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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良】那些风花雪月 (短篇集) by不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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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10-06 17:04回复
    【初雪】
    *校园暗恋pa
    张良性子冷淡,又是半路的插班生,除了虞姬,和班上同学都不太说话。
    虞姬是张良的同桌。人长得很漂亮,据说还是隔壁学校校霸的女朋友。
    这一点张良没有求证过,不过从隔三差五出现在虞姬桌子里的奶茶小吃玫瑰花,大概可以推测,虞同学确实是有男朋友的。
    小女生喜欢说话,经常在课间缠着张良,把听到的八卦都拿出来好好说道。
    张良一边做题,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
    虞同学义愤填膺地说到刘邦的名字时,张良的笔顿了顿。...
    *校园暗恋pa
    张良性子冷淡,又是半路的插班生,除了虞姬,和班上同学都不太说话。
    虞姬是张良的同桌。人长得很漂亮,据说还是隔壁学校校霸的女朋友。
    这一点张良没有求证过,不过从隔三差五出现在虞姬桌子里的奶茶小吃玫瑰花,大概可以推测,虞同学确实是有男朋友的。
    小女生喜欢说话,经常在课间缠着张良,把听到的八卦都拿出来好好说道。
    张良一边做题,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
    虞同学义愤填膺地说到刘邦的名字时,张良的笔顿了顿。
    “你记得他吧?就是那个坐在最后排,总是上课和老师开玩笑嬉闹的那个。我烦死他了。我和你说啊,他前段时间在和六班的戚云交往,结果又跑到隔壁学校招惹那个姓吕的女生。弄到最后,那个女生喊了好多人,把戚云堵在厕所里打了一顿。真的太过分了!”
    张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语文卷子。
    课文默写那里,问∶描写了一种凄美迷离的感情的诗句是?
    张良流畅地写下一句。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然后他浅浅地应了一句虞姬。
    心里想了想,这件事似乎刘邦做的不大妥当。
    但也只是这么浮光掠影一想,很快试卷上黑压压的文字就占据了脑子。


    2楼2019-10-06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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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和虞姬这种良好的倾听与诉说的关系,很快就被老师的位置调动打破了。
      高三的班主任总是一惊一乍,为了防止班上同学恋爱,决定进行位置大调整,男生坚决不能和女生坐在一起。
      虞姬同学临走前依依不舍,顺便又把即将坐到自己位置上的刘邦从头到脚地数落了一遍。
      张良把一直摆在自己桌上的小兔子笔筒送给了虞姬。
      那个笔筒是张良上个学期拿了年级第一时,班主任奖励他的。
      虞姬一直很喜欢。两个人做同桌时,虞姬也常常把自己的笔放进这只小兔子里。
      虞姬抱着笔筒,蹦蹦跳跳回了自己座位。
      刘邦恰好从教室进来,右手还抱着个篮球。校服被他系在腰上,黑色短袖被他撸起来,露出精瘦的肱二头肌。他那个被藏在略长的头发下的菱形耳钉,在初冬的斜阳里有些过分闪耀。
      刘邦慢吞吞地把一摞崭新的书搬到自己的新座位,然后对张良说了第一句话。
      “张学霸,你好啊。”
      没有一点新意,张良在心里评价。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虞同学的絮絮叨叨,张良反倒有些不适应。做题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背景音乐。刘邦却是过分安静了。
      他几乎不和张良说话,每天上课,兴致来时会和女老师们开些无聊的玩笑,但很多时候,刘邦只是趴在桌上睡觉。
      有时候张良做题间抬头,看见刘邦乌黑的脑袋顶上竖着几根不屈的呆毛,在窗外吹来的微风里充满节奏感地抖动着。
      情不自禁笑出来时,张良又觉得这个行为不大妥当,有些心虚地收了笑意,瞥了眼刘邦的脑袋顶,继续做题。
      有一回上课,刘邦睡得死。偏偏又碰上个比较倔的代课老师。那位老师见不惯刘邦明目张胆地上课睡觉,特地点了刘邦的名字,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
      喊了半天,刘邦仿佛没有听到,甚至在睡梦中惬意地挠了挠背。
      全班的视线火辣辣地集中到张良的身边。
      张良有些尴尬,只得伸手戳了戳刘邦。没想到刘邦动作迅速地捉住了张良的手腕,然后压在了桌上。
