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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重发文】马文才番外剧本版(文才VS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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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刹仙子
  • 花千若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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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卧舍的小道旁,树林中隐约传来一阵息息簌簌的声音,英台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向四周扫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
正在暗笑自己多疑时,一个白色的游魂从身后飘了过去。
不对劲!
刚才虽然耳边尽是叮咚水声,但仿佛聆到一丝人的声音,此刻又莫名扬起一阵怪风,吹得她浑身不由得燥热起来。
就在此时,一缕游魂又飘了回来,一眨眼就飘进了树丛间。英台倏地回过头来,趁机目光一瞟,又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英台猛吞了口唾液,嗓子眼发干,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她强做镇定的深吸了几口气,淡淡的佛香沁入心脾,顿时心安了不少!
英台(迟疑了半晌,恍然大悟):是他!
她跟着丛中浅浅的脚印,不知不觉走近了溪沫桥。果不其然,那缕白影站在桥头上摇摇欲坠,雪白的衣袂随风飘动。忽然,身子往前倾了一倾,眼看就要往河里倒头栽下进去。
英台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人晃晃荡荡的又飘了回来。她举步追上桥头,却瞥见一个蒙着薄纱的素衣女子也站在对面。
蒙纱女子(眉角纠结,叹道):好重的心疾!
英台(有些警惕的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喝道):你是?
蒙纱女子(扯下面纱,对着她宛然一笑):英姑娘……哦,不!英公子,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英台(嘴角微扬,放松拳头):没想到兰姑娘就是教授我们药毒的人,怪不得身形看着眼熟!
王兰(笑而不语,却对着围着她们转圈的白影疑道):看他平时吃斋念佛的,怎么会有这个病?
英台(复看白影只觉得微微头疼):不只呢,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哭哭啼啼,有时候还拿着紫阳花……
王兰(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紫阳花?
英台(倚在石杆上,连连点头):嗯,你不知道吗?上回在书院里,差点搞出伤人之事!
王兰(鼻子坚挺,小嘴轻抿):好象听谁提过,说当夜闹的很厉害。这个梦游离魂症确实危险,大部分都因心病所致。不过我观他的气色中正平和,怎么会达到疯癫的程度呢?
英台(踌躇一阵,低声道):说不定有人在暗中捣鬼……(一抬头,看到王兰瞪着自己看)我脸上有什么吗?
王兰(探手摸上英台的脉搏,啧啧称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居然是反脉搏!
英台(一怔,急忙缩回手腕):天色也不早了,兰姑娘回去歇着吧!告辞!
王兰再想唤她,英台早已经跑远,只留下还在转圈的白影----秦京生。
秦京生(半梦半醒,喃喃嘟囔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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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卧舍,英台继续睡在二人凳上。
虽然已经躺下,但心头总觉得忐忑难安。一只手轻轻撩开衣袖,原本在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拆下,露出一条雪藕般的臂膀。
自进了自然阁后,她就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今天傍晚趁着众人在互相**之际,一个人先偷偷跑去梳洗。意外的发现,四肢关节上的密密绒毛在不断脱落,乌黑的静脉也渐渐变蓝,冰冷的身体甚至有一些回暖的触感。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绝对是个好兆头,她终于可以活的象个正常人一样了!谁知王兰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唰的一下,让她从头冷到脚。
反脉搏!又是新的变化。
火红翎(仿佛说道):你的病有转机了……
白虎(闪进脑海):你这算是初次蜕变……
猛然忆起那段痛苦的往事,英台好象意识到了什么。
是劫数吗?
初次源于马府地牢,这二次十有八九是在无底幻谷。当时得遇三神,自己便冰袭至骨,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听荀巨伯和王惠之说起,他们以为自己中了寒冰掌,就一直接连和马文才渡真气抵御救她。
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难道真是马文才帮她逃过的二次劫难?
