐射战甲内被整个翻了过来,生命的气息才再一次微弱复苏,孙猴子闷哼了一声:“哎!腰……疼!”
      奋力将他翻开的莫合烟,从被孙猴子用一身战甲盖住的地下室入口爬了出来:“多亏你的盔甲当‘井盖’抗住了辐射!”
      “我是嫌疑犯又怎么了?犯人没人权啊?”孙猴子痛哼道。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楼塌时我就在顶楼,可是拼着老命,把那个呼叫炮火的死孩子救进地下室来了。”莫合烟坐在地下室出口边,颤抖着打着了火,“虽然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我真想建议琴科夫同志,为了嘉奖勇气而颁给他苏俄英雄勋章。”
      残剩的最后三名半机械突击队员紧跟着爬了出来,随后,是保卫“巴甫洛夫”大楼的几位守军幸存者,他们环顾着四周,一时接受不了摆脱心灵枷锁后的世界。巴甫洛夫很快被抬了出来接受包扎,他死不了,但后半辈子恐怕只能用右半边牙嚼东西了。
      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地下室最深最暗的角落里,被之前的混乱交火打伤了腿的沙夏,正拖着草草包扎过的创口,爬到被坍塌水泥板压在底下、浑身冒着血的伊利亚身边,在心灵蛊惑与现实所交织的惨痛矛盾之中,嘶声哭吼道:“不……不……圣母啊,救救我们!”
      伊利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把焦黑的手指伸到沙夏手掌上,僵硬地轻敲了三下。
      嘀~嘀~嘀~
      沙夏的电台中,琴科夫的声音应和着他绝望的痛哭,在“共产国际”讯道里忽低忽高地闪过:“备用增幅器已经击毁!同志们,再也没有悲惨的自相残杀了,苏维埃阵营再一次万众一心地团结了起来!作为斯大林格勒战区最高指挥官,我向参与攻城作战的所有红军部队命令:总攻开始!”
      再也没有悲惨的自相残杀了!所有苏维埃同志,全都不分国籍、不分民族地被琴科夫统一称为“红军”。他来到指挥台边上,从桌底搬出了自己的留声机。
      与大多数军人们不同,他对于两年前那次红场大阅兵的荣耀记忆,却与音乐有关,那是他第一次被选为现场指挥家,指挥着全国最好的军乐队,在红场上演奏《苏维埃进行曲》。就像受阅的骄兵悍将们最终没能完成那次荣耀的进军一样,琴科夫一生最为光荣的一次演奏,也在进行到一半时就被厄普西隆的突袭打断了。现在,正是这位音乐家报偿自己的时候。
      紧随着总攻发起的命令,录制在唱片里的那首《苏维埃进行曲》,通过“共产国际”讯道响彻了整个斯大林格勒。


      IP属地:广东108楼2018-10-29 19:45
      回复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查看此楼


        IP属地:广东110楼2018-10-29 19:45
        回复
          快步赶上了正在攻城拔寨的天启坦克,班长跳上炮塔猛敲舱盖,在车长不耐烦地打开舱门查看时,他不由分说把镜子塞了进去:“你给他们做炮兵引导!”
          跳下车体回过身来,班长感到天启坦克在背后营造出的沉重感,而面前的“原脑”还在爆涨分裂着,他抱紧激光校炮仪,沿着天启坦克难以通过的那些狭窄小路,快步绕到了离中控楼最近的位置。
          就在他刚刚摆好校炮仪的时候,一发炮弹炸响在身边。再次爬起来,班长发现,自己的目镜已经被残血和泥土糊住了。
          “头儿,快啊!”工兵们不断在天启坦克身边收缩环形防线,原脑碎片像虫群一样围聚蠕挤过来。
          班长拼命用防化服手套擦着镜片,可每次都擦出一团糊。在直升机接连坠毁的重震之下,他痛骂着甩手将面罩撕掉,这一举动简直就像是直接撕掉了自己的面皮,猝然暴露在井喷的放射性物质之下,他的脸孔表皮迅速被蚀烂了,完全是借着失明前那短短几秒钟的视野,他才终于将激光束对准了“原脑”主体。
          那是多么让人感到踏实的沉重炮鸣,呼啸着从头顶甩过,在一片黑暗之中,班长听到两发120mm炮弹击中原脑的闷响,第一发高爆弹的响亮宏音,夹杂着组织体横碎炸花时的空爆绽放开来;第二发穿甲弹却沉闷迅畅,像长钉一样穿梭出一阵悠长的摩擦声。那也是他听到的最后声音了,无形的辐射物从面部破口钻进他的防化服、渗入他的躯体,抓住他的每一寸肌肉、骨骼、细胞,向“切尔诺贝利”的最深处沉沉扯去……