      张良听见刘邦迷迷糊糊说了句别闹。
      场面实在过于戏剧化,以至于班上同学已经夸张地大笑起来。
      结局显而易见。刘邦下课就被拎到办公室做思想工作。
      期间张良抱着本物理练习册,跑去办公室找老师请教问题。问问题的同学有点多,张良就在一边等着。
      隔壁桌的老师恰好骂累了,起身去接水喝。刘邦戳了戳张良的腰。
      张良有些被吓到,回头看见刘邦偷偷对自己笑,然后说∶“学霸,今天我和你值日。我应该赶不及,你先做一半。剩下的我晚点搞定。”
      张良波澜不惊地点头,心里却想,课都不听的人怎么还记得值日这回事。
      然后又觉得刘邦对自己的称呼实在阴阳怪气,于是强调了一句,不要这么喊我。
      物理老师面前的几个同学总算散了,张良适时地往前踏了一步。
      没再理会刘邦。
      老师给张良讲题的时候,张良突然想到,可能刘邦忘了自己的名字,才会每次用这种称呼喊他。
      张良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今天的值日表上,刘邦和张良的名字还靠在一起,在满黑板乱七八糟的公式里面相依为命。
      想到这里,张良不自觉扭头看刘邦。刘邦的背有些驼,垂着脑袋,一只手偶尔还挠挠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张良的角度恰恰可以看见那只背在身后的手上,贴了个创可贴。
      上面好像还有个卡通猫咪。
      大概是哪个女孩子帮他贴的。
      冬日的傍晚是阴灰的,厚重的铅云在天幕上冻住了。
      接触冷水总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张良拿了块抹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赴死一般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就着刺骨的冷水洗着抹布。
      张良拖完了地,又把黑板擦干净了。
      擦到刘邦张良两个名字时,张良又想到了那个没营养的问题。
      他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刘邦也没有回来。
      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张良想着先在学校把作业做完。
      正写完第二张卷子时,掩上的教室门被一只篮球砸开。
      那只弹跳的篮球险些跳上讲台砸到电脑。张良瞪着眼,看得入神。总算电脑幸免于难,受苦的只是讲台上一盒粉笔。
      尽管那盒粉笔打翻在地,脏了张良刚刚拖好的地。
      刘邦卧槽了一声,进门后才看到张良。
      说了一句你怎么还在,就弯下身捡他那只宝贝篮球。
      刘邦的衣服总是穿得很少。有时候运动完了,大冬天也穿着短袖大摇大摆。
      他的汗湿了的微长的头发,被别到耳后,跳脱于学校纪律之外的菱形耳钉就这么招摇过市。
      刘邦百无聊赖地收拾着地上的粉笔,嘴里哼着当下流行的一首英文歌。
      哼到高潮部分,还会小声唱出来。诺大无人的教室里,张良听着那歌声,竟然觉得有点好听。
      张良写完卷子时,刘邦也终于收拾好残局。
      张良背着一书包的练习书往校门走,被刘邦从后面赶上。
      刘邦还是一手抱着他那只篮球,另一只手熟稔地搭上张良的肩。
      “今天辛苦你啊,把我的活也干了。”
      “都是同学,应该的。”张良被高他一头的刘邦揽在怀里似的勾肩搭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没躲开。
      “我发现,张良你这个人挺好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10-06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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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邦摇了摇张良的肩,张良这才抗拒地推了推他。
        “还行吧。”
        张良心想,原来你记得我名字。
        之后两人的交集多了起来。
        刘邦经常问张良要作业抄,他也很自觉地包揽了帮张良打饭打水的差事。
        遇上班级的篮球比赛,张良也会帮赛场上的刘邦拿着校服和矿泉水。
        旁边站的是别班的女生,女士们看见球场上扣篮的刘邦,低声交流了一句。
        “好帅!”
        张良看了好几场比赛,心里有些自得地想,不过基本操作罢了。
        突然又愣了一瞬,她们夸刘邦,自己干嘛那么开心。
        总之一切看上去平平稳稳,和和美美。但生活总有办法让你不如意。
        刘邦这时已经勾肩搭背和张良称哥们儿。
        男孩子间也经常开些玩笑,肢体动作之间总会引发部分女生的遐想。
        张良做作业时背挺得很直,姿势板正。刘邦有时候想找张良说话,就两只手环住张良,把头埋在张良的脖颈里撒娇。
        “良儿理一下我啊!”