她幽幽地想着,身体慢慢沉陷,神智缓缓地坠入梦乡。
夜已经三更,一个黑影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悄悄溜下床,站在当地,将被罩下的一包东西,轻轻撂到英台放行李的角落,再不声不响的躺了回去。屋内的人因白天的拉练,全都入眠熟睡,竟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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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刚泛鱼肚白。
卧舍外,站立着全身武装、腰佩宝剑的龙旋锋,身后跟着雄赳赳的一列武士。
龙旋锋(怒睁双目,声色俱厉):寅时一刻,穿戴好朝服,到前厅报到!
众人立即起身,梳洗更衣。英台打开行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她左右翻了一通,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朝服。
马文才(阴森森地瞪了英台一眼,声音冷咧):这是你的吧!
英台一把接过他扔出来的包袱,打开一瞧,正是自己的那件云锦服。突然她脸色一变,几乎惊叫出声。
英台(略一沉吟,凝望着马文才道):多谢了!(沉默了一下,急急走了出去)
马文才(目光飘移了一忽,昂起下巴道):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
自然阁,待女房。
  英台抬脚进去,只见地上一个婢女吹熨斗,案上两个婢女打粉线,粉黛弯着腰拿着剪刀正在裁绸。
  英台(倚在门外,悠闲安然的开口):手艺不错啊!
  粉黛(猛抬头见英台,起身笑道):你怎么来了?
  英台(温润一笑,如云开月霁):当然是有事相求啊!
  粉黛(把剪子一撂,娇嗔道):是不是衣服又破了?哼!(一支纤纤玉指伸出)且拿来我瞧瞧!
  粉黛接过一个用青布包裹住的布包,将丝结解开。
  粉黛(大惊失色):天呀!这是怎么搞得?
  她小心翼翼的将一件淡青色云锦服抖落开,摊在桌面上,只见原本崭新的袍褂上布满了许多指顶大的窟窿眼,密密麻麻的。
  粉黛(带着怨气瞪着英台):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弄坏朝服?
  英台(摇摇头,寻思道):我也不太清楚!
  粉黛(满脸怒容):朝服被剪等于藐视朝廷,不行!我先得禀告主人,好好查个清楚!(急着就要往外跑)
  英台(一把拉住,叹了口气):这个先不忙!我来只是想问,还能补得好吗?
  粉黛(心中恚愤,撇撇嘴道):英公子,明摆着有人要害你啊?你倒好,真能沉的住气。
  英台(低低的轻笑一声):你不必挂心,我自有打算。但这朝服,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粉黛(一脸为难的神色):这可难为我了。现成没有料子,所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英台(抿一下嘴,想了想):嗯!能不能把线头拆开,从边角处铰下几条来。再织补上?
  粉黛(歪着头,瞥瞥英台):可这样子,这件朝服穿起来不就小了吗?
  英台(神情散淡,摆手挥道):没关系,把身子缩一缩,也就凑合了!
  粉黛(犹豫了一下,片刻后才下定决心):好!姑且试试吧!
  说干就干,粉黛挽起袖子,准备要大干一场。一个婢女先将里子拆开,在边角处绞下一段零碎,两个婢女抬过一个花绷子,把拆解的云锦服钉牢。粉黛敛起裙摆,坐在花绷子一侧,拾起排放着各色绣线的篮子,取出绣花针,穿上丝线。
  英台(启唇轻声,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粉黛(指着英台的鼻子,晃着头笑道):你呀!横针不沾,竖线不动的,就跟我在那好好看着吧!
  粉黛和三个婢女轻拢慢捻抹复挑,在细密的针线中穿梭盘桓,半个时辰后,终于绣好最后一针。粉黛咬断绣线,已是累的眼花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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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一刻,前厅。
众人更衣梳洗毕了,草草用了早饭,齐齐等待在场。王蓝田瞅着站在一边的英台,不禁吃了一惊。遂再仔细端祥,只见‘他’身上朝服完好无损,心里更是纳闷。
马文才轻挑了下眉,侧身扫了一眼,旁若无事的英台正对上自己的眼光。马文才突地胸口一窒,喉咙涌上一阵酸涩,堵得他无法呼吸。
等了半响,仍不见有人来。荀巨伯觉得怪异,抬腿就要向内堂闯去。谁知方跨出一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近前的秦京生本要去扶起,却不知身子一晃,紧接着软瘫在地。英台、王惠之、谷心莲等人相顾失色,还来不及言语,也纷纷倒地。
王蓝田(软在地上,神情狼狈):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但听得砰的一声响,两边的墙壁竟同时弹开了四道暗门,数十名身穿乌衣的少年闯了进来。领头的一人身着绣金黑袍,面上罩了一副青铜面具,看起来十分诡异。
头领(挥手道):动手!
