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210勋鹿】长夜幻歌*碧水寒（中长）

长夜幻歌·碧水寒
壹
初见鹿晗，是个乍暖还寒的早晨。连翘嫩的花瓣上还凝着清冷的寒霜，料峭的冷风刀子般割着行人的面。
吴世勋一身清蓝色唐服，宽大的袖口斜斜绣着一圈群青色鱼纹，用了淡金色点缀，看起来无比尊贵。他冷冷地扫着瓦肆中卖艺的人群，清冽的眸子透过一丝不耐烦，他立即加快了脚步，一边在看杂耍看得起劲的侍从赶忙跟上，念念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
“公子，前面好像被堵住了······”眼尖的侍从望了望前处，低过头来毕恭毕敬。
“无妨。”世勋淡淡的说，但速度还是慢了几许。
瓦肆中新来了一个卖艺的，因把戏有趣，引得众人围观。但更让人值得围观的，是那卖艺认的相貌。略微消瘦的下颌，灵动的水波流转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似乎能覆住眼白。一张脸生的如玉像般俊美。
世勋拨开挤成一圈的人群，站在卖艺人面前，手中托着几块碎银。
卖艺人抬起了头，有些凌乱的额发从双鬓间垂下，一双玉石般的双眼，对上世勋那清冽的双眸。
世勋微微一怔。从来没有人愿意与他对视。世勋那双能让人血液冻结的眼睛是旁人看一眼也是不敢的，就连他的贴身侍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愿抬头盯自家主子眼睛看。可是眼前这个人，已经盯着他看几分钟了。
“你不怕我？”世勋俯下身去，睫毛微微颤动，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容。
“我······”卖艺的人张了张口，许久说：“不怕。”
世勋浅浅一笑，说：“你看好了。”说罢，直起身子缓缓向四周扫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无人不颤抖着离去。最后只剩下世勋和卖艺人，一边的侍从退了三丈远。
卖艺人依然看着世勋，眼睛里纯粹的黑，纯粹的白像黑山与白雪的交织。世勋不由看呆了。
“你······叫何名？”世勋忍不住问。
卖艺人垂下眼睑，不语。
“······何名?"
卖艺人依然不语，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世勋腰间佩戴的白玉挂坠，轻声说：
“我姓鹿，鹿晗。”
公元2014年。
Rich-Gade小区内，穿着白色Prade西服的世勋从紫檀雕木楼梯上下来，伸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车钥匙。
门外的灿烈斜靠在车门上，望着吴世勋从他身边走过打开另一辆车的车门，有些抓狂的说：“俩个人坐一辆车又不是不行，你非要一人一辆麻烦么！”

吴世勋冷冷扫了他一眼，吐出一个字：“脏。”
“······”灿烈抽了抽嘴角。
“行了，走吧。”世勋带上浅褐色墨镜，踩上油门，奔驰S600绝尘而去，后面跟着一脸不爽的灿烈。
“经理好！”
“总经理，助手面试已经开始了，就在您的办公室。“秘书林昔小跑着跟上吴世勋，递给他一份应聘人员资料。世勋低着头翻看，突然他的瞳孔微缩，个人简介照片一栏上，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好看的微笑。
那个男孩子的双眸，纯粹的黑，纯粹的白，像黑山与白雪交织。世勋动了动嘴唇，感觉这双眸无比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他轻轻揉了揉额头，以为自己记错了。
打开办公室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个男孩子。他穿得很简单，宽大的白色T桖，浅蓝色牛仔裤，白皙的皮肤像是能掐出水来，跟其他穿着黑色正装来应聘的人差太多了。