        “你说。”
        张良头也不抬,笔也不停。
        “你敷衍我!”刘邦总是喜欢这么闹起来,故意模仿那些腻腻歪歪的女孩子腔调。
        闹到最后,见张良不怎么搭理他,他才开始老实下来说正事。
        刘邦喜欢说自己看了什么电影,里面的哪个英雄帅爆了,还喜欢说昨晚上哪个队又赢了哪个队,篮球或者电竞,张良有些分不清。
        刘邦总是说到一半,就停下来拉扯张良的袖子。他问张良有没有认真在听。
        张良说有,刘邦不信。
        其实只有张良自己知道,刘邦说话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刘邦的声音。他虽然看着试卷上千篇一律的题目,笔下不停,脑海里却想象着此刻刘邦是怎样颇有激情地描述着一件事情。
        虞姬以前好像说过,认真的男孩子很帅。
        张良想,眉飞色舞描述自己喜欢的东西刘邦也很帅。眼里带笑,笑里揉光的那种。
        可是这次刘邦没有再讲那些,他以一个颇为神秘的句子开头,讲述了一个对张良来说接近晴天霹雳的消息。
        “良儿,我和你说件事。你可能会很惊讶。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我……我好像……”
        刘邦凑过来,靠在张良耳边,用气声说∶“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男生。”
        那些带着体温的温湿空气喷到张良耳膜上,就像一团火,把张良吓得措手不及的同时,让张良脸红心跳。
        张良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心跳声已经大到他要听不清刘邦说的话了。
        他好像被刘邦的这句话剥夺了思考和语言的能力。他没办法去想也说不出一个字,呆愣原地仿佛只为了等一个最终判决。
        他整颗心都揪起来,跳的像一串点燃的爆竹。
        周围的一切都凝住了,整个世界都在等待刘邦说出下一句话。
        “我好像喜欢高一篮球队的韩……”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10-06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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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刹那间恢复正常,一切都没有变。
          前排把手悄悄伸进课桌掏薯片的女生,坐在讲台上,低头改作业的老师,还有推着清洁车从窗边一闪而过的保洁阿姨。
          在这个将近年节的晚冬,一切如常。
          只是……
          张良狂跳的心梗在半空,尴尬又酸涩。世界在一刹那彻底崩塌,眼前所有都崩溃成沙,又在下一瞬恢复原貌。
          一切都变了。
          张良转过头,看着刘邦有些忐忑的表情。
          刘邦在问他∶“你不会觉得恶心吧?我们还是朋友吧?”
          张良看着刘邦小心翼翼的表情,巨大的失落和苦涩像是潮水一般扑打过来,让他无法喘息。
          他几乎用尽全力,才云淡风轻回了一句。
          “我们当然是朋友。”
          当然,除了朋友,什么都不是。
          之后刘邦开始讲自己的感情路程。他对那个男孩如何喜欢,又如何为他心动。
          张良头一回开了小差。他一边痛苦,一边又为自己的痛苦感到不解,一边甚至带着怨愤地想,你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我一点也不想听。
          那天的晚自习,张良做了三张卷子。每一张的正确率没有百分之六十。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在漫长的辗转反侧之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刘邦抱紧了他,对他说,其实我喜欢你。
          醒来后张良觉得自己枕头有些湿。
          脑子转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大概在梦里哭了。
          真是没出息。张良对自己的第一次失恋如此点评道。
          随后的几天,张良凭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决心,开始拒绝刘邦的一些亲昵动作。当刘邦偶尔想和他说话时,他也冷着脸拒绝。
          他不停地做题刷卷子,用冷漠和忙碌来组装自己坚硬的铠甲。
          他深深觉得,对刘邦的感情仿佛一把利剑,削铁如泥地划开自己十几年来堆砌的自尊,剑锋直指心头。
          他不让自己因为刘邦言语间的亲昵态度而欢喜,不让自己与刘邦有任何多余又暧昧的举动。张良清醒地意识到决不能饮鸩止渴,但无法避免毒瘾发作一般痉挛疼痛的心。
