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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全文连载】夏日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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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在我关上房门的前一秒说,“明天找小楼陪你去买条裙子吧,女孩子夏天要是不穿几次裙子的话,实在无法向着火红的夕阳感慨火热的青春呢。”
  我应了一声,决定以后再也不给他看我的漫画和动画。
  于是第二天我约小楼去逛街,跟她说是奉旨去买裙子的。
  小楼眨着眼,用一种很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吓,你爸虽然一直很喜欢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这次最奇怪了。他难道才意识到你是女生么?”
  我翻着白眼,叹了口气,“或者,我想他只是在想念我妈了。”
  小楼沉默了一下,拉我进路边的一家店里看衣服,一面将话题带开去。
  她一直都很好心,当她觉得那话题可能看伤害我的时候,便绝口不提,可是这次她错了。
  母亲的离去,受伤害最大的并不是我,而是老爸。
  因为我那时还小,母亲对我来说,就像是路人甲一般的陌生。
  一个陌生人,怎么可以伤害得了我。
  但老爸不一样。
  我几乎可以想像,在他心里,是怎样一段刻骨铭心黯然销魂的爱情才能让这十几年来我们父女俩中间插不进任何一个女人。
  我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自己不要长这张据说越来越像某人的脸。
  逛了大半天的样子,终于选定了一套白色上衣浅蓝色印花短裙。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电游厅,小楼用胳膊撞撞我,“不去看看么?”
  我转过去,看着那家店张扬得有些过火的招牌。“看什么?我现在对街机兴趣不大啦。”
  小楼摆出一个很鄙夷的表情给我看,“谁叫你去打游戏了,我说的是沈渡啊,这么多天不见人了,你都没想过要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么?”
  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原来这是沈渡在打工的那家店。
  想当年我们还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也不过就是几个月没来,似乎连这里都已经变得陌生。
  突然就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小楼又推了我一把,于是我走进去。
  柜台后面圆圆脸的老板居然还记得我,一见我就笑眯眯的打招呼,“七七呀,好久不见呢。”
  “嗯,是啊,沈渡呢?不在么?”我靠到柜台上,扫视着店里的人。
  今天是周末,人显然比往常多,本来就热闹的电游厅愈加显得嘈杂,但是没有沈渡的身影。
  “那小子好几天没来了呢,你找他有事啊?”有着一张发面馒头似的脸的老板从柜台里绕出来,把一小袋游戏币扔向我,“难得来一次,拿去玩吧。”
  “不玩了,走人了,拜拜。”我接下来,顺手放在柜台上,转过去找小楼的时候,见她正在给一个玩跳舞机的男生鼓掌。
  我走过去,吹了声口哨。跳舞机上的男生转过来看了我一眼,跳下来,露了个很阳光的笑容,“七七呀,好久不见呢。”
  “唔。”我应了声,看向那边的老板,这人是他的徒弟么,打招呼的用词和语气居然丝毫不差。
  小楼看着我,“好像七七你在这里人面也很广啊。”
  “是啊是啊,当年我和沈渡联手,打遍天下无敌手呢。”我嘿嘿笑着,摆了个很神勇的POSS给她看。
  小楼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别说得自己像不良少女一样。你什么德性,难道我还不清楚?”
  我有一种被看扁的感觉,回头就冲老板喊了句,“老板,借我一个币。”
  老板正忙着收钱找钱,头也没抬,“刚给你不要,等一下啊。”
  “我借你。”刚刚在跳舞机上的男生用大拇指弹起一个游戏币来,我伸手接住了,他往里面一偏头,“这边,我跟你对战。”
  他挑的是街霸,但是很可惜,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两边都空的机子。于是我随便找了台机子坐下,一面将那枚游戏币放进去,一面向小楼道:“看着啊,街机之神要复活了。”



IP属地:北京22楼2009-08-05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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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啦。”他偏开脸避开我,一面试图转移话题,“七七你今天穿了裙子呢。”
      “是啊是啊。”我稍稍转了一个圈,“好不好看?”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用鼻子哼了一声,“裙子还不错啦,不过你还真是不适合穿裙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在他身边坐下,双手叠在脑后,缓缓的躺了下去,“很不自在呢,总是觉得小腿凉凉的。”
      “喂,”他叫了声,“穿裙子的时候不要这么随随便便躺下去啊。”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看,“难道还要请示汇报过之后才可以躺?”
      “七七——”他侧过身来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晒太久的关系,脸色似乎稍微有些红。“你——”
      “我怎么了?”我稍稍偏起头,有一点不解,这家伙平常都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人啊。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跟着低下去,低得有如蚊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
      后面的几个字我根本没有听清,于是撑起一半身体来,追问:“你说什么?”
      他竖起眉毛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女孩子应该——”
      吼到这里的时候,他自己先怔了一下,眉眼柔和下来,“抱歉……”
      我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或者我家里的确是没有人可以教我女孩子应该怎么样。
      “没什么。”我笑笑,抬眼看向蓝天,“我有时候会想,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偶尔想起过自己曾经有一个女儿……”
      说到最后几个字,突然有种酸楚从心底泛上来。
      抽了抽鼻子,我深吸了口气,轻轻的笑出声来,“其实我有时候,也很想要有个妈妈呢。”
      沈渡静静的看了我很久,突然伸手揽过我的身子,将我的头按在自己腿上,“你不是上来睡觉的吗?睡吧,大腿借你当枕头好了。”
      他的动作绝对够不上温柔这两个字,一惯的雷厉风行,我的头靠到他身上还愣了半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家伙,大概永远都学不会怎么安慰人吧。
      但是他放在我肩头的手很温暖,比太阳光还要温暖,暖意缓缓从他宽大的手掌里渗过来,透着一种可以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他的手心就是世上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于是我将自己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头枕在他腿上,望着他乌黑的眼,微笑,“可是这枕头似乎太硬了的样子啊。”
      他哼了一声,别开脸去,继续拿出那本书来看。
      我正要闭上眼的时候,眼角瞟到一开始被他藏起来的那本书,不由怔了怔,“吓?《单词速记九百句》?沈渡你躲在这里背单词?”
      他整张脸都藏在书后面,声音有些含糊,“嗯,以前欠的太多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么说来,黑眼圈也是晚上太用功念书的原因?”
      他挑起一条眉来,有些不耐烦,“七七你要睡觉就快点去睡啦,吵来吵去的我没办法背呢。”
      “唔。”我乖乖的躺回去,却还是忍不住小小声的问了一句,“真不像你呢,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念书了?”