让他洗个衣服烧个饭，瞪着一双无辜的双眼看着你，在你“算了，你去玩吧”的话说完之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上树掏鸟蛋去了。
鹿晗十七岁，世勋其实也不过是十五岁罢了。但吴家家规甚严，十五岁的世勋看起来比鹿晗还要大，特别是他那冷如寒的双眸，简直让人不寒而粟。
”世勋世勋~过来玩啊！“高高的树冠上，一双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鹿晗在树叶中探出头来，对着树下习字的世勋呼喊着。手拿狼毫笔的世勋顿了顿流畅的写完最后一个字。
“櫆之言怀也。怀来远人於此，欲与之谋。”不知何时从树上下来的鹿晗轻声念着宣纸上的字，“这可是《周礼·秋官·朝士》中郑宏的注释？”
世勋抬起头，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讶:小小的卖艺之人居然会知道《周礼》？而且连注释之人也一清二楚。
“你知道？”世勋忍不住问。
鹿晗得意的笑了：“公子都知道，我又如何不知？我以前可是······”突然，鹿晗像想起了什么，住了口。
“是什么？”世勋问。
“呃······我是说我以前也看了一些书。”鹿晗立即把话接上，世勋正在专注落款，也没注意鹿晗的话。
“人之或贵或贱，在乎骨骼表象。或忧或喜，在乎脸容气色。或成或败，在乎有无决断。”鹿晗静静注视着世勋的侧脸，“此三点来相人，可万无一失矣。”
世勋勾起嘴角，心情颇好的问：“那你观我命运如何？”
“你虽面容如霜但实优柔寡断，双眼冷如刀剑却内藏柔情，为了让你爹娘愉悦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本性······实在不算快哉。”鹿晗微微侧身，抽走世勋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喂······你能换张纸写么······我刚练完的书法诶······“世勋无奈的看着眼前笑盈盈的人，让人恨不得往他脸上掐一把，可爱得紧。
”嗯，这是梨花？“见鹿晗停了笔，世勋凑上去观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好看的笑了，让鹿晗惊异了几秒钟。

"怎么了？“见鹿晗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世勋纳闷的问。
”没有，觉得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鹿晗顿了顿，继而笑了：”看来我刚才那话也有用嘛。"
"嗯。”世勋应了一声，在鹿晗画的梨花旁边题了几个字。
“‘棠梨煎雪’？“鹿晗不解的看着世勋。
”旧岁采得枝头细雪，今朝飘落胭脂梨叶。轻捋草色二三入卷，细呷春酒淡觉始甜。依旧是，偏爱枕惊鸿二字如梦时节，烛火惺忪却可漫聊彻夜。“世勋淡淡的解释，但这也根本不算解释，不过是将商连的《 棠梨煎雪》背出来而已，鹿晗却听得入神。
”雨中灯市欲眠原已萧萧数年，似有故人轻叩再将棠梨煎雪，能否消得，一路而来的半生风雪。“
最终还是招了鹿晗来当自己的助手。世勋对人的相貌有种疯子般的偏执，自己的助理外貌一定要好看，学历要高，能力要强。前几个助理都是因为没符合第一个要求而被炒了鱿鱼，回家怨自己爸妈没给自己一副好的相貌。好不容易来了个符合自己想法的人，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招他招谁？这样想着，世勋招手让鹿晗过来，说：”帮我去楼下星巴克买一杯咖啡。不用放糖‘“
鹿晗转身出办公室。
回来时，手上已端了一杯摩卡。鹿晗小心地想放在桌上，谁知一个没拿稳，咖啡倾尽流出，湿了一桌文件。而这些文件恰恰都是重要文件。
吴世勋脸黑了。
鹿晗惊慌失措的道歉，拿了餐巾急忙擦拭，但文件上浅褐色的痕迹是无论如何也擦不掉了。
望着眼前着急的脸，世勋心念一动。脑子里模模糊糊出现一个长头发的影像，和眼前的人不断重合。玉石般的双眼，俊美的脸庞。
”你······“世勋盯着鹿晗，”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青鲤来时遥闻春溪声声碎，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芯。待小暑悄过新架渐垂，来邀东邻女伴撷果缓缓归。旧岁采得枝头细雪，今朝飘落胭脂梨叶······“那日世勋念了这首《棠梨煎雪》，鹿晗便从世勋书房里翻出这本诗集，坐在海棠树下轻声的念。声音糯糯软软，说不出的好听。
”你很喜欢这首诗么？“正在习字的世勋揉揉酸痛的手腕，放下手中的毛笔。
”写得很好啊。“鹿晗点点头，”岁岁花藻檐下共将棠梨煎雪，自总角至你我某日碾转天边。写得很有意境。“
世勋微微的笑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境呢？“世勋喃喃低语，”雨中灯市欲眠原已萧萧数年，似有故人轻叩再将棠梨煎雪。能否消得，一路而来的半生风雪。“偏过头去，海棠下鹿晗依然捧着书轻轻的念，几片粉色海棠花瓣打旋儿落下，吻过鹿晗的眉，睫毛，嘴唇。
”似有故又再将棠梨煎雪······能否消得····你一路而来的半城风雪······“
肆
最近鹿晗经常会做一个梦。
梦中，自己留这唐朝的髻发，拿着书坐在海棠树下低吟，旁边是一个穿冰蓝色长袍的男子。他拿着毛笔，手腕一转，写出一句又一句令人如醉如痴的佳句。梦中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依稀可以辨别出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
”最近撞邪了么······“鹿晗郁闷地揉着头发，斜扫一眼床头的闹钟，指针安安稳稳的指在七点半。
鹿晗脸色一变，套上T桖一蹦而起。
本月第三次······迟到了。