          渐渐的,张良爱搭不理,刘邦也没了兴趣。
          两个人再次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不同的是,刘邦对张良的态度有些不耐烦,甚至是粗暴。
          两个人值日时,自动划好了区域。各自打扫各自的。
          只是当张良弯腰拖地时,刘邦突然从身后撞过来。张良被面前的拖把绊住脚,险些要往前栽倒。幸好他立马伸手扶住了旁边的课桌。
          张良抬头,看见刘邦目不斜视地越过自己,面色冰冷。
          一句道歉也没有,张良甚至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张良也不明白刘邦在生气什么。
          张良不再去看球赛。但是会偷偷从三楼教室的窗户里望过去。
          那个跳的最高的应该就是刘邦了。
          休息时刘邦和一个男生坐在树下喝水。刘邦和那个男生靠得很近。刘邦搂住了那个男生。
          张良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那几天的课张良听得恍恍惚惚,总是不自觉就去看身边睡着的刘邦。
          刘邦醒时,他不太敢细看。等人睡着了,才偷摸着打量。
          刘邦估计这几天熬夜,黑眼圈有些重,额头赏冒出了一颗小痘痘,右手背不知在哪里蹭伤了,没有贴创可贴。
          张良收集这些零碎的细节,再与昨天的进行对比,揣测现在的刘邦过着怎样的生活。
          刘邦不再问自己抄作业,张良也不再让刘邦替自己打饭。
          刘邦不再对张良笑,很多时候是一副冷脸,有时候甚至是刻意的不耐烦。
          张良在深夜回想起这些点滴,偶尔会为今非昔比感到心酸难受。
          但他最多只是眼眶发热。第二天早上,他仍然是那个挺直腰板常考第一的好学生张良。
          这样过了几周,迎来了期末考。
          拿到成绩的那天,也是寒假的开始。
          有人拿着不太理想的成绩趴在桌上哭,有人把成绩单揉成团扔了,继续和朋友商量寒假计划。
          张良把那张成绩单压在手肘下,然后整个人伏在桌上。
          刘邦走过来,用手敲了敲张良的桌子,说了句我要进去。
          张良迅速爬起来,背靠后挺直了腰板好让刘邦进去。
          刘邦却没有动,他低头盯着张良那份成绩单,看了几眼以后干脆把它拿起来研究。
          张良一惊,连忙伸手去抢。
          刘邦已经迅速地跳开了。
          “怎么了?这次没考好?”
          张良只觉得脸上作烧,低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只问了一句,“你不是要进去么?”
          刘邦把那张成绩单扔回桌面,冷笑一声坐进自己的座位。
          过了好几分钟,突然又问了一句。
          “不会是因为我吧?”
          张良从满书的三角函数里抬头,看见刘邦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从那双眸子里他看到瞪着眼睛有些呆呆的自己。
          刘邦身上穿着用中性笔写满了各种奇怪口号的校服,敞开的校服露出里面印着英文字母的黑色卫衣。
          他大概刚刚去厕所洗了把脸。脸上还有没干的水珠,一颗颗点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
          很好看,很帅气的男生,是女孩子和男孩子都喜欢的那种。
          想到这里,张良有些心酸,就像满腔的细碎的泡沫在阳光下接二连三地破裂,细微的噼啪声是它们破碎的嘶吼。
          突然间,张良心里涌出很多话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10-06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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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不知从何说起,他也还是想把那些埋在心底仿佛会发酵的秘事一一说给这个当事人听。那些事情所引发的情绪已经膨胀到把他的心挤的满满当当。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无名的泪水。
            但是他张开口的那瞬间,所有的勇气都退潮般散去,只留下一下意味不明的单音节词。张良瞬间孤立无援,除了那颗跳得夸张荒唐的心脏。
            “我……”张良说。
            可是还没等他重新蓄积起勇气,刘邦已经转过头去了。
            坐在前排的女班长喊刘邦交作业,刘邦笑着答应她,紧接着马上回过头来问张良。
            “你的作业交了没?”
