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用“盛唐”来代替整个唐朝,一提到唐朝就是“盛唐”。我们是不是对一个屡次被男人蹂躏四十多岁被人 弄 死的妓女说她十多岁的时候是纯洁的,她后来卖淫是二十多岁以后的事情了,我们应该用她十几岁时概括她的一生?唐朝这个在历代都评价不高的年代,近世被吹嘘得天花乱坠。至今仍然有大批愚昧的中国人,认为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时代。唐朝强的时候只能是太宗与高宗初期,那时候和盛和富裕华丽没什么关系。盛唐是玄宗的开元盛世,但那时的疆域已原远远小于唐朝强的时期。太宗时强而不盛,玄宗时盛而不强。唐朝真正的强盛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开元盛世只不过短短的二十几年时间,用二十几年的时光能代替近三百年的时间吗?唐朝太监专政一百多年,用“太监唐”代替整个唐朝更用说服力。把唐朝概括为强盛真是可笑!请理智看待唐朝,看待它的全部而不是一小部分光辉的岁月。
柳宗元《封建论》:“唐之藩镇,初非有取于封建之制。特自天宝之后,安史乱定,君臣幸安,瓜分河北地以授叛将。护养孽萌,以成祸根。乱人乘之,遂擅署吏,以赋税自私,不朝献于庭,其与“春秋”所谓诸侯强而王室弱之患等。……唐之不能悉置守宰,而使强藩悍将为中国扰也。”
韩愈《原道》:今(中唐)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杜佑《通典》:“自天宝之始,边境多功,宠锡既崇,给用殊广,出纳之职,支计屡空。于是言利之臣继进,而道行矣。割剥为务,岐路多端。每岁所入,增数百万。既而陇右有青海之师,范阳有天门之役,朔方布思之背叛,剑南罗凤之凭陵,或全军不返,或连城而陷。先之以师旅,因之以荐饥,凶逆承隙构兵,两京无藩篱之固,盖是人事,岂唯天时。”
刘昫《旧唐书》:“天宝末,奸臣弄权于内,逆臣跋扈于外,内外结衅而车驾遽迁,华夷生心而神器将坠。肃宗诱回纥以复京畿。代宗诱回纥以平河朔。戡难中兴之功,大即大矣!然生灵之膏血已干,不能供其求取;朝廷之法令并弛,无以抑其凭陵。忍耻和亲,姑息不暇。仆固怀恩为叛,尤甚阽危;郭子仪之能军,终免侵轶。比昔诸戎,于国之功最大,为民之害亦深。及势利日隆,盛衰时变,冰消瓦解,如存若亡,竟为手足之疥焉。僖、昭之世,黄、朱迭兴,竟为胸背之疽焉。手疥背疽,诚为确论。”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安史乱天下,至肃宗大难略平,君臣皆幸安,故瓜分河北地,付授叛将,护养孽盟,以成祸根。乱人乘之,遂擅署吏,以赋税自私,不朝献于庭。效战国,肱脾相依,以土地传子孙,胁百姓,加锯其颈,利怵逆污,遂使其人自视犹羌狄然。一寇死,一贼生,讫唐亡百余年,卒不为王土。”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唐中衰,奸雄圜睨而奋,举魏、赵、燕之地,莽为盗区,挐叛百年,夷狄其人,而不能复。昏上庸佐,惟不知盗故也。引妖就暝,以夺厥明。唐承天命,遂臣万方。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往在玄宗,崇极而圮。河北悍骄,河南附起。四圣不宥,屡兴师征。有不能克,益戍以兵。夫耕不食,妇织不裳。”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唐之治不能过两汉,而地广于三代,劳民费财,祸所繇生。懿宗任相不明,籓镇屡畔,南诏内侮,屯戍思乱,庞勋乘之,倡戈横行。虽凶渠歼夷,兵连不解,唐遂以亡。”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唐之治不能过两汉,而地广于三代(夏、商、周),劳民费财,祸所繇生。明皇一日杀三庶人,昏蔽甚矣。鸣呼!父子不相信,而远治阁罗凤之罪,士死十万,当时冤之。懿宗任相不明,籓镇屡畔,南诏内侮,屯戍思乱,庞勋乘之,倡戈横行。虽凶渠歼夷,兵连不解,唐遂以亡。《易》曰:“丧牛于易。”有国者知戒西北之虞,而不知患生于无备。汉亡于董卓,而兵兆于冀州;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易》之意深矣!”