气喘吁吁将卡摁在打卡机上，玻璃门后 吴世勋脸沉得像现磨的黑咖啡。鹿晗咽了口吐沫，立正站好。
“怎么回事？”吴世勋淡淡扫一眼鹿晗，有些凌乱的短发，白色T桖衫印着一只萌哒哒的鹿，白色牛仔裤，乳白色高帮球鞋。一身白色，与世勋D&G黑色西服正成对比。
“嗯······昨晚熬得有点晚···”鹿晗无辜的眨着眼，顺手揉了揉眼圈，装作一副很累的样子。
“行了，昨晚玩《英雄联盟》玩到几点？”世勋冷冷的揭穿他。
“······”
“俩杯咖啡，不放糖。”世勋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鹿晗赶紧去。鹿晗嘟嘟嚷嚷一脸不情愿，刚向前迈了一步，踩到鞋带，眼见着就摔下去了，世勋一把拉住鹿晗，顺势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鹿晗抬头，是世勋放大版的俊脸。依然面如寒霜，但嘴角似乎隐藏了隐隐笑意。
鹿晗急忙挣脱世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买咖啡···”说完跌跌撞撞向楼下跑去，世勋望着鹿晗再次差点被鞋带绊倒的背影，笑容无限放大，像黑色的角落射进一束阳光。

“觉得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世勋脑子里突然想起这句话，却想不起来是谁对自己说过。
世勋揉揉额角，开始整理文件。
吴世勋也不明白鹿晗怎么这么喜欢玩，家里园中的梨树，紫檀木被他爬了个遍，金丝雀见了他就躲，倒是自家的侍从还挺喜欢他的，天天在一块聊天，听鹿晗说各种奇闻轶事。有时世勋也会听一听，露出好看的微笑。现在世勋经常会微笑，倒是让老爷夫人惊异不适应了很久。但话还是不多，除了单独和鹿晗在一起的时候。
单独和鹿晗在一起的时候······
世勋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鹿晗不怕他，而且这么喜欢和他说话。无论什么人对着一块冰说话也是不愿意的吧？但鹿晗总喜欢拉着他胡说海吹，从庭院中的小金丝雀发情了到青楼的花魁，甚至是坊市里哪家娶了亲哪家在披丧戴孝，总能说个一上午。但让鹿晗闭口不提，是他的家世。无论世勋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只说自己是孤儿，被一个卖艺的收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谁。世勋也没有在意。