      他将书拿开一点,看了我一眼,过了一会才轻轻的回答:“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再混下去的话,就没有办法向某个人承诺将来了呀。”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没有看我,也没有在看书,而是看向远处虚空中的某一点。很温柔的眼神,阳光般柔和,春水般柔和,连带他整个人都似乎因这个眼神而笼上了某种光彩。
      很帅。
      原来沈渡有时候真的是很帅啊,难怪有那么多女生迷了呢。
      我这样想着,闭上了眼。


    IP属地:北京25楼2009-08-05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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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怕惊动我一般,沈渡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怎么动过,只偶尔抬起手来看看书,轻轻的念几句单词。
        说实话,他的英文真的很烂,可是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像这样耳语般的低喃,稍稍有些哑,带着种磁性的颤动,如法师的魔咒一般。
        我便在这声音里安眠,直到听到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那声音如清晨拂过树梢的风一般清越,轻轻笑道:“拼错了啊,是stimulate,s-t-i-m-u-l-a-t-e.”
        我反射性地弹起来,然后就看到白晓迟从楼梯口那里走过来。
        沈渡手中的书被我突然的动作撞得掉到地上,他一面伸手捡起来,一面活动了一下双腿,瞳仁转到眼角瞟了我一眼,颜色是沉甸甸的黑。
        但是居然很意外的没有开口骂我,只将书翻到他刚刚背的那一条看了看,“嗯,真的是拼错了呢。”
        “是吧,还有在读的时候,最后一个音不要念那么重。”白晓迟笑着,走过来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到沈渡的书上,用很标准的美式口语示范了一次给他听。
        而沈渡居然听得很认真,还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样的。”白晓迟到这时才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像平常一样,轻轻点了点头,给了个礼貌的微笑。
        “白晓迟。”沈渡抓了抓头,稍有些扭捏的问,“你英文看来很好的样子啊。”
        “马马虎虎啦。因为小时候跟家母在纽约呆过一阵,所以多少会几句。”
        “是么,那你有空教我么?”
        我怔住,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渡。那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家伙,居然放下身段向一个比自己低一年级的学弟请教?
        而后者居然没有拒绝,微笑着点下头,爽快的答应。“好啊。”
        然后两个人便凑在一起,一教一学,有模有样的开始补习。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多余。
        所以迟疑了一会,便悄悄的离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白晓迟的声音叫了句,“七七。”
        转过头来,看到他水晶般透明的眸子里带着笑,柔柔的说:“你穿裙子的时候,很漂亮。”
        原来他看到了。
        即使是礼貌性的称赞也好,这一句话,令我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喜悦,缓缓地荡开去,直至四肢百骸。
        我深吸了口气,回了他一个笑容,“谢谢。”
        他笑,扬了扬手,便继续回到沈渡的书里去。
        于是我走下楼梯。
        决定将这套裙子永远地珍藏起来。
       
        过了几天的晚上,才洗过澡准备睡觉,就接到沈渡的电话,在那边说希望我帮他去借小楼的化学笔记。
        我打着“呵欠”问,“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他在那边迟疑了一会,然后吼了一句“叫你去,去就是了,哪那么多话,我过一会到你们楼下来拿。”就放了电话。
        我握着话筒,怔了半晌。
        这家伙吃错了药么,为这种事情居然也发火。
        放下电话来,跟老爸说了声去小楼那里,便出了门。
        夜空暗蓝,群星闪烁,明天大概又是一个艳阳天。
        小楼开门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意外。“吓,七七,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我伸出手,“化学笔记。”
        小楼眨了眨眼,伸手来摸我的额头,“七七你没发烧吧,今天是吹哪门子风啊,你居然会三更半夜穿着睡衣气喘吁吁的跑来跟我借化学笔记?明天有测验么?”
        我翻了个白眼,打开她的手,走进门,熟门熟路的走去小楼房间,倒在她床上,“不是我要,是沈渡要的。”
        “哦。”她从书包里找了化学笔记出来,递给我,又在我伸手去拿的时候抽回去。
        我乏力的叹了口气,“小楼……”
        “你答应我的剧本几时给我?”小楼笑眯眯的,将那薄薄的一本卷起来,握在手心里,斜眼看着我。
      


      IP属地:北京26楼2009-08-05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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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花事了--第四章在混乱和恍惚的边缘
          第二天小楼过来找我,忧心忡忡的样子。“七七,昨天我好像看到沈渡在楼下站了很久呢,你们没吵架吧?”
          我摇了摇头,趴在课桌上伸了个懒腰,“没有啦。”
          其实,比起目前的这种状况来,我倒是宁愿吵一架。
          借化学笔记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借口。
          那家伙分明是为了来见我才打那个电话的。
          分明是为了说那句话才来见我的。
          而那句话——
          我叹了口气,那句话让我熟悉的那个邻家兄长一般的沈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让我下意识的想逃避的人。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
          小楼看了我很久,也叹了口气,很意外的,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我目送她从教室后面绕到她的位子上去,不经意间就看到白晓迟的眼。
          在长睫毛的掩映下,水晶般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些温和的笑意,斜斜的看向我。
          我想我被电到了。
          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反射性的将头转过来,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遮住自己有些发热的脸。
          感觉上,一切都乱了套。
          中午的时候,我去了天台。
          我真的很不能忍受我的生活被一些七七八八的因素所影响,转到我不能控制不可预知的层面上去。
          所以,如果可以,我想尽力的将它扭回来。
          我的生活,应该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
          沈渡果然在天台,穿的还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靠在墙上,不知什么时候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很凌乱的披在脸上,显得异常憔悴。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用脚尖轻轻的碰了碰他,“喂。”
          他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来看着我,“七七。”
          我蹲下身,将他手里的书拿过来合上,“昨天睡得很晚啊?”
          “嗯。”他抬起一只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赶着抄小楼的笔记。”
          “这样子的话,等不及高考,你的身体就吃不消了呢。”我叹息,很莫明的有一点心疼。以前即使受了什么样的伤也好,他都一直神采奕奕得几近飞扬跋扈,随时都笑得像在拍牙膏广告,可是现在的沈渡看来身心俱疲,像只在迁徙途中力不从心的候鸟。
          “哪有的事。”沈渡笑了笑,屈起手臂来向我展示他的二头肌,“你看,我明明壮得像头牛。”
          “是啊是啊,像只奄奄一息的瘟牛啊。”我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书放到一边,“趁你的老师还没来,休息一下吧?”
          沈渡看着我,静了一会,才轻轻问,“你是来找他的还是来找我的?”
          “当然是来找你的。”我翻了个白眼,“白晓迟跟我同班啊,我干嘛跑来天台找他?又没吃错药。”
          “谁知道,反正七七你也经常做一些吃错药的事情。”沈渡笑了笑,闭上眼,轻轻靠到墙壁上,“呐,说起来,或者我还真的不是念书的料呢,不过稍微多看一会书,脑袋就胀得要死。”
          我瞟了一眼地上那本几天前还是崭新的现在却已大部分卷了页的书。这也叫稍微多看一会?
          再次叹息,我伸出手来,伸进沈渡的头发里,轻轻的按摩他的头皮。
          以前老爸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头痛的时候,我也这样做过,据说效果还好。
          一开始的时候,沈渡像是吓了一跳,睁开眼来,反射性的就搭上了我的手,但是看了我一两秒钟便放松下来,也松了手,长长的吁了口气,轻轻问,“七七,你来找我什么?”
