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怎么说出口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够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错
——赵传《爱要怎么说出口》
金在中顾不上去看郑允浩眼底的欣喜若狂，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转身就向外走。
郑允浩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在中……”金在中停下脚步，一颗心跳得厉害，这已超出他的想象，有点措手不及。他闭上眼睛，当了三年教师，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心绪。越是慌乱越是要镇静，至少表面要镇静。
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已传来郑允浩的声音：“在中，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金在中回身，脸上一片平静疏离：“郑总，我有点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您休息吧，我走了。”
“在中。”郑允浩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考虑考虑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我？”金在中语气讥诮，“郑总以为在拍连续剧吗？一夜风流床伴消失，然后是麻雀变凤凰？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郑总也缺少玻璃鞋。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就不好看了。”
“不是玩，我很认真。”
“那是你的事，你爱上的不过是那一个月里的金在中。刚才敬酒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在骗你，没说过一句实话。那个金在中其实不是我，只是一时假装而已。演戏演一个月已经很累了，我可没想继续下去。”
郑允浩看到他眼中的嘲弄，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不是小孩子，爱上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个想象中的幻影，分得很清。你别这样好不好？咱们上楼心平气和谈一谈。”
金在中摇头，正色道：“郑总，你有钱有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何必呢。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只想好好地过最普通的日子。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大家好聚好散，奥运会一过再也不会见面，留段美好回忆不是很好么？”
郑允浩不再出声，目光灼热而又锐利，盯住金在中的眼睛。金在中刚开始还能对视，渐渐受不住，偏过了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回忆，然后循规蹈矩？”郑允浩不愧是郑允浩，前后一联想便立刻明白了一切，“金在中，只要你说一句，从来没有爱上过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再纠缠，怎么样？”
金在中紧紧握住肩包的带子，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他垂下眼睑，倔强地抿着唇，整个人却脆弱得让人心疼。郑允浩看不下去，放柔了声音，轻轻地说：“在中，诚实一点行吗？承认爱我很难吗？”
金在中“霍”地抬起头，冷冷地道：“不难！是，我爱上你了，那又怎样？爱也分很多种的，让我为了爱你，就要面对别人的偏见和厌恶，或者家人的失望和苦恼，那我宁可不爱。郑允浩，咱们不是独自生活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孤岛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这个社会。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经受住无穷无尽的现实压力，还要保持爱的璀璨如初。与其眼看着它逐渐变质，彼此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下决心断开。”
他看着郑允浩，坚定不容置疑：“怎么都是活一辈子，我只想挑一条最容易的路走。至于遗憾，谁又没有呢？有些东西，要比爱情重要得多。”
金在中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不让眼中流露出半点伤痛：“那一个月，很谢谢你。可是，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看郑允浩，转过身走出地下停车场。
郑允浩靠在车上，听着金在中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回响，直到周围又恢复寂静一片。
原来他郑允浩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郑允浩自失地一笑，一摸口袋里没有烟，只好摇摇晃晃踱进电梯。
自从金在中走后，郑允浩没有回过这里。什么都是老样子，门口随意扔着两双拖鞋，蓝色是金在中的，黑色是他的。但是两个人很少老老实实穿对过，拖着一脚黑一脚蓝直到上床，是常有的事。
金在中做家务很勤快，却讨厌擦鞋。下雨天自己出去买完菜，弄得皮鞋上全是泥，一定要等到郑允浩回家来擦，要不然下次出门还是一脚泥。晚上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扫一眼蹲在玄关乖乖擦鞋的郑允浩，得意地坏笑。
郑允浩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是布艺的，很软，又很宽大。金在中最喜欢扯着薄被将自己裹在沙发里，有时枕在扶手上，有时枕住郑允浩的大腿。不过他说：“你腿太硬，没有扶手舒服。”郑允浩低头，嘴唇都要碰到他的耳廓：“那是肌肉。腿部得有力量，要不怎么满足你？”
金在中斜睨一眼他的胯下，笑嘻嘻地：“满足我好像不是用腿吧？”郑允浩马上翻身压住他：“是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实践实践。”
两个人很少坐在沙发上吃饭，金在中总要将晚餐弄得很丰盛，两个大男人风卷残云，然后靠在一起打嗝，弄得郑允浩半个月胖了两斤，皱着眉跑去健身。金在中却死活不跟着，仿佛那不是去锻炼，而是上刑场。他似乎讨厌一切运动，哦，不，他爱看篮球。一看到NBA就双眼放光，就算转播的是2000年的也照看不误。奥尼尔狼王活塞凯尔特人如数家珍，就连六点半的儿童时段播放《灌篮高手》，也要兴致勃勃地看两眼。郑允浩取笑他：“你真懂假懂啊？不会是纸上谈兵吧？”金在中鼻子哼了一声：“哪天咱练练，我怕你？”挑衅地一扬眉。
那都是在演戏么？郑允浩仰头陷在沙发里，轻轻笑了一下。与白天那个拘谨的理智的冷静的金在中相比，郑允浩更相信那一个月随意的灵动的开朗的，才是真正的他。隐藏得这么深这么久，甚至连自己都已经觉得理所当然，完全忽略自身感受。
