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出生的一刻起到死为止所能遭遇的一切都是由他本人事前决定的。因此，一切疏忽都经过深思熟虑，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约定，一切屈辱都是惩罚，一切失败都是神秘的胜利，一切死亡都是自尽。
——博尔赫斯
马林梵多终于在百年的摧毁下膨胀着撕裂。
街道扩展成城市，城市繁殖成国家，垃圾场上建立了国度，高层的白色使者足不点地，顶层已恢复旧日的神殿结构，底层的青铜之都自“空白的百年”时期就没见过太阳。
“干嘛要搬家”
罗思索着能不能在机械艇里点烟，这新上任的机器味道太呛，尤其是乳胶接线管和全息显示器。
“我觉得不错啊”
“不错?打你出生起就没下去过，现在是去‘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们才认识多少年?”
“十几年都有了啊喂”
夏奇气恼恼的罢了手，改成自动驾驶模式，这麻烦事本来应该佩金来干。
罗没有搭理热心肠的夏奇，飞艇在下降，正是云海落日，乳白色的圆形建筑表层反射着火红的散光，在穿过玛丽乔亚公司的全息复制人广告后，感应是公司的飞行器，便得到了“来外星寻找新生活吧！”的热切问候。
出口感应器扫描后便绿灯放行，飞行器在百层的顶端接上空轨，便如搭上电梯一样飞速下行，红色的阳光被恢宏的巨型建筑切割成炫目的光块，一瞬间，飞艇已经降落到太阳照不下来的“地下百层”入口处，隧道的主调颜色降为荧光蓝。罗抬头看了一眼挂满红色云波的天空，飞船一声轻响，顺着荧光轨道向下滑去。
不知滑行了多久，飞船从轨道里下滑冲出时，罗才看到这勉强能称为城市的，地方，仿佛是这高空海洋的基底大陆，由四个主要的上达半个世纪历史的钢筋水泥超大型大厦——马林梵多组成的“地下百层”，是与宛如白银般一夜之间升天而起的“天空百层”玛丽乔亚相对应的。一座属于复制人、外星移民和重复着五十年前劳动的地球人组成的巨大的贫民窟城市，已经一百年没有见过太阳。其庞大程度堪比克里姆森星球上的银河系购物中心，那个地方罗也只去过一次——名为香波地。
飞行器完全屏蔽外界声音，也净化了外界空气，这座巨都从来没有白天，因此也没有黑夜，不夜之城繁华的出乎意料，也脏乱的摇摇欲坠，建筑之间空中走廊随意搭建，看起来是制造者为宣传自家产品才做出的投资——走廊上是层出不穷的大幅广告，往下百层是越来越破，电线像蔓延的植物疲惫的缠绕在玻璃上，断开的接口火花四溅，上百万个空调系统仿佛城市吐息的声音， 冷凝的水滴积少成多，让“地下百年”没有一刻不下着雨。
罗又看到一个已经记入历史系统的东西——马路，也横在楼与楼之间，飞行器在这里也是半贵的玩意，极度贫困的居民只能乘车往来，原来真正的车长这个样子，罗思索道，里面的气味一定很难闻。
霓虹灯装饰的店铺名称在楼与楼之间代替了路灯，整个马林梵多光凭借这个就灯火通明，全部浮光掠影而去，罗注意到一处飞速略过的店铺，章鱼人正在门口招揽客人，或新或旧的老式飞行器停在空中——那是把入口开在80层的赛博主题夜店。
全息芭蕾舞演员成像穿梭在间，脖子上复刻着Ⅵ—073的产品标识，那穿着舞鞋的巨大脚尖在挡风玻璃上炸成数字碎粒。
年久失修的最底层，玛丽乔亚公司的高科技影像和机器吐息的苍白烟雾就生存在一处，无处不在的潮湿和冷气腐蚀着上个世纪的建筑，两旁却不下40层就闪烁着光鲜亮丽的店面。
地上，飘洋渡海的星际难民甚至穿越一万光年就为躲避种族屠杀，朝九晚五的劳工保持着两百年前的机械作息，流亡的罪犯行色匆匆地在蒸汽朋克的大队中寻找缺口，更多的上班族只是坐在大排档前要一份关东煮，他们有鱼一样肿泡似的眼睛，以及人造灯光下的蜡黄脸色。
飞艇在一栋大楼前停驻。
夏其没有说话，脸色一直阴着。自从阶级的上下跨越几乎成为奢望，青铜之都已经成为银河系处处可见的那类犯罪中心，跻身着各个种族的黑帮、杀手、卖淫者和毒贩，光是屹立在香波地街顶层的角斗俱乐部——“屠宰场”一处，每天都会留下成堆的帮派残杀的尸首，这座城市从来不缺活的，第二天，闻名星系的“屠宰场”角斗照播不误，夏奇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越级者。
罗向他不轻不重的笑了笑，打开伞钻出飞艇，夏奇也顺势而出，一边走一边拉上门，溅起一层水花：
“明天佩金会来”
“他告诉我了”
“罗……”
罗让夏奇钻进伞里，好适应夏奇紧张四顾的眼神。
“贝波和你住这里，真的没事吗？”
就算是新飞船也要提防着监听，但他的老板显然对他的基因工程师欣赏有加。
“总比上面好”

罗终于能点支烟，在吸了一口后算是缓和了脸色，他向四周张望，显然他们这条狭窄的柏油路上没有多少人，他的新居浸泡在潮湿的冷气中，飞艇排出的白烟在雨中也如云雾般消散，缓慢的侵蚀着钢筋混凝土的地基。