唯一没有倒下的马文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冷笑:就凭你们?
马文才一声断喝,身形陡起,掌中的剑猛攻而前。几个少年不慌不忙的向后退了一步,只听铮的一声响,长剑慢慢垂下,剑尖晃晃立地。
再看马文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神色极是愤怒。原来他也中了招,虽然没有手脚酸软,但功力全失,这一剑下去,不免得下盘虚浮,身体发颤。
头领(一声狞笑):全部带走!
几个少年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他们绑了个结结实实。众人被蒙上双眼,推推搡搡之间不知走了多少路,再重见亮光,竟然置身于一座墓室中。
室内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如豆。顶上垂着无数的铁链和镣铐,角落里安放着行刑架和按摩台。眼见四周弥漫着的诡异黑雾,加上耳边不时传来的厉声嚎叫,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对面的条案后,一个斯文内敛的男子面墙而坐。听到身后脚步频响,他缓缓转过身来。
男子(皱眉蹙额):一般组织多则八人,少则四人。怎么只抓了七个?
青铜面具人(垂首摇头):应该还有一个,可怎么也找不到!
男子(嘴角一抽,音嗓漫漫轻轻):再去找!
青铜面具人(赶紧跪下):是!
青铜面具人带着一帮乌衣少年先后退了出去,室内只剩那斯文男子和七人。
男子(敛下眉眼):能吭气的,抬起头来!
七人不约而同的高抬起头颈,更有甚者伸直了腰板,一脸的桀傲。
男子(阴恻恻的笑道):倒有点骨气!告诉我,你们是谁?自然阁是什么?顶头上司是谁?
七人一听,完全是在拷问的语气,再加上内力全无,明显是落入敌手了。面对三个问题,有的面露讶异,有的一言不发,有的怒目而视,有的破口大骂。
王蓝田(眉目流转间,妩媚又鄙视):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向我们问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一语末了,只听啪的一声,王蓝田左面颊上登时出现五道青紫的指印。
男子(靠躺回座位,懒绵绵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把脸一沉)来人,大刑伺候!
随即出现两排壮汉分站左右,好几套血迹斑斑的刑具“哗啦啦”扔了上来。马文才一见,不由得眼神阴厉起来。
这阵仗,他依稀见过!
父亲马楷勋出身军中,自当了杭州太守之后,刑狱之事抓得甚是严苛。若是提审犯人不得,往往大刑伺候。什么皮鞭、夹棍、竹签、烙铁、老虎凳、辣椒水的,向犯人身上接连招呼而去。三木之下,铁打的汉子都会变成烂泥的。
此时,那些大汉不由分说,上去就将七人按倒在地,抡起水火棍“噼啪”打将下来。几个男人还能强忍着痛,可二个姑娘被打得哀哀喊叫。
王惠之(痛得泪水直流,没命的痛喊):哎哟……哎哟……救命啊!
谷心莲(瘫在地上,冷汗如雨):别打了!不要再打了……
荀巨伯(拼命去遮住王惠之,让自己挨打):打我!打我!
秦京生(双手合十,虚弱的撑着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棍棒之下的马文才表情越发显得扭曲,明显被愤怒充斥了。从小到大,除了父亲,他几时受到别人的打?
男子(站起身来,淡淡地一摆手道):够了!
闻讯,打手们这才收了手。七人除了马文才,全部跌落在地。
王蓝田(凤眼上吊,瞪着那男子):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不耐烦了!
男子(微微眯起眼,优雅道):这人嘴臭,给我堵上!
这里,王蓝田几乎是下意识地拼命挣扎了起来,却被两个打手死死摁在地听到上。一个大汉狠命扯住他的头发,将一个刑具牢牢的拴到了嘴上。
男子(歪嘴一笑):再说一句,让我听听!