金在中，你未免对自己太过残忍。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够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错
——赵传《爱要怎么说出口》
金在中顾不上去看郑允浩眼底的欣喜若狂，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转身就向外走。
郑允浩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在中……”金在中停下脚步，一颗心跳得厉害，这已超出他的想象，有点措手不及。他闭上眼睛，当了三年教师，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心绪。越是慌乱越是要镇静，至少表面要镇静。
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已传来郑允浩的声音：“在中，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金在中回身，脸上一片平静疏离：“郑总，我有点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您休息吧，我走了。”
“在中。”郑允浩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考虑考虑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我？”金在中语气讥诮，“郑总以为在拍连续剧吗？一夜风流床伴消失，然后是麻雀变凤凰？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郑总也缺少玻璃鞋。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就不好看了。”
“不是玩，我很认真。”
“那是你的事，你爱上的不过是那一个月里的金在中。刚才敬酒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在骗你，没说过一句实话。那个金在中其实不是我，只是一时假装而已。演戏演一个月已经很累了，我可没想继续下去。”
郑允浩看到他眼中的嘲弄，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不是小孩子，爱上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个想象中的幻影，分得很清。你别这样好不好？咱们上楼心平气和谈一谈。”
金在中摇头，正色道：“郑总，你有钱有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何必呢。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只想好好地过最普通的日子。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大家好聚好散，奥运会一过再也不会见面，留段美好回忆不是很好么？”
郑允浩不再出声，目光灼热而又锐利，盯住金在中的眼睛。金在中刚开始还能对视，渐渐受不住，偏过了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回忆，然后循规蹈矩？”郑允浩不愧是郑允浩，前后一联想便立刻明白了一切，“金在中，只要你说一句，从来没有爱上过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再纠缠，怎么样？”
金在中紧紧握住肩包的带子，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他垂下眼睑，倔强地抿着唇，整个人却脆弱得让人心疼。郑允浩看不下去，放柔了声音，轻轻地说：“在中，诚实一点行吗？承认爱我很难吗？”
金在中“霍”地抬起头，冷冷地道：“不难！是，我爱上你了，那又怎样？爱也分很多种的，让我为了爱你，就要面对别人的偏见和厌恶，或者家人的失望和苦恼，那我宁可不爱。郑允浩，咱们不是独自生活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孤岛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这个社会。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经受住无穷无尽的现实压力，还要保持爱的璀璨如初。与其眼看着它逐渐变质，彼此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下决心断开。”
他看着郑允浩，坚定不容置疑：“怎么都是活一辈子，我只想挑一条最容易的路走。至于遗憾，谁又没有呢？有些东西，要比爱情重要得多。”
金在中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不让眼中流露出半点伤痛：“那一个月，很谢谢你。可是，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看郑允浩，转过身走出地下停车场。
郑允浩靠在车上，听着金在中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回响，直到周围又恢复寂静一片。
原来他郑允浩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郑允浩自失地一笑，一摸口袋里没有烟，只好摇摇晃晃踱进电梯。
自从金在中走后，郑允浩没有回过这里。什么都是老样子，门口随意扔着两双拖鞋，蓝色是金在中的，黑色是他的。但是两个人很少老老实实穿对过，拖着一脚黑一脚蓝直到上床，是常有的事。
金在中做家务很勤快，却讨厌擦鞋。下雨天自己出去买完菜，弄得皮鞋上全是泥，一定要等到郑允浩回家来擦，要不然下次出门还是一脚泥。晚上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扫一眼蹲在玄关乖乖擦鞋的郑允浩，得意地坏笑。
郑允浩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是布艺的，很软，又很宽大。金在中最喜欢扯着薄被将自己裹在沙发里，有时枕在扶手上，有时枕住郑允浩的大腿。不过他说：“你腿太硬，没有扶手舒服。”郑允浩低头，嘴唇都要碰到他的耳廓：“那是肌肉。腿部得有力量，要不怎么满足你？”
金在中斜睨一眼他的胯下，笑嘻嘻地：“满足我好像不是用腿吧？”郑允浩马上翻身压住他：“是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实践实践。”
两个人很少坐在沙发上吃饭，金在中总要将晚餐弄得很丰盛，两个大男人风卷残云，然后靠在一起打嗝，弄得郑允浩半个月胖了两斤，皱着眉跑去健身。金在中却死活不跟着，仿佛那不是去锻炼，而是上刑场。他似乎讨厌一切运动，哦，不，他爱看篮球。一看到NBA就双眼放光，就算转播的是2000年的也照看不误。奥尼尔狼王活塞凯尔特人如数家珍，就连六点半的儿童时段播放《灌篮高手》，也要兴致勃勃地看两眼。郑允浩取笑他：“你真懂假懂啊？不会是纸上谈兵吧？”金在中鼻子哼了一声：“哪天咱练练，我怕你？”挑衅地一扬眉。
那都是在演戏么？郑允浩仰头陷在沙发里，轻轻笑了一下。与白天那个拘谨的理智的冷静的金在中相比，郑允浩更相信那一个月随意的灵动的开朗的，才是真正的他。隐藏得这么深这么久，甚至连自己都已经觉得理所当然，完全忽略自身感受。
金在中，你未免对自己太过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