罗一边向上探寻宏伟人造物的尽头，一边回答夏奇：
“不过是一只实验用的‘白熊’，佐乌上要多少有多少，谁会在意多一只少一只的”
“那是最好了”夏奇口是心非的回答。
“你这次搬到'地下'没人怀疑你？”
“我难道对他们有什么威胁吗？”罗摆出无辜的姿态：“能上班就行了”
眼看走到了门口，罗把伞递给了夏奇，他的鞋子还不怎么适应潮湿的柏油路：
“我们会没事的”
夏奇接过伞，意味深长的看了罗一眼，尽量忽视单元楼旁边堆积成山的垃圾袋，装修薄膜和家具包装纸还没清理。
“那明天见”
“嗯”
夏奇走进雨里，楼间栈道的运行排出来的机器废水，也不知道是罗精神过敏，总是闻到一股铁锈味，他眼前闪过那些地上人鱼一样浮肿的皮肤，百年未见真正太阳的浅色眼珠。
“然而挺有趣的”
罗想着，转身走进自己的新家。

(这篇德霍戏份多诶)
"这里是***'香波地'，算我警告你，管你***哪来的，在这儿死，老子能把你化成水"
特拉法尔加·罗把要踏出门口的脚收回来，像是终于听到那个黑帮在咆哮什么，嘲讽的勾起嘴角，侧头。
"滚—你—妈—的"
一根明晃晃的中指比在他肩膀侧。
"轰"
仓库的铁门拉开，一辆重型货运卡车——车身涂满各色黑金属乐队的涂鸦，红红黑黑的张扬着，驶进仓库，四个纹着帮派大片符号纹身的黑衣男随即走进车旁。
"滚"
车门顿时弹开，一把弯月型的军刀伸出车外，在仓库外射灯下反射寒光。
"我只说一次"
另一侧车门爆开，装饰着金属饰品的牛皮靴子举在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面前。
"这是规定"
射灯强烈的白光打在门外，像是马刺之类的东西光下一闪，一声闷响，一声惨叫，那只穿着牛皮靴子的脚突然狠狠的踏进大汉的脸里。
大汉应声倒地，车门的阴影里，他抬起那只沾血的靴子示威，脸上冷笑。
"老子说过只***说一次，臭杂碎"
牛皮靴子沉重的踏上地面，颜色鲜艳的黄底黑格纹裤能看清了，射灯把他的头发照的火丛般毛躁，拿脚确认那几个打手都动弹不得后，戴着蓝色条纹面具的金发“杀戮武人”提了另外两个打手的领子扔进角落。
"奎因那个**养的**"他一把拉开卡车的重门："规定？！还给老子扯什么规定！"
滚动门自动缩回，近4米高的巨型玻璃室里，红色的透明恢复液将暗红的光反射在三人脸上，暗暗浮动在液体里的生物似乎转了下眼睛，基德护目镜的皮带上，亮起符号为"A"的淡蓝荧光。
即然是犯罪之城，也是个性化最夸张的地带，星际种族将面罩制成原始部落的萨满，外骨骼在来往行人的肩上脚下闪烁霓虹光，被换了半个机械脑袋的人一屁股坐在德雷克旁边，向大排档的老板要一份乌冬面。
“老板，鸡肉炒饭”于是德雷克的中世纪骑士风格打扮在这妖魔鬼怪横行的街道里倒是稀松平常了，他把弯型的军帽摘下，又向老板要两瓶青啤。
张罗大排档的老板是个鲶鱼人，他又站在两排面对面的桌子中间，食物升腾的蒸汽熏的他皮肤发软，这导致他的铺子每次都有一股子蒸鱼肉的味道。
“鸡肉炒饭”
嘈杂声里，一个极其沉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德雷克神经一紧，从排挡的高挡板下抬起头，然而鲶鱼人老板散发着蒸鱼味的肚子正横在他面前。
德雷克没有移开视线，虽然他从没听过那个逃犯的声音，但多年银翼杀手的经验，也许还有他已经追捕了那个逃犯太久，单单从那从来没有感情波动的脸就预感到会有这样的声音。
“老板老板，这边点餐”
一个虎头人的咆哮声盖过了所以嘈杂。
“啊啊，知道了，别吼那么大声喂”老板身子一转，突出的大白肚子掉了个圈，从德雷克眼前移开。
金色的卷发散开在对面人的肩膀上，白色的西洋海盗衬衫……
“喂—真是的—老板”
虎头人的咆哮在那千钓一发的时刻被拉的无限长。
鲶鱼鱼鳍拍打地面的声音传来，从他面前移开。
苍白的肤色，眉毛上各三条竖纹，金色眼睛的视线从鲶鱼身上移开后看向对面，顿时惊异。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哗啦！”
桌子被一脚踹翻，逃犯闪身，后撤，又是一声枪响，逃犯脚不点地般就朝最近的人群挤了进去。
德雷克跳在对面的桌子上，顾不上被踩碎的盘子，看到鲶鱼老板难以置信的惊恐，从怀里掏了一把钞票扔在碎玻璃里。
“对不住了老板，你的炒饭很好吃”
他戴上帽子，闪身追了出去。
“罗……”白熊庞大而圆滚滚的身体有点卡在桌子和皮沙发之间。
“今天贝波也来了呢”用托盘端着四杯饮料的俱乐部厨师长，把一杯果汁推在他面前。
“这地方平时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来哦，一定要有大人陪同才能来哦”
“喂……香吉”罗嘴角抽搐，不要看熊可爱就觉得他未成年啊。