          IP属地:广东111楼2018-10-29 19:45
          回复
            “切尔诺贝利”救灾行动第二天,基辅郊区,军方疗养院。
            奥卡佳娃看不见了。连续在核电站内进行救灾指导作业,使她受到了过量的核辐射。
            躺在病床上,因放射线伤害而失去了起床甚至翻身的气力,她仅剩的“乐趣”,就是听着医院里各种嘈杂的声音。新送来的病员,来回走动的医生,战友们之间的攀谈,死亡前的告别……
            “小心点儿,这是个重伤患者!从斯大林格勒的废墟里挖出来的。”
            “暂时停放在这儿,必须尽快为他把无菌室清理出来。”
            “真是个可怜的小伙子。”
            奥卡佳娃听到一副新的担架被放到隔壁床位,新来的这位似乎是个闷葫芦,大夫和护士离开后,便没听到他讲话。奥卡佳娃竖起耳朵,试图听到他在沉默中可能做出的一些小动作。
            “嘀~嘀~嘀~”她听到了让自己心跳骤停的三下短促敲击。
            奥卡佳娃不由得想起了与战友们告别时的一幕,当她固执地要求由自己潜入蓄水池时,安托区金附在耳边说道:“听着,奥卡佳娃同志,我知道长久以来折磨您的事情是什么。我跟中国同志们交流过了,所有参与中国战役的我国俘虏,都得到了最好的优待。您的丈夫并非没有生还的可能,您还是好好地活下去吧!”
            “嗒~嗒~嗒~”奥卡佳娃敲了三下长音,并听到隔壁担架上挣扎起一阵惊讶的翻覆,“‘青蛙公主’收到。是你吗?亲爱的‘傻瓜伊万’?”
            隔壁担架上的伊利亚,侧过头来看到了分别已久的妻子,他却已经因为重伤而讲不出话了,只能极力蠕动着扭曲的喉管,发出一阵含混呼喝之声,大颗泪珠从眼角滚下。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真的是你,再敲三下就好了。”奥卡佳娃安详地笑着。
            嘀~嘀~嘀~
            “不用着急,不用讲话,听我说就好。欢迎回来,亲爱的‘傻瓜伊万’……”
            忙碌的医院里,各种杂声淹没了他们的悄悄话。


            IP属地:广东113楼2018-10-29 19:46
            回复
              真实的历史上,切尔诺贝利确实面临过核融物与蓄水池接触而产生巨大爆炸的危机,高过广岛原子弹50倍以上的威力、抹平基辅、将整个中欧化作焦土的可怕后果,也并非虚构,而生死度外、了结了这一切噩梦的三位英雄,其实是: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值班长鲍里斯·巴拉诺夫
              2号涡轮间控制单元高级工程师瓦列里·别斯帕罗夫
              2号反应堆高级机械工程师阿列克谢·阿纳年科

              正是他们在危急时刻自愿潜入高放射性的积水中,打开了排水阀,才避免了更可怕的灾难,否则现今的世界早已不是我们熟悉的模样。值得一提的是,三位英雄并没有牺牲在池水中,而是全身而退。
              小说中为了体现苏维埃阵营的团结一致,而将三位英雄角色虚构成了一位斯拉夫人、一位中国人和一位南美人,救援切尔诺贝利的功劳也被虚构地分摊给了三个子阵营。在这里无意抹杀历史上那些真正“清理人”的伟大功绩,只是想表达,真正的共产主义者,不分国家与种族,在面临这样的灾难之时,都会作出同样伟大的选择。
              在此向拯救了切尔诺贝利的所有“清理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虽然主线战斗都已经结束,但本篇还没有最终完结,之后仍有极其炸裂的尾声,来解释前文所有伏笔和一些看似不合理之处,容我拖更到明晚吧。