            “借我抄下。”
            这两句话刘邦说的过于自然。以至于他和张良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太久没有说过多余的话了。
            “我的已经交了。”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的僵局。
            没有人传达和解的信号,两军疲惫也只能继续应战。
            刘邦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借后排同学的作业。
            张良低头把自己的成绩单揉成一团。
            先前那些膨胀的心事迅速干枯萎缩,凝成一团皱缩的泥,沉甸甸吊在张良的心尖上。
            有女生惊叫起来,说外面下雪了。
            南方的城市,雪总是难得一见。
            女生们对这些洁白柔软的东西总是情有独钟,虞姬就曾经说过,初雪是冬日写给大地的情书,是暗恋者的心事。
            张良来到走廊,伸出手接过飘来的一片雪花。
            还没来得及打量就融化在掌心。
            他想,一切都很像自己对刘邦的暗恋。
            那份被揉成团的成绩单,和这片融在自己掌心的雪。
            无疾而终,连个像样的结果都没有。
            虞姬从身后抱住张良,大声喊着初雪真美。
            张良觉得眼睛发热,忍了忍终于没有落下泪来。
            “是啊,真美。”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0-0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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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nd】


              8楼2019-10-06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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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民国背景)
                小巷子里下过雨,雨停的时候刚好日出,太阳热乎乎地照在小巷的石板上。路边的野草结了露水,墙上的迎春花又新开了一簇。
                小童背着装满报纸的大布袋,一路挥舞着今日份的新报吆喝过去。
                张良拦住小孩,要了一份。小孩见张良穿了身天青色的长褂,颜色就像雨过后的天空,澄澈清新。小孩心里喜欢,嘴上就跟着夸了一句。
                “张先生的衣服真好看!”
                张良笑了笑,推了推眼镜。
                笑起来的张良眉眼间揉碎了春风,一舒一展,抬眸低头间,都是缱绻。
                小孩又觉自己方才那句没有说全,急匆匆补了一句。
                “张先生人也生的好看!”
                说完就跑了,一边跑一边继续吆喝。
                张良捧着书,立在油条摊子前,烟火熏的他有些出汗。
                冰肌玉骨,纵是出了汗,也和露水似的,冰清剔透。
                炸油条的老汉用油纸包了几根新炸好的油条,热乎乎递到张良面前。
                张良接过,给了几个铜板,转身往巷子深处走。
                走的远了,卖报小孩的吆喝声,老汉油锅里油条的“滋滋”声,都听不见了。四下无人,只有墙上的迎春花开得张扬。
                张良把书搁在地上,半蹲下来,用新报纸包了油条,空出来的油纸上面,赫然两个字。
                “刘邦”
                张良圆润嫩白的指尖被烫的发红,拿着油纸的手也有些抖。
                刘邦,遥城里哪还有第二个刘邦?
                无非是那个仗势欺人流氓作派的黑帮老大。
                张良把油纸揉成一团,越揉心越乱。
                他走进学堂,半大的少年都喊他一句张先生。
                鞠了躬,道一声好,才开始上课。
                张良什么都讲,四书五经讲一些,“德先生和赛先生”也讲一些。
                学生们吃硬却怕软,越是颜色温和的张先生,调皮的少年们越是不忍心去欺负。
                一个个哪怕听不下课,也只得乖乖坐着,看张先生的袖口轻轻扫过黑板上的粉笔尘。
                下了课,已经是正午,张良把书一本本往柜子里放。直到外面有人喊,说刘老板等张先生一起去锦福楼吃个饭。
                张良自然知道刘老板是谁。整个遥城都知道,那个开了七八个歌舞厅的刘老板,就是那个放债剁人手的刘老大。
                张良从书柜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不长不短,刚刚好藏在袖子里。
                司机早等在车外,为张良开了车门。
                张良还没看清车内的情形,就被车里人一把拉了进去。
                他几乎是摔进人怀里的,头撞到那人胸膛,不疼,却意外听见了那人怦然有力的心跳声。
                抬眼一看,果然是刘邦。
                刘邦把张良圈在怀里,把张良的头就地摁在自己胸口。开口还带着委屈。
                “你撞疼我胸口了。”
                张良让他放开自己,刘邦像个固执的小孩,说了个“不”字,反而把张良搂的更紧了。
                张良有些喘不过气,又想起今早老汉递给自己的油纸,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也一阵阵发疼。