金发碧眼，眉毛卷卷的厨师长坐在了罗旁边。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能从'台柱'那里全身而退”
“只能是说上了年纪的老**挑人越来越没标准了”罗翘起二郎腿，身子陷进沙发里，穿皮鞋的脚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晃。
“不过，黑市居然在交易这种动西”在星系里都是禁品呢。
“斗兽场的赏金可是越来越高了”香吉点燃了烟后，余光里撇见某个出现在酒吧中央的杀手，绿色的头发配上一脸“这里应该就是买酒的吧”的困惑神情。
罗也注意到了迷路杀手，顺嘴一提:“听说索隆当家的最近收入不少呢”
“啊，杀手也涨工资了，不然我都供不起绿藻头的胃了”何况还有个蹭吃蹭喝的草帽大胃王，香吉撇嘴，抽烟，从座位上站起来。

德雷克相信逃犯是奔着哪个地方去的。
他追过地下走廊，追上空中走廊，在行人群里根本没法用枪，甚至他有些预感到逃犯要往哪跑，心里越发奇怪起来，是陷阱？他都追了霍金斯一个月了，从没见他用过这样的手段……不行，德雷克还是停下了，要是再往那条街追，就危险了。
他没想到的是，本来要溜之大吉的霍金斯居然也停了下来，甚至转过身看他。
德雷克心中疑声大作。
这条步行街鱼龙混杂，开枪误杀可不是开玩笑的。
更诡异的是，霍金斯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居然有了一丝变化，他向德雷克微微勾起嘴角，笑…笑了。
德雷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下一刻就已经超出他的常识范围了。
霍金斯转过身，向他走来。
喂，等等啊喂，你可是在被追杀啊喂，不要命了？！操，这他—妈—怎么回事……德雷克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脑袋里爆了粗口，难以置信的手拿不起枪。
霍金斯走到德雷克能听见他说话的地方，就像是朋友见面一样向他开口：
“'赤旗'德雷克”
“玛丽乔亚银翼杀手”
霍金斯抬起眼睛，直视德雷克，继续用那种没有感情的声调说道：
“Ⅶ—003，枢纽七型复制人”
德雷克听到他的大脑里的某一根弦断了，脑子一片空白。
霍金斯看着脸色大变，被震惊在原地的德雷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旋转，上膛，侧步，直指着德雷克的脑袋，神情依旧：
“你自己，也猜到了吧”
德雷克看着霍金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看看枪口，戴着皮手套的手把枪管按了下去，对方显然没有战意。
“果然如此”
二人神情严肃的对视着，像是互相试探着交流，但在呼吸的空挡，后来德雷克回忆起自己当时真的是脑子短路才能说出这种类似“隔壁便利店薯片半价”的鬼话：
“对…对了”
霍金斯有些困惑的看他。
“你也喜欢吃鸡肉饭？”
霍金斯一惊，后来他觉得当时自己的脑子也挺有问题的——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我想……我们刚刚也没吃成……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
出乎他意料，霍金斯又点了点头。
德雷克决定明天先去挂个脑科。

终于搞到基罗相遇了(
不过，角斗一开始，也就没什么可爱的了。
那身形庞大的犬类怪物用两脚站立，配着钢铁义肢的强壮胳膊，两爪伸出刀片来，全身毛发的颜色基本与驯兽师一致，那个全身涂满金色荧光颜料的驯兽师——那大狼狗的眼睛颜色也同他一样。
“现在——”
主持人拿出暴龙煽动气氛的本事：
“开始——厮杀吧——”
主持人的全息影像消失。
赛场四周响起有规律的拍手声，特别像原始部落里祭祀的节奏。
两只野兽眼对眼，牙呲牙，脚下试探，侧目，在缓慢移动中找机会。
“恐龙对狗，没什么新意呢”罗觉得无聊了起来。
恐龙先出了利爪。
出乎意料的是，那只狼狗(姑且这么久叫)倒是灵活的惊人，机甲覆裹全身的设计，外骨骼嘎吱作响后，一个仰身就避开了攻击。
然而恐龙下肢已经抬起，脚爪直冲狼狗腰腹而来，狼狗反手抓住，向上一提，恐龙巨大的身体顿时腾空，狼狗飞起一脚，恐龙重身子狠狠的嵌进了墙里，一时间石飞楼碎，粗鲁之徒拍手叫欢。
“不堪一击”
显然驯兽师也是个没教养的混—蛋，明目张胆的讽刺那边场上的佩吉万。
“别太得意忘形了”佩吉万面部抽搐。
驯兽师张眼嘲讽的空挡，狼狗已经飞身而起，侧脸躲开恐龙的肘击，五爪瞬间插进恐龙腹部。
狼狗胳膊爆力，狗爪从恐龙侧腹划出。
恐龙的血溅了对方一身，块状而血污的内脏纷纷不受保护的砸在地上。