李攸《宋朝事实》:“自唐天宝后,历肃、代,藩镇不复制,以及五代之乱。”
韩援《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十七》:“玄宗开元十五年后,深居高视,倦於临御,内宠嫔嫱,外事征伐,连起诏狱,无辜诛夷,遂至大盗猖狂,中原板荡。”
欧阳修《丰乐亭记》:“自唐失其政,海内分裂,豪杰并起而争,所在为敌国者,何以胜数!”
李攸《宋朝事实》:“唐之亡,强者分其地,为国以十数。”
王应麟《困学纪闻》:“自唐肃宗之后,纪纲不立,叛兵逐帅,叛将胁君,习以为常,极于五季。君如逆旅,民坠涂炭。”
司马光《资治通鉴》:“(安史之乱爆发之后)由是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无所控诉,凡二百于年。”
司马光《资治通鉴》:“于斯之时,阍寺专权,胁君于内,弗能远也;藩镇阻兵,陵慢于外,弗能制也;士卒杀逐主帅,拒命自立,弗能诘也;军旅岁兴,赋敛日急,骨血纵横于原野,杼轴空竭于里闾,而僧孺谓之太平,不亦诬乎!”
司马光《读史方舆纪要》:“唐得天下,一百三十年,明皇恃其承平,荒于酒色,渔阳窃发,四海横流。肃、代以降,方镇跋扈,陵迟至于五代,朝成夕败,有如逆旅。”
王安石《上仁宗皇帝言事书》:“唐之黄巢,横行天下,而所至将吏,无敢与之抗者。汉、唐之所以亡,祸自此始。唐既亡矣,陵夷以至五代,而武夫用事,贤者伏匿消沮而不见,在位无复有知君臣之义、上下之礼者也。”
范仲淹《范仲淹答手诏条陈十事》:“(唐)至开元末,听匪人之言,遂罢府兵。唐衰,兵伍皆市井之徒,无礼义之教,无忠信之心,骄蹇凶逆,至于丧亡。”
曾巩《读五代史》:“唐衰非一日,远自开元中。尚传十四帝,始告历数穷。由来根本强,暴戾岂易攻。嗟哉梁周间,卒莫相始终。兴无累世德,灭若烛向风。当时积薪上,曾宁废歌钟。”
苏辙《栾城应诏集》:“盖天宝之际,府兵四出,萃于范阳,而德宗之世,禁兵皆戍赵、魏,是以禄山、朱泚得至于京师,而莫之能禁,一乱涂地。终于昭宗,而天下卒无宁岁。”
何去非《何博士备论》:“唐以权夺势倾而亡天下。然其亡不在乎僖、昭之世,而在乎天宝之载焉。”
叶适《兵总论》:“自唐至德以后,节度专地而抗上令,喜怒叛服,任於晷刻,而藩镇之祸,当时以为大讳矣。然国擅於将,犹可言也。未久,而将擅於兵,将之所为,惟兵之听,而遂以劫制朝廷。故国擅於将,人皆知之;将擅於兵,则不知也。大历、正元之间,节度使固已为士卒所立,唐末尤甚。而五代接於本朝之初,人主之兴废,皆群卒为之,推戴一出,天下俯首听命而不敢较。”
脱脱《宋史》:“唐自安、史之乱,藩镇专制,百有余年,浸成割据。及巢贼蹂躏,郡邑丘墟。”
方回《瀛奎律髓》:“想天宝,至德以至大历之乱,不忍读也。”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自肃宗以来,大盗内讧,夷蛮外扰,郊圻之间,衅孽屡作。”
尹氏《读史方舆纪要》:“弱唐者,诸侯也。唐既弱矣,而久不亡者,诸侯维之也。唐之弱,以河北之强也;唐之亡,以河北之弱也。”
王夫之《读通鉴论》:“唐自高宗以后,非弑械起于宫闱,则叛臣讧于肘腋,自开元二十余年粗安而外,皆乱日也。”
王夫之《宋论》:“及于唐,突厥、奚、契丹相仍内扰。及安、史之乱,河北叛臣各据数州之土以抗天子。”
赵翼《廿二史札记》:“秦汉六朝以来,有叛将无叛兵。至唐中叶以后,则方镇兵变比比而是。盖藩帅既不守臣节,毋怪乎其下从而效之,逐帅、杀帅视为常事。为之帅者,既虑其变而为肘腋之患,又欲结其心以为爪牙之助,遂不敢制以威令,而徒恃厚其恩施,此骄兵之所以益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