              IP属地:广东114楼2018-10-29 19:47
              回复
                “呃,琴科夫老兄,你打算怎么向战时委员会,解释那些‘使用中国军备的俄国红军’呢?”阿尔卡扎将军抚了抚结实硕大的下巴。
                琴科夫看了看新指挥部外正在重建的斯大林格勒,他们正站在那座备用增幅器的旧址上:“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中国人也很知趣,打下斯大林格勒之后马上就跑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我还是想不通,他们潜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阿尔卡扎在地图上查询着中国人出现过的位置,“他们参与切尔诺贝利和斯大林格勒的行动,全都带有很大的偶然性。”
                琴科夫微笑着点在了第一个标红地域:“沃罗涅日,布署过重要的预警雷达阵列,但很少有人注意到,那里也布署着第一座国家级气象站。”
                他在解放军出现过的位置依次点过:“古比雪夫,国家级天文台,同样拥有气象与地质灾难预报的职能;基辅市郊,乌克兰最大的气象研究基地所在地;斯大林格勒,也有一座国家级气象与地质研究所……根据侦察回馈,所有这些机构,不论在厄占区还是苏控区,都已经被摧毁了。”
                阿尔卡扎费解地听着分析结果:“他们潜进来,是为了破坏你们的天气预报?”
                “不知道,我只能分析出这些事实,还没有本事揣测背后的意图。总之,我们中国同志的心思从来都不简单。”琴科夫坐回了椅子上,“现在我不想考虑这些头痛的问题了。从普里皮亚季反馈的结果看来,已经停产的‘天启’重型坦克,被证明在对大型要塞类目标——比如说,像莫斯科这样的目标——的攻坚作战中,仍然具有难以替代的作用。我想,在进攻莫斯科要塞之前,我们可以确定下一个作战目标了。”
                钢笔在地图上方转了几个圈,最终点在了天启重型坦克的废弃生产地——乌拉尔山G4基地。


