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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薛定谔的K(开局失忆,伪推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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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1-25 07:56回复
    阅读前注意:
    总觉得最近脑子动得不太过瘾,想要写点烧脑的东西。
    于是就有了这么个梦幻开局。
    暂时可以确定不是单发完结的短篇。
    没有比未解开的谜题更令人雀跃的东西了,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所以,一起来玩耍吧!
    愿食用愉快(鞠躬


    IP属地:江苏2楼2019-01-25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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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nd 1 失 忆
      少年K从混沌中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审讯室里。
      骤然充斥了视野的光线刺痛着他的双眼,尚显模糊的视界内,他能看见坐在对面的人穿着的蓝色制服。领带是不常见的葱绿色。
      眯起眼适应着光线,他看向自己的左边,并在那里看见了自己。
      我是......
      他猛地将手扶上太阳穴。头很痛,忙音在试图回忆的瞬间占据了全部的听觉。他确定在那里看见的就是自己,因为那个同样将手按在太阳穴上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镜像。
      这大概就是审讯室了,K在心底默认了最初的判断。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这或许是自一开始就存在于他认知系统里的东西。苍白的照明,左手边是巨大的单面镜,室内设施简单到仅放置了一张审讯桌和两张座椅。他坐在审讯桌的一边,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坐在他的对面。他暂时无法确定谁才是被审讯的一方,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对面的那个人都是四肢自由地坐着,手腕上没有被扣上手铐。
      他敛起眼睑减少进入瞳孔的光线,试图辨认那块反射了镜像的巨大玻璃是否真的是单面透视镜。他看见镜像里的自己穿着蓝色的制服,领带是和方才所见同样的葱绿。五官很熟悉,就像是几秒之前才见过一样。
      他努力回忆自己之前是否有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那张脸,却是徒劳。就像此刻他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一般,对面坐着的人也好,镜像里的自己也好,无论其中的哪一个对他而言都像是初次见面。
      他转回视线,用目光仔细描画对面的人的长相,然后重又看向镜面。
      那个人确实地坐在那里,穿着和他一样的制服,看上去也同他年龄相仿。他们之间没有隔着玻璃,他也不是自己的另一个镜像。
      简单整理了醒来后所看到的全部信息,K尝试着开口向对方说话。
      声线很陌生。他不记得有听过这个声音。
      “......你是谁?”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但很有可能成为他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重要线索。对面的人隐隐地舒了口气,仿佛是在一直等待他出声。
      “虽然我很希望能够给你答案,不过很遗憾,”对方的声线与自己几乎别无二致,这让K猛地停了半拍的心跳,“这听起来很像是在说谎,不过现在的我,无法记起自己的名字。”
      K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看来你不太清楚状况,”像是为了让他感到放松,对面的人笑了笑,“这一点我也是一样。不过我来到这里的时间比你稍微早一点,如果说能够解开你的些许疑问,”他的言辞友好极了,“我很乐意。”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K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就比较麻烦了,尤其是在需要互相称呼的时候。
      “既然你也失去了记忆,大概你也同样记不起我是谁,”需要问的问题有很多,K便不打算为它们设定优先级,“那么我就开始问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需要一个原因,或者任何一个用以回忆的切入口。这将会和他曾经做过的事,以及他本人的身份挂钩。
      “也?”听了他的用词,对方皱起眉,“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姑且先容我问一句:你所能记起的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K眨了眨眼。
      他记起空气里翻腾起的尘烟,碎裂在地面上的水泥块,以及......
      他开口,吐出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词。
      “......爆炸。”
      “最后能记得的是那场爆炸吗,”坐在对面的少年沉吟了片刻,“这一点我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我们被卷入了同一场爆炸,并因此失去了记忆,”K就对话间收集到的信息做了总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么?”
      与他面容相仿的少年适应性极好地牵起嘴角。


      IP属地:江苏3楼2019-01-25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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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的会场里被放置了炸弹,这是工藤新一也没有预料到的状况。他只是因为听说怪盗发出了预告函才来到这个展会,却没想到在预告的时间到来之前,危机就已抢先一步降临在了聚光灯下。
        “你们先去避难,我之后会跟上的。”向身边的人扔下这句话后,就像是试图为当前的意外负责一般,工藤奔跑着去往炸弹被发现的地方。没有时间等拆弹人员赶过来了,如果想要最大限度地规避掉这场危机,就只有趁现在。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幸运值。
        爆炸没能被阻止。工藤新一最后所能做的,不过是让自己尽可能完好地活下来。就算最终“只是活下来”了而已,那也足够了。
        所幸,他的幸运值被分配在了正确的地方。虽然没能在安全的地方躲开那场爆炸,当救援队发现他时,除了头部受到过撞击,他几乎毫发无伤。四肢完好,内脏也没有因震撼而受到损伤。只是......
        他不是唯一被发现的遭难者。
        经过全面而彻底的搜索,救援队从展会的塌下的顶棚和墙壁间救出的人,不止一个。其中一人是当今活跃于头条新闻的高中生侦探,而另一人是......
        被发现时,那个人穿着和工藤新一完全一样的蓝色制服,从布料的颜色、质地,以及衣服的大小型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直白一些讲,那几乎就是工藤新一本人。
        人们这才想起这场展览举行的最初目的。考虑到还未对目标出手的怪盗有很大可能性混在人群中,几乎是在爆炸发生的同时,警方就对业已疏散出来的人们进行了严谨而又细致的排查。没有从中发现可疑人员。
        可以藏身的展厅已经成为了废墟,那么他有可能会在的地方是......
