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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糖果☆冰淇淋】☆【贴文】烟雨情未了 作者:微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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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未了情(11)------微苑原作
今天肯定是个不宜出行会友的日子。这样窘的事情也让我碰上了。
从厂里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把钱袋扔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也忘了拿。偏偏我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在上了到方瑜家的电车后,要掏钱买票时,我才发现。
“怎样?小姐?” 售票的男人不耐烦的望着我大声说。
全车的人都看着我和他。
我窘的要命,低声说:”真是对不起,我出门时忘带钱了。下回,下回我一起给补上。”
“帮帮忙,小姐,下回给我补上?!我认识你是谁?!看你穿得整整齐齐的样子,身上连搭电车的钞票都没有!你这样怎么不干脆去叫黄包车好了,到了之后告诉车夫没钱给,看看人家答不答应。”他刻薄的话竟还让车内的人哄笑起来。
我气得脸胀得通红,也大声说:”不要讲得这样难听!我没带钱,就不坐车好了!停车!停车!让我下去!我不坐了!”
售票的男人斜着眼睛笑说:”小姐,帮帮忙,这是电车不是黄包车,车不到站是不能停的。”
这时,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绿色洋装的女孩子站起来说:”我帮这位小姐买票吧。她大概确实是忘带钱袋了。”
售票的男人正欲接钱过来,正好电车到站了,我就说:”谢谢这位小姐,不用了!这样呕气的电车我不搭也罢。”说完,车到站了,门一开,我就跳下电车了。
早就说了,今天真不是个不宜出门会友的日子,回去要妈妈好好查下黄历才是。
可是,现在怎么办?下电车的时候倒是挺潇洒的。其实我完全不必理会那个势利眼的售票员的,那个穿绿衫的女子帮我买了票,我就跟她道谢接受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这是挣的哪门子气?这与自尊并无多大的关系的。我看我真是神经过敏了。
到方瑜家起码还有五六站路那么远,这又是中午时分,初冬的太阳虽不猛却也是明晃晃的刺人眼。还有,要命!我的肚子又饿了,走五六站可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轮不到你不相信,这个世界真是没钱寸步难行。我站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发起愁来。
方瑜等不到我肯定急了。没法子可想了,我还是赶紧走吧。
我身上穿的是一件夹薄棉的白绫旗袍,早上出门的时候风吹得挺紧,妈妈怕我犯头痛病硬让我穿上的。现在我知道厉害了,又热又闷又饿。
走了大概两站路左右,路过一家光华戏院,我的步子停了下来。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和方瑜经常来这看电影,那时候经常有一些新女性的片子放,有时还会有一些社团在这排演话剧、歌剧什么的,我们两个迷得不得了,经常跑来这。我记得那时我经常喜欢唱的是一部电影里的歌--渔光曲,曲调轻快,每当我唱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象身在霞光万丈的大海上,穿著渔家女孩的衣服,无忧无虑的摇着一叶轻舟。
那真是一段没有任何烦恼的时光,天空永远是那么晴朗。方瑜没有遇到那个美专的高才生,我,也没有遇到书桓,更没有烟雨中的爱恨交织。书桓,也是知道这间戏院的,我带他来过,我们在这看过我们相爱后的第一场电影,我跟他讲述我和方瑜读书时来这看电影发生的趣事,我们在电影散场后热烈的讨论剧中或悲或喜的故事。在我们相爱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愿意将自己的每一点滴的欢乐与他分享,每一丝委屈不平向他倾诉。他总是微笑的望着我,眼神是欣赏而充满爱意的。
只是生命中,走得最急的往往是最美的时光,欢乐总是凋零的那么的快,和爱情一样。
我站在戏院门口贴的一张海报前呆呆的看着、想着,热、闷、饿,已不翼而飞。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好象是有什么不对了,我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注视我。
我缓缓回过头去。
跟着初冬的暖阳一起射入我的眼帘中的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是那张我曾用手指每一寸抚摸过的脸。是那张一年来让我在梦中温习了无数遍的脸。是那张让我爱恨无从分辨的脸。
是书桓。烟灰色毛衣,灰黄的裤子,夜一样浓黑的眼晴和头发。
你相信吗?在这个初冬的午时,在这样的暖阳底下,我遇到了书桓。
我们这样傻傻的对望着,天地已浑忘。
“依萍,是你吗?” 他轻声说话了。
我恍惚的点点头。我不是依萍是谁呢?我可以不是大上海的歌女白玫瑰,我可以不是陆家的那个充满恨的女孩,我可以不是工厂办公室那个忙碌着的有着小小的忧愁和快乐的女孩,可我还会是依萍。在书桓的面前,我会有第二个名字吗?
“是你吗?依萍?我这样走着走着就这样见到你了吗?你真的也会走到这条路上来吗?走到这个戏院门口来吗?是我想象的吧?”他好象是在问我又在问自己。
我不禁微笑了,我不是应该为这样的重逢哭的吗?可是我竟然笑了。
我听见我自己说: “书桓,你回来了?你,你好吗?”
是的,书桓,你好吗?我想问这句话好久了。哦,其实你不用说的,我知道你好不好,你的脸如此消瘦,你的头发是这样凌乱,你的毛衣有点皱皱挎挎的。你不好,你憔悴得让我心疼。可是,你的眼晴还是那么亮。望着我的时候,还是让我会有一种被燃烧的感觉。
他望着我,眼中有我不忍再看的微微泪意和两簇让人看了喉咙发干的火焰。
可是,他的眼中火焰亮了,又黯下去。
可是,他哑声说: “ 我很好。依萍,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是回来订婚的。”
我的心刺痛着,但我还是在微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表情。你订婚好过你离开啊。书桓,只要能跟你在同一个城市生活,我宁愿你去订婚,只是不要再离开了。
我说: “那,恭喜你了。我听说过。是一个叫廖碧儿的女孩子吧。”这个名字,从昨晚何伯母提起一次后,我就记住了。
他迟疑的点着头。
“你,你要去哪儿?”他轻声问。
我低下头,抬起来,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书桓,遇到你之后的我迷失了方向。你说你要订婚,我还能去哪儿呢?你希望我去哪儿呢?