                疼得他几乎没握住袖子里的那把匕首。
                他难得没再挣扎,放松了身子,乖乖被刘邦抱着。
                刘邦好像有些惊讶,愣了一会儿,就开始傻乎乎地乐呵起来。
                他把舞厅里的趣事,添油加醋讲给张良听。一边讲,一边自己也笑个不停,笑完就小心翼翼去看张良的脸色。
                嗯……张先生心情不好啊。刘邦心想。
                结果车开到了锦福楼,张良不仅没被刘邦逗笑,还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刘邦打了个手势,示意司机下车,自己一个人守着睡着的张良。
                阳光从车窗洒进来,簌簌金粉落在张良眼睫上。刘邦心痒,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皮,张良就懵懂地皱了皱眉,眼睫颤了颤,金粉似的阳光又簌簌落到刘邦心上。
                张良的袖子沾了白色粉尘,葱白手指握成拳,缩进袖子里,刘邦看了眼,眼神晦暗。
                他突然抬起张良的下巴,几乎是扑上去撕咬一般,啃着张良的嘴唇。
                张良被他的动作弄醒,竟然也没发怒地推开他,而是顺着他的动作,仰着头,眯着眼被他亲吻。
                刘邦见张良醒了,更加无所顾忌,索性伸出舌头,勾缠张良的。张良被缠的不行,一下乱了呼吸,津液从嘴角流出来,嘴里不由得发出“呜呜”声。
                刘邦这才放开张良,又看见张良被啃的破皮的嘴唇,以及嘴边透明的津液,理智被无名**烧的精光。
                他干脆把张良摁在车门上,开始剥他天青色的长衫。长衫颈边的盘扣最是容易解开,刘邦手过之处,衣衫敞开露出大片玉色的肌肤。
                他早看准了那玉色的锁骨,磨尖了虎牙一口咬上去。张良疼的闷哼一声,左手抱住刘邦的头。
                却不是阻止的意思,倒像是安抚。
                张良越是纵容,刘邦越是得寸进尺。他吮吸啃咬完锁骨又继续剥张良的长衫。
                长沙被褪至手肘处,云珠雕的圆润嫩滑的肩头就敞开在空气里。刘邦摩挲了几圈,就去折磨张良胸前的那两颗茱萸。
                软舌将其周围扫了一圈,再是直接舔了舔那颗挺立。然后是唇舌并用的吮吸含咬。快感冲击着张良的脑子,他隐约觉得自己要叫出声来,连忙咬住了自己的左手。
                唇舌的挑逗过于犯规,时而温柔舔舐,时而猛烈啃咬,水火交替一般的感觉逼得张良沁出泪来。
                刘邦继续拉扯张良的长衫,眼看就要褪到手肘以下,张良猛然清醒。
                几乎是一瞬间,张良右手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精准地扎向刘邦的脖颈。
                刘邦却好像早有准备,头微微后仰,躲过一击。随即出手如电,迅速握住张良持匕首的手腕。
                胜负一瞬间就定下了。
                张良脸上还残留着情动时的红晕,眼角是未干的泪水。
                他轻轻喘着气,满是吻痕的身体上下起伏,好似在啜泣。
                “你果然还是动手了……”
                张良瞳孔微缩,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刘邦。
                “你怎么会知道……”
                今早才发布的指令,即使有内奸,也不可能这么快泄露。除非……
                除非发布命令的人亲自泄密。
                刘邦原先因为欲望烧的发红的眼睛,此刻冰冷下来,仿佛眼前的张良不过死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你的上级为什么让你来杀我,又为什么泄密与我。”
                “一切不合理的,只要一句话就说得清楚。我就是你那个从未露面的上级——代号‘江潮’”
                刘邦语气平静又冰冷,吐出来的字仿佛毒舌信子,字字沁毒。
                原来所谓的刺杀潜伏行动,不过是刘邦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只有明面上的刘邦死了,组织的领导者之一“江潮”才能真正站到台前。
                张良少有的失神,脑海里回想起刘邦这几个月来不厌其烦地接近。那些嬉皮笑脸小心翼翼的讨好,原来不过是计划所需。
                金蝉脱壳之计有风险,赌的就是张良的心。
                他若再狠一分,手上动作再快一些,刘邦就真的活不过去了。
                张良自恃聪明 却没想到还有人这般玩弄感情。
                原来刘邦天生一对桃花眼,看谁都是深情款款。
                原来深陷进去的,不是整日喊着喜欢的刘邦,而是冷脸拒绝刘邦的张良……
                张良有些脱力,但他很快振作起来,不顾刘邦还握着自己的手腕,冒着脱臼的风险,猛地将自己的腕子从那人手中扯出。
                骨头咯哒一声脆响,刘邦急忙松手,已经是来不及,反被张良在脸庞划了一道口子。
                匕首咣当掉进车底,张良如梦初醒,握着自己脱臼的手腕,狼狈逃走。
                次日,张良告假,卖报小孩将今日份的信报塞到张良的门缝里。
                张良手腕肿得老高,红紫一片,却没做处理。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替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看都没看门里的报纸一眼。
                头条无非是“黑帮老大刘邦遇刺身亡”。
                刘邦要作一场满城风雨的大戏,张良不过是他需要的一个戏子。
                哭哭笑笑都是他算计好的动情戏码。