此时此刻,戴着口嚼的王蓝田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咿咿呜呜的声音。
荀巨伯(用利剑一般的目光盯住那男子,厉声呵斥):欺人太甚!
他呼的挥出一拳,劲风十足。但得“啊哟”一声叫,荀巨伯足下一个踉跄,向后纵了几步,嘴里便连喷了几口鲜血。
王惠之(抢到荀巨伯身旁,伸手去扶):巨伯,你怎么样?
男子(眼珠一瞥,心底嗤笑一声):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中了软筋散的人,内功皆消。若是强行使动,只会吐血不止。好了,可有想什么说的?
英台(扬起虚弱而无力的沙哑嗓音):我说!
六人见她要答话招供,登时心头大震,不由自主的神色十分紧张。
男子(眼中光芒一闪,拍掌站立):好,识时物者为俊杰!(走近过来,俯低身子)你说,你们的顶头上司是谁?
英台(凝视着那人半晌,脱口而出):就是我!(一头撞向那男子)
突如其来的撞击令那男子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往后翻倒。左右大汉慌忙扶起男子。
那男子站稳身子,突然伸手陡一记反掌掴在英台脸上,不待她缓神,猛又是正的一掴。
马文才一怔,心头顿了一下,一股蚁啮般的螫疼令他很不是滋味。
男子(绷着脸,叫嚣道):关起来!把他们统统关起来!
壮汉们给七人栓上镣銬,推着他们走过一扇又一扇的门,直到建筑的深处。
沉重的大门锁上了,屋里的光线乍暗。七人睁大了双眼,等到眼睛适应了暗淡的光线,这才张望四周。
马文才警惕地环顾了一圈,果然是一间标准的牢房。千平方呎的密闭空间,散发着出阴森诡异的气氛。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加上阵阵寒意,吹得他们背后嗖嗖凉。
两个姑娘摸着湿滑的墙面,心中像是落了空一般。二人抱在一起,慢慢向下探,突然脚下绊到一物,凑近一瞅,居然是一双充满着污垢和血液的断手。
二女(浑身颤抖,同时大叫):啊----!
后面拖着铁球的荀巨伯拼劲想赶上,却被马文才一个快踢,将断手踢到角落处。
马文才(瞥了某人一眼,唇角微勾):你也怕这个?
英台紧紧咬著嘴唇,被打得失去血色的脸微微颤抖著,心中蓦地生出一阵莫名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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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视线内尽是漆黑一团,呼吸中裹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尸腐气,加上入耳间若有若无的的呻吟声,马府地牢下那可怕的情景隐约浮现在眼前。她勉强想让脸上表情自在些,无奈毫无血色的小脸丝毫掩不住心思。
秦京生(合掌当胸,慢慢坐下):诸位若怕,不如随我一起坐禅入定。保持当下一念清净,由定发慧,既可化解此劫。
五人白了他一眼,继续打量着壁上,秦京生只得独自坐下。落在最后的荀巨伯费力的拖着铁球进来,只觉呼吸不畅,加上足底潮湿之极,心中纳闷起来。
荀巨伯(暗暗生疑):怎么有这么重的湿气?
突然,一滴水掉落下来,直入他的脖项。荀巨伯愣愣的抬头望向上方,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荀巨伯(惊叫):不好!上面在漏水。
一听他的叫唤,马文才只感全身一凉,衣裳淋了个的湿透,再皱眉一看,水已没过了脚踝。
众人大惊,不约而同的向上仰去。顺着滴答滴答的水声,依稀见得高高的通风口处,倾泻下来一片银瀑。那水流顺着墙壁冲击而下,其势越发显大。
谷心莲(登时脸色大变,颤抖地道):淹水了!
王惠之(惊恐指着上方,结结巴巴):惨了!他们打算溺死咱们!