然而,事到如今,我还能这样对他说吗?我还有资格吗?也许,如萍也正和我们一样站在这初冬的暖阳中,她也在明快的微笑,望着我们微笑。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温暖消失的太快了。
我用手按按右边的太阳穴,我听见自己清晰的说: “ 我正准备去方瑜那。”
书桓说: “你怎么不坐车?还有好几站路。”
我说:”我忘记带钱袋了,就被人家赶下电车来了。”我习惯性的解嘲的笑了笑。
书桓注视着我良久,说: “ 还是那么迷糊?莽莽撞撞?依萍,你和一年前一样。”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不,书桓,你不明白的,现在的依萍已不是一年前的依萍了。她没有了在大上海的舞台上的艳光四射,她现在只是一个有点瘦弱有点憔悴的工厂小职员,你不明白她的痛苦的蜕变。她得感谢这蜕变,因为此刻的她还能在你面前坚持不掉眼泪。尽管她是那么的想为这样的重逢哭泣。可有太多的束缚让她不能率性而为。书桓,你的目光充满依恋却又充满逃避,我宁愿这没有拥抱的重逢只是一个梦。我在书桓的眼中看到了我,穿著月白绫旗袍短发的忧愁的我。
我说:”我要走了。方瑜在等我。”
他轻声说:”我帮你叫黄包车。你看上去有些累,别再那样走过去了。”
我默默的上了那辆书桓叫来的黄包车,看着他付钱,看着他叮嘱车夫。
在我终于落泪的一刹那,车夫拉着黄包车向前跑去。很好,书桓,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掉泪。


  • 喃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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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不在家。她妈说她找我去了。方家今天有点喜气洋洋的感觉,窗明几净,小院子里的落叶扫得很干净。大概方瑜表姐结婚的喜悦也感染了这儿。
我累得说不出话来,方伯母把我领到方瑜的小房间内,给我倒上一杯茶并端来一盘西饼,说:”依萍,你先在这歇会儿,吃点东西。小瑜没找到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出去的时候,很体贴的把房门带上了。
我早已经忘记了肚子饿,倒在方瑜的床上,一阵倦意涌过来。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上盖着一床暖暖的被子。我抬起头,看见方瑜伏在书桌上低头飞快的写着什么。我悄悄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她身后,探头看她写些什么。
我只来得及看到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方瑜就发现了。她转过头来,嗔怪的说:”你有点声音好不好?无端端的吓人一跳。”我笑说:”你在写什么这么入神?你不是号称自己只会画画不会写信的吗?这是在给谁写信呢?好奇怪。”她的脸微微的红了,把桌上的信纸折起来放进抽屉里,站起身来扶着我的肩,仔细打量我的脸色说:”你没什么事吧?我妈说你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这几天天气冷了,偏头痛病犯了?”
我转过头说:”我会有什么事?好象是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才把我急召过来的。”方瑜说:”你不是说知道我想说什么吗?我现在不敢说了,反正你是肯定要骂我的。”说完,她转身走到床沿坐下。我也靠着她身边坐下说:”我骂你干什么?不就是你告诉了尔豪我的情况吗?我想肯定是他又惹你生气了,你们这次吵得厉不厉害?”方瑜没说话,将脚上的鞋子踢掉,往后坐到了床中间,曲起膝,双手抱住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神情恍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凝视着她的脸,笑说:”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象明天要出嫁的是你一样。”方瑜笑起来说:”我看我是嫁不出去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是抱独身主义的。对了,昨天晚上何书桓的妈妈是不是去找你了?”我点点头。她叹口气说:”尔豪说的没错。”我敏锐的望她一眼说:”尔豪说什么了?” “他说书桓这次回来真的把他父母给折腾的够呛。一会儿订婚一会儿取消,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咬咬嘴唇说:”他最后还是要订婚的。”方瑜咦了一声说:”书桓的妈妈没跟你说他不订婚的事吗?” 我无言以对,我怎能说我见到了书桓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我开始怀疑光华戏院的相遇会不会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或许我根本没见到书桓,或许只是我一直走到方瑜这走得太累了,睡着时做的一个梦而已。
“依萍,书桓的订婚是真的取消了。听尔豪说,他跟那个叫廖碧儿的女孩子,好象商量好似的,两个人一起当行麃训摹?没有什么可以转寰的余地。”
我在心内对自己说:”瞧,依萍,你真的是做了一个梦。书桓还是要走了。”可是,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没有梦会那样让人幸福的心碎。
我默默的将头靠在方瑜曲起的膝上。
“方瑜,你还记得我们读书时常去的那家光华戏院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不过,那里现在只放电影,以前我们爱看的话剧什么的,都不再那排演了。我上个星期还带我弟弟去看了场电影呢。”
“我中午在那碰到了书桓。”
方瑜伸手揽住我的肩轻声说:”所以妈妈会说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色那么苍白,眼睛还是红红的。依萍,你哭过了。”
“我没有在他面前掉泪。他甚至不肯告诉我他还是要走的事,还说他要订婚。”
“依萍,你预备怎么办?”方瑜问我。
我说:”我能怎么办?一年前我没有力量拦住他,现在也一样。”
“不,依萍,我觉得书桓最终放弃订婚也许是因为他心里还有你。也许经过一年的别离,他发现还是放不下你。所以他没办法再去面对另一个人。”
我往后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今天我们相遇的时候,我想到了如萍。我不知道书桓在想些什么。可我是真的想到了如萍。我有点害怕。我开始了解书桓当初对我说的:如萍她会无处不在的,她在看着我们,在阳光下,在黑夜里,在窗子外面。”
我说着不自禁又打了个寒颤。
“如萍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我想如果她在天有灵的话,不会想看到你和书桓两个人这样痛苦的折磨自己。爱一个人,是想看到他幸福。如萍如果爱书桓,会希望他获得幸福。”
我轻声说:”如果爱能这么无私,她怎么还会选择自杀?方瑜,当我们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完全无怨无悔那么伟大的。”
“那你就预备这样让何书桓又逃走一次?”方瑜大声说
我望着她,问:”难道你有更好的提议吗?”