吴家是赫赫有名的大世家，曾出过三位状元，一位探花。世勋的父亲便是状元，现在正在皇帝身边做事，是皇帝重用的大臣。母亲是太平公主，皇帝的女儿，也是最宠爱的一个。如此显赫的家庭，锦帛绸缎无数，家丁奴婢上百，家宅面积甚至达到了十顷，让所有人羡慕到眼红。
但世勋不喜欢。
十五岁后，世勋只带了一个家丁一个婢女独自搬去最荒凉的明月宅，终日不见阳光，但所幸还是树木环绕。
鹿晗也不太喜欢这个明月宅，多次劝说世勋搬走，但世勋不为所动，只是闭着双眼，听鹿晗不情愿撒娇的声音，软软的，尤为好听。
劝到后来，鹿晗也不劝了。天天坐在最高树的树冠上，看日出日落，念几句酸酸的诗文，时不时扯一些荒诞的话题，自己一个人傻傻的笑，世勋在树下随时提防鹿晗笑得从树上掉下来。
“世勋呐，你快成人礼了吧？"鹿晗靠在树上，漫不经心的问，乌黑的长发被余辉渡上一层金边。
“唔，是。”世勋想了想，“这个月十二日。”

“十六岁及冠呐。”鹿晗微微眯了眼，“想好取什么字了吗？”
世勋摇摇头：“我觉得‘世勋’这名字挺好的，不想取字。“鹿晗在世勋身边坐下：”也是。我也没有取字呢。“
”成人礼，应该早就安排好了吧。“世勋低声说，“这种事情，我只需要参加就行了。”
鹿晗向下弯弯嘴角，没说话。
伍
鹿晗今年25岁，单身。
本来男人25岁也不算多大岁数，但自家妈就是喜欢说媒，一天神神秘秘的附在鹿晗耳边说：”我给你介绍个姑娘。“
鹿晗听完就呆了，手中的荷包蛋掉了都不知道。
”喂喂你什么反应啊？“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表情，鹿母有点不满，不过过了一会又释然道：”今年刚满二十三，正在研读博士，长得标致也温柔治理的，就今天下午，三点钟，金木咖啡店。“停顿了一会，鹿母又说：”叫何胭昔，别记错了。“说罢，看也没看鹿晗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迈着小碎步走了。
鹿晗抽了抽嘴角，大脑死机了。
”下午请假？为什么？“世勋坐在真皮转椅上，带些疑惑的望着鹿晗。鹿晗犹豫了几秒，咬着牙毅然决然的说：
”相亲！“
”噗！“世勋刚喝的咖啡一口喷了出来，对上鹿晗玉石般的双眼，有些好笑的问：”你相亲？“
”呃，是。“鹿晗有些纳闷，相亲很好笑么？
世勋向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冷冷的说：”不允许。“
”唉？鹿晗愣了。
"不允许。”世勋重复了一遍，轻叩着桌面，“如果你请假，谁来给我买咖啡？”
“你······”鹿晗哑口无言，过了会，认真的说：“那你跟我去吧。”
“······”

"真不想参加成人礼啊·····“世勋斜靠在海棠花树旁，浅蓝色的窄袖长袍落了几片粉红花瓣，泛着金光的蝴蝶停留在他的肩上，收敛了双翅。
鹿晗浅浅的笑了，浑身氤氲着江南水墨的味道。
”鹿晗。“清脆的少年音在庭院门口响起，世勋正好奇是谁，只见鹿晗笑着迎了上去，温柔的喊
”艺兴。“
被唤作艺兴的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软软的说：”今天正好没有接客，就过来······“
”没关系的。“鹿晗揉着他的头发，”你来我很高兴啊。“
艺兴淡淡的笑了，脸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世勋仍斜靠在海棠树下，但笑容不知何时收敛了，一对眸子冷冽如清剑。
和鹿晗差不多的个子，眼睛很温柔，笑起来有俩个小酒窝。世勋冷冷地看着张艺兴，一只小小的香袋在艺兴腰带边露出一角。
原来是个小绾啊，不过为什么会认识鹿晗？世勋将头撇过去，故意不看鹿晗，不大不小”哼“的一声还是让鹿晗知道了，他不高兴了。
”呃，这个是吴世勋，吴家二少爷。“鹿晗转身向张艺兴介绍，张艺兴依然挂着笑容，但世勋一回头，他的笑容就僵住了。冷如清冽的目光让鹿晗都怔了怔。
”我···我还是先回去了吧，改天鹿哥去找我啊。“差点被世勋的目光吓哭，艺兴朝鹿晗摆了摆手立马跑得没影，鹿晗只得踮着脚尖跟他招招手。
”怎么，还想去找他？“世勋不着感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鹿晗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身。