                IP属地:广东115楼2018-10-30 12:29
                回复
                  就在琴科夫盘算着想要最终拿下的莫斯科要塞,尤里正从克里姆林宫的长廊独步踱过。比起之前那些爱慕光鲜荣华的旧主来,这位新“领袖”更习惯于把宫殿里刺眼的大灯全都关掉,让夜色和雪色从屹立了数百年的门柱间透进来,映见自己的长袍连同广场上那一排紫色的厄普西隆旗帜一同萧瑟飘飞。
                  走进长廊尽头的地下大厅,他才被室内的灯光所包围。主屏幕上的光影闪变在他不苟言笑的面庞上,像是不断变幻着他难以捉摸的表情。对着显示屏看了一会儿,他转头面向就设在侧面的两格全透明封闭式无菌病房,在第一格重症监护室里,军医正看护着那名仍处于休克状态的心灵精英:“尤里领袖,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这种伤情实在险恶,若不是及时穿上了防化服,他肯定已经死在辐射之中了。”
                  至于第二格监护室里,却不需要医护人员来代为汇报了,尽管伤得惨不忍睹,瑞兹却仍然醒着,他引以在心灵能力者们面前自傲的头发,因为严重放射性的杀伤而掉光了,类似烧伤的畸变皮肤纹路,像爬行动物身上的粗糙回纹一样附在他脸上、身上,那双年轻的眼睛,也因为这次一力承担的作战行动——抑或说是“学习活动”?——而蒙上了人生中的第一层灰翳。
                  “瑞兹,你做得很好。选择你担任普里皮亚季战区的长官,最初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你‘活体CPU’的身份,仅仅希望你能通过心灵波,调试好原脑的计算运行而已。但你已经做出的一切,却像一位真正的‘异教’那样优秀。”尤里用冰雪般沉静的声音,作出了难得的、不加任何修饰的赞赏。
                  瑞兹虚弱、但是平稳地答道:“抱歉,我没办法带原脑回来,它实在是太大了。最后通过心灵波控制它进入增殖状态时,本来是想红军多制造一些麻烦的,没想到它那么快就被击破了。”
                  “没关系,它的一切使命都已经完成了。我们制造这台‘生物计算机’的唯一目的,就是你带回来的这些宝贵模拟数据。没有强大的计算能力,我们永远无法在这一领域突破到全新的高度,我也对中国人用算盘算出第一颗原子弹构型的神话有所耳闻,但我们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尤里再次转头看向巨幅显示屏,“尽管最后一次模拟实验意外引爆了四号反应堆,你还是在最后关头将运算结果完整带了回来,即使换做是那位异教,也不见得会比你做得更好。对于核电站的后续处理,委实说我也没有明确的意向,如果放任它发生爆炸,确实会对红军的攻势造成难以逾越的阻碍,辐射物质会封断他们的大部分进攻道路,但同样会波及莫斯科,在心灵帝国踏上自己的宝座之后,我们还不得不花费应对一场世界大战那么多的精力来处理这次核子灾难。既然红军有意接过这个烂摊子,就由他们去吧,这些虚伪的共产主义者在灾难中的所为……确实出乎意料得好。”
                  瑞兹艰难地回转了颅部,好用双眼直视着自己的领袖:“我呢,这次也学到了很多。尤里大人,我会无条件地忠诚于您、忠诚于厄普西隆帝国的,所以,不要再拿‘用心灵力量实现共产主义’之类的谎言来欺骗我了,我们从来就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们只是在为心灵帝国自己的权利和欲望奋战,我们与那些真正的苏维埃信徒是水火不容的。”
                  尤里没有对他的这种“醒悟”作出什么明确表态,他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屏幕,凝视着瑞兹带回来的、最后最重大的希望。
                  在屏幕中央,数据模型像真正的核子反应堆熔芯一样热烈反应变化着。苏维埃阵营最顶尖的情报人员们,一直以为核电站是为“原脑”进行供能的,他们并不知道事实恰恰相反,是“原脑”在用自己的运算能力、服务和控制着反应堆芯的模拟状态。如今,最终的模拟结果就展示在克宫的中央屏幕上,电子横栏显示着如下字样:
                  “死手”弹头内核构型-模拟方案008725-最终定型方案。


                  IP属地:广东116楼2018-10-30 12:30
                  回复
                    燕子在碧天行云间奋力扑扇着翅膀时,真像一道黑色的晴空闪电,它在毫无阻挡的自然航道上穿梭着,无羁地穿越过无数道被武装成壁垒的国界线。除了空清的云与天,没有任何东西与它比翼,它就这么独自享受着最高处的无上自由。
                    直到丹翎将纤巧的手,托到了它的翼影下方,把这位高天上的行者,虚托得如同一件室内展品。燕子在疾飞中回过头来,尖颚大张成一副惊讶的表情,它总是习惯在降落时,才停在那些友好的手臂上,还从未见过有哪只人类的手臂能追上自己的飞行速度。
                    紧跟在燕子背后,坐在旋翼机最前端的丹翎,微笑着把手缩回去:“云同志,我们好像吓着它了。”
                    云哥儿在后座调整着主旋翼的功率:“我已经降到最低功率了,把噪音和气流干扰减到最小。我说,候鸟真的能适应这种‘带飞训练’吗?”
                    丹翎还未及回答,燕子突然在中打了个筋斗,差点失去平衡摔下去,就好像在看似无限高远的云层之上,突然遇上了一层无形的天穹。云哥儿这才觉察到危险,连忙降低飞行高度,旋翼扫开云层时,暴露在上方的并不是远而无所至极的“天之苍苍”,而是——褐暗坚硬的石洞拱顶。
                    “差点忘了,地下平原的石顶就只有这么高了。我们气象部队构建的人造天空,还是很像那么回事儿的吧?”云哥儿有些自夸地说。
                    丹翎则看着那只从未受到束缚的燕子,正扑飞在穹顶下黯然失措:“虽然地下空间横贯了广达数个省级行政区的面积,足够它们在纬度和气候完全不同的地下环境内来回迁徙,但不知道,它们还能否找到曾经的‘鸟道’?”