方瑜被我问住了。她用双手撑住头凝神想起来。我无奈的微笑着摇摇头。
“依萍,我想到了两个好办法!”方瑜从床上弹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将她的身子又按回床上说:”你别这么夸张了。这么绝望的时候,别说是有没有办法了,你还一来两个办法?你又要我去跟他谈,去求他吗?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干的。"
方瑜嘻嘻一笑说:”我不会让你放下你那个见鬼的要命的自尊的。你听我把话说完呀。”
(待续)


2025-07-30 11:2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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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喃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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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未了情(12)
方瑜说:”我不会让你放下你那见鬼的要命的自尊的。你听我把话说完呀。”
说完,她得意的从床上下来,一边趿上鞋子一边笑说:”你和何书桓两个人最大的问题是都太固执。明明可以放得开的东西,偏偏要放在心底,让大家都不好过。明明是可以两个人一起努力面对的东西,偏偏谁也不对谁先提一句:我们一起来努力吧。”
我淡淡的笑说:”如果这是问题的关键,那我告诉你。它会永远存在,没办法解决。因为很不幸,他们是何书桓和陆依萍,如果他们都可以当曾经发生的事没有发生,他们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我的两个人还能相爱吗?”
方瑜走到书桌前的木椅前坐下说道: “ 依萍,你别再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了。问问你自己的心,看看你自己苍白的脸,你爱书桓,什么自我,什么问题的关键,都没这个问题重要。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争取?”
“你告诉我如何去争取?说说你的两个办法来听听。”
“第一个办法是:让何书桓重新爱上你,爱上现在的你,不是那个大上海的充满了神秘感的白玫瑰,不是那个爱恨汹涌的陆家女孩子,而是现在的你。”
“现在的我?还不一样是陆依萍。”
“不对,你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陆依萍。你不再去恨了,你不恨尔豪和梦萍,你甚至还时常在心里默默的关心着他们。你是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你是方远培眼中最最动人的朴素可爱的女孩子。”
我被方瑜的话逗笑了。
“方瑜,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是在背诗一样。”
“你别笑。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敢说我比何书桓更了解你。我也敢说现在的你,何书桓一定没有认识到。”
“如果真是这样,方瑜,那就太糟糕了。因为他不会爱上这样的我。”
“什么是爱情?依萍,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一时被她问住了。
她叹息着说:”爱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的事。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爱上那个美专的高才生吗?我告诉你,就因为他的脸部轮廓很深,就象我画素描时的大卫石膏像,我喜欢大卫的那张脸,我画了无数张明暗线条的大卫素描,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时,我就对自己说:就是他了,他就是那个人。瞧,我甚至不了解他,可我那时就爱上了他,就因为一张漂亮的象大卫的脸,什么了解,什么个性,都丝毫谈不上。我想如果那时他也正好也爱我这张脸的话,我们就会在一起了。就可以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了。”
我不解的望着她,问:”被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该想一下,我爱书桓的什么?他那张脸吗?”
“你爱书桓的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明白。而我想说的是,爱情就是一种感觉。当这种感觉强烈的时候,你会燃烧自己,不顾一切。而你和何书桓,我觉得你们好象已经没有了想再次燃烧自己的欲望。只守着曾经热烈燃烧的余烬,在那儿取暖,而余烬的温度又实在不够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我看你们两个迟早会守不住而放弃的。”
我听着方瑜的话,心里觉得很震惊。她说得未尝没有道理,这些日子我真的很累,我就象我们家院子里方远培种的那株紫藤,在不停的向上攀着,而支持我攀援的力量就是对书桓的爱,虽然我每向上攀一寸,我的心就会因牵扯而无比疼痛,但我舍不得不爱,更舍不得从烧过的余烬边走开,没有人可以代替书桓,因为书桓,他是那个马车上和我一起看月亮的温柔男人,他是那个在河畔金柳边轻吻我的热情男人,他是我的初恋。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轻易忘记那样刻骨铭心的初恋。
可是,方瑜说的对,我们终究会累的,到那时候,分开我们的就不仅仅是如萍的阴影,可能还会有可怕的爱的凌迟。我能从南市搬到虹口,我能咬牙暂别烟雨中的回忆,我能正常的在工厂做我的小职员,我不是比以前坚强了吗?可这坚强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没有了书桓我也能正常的生活?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想了一下,第二个办法不过是第一个办法的一点补充。”
“什么 ?什么第二个办法?”我愣怔的望着方瑜
“就是刺激一下何书桓啊,让他明白如果他不来争取你,你就要拋开他这个没有温度的余烬去另找火堆。你还有方远培。”方瑜笑说。
我皱皱眉说道: “ 别拿方远培来开玩笑,他的情况很复杂。而且用吃醋的方法让你爱的人来重视你,并不太高明。它可能会让事情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方瑜走过来握着我的手笑说:“好了,别生气了。算我没说还不行吗?我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何书桓继续留下来而已。而且说真的,方远培也真的很不错。对你那么好,为了你的偏头痛把医书都翻烂了,甚至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他连我的每一句话也那么尊重。我看了真是感动的要命。为什么没人对我这么好呢?”说完她还假装缠绵的叹了老长一口气。
我想起她古古怪怪的塞在抽屉里的信纸,便笑说:”完了,完了,我明白了。有人动了心啦。难怪突然对爱情有那么深刻的见解,呵,佩服佩服。你的情书呢,来来来,让我看一看嘛。”
我说着就作势扑向她的抽屉的样子。唬得她忙将身子拦住桌子。
方瑜红了脸笑说: “我好意帮你分析,不识好歹的丫头,反倒拿我取笑起来。”
“嗯,让我来猜猜,老天,你不会爱上了方远培吧?你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互相学习偏头痛的知识,不会就此结下深厚的感情吧。”
“结你的大头鬼。我才不爱凑那个热闹,明知道他眼里除了你没其它人,我还一头栽进去,我有病啊?我可不是如萍,明知无望还要陷得那么深。”
说到如萍,我的笑容消失了。我兴致索然的坐在椅子上,是啊,我还有什么资格这么开心?如萍她也许正在某个角落里幽幽的看着我呢。
“依萍,我不喜欢看到你忧愁时的样子。我喜欢开心笑着的你,方远培也说过,快乐的你有一种感染人至深的力量,那时的你象一根点亮的火柴,让走进你的人也感到温暖而快乐。”
