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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相公您痴,还有像相公您一样痴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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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12-09 21:12回复
    (我从不晓得一件事,甚是怪哉:天与云与雨与雪,同从苍穹中来,本是一脉相传,虽不是此消彼长,但也甚少能见你中有我。而见如今,连绵的雨如化毛羽,簌簌落在面颊上,教冷风一打,竟也如沐春风,但见那薄雾浓浓,远山黛色,料是旋即,应有拨开云雾初现月。雨雪纷纷,愈见枇杷打雨之色,我终究没能幸免,顶着一头咸湿的雨水,跨进亭内。)
    (亭里有人,这是我没料想到的事情,尽管他只是看了我那么一眼,又低头虔心去钻研面前的那盘棋。缠绕山峰的云,此被风吹起,亭外残雨,稀稀拉拉地顺坡滑下,——便说我是落难的仙人,叫这滂沱的大雨给绊住了罢!我有些微炽的想。千奇百怪的念头一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我于万物山水,像他人眼前的一幅画。即是这样,他头也未抬。黑白相杀,事物皆尘土,我是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的。心里却也不恼,还生了那么几分好奇:见那人秃楞着脑袋,像个禅师。禅师的棋局,可不大有造诣?我这样想着,便伸头去看,)
    嚯,是个死局?
    (一旁正襟危坐地捡了他面前的凳子坐了进去——禅师面前,业不敢造次。)


    2楼2018-12-09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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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局太是有意:白棋竞走,黑子落跑,如此相煞,有作伶人求饶。此话未出,他俨然也是知情的,一时黑棋不落、白棋不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里,他僵持了很久,但棋局哪有不破的呢?所谓死棋,业不过“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自诩是个逍遥圣人,又爱慕些个魏晋风范,是以举止言谈间便要颇有些讲究。闯入亭来——这原非我意,实在是造物弄人,好在我尚能管住自己的嘴。但棋局,总是要破的。对首的声音,便在这鸟语花香,清泉流水之间、传了过来,眼下,又见他南柯一梦,不愿醒来,我“乐善好施”,索性也做好事之徒,一手执黑子,稳定楚汉口,“啪”——,天地玄黄间,好似只余落子之音,清脆响亮。)
      檀越这一棋里,真是进退维谷,好在棋规则里,尚可东山再起。
      (富余子弟的模样,我非鲜见。列是三五十个胞胎里,借着一点血脉,亦可称兄道弟,但于这棋盘里,倒实在不必。我省得这一口气去寒暄,摩拳擦掌地,)不如我们,重头再来?


      4楼2018-12-09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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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霄日天子,半座宝如来,我生时得此名讳,便也起承转合,势要法自如来。凭蔚此一点“慧根”,也学班禅皈依佛门:从无极中来,往冗杂里去。)
        (童子替我布棋,我也拿腔作势,含一枚墨样的玉子,像是举棋不定。这档口的尽头,现一双褐色的珠瞳——他正在看我,毫不忌讳地,坦然刺骨。我也大大方方地看回去,似如明月皎皎,我心堂堂,这一看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诗文中的图伯特,想到那边的和尚不论是宁玛派的,连噶举派的、萨迦派的、格鲁派的…都好,有一点,那同样看着陈光瓦亮的脑袋上到底不是寸草不生——不同于眼前的这颗脑袋,它留了一溜烟的小辫。我猛打了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覆上了脑后,那儿有着同样的命运,又连忙抚慰似的捏了捏身后的辫,这才得已宽心。)
        却之不恭,我便随意了,
        (棋子一摞,目正眉心,我这才如释重负,先拭拭额前的汗珠儿。)这天儿,真热!
        (六根清净,哪见得这样的淡泊宁静?满朝文武的牛鞭摔得朝天齐,这到底地,也不过是个假行僧了。)


        6楼2018-12-10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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