          “没什么,你睡一下吧,以后再跟你说。”我垂下眼,专注于自己的手指。他的头发很粗,而且很硬,甚至有一点扎手。就像他的个性一样,刚硬得有些过份,一旦有认定的事情,便无论如何要做下去,打架如此,估计念书也是如此。
        


        IP属地:北京28楼2009-08-05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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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将要在校庆的小话剧上,演一个王子。
            这实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王子和公主的人选定了,其它的演员也就好分配了,在小楼的统筹安排下,迅速地凑齐了人马,第二天便开始排练。
            白晓迟显得异常的认真,每个动作,每句台词都一丝不苟。
            这样子的他浑身散发着朝阳般的光芒,耀眼之极,却又偏偏带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即使灼痛了双眼也不愿将目光移开。
            所以每次我们排练的时候,门口窗外都挤满了来看的女生,甚至很多次,都必须要停止排练来维持秩序。
            在这样的公主面前,我这个王子,分明滑稽得像个小丑。
            所以,当他坐到我旁边来休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为什么?”
            他侧过脸来看着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演王子呢?”
            他看了我很久,才轻轻的答,“因为,你是花七啊。”
            我怔住。
            他的眼睛清澈透亮,带着淡淡的笑容,“而且,你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很符合王子的身份。”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皱起眉来,用鼻音表示讯问,“嗯?”
            白晓迟看向别处,声音低得有若耳语,“第一天的傍晚也好,后来在天台也好,七七你的出现都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啊。”
            我继续怔住。
            原来,有些时候,我们居然会有相同的感觉么?
            但是这种情况,大概也就说明了,他和我一样的意识到彼此的世界隔得有多远吧?
            小楼在那边叫了白晓迟一声,于是王子殿下下站起来,走过去。
            我望着他修长优雅的背景,叹了口气,然后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
            我答应演这个王子,实在是一个错误。
            而这个错误从话剧里开始延伸到我的生活当中。
            最开始是一个黑板刷,在我推开虚掩的教室门的时候,从我的正上方掉下来,我伸手在它打到我的头的前一个瞬间接住它,却仍避免不了掉了满头满脸的粉尘。
            我皱了皱眉,顶着那一头白灰走进教室,将黑板刷放回原位,然后趴回我自己的座位睡觉。
            然后,是走廊里有不知从哪扇门里伸出来的脚将我绊了一个踉跄,课桌里莫明其妙的多出几条毛虫,轮到我扫的清洁区比以往多出几倍的垃圾之类的事。
            至于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这些事,根本就只能用无聊这两个字来概括。
            所以在小楼一边帮我一起扫清洁区,一边问“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很奇怪么”的时候,我只是懒懒的翻了个白眼,连追究是什么人干的劲都没有。
            “咦?”小楼似乎有些意外,转过头来,拄在扫帚上看着我,“七七你几时变成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好人了?”
            我叹了口气,懒懒的挥舞着扫帚,“作为挑衅来说,这种级别也太低了一点吧,那些人难道是弱智么?只能想出这种小儿科的招,想应战都提不起劲啊。”


          IP属地:北京31楼2009-08-05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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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了眉,看向为首那女生,“还有什么指教么?”
              “我警告你,离白晓迟远一点,不然的话,没你的好日子过。”
              “唔,真是很不错的忠告呢。”我笑,稍稍眯起眼,“但是,为什么?”
              对面的女生连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叫道:“你不配。”
              “是啊,”旁边其它的女生也开始搭腔,“像你这样子的人,跟白晓迟走在一起,难道自己不会脸红么?”
              “无论脸蛋,身材,学识还是个性,你有哪一点可能和他相称?”
              这些都没错,根本不用别人说,我自己都会时刻提醒自己。
              可是,目前的状况明明不是我躲开就可以什么都不发生的。
              我叹了口气,“你们为什么不去跟白晓迟说,叫他离我远一点?”
              我是很真心的说这句话的,可是听在他们耳里,分明变了味。
              “听起来,你似乎还很得意么?白晓迟不过是一时受了你的勾引。”
              “不要以为他对你另眼相看就得意忘形。”
              我皱起眉,刚刚想要分辨,就听到一个女生恨恨的说:“而且,你不是有沈渡了么?为什么还要来沾染白晓迟?”
              我怔住,沈渡?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女生的声音继续道:“还是说,见一个勾一个是你的兴趣?”
              “说不定啊,听说她妈妈就是那种喜欢勾三搭四的随便女人啊,闹到自己都没脸见人才离婚的呢。”
              “这么说起来,是家学渊源呢。”
              “流什么样的血就会做什么样的事吧。”
              “……”
              接下来她们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在我耳中鸣响的,大概是我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
              真是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我想,那时我大概是在冷笑的。
              脑海一片空白中,我听到自己手指的骨节因为握拳而“格格”作响。
              我向前迈了一步,对面的女生似乎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但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我的拳头被包进一只宽大的手掌中。
              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自那温暖的掌心传来。
              我深吸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松驰下来。然后一侧头,就看到了沈渡的脸。他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书被挟在胁下,微微偏着头看向我,笑得露出洁白的牙,“七七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么?说好了的呀,你不可以再打架的,如果有实在气不过的事情,我就是你的拳头。”
              我叹了口气,“抱歉。”
              围着我的几个女生已开始慢慢地向楼梯的另一端移动。
              沈渡看也没看她们,只淡淡道:“不用走得那么偷偷摸摸的,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是如果再让我知道有这种和七七过不去的事情的话——”
              沈渡那一声闷哼还没有传出去,那边几个人已跑得无影无踪。
              “呀,”我笑,“还是学长你比较厉害啊。真是多亏你来救我呢。”
              沈渡轻轻的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叹了口气,“或者,我救的是她们也不一定。”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从他的掌握中一点点露出来,依然握得很紧,每个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都不知道,那一个瞬间我竟然会失控到这种程度。
              然而随着沈渡手心的温度一点点远离,我浑身的力气也似乎随之流了出去,腿一软便要跌倒下去,沈渡手快,抢了一步,扶住我的肩,“七七!”
              我于是伏到他怀里,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IP属地:北京33楼2009-08-05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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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他在那边叫了一声,不知道用什么砸破了一块玻璃,伸手进来将窗户打开,然后探进头来,“我找不到管这仓库的老师,所以,只好委屈你爬一次窗户了。”
                我走过去,仰面看着他,“太高了啊。”
                他垂下一条绳子来,“抓紧绳子,我拉你上来。”
                “嗯。”我握住那根粗尼龙绳,开始往上爬。有了借力的地方,两三米的高度并不算太难上,我很快的便从那窗户里探出一半身子。易寒放了绳子,伸手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出来。
                我借他的拉力跃到地上,摆出体操选手完成所有动作后的POSS给他看,“呀,安全着陆。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易寒从他用来垫脚的那个旧木箱上下来,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说起来,七七你还真是意外的身手敏捷呢。”
                “啊。”我笑,“这样子说的话,我倒是应该更笨拙一点,最好把你一并拉到仓库里面去啊。”
                “那可不行。”他眨了眨眼,笑,“我可不想被人发现和你孤男寡女的被关在仓库里,会损害我的模范生形象啊。”
                “说得也是。”我怔了一下,看着他将绳子一圈圈收起来,伸了个懒腰,“不过,弄成这样子,还真是像惊险动作片一样呢。”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啊,你这么说的话,我突然想起来了,小楼在找你。”
                “很急吗?”