“我有那么好吗?不,我甚至连书桓都留不住。”
“听我说,依萍,别那么灰心。我有一种直觉,要留下的终究会留下,他会象从前一样再次热烈的爱上现在的你。”
我迷茫的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要留下的终究会留下……”


  • 喃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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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瑜的表姐结婚,我穿了件绛紫色的新旗袍也跟去帮忙。她表姐叫刘若英,圆圆的脸上有一双狭长的闪着温存笑意的眼睛,一副标准的幸福新娘样子,穿著鲜红色的传统中式裙装礼服,为了取一点时下流行的西式风格,便又在头上点缀了一块粉红色的喜纱,隐隐约约的披着,倒是有种朦胧美。新郎据说是从小订婚的,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对新娘却很细心,在酒席的穿插敬酒间,总是护着新娘,帮着喝了不少酒,一边却还不忘挽着着新娘的手,生怕新娘被人欺负似的。看得我和方瑜两个人都好感动。方瑜一脸神往的说:”我也好想要这样一个婚礼。”我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说:”不怕羞的丫头,昨天还说抱独身主义,这会儿就想出嫁啦!”她笑说:”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没人爱的女人是一束散乱的花,再美也没有用。”我说:”对,对,你说得永远有理。你还说过,女人有随时改变自己想法的权利。”
这天,厂里也来了不少相识的职员来送贺仪。我看见方远培和王洪飞也在那边签到的地方站着,就有意的避开了。对于方远培,在听了杜珂和方瑜一再对我强调他对我的感情后,我有些怕见他,我在想自己以前那样顺理成章的接受他的关怀是不是不对?是不是给他造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错觉?如果那样就是自己的不对了。因为厂里已经有人在若有若无的开我们的玩笑了,尤其是那个油腔滑调的王洪飞时不时的调侃上几句,让人不尴不尬的。
刚想闪到方瑜做伴娘的茶点室去,谁料还是被眼尖的王洪飞逮住了我。他远远的就冲我招手,大声叫:”陆依萍,我们在这。”
我只好向他们走过去,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方远培很少见的穿著一套浅蓝色的西服,一样望去就知道质地相当的名贵。他的眼光在我的新旗袍上停留了几秒钟,便笑说:”你这件旗袍很漂亮。”他很少这么直接的跟我说这些赞美的话,我笑了笑偏过脸没说话。王洪飞马上接着说:”在小方的眼里,陆依萍每个地方都是好的。”方远培听了并不尴尬也并不生气的样子,只是一直那样微笑着望着我,我却实在窘得不行,而且我也不太习惯穿著西装的他脸上那种温存的笑容。我宁愿他是那个车间里穿著蓝工作服带着窘迫笑容的方远培,那个方远培让我安心,也让我觉得轻松没有心理负担。
在靠近大阳台的一张桌子边也围着一群年轻人,在很热闹很激昂的谈着什么,吸引了室内很多人的目光,我为了解除面对方远培的尴尬便笑着对王洪飞说:”他们在谈什么?怎么那么激动?”王洪飞瞄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哦,在谈 ‘冀察政务委员会’的事,那是政治,我可不关心。”这时方远培说:”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我感觉有点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国民政府准备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就是从某种程度上响应日本人提出的“华北政权特殊化”的要求。看来政府还是热衷内战,坚持对日本人实行不抵抗了,整个东北不够还要搭上整个华北。”他说完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王洪飞笑说:”这些事离我们远得很,上海是个乐土,战争还远着呢。华北离我们这儿都还远着呢。让政府去考虑这些忧国忧民的事吧。小方,你只管摆弄你的机器好了。”方远培闷闷不乐的不说话。
我以前听爸爸说过东北三省沦为日治的事,也知道爸爸最大的遗憾是没能葬在东北,没能死在他一生驰骋的沙场上。对于战争,我通常有种敏锐的直觉,这是我们陆家遗传的警觉性,一种豹子般的警觉敏锐。我正想向那群人走过去,探听一下详细情况。方瑜一阵风似的卷过来,把我拉走了,要我一起去帮新娘卸妆。
婚礼过后不久,十一月的日子平静的滑了过去。冬天的严寒越逼越近。我和妈妈在屋子里日夜都生了炭炉,但还是觉得冷。显然,1935年冬天,会是一个严冬。在这个严冬里,我甚至失去了书桓的消息,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走。
夜晚,当我坐炉火旁看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在读书的时候,跟方瑜许的一个心愿,我说我希望在冬天的炉火旁读书,身上披的是所爱的人穿过的旧毛衣,我希望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坐在一旁静静的用清澈如水的眼神,看着披着旧毛衣的我,我希望他心里在想:呵,我是多么爱她,我看着她披着我的毛衣,我觉得她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后来,遇到书桓,我真的很快乐,我以为我已经找到了那个炉火旁有着一双闪亮温柔眼睛,并能呵护我一生的人,我们一起走过快乐的春天、夏天,到秋天快结束时我们的感情阴云遍布,似乎走到了尽头,在去年严冬到来之前,在我还没有和他共同坐在炉火前面,在我还来不及披着他的旧毛衣向他微笑之前,他就已经飞去了美国。
转眼一年多,他回来了。可是,谁知道呢,也许他又已经走了。我望着炉火在发呆。
“来,依萍,把这杯热菊花茶捂在手心里面,远培那孩子跟我说过,提高手温也能预防偏头痛。”妈妈递过来用晶亮的玻璃瓶子泡着的酽酽的菊花茶,我默默的接过来,用手捂着,手心里确实热乎多了。方远培的那些偏方总是很管用的样子。
门外似乎有轻微的敲门声。那敲门声是迟疑的,我仔细听了一阵,似乎又停止了。我的心一动,是真的有人敲门吗?
“妈,好象院子外面有人敲门。”
妈妈凝神听了一阵子,笑说:”没有啊,这么晚,这么冷,还有谁来?”
我不语。炉火烧得很旺。我的脸已映成绯红。蓦地,我又听到了那敲门声。
我从炉火边站起来,冲出去,一定是有人来了,那么熟悉的迟疑的敲门声!
我猛的拉开院子的门,一阵强烈的北风吹迷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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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烧了,就先贴到这里,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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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未了情(13)
门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在北风中流泪了。为我那不可思议的落空的直觉。为我那可怜的不可救药的怀想。
我寂寂的转身。脚步沉重。
"依萍。"
我全身一阵颤抖。我的脚步僵住了。我不敢回头,怕那熟悉的声音不过是我产生的幻觉。
"依萍,依萍,依萍。"那声音急促而渴求的呼唤着我。
我终于转过身来。
我又看见了我的书桓。他站在院子前面的一棵大树下,围着条灰蓝色的羊毛围巾,眼睛晶亮的望着我。他眼中的热度燃烧了这个寒冷的冬日夜晚。也点燃了我。
我向他走去,我不再要矜持,我含着泪向他眼中的呼唤走去。
我们又象那天在暖阳下面对面的站着。
他向我伸出了双手,指尖滑过我的脸颊,我听见他喃喃的说:"我终于走到这里来了,依萍,我听见你心里在叫我。是吗?是这样的吗?"