驯兽师脸上露出无聊的表情，狼狗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最后一击。
突然，恐龙蛇瞳一张，侧头，张嘴，火焰瞬间喷出。
狼狗根本来不及躲闪，双爪护头后，全场都笼罩在恐龙的烈焰中，红头发的驯兽师脸色大变，角斗场传来毛发燃烧的气味。
“这他—妈的是犯规！”他忍不住喊道。
“是的，毫无疑问”基拉一边操纵控制面板一边说，“明显违反禁止斗兽配装热武器的规定”
全场哗然。
“这他—妈是新兴改造品种”佩吉万自信满满的冷笑着：“老子可是有'屠宰场'许可的”
“还有你，尤斯塔斯·基德，你还好意思提规定啊”
然而已经没空争辩了。
汽油味，焚烧味散尽后，烟雾里，恐龙直起身，肚子上巨大的创口散出蒸汽，然后渐渐长出新肉。
“操”
奈特听到基德说。
“那就是'smile'吧”佩金看向罗，发现对方脸色凝重。
“嗯”罗盯着那个恐龙怪的形体变化，只见它肉体逐渐瘪下去，骨骼作响，刀一样的白骨纷纷从手臂，脊椎和拳头刺出。
狼狗被严重烧伤，毛发焚烧殆尽，更糟的是它那身机甲，因为高温而烫的像烙铁，皮肉发出滋滋的烤声，机甲深深嵌入狼狗皮肤。
不好。
恐龙上步，四把白骨利刃迎头击来，狼狗俯身躲避，被一击膝盖的重击正中面部，血从狼狗嘴角渍出，狼狗被击倒在地，白光一闪，是要取它首级。
“刺啦”
是肌肉的撕裂声，狼狗左臂被生生砍下，满脸血污的暂时闪出对手攻击范围。
恐龙一脚踢开手臂，向狼狗转身，两兽对视，大势已去。
恐龙步步迎上，狼狗步步后退，恐龙一把掐住它，猛攻，五爪直直贯穿心脏。
狼狗仰头，眼睛上翻，全场寂静。
一声机械律动的声音传来。
狼狗头顶弹出一把利刃，颈部一动，深深的插进恐龙心脏。
佩吉万顿时失色，没想到心脏部位居然被那个**安在了右面。
狼狗猛的一划，恐龙开膛破肚，机械心脏报废升烟，恐龙倒下，狼狗拽着它的脑袋，张开血嘴。
血浆爆溅。
狼狗硬生生咬下恐龙的脑袋，撕扯下来，提在手里，向看众示威怒吼。
灯光骤起，全场沸腾。
“哈哈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大钱了！今晚请客！”旁边那个赌钱的发出噪音。
但他的呼喊已经被同样热烈的酒吧呼声盖过，应着那些**此起彼伏的要求，香吉又起身忙去了。
“想不到那只红毛犬这么厉害的”贝波羡慕的说道：“机甲好帅啊”
“驯兽师有两下子”夏其点头。
“罗”佩金坐过来，从显示屏调出信息。
“看这里”
罗盯着拍卖的信息，脸上浮现出笑意。
“这家的厨师长很有本事嘛”
霍金斯用一边牙嚼着，从刚刚灭下去的大屏幕收回视线。
两人正坐同一桌，吃同样份的鸡肉炒饭，服务生又给他们拿了同样的酒。
“是吧，我就说这家超级好吃”
“话说回来”

“喀啦”
两把枪同时举起，指着对方鼻子。
与此同时，两边小巷里同时冲出黑衣杀手来，来不及转身，剑拔弩张的一刻，两把手枪火花四溅——
两人同时开枪，子弹擦着对方耳廓，全全打在追杀他们的杀手身上。
一刻震惊过后，基德想也不想就一把抓起罗的手，把他拽进人群，杀手随即就冲出小巷。
“这边”基德近乎粗暴的拽着罗在人群中逃窜，搞的罗火冒三丈。金色、紫色、红色、蓝色……霓虹灯和五彩的人们组成一条又一条人流，把追来的杀手挡在一流一流人潮之中，然而罗低声道：
“我自己会逃”
“什么关头了还废话”基德才不管这些：“我知道怎么把他们全干掉”
罗翻了个白眼。
待他们冲出主街，基德拽着罗跑进一条七拐八拐的巷子。
“喂…你他—妈—的—找死呢”罗终于爆了粗口：“这是死胡同”
“我都说了我有办法了”基德一低头，子弹擦过。
“我要死今天和你死这儿，就下去把你魂也踢废”
到了。
基德猛的在死胡同停下，一把把罗拽在身后。
杀手鱼贯而入，枪声一时四起，基德举起左臂，机械发动的声音，他按住胳膊，手臂瞬间裂成八瓣，小型导弹拆分出来，瞬时飞去。
追击弹一刹那炸成火海，基德不得不举起左臂，张开护盾，免得高温把皮肤烫焦。
待燃油散尽，整条小巷飘着烤人肉的味道，基德得意洋洋的要回头邀功——
“闪开！”
罗一把推开基德，极其利落的开了几枪，两个残兵顿时倒地。
基德面色略惊，倚在墙上，转头看罗，罗回看基德，两人对视着沉默。
久之，罗开口：
“你是不是那个什么……'尤斯塔斯'”
基德欣慰的点点头，今晚战绩果然极佳。
“你是……”
“你受伤了”罗干脆的打断他。
基德又是一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刚才伤到腿的地方，血已经浸透了，“观察倒是够仔细的”基德想到。
“跟我来吧，看在你今晚的份上”罗叹了口气，熟练的架起基德的胳膊：“我是医生”
基德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从这个视线过去，能看到他耳垂上的三个耳环，深色皮肤，架他的那只手和捋起的袖子，露出的胳膊上，全是纹身——还有一股淡香水的味道。