                “连我这种平常会被无视的人都被拜托出来找你了,你说急不急?”
                我又怔了一下,想起来似乎今天我们班上还有个小话剧表演,而我,好歹也是其中的一个主要演员。
                于是我叹了口气,问对面眼镜下面闪着光的模范生,“呐,舞台搭在哪里?”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话剧已经开始了。
                我一面在观众群里往后台挤,一面抬头去看舞台上的表演。
                似乎还刚刚到女巫向公主下诅咒的那一段,还好还好,总算赶得及。若再晚一点,大概就会被小楼杀掉吧。
                我才松了口气,就看清了那女巫斗蓬下面的脸。
                那双剑一般的浓眉,那双墨一般的黑眼,那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那分明是沈渡!
                我愣在那里,为什么沈渡会在这里扮演女巫?
                易寒推了我一把,“还不快点的话,来不及化妆换衣服了。”
                “嗯,嗯。”我连忙向后台跑去,但是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台上的沈渡。
                说起来,还是这样凶恶的角色比较适合他。
                跑上后台的时候,沈渡正从前台下来,小楼还没说话,他已先发了飚,将身上的斗蓬一把扯下来,甩在我身上,大吼,“七七你搞什么鬼,一大早就跑得不见人影,叫大家好找——”
                我把那斗蓬扯下来,扔回给他,也吼,“你冲我发什么火,我被人关起来的时候都——”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停了一下,开始后悔。我不该说的,他冲我吼过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让他知道有人将我骗去体育仓库关了一上午,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但他分明听见了,走近我,上下打量我,然后皱起眉,“关起来?”
                连一边准备上场的白晓迟都听到了,转过身来,“七七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错了。”我避开他们的眼,走向小楼,伸出手,“呐,我的戏服呢?”
                沈渡伸手就将我拽了回去,“七七,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皱着眉,才想说什么来解释,身后已有人搭了腔,“七七她不知道被谁锁在体育仓库里,我好不容易才帮她从窗口爬出来的。”
                我扭过头,看向多嘴的易寒。


              IP属地:北京38楼2009-08-05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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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看我,又看看沈渡,看看白晓迟,轻轻的捂着嘴退了一步,“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很好,多谢你。”沈渡很快的向他说完这三个词,然后拽着我就往外走,动作是不容抵抗的强硬,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色,这家伙显然是真的生气了。“七七,跟我去将那家伙找出来。”
                  “搞什么啊,我又没事,而且我都不知道是谁啊。”我挣扎了一下,完全没有用,这家伙的力气真是大得吓人。所以我只好求援,“喂喂,谁来帮我拉他一下啊。”
                  同学们对视了几眼,竟然完全没有人敢动。只白晓迟跑过来,但也不像是要阻止沈渡的样子,他甚至走到沈渡的前面,很坚定地宣布,“我也去。”
                  “你们两个,给我——”
                  “你们几个,给我回来!”
                  我在叫出几个字之后,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夹了别人的声音,于是乖乖住了嘴,让那个别人把话喊完。
                  小楼站在后台中央,手里握着一本卷起来的剧本,指向我们,气势惊人!几乎可以看到身后“刷刷”乱飞的效果线。
                  “不管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七七既然平安无事,就无论如何先给我演完这场戏!”
                  一片寂静。
                  过了几秒钟才有同学怯怯的搭腔,“是呢,已经开始了,你们几个走了,可不好办呐。”
                  “对啊对啊,都到这时候了,这样放弃的话,这半个月不是白忙活了。”
                  “只要是我们学校的人,迟早可以找到的,校庆可是一年只有一次啊。”
                  沈渡静了一会,终于松手,坐到一边去,扭头看向外面,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白晓迟看着我,秀气的眉皱得很紧,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始终踌躇了很久,只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笑笑,还没说什么,我们这场话剧名义上的指导老师已经走到后台来,“怎么了?乱哄哄的,还不快点接着演下去?观众们在等啊。”
                  白晓迟应了声,从幕布后绕出场,我则从小楼手里接过戏服来,去那边临时搭起来的简易更衣室换。
                  小楼给我化妆的时候,盯了我很久,“你真的被关在体育仓库一上午?”
                  我撇了撇唇,“我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不要动。”小楼按住我的脸,“但是,你这种人有什么理由会被关起来啊?”
                  “我怎么知道?”
                  小楼的手停了停,“难道,还是因为王子殿下下么?有人不想你和他演这出戏?”
                  大概不是吧,关我的那个人是男生,而且,目的也应该不止是为了阻止这场话剧才对。
                  但是,我并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这些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涉太多人比较好,而且,假设它不会再发生后续事件的话,我甚至宁愿忘记它。
                  被小楼说不诚实也好,怎么样也好,想要自己和别人都活得更快乐一点的话,总得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东西。
                  比如黑暗的仓库。
                  比如早年出走的母亲。
                  比如王子的哈根达斯。
                  比如山贼认真的眼神。
                  那之后我就趴在椅背上睡到小楼一脚把我踢醒。
                  我睡眼惺松地任她帮我整理衣服发型,一面打着“呵欠”:“啊,该我上场了?”
                  “是啊。”小楼从一边的同学手中接过化妆盒帮我补妆,“不要给我演砸了。”
                  “是~~”我拖长音应着,拖着那把用厚纸板糊的剑就出去了。
                  王子披荆斩棘,终于看到了梦想中的公主。
                  白晓迟躺在用鲜花装饰的小床上,安祥而美丽。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然后轻轻的俯下腰,“美丽的公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然后,我只要象征性的亲他一下,整出戏就完成了。
                  我凑近他,在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停下。这个距离,能让我数清楚他有多少根睫毛,能让我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
                  即使闭着眼,即使一动也不动,王子就是王子,白晓迟依然俊美有如天人。
                  若是漫画的话,我实在应该流一点鼻血来配合这个气氛,但幸好不是。
                  所以,我只要凑近到这里,让台下的观众感觉王子有吻了公主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我准备站直身子的时候,我的唇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触感,和一个微热的温度。
                  我睁大了眼,正望进白晓迟温柔似水的眼睛里,不由怔住了。
                  我确定刚刚我并没有动。
                  那么就是——
                  白晓迟抬起头来了。
                  然后,
                  吻了我。


                IP属地:北京39楼2009-08-05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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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打量着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一般的女孩子,“这位同学,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那女孩子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让大家能看清她胸前的校徽,挑高了眉,用很不屑的声音说:“当然不是,我是青和高校的。”
                    果然呢,这样子的女生,大概只可能是那所远近闻名的私立贵族学校的学生吧。
                    就她对白晓迟的态度看来,白晓迟转来之前,也应该是那里的学生吧,怪不得在我们这里会郁闷到跑去天台踢栏杆了。
                    无论师资或者教学条件或学生福利都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啊。
                    甚至于连身边的人,都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吧。
                    我轻轻的笑了笑。
                    灰姑娘便是灰姑娘,既不会变成公主,也不会变成王子。
                    老师也怔了半晌,挥手制止了同学们窃窃的议论。“那么,这位青和高校的同学,也请你和他们三个一起,到教务办公室来一趟。”
                    白晓迟抬手轻轻的拭去了嘴角的血丝,轻轻的答了句,“是。”
                    而沈渡则瞟了那老师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走到我身边来,小楼很自动的让开了位置,他拉起我的手,“七七,我们走。”
                    老师皱起眉来,“沈渡,你给我收敛一点。”
                    沈渡理也不理他,只拖着我往外走。经过白晓迟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他轻轻的说了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要揍你!”