我的泪水如泉涌。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书桓,我是在心里呼唤你,你真的听到了吗?
书桓捧着我的脸,用双手的拇指抹去我脸上的泪水,他那么久久的注视着我,象是从来也不认识我一样那样久久的看着。
我轻声说:"书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没去美国吗?你没去吗?"
他沉默着,眸子定定的看着我。
我突然感到惶恐起来。我推开他的双手。
"书桓,你订婚了是不是?你没有离开上海,你跟那个廖碧儿订婚了是吗?!"我叫起来
尽管我曾经为了企盼他能留在上海,而宁愿他去订婚。可是此刻我一想到他已经订婚,我就心痛都无法自抑。我感觉到我的胸口象有一把火在烧。烧吧。将我烧成灰烬。那样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再也不会痛了。
书桓向我急走几步,象要说什么,然而,他又缄默的停下了。
北风刮得很紧。我瑟缩着用双手抱住肩膀。这个冬日的夜晚,不会再有温暖的炉火了,不会再有那双眸明亮的爱人了,那件旧毛衣会悄悄的从肩膀上滑落下来。
"我要进去了。书桓。天气好冷,你也回去吧。"我轻声说,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
"不,依萍,"他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好冷,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那么的用力, "我没有订婚,那个婚约早在那个中午我见到你时就不存在了。"
我泪眼模糊的望着他。他眼中微熏的泪意使我再也忍不住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他紧紧的抱着我,紧紧的。
他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我的依萍,我可怜的依萍。"
我的泪水已襟湿了他的围巾。书桓,书桓。
"我在这里站了好久,依萍,我敲了门,又退了回来。我是那么强烈的想见到你,又是那么的害怕见到你。这半个月来,我不停的想着那天中午阳光下的你,穿着白旗袍看上去那么不快乐的你。"
"书桓,我听见了你的敲门声,我真的听见了。"
"我知道,我知道。"
我们默默的在北风中拥抱着。
"依萍,我明天要离开上海了。"
我抬起头,望着他,我想我没听明白他的话,他怎么会走呢?他不是又来找我了吗?在这样一个严冬的夜里,在我那样想念他的时候。他还是我的书桓。我一定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书桓?"
他眸子里的光芒在刹那间暗淡下来。
我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对吗?
"依萍,你听我说……"
我低声说:"你要去美国?你还是要走对不对?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对不对?"
"不,依萍,我不再去美国。可是我也不能留在上海。我明天要启程去北平。我已经接受了北平一家报社的聘请,去作记者。"
我抬头望着他神色凝重的脸,书桓,上海真的那么让你伤心痛苦吗?你不如告诉我你还是无法面对我。你不如告诉我,你最终还是要选择逃避。
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有什么资格去左右他所要走的道路。除了沉默的接受,我还能做些什么?书桓,那么爱你也不能够使你走出往日阴影。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依萍,你不要这样子。你跟我说说话。"他热切的望着我。
我说: "你要我说什么?是要让我明天去车站送你吗?书桓,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晚上去大上海唱歌的白玫瑰了,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去送你,我还要上班。"
"今天下午我去了如萍的坟前。"他低沉的说
我呆呆的站着。如萍,他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依萍,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可是,有一件事我想让你明白,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你。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在做些什么。"
我无声的摇摇头。书桓,你以为说这样的话就能安慰我吗?如果这一切的代价是仍然换得你远离我身边,我不要这样空泛的言语。我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转身离开他。今晚的我掉了太多的泪,别再让我哭了,书桓,如果你要走,别这样残忍的来告诉我。那样至少我还能在这个寒冷冬日的炉火边存有一份幻想。
我听见他在我身后说:"依萍,我会回来的。或者等我在北平安定下来后,我回来接你。"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默默的看着他,然后我听见自己清晰的说: "不,书桓,别再给我任何幻想。你不明白无望的等待是多么的令人心慌。如果你要走,就走得彻底一些。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告诉我因为如萍,所以你仍无法留在这个充满了伤心回忆的地方。"
他那样无助的看着我,像个受了伤的孩子。我强忍住想要再次与他抱头痛哭的冲动,转身向院子门口走去。
"依萍!"我听到他滚烫的声音从寒风中传过来。
我感觉到他从后面跑向了我。他热热的身子从后面抱着我。
"依萍,请你原谅我。也请你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是爱你的,我还爱着你啊。如果我可以少爱你一点,我就会留在上海了。"
我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说好不再哭的我仍流下了两行泪。
我挣开他的双臂,不发一言的向前走着,走进了院子里。
妈妈披着围巾站在院子里担心的望着我。
"是书桓来了对吧?他还在外面吗?依萍,天气这么冷,叫他进来坐坐啊。"
我关上院子的门说: "妈,他不再会进来了。"
是的,书桓。我终于肯跟自己承认我失去了你。你再动听的抚慰也掩盖不了这样的事实。如果离开我才能使你心安理得的生活,那么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那个冬日晚上我竟又做了一个似曾相似的梦。模糊中,我又梦见了那个眩目的光源,我依然向那光芒灿烂之中奔去,心中满溢着非常的喜悦,仿佛那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在眩目的光源中依然散发出一种清淡渺远的香味,这香味熟悉而亲切。后来,我想起来,那梦中的香味,其实就是我常喝的白菊茶的清香
第二天清晨,我醒过来,拉开小屋的窗帘,冬天的暖阳直射入人的心扉。
这是全新的一天。而我是已经失去了书桓的依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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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依萍还要继续的生活下去,因为她没有地方可逃避。
可是此时的书桓是否已经在北上的列车上了呢?