话音刚落,忽听哗啦啦一片水声,突然间水流滚滚灌入进来。一时之间,水位猛升到腿胫。
  这一下子,众人慌了手脚,个个手足乱舞的,大声呼喊不已。随着叫嚷,水位慢慢浸到了众人腰间,却无半个人回应。秦京生仍然坐在地上,水已经漫及他的脖颈。
  积水还在不断上涨,自腰而胸,渐与颈齐。众人纷纷奋力上浮,可无奈沉重的铁链拖着身子直往下陷。拖着铁球的荀巨伯尤其费力,他虽精通水性,当下生死关头,也有些不知所措。
  王惠之(咳出一口水,哭丧着脸道):这回,咱们死定了!
  马文才(嘴角边溢出一丝轻不可闻的笑声):不尽然吧!
  霎时,嗤嗤嗤几下轻响,马文才手上脚上的铐链一齐脱出,呛啷啷跌在地下。
  众人早没了内力,任凭铁链叮当作响,却未挣得断一副镣铐。如今见得马文才轻轻松松挣脱束缚,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荀巨伯(惊叫):这……这……文才兄,你没中那什么散?
  马文才(俊颜上闪过不耐,脸色又开始发青):废话少说,先想办法出去。
  原来方才,他忽觉得丹田中一股暖意升将上来,心中颇感奇怪。再暗暗运气,片刻之间,内功登时生出。这样一来,解开铐链,真是易如反掌。(吐槽:此乃幻魇之故)
  这时,绑成麻花一样的王蓝田,整个人侧浮过来,趁这机会咿咿呀呀的靠上前去。马文才大掌一挥,给他摘掉了口嚼。
  王蓝田(挣脱开了绳子,大口喘着粗气):呸呸呸!文才兄,快找机关,不然这水漫上来,咱们就全完了!
  荀巨伯(急步上来):马兄,有劳你开了我们的镣锁。合我等七人之力,说不定能……(脚底一滑,一股水流直冲口边)
  荀巨伯摔倒在地,水不停向他口鼻淹去。马文才抿了抿唇,凝住呼吸钻到水底下,寻着一块有棱角的石头,运功一击,“当”的一声巨响,居然把荀巨伯的脚铐敲裂。
  荀巨伯双脚一脱而来,先立住脚步,再运用十足蛮力,硬生生把手镣弄断了。他心中大喜,赶忙浮上来帮忙王惠之、谷心莲弄断镣铐。
  倏地马文才重重咳了二声,意外地露出了恍惚的神色。他左右寻个圈,心中发慌,突的一个夜鸟投林,飞身再跃入水中。
  不多一会,马文才提着一个人的袍袖,跃出水面。他接着使劲运气,便要帮这人斩断铁链。
 那人道:不劳你大架!
  英台定了定神,竭力呼出肺中存气,运起了缩骨功。她全身骨骼挤拢,轻轻易易的挣脱过去。
  马文才(不禁勾了勾嘴角,声音里带了一丝诧异):原来你还没死?真是可惜。
  英台(一双眼眸亮的惊人,淡淡的回了一句):没能如你所愿,很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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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口中一凉,一缕水急灌入了嘴里,那水已浸入鼻息。那厢王蓝田用力晃动着门上的铁链,那铁链却是象被冻在了门上,半分也摇不动。
水位越涨越高,众人只好在仰起头颈,露出口鼻呼吸,可胸腔里的窒息感挥之不去,五脏六腑都似乎易了位一般。水祸几近灭顶,七人命悬一线。
突的,水下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英台艰难的侧过头,只听见喀嚓一声,下一刻便从漂浮的状态下跌落下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秦京生刚刚坐下,就觉得地面有些凹凸不平。再探手一摸,隐隐约约摸到地面上刻着一些怪异的符号。他低头想仔细辨认,奈何牢里实在昏暗,只好继续用手慢慢摸索。
这厢水流上涨,他虽手上带着锁铐,但后半截身子仍不由自主的向上漂浮。急切之下,秦京生用锁链狠狠敲击地面。待到众人眼看就要溺死在牢里,地面霍的给他敲出一个窟窿。
水如洪泄,瞬间窟窿破大,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众人卷出地牢,待到众人再睁开眼睛,仿佛被冲到一排石阶上,脚下水位不过尺许深。七人已是筋疲力尽,吐尽了腹中水,浑身湿淋淋的躺在石阶上喘息。
王惠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我……我……我没死?