        这时,从救援队那里传来了消息。
        怪盗会易容成其他人的模样混入会场,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而在这时救援队从废墟里救出了两个容貌相仿的遭难者,这就几乎已经定下结论了。然而......
        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像是有经过易容。
        K打断对面少年的叙述。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同时从废墟里被发现的,而我们中的其中一人,”他看向对面的人清晰而理性的眉眼,“就是那个工藤新一。”
        “可他们没有办法判断谁才是,”对面的少年耸了下肩,“加上我们都失去了记忆,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对。K沉下视线,有什么不对。
        “你刚才有说过,你是在我之前‘来到’这里的,”他提出质疑,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那在我来到这里之前,还发生过什么?”
        “他们有试图对你进行询问,”对面的少年好心情地笑了,不像是在说谎,“不过你的意识似乎相当混乱,就没继续进行下去。”
        K对此毫无印象。
        “可是,”他再度开口,“如果想要让我们想起些什么,与其这样面对面坐着,远比不上回到原本的生活中,通过日常来刺激回忆来得效率高。”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因为在我们当中,”掌握了主场权一般,先来到这里的那个少年摊开双手,“有一个人,身份不明。”
        一人是人尽皆知的高中生名侦探,另一人则是混迹法外身份不明的怪盗。
        我是谁?他又是谁?
        隔了一张审讯桌,两副极尽相似的眉眼遥遥相望。
        他们都是审讯人,同时也是被审讯的一方。
        我是侦探吗?还是说我是那个行踪成谜的怪盗?K在心底问着自己。尽管有关过往的记忆近乎于白纸,思考与掌握状况的能力倒是很好地保存了下来。倘若有人当面告诉他“你是一个侦探”,他在心理上也不会感到有任何的违和。
        但是......他看向对面的少年。
        从刚才逻辑清晰的叙述和那超乎寻常的淡定看来,对方似乎也是能够迅速明晓现状的人。如果说出色的思维与应对能力是成为侦探所需的资质,那么在这一点上对方也是一样。
        他们都是头脑聪明的人。无意自夸,K得出这样的答案。这让他落入如黑洞般逃不开的绝望——为了操控现状,那个看起来正直纯良的少年,很有可能会对他说谎。
        他们无法互相信任,因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有可能会在说谎。
        更不必说......K抬眼瞥了下对面的少年,对方之前的某个发言,存在有相当严重的矛盾。
        “怎么样,稍微有点眉目了吗?”K眼中的怀疑相当露骨,而少年也回以同等程度的犀利,“谁才是侦探,谁又是怪盗,如果不快点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似乎就没办法从这里出去呢。”
        想要看到真相,同时又不急于立刻看到。不是通过自己的能力抵达真相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发觉自己对前方或许会有的交锋抱有期待,K为自己这矛盾的心理扯了扯嘴角。
        “一旦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恢复了记忆,这就说明——”
        “啊啊,”了然地,对面的少年在嘴角扯起与他相同的弧度,“可能会是你,也可能会是我。只要我们当中有人恢复了记忆,那么相应地,就一定有一个人会——”
        两道相仿的声线,说出同一个答案。
        “会被逮捕。”
        tbc.


        IP属地:江苏4楼2019-01-25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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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君有话要说:
          薛定谔的少年K,薛定谔的侦探与怪盗。来来来下注了,少年K究竟是谁呢?
          情报不全时轻易下注,会输得很惨喔(笑
          单纯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写的这么一篇,大概直到最后都会是这种节奏和调调,希望不会太无聊(鞠躬
          (我好像又被自己打脸了?说好的不开新坑呢?


          IP属地:江苏5楼2019-01-25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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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nd 2 俄罗斯轮盘赌
            经过清洗的记忆就像是白纸,任何色彩都能够在其表面染上一笔。
            我是正义的主角,还是最终会被逮捕的犯人?有罪,还是无罪?倘是这样非黑即白的二值问题也无从回答起。想要记起什么,就必须要依赖他人提供的信息。可哪怕是伸出援手的好心人,其所说的话也决不可轻易听信。谁知道那个一脸正直的家伙是不是为了诱导他认罪,从而露出那样迷惑性的微笑。
            他人的言论会引导思维。他们都有可能在说谎,所有人都会是敌人。然而,不借助外界的信息,就无法找到通往过去的切入点。倾听一切,理性分析,谨慎判断,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得出结论,就像是辩护师相信委托人一般相信自己,将全部的评判标准交给证据和逻辑。
            吸进一口气,手指随而慢慢收紧。K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年,少年也同样看向他。
            这是一场俄罗斯轮盘赌。他们面对面坐着,以言语为彼此装填上子弹。他们轮流举起手枪,向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即将射穿我头颅的那枚子弹是由我亲自装进弹槽的吗?结局只有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才会揭晓。
            K叹了口气。倘若胶着的状态就这么持续下去,或许就无需面临最终二选一的抉择。可若是不去打开盒子,混沌态的真相便永远会保持着混沌态存在下去。
            他情愿选择扣动扳机。
            “虽然说只要有一个人恢复记忆,是怪盗的那个人就会被逮捕,”K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可如果先恢复记忆的人是怪盗,我不认为他会爽快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哎。”
            “你说得有道理,”听了他的担忧,少年同意地点了头,“恢复记忆的先后顺序的确是个问题。”
            “没有人想要被逮捕吧,”略显焦躁地,K用手指敲着桌面,继续提出假设,“为了避免被抓到,那个怪盗甚至有可能会假装失忆,从而引导另一方无意识地被逮捕。”
            “怪盗...啊......”少年没有表态,而是顺着他的逻辑说下去,“听说那是个擅长模仿别人的家伙呢。”
            “擅长模仿......你的意思是说,”K很快反应过来,“我们之所以会在外貌上相似,是因为其中有一个人,在模仿另一个?”