                人最擅长的不过如此,唱戏说谎,情深不寿的动人桥段信手拈来。
                交付了真心的那个才是傻。
                张良手腕稍微好些的时候,就去学堂讲课了。手腕暂时使不上力,写出来的粉笔字细弱枯瘦。学生们在底下交头接耳。
                “原先那个总是来烦张先生的刘邦死了,张先生怎么还不高兴的样子……”
                “不知道,谁说的清。我还挺想念刘邦送给张先生的巧克力的……”
                “刘邦虽然是个臭流氓,但对张先生却不是一般的好……”
                “算了算了,人都死了,还说什么……”
                张先生耳朵好,一句一句,全听明白了。
                他想起以前,刘邦哄自己吃巧克力,自己嫌苦。刘邦便劝:“你刚吃进去是苦,但是久了就觉得香甜了。”
                张良还是不喜欢,结果被刘邦按着用嘴强喂了一颗。
                刘邦霸道,自己喜欢的,偏偏想让张良喜欢。于是每天张良都能收到一盒写着洋文的巧克力。张良吃不惯,又不敢扔,就给学生吃了。
                如今回想那滋味,张良还是觉得苦,苦得人心里发酸。
                他稍微走神了,手腕下意识用了力,粉笔折断刹那,手腕也是一阵剧烈疼痛。
                好不容易好转的腕子又发红肿热起来。
                张良叹了口气,说了句下课,自己一个人单手抱着书往外走。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总觉得张先生寂寥了许多。


                9楼2019-10-0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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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邦“死”后,他的舞厅就转手卖了别人。重新开张那天,张良进去听了几首歌。
                  新来的歌女穿着艳色旗袍,聚光灯下腰肢款摆,嗓音陶人。
                  张良听了几句,觉得吴侬软语当配酒来赏。于是喊了几瓶洋酒上桌。
                  走的时候已经有些醉了,一路不知被谁摸了几下,张良也不甚在意。
                  他觉得,这吴侬软语配上酒简直醉得让心软,让人想掉下泪来。
                  什么“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
                  曾几何时,刘邦也学着这些歌女的吴侬软调,笑嘻嘻唱给张良听。
                  唱的是一见钟情,唱的是一见如故。
                  刘邦,你凭什么唱给我听?
                  走出舞厅,不远处的天空,炸开一朵朵烟花。不知道是哪家有天大的喜事。
                  张良仰头看烟花,一不留神,眼泪从眼角滑落。
                  有人从背后拥住他。
                  “本来还气你真的对我动手,想晾你一阵,可看你最近可怜,我又不忍心了。”
                  声音不是刘邦,还是哪个?
                  张良一把推开身后的刘邦,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
                  “谁可怜了?”张良醉的不大清醒,却记得要反驳刘邦。
                  刘邦看着人哭成这样,只能顺着他说:“好,好,不是你可怜,是我可怜,所以我们和好吧?”
                  “张先生,去我家吃巧克力吧?”
                  最后张良被刘邦拽上车后,已经哭得累了。他故意坐的离刘邦很远,额头委委屈屈地靠着窗玻璃,眼角还没干透。
                  刘邦等张良睡得昏沉了,才伸手把他的头靠向自己。
                  刘邦轻轻握过张良的手腕,还是红肿的,瘀血不散。于是收了力道,轻轻揉着,像是握着一团棉花,也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心。
                  【end】


                  10楼2019-10-0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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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搬这么些
                    搬文也是项体力活啊


                    11楼2019-10-06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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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的帖子被回复了,有点开心。继续搬一下。万事随缘。啊如果有想扩列的,可以私我。最近在写文复健,无偿点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2-15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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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1-02-15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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