谷心莲(摇了摇头,气若游丝):还活着,我还活着!
王蓝田(牢牢的抓着马文才的手臂,面如土色):还以为死定了呢?
荀巨伯(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心中舒畅):原来地面上有排水的机关,多亏了京生……
马文才(蹙起眉头看了一眼秦京生,轻蔑冷笑):哼!瞎猫碰着死老鼠,运气好而已。
秦京生(下巴上不断的滴着水,狼狈不堪):我也没想到!
“擦”的一声响,黑暗中一个零星的亮点冒起,原来是英台掏出了火折子,燃起了隐隐的火星。幸好那斯文男子没叫人搜身,不然火石火折一定会被收走,连她女扮男装的秘密也会当场暴露。
众人借着星点光亮,游目四周,这是一座圆形的石室,顺着台阶通到顶端。英台快步登了上去,顶端是一个铁制暗门。她伸手推了推,暗门仍纹丝不动。
英台(神色有些紧张):难道是死的?
马文才(忽地翻身坐起,喉中溢出冷笑道):说你笨就是笨!这么明显的机关都看不出来?(一把夺过火折,靠到左侧墙壁)这……这是?
剩下的人站身起来,走到近前一瞧,左边墙中一块青石上刻着怪异的图形。细数下来,竟有二十个之多,看着象某种汉字,却与行草隶燕书篆楷没有半点相似。
王惠之(看的满脑袋浆糊,脱口而出):怎么写的跟鬼画符似的?乱七八糟!
谷心莲(沉呤了半响,摇头道):不!这是包含了满蒙维藏、傣苗壮彝,好几种少数民族的文字。
英台(猛然敲一下左墙,没有任何声音,随口问道):你居然能看懂这个?
王蓝田(蔑视英台,不耐烦的道):还问什么?让她赶紧看看,写的是什么!
英台默然不语,再回身敲了敲右墙,右墙竟然发出一阵“扑扑”声。
谷心莲(口中喃喃念道):我姑且试试吧!(咬着嘴唇)叹气什么叹气……兰花在…兰花在纺织……听不到什么声……只听到兰花……
王惠之(高举双手,欢蹦道):我知道了,这是木兰诗。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荀巨伯(正帮秦京生弄断铁链,一听赞道):原来如此,小惠真的聪明!
王蓝田(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讥讽道):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蠢笨如牛!
马文才(眼神一翻,拍掌喝道):少说废话!此事不可久留,快点解开这道难题出去。
王蓝田(当下定一定神,苦苦思索起来):等一下,让我想想。
王蓝田的大脑飞快转动着,荀巨伯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秦京生躺在台阶上慢慢呼气,王惠之百无聊赖的玩弄着头发,英台靠在一边似在静静思索,谷心莲双眼还死死盯住最后一行怪字。马文才则站在暗门前,提气运劲在门边用力一推,却毫无动静。
英台(不阳不阴的开口):破不了机关,这道门是推不开的。你呀……白费力气!
马文才脸色一沉,双眼凌厉。英台目光如水,向着他似笑非笑。
英台(嗤地低笑出声):这不是你说的吗?
马文才(勃然怒道):你什么意思?嘲笑我!
英台(笑眸含讥地瞅他一眼,满脸精乖之气):岂敢!
一个切齿咬牙,马文才眉心间三道纹皱赫刹堆簇,目光似白刃利矢般直锥而下。众人见势头不对,纷纷劝解。
荀巨伯(脸有尴尬之色):都少说二句,现在不是闹内哄的时候。
谷心莲(捂着耳朵,一脸烦躁):真是的!害得我没办法专心翻译了。
王蓝田(得意洋洋,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唉!不作死就不会死。
秦京生(断断续续的道):阿弥陀佛!
马文才手指握拢成拳头,愤怒的气息直逼到她眼前,英台却丝毫不为自己如今的处境而惊慌。她心里飞快地估计了一下形势,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王惠之(看着马文才睥睨傲视的神态,心中不禁惴惴):小哥哥!你还要不命了?万一惹得他……
英台(略略歪了歪头,有种挑衅的样子):凭他也配!