                    白晓迟只垂着眼,根本什么表情都看不见,而那位青和高校的公主“你们等着瞧!”的叫嚣传到我耳中时,我已被沈渡拽离了那个后台。
                    或者其实更想走的是我自己。
                    我回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
                    演完这出戏,我的生命里,将再也没有王子。
                    不论真假,都再不会有。
                    周围充斥着夏日里特有的喧嚣,热气从脚下的地面冒上来,氤氲了我的眼。我看不清身边的人和物,只让沈渡牵着我的手,安静的向前走。
                    沈渡径直将我带回他家。
                    他父母照例是不在的,我坐在沙发上,看他从冰箱里弄出一些冰块来,拿纱布包好了,然后扔给我,“敷一下,已肿起来了。”
                    “唔。”我接住那包冰,按在自己肿起来的左半边脸上。
                    沈渡坐到我旁边,看着我,很久以后,轻轻的问:“痛不痛?”
                    我瞪着他,呲牙咧嘴的,“你来让我打一耳光看看痛不痛啊?”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我的脸,轻轻的,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就仿佛我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般。
                    他的手宽大而粗糙,透着种奇异的温度。
                    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挨打的那半边脸也开始火辣辣的发起热来,不由得移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的脸从他的手下移出来,轻轻的叫了声,“沈渡。”
                    他任自己的手滑下去,轻轻的叹了口气,垂下眼,“对不起,七七,对不起。”
                    我皱着眉,“沈渡。”
                    “你怪我吧?”他依然垂着眼,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以你的性子不会说出口,可你心里一定有些怪我的,我不该在那种时候出手打人的。可是呢,你知道我一向很笨,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帮你。我打了白晓迟,你也一定会心痛的吧?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忍耐啊,那小子既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让你受到伤害?之前也是,今天也是,那家伙难道不知道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么?他根本——”
                    他本来越说越快,显然火又上来了,却在这里突然停下,然后扭头看向别处,重重的叹了口气,连垂在沙发上的手都握紧,声音却低了下去,几不可闻,“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怔住。
                    然后就轻轻的笑。
                    白晓迟配不上我。
                    这无疑是我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了。
                    我笑着,伸过手去,握住沈渡的手。“沈渡,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IP属地:北京41楼2009-08-0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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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的颜色黯得吓人。那样子的眼神,让我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伸出手来掐死我。
                      然而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久久久久之后,叹了口气,裂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了。
                      “好吧,既然七七你是这么希望的话,我一辈子也会是这样的好朋友。”
                      这句话的语法明显不对。
                      但是我宁愿忽略。
                      有些时候,做有壳动物比较安全。
                      这样的意识在我刚刚经过那比墨还黑的一天之后,犹为强烈。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窝在家里睡了一天。所以周一上学的时候,被通知因为我在校庆上聚众兹事而记了一大过之后,惊异的张大了嘴。
                      沈渡那样的学生也没有被开除,这学校的校风之松可窥一斑,居然就因为我被人打了一巴掌就被记过?而且还是大过?
                      小楼板着一张脸,补充:“沈渡的处分是停学一星期。”
                      我继续张大嘴,“吓?我们撞上严打了么?”
                      小楼盯着我,“你知不知道受害者是谁?”
                      我于是指向自己的鼻子。
                      从头到尾看,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都是我啊。
                      先是莫明其妙的被关了半天,然后莫明其妙的被偷掉了初吻,最后莫明其妙的被打了一耳光。
                      受害者三个字分明是以无比醒目的朱红色写在我的额头上啊。
                      小楼冷笑,将一份报纸拍在我头上。
                      我接下来,放在桌上摊开。那似乎是一份省级报纸,大黑的标题下面,有导读的小字。小楼的手指伸过来,指着某一条,于是我跟着念:“商界龙头爱女邻市访友无辜惨遭暴徒痛殴。吓?这是什么?”
                      小楼将报纸拿过去,翻到某个版面,再度递到我面前来。
                      有青和高校的公主捂着脸流泪的照片,不用小楼指点我也轻易的找到了那篇报导。
                      看完之后,我将报纸按在桌上,呼了口气,“呀,还真是无辜啊,还真是暴徒啊。”
                      小楼轻轻叹了口气,“狐仙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惹为妙啊。”
                      我笑,耸耸肩,指向报纸上的照片,“不过,以这种身价的受害者来说,暴徒们的处分,似乎又太轻了一点呢。就算不用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也应该开除,至少是劝退么。”
                      小楼看着我,“所谓成也箫何,败也箫何呀。”
                      我笑,“小楼你用错词了,这种情况分明不能用这个来形容。”
                      小楼挑了挑眉,“总之你明白不就是了。”
                      小楼那种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应该是挨处分也是因为白晓迟,减轻处分也是因为白晓迟吧。
                      毕竟,能让公主放弃追究责任的,只有他这位王子呢。
                      “唔,就算吧。”我应了声,转过头去,后面的某个座位空着。
                      白晓迟没有来。
                      这也很正常吧。
                      昨天那一天,对我来说不过是窝在自己舒适的小床上做了几个记得或不记得的美梦或恶梦,但对其它人来说,肯定是忙得天翻地覆的一天吧。
                      或者,从此以后,狐仙也好,神龙也好,王子也好,公主也好,便各归各位,各司其职,各得其所了。
                      不亦乐乎?


                    IP属地:北京42楼2009-08-0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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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花事了--第六章世界尽头
                        天空湛蓝,白云随着轻风缓缓的移动,间或有划过天际的飞鸟在我身边的地上投下一抹阴影。
                        王子不在,山贼也不在,小楼忙她的文学社,我睡我的大头觉。
                        一切都似乎回到正轨上面来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面空空的,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寂寞吗?”