不再想了。是该去厂里上班的时间了。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命运?千万别跟我说,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是的,我告诉你,真的不是的,命运将支配你的一生,当你想自己掌握它的时候,它却会偏离你预想的方向,你只能沿着它的轨迹向前走。就好象我预备不再去想往事,预备从与书桓的感情中走出来,可是平静的日子却只维持了五天。
五天后,命运又将我卷进了另一个旋涡中。
那天晚上,好象也和平日没什么不同。晚饭后,我照例呆在房间里补会计课程,这是我在和方瑜商量之后,她建议我补习的。因为我好象除了唱歌之外,真的不具备任何一项谋生的技能,现在所做的工作令我接触到一些简单的帐务,方瑜说这可能会是另一个起点,不如趁此多学一样东西。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呢?尽管我并不喜欢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尽管我是那么的喜欢唱歌。
但这天晚上,我看了一会儿书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心里有种坠坠的感觉,不舒服。我推开门走到客厅,看见妈妈正坐在火炉旁织一条围巾,就走过去在她身边默默的坐下。妈妈问:"依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摇摇头,望着火炉发起呆来。正在这时候,院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一听就知道是方瑜,除了她再没谁这么没头没脑的十万火急了。
果然,我一打开门,就看到她一副着急的不得了的样子站在门外。我正想笑话她,又看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虽然院子门口的灯光很昏暗,我还是很快认出他来,是尔豪。
一年多未见,他似乎比以前清竣了些,眼神中也有些沉淀,不再象以前那样给人一种飞扬浮燥的感觉。他默默的站在方瑜身后同,穿着黑大衣,围着小方格的围巾,接触到我的目光后,很快又避开了。
"依萍,这么晚过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说。"方瑜说
我笑着说:"我们进去吧。大冷天的,别堵在这门口说话。尔豪,一起进来坐坐吧,屋子里有火炉,暖和多了。"
妈妈看到尔豪进来开始很惊讶,在尔豪很客气的叫了她一声 "佩姨"后,她就开始真心的喜悦起来,忙着招呼起来。她和我一样,也一年没见到那边的任何一个人了。
我们都在火炉边坐下来后,方瑜迎面第一句话就把我砸得晕头转向。
她脸色凝重的望着我说: "依萍,书桓出事了。"
她看见我呆呆的没反应,便望了一眼身边的尔豪,又接着说: "昨天北平五六千名大中学生,举行了一场大规模的请愿大游行,要求政府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当示威游行队伍走到北平王府井大街南口时,武装军警和学生发生了冲突,听说有一百多个人受了伤,30多个人被抓了起来。书桓当时也在现场。"
我的心顿时猛跳起来,望着方瑜的凝重脸色,我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严重问题了。
"书桓他怎么了?受了伤?被抓起来了?"我紧张的抓住方瑜的手问
尔豪低声说: "比这更糟糕。北平报社打电话来说,书桓失踪了。从昨天到现在,他们找不到他,受伤的学生和抓起来的学生里面都没有他。当时他只是随行采访,一起还有一个记者说在王府井冲突前他还看到了书桓,那时候他在游行队伍里面拍照。后来,军警过来镇压的时候,场面很混乱,他就没再看到书桓了。"
我喃喃的说:"这怎么可能呢?他一定是避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报社没仔细的在那些受伤和抓起来的学生里面查,或许书桓就在那里面。"
"可是,书桓的爸爸妈妈今天上午接到电话就搭早机去了北平。刚刚我和方瑜来之前,何伯伯打电话告诉我说,到处都找不到书桓。何伯母已经急得犯了病,住进了北平的医院里。书桓一向是个做事情很有交待的人,他不会两天不和报社、家里联系的。何况这次学生运动闹得全国震动,以他的脾气是第一时间赶好特稿的。"
尔豪的语气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感觉到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像要快跳出我的胸口似的,我想到之前我坠坠的沉重不安的感觉,心里越来越害怕。
方瑜移进我的身边,用手圈住我的肩膀,说:"依萍,现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也许事情不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你别太着急。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何伯父让我们来告诉你这件事,他希望你明天能起程去一趟北平。"
我沉默不语。
尔豪便说:"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去。我们没有来逼你的意思。毕竟你和书桓已经……"
我打断他的话说道: "我会去的。你告诉何伯父,我明天一早就动身。"
方瑜抓住我的手关切的问: "依萍,你没事吧?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没事。方瑜,明天厂里面要请假,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下?"
方瑜点点头说: " 厂里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去北平,这一路上会不会不安全。这次学生运动并没有就此平息下来,听说,今天北平全市学生实行了总罢课。局势都不算太稳定。"
尔豪也叹口气说:"这次运动完全是因政府要成立 "冀察政务委员会"而引起的,整个华北都将不再有平静了。尤其是北平,事情可能还要有波折。因为16号就是政府要成立 "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日子,到时候,如果政府一意孤行,恐怕北平的局势可能还要乱一阵子。"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妈妈,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担心的说:"依萍,你去北平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 喃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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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这一段和原著里书桓临行去美国前去依萍家找依萍有异曲同工之妙,当时看的真的是心疼炸。为什么我书依要承受这种不公呢?
这也是我的文一直不客观的原因,因为我真的真的真的舍不得让我心尖尖上的两个人受这种没有来由苦难,就算要闹要吵,也给我窝里掐,小两口船头打架船尾和(闭嘴)


2025-07-30 11: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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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喃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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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又尼玛吞了。。不久写到了思维油性(大家自己拼音吧),至于吗???


  • 喃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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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下,大家是不是连贴图都看不到?


  • 喃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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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未了情(14)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妈妈,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担心的说:”依萍,你去北平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我无言以对。我去能解决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去。我不能不去。
也许在一段感情里面,付出多的始终是女人。哪怕被伤透了心,却也不能轻易做到完全忘怀。
何况一想到书桓下落不明,我的心就无法安乐。与其在这儿牵肠挂肚,不如就去北平吧,何伯父叫我过去,自然会有他的理由。
第二天,我踏上了北上的列车。方瑜来车站送我,天气太冷,我没让妈妈来。
方瑜很沉默,握住我的手,象是有话对我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怎么了?不是说过别再为我担心的吗?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行程还应付不过来吗?”我摇着她的手笑说
方瑜轻声说: “依萍,我知道你不怕吃苦。可是,我担心的是……”她望着我欲言又止。
“别为我担心,方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让自己撑下去的。”
方瑜点点头。
方瑜,我何尝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从昨天晚上起,你和尔豪的神色就告诉我,你们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但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书桓会出事。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坚信。
我笑着说: “ 对了,我还正想问你,你和尔豪什么时候那么接近起来?看昨天晚上你们象是很默契的样子,一点不象一见面就吵架的情形啊。”
方瑜微红了脸,低头笑说: “ 我才懒得跟他吵架呢。只要他不惹我,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看她的神色,我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他们这样性格的人互相吸引也很自然,尤其是方瑜,在感情上她曾受过伤,我希望有一份感情能让她重新相信爱情。只是尔豪,他能帮得了她吗?我笑着摇摇头。这些事,原不是**心就可以解决的。感情的来和去都是注定的。但愿方瑜比我幸运,能有一份完整快乐的感情。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场从北平开始席卷全国的抗日救亡爱国运动,就是人们所称的 “一二.九运动”,这场学生运动,改变了我和书桓的命运,改变了我的一生。
12月12日晚上,我到达了北平,这个古老而充满韵味的城市。
来车站接我的是何伯父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理着小平头的男人。
“依萍,一路上还好吧?”何伯父亲切的问我。
我点点头。紧接着问:“有书桓的消息了吗?”