“咔嚓”一声,英台头上遭到重重的一击,五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王惠之更是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突然,暗门中一块铁板弹了起来,上面一把黄铜四环密码锁和一条空出的铁把手。原来马文才那一拳打在英台头顶上的右墙上,正把机关锁眼打将出来。
王蓝田(傻眼了,喃喃自语):真的有机关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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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心莲(同时大叫):明白了!最后一句是惟闻女何几,我说怎么看着不对。看来是想要咱们算算有几个女字!
王蓝田(微皱双眉):全诗一共有9处女字、4处娘字、2处姊字,所以密码应该942……(一边说着一边将小轮上的数字转到正面)咦?还差一个!是什么?
秦京生(挣脱了锁链,凑上来):佛说:众生平等。眼下两位姑娘怎可视而不见?
荀巨伯(瞠目结舌):女字?女子?你是说,还要加上她们……
王蓝田飞快的把最后一个轮盘上的2转出,再伸手抓住铁把手,向下一压。他愣了,门居然没有开!
室里飘荡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诡秘的气氛似乎令空气都凝固了。
王蓝田(用力按着把手,焦急的向前推):怎么开不开啊?难道不是二个女字(子)?
一语道破天机!各人眼光不由得向彼此频频飘过,英台身体明显一僵。
英台(心中警惕不已,暗想):是谁设的机关?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王惠之(眼珠一转,接着撅起的小嘴,跺脚嗔道):王蓝田,你这个娘娘腔,你也算啦!
王蓝田(瞪了王惠之一眼,眼光中满是恼怒):说什么哪?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美!
吵嚷的正热闹时,上空中慢慢传来一阵微小的咝咝声。
秦京生(手指头顶):你们看!
众人抬头上望,只见十几道白烟飞也似的倾泻下来,霎时间弥漫了整个石室。
英台(一瞬间变了脸色):是毒气!
众人几乎是同时发出尖叫,绝对不亚于看到尸体的惊悚程度。
马文才(愤怒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王蓝田,你这**!
荀巨伯(不由得脸色大变,急促地道):大家屏住呼吸,用湿衣蒙上脸。
众人皆是失色,此时不及细想,纷纷伏在水边,将湿衣下摆堵住口鼻。白雾越来越浓,只听”吱啦”一声轻响,前方露出一缕灯光,暗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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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冲出石室,站至一条甬道。终于脱离了毒气室,才发觉到身体不适。
轻者如:马文才喘息粗重,荀巨伯连连咳嗽,谷心莲喷嚏不停。重者如:秦京生头痛欲裂,王惠之泪流不止。
王蓝田吸入的最多,他双手掐住脖颈,不停的呕吐。独独英台早已习惯了此种折磨,身体没出来什么大碍。
过了好一阵子,其他人症状减轻,这才站起向前方行进。暗门后,狭长的甬道悬挂着长明灯,灯火微弱,直照着曲曲折折、岔路众多。马文才有些着急,忽忽拉拉的狂奔起来,众人无奈也只好跟着他跑,恨不得一时三刻要出去。
王蓝田(迈着虚软无力的双脚,连连叫唤):文才兄,慢一点,等等我们!
王惠之(头晕眼花,又饥又渴):不行!我没力气了,好饿啊!
荀巨伯(携着王惠之的手,不断鼓劲):再加把劲,很快就找到路出去了!
秦京生(低头思索着,回头对最后的英台道):英公子,佛不打诳语。我心有不解,望你告之!
英台(茫然四顾,一片迷茫):什么?
秦京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方才,你为何故意激怒他?实话实说,不是一样能解开机关吗?(目光投向前正在巡视的马文才)
英台(顿了一下,浅浅一笑):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没想到你心在佛门,却还没了却世间相的痕迹!
秦京生(长叹一声):正是心有挂碍,自然不得自在。现以如此,只想求个明白!
谷心莲(正行在两人前方,一听对话,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这有何不明?无非是请将不如激将!
英台(双眼一挑,赞叹道):一语中的!谷姑娘真是蕙质兰心!
听到夸赞,谷心莲不由得掩袖笑之。谁知一脚踩空,卡在地面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刚抬手要拔。
英台(敏锐的窜上前去,厉声道):别动!