                        有人走到我身边来,坐下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以很熟练的姿势弹出一根来,递到我面前,轻轻的问。
                        我摇了摇头,侧过脸,看向身边那个有着一脸邪气笑容的男生。
                        他将眼镜取下来,插在衬衫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将手指间那根烟点燃了,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然后笑了笑,“你脸上明明写满了那两个字呀。”
                        我翻了个白眼,“小楼说文学社要开会啊,你这做社长的怎么反而有空来看我的笑话?”
                        “我这个社长呀,是一张空头文件。”他笑,“是校长老师们摆在那里好看的。而且,我对那些本就没什么兴趣,还不如跟你聊天来得好玩。”
                        我继续翻白眼,“呀,原来我这么有吸引力。”
                        “是啊是啊,不论是坏脾气的沈渡,或是好脾气的白晓迟都紧紧的围绕在你身边呢。”
                        “啊。”我屈起一条手臂,摆出很有力量的POSS,“原来我是太阳。”
                        易寒“卟”的笑出声来,“是啊,他们是行星。”
                        “那么你呢?”我斜过眼来看着他,“你是什么?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很像啊。”他吸了口烟,微笑。
                        “哦?”我凑近他,左看又看,“很像么?难道你是我爸在外面的小孩?或者是我妈的小孩?”
                        他再度笑出声,伸出没有拿烟的那只手,按在我脸上,将我推开。“所以说么,和七七你聊天真的是很好玩呀,似乎永远都不会乏味一般。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又不是说长得很像。”
                        “是吗,因为最近的家庭伦理剧都这么演么。”我笑笑,躺回我的位子去,望向蓝天。
                        说起来,妈妈她,后来有没有再生小孩呢?
                        还是说,正因为又有了小孩,所以才可能完全不来过问我的事吧?
                        易寒在那边好不容易收起了笑意,“呐,我觉得我们很像,是因为你也常常戴着面具吧。”
                        我怔了怔,转过脸来,再度斜斜的看着他。
                        他一点都不避,就那样回视我,一双眼深不可测。
                        我于是哼了一声,别过脸,“谁跟你一样,我才没你那么离谱。”
                        “只是程度的不一样而已。”他笑,夹着烟的手指遥遥指向我的胸口,“凭心而论,你这样跟人说笑的时候,心里面,真的很快乐吗?”
                        我躺在地上,垂着眼,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是他偏偏不识趣,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你用这样懒散而快乐的样子掩饰着什么呢?你分明好胜得不可一世,悲伤得莫可名状。”
                        我又哼了声,轻轻拍了拍掌,“呀,不愧是文学社长,这几个词真是用得恰到好处?可是,你确定你用对了人?”
                        他微笑,偏起头,“我没有?”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你真讨厌,再见。”
                        他仍坐在那里,向我轻轻的挥了挥手,“可是你很讨人喜欢,回见。”瘀青
                        我从天台上跑下去,差一点就撞上小楼。
                        小楼捏紧了手上的文件夹,皱着眉,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呀,天要塌了么?还是有妖怪在追你?居然慌张成这样子。”
                        “啊,好大一只。”我也回头瞟了一眼,天台上那个男生似乎依然在向我挥手,带起淡淡的烟雾,整个人都似乎隐约在烟雾里,看不真切。
                        小楼将身子控出去看了看,怔了一下,“易寒?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IP属地:北京43楼2009-08-0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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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撞上的。”我淡淡应了句,开始往下走。小楼跟上来,“我还是很不喜欢他那样的人,还是少打交道比较好吧?”
                          “嗯。”我重重点下头。他大概是我认识的人之中,最可怕的,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眼睛,洞悉一切。
                          小楼拉住我,“你很反常啊,发生了什么?”
                          我挑起一条眉来,“顺着你的意便是反常么?”
                          “七七!”小楼重重的叫了我一声,然后很安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很安静的悲哀,久久之后,一字一字道,“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作朋友?”
                          我怔住。
                          小楼已越过我,静静的走下去。头也没回。
                          我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然而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周围的空气成分似乎悄悄的发生了某种变化,我只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窒息。
                          我以为一切都回到正轨上来了,难道只是个一碰即碎的表象?
                          第二天白晓迟便来上课了。脸色苍白,下巴到嘴角一大块淤青。沈渡那一拳还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他经过我的课桌的时候,轻轻的敲了两下。
                          我将自己的脸从臂弯里抬起来,望向他。
                          他的笑容依然温柔,阳光般和煦,“中午到天台么?”
                          “嗯?”我挑起眉,用鼻音询问,然他并没有回答,略一停留,就走到后面去了。
                          于是我趴回桌上,虽然跟自己说还是继续睡觉好了,但却忍不住要想,王子殿下下约我去天台到底要做什么?
                          他明明应该要跟着他的公主回去他的世界不是么?
                          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那样激烈的一拳两个耳光之后?
                          所以,中午的时候,我还是去了天台。
                          有些事情,明明白白的了断才好。
                          白晓迟比我早到,手撑在栏杆上,眼看着楼下,身体略往前倾。就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在天台的那个姿势。阳光自那边打过来,给人宛如曝光过度的照片一般强烈的印象。
                          我抬起手来,稍稍挡了挡眩目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你叫我上来难道是想让我做你跳楼的观众?”
                          白晓迟转过身,微笑。“当然不是,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从这里跳下去的。”
                          这家伙和沈渡毕竟不一样,脸上带着淤青也好,笑容始终也是致命的优雅。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吸了口气方走过去,靠在他身边的栏杆上。“王子殿下下找我来做什么?”
                          他偏过脸来看了我很久,然后走到我对面去,毕恭毕敬的鞠了一个躬。
                          我怔住,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似乎很紧张,连手心似乎都有汗要沁出来。
                          他鞠躬那短短的时间,对我来说,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
                          无数的念头万花筒一般自我的脑海中滚过去。
                          他这是做什么?