何伯父默默的摇摇头。我的心沉下去了。
小平头微笑着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说道:”先别着急谈其它的事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何伯父介绍说:”这位是钟季,清华文学院的老师,也是书桓的表兄。我们这次都住在他那。”
小平头笑着对我点点头:”你好,陆小姐。”
我惊讶于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清华的老师,便很恭敬的对他点点头称呼了一声”钟先生”。后来,我才知道这位钟季不仅是清华文学院的老师,还是当时北平文艺界一名颇负声望的学者。可他在生活中却是非常随意的一个人,就象我第一次在车站见到他一样---小平头、质朴的笑容。大家都叫他”阿季”。
在北平的最初几天里,我与何伯父和阿季还有阿季的许多学生们一起,几乎走遍了北平所有的医院。但书桓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何伯母因急成病,也一直没有好转。我的心每天不断在希望与失望的交织中沉浮,想到方瑜和尔豪在我临来之前的预感,看到眼前乱纷纷的北平局势,我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而失望越来越沉重。书桓,你到底在哪里?如果你真的象你在那个告别的夜晚对我所说的还爱着我的话,那么,你给我一点提示吧,我在哪儿才能找到你?
12月16日,北平又出现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这次除了学生,还有市民参予。他们先后在天桥、正阳门前广场两次举行市民大会,并举行了示威游行,阿季和我一起去参加了天桥的市民大会。路上阿季告诉我今天本是“冀察政务委员会”原定成立的日子,先前学联发动的全市学生总罢课及今天的大会和游行,都是为了迫使政府所谓的“冀察政务委员会”延期成立,不让日本人旨在夺取华北统治权的野心得逞。
面对着一张张激愤的脸,一面面挥舞着的小旗帜,我觉得我开始和他们一样悲愤。我痛恨使我离开了东北家乡的日本人,我痛恨这个无可奈何的乱世,我在恨,我恨一切吞噬人们美好幸福生活的东西。他们就这样轻易的毁灭了许多家庭的幸福安详,他们就这样将书桓湮灭在茫茫人海中。我说不出心中的悲凉。
我在一片人声鼎沸中四处张望,书桓,你可看到了你的依萍?你可怜的依萍,无助的依萍。
她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渺小无助。她穿着白旗袍,那么的憔悴,那么的不快乐。可你,竟然忍心不再出现。
12月19号,书桓失踪整整十天了。
晚上,何伯父找我认真的长谈了一次。
“依萍,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意。这次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和我们一起为找书桓四处奔波,我和你何伯母真是觉得没办法补偿你。这次让你来北平,是我作的决定。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为什么做这样一个决定。我们来的那天,在书桓的书桌抽屉中找到一封他写给你的信,是在12月8号的夜里写的,我想他本来是要寄给你的,现在,我想让你看一下。”
说完,何伯父将几页信纸郑重其事的递给我。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几页纸,看到了书桓那无比熟悉的字迹,那里面的字字句句:
依萍:
现在是夜里,四处静极了。静得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听见窗外树枝上的白雪簌簌落下的声音。是的,北平已经下雪了。这里的冬天远比上海寒冷,冷得很通透很有张力的那种,
不是上海的那种我们所熟悉的阴寒。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在炉火旁?在书桌前?在对着火炉想心事还是对着日记本写日记?哦,我忘了,你说过你不再写日记的了。
依萍,我要对你说些什么呢?怎样说才能表达我在这一刻的心情呢?
离开上海来到北平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一天不惦念着你,惦念着在那个告别的晚上,你的泪水,你的拥抱,你离开时的背影,你对我说的:如果要走就走得彻底一些。看着你坚强对我说着那些话,你眼里的痛苦,我比你更加痛心。在开往北平的列车上,我不停的责问自己,我对你做了些什么?我怎么会让那个曾经那么快乐那么活泼那么可爱的依萍,变成如今那么憔悴那么敏感那么忧愁的依萍?我曾经以为,我最对不起的人是如萍,我曾经以为,自我放逐才能使我获得内心的平静。可是,这次回来,见到你,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的行为有多么的自私,我给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在如萍这件事上,如果一定要说谁做错了的话,那个人是我,不是你。也许错的也不是我,而是命运。是命运造化弄人,才上演了这样的悲剧。这世上的爱与恨都不是我们这些平凡的人所能左右的。
廖碧儿跟我说过一句话: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依萍,那个晚上,你不肯听我说完。我还是要跟你说,我来北平并不代表我仍要逃避与你之间的感情,尽管我不能说我已经完全抛开了如萍的阴影,可是我还是能对你问心无愧的说一声:依萍,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无论是以前的那个你,还是现在的这个你,都永远是我心中最柔软的最深情的一块。我还是要说,依萍,请你相信我,有一天我会纯净的站在你面前,不带一丝阴影的站在你面前,我还会是你的书桓,一直都是的。
我现在住在北平的表兄这儿,他叫阿季,是一个学识渊博又很有趣味的人。报社也已经去报道过了,明天可能就要正式开始工作了。现在北平的局势有些微妙紧张,以我的新闻直觉,我感到最近肯定有什么大新闻要跑了。我有一种投入战斗前的激动。这种激动是我在美国读书时不能想象的。
但是,依萍,我要对你承诺,从现在开始,从今夜开始,我每天在跑完新闻后都会给你写一封信,我不会再让你失去我的消息,我要让你知道我每天在做的每一件事,我要让你和我一起分享我每一天的喜悦与悲伤。
但是,我听方瑜说过你还在补会计课程,如果你没时间,就别给我回信。只要你记住,我会一直这么给你写下去的。写下去的。
你的书桓
于12月8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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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篇贴到这……第十五章
大家也请耐心一些,这样一会儿贴一会儿删,一会又要截图贴图确实挺累,也怕折腾太多次百度会封我的号。
另外,由于我这边用的是楼主的ID可能跟大家看到不太一样,有哪些章节被吞了大家留言告诉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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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30 11: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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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未了情(16)