出言晚矣!
谷心莲一脸不解的抬起脚来,猛的,甬道两旁的石壁内喷射出一簇簇铁蒺藜,冲着他们呼啸而来。
荀巨伯(顿时大吼一声):快闪开!
众人惊呼着纷纷闪避,但甬道狭窄避无可避,加上中了软筋散的毒,使不得内力。此时竟只有挨宰的份!
马文才(神色微变,怒喝道):停住脚步!谁敢擅动一下,我就要他的狗命!
不知是屈服于他的震喝,还是真的被吓得目瞪口呆,众人立即停止呼叫,惊恐地站定当场。再看那些铁蒺藜居然掠过他们身侧,全射在对面的石壁上。
王蓝田(惊得有点呆怔,双唇微张着):这……这叫什么事啊?
英台(凝眸望着前方,缓缓道):此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王蓝田(不悦地瞪了一眼):插什么嘴!难道我连这个都不知晓吗?
英台(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是吗?真没想到!
王蓝田一听,“他”这话回的怎么这么古怪。到底是夸?是贬?
众人小心翼翼的举手抬足,生怕再触碰到什么机关埋伏。顺着如迷宫般令人眼花缭乱的甬道,七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足足走了一天一夜。
不知走了多少时间,甬道的尽头上方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洞口。此时除了马文才,其他人都内力全消,加上二日多都水米未进,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若是再攀爬上去,简直难于登天。
秦京生(抬头上望,摇头苦笑):又是死路!
荀巨伯(搔了搔头,拍了一拍自己的肩膀):京生,你踩在我的肩膀上,看看上面有没有出路!
英台(双眉微皱,上前拦住):不要善动,如今你我都没了内力,根本撑不得这等高度!若有再有个暗器飞出,非要了命不可!
王蓝田(眼波扫了一眼英台,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胆小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上去瞧瞧!
于是,荀巨伯垫底,秦京生勉勉强强的爬到荀巨伯的肩上,王蓝田抱着秦京生再往上攀。还没碰到洞壁,“腾”的一声,一排削尖的竹梢死死的钉在了另外一边的洞壁中。
眼见此景,王蓝田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寒噤,一头从秦京生身上栽了下来。
王惠之(蹲在地上,挥手道):快来看,这有道地道!
众人凑上前去,只见一条小小的地道大约有七八尺,掩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如不细看,完全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谷心莲(眼睛一亮,回想方才种种机关,道):说不定,这里才是真正的出口!
王蓝田乍听之下,又惊又喜,提起袍子就要进去,谁知下一瞬间却停了下来。
王蓝田(眼珠子一转,道):那个谁?秦京生,你先去探探!
秦京生被王蓝田猛的一推,一头钻了进去,谷心莲随后跟上。荀巨伯让王惠之拉着他的裤角,也别无选择的爬行进去。待到英台和马文才一前一后的窜了进去,王蓝田这才放心的捏着鼻子跟着他俩的行迹往内爬。
约摸爬了一刻钟,众人忽见前面似乎透进光亮,心中大喜,手足兼施,加速前行。转眼之间,前方的速度猛的又停滞下来。
王蓝田(高声吆喝):上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爬了?
荀巨伯(声音疲惫,遥摇的传来):不知道为什么,京生突然不动了?
谷心莲(怔了怔,瞬即笑道):他不会是累死了吧!
王惠之(竖起一双耳朵,凝神听着):他好象是睡着了,我都听到打呼噜声了。
王蓝田(瞪大了双眼,哭笑不得):什么?在这种鬼地方?
就在此时,王惠之拿在手中里的火折,渐渐熄灭了。洞里顿时变得一片黑黑漆,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英台(脸色有些发白,颤声道):快把他弄出去。不然,我们四个全得闷死在这儿!
原来荀巨伯身形本就健硕,这地道又实在太小,这一停下来洞口就被他堵了个严严实实。加上身后不断传来土石下落的声响,英台已经感到呼吸有些不畅。
谷心莲(浓重的哭腔里透着委屈和无奈):不行!我实在推不动他!
马文才(一声断喝):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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