                          但我想象中的情况,一种也没有发生。
                          白晓迟抬起头来,只轻轻道:“对不起。”
                          我松了口气般,整个人靠到栏杆上,轻轻笑了笑,“请我吃饭吧。”
                          “好啊。”
                          他一秒钟都没有停顿,顺口就接了上来。
                          我于是又怔住,过了半晌才开始笑,笑得伏到栏杆上。
                          白晓迟走过来,伸出手,像是想要拍我的肩,我移动身子,避开了,看着他僵在半空的手,笑着说,“拜托你,放过我。”
                          白晓迟看着我,漂亮的眉皱起来,“七七……”
                          有鸟自天空飞过,我跟着看过去,不自觉的,已将日前挨打的那张侧脸向着白晓迟。
                          他的手颤颤的伸过来,颤颤的抚上我的脸,连声音也颤抖起来。“对不起,七七,对不起。”
                          他这样做的时候,并不敢看我,低着头,垂着眼,咬着牙,声音听起来,像是牙缝里溢出来的。“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想他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挨了那一耳光才跟他说这句话的。
                          但是,被这样子误会也未尝不好。
                          我于是打开他的手,向旁边退开一步,淡淡微笑,“那便什么也不用说了。”
                          他这才抬起眼来,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才缓缓的转到我身上来。
                          漂亮的瞳仁里有什么的东西在洄漩,然后慢慢沉淀,凝成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来,“我知道了。”
                          我的手在背后捏紧,一颗心也似乎被什么捏住,紧紧的,每个细胞都要碎裂一般的疼。但面上,依然淡淡微笑。
                          “花七,谢谢你。”白晓迟退后一步,再次毕恭毕敬的鞠躬,然后转身,一步步离开。
                          剩我在这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合着他脚步的节拍,一记记重重击在心上。
                          痛断肝肠。
                          斜阳里完美的剪影。
                          天台灰尘上用脚写下的字。
                          沾着汗水的指尖。
                          舞台上蜻蜓点水般的触吻。
                          一幕幕如电影倒带,飞快的从我眼前闪过去。在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中嘎然而止。
                          结束了。


                        IP属地:北京44楼2009-08-0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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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天台做华丽到夸张的谢幕动作。
                            不论这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书生和狐仙的故事,还是王子和王子的故事,都定然嘘声四起。
                            下午再没心思上课,于是便拎了包包逃出学校。
                            一面百无聊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面想,该去哪里呢?
                            这样炎热的下午,这样繁忙的城市,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神色匆匆,似乎全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
                            于是我决定去找沈渡。
                            那家伙刚刚因为暴徒事件被停课一星期,怎么说事情也是因我而起,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看看他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几时我连去看沈渡都需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而且小楼也……
                            我突然间觉得很沮丧。
                            这个下午,我真的完完全全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连朋友都不再有。
                            收回了踹在沈渡家大门上的脚,我确定他不在家。
                            否则我站在这里按了半天门铃,还踢了两脚他老早就冲出来骂人了。
                            那家伙被停学期间,居然不呆在家里反省,上哪里去了?
                            我坐在他家门前想了一两分钟,然后决定出去找他。
                            第一站自然是他打工的那家电玩店。
                            老板还是笑得像轮月亮,“七七呀,好久不见了呢。”
                            “唔。”他会的问候用语似乎只有这一句的样子,我也不计较了,直接切入正题,“沈渡呢?有没有来过?”
                            “很久没见他啦,真的很可惜呢,七七你知道的,如果有个高手在店里做事的话,人气会旺很多的,那小子居然说不来就不来了呀……”
                            “唔,是吧。”我打断他的絮叨,“他不在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老板叫住我,“七七,你之前说想打工的,现在有机会啊,你要不要试试?”
                            我转过来,扫了一眼他的大堂,“在你这里么?”
                            “当然不是。如果被沈渡那小子知道我收你在我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做事的话,大概会发飚揍人的。”老板笑眯眯的,找出一张名片来,“是这里。”
                            “原来老板你很有自知之明啊。”我将信将疑的将名片接过来。那名片做得很精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上面的头衔是“六月雪大堂经理”。
                            “那是啊。”电玩店老板讪讪的笑,“不过这家六月雪不一样啊,是高级休闲会所,会员制的,一般人都很难进得去啊。这个大堂经理是我同学,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跟我抱怨说现在的工读生都好难找的,要不就形象太差,要不就笨手笨脚,他上个月辞掉好几个,现在正为难啊,我想七七你去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要不要去试试看?”
                            我拿着那张名片,正正反反的看,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的时候,有个人冲进来,趴到收银台前面就问,“老板,花七有没有来过?你认识她的,就是那个——”
                            老板怔了一下,然后用动作打断那人的问话,他伸出胖胖的手指,向我一指。
                            于是那个人跟着看过来。
                            我这才看清那个人,于是扬起手上的名片,跟她打招呼,“哟,小楼,找我做什么?”
                            小楼看着我,眼睛稍稍眯起来,牙咬得很紧,然后扬起了手。
                            我几乎以为又要挨一个耳光的时候,她的手落下来,紧紧的揪住了我的衣领,头也低下去,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七七,你吓死我了。”
                            我扶住她的肩令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里似乎已经有泪光。
                            “喂喂,”我有一点慌,“你没必要这样吧?”
                            “还敢说啊。”小楼用力的捶我的肩,“你一声不响的就这么消失掉啦,到处都找不到人,也不跟沈渡在一起,加之前一阵才有体育仓库那件事……”
                            “等一下,”我打断她,“你说不跟沈渡在一起?你有找到那家伙吗?”
                          


                          IP属地:北京45楼2009-08-0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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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的表情,和白晓迟很像。
                              很像。
                              很像。
                              我暗地里吸了口气,将心里翻腾的情绪压下去,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叶小姐?”
                              “原来你在这里兼职?”叶薰衣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伸过来,修得很漂亮的指甲指向菜单的某一行,“给我一杯冰硝。”
                              我的目光跟着看过去,停在酒水栏。
                              而面前的女孩子双颊微微泛红,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恕我多嘴一句,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何况你应该也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我想我平日里应该不是这么鸡婆的人,可是看到这样子的叶薰衣,就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这样子的女孩子,这样子坐在这里,用这样子的眼神,安安静静的喝着酒。
                              她打过我也好,我日前才有讨厌她的感觉也好,她那样伤怀的眼看过来,我便忍不住要投降。
                              连我都这样,何况是男生。
                              这样的女孩子,他怎么会舍得不喜欢?
                              我的心开始揪痛。
                              叶薰衣抬起眼来看着我,已带着种居高临下的骄傲,“我想六月雪请你来,不是为了对顾客说教的。”
                              “抱歉。请稍等。”我笑笑,收起菜单,走回吧台,一面交待里面的调酒师,一面回过头去看向叶薰衣那边。
                              她又垂下头去,我这里已看不清她的脸。
                              想来她不见得比我好受。
                              大概她最不想被看到喝闷酒的人,就是我。
                              冰硝这种酒不过是白兰地加冰块和薄荷,很快便弄好,我端起托盘,刚刚要走,小楼扯了我一下,想要接过去。她显然也看到那边的人是谁了。
                              我摇了摇头。
                              小楼皱起眉,“七七。”
                              我笑,“让我去好了,上帝说,如何有人打了你的左脸,那么你便应该将右脸也送过去。”
                              小楼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也笑笑,“结果他被钉上十字架了。”
                              我四下里扫了一圈,“嗯,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这房子里并没有十字架或者任何类似的物体。”
                              然后,在小楼无奈的耸肩中,我走向叶薰衣。
                              “叶小姐,您的酒。”遵照培训的动作,我轻轻的将酒放到她面前,“请慢用。”
                              “唔。”她抬起眼来扫了我一眼,“你叫花七对吧。”
                              我点头,像所有的侍者一样,双手拿着竖起的托盘,放在自己的胸前,保持着声音里的恭敬,“叶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她看着我,“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吓?”我怔住,万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漂亮的眼睛直视我,乌黑的瞳仁里有两把火在燃,声音高昂,气势非凡。“我要跟你决斗。”
                              我想如果她有戴手套的话,一定会当场除下来,甩到我脸上。
                              但是她这句话的效果也相差不远,六月雪里本来优雅恬静的气氛被这句话撕裂开来,所有的人都望向这边。
                              所有人都莫明所以,连我自己都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要有所反应。
                              我叹了口气,“叶小姐想必喝醉了,要不要我帮您叫车?”