            “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的脸没有经过易容,”少年回答得斩钉截铁,“顺带一提,你也——”
            K皱着眉听着他的用词。
            “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耐心地重复了之前的话。“我说,我的脸——”
            K立刻打断了他:“你为什么要自称‘我(俺,ore)’?”言语间的疑戾几乎要满溢出来,“你在模仿我说话吗?”
            “我只是遵循了自己的潜意识中的用词习惯而已,”少年面不改色,“要说模仿的话,也有可能是你在模仿我。”
            K回忆起自己最初开始说话的场景,他摇了摇头。“不对,”他的咬字清晰极了,“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你没有试图喊醒我,在那之后也没有主动说话,而是一直在‘等待’我开口——你是在我‘开口’之后,才开始说话的。”目光像是极尖锐的刺,无遮掩地直视向对方,“那难道不是想模仿我的声线,好掩藏住自己真实的声音吗?”
            “原话奉还给你,”少年毫不退让,“区分一个人的声音可不只是听声线。语癖,自称,断句的习惯,那些东西才更重要。论说话的时长,明显是我说得比较多。”他挑起眉,“为什么不能说,你是为了模仿我的语言习惯,而故意在问我问题呢?”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无尽的猜疑链。
            “看来,我们都已经先入为主地,把那个怪盗当成恶人了呢,”不知是不是为了打消这令人尴尬的局面,少年转了话锋,抬眼看向天花板。那里和四周灰色的墙壁一样,几乎什么也没有,“可是我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会是怪盗,”他放松地后倚了身体,移回视线,“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恶人吗?”
            “......不太像。”
            “那么你呢?”
            “我?”
            “如果最终发现那个怪盗就是你,”隔了一张审讯桌的距离,少年用食指点向K的眉心中央,“你会‘爽快承认’吗?”
            K沉默了几秒。
            不想被卷入麻烦是人之常情。就和辩护师会坚持最初的信念为委托人辩护到底一样,他自然也会奉行“无罪”的宗旨相信自己到最后。
            可万一......我真的就是那个恶人呢?
            “总之,我没打算说谎,”,对此,K的反应可说是毫不迷茫,“如果说这样也只能得出我是那个怪盗的结论的话......那我就是呗。”
            听了他的回答,少年收回手,感兴趣地搭起手指。“......你还真是无所谓。”
            “因为倘若真相就是如此,再怎么反驳它都不会改变啊。与其徒劳挣扎着辩解,还不如干干脆脆接受。”K撇了撇嘴,“假如这就是过去的我给自己挖下的坑,那会掉进去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不觉得,”少年好笑地抬起下颌,“这是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有嫌疑’的家伙,才会说出来的话么?”
            “这是‘绝对信任自己’的人才会说的话。”不知为何,K有点心虚,“所以,这一点还请你相信,”他把那不确定造就的违和感吞了回去,“我不会对你说谎。”
            这是真的,这是毫无疑问的。对方的处境与自己相同,假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试图为自己说谎,那才是无法洗白的恶人。
            展现出诚意的话,对方应该也会回以同等的诚意吧。
            “彼此彼此,”像是放宽心了,少年哼笑了声,“我也不想失去你的信任呢。”


            IP属地:江苏20楼2019-01-26 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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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和之前一样,以那种占据了主导权的姿态,少年离开座位走到审讯室的门边。
              他只是站在那里,手垂在身体侧面,并没有伸向门把。紧接着,某种机械碰撞的声音响过,审讯室的门从外部被人打开。
              K疑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审讯室的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正常考虑,在并没有“审讯”正在进行的时候,门会从外面锁上吗?
              这不属于他的认知范围之内。也许他是知道的,只是这看似无关紧要的豆知识和其他看似无关紧要的日常记忆一样,被一并清除了。
              回到桌旁时,少年的手上捧着两个叠在一起的便当盒。
              “你喜欢吃什么?”
              K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有什么可以选的?”
              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对于食物的偏好可以轻易透露一个***常习惯。如果仅通过一个人喜欢吃什么就能判断其身份就好了......想着这些有的没的,K看向那两个便当盒的眼神,隐隐有些期待。
              “抱歉问了你这个问题。”有些遗憾地,少年在桌上放下便当盒,“两份的内容完全一样,没什么可选的。”
              “...那就别问啊。”接过了自己的那份便当和竹筷,K低低地念了一句。不过要说实话,尽管这有很大可能是就近叫的外卖,作为失忆后的第一餐,这份便当的卖相还真不赖。
              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这样在心里念叨着,K掰开了竹筷。他夹起一块色泽澄黄的煎蛋卷送入口中。
              嗯,味道也挺不赖。
              正当他用竹筷将米饭上粉色的樱花粉拨到旁边去时,对面正在掰开竹筷的少年忽然出声喊了他。
              “喂,工藤。”
              K没什么反应,只是夹起一团没有沾着樱花粉的米饭送进嘴里。刚煮好的米饭果然最棒了。满足地咀嚼着,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似乎有人在说话。他指了指自己。
              “你说我?”