“居然和一个小绾来往这么亲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特殊癖好’呢。”世勋嘲讽的说。
鹿晗拿起桌上的诗经，没说话。
“小绾怎么了？”过了半响，鹿晗轻声说，“小绾也是人，他们和我们一样有着同等地位。”
“再说，我的确有‘特殊癖好’。”鹿晗翘了翘嘴角，温润如玉的双目紧紧看着世勋，世勋脸上泛起一片潮红。
“是····什么？”世勋紧张的问。
鹿晗低头翻书，揶揄的说：“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世勋撇撇嘴，一脸小孩样。只有在鹿晗面前，他才会有这种表情。
纯真无邪。
鹿晗抬手翻过一页，喃喃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世勋没有搭话，拾起一片海棠花瓣，好似无意的说：“听说这个月我的成人礼何家二小姐会过来。”
“怎么？”鹿晗疑惑的问。
“估计就是攀亲家咯。”世勋懒懒的说。
”······何名？“
”何胭昔。“世勋整理好自己的窄袖长袍，转身向屋内走去，头微微一偏，说：”长得倾国倾城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鹿晗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世勋离去的背影，也起身跟着去了，走时还不忘将世勋写了一半的诗词带上。
怎么着，还是吃醋了啊······

陆
何胭昔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手提包里隐藏的小镜子照了照，整理耳边稍显凌乱的碎发。
他早就找人打听过鹿晗，听说模样俊得很，性格也温润，学历不在自己之下。想到这，何胭昔紧张地咬了咬下唇。
”何胭昔小姐，是么？“白色长衣长裤的男孩子微笑着坐在何胭昔对面，何胭昔慌张抬头，对上鹿晗温柔的双目。何胭昔脸微微红了。
”啊，嗯。“何胭昔小声的答应，”你是鹿晗。“
鹿晗头微微一偏，便看见窗外的吴世勋冷着一张脸对着何胭昔扫来扫去，眼神里是明显的不屑。
鹿晗讪笑着转过头，柔声问：”你要喝点什么吗？“
”我吗？“何胭昔像是被惊到，”柠檬汁吧。“

”嗯。“鹿晗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抱着菜单走到俩个面前，”一杯柠檬汁，一杯柠檬红茶。“鹿晗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有香芋奶茶也给我来一杯。“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在纸上快速记录，停了笔转身离去，嗒嗒的高跟鞋声音在空荡的咖啡店里显得十分突兀。
”那个······你是，做什么的？“何胭昔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一边正在看实训冷峻侧面的鹿晗这才回了神。
”经理助理。“鹿晗心不在焉答了一句，收回望向世勋的目光。世勋斜靠在咖啡色木门边，眯着眼感受着阳光，淡金色的斜阳照射映出一个完美的剪影。
鹿晗心念一动。
虽然并不害怕与世勋对视，但鹿晗碰见世勋清冽冰冷的目光还是有些受不了，所以也从未认真看过吴世勋。少年的眸子在阳光下轻轻闪动，少了冷漠清冽，有的只是恰似天籁般的柔情。
鹿晗突然想起了梦中穿冰蓝色长袍的男子，执笔临摹，长发在风中飞舞。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