                              “你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么?”她抬起手来指着我,手指几乎要戳上我的鼻子,“我们就用你最擅长的来比赛。”
                              我很无奈的看向她,“我最擅长的是睡觉啊,叶小姐你要比这个么?”
                              “你——”叶薰衣怔了一下,然后皱起眉来,眼中的怒火烧得愈旺,“你这态度算什么?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挑战。你居然——”
                              我再度叹了口气,打断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要比赛?我们生活的世界完全都不一样,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来的人吧?而且即使比什么,也完全没什么意义吧?我擅长的是睡觉,逃课,打街机,你要跟我比这些么?一点悬念都没有,你赢不了我,反过来说,比其它的话,我也必输无疑,何必呢?”
                            


                            IP属地:北京47楼2009-08-05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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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种议论只持续了几分钟,老师终于进来了,一面将教案放到讲台上,一面跟学生们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有些事情耽误了。在上课之前,有两件事情要宣布。第一件,是我们班上新来了一位同学,大家欢迎。”
                                老师带头鼓掌,大家也就都跟着鼓起掌来,不少人探出身子去,想早一点看看新的转校生。
                                叶薰衣就在这样的鼓掌声里走进来。
                                如走在星光大道的影后般美丽。
                                然而掌声在那一瞬间停下,只剩老师稀疏的几声。
                                叶薰衣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
                                是人便能看得出来,她并不受欢迎。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友好。这大概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老师轻轻的咳嗽两声,试图缓解一下气氛的尴尬,“看来大家也认识了,这位是新转到我们班上来的叶薰衣同学。之前或者和我们班上几位同学有一点小误会,但是现在既然转到我们班上来了,就是我们班的一份子,我希望大家能够互相帮助,团结友爱。”
                                老师指了位置给叶薰衣,她微微低了头,走过去。
                                “青和的公主怎么会到我们班上来?”
                                “就是说啊,莫明其妙就冲出来打人的人怎么想到要来我们班?她以后看到七七不会脸红么?”
                                “人家分明是冲着白晓迟来的啊。”
                                “追出一个市了呀,真勇敢。”
                                压低声音的议论在教室里漫延,老师在讲台上重重的又咳嗽了声,才将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压下去。“第二件事情,是我们学校和晴川一中结成了姐妹校,为了庆祝这件事情,两所学校的领导决定在下星期举办一次联谊活动,界时会有诸多才艺比赛,希望有特长的同学尽快到学生会报名,一定不能给学校丢脸。”
                                “吓?晴川一中?”
                                “是的。”老师笑眯眯的回应,“下星期我们会组织代表团到晴川去,所以有特长的同学千万不要错过。”
                                晴川是我们的邻市,一向是以美丽的海滨风光闻名于世的。现在这样的季节,正是去游玩的最佳时期。
                                单冲这一点,估计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槛一定会被踩平的。
                                老师挥挥手,再度将同学们的议论压下来,“好了,课后大家再讨论,现在先上课。”
                                叽叽喳喳的议论被翻书声取代,我依然伏在桌上,斜斜的看向教室另一端的叶薰衣。
                                她亦刚好看向我,目光相触,她竟然先一步露了个微笑。
                                我怔住。
                                然后下意识的就将头扭开。
                                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我皱着眉,忍不住偏过脸去,看向后面的白晓迟。
                                他亦正望向叶薰衣,表情有一丝意外,显然是连他也不知道叶薰衣要转来这里。
                                那位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下课铃响了之后,教室开始沸腾。
                                大家议论的焦点是晴川,甚至有人已立刻冲去学生会的办公室,生怕去晚了便少了名额。
                                叶薰衣的事,似乎已被抛到天边。
                                连我都要不平衡,公主登场的待遇和王子登场时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而在我眼里,除了那一个耳光之外,他们是那么相像的两个人,有着那样相似的眼睛。
                                我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叶薰衣走到我身边。
                                我抬起头来,看向她,眨了眨眼,懒懒的打了声招呼,“哟,叶小姐,真是好意外呀,你会来这里。”
                                她亦看向我,微笑。
                                叶薰衣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忧伤的时候,宛若夜风中的鸣琴,凄切得令人心痛,而微笑的样子,便如同朝阳下的花蕊,美丽得令人心动。
                                她那样微笑的看着我,然后,鞠了一个躬。“我为我之前的作为,向你道歉。”
                                我怔住,她继续说,“如果可能,我也想和你成为朋友。”
                                我继续怔住。
                                她站在那里,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末了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垂下头来,“还是说,你无论如何都不会……”
                                过来跟我说这些话,对她来说,很勉强吧?
                                那么为什么要说?
                                有一个错位的王子还不够么?
                                为什么她非但不将他拖回去,反而连自己也要进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笑笑,“没必要跟我道什么歉,过去便都过去了。你其实也犯不着跑来这里,反正啊——”我斜过眼去,看了看后面的白晓迟,他正用他的经典POSS往向窗外,眼半垂着,眼情里空洞一片。心莫明的又揪起来,我回过头来,声音已不自主的低下去,“反正啊,他也呆不了多久的。”
                                叶薰衣显然是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跟着我看过去,又跟着我将目光收回来。“我并不是单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
                                “哦?”我挑起眉来。
                                叶薰衣吸了口气,抬起眼来看着我,然后微笑,“我想确认看看,我衡量一个人的标准是不是真的是错的。所以,我想要让自己换一个环境来试试看。”
                                “这样啊。那么祝你好运。”
                                这句话在我来说,已是结论,所以我说完之后,便趴回桌上,准备小睡一下。
                                但叶薰衣并没有走开的意思,依然看着我,微笑着,加了一句,“不过,我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我来这里,也希望能忽略自己的背景,和你公平竞争。”
                                “吓?竞争什么?”
                                “当然是——”叶薰衣抬起一只手来,春葱般的手指指向我的身后,“他。”
                                她这个动作太大了,所以连被擅自拿来做竞争对像的人都看到了,将目光从窗外移进来,看向我们,微微皱起眉来。
                                我也皱起眉,但脑海中却浮现出某个午后的天台,似乎有出现过类似的场景。
                                原来他们当时是这个意思。
                                我苦笑,伸手搔搔自己的头,“这样啊,那么祝你好运。”
                                然后我便在叶薰衣诧异的目光中趴到桌上,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完全没有任何斗志。
                                沈渡那天说得没错。这种事情,不能比赛,不能打赌,也不会有输赢。
                                更何况,在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里,我只是不起眼的三流配角,而且,早已退场。


                              IP属地:北京51楼2009-08-05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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