              “没什么,”收到他慢半拍的回复,少年既没有表现出失望,也没有试图得出什么结论,只是无比自然地也夹起米饭,“只是想试试看,你对那个名字会不会有反应而已。”
              “你该不会是想说,如果是工藤新一本人,就会对那个名字有反应吧?”K夹起第二块煎蛋卷,“蠢,那怎么可能。”
              “喔?”少年停下筷子,“何来此言?”
              “假设那个工藤新一的声音的确是和我们很像,”把竹筷向前比划了下,K看起来有点得意,“那他怎么可能会听到那个声音喊自己‘工藤’呢?”
              “你是说,人们通常不会用那种方式称呼自己,”用筷子敲打着便当盒的边缘,少年托起腮,“有道理。可是既然我们都在使用这个声线,他应该有听过其他的称呼方式才对。”
              两个人对视了下。
              “......工藤君?”
              “我对这种喊法没什么共鸣。”
              “工藤桑?”
              “那种喊前辈一样的说法是怎么回事,我们应该是同龄人吧。”
              “是同龄人吗?”
              “......大概。”
              就目前而言,“工藤新一”这个人几乎就是他们可掌控的全部信息来源了。以那个颇有名气行事高调的高中生侦探为出发点,总能牵出些有用的线索。
              “说起来,那个工藤新一是很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吧,”米饭已经吃掉了一半,K放着剩下的沾了樱花粉的那一半没管,“对于这种人,人们通常是怎么说的?”
              “有名气的侦探啊......”少年眼瞳上抬思索着,“名侦探......之类的?”
              那个刹那,在那个名号,以那样的声线被念出的刹那,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你是不是...”心脏跳得很快。冷汗滑下,K不确定地看向对面的少年,“想起了什么?”
              “不,没有,”少年看起来也是一样的不解,“不过,那个称呼......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如果我说,”K的嘴角似是抽搐了下,“我也有听到过呢?”
              他们都对这个称呼十分熟悉。记忆会对“名侦探”这几个字的声音信息有所反应,这就说明,那个身为“名侦探”的工藤新一本人,在某些场合,某个地方,听到过某个人,用“很像工藤新一的声音”,这么称呼过他。
              而现在,可能会是工藤新一的人,和可能会是怪盗的人,这两个人都在这里,在这个审讯室里。
              也就是说......
              “那个怪盗不是碰巧易容成了工藤新一,”少年得出结论,“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不靠谱,但由此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工藤新一和那个怪盗,是互相认识的。”
              这个结论可信吗?
              K看着便当盒里剩下的米饭。
              “换句话说,”他指了指少年,又指了指自己,“我们,应该是认识的。”
              少年点头,算是默许了他的答案。
              “那会不会,”半开玩笑地,K提出天方夜谭般的假说,“其实怪盗是双人行动的,而侦探是利用双子身份协助他的共犯?”
              “开什么玩笑,”少年没好气地哼了声,“那样把两个人都逮捕不就行了?根本不用纠结谁是工藤新一。”
              “也是...等等,等等等等,”反正双方都记不起来,忘记了曾经认识的人便一点也不尴尬。尽管如此,自一开始便萦绕在氛围中的违和感挥之不去。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K竖起手掌表示自己还有疑问,“我一开始就很想说了...不管我们之中谁才是那个侦探,工藤新一此刻就坐在这个房间中,”他抬起眼,“这个说法没错吧?”
              “是这样。”少年等待着他的下文。
              “确切地知道‘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是工藤新一’的事实,同时‘工藤新一本人也确实存在于这里’,”K的语速很急,“如果是这样,他们没理由找不出,谁才是那个工藤啊?”
              没错,最关键,同时也最不可理喻的矛盾,就在这里。
              张了张口,少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迟疑着没有说出来。
              “我们现在都被关在这里,只需要对个人信息进行采样,”K继续说下去,“和那个侦探的个人数据进行对比,很容易就能判断谁才是工藤新一。这对警方来说根本不难做到吧?”此刻,如同遵循了某种惯性,他的大脑动得很快,“难道......他们没有进行数据比对的技术?或者说,他们没有从数据库调取数据的权限?”
              他想起审讯室被锁起的门。
              K的瞳孔震颤了下。
              “呐,我问你,”他没有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年,“如果说你也失忆了的话,有关那场爆炸,有关我们是怎么被发现的......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信息?”
              少年依然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很简单,”他的头偏过一个几不可辨的角度,“是听‘带我们进来的那些人’说的。”
              “你相信他们的说法吗?”疑问纷纷扰扰地在大脑里缠绕成纠结不清的乱麻,K觉得自己头痛得快要爆掉了。
              “不,我换个问法。”
              K抬起眼,看到少年眼底有不明的光。
              “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人,真的...是警察吗?”
              tbc.


              IP属地:江苏21楼2019-01-26 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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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君有话要说:
                信息量会不会有点大呢?