基德看着罗露出的脖子的轮廓，不自觉的咽口水，这家伙有点性感啊。
谁知道罗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腹黑的转头，勾起嘴角，比出中指道：
“要是你能付的起医药费的话”
操，他，妈，的，黑，医！
基德咬牙，突然希望刚才战死得了。

“他们是冲着罗来的，不知道那家伙跑掉没有”香吉站在一片狼藉的酒吧里，把最后一个杀手的尸体扔出窗外。
“一个接一个的”绿头发的杀手显然对被搅和了的酒局搞得心烦：“凯多那老东西是越来越嚣张了”
地板开裂，桌椅东倒西歪，玻璃碎渣溅了一地，好在全息显示器还留着两个，没有全部打坏，香吉觉得腿有点酸痛了，抽出香烟来点上：
“改天一定诈他一笔维修费”
废墟之上，其实也不是完全损坏了，二人沉默了一阵。
“总之，先去路飞那里躲几天吧”
“嗯”
“对了”香吉突然说。
“怎么”
“想不想吃宵夜”
“……”
“想”
“走”香吉缓缓吐出烟圈。
“为什么你连逃跑路线都能算出来啊？”
德雷克和霍金斯，正走在夜行街上，他想起霍金斯在枪响之后向他使眼色：“右后门！”
然后他们久有惊无险的逃出被机枪扫射的酒吧，临跑时，他听见那个金发厨师长一边喊一边拔出两杆枪：
“居然在lady们还在的时候开枪，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们什么是餐桌礼仪！”
那个绿头发的也拔枪冲了上去。
“猜的”
德雷克又拉了一头黑线。
“喂喂……你还真敢啊，万一是错的呢”
“那就死喽”霍金斯不动声色，声音却有点恶趣味了。
怎么有你这种……德雷克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你有家吗”
霍金斯突然问道，看到德雷克有些纠结，又矫正道：“我是说住处”
“有”
“借我避一避？”霍金斯抬眼：“正好谈谈你的事”
德雷克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金色卷发真是好看呢”
霍金斯不知道的是，德雷克当时看着他霓虹灯下的头发这么想。

“你是玛丽乔亚的”
罗穿着白大褂，戴着乳胶手套，蓝色口罩，拿着托盘出来的时候，基德用了判断句。
“工作而已”罗满不在乎的回答道，向基德使了个眼色：“躺上去”
基德看到旁边的手术台，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可能是医生长的好看吧。
局部麻醉，下手稳、准、狠，缝合麻利，脸上兴致勃勃，甚至一边手术一边和基德聊天。
操，基德看着他灰色的眼睛，胳膊上神秘的纹身，以及那副看着就让人心痒痒的脸，越看越***性感了。
“好了”罗把手术刀向托盘一丢，顺便祸害基德一句：“尤斯塔斯当家的不要再露出那种色眯眯的眼神了行不行，我告你性骚扰”
“特拉法尔加！”基德平生第一次觉得他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基德最终没被罗丢在楼下实验室，从电梯上楼后，发现这不是好端端一个人住的地方，不过，皮毛的元素多了些，是那种舒适北欧风，黑白灰三调。
“这楼上楼下也差距太大了吧”基德感叹道，却想起了自己那间重金属风格的房子，仓库里还是改装机甲和卡布拉的恢复室，反而觉得自己那间还挺风格一致的。
不知道基拉他们怎么样了。
罗懒得理他，去卧室拿了身衣服，就进浴室洗澡了。
半晌，罗洗完出来，丢给基德一身衣服。
基德看着罗穿着蓝底可爱白熊睡衣，又看看罗丢给自己的大号蓝底可爱白熊睡衣，一时不知道该笑罗幼稚还是质疑自己也要穿成这样。
“楞着干嘛，把你那身血呼啦呲的衣服换了，我有洁癖”
罗看着一头雾水的基德脱衣服时候，又补充道：
“绷带是防水的，洗你的就行了”
基德一边在罗的浴室里折腾，一边梳理今晚所有复杂的事情。
刚刚他脱外套的时候，拿起那个蓝色的芯片，不知道该跟罗怎么说。
“帮我保管一下”
罗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
打败了凯多的“smile”斗兽胜利的那一刻起，基德就知道他们被杀手盯上了。
没时间把卡布拉的全部带走，选手刚刚下场地，基德就当机立断的打开卡布拉的大脑——那是存放所有数据的地方，三张芯片，他们三个人分别带走逃跑，只抓住其中一个是没法复制卡布拉的。
也亏他们反应快，前脚刚出“屠宰场”，后脚杀手就追上来了，几人约定三日后仓库汇合，凯多应该还没查到基地。
至于罗，基德其实有听说过他，最近在黑—市混的小有名气，不过据说拒绝提供“PX—5”，一种斗兽增强剂，委员会都查不出来——基德从来都鄙视的东西。