                    IP属地:广东117楼2018-10-30 12:30
                    回复
                      绘着宝塔仙鹤图案的老布窗帘左右一阖,将远天中的燕子和旋翼机闭在了窗外。那双布满茧子的手拉好窗帘,接着又理了理自己的军装风纪扣。
                      站在这间“橙子皮”领受任务时曾经来过的指挥室里,莫合烟向那位刚刚拉好窗帘的首长汇报道:“潜入行动进展顺利,俄、乌等国境内标定的气象站、天文台、地震救援指挥部,已经全部摧毁了。”
                      从窗帘后的阴影里,透出的是总参谋长萧日将军的坚毅面庞,这位“工头”看了看墙上那幅地下平原的地图,它隐合在从中国大西北延伸到南方、甚至还有部分与邻国领土重合的广袤土地之下,地图一角标示的名号是:“槐安”。


                      IP属地:广东118楼2018-10-30 12:30
                      回复
                        “终于完成了。”“工头”有些疲惫地松了口气,“根据科研部队在克什米尔之战期间的地磁场研究成果,特别是两年前,根据舍佩托夫卡同志冒死从苏俄送回的情报,我们标定了这些气象、天文或地层观测设施,因为它们都具有地震波预测能力,而且与‘槐安境’的施工地域处于同一条天然地脉上,我们在地下进行钻探建设的一举一动,全都会形成异常地动信号、被它们尽收眼底,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外界势力,觉察到有关‘槐安境’的哪怕一丁点儿信息,这是关系到共和国战略安全的生死工程。”
                        莫合烟也顺着“工头”的目光去看那幅地图,地下平原“槐安境”最初的蓝图,完全是基于中苏交恶时期、为防范苏俄大规模核打击而兴建的众多地下掩体,而构建起来的。那些遵循着“深挖洞、广积粮”方针,出于求生压力而疯狂开挖的地下掩体,简直有一座座城市那么大,可以在华北平原遭受全面核打击的情况下,维持所在重地的军民全体转入地下、继续从事生产生活,直到叶未零兵行险着,突袭科麦罗沃州、毁掉了俄军的所有白杨M发射平台,建设者们才发现这些夸张的地下城池,简直滑稽得像是神经过敏者留下的笑柄。


                        IP属地:广东119楼2018-10-30 12:30
                        回复
                          直到厄普西隆帝国崛起、全球都在心灵力量的沉重打击下风雨飘摇,这些定位尴尬的地下城池才再一次进入了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视野,“槐安境”工程的目的,就是将原本相互隔离的多座地下城池打通联结,形成一片完整的地下平原——尽管针对位于南极、月球、莫斯科等各大厄普西隆总部的反攻已经日见成效,但一些情报中透露出来的可怕迹象,仍然显示着敌人试图使用某种战略武器、将心灵控制波扩大到全球范围的可能。各国战略家们提出过各种规避设想,譬如躲到诸如乌拉尔山G4基地和北极圈这样的“死角”,制造可以长年滞空的天空要塞,甚或出现过将秘密基地隐藏在人造暴风眼中这样的狂想。而最亲近土地的中国人,提出的却是质朴到让人无语凝噎的应对办法:挖土。只要深挖洞,广积粮,什么灾都钻不到地下来,不论是核战争,还是心灵末日。
                          一向以刻板严肃示人的中国军方,这次却破例为这项关乎全国安全的战略工程,起了一个极具诗意的代号:槐安境。相传唐人淳于棼曾在醉酒后,被使节迎入“大槐安国”,娶公主、任太守,风光无两,遭兵战败后才发现乃是一场大梦,“大槐安国”乃是自家院落槐树根下的蚂蚁窝,并由此生出了那个成语“南柯一梦”。工程人员们想像着在心灵恶魔统治全球的浩劫到来之际,能让国民们像蚂蚁一样,躲入地底下的槐安国里去。但谁也不能肯定,这片存在于现实中的“槐安境”,是否真的如梦境一样隐匿安全。