                情报越多,能推断出来的东西才越多嘛(笑


                IP属地:江苏22楼2019-01-26 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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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nd 3 不协和音
                  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少年自顾自地笑开了。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他将眼前空掉的餐盒盖上,“不是警察,那还能是什么?”
                  有些奇怪地,K看着他的反应。
                  这个人是......在紧张吗?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K皱起眉,“之前就明明——”
                  “啊,如果你的便当已经吃完了的话,”少年忽然打断了他,刻意地,“介意我把空餐盒收走么?”
                  在意料之外的地方被打断,K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盒被收走。少年对餐盒里被剩下的米饭挑了下眉,把两个餐盒像最开始那样叠在一起。就这样单手端着餐盒,他走向审讯室的门口,用另一只手叩了叩门板。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将空了的餐盒回收。
                  在门被关上之前,少年忽然转回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不喜欢樱花粉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相当的意味不明,以至于K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他眨了眨眼。
                  “......不知道。”
                  审讯室的门重又关上,锁舌卡合的机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安静单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现在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回到审讯桌旁,少年并没有急着坐回座位,“我有一个很小的请求,还希望你能听一下。”
                  K不明所以地瞥向他。
                  “不要这么有敌意,”像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无辜,少年竖起了双手,“真的是很小的请求,你需要做的只是,”他向后退了一步,向之前坐着的座椅做了个“请”的手势,“和我交换一下位置。”
                  果然不太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叹了口气,K用双手撑着桌面从自己的座位起了身。他走到和少年齐肩的位置,将手扶在那张座椅的椅背上,“只要坐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少年点头,擦过他的肩走向对面的座位。两个人同时坐下。
                  “谢谢,帮大忙了。”恢复了之前轻描淡写的态度,少年重新交握起手指,“那么现在能请你具体说说,”他下颌微微下沉,声音明显有在压低,“你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什么?”
                  这么说着的时候,少年的目光偏过一个几不可见的角度。那是单面镜的位置。下意识地,K也看向那里。因为交换了位置,最初位于左边的镜像出现在他的右手边。这让他很不习惯。重新转回视线时,他看到少年说了些什么。看到,而不是听到,因为少年此刻并没有用声带在说话。
                  K仔细分辨着对方的口型。
                  请,注,意,到。
                  请注意到。
                  我该注意到什么?K暂时还没能明白对方的用意。不过,或许是有少年之前压低的声音作为心理暗示,再次开口时,仿佛是在反省自己之前太过尖锐的态度一般,K也有意无意地放低了音量。
                  “虽然你的话我不能全部相信,不过既然我也记得那场爆炸,这至少能保证那场爆炸是确实存在的。”声音被有意压低,这让他觉得想要说的话不自然地全哽在喉咙里,“醒来之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我就从最开始说起了。按照你所描述的,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你‘被其他什么人’带到了这里,甚至在那个过程中,目击到了‘他们对我进行询问’的场景?”
                  “没错,我的确是目击到了。”少年没有对此予以否认。
                  “这一点从根本上就说不通,”头又开始痛了起来,K指向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在爆炸中受到撞击,意识不清且认知混乱的幸存者,按照正常的逻辑不应该先送到医院吗?”
                  在爆炸中因为撞击而失去了意识,醒来时最先映入视界的是病房的天花板。这似乎才是合乎逻辑的剧本。
                  不关心伤患的健康与精神状况,反倒是先对其进行询问......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比起这个,你不觉得有一件事更加说不通吗?”没有尝试解释或是辩驳,少年径直提出了新的疑问。


                  IP属地:江苏37楼2019-01-28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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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故意绕着话题走了......手指不爽地抽搐了下,K在下一秒紧扣住掌心。“还有什么说不通的?”
                    “有关我们现在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的原因。”少年抱起双臂,“那样一场大规模的爆炸,没能提前撤离到安全区域,最终被救援队发现的幸存者只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恰好就是你和我,”说到这里,少年的语调是之前没有过严肃,“关于这一点,你难道没有思考过吗?”
                    “你是说......”K整理着思路,“爆炸后从废墟里被发现的...只有我们?”
                    “在其他人都已经安全撤离时,留在几乎没有人的场馆里,直到整个建筑被炸塌的,只有我们。”少年甚至讥讽地勾起了嘴角,“说得再具体一些,只有侦探和怪盗。”
                    的确......这一点K无法反驳。在有足够的时间撤离的前提下,除非有什么特殊理由,一般人绝不会选择停留在危险区域中。
                    “姑且先认定那个侦探是会为了阻止爆炸而抛却常识的英雄主义者,”由一个疑点会衍生出更多的疑点,少年继续说下去,“那么你认为,在有风险会被逮捕的情况下,那个怪盗为什么没有随人群提前撤离,而是被卷入了这场爆炸呢?”
                    如果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险,他大可随着人群疏散出去,或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是他没能逃出去,而是被卷入了爆炸,被人发现,然后忘记了一切,坐在这个审讯室里。
                    “我...不太明白,”像是努力在寻找些什么,K低下目光,视线游移,但没有焦点,“照你这么说,那个怪盗,根本就像是......”
                    根本就像是和英雄主义侦探如出一辙的正义角色。
                    “所以说,那个怪盗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是个会为了避免被逮捕而迁罪给其他人的可恶家伙,”语气轻松到可说得上是游刃有余,少年打了个呵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至少把心情稍微放松一点,怎么样?”