这么说，八成罗也是得罪了凯多的人才被追杀。
而且他还是玛丽乔亚的人。
即然不是银翼杀手，又不是军方的人，他干嘛到这种地方，每天还得在路上耽搁十来八分钟的。
但是当基德神色凝重的从浴室出来，配上那身白熊睡衣——一张明明凶神恶煞的脸看着总有些滑稽。
“噗呲”罗又没憋住笑。
“特拉法尔加，我忍你很久了！”

飞船白色的远光毫不留情的穿透白沙窗帘，基德的熟睡却并非为此般小小干扰打破，而是嗅觉告诉直觉，房间里有人。
于是他猛的弹起，刷一下举起左臂。
但他过激的反应似乎把罗小吓了一跳。
不过最惊恐的还是他自己：
“特拉法尔加，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看人睡觉的怪癖啊”
“你就不能安静哪怕一分钟”罗熟练的给他比了个中指。
“我睡不着”
基德注视着罗仿佛在灯光的爆射里暗暗发光的灰色眼睛，他发誓，那缩小的瞳孔让他看起来简直像一只野猫。
“你是什么夜行动物吗？”基德觉得周围的世界不真实起来。
“啊…没错，专门吸人血的那种，晚上取你肝脏做标本的那种”
“……”
基德看着罗抱着胳膊打着哆嗦，听到外面雨声阵阵，睡意全无。
“要不……”基德试探的掀开旁边的被子，他只盖了一半，睡的还是双人床。
罗同样在与自己思想做斗争。
窗外飞船的远光突然熄灭，整个房间又是一片昏暗。
罗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基德忽然觉得罗把自己安排在这个房间是故意的。

“喂…夜猫子，你再不睡天就亮了”虽然这里看不见太阳。
罗翻身过来，面对基德，眼神沉郁。
“你睡不着也别那么阴森森的看着我不行”
罗盯着基德左办张脸沉默。
“我说……”基德失去了耐心暴躁起来。
“尤斯塔斯当家的——”罗一字一顿的声音像铅块沉水，严肃的与外面的雨声一样冷冽。
基德心下一沉。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地方是假的”
果然。
“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罗没接他话，只是随即直起身来，一下跨坐在基德身上，把要起身的基德按了回去，注视着他金色的眼睛。
他低下头，拿自己银灰色的眼睛直视着基德的，二人鼻尖几乎相碰，呼吸相扑，渐渐发热。
“这是假的”
罗的拇指在基德眼皮上磨砂，人造眼球却并没有失真，罗的声音像是在轻车熟路的切割空气。
五指上滑，按住基德颅骨，那里有“A”的淡淡荧光，凉丝丝的触感撩的人心颤，即使感觉的不大真切。
“这也是假的”
罗按压着基德左脸脸颊。
外科医生灵巧的手指一寸寸在基德身上滑过，脖颈，锁骨，以假乱真的机械手臂，连脚趾都没闲着，调情般触碰基德的左腿。
他的食指触到基德掌心。
“这还是假的”
他近乎全身趴在基德身上，就像一只蜷伏的花斑猫。
当他重新拿那双灰色眼睛看他时，感觉到基德发烫的大手附上自己脸颊。
基德用那只假臂托着野猫的腰让他与自己对视。
猫爪子游走回来，攀上基德半个脖子。
“尤斯塔斯当家的，你没了半个身子”
冰凉的手触碰真实的皮肤，基德觉得自己在烧。

基德的梦境很短，短到时不时的只有几个片段飞逝而去，就像一场又一场爆米花电影，血火四横，暴烈有声，基德永远是这些火焰的锻造者和承受者。
这种重复也许是半个颅骨被换掉的后遗症。让他的记忆和幻想的加工时不时的打那场惨剧的擦边球——玛丽乔亚的轰炸，飞船四分五裂，他用一只金色的眼睛怒视来者，半边身子，破碎的内脏和骨肉溅成一朵血花。他被从废墟里带走，身体里塞满测试技术上线的人造组织。
就像每晚轰鸣在他耳边的机械运行的声音，半个肝脏，肾脏，肋骨，被一寸一寸修补的损伤，他的器官一秒一秒接近死亡——那是人类给复制品的最后底线——五年的寿命。
然后他会在爆炸的余波，飞旋在太空中的碎片和怀特南门上空闪耀而过的伽马射线里掉落，掉落，直到下一个梦境迎接他——那是南海的夏日，全年太阳灿烂的地方，那是垃圾堆砌的岛屿，模模糊糊的遥远童年——他和基拉用破铜烂铁拼成的机甲战士。
罗的梦境却很长，很长，就像走不完的走廊，穿不过的百层大街，一望无际的，玛丽乔亚的乳白色大厅，他站在中央，就像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堂。
他会在香波地——那个银河系最大的交易市场，那个陌生的星球和陌生的生物中无止境的奔跑，柯拉松先生，柯拉松先生？柯拉松背着他翻越雪山，柯拉松面对他的后脑勺哭泣，那个穿着黑色羽毛大衣的男人遍体鳞伤在雪地里给他嘴里塞下解毒的药剂，最终他倒在雪地里，如同拥抱大地。
然后他会升起，升起，升起到永远冬季的地球极地，永远无法忘却的童年——白色的结冰的海，白色的天空，鸭绒般的太阳，白色的教堂里耸立的管风琴，望弥撒的日子，家人和修女都沉浸在上半年的极昼阳光里。