                          IP属地:广东120楼2018-10-30 12:31
                          回复
                            为了保障“槐安境”项目的绝对隐蔽,除了限制知情范围等常规手段之外,解放军还不得不力主外线出兵,以各种借口和手段,将邻国所有可能监测到施工地动波的相关设施机构秘密拔除。最为特殊的情况出现在太平洋阵线方向,日本领土上的地震监测设施,多是与地震平衡杆建为一体的,军方首长们想破了脑门,也没想通究竟要如何破坏其地震监测能力、而又不毁掉平衡杆导致一场场灾难,最终只得将“槐安境”的施工路线改道,完全避开了可能波及日本的天然地脉,以免引起太平洋阵线方面的觉察。
                            “说真的,您命令所有潜入部队暴露位置、参与救灾的时候,我真以为援助‘切尔诺贝利’行动只是一时热血上头。”莫合烟回顾着那些惊心动魄的关键时刻。
                            “我们可不会把陈子陂同志那么重要的技工人员搭进去,而只为了一次热血上头。”萧日抚着确认“橙子皮”烈士身份的相关文件,“和那些气象站一样,‘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同样是一开始就被我们钉在靶子上的。这同样是舍佩托夫卡同志的功劳,在失踪前发回的情报中,他详细介绍了尤里设想在核电站内开展‘原脑’项目的计划。但这都是次要的,最让人头痛的一点在于,那座核电站正下方的地下水系,正好与‘槐安境’最主要的用水来源来通,想想吧,如果让泄漏的核物质触及水系,我们消耗在‘槐安境’的所有人力、物力全都会在一夜间失去价值,没有哪座坚城能够在缺水的窘境中坚守下去。所以我才在了解到灾害迹象的第一时间,派出了陈子陂带领的两支工兵班,并积极地寻求机会、让我们自己的部队协助救援行动。这固然是因为我们不能对一次可怕的灾难坐视不理,但关系到我国战略安全的因素,确实是更主要的动机。”
                            “难怪第一批进入核电站的我军部队,主动揽过了往地底下追封核熔物的任务。还好他们的动作足够快,整个四号反应堆,已经从所有方向完全封死了。”莫合烟若有所思,“另外,孙猴子已经顺利回到了拘禁状态。我还是不明白,虽然他掌握了一定的地磁场测定技能,但是在寻找斯大林格勒气象站的行动中可以说是帮助甚微,我们为什么要冒险把这个叛国嫌疑人放出去?”


                            IP属地:广东121楼2018-10-30 12:31
                            回复
                              在窗帘外的人造云层中,云哥儿和丹翎对那些至高至秘的上兵伐谋一无所知。从背后看到年轻姑娘的背影,看到她与燕鸟相衬时的洁净笑容,云哥儿小心地伸出手指,去捋她的头发。
                              “干什么呢?”丹翎问道。
                              “羽毛,你头发上沾了很多羽毛呢,像老母鸡一样。”云哥儿心不在焉地说着谎,丹翎并没有看到,他正用左手,把一纸从气象部队调入作战部队的征召令,往衣襟最深处塞,“丹翎同志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当然也会保护好这些鸟儿。在自己性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想着把候鸟转移到新的保护区来,毕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我们的国土真被占领了,又有哪家侵略者,会像我们一样温存又智慧地,对待这些与战争原本无关的生灵呢?”
                              丹翎并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悲怆,而是惊喜地指着前方说:“看!候鸟群!它们在沿着固定的航道飞行,它们在陌生的地底环境中,找回自己的迁徙路线了!”
                              看着那只落单的燕子,加快速度并入了鸟群,看到那无数的翅膀比翼而行、在“槐安境”中飘落了片片轻羽,云哥儿也一同笑了起来。是啊,只要鸟儿还在按照千百年未曾变过的航道飞行和迁徙,只要人们还在怀着千百年未曾变过的勇敢和高尚努力奋争,战火,又怎能摧毁这个世界美丽的那一面呢?


                              IP属地:广东123楼2018-10-30 12:31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