                    如果说双方都是那样的角色,至少无需为了“谁才是正确的一方”而斗个死去活来。
                    虽然少年这样说了,用的还是那般无所谓的语气,可对于K而言,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不会因此而放松。他还在纠结“怪盗为什么没能逃出去”,以及“就算是正义的角色,该逮捕的还是一样会被逮捕”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而少年已经满不在意地在说下一个话题了。
                    “说起来,那个展馆真的被炸得有够彻底,整个顶棚全都塌了......不知道设置炸弹的人是怎么想的,”少年感慨着,有如感慨劫后余生般庆幸,“在那种状况下我们都能活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啊,奇迹。”
                    奇迹?
                    K不太认同这个用词。
                    因为记不清那是怎样规模的爆炸,自然也就对在那种状况下面临过的恐惧毫无印象。因为不记得有经历过,不会因此而产生“后怕”的情绪也是理所当然。
                    “你...”
                    犹疑着,K开了口。
                    “好像...不太急于找回记忆?”
                    tbc.


                    IP属地:江苏38楼2019-01-28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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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君有话要说:
                      有些hint放置得太明显,以至于看起来像是明示了(哈哈哈
                      希望已经进展到这一步的故事也依然有趣(搓手


                      IP属地:江苏39楼2019-01-28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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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nd 4 诸行无常
                        “不急于找回记忆?”
                        似乎是被指出这一点毫不在乎,亦或是真的在心底隐约有这样的想法,少年闲适地牵起了嘴角。“我当然很想回忆起来,”他的右手做了个示意的手势,“所以我才在这里积极地分析状况啊。”
                        分析状况?
                        K不置可否地皱了眉。
                        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想要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想要知道这一切的话,只是一味地坐在这个灰得像监狱的审讯室里分析现状,大抵是无济于事的。打开那扇门,抛开那些阴谋论般的对峙,离开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去找可能认识自己的人,与他们交谈,和他们聊天,去往他们的言语中窥视曾经的自己——就算这样也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至少也可以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碎片拼接出一个极尽类似的自我。努力向那些碎片靠近的话,总归能想起些什么吧。
                        真的想要找回记忆的话,该做的是“从这里出去”,而不是“分析现状”啊。少年的态度很奇怪,非常奇怪。K认为自己应该指出这一点。就算是自私一点也好,为了那些尚未回归的记忆,他需要指出这一点。
                        “不,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这么说着,K摇了摇头,眼神毫无退让,“因为我想不起来,所以我明白。”
                        少年耸了下肩。
                        “你有你的方式,我自然也有我的。”他交叉起双手的手指,然后分开,错开一个指间的间隔再次交握起双手,“比起拼死拼活地去强行记起什么,我更倾向于使用排除法。”
                        “排除法......?”
                        “帮助你记起自己是谁的话,我究竟是谁也很容易推断出来,”少年微微偏过头,“那样想要记起来也容易多了。”
                        是这样吗?
                        K不认为他说的真话。“想要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这个问题的结果,而没有经历重拾回忆的过程,就如同在答卷抄下了别人答案,却省略了过程。这个答案正确吗?借我偷看考卷的人值得信任吗?未经自己计算得到的答案一点也不稳妥。
                        “只通过排除法也可以?”K指向自己,“如果说我先回忆起来,却故意告诉你错误的答案呢?”
                        “关于这一点,你已经向我保证过‘不会说谎’了,”依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少年松开双手,掌心相对,“我对你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信任是最可怕的手牌之一。被狠狠噎到了,K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后仰了一公分。这个人居然敢如此直接地把“信任”摆到桌面上来,这样看起来,反倒是在怀疑对方的自己显得像个**。
                        “...那还真是谢谢了。”在抛出那样露骨的质疑之后,连道谢也显得别扭。
                        “哈哈,你能理解真是帮大忙了,那么能请你继续协助我进行分析吗?”少年的好心情在此刻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甚至还有些相当刻意,“通过还原那场爆炸,从而接近过去的记忆。如果这样就能帮助你回忆起自己的身份的话,对我而言绝对不是亏本买卖。”
                        K闷声听着他状态极佳的发言。那种说话方式,真是喜欢不起来。
                        居高临下的全局感,胜券在握的自信口气。那种说话的方式,就像是.....站在回忆的高地上俯瞰一切一样。
                        够了,够了。我已经打算不说谎了,就算是这样你也打算戏弄我到底吗?耐心已几近耗尽。现在不是反目的时候。K需要很努力才能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你是不是...在假装失忆?”这句话刚说出口,他成功地看到少年眼底的动摇,“这样很有趣吗?”
                        没有回答。少年再次瞥向单面镜的位置,意欲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似是忌惮这个动作太过明显,他将手势改为手掌下压,企图让K压低声音。
                        “从最初开始,你都一直在顺着我的思路说话。一旦话题对你不利,就立刻转换说法忽略过去,”K得胜地一仰下颌,“复述爆炸现场的状况时也是,对待这个可笑的审讯的态度也是。说是帮助回忆,你其实一直在引导我做出判断,”他前倾了上身,眼里是质问与探寻,“是不是?”
                        少年叹了口气,方才那兴味极高的论调倏忽不见。
                        “如果我说,”再开口时,那种深思熟虑的镇静像是换了一个人,“如果我说,‘其实我并没有失忆’,也是我引导你作出的判断呢?”他微敛起目光,“如果说,我希望你得出‘其实我没有失忆’的结论呢?”