于是基德和基拉举起年幼的拳头，去那世界中心的黑暗之地寻找未来，罗来到云海上的另一座白色城镇，脑中却永远记下那只火烈鸟的暴行。
基拉的梦更像是一段长久的黑暗中偶尔浮出水面的泡泡，泡沫里有时险象环生——杀不死的人，死了又复活的人，太多要杀死的人，然后他站在一座断肢组成的山上数有多少条胳膊和腿，有多少个眼球和耳朵，那些他被雇主要求带回去的肢体部分。
基拉前二十多年干过的职业里——他和基德干过的所有杀人放火里——只有杀手是长胜不衰、永远盈利，黑帮，仇杀，情杀，种族问题，软弱的报复，惨烈的迫害，最后一个请求，他们宣誓着成为南海垃圾场上的王，最终变成黑暗的世界中心里只追求血与火的疯子。
佩金的梦总是被半夜的铃声打断，忠实的服从，百分百完成任务，他的肌腱在七年的特务生涯里磨砺的无比灵敏，他却想到自己十二岁时遇到的那个金发的杀手，那个几乎是唯一能和他有来有往，最后同时倒地不起的小子，看起来他绝不会比自己年长。
后来他就能做很长的梦，他躺在玛丽乔亚白色的房间里，想到那个用不羁的笑容救下他的深色皮肤少年，然后他见到了太阳，来到了云海上，做了很久的梦。
德雷克总是梦到一头受重伤的墨绿色的龙，它在悬崖上艰难的吐息着，每一下都喷出火星，嘴角溢满鲜血，半个翅膀被长剑隔开，他想过去帮助那头龙，却怎么都走不到它的面前，龙总是拿它那细长的蛇瞳看着他，眼中充满悲悯。
霍金斯会梦到金色的独角兽，优雅的跑过阳光溢满的草地和树林，它有金色的角，金色的马蹄，它通体雪白，嘶鸣宛如歌唱，然而——霍金斯在梦中总是站在一旁欣赏着它，可当他一转头——塔罗牌里的死神正拿着镰刀，用空洞的骷髅眼睛看他，没有止境，也没有极限，就像他曾目睹过的星系中心巨大的黑洞。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回播这些片段”
霍金斯捧着德雷克沏的红茶回答他。
“这是植入的，连同记忆一起，这是别人没做完的梦，它不属于我们自己”
德雷克想着那头龙悲悯的神情。
“那我们的交谈，也只不过是两个生物处理器在交换代码？”
霍金斯没有回答他，他只是起身，走到那架保养良好的钢琴前，他坐下，掀起琴盖，指头在上面一一划过，德雷克想到那种浪漫主义时代的小说，金色长卷发的庄园小姐在读书会后演奏。他尝试着弹起旋律，德雷克也坐了下来，他的鼻尖触过那金色的细丝，手指帮助他寻找着音符，协奏曲慢慢流出来，手指有意无意间碰撞，霍金斯回过头看他，看他在发间寻找香气。
他们在音乐中断之时接吻，手指重重划过琴键，只留下一串重音。

香吉自从和索隆睡在一张床上，就发现甚至他们的梦境都在一定程度的共享——当他们早上睁眼面对对方那张脸，若不是先解决晨间的生理问题，就是试图用眼神交流，或是还在梦游，在眼前的阴影，浑浊的房间和那轻微的喘不上气里梦游般喃喃自语，然后他们发现对方出现在自己身边，就像出现在梦里。
这是个让人愤愤不平的事情，好比你看到一位绝色佳人，正要用诗句向她祈求爱情，用鲜花使她莞尔一笑，向她展示那修为得体的骑士道——旁边却总像是有个让人不舒服的影子，使得陡然之间，美丽的小姐也如花飘落。
索隆站在那里，他倒是没有嘲笑他，只是仰头灌酒，他向西方转头，香吉才发现他们在一条木帆船的甲板上——仿佛刚经过长途跋涉，腥风血雨——
香吉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一轮巨日西沉大海，在海面留下汹涌澎湃的潮汐。
罗看着半夜里基德那只假眼，在昏黑里比真的那只更亮一些。
他全身似乎都响起一阵机械律动的声音，滚烫的手指在他头发和脸颊走走停停，一如他战火纷飞的经历，他时而停顿，时而拿舌头扫过罗的掌心。
罗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就像依偎在火炉旁的猫，基德故事的尾声像电磁波深入黑暗里，整个宇宙的帷幕上只有那些波形的声音。
基德就像一只大型犬般用鼻子闻他的头发。
罗没有制止他，仿佛缩在一团烧在深夜里的碳火边，罗在基德肩膀上渐渐合上眼睛。
“两个月前，我在王良四区，一艘开拓舰的技术部门工作”
霍金斯和德雷克躺在一起，在半宿的亲吻、摸索、喘息和一夜的熟睡里醒来。
“那艘开拓舰上，军官在玩够了那个复制人女孩以后顺手杀掉了，她正和另一个复制人相爱，他当时为了给人类寻找新殖民地，陷在那颗行星的泥里，没了半条腿”
“那三艘战舰的复制人也受够了，他们大开杀戒，还释放了一个军方的新实验品，那个红头发的疯子用改装胳膊把所有东西轰成碎片。”
“我窃取了主机的资料，才发现自己是个复制品，我从没到过北海，也没见过冰川，占卜的记忆是大部分复制了那个孤独终老的北海人”
“我当时看到了你”
德雷克转头看他。
“X·德雷克，枢纽7型，银翼杀手，已投入制造”