那天下午我们带着满怀的疑问回来,正好阿季在家没出去,他问清楚了我们在警局了解的情况,看见我和何伯父仍然是很着急的样子,便笑说: “放心,只要这个女人真叫杜珂,就是把北平翻个底朝天,我们也要把她挖出来。不过,依萍刚刚说的上海的那个杜珂,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你们可以打个电话去上海问一下,当时那个杜珂是不是在上海,不就清楚了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是呀,去打个电话问问不就不用老在怀疑了吗?真是急糊涂了。
我奔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正要拨号时,我愣住了,我才发现自己真是傻了,因为我并不知道杜珂的电话啊。我放下电话,叹了口气。
阿季在旁边笑着摇摇头说: “依萍呀依萍,你可不是糊涂了。你不一定要找她本人的,你刚刚还说她是你同事的朋友,你打给你同事,拜托人家去帮你查一查不就行了。”
我笑着拍拍自己的头说: “我看我真的是有点傻了,打给方远培不就行了嘛。阿季,还是你清醒理智,大学老师就是大学老师。”
阿季笑而不语。
何伯父怜惜的望着我说: “别抱太大希望,依萍,我不忍心见你又承受一次失望。”
何伯父的语气令我心内一阵酸楚,他是明白我慌乱而急切的心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像是在黑夜里掉进水中的不善水性者,拼命的挣扎着,我努力的想抓住些什么,哪怕是根救命的稻草也好,也能暂时止住我就要下沉的心慌和恐惧。
我平静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拨到厂里开始找方远培。那边恰好是王洪飞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对我大声说: “陆依萍,你没出什么事吧?这种时候跑去北平干什么?那边乱得要命吧?”我没心思跟他解释那么多,只说有急事要找方远培,麻烦他去车间找一下。他见我的语气焦急,便也没再问了,要我过十分钟再打过来,他去车间把方远培叫到办公室来。
我放下电话,吁了口气,将头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心里不禁祈祷:方远培,拜托拜托,你可一定要在厂里啊,一定要在啊。
阿季给我端来一杯茶说: “别太紧张了,依萍,来,喝口茶。你中饭就没吃什么,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下碗面条吃?”
我摇摇头说: “我一点也不饿。谢谢你了,阿季。”
何伯父说: “依萍,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最近你吃得那么少,又常出去跑,心里放的事又多,体力如何吃得消?书桓如果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他怎么放得下心?”
我笑了笑说:”您放心,我真的没事的,我在家里一向就吃得不多。”
我说完就又要拿起电话拨到上海的厂里去,阿季按住电话对我笑说: “依萍,我刚刚帮你看过钟了,到现在才过去5分钟。你再等会儿再拨过去。”
我迷茫的望着阿季说: “才过去了5分钟?我怎么觉得好象过了很久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过了10分钟,我再一次拨通了厂里的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有人接起了电话。我还没说话,那边的人就连声问: “是不是依萍?是不是依萍?”
我听出来是方远培的声音,心里一阵高兴。
“方远培吗?我是陆依萍。太好了,你在厂里没出去!”
“依萍,你在北平没出什么事吧?我听王洪飞说你有急事找我,我担心的不得了。”
“我很好,没出什么事。我想找你打听一件事,你和杜珂最近有没有见面?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方远培大概在电话那头被我问住了,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认识杜珂?”
我也来不及跟他解释我怎么跟杜珂认识的,只好说: “对,我们认识,见过面的,我现在有件很要紧很要紧的事要找她,你能不能帮帮我找找她,找到她后,让她给我来个电话。我这里的电话是……”
不等我说完,方远培在电话那头说: “其实杜珂现在人就在北平,她这个月月初代表烟草公司去北平接洽一单生意,我正好昨天有点事还找过她,她公司的人说她还在北平没回来。”
我一时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令我不知是喜是忧。
杜珂一直在北平。也就是说书桓失踪那天,她也正在北平,那个帮 “苏文康”保释的叫杜珂的女孩子也就有可能是她。
我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在电话里问道:“方远培,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杜珂在北平的联系方法?” 方远培思索了一会儿说: “我下班后去杜珂的公司帮你问问。把你在北平的电话告诉我,我晚上打电话给你。”
我把电话告诉他后,连声多谢他。他在那头低声说: “你何必这么客气?依萍,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上海?昨天我去看陆伯母,她很担心你。”
我这才想起来,到北平以来,除了头两天给妈妈写了封信,最近这些日子被失望的情绪困扰着,都忘了给妈妈写信谈谈我的情况。
我说:”方远培,拜托你跟我妈说说,我在北平没事,叫她不用担心,我办完事后马上就会回上海的。”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无比轻松。事情似乎进展的很顺利。我望望何伯父,他也正微笑着望着我,他也明白了这个不错的结果,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
阿季笑说: “ 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去煮点面条,依萍,现在能吃得下去吧?”
我笑说: “ 好啊。”
阿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摇头笑着走开了。
何伯父凝望着我说:”依萍,记住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即使这个杜珂不是我们要找的杜珂,即使那个”苏文康”也根本不是书桓,答应我,你都要坚强一点面对。”
我用力的点点头。
晚上,我们很顺利的等到了方远培的电话。他将打听到的杜珂在北平的地址告诉了我们。
我们和阿季商量了后,决定第二天早上去找杜珂。
那个夜晚,我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
半夜里,我从床上起来,披着件棉袍走到窗口。
窗外是很深很寒冷的夜色,没有冬日的残月。雪是早已停了。
书桓,你在给我写那封信的夜里,也是从这个窗户望着窗外的夜色吧?我好象听到了你呼吸的声音,我感觉到你离我是那么的近,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其实一直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我?
书桓,我知道的,你是放心不下你的依萍的。我一直是知道的。书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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