                        K有那么几秒没有说话。
                        如果说主导权全在对方那里,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过是迷宫中的白鼠。该在哪里转弯,该在哪里直行,路径在开始前进之前就已经被设定好。哪怕自己站在三岔路口迷茫不前,对方也会实时地安插好诱饵,诱导自己前进。
                        难道...他真的没有失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于他有何好处?他对我曾经作出的判断和即将得出的结论,又已经掌握到了哪一步?低下眼去,K避开少年了然的视线。抬眼的瞬间也是在暴露自己的无措,他在心底无声地进行着假设。
                        假使他确实自一开始就知道真相?那么他一定知道自己是谁,同样也知道我是谁。他知道这一切,却并不急于告知我,或许是因为我恢复了记忆会对他不利。可与此同时,他也的确一直在试图帮助我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
                        为了避开少年的视线而转过头去,这一行为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K直接与镜像中的自己撞上了视线。
                        单面透视镜......
                        K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既然是这种从内部无法观测到外部,外部却能通晓里面发生的一切的设计,其中自然有什么道理。
                        用以观察或监视而专门设置的“审讯室”。
                        出于某种原因而锁上的门。
                        以及那句无声的“请注意到”。
                        原来如此。他知晓一切,但是不能出声传达。他需要我回想起过去的事,但同时也希望我和他一样保持缄默。
                        是这样吗?
                        论证结束。忽然间对单面镜彼端可能正在注视的视线存有忌惮,他转回目光,看到少年眼底隐忍的期待。
                        大概...就是这样吧。
                        需要对之三缄其口的,位于单面镜的“另一面”。
                        K忽然对自己还是什么都没能想起来而感到抱歉。如果是过去的我的话,应该早已心领神会地开始行动了吧。但是,就算是这样的我,就算是这样什么也记不起来的我,多少也能做到些什么。
                        首先要做的,是将自己对于现状的理解传达给对方。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是谁,对吗?”声音是良好控制过的音量。
                        “告诉你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少年给出了正面的回答,“这还是希望你能自己回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这取决于你的问题。”
                        “那么,”沉声考虑过后,K轻咳了一声,“在废墟里被发现的时候,我们是分开行动的状态吗?”
                        爆炸前的最后一秒,我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他又是如何呢?
                        重新找回了嘴角的弧度,少年向他投去感谢的一瞥,然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IP属地:江苏50楼2019-01-30 11:02
                        收起回复
                          “哟。”自背后拍了下某个正在认真工作的家伙,工藤熟络地像是在和一位老朋友打招呼。对方头也没回,继续做着手上的事。
                          “明知道我今天会在这里,还要假扮成我的样子,”工藤好笑地看着对方无防备的背影,“你还真是有够大胆。”
                          “正是因为知道你在这里,我才会这么做。”用以释放烟雾的小道具安装完毕,怪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我可是有打起十二分的注意,避开你那些麻烦的伙伴们的。”
                          工藤扯了扯嘴角。
                          “那次之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语气有些莫名的感慨,“为什么又发了预告函?”
                          “是啊,为什么呢......”毫无危机感地原地伸了个懒腰,怪盗转过身,看起来一点也不为接下来的行动而紧张,“这次目标的主人...我和他们有些过节。”
                          “所以你在预告函中指定了要展出在这是因为——”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工藤弯曲了食指抵在唇下,“原来如此,这样警方就会注意到这里了。”
                          “就是这样。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只要这个建筑被怪盗指名,警视厅就一定会在这里部署警力。”心情轻松得不可思议,怪盗蓦地有种“这就是最后了”的解放感,“位置暴露了,发现这里有问题也只是时间问题。我故意把预告发得晚了些,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转移了。”
                          “所以,”之前已经见证过一次怪盗的“谢幕”,而现在居然还有能再见到对方的机会。庆幸之余,工藤对自己有可能见证的又一次“谢幕”而感到担忧,“这次的目标是......”
                          “目标什么的当然只是幌子,”怪盗的语气放松极了,“这次行动只是收尾工作,”他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要是这样就能全部结束就好了。”
                          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地落下帷幕,这当然是白日梦般的空谈。
                          那天的他计算好了全部,却没有预料到,那些人打算毁了整个建筑。
                          tbc.


                          IP属地:江苏51楼2019-01-30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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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君有话要说:
                            忽然切场景!
                            “如果说,这也是我引导你作出的判断呢?”
                            这句话,大概也能同样地送给诸位(逃跑


                            IP属地:江苏52楼2019-01-30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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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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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nd 5 蒙太奇
                              “爆炸发生之前,”少年开始陈述事实。这或许是来到这里之后,他第一次不是拐弯抹角,而是径直从记忆中提取出信息,再将之不将修饰地说出口——这让他有些不习惯,于是他下意识地“咳哼”了一声,仿佛说出事实才是在说谎,“我们确实是分开行动的。”
                              爆炸发生前,不是分开“撤离”,而是分开“行动”吗。K咀嚼着这里的用词。即使危险近在咫尺也还要留在那里的原因......