霍金斯一字一顿的重复着显示器上的信息。
“你比我新一些”
罗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经过一夜的追杀、手术和失眠以后，他的生物钟虽然从无定准，也是没了灵性，所以他倒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冷醒的。
罗从床上摸索着起来，觉得是少了什么东西在这儿，却又没什么头绪，待他从沉重的睡眠里渐渐清醒，才发现昨晚上捡的受伤红毛犬没了踪影。
“喂——尤斯塔斯当家的”
没有回应。
罗从房间里出来，感觉浑身倒是暖烘烘的，就是还残留着一股基德的味道，那种就像混了机油味的荷尔蒙，带着烈酒和皮革的尾调。
桌子上放了字条，是那种又丑又笨的字——罗想到基德那蹑手蹑脚的蠢样翻箱倒柜的找纸笔，就忍不住笑起来。
就好像力气太大要戳破纸笔，基德说自己有事就不留了，欠的医药费记人情上，还留了个联系方式。
罗拿着字条啧啧摇头。
不过也是，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而且两个人作为目标就更大一些，不宜久留罢了。
基拉回到仓库的时候，发现基德已经在那了，他正全副武装的在打造一套机甲。
“我们得去把它拿回来”
“当然”
基德撩起护目镜，放下工具，若有所思。
“基拉”
“怎么”
“特拉法尔加·罗，你认不认识”
基拉眉头一皱。
“他身边是不是有个叫佩金的人”
基德点头。
基拉看着基德，想起自己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败北。
那时候基拉十二岁，还没有戴上面具，只是把下半张脸掩起来，那时候基拉的头发也没留长，身手已经是神出鬼没。
只是那时候基拉已经操纵着双刀。
“哒”
几乎轻不可闻，基拉从四楼跳下一层，稳稳当当的落在潮湿的地面上，看起来快要下大雨。
他已经跟了十分钟了，可另他不舒服的是，那个戴着“penguin”字样白帽子的小子，每当他在下落时候发出哪怕一点声音，那小子凌厉的黑眼睛就瞬间扫过来了。
操，什么来头。
基拉只能将原来速攻的策略改为延时战，尽量不让那小子发现。
因为他有预感若是他们交手，绝大概率会平手——甚至他可能打不过他。
时机到了。
基拉突然从二层悄无声息的跳下，手中的弯刀直冲那颗白脑袋。
然而那白脑袋一闪。

基拉扑了个空，霎时一惊，那小子侧身而过，枪就上了膛，基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弯刀一抬，瞬间将对方的枪管切断，那小子枪脱了手，一脚就飞起，基拉弯腰躲过，眼见鞋跟要擦到鼻子……
基拉一把抓住他的腿往外一别，而他身子一扭，随即就翻身站了起来，举起两拳，戴着带刀的指环，然而基拉眼睛也不眨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刀刃当一声相撞，擦出猩红的火花。
两人在大雨之中相互怒视，蓝眼睛对上黑眼睛。
刀刃又瞬时错开，弯刀和刀片又准又狠，处处取对方性命，基拉杀红了眼，刀刃交错之间，佩金闷哼一声，脸上绽开口子。
然而下一击，四把利刃已经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震飞出去，两人干干脆脆的抛弃了武器，在大雨里拳拳到肉的互殴起来。
最终他们都鼻青脸肿，气喘吁吁的倒在对方身上，四肢就像报废一样再没有力气。
基拉想起自己以前杀过的人，用各种各样方法迷惑过的，直击过的，瞬杀过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不杀你了”
基拉青肿的嘴含糊说出的这句话，这是他们说过的第一句话，之后基拉就再也没见过他。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基德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你猎物的名字啊”基拉耸肩：“我和雇主有协议的”
“这小野猫来头不小啊”基德想起罗阴森的实验室，神秘的纹身和外科医生精湛无比的手法。
“能联系到霍金斯吗”
“他留话了……”基拉翻着仓库的记录仪。
“……”
基拉盯着信息沉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基德探头。
“那个杀手已经解决了”基拉让他自己过来看，基德复读着上面的话，下半句顿时瞳孔地震，不知当念不当念。
“我们上了床，在交往”
“操”
这个世界***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