                              蒙上纯粹的理性与利益的滤镜之后,英雄主义的个人秀就像是色调诡谲的滑稽喜剧。虽然很多人都喜欢看喜剧,但若一个故事总要以悲剧内核来阐释喜剧效果,不是谁都能对那黑色幽默笑得出来。
                              “不想让危险发生,这我能理解,”K点了点头,“试图阻止爆炸,这我也能理解。但是,”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少年,“怎么看我们都是高中生吧,看到要爆炸了想的居然是阻止爆炸,你我是那么有能耐的人么?”
                              退一万步讲,要在两个高中生之间分辨出谁是侦探谁是怪盗,这本身就够无厘头了。
                              听了他的话,少年抿起嘴,双肩不住抖动,似乎很辛苦地在憋笑。
                              K是基于常识提出的这个疑问,这个疑问本身也的确相当符合逻辑。可考虑到无论是怪盗还是侦探,他们都无疑属于“非常识”的一侧,这个问题由他问出口,便显得和英雄主义的喜剧一样滑稽可笑了。
                              “噗…哈哈哈,是的,你就是那种有能耐的人喔,”终于忍不住,少年就这么笑开了,“怎么样,对自己稍微有点改观了?”
                              原来我真的是那种英雄主义的笨蛋吗?K腹诽着。这还真是高兴不起来。
                              “好了,说回正事,”总算是笑够了,少年呼出一口气,“当时我们的确都在试图‘阻止爆炸’,”他的言语中还残留着笑意,“你认为其中的理由是?”
                              “如果说建筑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撤离了……”K思索着,“我看不出还有什么阻止爆炸的必要。”
                              “你再思考一下,”为了让他主动去回忆,少年不能主动说出答案,而只能以问题铺路,“虽说是要‘阻止爆炸’,直到最后之前我们都在‘分头行动’,这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分头行动……啊,”K很快领悟过来,“炸弹不止一处?但是,引出骚乱的一方没有阻止人员撤离,甚至还在那之前留出了时间,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要造成人员伤亡……”
                              “顺便一提,”少年无所谓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听说我们被找到的时候,那个展厅已经被毁得相当彻底了。”他的描述具体极了,“整个顶棚都塌了下来,最主要的承重墙也损坏严重。”
                              塌下的顶棚,碎裂的水泥块……残落的碎片在记忆中交织出画面感,十分清晰,而这也的确是不久之前才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说,”不知道是否有想起些什么,K的瞳孔微缩,“那些人的目标,其实是……”
                              “可恶,时间根本就——”谩骂的词语喊得相当大声,恢复了变装的怪盗逆行穿过慌张的人群,向着靠近建筑顶层的地方拼命奔跑。
                              没想到他们会做得这么绝……
                              不知是警备人员太过疏忽,还是应举办方的要求在有意放水,怪盗几乎没要耍什么花招,便轻而易举地接近了他所预告的目标。
                              刺耳的电子警报音响起,人们惊惶得失去了方向。
                              “放弃吧,怪盗基德!在这里你什么也得不到!”
                              痛哭吧,放弃吧,在这里你什么也得不到。
                              那群**得意满载的嘲讽还和几分钟前一样回响在耳边,怪盗低低地“切”了一声绕过一个楼梯的转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什么也得不到?
                              不会就这么让你们毁掉的,不会就这么让你们得逞的。
                              就算是破釜沉舟,我也......
                              怪盗停下脚步。本已经与爆炸点相当接近的他,在那里看到不应该出现的人,正从对面向他走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地方被炸毁的话,对你而言会很难办吧,”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侦探却了然地笑开了,“所以我——”
                              “这里不需要有你插手,”怪盗回绝得很快,“名侦探只要帮忙疏散好观众就行。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我的缘故被卷进来,所以,”他撇开视线去,“名侦探也快点去避难吧。”
                              “这样真的可以吗?”
                              “......哈啊?”
                              “会爆炸的地方不止一处,光凭你根本做不到什么,”不合时宜地,侦探好心情地牵起嘴角,“明知道做不到还要冲上去,这样真的可以吗?”
                              已经太晚了,这我当然知道。
                              可是,就算知道已经太晚了,却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要赌赌看吗?
                              “怎么样,”侦探在等待他的回答,“要赌赌看吗?”
                              内心的质问和外界的问询重叠在了一起,怪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深深吸进空气。倘若没能阻止的话,过不了多久,连这空气也会浑浊到能呛死人吧。
                              “好吧,”他让步了,尽管这是在内心反对了一千次后才勉强作出的妥协。怪盗叹了口气,在上衣的内袋中稍作寻找后,抛给侦探一个小巧的无线对讲耳机。
                              “虽然不是打算在这种时候用的...嘛,算了。”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向对方的正脸砸去一块蛋糕,“倒计时还剩一分钟...不,一分三十秒的时候,如果还是没能搞定,就在那个时候撤离。如果真的不幸运到了极点,”已经戴好了自己的那一份,怪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记得通知我还活着。”
                              “了解——”在侦探看来,那耳机就像是通行证。尽管他还不知道这会是在何处使用的通行证,他兴致极高地收下了它。“那么,一会儿再见。”
                              “他们想要破坏的是那个建筑本身,”K得出结论,“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既然我们都相当想要阻止那场爆炸,”他沉声,“其中应该是有什么利害关系吧。”
                              “不错的结论,可是最后建筑还是被毁坏了。”少年交叉起双臂后倚了上身,“我们(重音)没能做到。”


                              IP属地:江苏60楼2019-02-01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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